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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日东京至札幌的第一班航机上的旅客,已经调查完毕,负责调查的人打来了报告。
当时乘客为五十三名,在东京的乘客已经查清,调查居住在其它地方的乘客还需要一段时间。但这五十三人当巾,只有一人找不到下落。
“不只本人姓名,就连住址也没填写。”那个人报告说。“写的是长野郡安昙北山田村。安昙根本就没有北山田村这个地方。别的郡也没有。”
桑木了解到那个用假名字的乘客叫冈田安太郎。连络地址是长野郡他妻子的家里。年龄四十二岁。
从年龄看正和饭田事务长相仿。虽然不二野病院职员证明饭田胜治二十一日在病院上班,但这有些不可信。又据札幌饭店的人员反映,经常旅客来来往往,来找旅客的人更没人注意。如果把那个人当作饭田推断的话,前后对照起来,也不是没有矛盾的。况且饭田那天晚上又和自杀的岩村顺平在制版所墙外的暗处站着说话。这是中华荞面馆老掌柜看到的。
看起来,这个冈田安太郎是乘当天飞机回来的,但恐怕用的不是同一个名字。这似乎没有必要再去追查了。
饭田为什么非得去札幌见岩村章二郎不可呢?
章二郎也像是专为等待饭田,才离开其他的议员单独留在饭店里的。同行的人全都去了定溪山温泉。当晚饭田回来又和顺平说了些什么?顺平当即就自杀了。
如果直接去找饭田,还不如去找岩村章二郎要好一些,从他的话语中也许能摸到一些有关案件的东西。
桑木向侦查主任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涉及到都会议员,事情就麻烦了,要尽量作到不要伤害对方的感情才是啊。”
“明白了,”
桑木先给岩村章二郎的家里挂了电话,起初好像是他妻子或什么女人的声音,接着马上被一个有些粗声粗气的男人声代替了。
“我是岩村。”
“这里是警视厅搜查一课。我叫桑木。有件事想和您请教,能不能见见您呢?”
对方略微停顿一下。
“不知是什么事?不凑巧现在我必须立即参加议会去。”
岩村拒绝了这次会面。
“会议什么时候可以开完呢?要不然,您规定个时间,我到都厅去拜访。”
“那……这是预算会议,说不定要延长到夜里……有急事吗?”
岩村章二郞的口气很冷静。
“是的。很对不起。”
“是不是关系到家兄自杀的事呢?”
最后,约定和岩村章二郎在都厅附近的K旅社休息室见面。
“我几点钟去合适呢?”
“十二点以后,只有一个小时的午饭时间,就请在那个时间来吧。”
中午十三点,桑木来到K旅社。旅社设在东京站前,休息室在二楼。宽大的大厅摆满了椅子。有很多外国人。
桑木等了约十五分钟,岩村章二郎出现在门口,他好像一眼就认出了桑木。
“对不起,叫你久等了。”
桑木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寒暄了几句,取出工作证。
“令兄的事实在出人意料。”
桑木首先表示了慰问。两个人都坐在椅子上。
“你打算问我些什么呢?是关于家兄的事吧?”
初次见到章二郎,看上去他身体很魁梧。在都会议员当中这人虽没多大势力,但据传闻却是个争权夺利的强手。
“是的,有些事想请教。”桑木说得很有礼貌。
“岩村先生,令兄故去的时候,您正在北海道旅行吧?”
“是的,一直和其他议员一起视察道内来的。”
岩村落落大方地答道。胸前那都会议员的金徽章被窗子射入的阳光照得一闪一闪的。
“您是在那饭店里接到电报的吧?其他议员去了定溪山。是不是只有岩村先生一个人留在那里呢?”
“是的,有些事还需要调查,另外定溪山我已经去过两三次,不想再去了。”
“令兄如此不幸,您是怎样想的呢?”
“这种事已经被其他警官问过多次了,明白地告给您,我认为根本没有值得自杀的那种事存在。家兄心眼儿小,如果说有什么使他苦恼的事,那就是有一家出版社倒闭了,有一笔较大的欠款收不回来。您是知道的,中小企业的资金周转是比较紧的,一旦有了大的亏损,再也无法挽救了。不过,做生意会常遇到这种事的,家兄受不了这种打击……”
“是这样的。”
岩村章二郎侃侃而谈,不过这些话桑木在别处早就听过了,没什么新内容。渐渐接近在札幌饭店会客的事。
“据札幌饭店工作人员说,岩村先生在二十一日早晨会见过外来的客人,有这么回事吗?”
桑木不露声色地望着岩村章二郞的脸,机警地注视着对方的反映,但岩村的脸上却不露半点惊慌。
“是来了一个人。”
“如果没什么的话,那个客人是谁?能不能告给我?”
“那没什么,来访的人是一个从东京去北海道旅行的。那是我选举区的,名字叫什么我想不起来了。唉,当个都会议员什么人都会来找你的。不过既然是选民嘛,对他们都得重视,不然马上会影响今后的选票。议员这行买卖也是够可怜的。”
他笑了。
桑木的希望落空了,对方谈的净是废话。
“您刚才说不清楚来访者的姓名,那个人没留下名片什么的?”
“没有,那个人没拿出那类东西。这是我和您说,像我们这种职业的人,人家不是要求给加宽马路,就是要求铺上柏油,申请修理下水道啦什么的。在旅行当中也时常遇到来自自己选区的人,说什么前来致敬啦等等。说句不好听的话,有的人就是为了叫你请他吃一顿午饭来的。”
“……”
“到札幌饭店去的那个人,我想也多半是这一类人。起初在表面上得很好应承,后来也就随便起来。这个人只呆了一小时马上就走了……其实他是不是我这个选区的选民,还说不一定呢。只是他自己说的,又没有什么凭证。不过,万一弄错了,对他冷淡了,又怕真是自己的选民。这就是当议员的难处。那个人喝两碗茶就走了。”
他说的好像真事一般。桑木也没法反驳。
“您刚才说,两个人谈了一个小时,这时间未免有点太长了吧?”
“净是一些闲聊的话,那时我还有点事要调查,突然跑出这么个人来,把我烦死了。我也不能请他出去呀!足足扯了一个小时,确实太长了。”
岩村自己也承认谈了一小时是有点长了。
周围很安静,听到的多是外国话。这正是秘密谈话的好地方。
桑木考虑着怎样向岩村进攻。岩村章二郎净是花言巧语,一眼就能看出这人不愧是个议员,惯于和都当局打交道的人。他的谈吐让人抓不住把抦。可以看出,为了对付刑警的讯问,他早已作了准备。
“那个来访者是不是叫冈田安太郎呢?”
桑木认为,这是饭田坐飞机用的假名。
岩村连眉毛也没动一动。
“不是,不是这个名字。叫什么来着?我记不得了,是个极平常的名字。”
桑木又转换了话题。
“岩村先生,您认识不二野病院的饭田事务长吗?”
“当然认识,我也是不二野病院的理事,为了病院的事经常接触,也经常接到他的报告。”
“那么,都厅有个叫山中的卫生课的职员,您认识吗?”
“哦,就是前几天被害那个人吧?”岩村自己先说了出来,随着又微微一笑。“他是负责检查精神病院的,因为职务上的关系,见过两三次面。”
“他是都厅职员,您是都会议员,从这个角度有什么接触吗?”
“是这样的,我不只是都会议员,还是厚生委员,当然和卫生课有联系喽。不过,山中嘛,很年轻,我会见的一般都是负责人,譬如局长啦部长啦一级的。”
“原来是这样……”
真的像岩村说的那样吗?实际又是怎么回事呢?如果饭田和山中勾结,不用问岩村背地里一定会和山中有来往的。
“刚才您谈到山中被害的事,警视厅正在极力搜查,还没有明确的目标呢。有关搜查的内容暂时还不便说,不过岩村先生是否也有自己的看法呢?作为参考想听听您的意见。希望予以协助。”
“这,我可什么也不知道。”岩村这回明确否认了。“这个案子很离奇。都厅职员和一个不明单位的出租汽车司机的尸体到了一起。在我们第三者看来倒是很感兴趣的。”
“那个被杀的山中,住在令兄附近的公寓里,他常和饭田到‘筑紫’去。”
“那我知道,”岩村不加掩饰地回答道。“新宿的家里,您是知道的,是由我出一半钱作的生意。他们作为顾客,我倒听说过。不过,请不要误解,这两个人去的时候,我一次也没见过。他们纯粹是饮酒作乐去的。”
岩村看了看手表。
表明时间已到。这是谢客的举动。
第11章 红灯
1
警视厅搜查一课积存了四桩没有解决的人命案。
从时间顺序来说,有在田村町楼房旁被杀的原都厅内部新闻记者岛田玄一、在山中住的公寓房间里发现的真由美的尸体,其次是山中和司机三上的青梅案件。
此外,还有叫熊冈五郞的看护员被车轧死的事件和不二野病院小木曾妙子被害案件。这两起案件是搜查主线之外穿插进来的。说不定轧死熊冈五郎也是这些案件中的一环。小木曾妙子被杀,三上是凶手,这个可能性很大。
只有一点没弄清,那就是“克洛镇”酒吧真由美的被杀。
真由美离开公寓就下落不明了,数日之后,在山中的住处发现了尸体,山中当然被当成了凶手。事实果然是这样的话,她的失踪原因也就容易弄清了,可是到情夫的屋里去,就得避开人们的耳目,避开了第三者,所以造成了搜查的困难。山中是怎么杀害真由美的呢?他的动机弄不明白。那女人是他唯一的情人,再没有其他人了解这起案件的内幕,她并不是作为玩偶被人玩弄的。奇怪的是,在发现她的尸体的头一天晚上,她还和山中在房间里吃面条。不过,中华荞面馆的老掌柜大野谦太郎并没有说房间里那人就是真由美,只是从前后情形猜测的。送面条的时候,是山中开的门,取走了两份面条。第二天早晨取碗的时候,老掌柜觉得房间里的气味不对劲儿,叫来了管理员。那是在山中上班以后的事了。看来两个人没发生什么争执,仿佛他俩吃完面条就睡了。在这种气氛中,不可能引起山中的杀机。那么,为什么又杀了真由美?这是不可能的。从山中本身分析,目前只爱真由美一个人,再没有喜爱其他女人,不存在争风吃醋一类问题。
难道会有没动机的杀人案吗?其他杀人案,会有许多事被当做是动机的。真由美的被杀好像是孤立的。
桑木想到自己向中华荞面馆老掌柜询问的时候,忘了问一个重要的内容,那就是在这之前,真由美是不是经常到山中住的那个公寓。
据公寓的管理员说,真由美从酒吧送山中回家,一直是在公寓外面分手的。而事实上是不是这女人经常在山中的房间里过夜呢?如果在她被杀前,两个人在一起吃过面条,就说明他们一定是经常在一起的。
这就得弄清过去两个人的具体情况。
桑木想象中的那个凶手,是饭田的影子。从地理情况看,山中住的公寓离岩村照相制版所很近,据荞面馆老掌柜说,和制版所的岩村顺平密谈的是饭田的身影,可以推测饭田有可能经常到山中这儿来的。
如果再弄清楚一点儿,饭田是不是和岩村顺平、山中两方面都有来往呢?
山中把真由美带回自己房间,请她吃面条的时候,如果饭田也在那里,这就是三个人了。即使真由美不在那里,饭田和山中两个人正谈话的时候,荞面馆也可能送过面条的。如果问一问荞面馆的老掌柜,也许能弄清屋里那个人是不是饭田。
太疏忽了!这一点非常重要。
使桑木更加注意的是,中华荞面馆的老掌柜说是亲眼见过两个人在背地里谈过话,恰恰在当天夜里就发生了岩村顺平自杀事件。岩村顺平的自杀是不是由饭田的压力造成的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也有可能去找山中。饭田的一系列行动,是很值得思考的。
桑木的推测,又向前迈了一大步,只是推不倒挡在前面的这一堵“墙”,如果什么地方出现一个小缺口,这屹立在面前的障碍就会轻易地被摧毁。
桑木不慌不忙地向大森进发了。
在满员的公共汽车上,他紧握着皮革吊环,循着自己的思路探索着。车窗外常见的景物已引不起他的兴趣,完全不觉乘车时间的寂寞。他已经陷入一种精神恍惚状态之中,对看到的一切毫不介意,这反而使他的思维更加活跃了。
——等一等!
他想到了一件事。
——对,这里还有一条线!
那就是他过去推断的,饭田让那个忠者和看护员等候的地方——岩村照相制版所。
上次参加岩村顺平葬礼的时候,曾问过那里的工匠,证实那里并没有地下室,倒是有空屋子。当时只认为就在那里;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有些牵强。和那里相比,山中住的公寓白天是很清静的,通过楼下的土地面房间可以直接上楼。桑木曾去过两次,从楼梯到山中的房间,从来没碰上一个人。也就是说,一天当中公寓里是寂静无声的。了解这个情况的人,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利用这个地方。
公寓里的一栋房间住几户人家,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彼此互不关心,在这种地方,饭田把两个人带进去,用事先从山中那要来的钥匙打开房门。患者当时病状还没发作,和平常人一样,从表面看还以为山中屋里来了三位客人呢。这在谁的屋子里也是常有的事,绝不会使人怀疑。
桑木想,这样看来,看护员和患者在山中屋子里呆的时间是从傍晚到夜里十一点左右。不用说,那两个人一定是饿了,山中是单身汉,不会有多余的食物。这时,谁都会想到去附近饮食店要些现成的份饭,最近的就是那家中华荞面馆了。
这些只要问一下中华荞面馆的老掌柜,就能明白了。
桑木下了公共汽车,直接走进那家中华荞面馆。
“您来了。”
一个十八九岁的侍女向那慢腾腾坐下来的桑木说道。
“老掌柜在吗?”
可能是听到桑木说话的声音,老掌柜从里边走了出来。
“您看,我又来了。”桑木向老掌柜笑了笑。
“欢迎,欢迎。”
老掌柜也笑嘻嘻地坐在桑木对面。他头上缠着手巾,腰里系着脏围裙。
“前些时蒙您帮助,多谢了。”桑木寒暄了几句,接着问道。“今天有件事冒昧地来钉听一下。到山中房间去取碗碟的时候,是您亲自去的吗?”
“是呀,是不是说从壁橱里发现女尸的那次呢?”
“是的,你不是说,那是前一天送去的饭吗?”
“是啊,山中先生亲自来订的饭,他说是来客人了。”
“一点也不错,在这以前,是不是也这样送过呢?”
“山中先生那里吗?嗯……有过两三次,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也是来了女人的时候?”
老掌柜略微想了想。
“是啊,有一次从门缝里看见坐着一个穿西服的女人。山中先生好像不愿叫我看似的,我反而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因为好奇,嘿嘿嘿。”
“啊,是这样。那每次都是送两份饭吗?”
“对,是的。”
“没有送过三份吗?也就是说,还有一位客人。”
老掌柜又想了想。
“没有过。一直送两份。”
“两份也好,客人总是女人吗?没有来过男客人?”
“哎呀,这种时候不太多。”
“是吗?”
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来了。桑木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真香。”
“是不错吧?我们这特别注意下料。”
老掌柜得意洋洋地说道。
“再往都中心一点的话,我想这买卖就更兴隆了。”
“大伙都这么说嘛,不过往市中心挪动可得一大笔钱哪。我这个家底儿充其量也不过能把邻居家那厂子的地基买下来,这也够我折腾的了。”
“啊,这事有眉目了吗?”
“快了。”
“那可该祝贺你喽,看来攒了不少钱啊。”
“您别开玩笑了,我是和人家借的钱,又死乞白赖央求才转让给我的。光凭着中华荞面馆,再赚钱也成不了大气候。”
“够可以的了,看来还是当生意人啊。”桑木连面汤也喝下去了。“咱们还谈那个事吧。今年二月十七日晚上,没给山中那里送过饭吗?”
“二月十七日?那可有些日子了。”
“那时候,山中在家或许不在家,他在的话,就是三个人,不在,就是两个人,都是男人。”
“你说的太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