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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春色正色道:“拆园子我真的不去了,我看你也算了吧。”他本来以为叶归舟在里面吃了天大的亏,没想到叶归舟和当初的白晚照一样,其实对情事还不大明白。
叶归舟撅嘴:“说好了一起拆的。”
唐春色颇费思量,他怕给白晚照惹事,但也对这个水天一色园十分厌恶。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遇到李惜远是不可能在那里吃亏的,可花月夜那些弱小的难以自保的人就不知道会被怎么欺负了。
白晚照明白他的心事,轻拍桌子,悠然道:“拆就拆,没妨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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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春色望向他,用目光询问他到底如何。他不是官场中的人,不清楚那里面的事。
白晚照道:“你们唐家做一次短工好了,明码收价的帮人拆屋子,雇主自然是这位叶归舟叶公子了。”
唐春色点了点头,回头伸手去叶归舟怀里摸了一张银票出来。、
叶归舟叫了一声:“喂,春色哥,那是一千两,拆屋子哪里用那么贵。”
唐春色把那张塞回去,找了一张五百两的拿回来:“打对折,你要是再不舍得就算了。”
京城的人一定再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的热闹,天子脚下的水天一色园,无数公子少爷流连的销金窟,在一个清晨,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拆除的工作有条不紊,甚至连声音都不大,环绕广阔的外围在半个时辰内就全部倒下,处处显示出做事之人的干净利落。水天一色园内的人对这变故倒没有太惊慌,缓缓的退在一起,静悄悄走了。
叶归舟和唐春色没打算全部拆了这个园子,只不过是想做做让主人气恼的破坏。叶归舟看围墙和园内小院的院墙全部倒了,示意手下全部撤走。这里面除了他们两家的人手,还有花家在京城分舵的人悄悄来帮忙。
叶归舟和唐春色白晚照坐在马车里,得意道:“让他们再在里面折腾。”
白晚照笑道:“这园子的墙重搭起来也不难,不过也要耗费不少的工夫就是了。”
唐春色点头:“不错不错,可那个梅轻雪竟然都没出来看看,真是奇怪。”
叶归舟哼了一声:“叶家唐家和花家要拆园子,谁敢说声不。”他年纪还小,难免有些骄傲。唐春色和白晚照也只不过比他大一岁,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太不妥。
这时马车外有人轻轻敲车门,一把温柔的声音和润的传来:“归舟,这园子我早就不想要了,劳烦你为我动手,真是辛苦了。”马车正在行驶,这人应该是施展轻松跟着马车,说话声音还能如此不疾不徐,实在本领了得。
叶归舟脸色大变,不是因为惊慌,而是气恼,猛的推开马车门。白晚照和唐春色的眼睛一起亮了起来。眼前的人难怪叶归舟也要服气他的容貌,实在是一个美人。
白晚照从袖子里掏出丝巾递给唐春色:“春色,擦擦口水。”
马车外的绝色美人听见这句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唐春色懊恼的接过丝巾,靠在白晚照的怀里:“我哪有流口水,没有我的晚照好看。”
叶归舟咬牙:“你胡说,你干什么要自己拆自己的园子。”
来人就是水天一色园现在的主人梅轻雪,他迈进宽敞的马车,坐在叶归舟的身边:“你不是打听的很清楚,我爹失势了,后台也倒了。这园子建在这里,没后台我怎么能撑得住。他日有希望卷土重来,今天却是绝没有可能维持下去了。”
叶归舟脸色越来越白,牙齿被咬的发出声音来。梅轻雪却毫不防备的在宽敞的马车上找了个位置斜倚着,还拉了拉叶归舟的手,要他依靠在自己身上。
唐春色和白晚照在边上看着,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里的等着看热闹的兴奋。
叶归舟恼火:“你要干什么,滚下去。”
梅轻雪悠然道:“你拆了我的园子,我搭个便车也不成么。我知道你要回苏州,正巧我也路过那里。”
白晚照道:“归舟,梅公子,我和春色还有事在身,就不多陪了。春色,我们下车吧。”
唐春色点了点头,打开另一边的马车门跳了下去。
他们两个望着马车跑远,唐春色撅嘴:“为什么不多看一会。”
白晚照抱住他:“只是两个人在耍花枪嘛,咱们有咱们的事情,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喽。”
唐春色走了几步路,赖在路中间,叶归舟的马车选的是条偏僻少人行的路。唐春色嫌左右无人走路无聊。白晚照打横抱住他,唐春色向上挪了挪,把下颌垫在白晚照肩膀上。白晚照抱着他一边往回走,一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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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春色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在白晚照耳边问他:“晚照,你伯父是不是不喜欢我。”
白晚照心里微微难过,安慰他:“没有,他只是不喜欢江湖中的人。”
唐春色微笑道:“我不介意的。”
白晚照知道这种事情谁都没有办法,伯父自然不希望侯爵从自己这里失传,等日后他慢慢了解了,接受了。大不了自己从堂兄弟那里过继个儿子来继承。
他把唐春色向上托一托:“春色,你也喜欢女孩子的是吧。”
唐春色笑:“没有你喜欢,你还有个红颜知己。”
他们两个心里已经完全没有芥蒂,彼此可以拿这种事情来互相取笑了。
白晚照听他说起红颜知己,想起春天刚和他认识时候的事情:“我刚遇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嬉皮笑脸真讨人厌,偏偏长的很美,真恨又恨不起来。”
唐春色不信,笑着抱住他的肩:“不真恨抓我干什么,还饿着我把我泡在凉水里。”
白晚照道:“是你先欺负我,你天天喂我喝黄连,你摸我,你不穿衣服躺在我旁边。”
唐春色拿脸蹭蹭他的脸:“现在还不是一样。”
白晚照脸上有些红,托着唐春色的手在唐春色的臀上轻轻掐了一下。唐春色哎哟一声,抱紧了他的肩。
两个人一路笑闹,慢慢的走,反正回去也只有收拾东西这些零散的事情,不需要忙。远处有马车声音传来,白晚照抱着唐春色往路边退让。那马车十分装饰的十分富贵,却又不俗。拉车的是四匹没有杂色的白马。马虽是良驹,马车行的并不快,车窗开着,露出一张略有些黑的面孔,正在看沿途的风景。
唐春色和白晚照便是这天地最美好的风景之一,马车内的人自然不会看不到。他望见这两个仿佛画里走出来的少年,一时看的痴了。
唐春色对上他的眼睛,调皮的笑了笑,然后把头埋在白晚照的肩头,不再看他。他还有些孩子的脾气,喜欢别人关注的目光,自从和白晚照在一起之后,似乎还是愿意被看,但不愿意一直被盯着看了。
马车的声音远去,他们两个继续聊天。那马车却在前面停下了,车内的青年走下马车。剑眉星目有些光彩,但整体看来,气质容貌都平凡无奇。可当他的眼睛转过来时,正对着自己的时候。白晚照觉得一阵不自在,那是充满强悍气息的一双眼睛,绝对不是平常的人所能有的。
那青年作揖笑道:“两位公子要往哪里去,可否给在下个荣幸,捎带公子们一程。”
唐春色牢牢的贴在白晚照身上不动。白晚照抱紧他,微笑推辞:“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我和朋友想看看这路旁的风景,是以才慢慢走回去。路并不长,不劳烦公子辛苦了。”
那青年道:“两位公子神清骨秀,都是难得一见的人物。在下失礼,想做个东道呢。”
唐春色继续贴在白晚照身上不动,把一切都交给白晚照处理。他和白晚照同岁,其实比白晚照孩子气的多。白晚照和他在一起之后,比过去不知有担当了多少倍,显得唐春色越发的活泼调皮。
白晚照客气回绝:“我和朋友还有些事情,多谢公子的好意。”
那青年眼中的闪过一丝怒气,仍旧彬彬有礼:“既然二位公子有事,在下也不强求了,可否通个姓名,日后有缘再聚。”
白晚照十分头疼:“我们并非京城人士,日后若有缘再见,那时再叙不迟,公子以为如何?”
那青年已经有些怒气,冷道:“两位既然不愿意,在下自然也不会强求。”转身上了马车,马车的速度却比来时快了许多,掀起一阵尘烟,不久便消失在白晚照和唐春色的面前。
唐春色无精打采:“京城的人真讨厌,也不看看别人想不想理他。”
白晚照笑话他:“让你喜欢臭美,引来蝴蝶怪蝴蝶。”
唐春色反驳:“我都没有回头,他一直在看你。”
白晚照拍拍他:“管他看谁呢,我们都不搭理。”
唐春色抱紧他,两个人一路笑着往回走。
白晚照和唐春色的行李并不多。他们离开水天一色园后住在白晚照的伯父白贺日府里。两个人的关系虽然说是朋友,也有不少人看的出来。白晚照的堂兄白晚临更是知道的清楚。
白晚照回去后便要和伯父禀告离开京城返回家乡之事,听总管说侯爷一直未归。等到了晚上,白晚临知道他和唐春色回来了,过来看他们两个。
彼此寒暄了坐下,白晚临笑道:“春色你生气走了,晚照跟丢魂似的,要是找不到你,只怕眼泪都会把我们家院墙给冲倒。”
唐春色脸色微红,白晚照脸色更红。
白晚照和他这个最小的堂兄年龄相近,关系最好,被开了玩笑也不打紧。说到明天就要走了,去向伯父辞行。白晚临微皱了皱眉。
唐春色看出他心里有事情,担心的望了白晚照一眼。
白晚临道:“爹今天被镇海总兵王遥雾大人请去,那位王大人竟然在晚上过府拜访。我们白家的威望也算可以了,若是再向上攀,惹了别人眼红,下场难说的很。”
白晚照点头认可,他想来是这样想,本朝春风鼎盛,外戚得到的权力多,纵然无人眼红,皇上也容不得。只有无知之人才会以为家族有女子宫内受宠是如何幸运之事。何况那个女子是他的姐姐,分外多了担心。
唐春色也微微在心里叹息,白晚照的伯父如果想让白家的势力再抬一层,自然不肯让白晚照和自己在一起。他的伯父是白家的族长,只怕连白晚照的母亲不愿也不敢违背。
白晚照看他神情有些黯然,轻轻握住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唐春色回望过去,微微笑了一下。
白晚临道:“晚照一会就跟我去向父亲辞行吧,若是日后父亲有信叫你,便说病了不能来京城。”
白晚照感激堂兄的好意,点了点头。
三个人换了话题,聊了聊南方的山川风景,蜀中的奇山怪石。白晚临十分钦羡唐春色和白晚照能生活在那里,感慨自己要在朝廷担任小官职,身不由己,日日无趣。
白晚照随白晚临去见伯父时,伯父正在出门送客。四个人在院子里遇上,白晚照在心里苦笑,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位伯父的座上客,镇海总兵王遥雾王大人正是他白天和唐春色遇到的那个青年。
白贺日看见侄子,笑道:“晚照,快来见过王总兵王大人。”
白晚照恭敬的道:“见过王大人。”
王遥雾道:“我今天已经见过令侄了,真是少年聪慧,前途无量。”
白贺日大笑:“总兵过奖了过奖了,哪比得上总兵少年得志,建功立业。”
王遥雾笑道:“不知道小公子现在所任何职,我久在边关,朝廷的事情都生疏了。”
白贺日道:“哪里有任什么官职,只是继承了他父亲麒麟侯爵位,在家闲散着。”
其实白晚照的侯爵与白贺日是平级的,但白贺日身为长辈,对他自然和对待同僚不同。语气里诸多贬低谦逊。白晚照从来不会在意,今天却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王遥雾拦车请人,眼中有悍戾之气,只怕他虽然是为国为民的猛将,对于自己和唐春色来说,却并非什么善类。
王遥雾道:“我看小侯爷像是学武之人,身手当属一流。如此人才,不报效国家,实在可惜了。”
白晚临不清楚他们之间的过节和由头,但他向来机敏,听出了里面有些玄虚,抢在父亲和白晚照之前道:“王大人有所不知,我叔父当年身体不好,堂弟自一出世便十分病弱。后来婶娘将他送去西域学武,才勉强能支撑着与平常少年无异,骨子里却仍没大好。虽然我们都盼他有所建树,但天命如此,唯有求他健健康康,才对得起我早去的叔父。”
白贺日从前最疼爱弟弟,听见儿子提起来,一时十分心酸。
王遥雾道:“原来如此,那自然该好好将养。不知道小侯爷有没有娶亲,为白家再填麟儿。”
白晚临道:“舍弟年方十七岁,身体又不好,尚不敢提娶亲之事,打算调养调养再说。”
王遥雾眼中有光芒闪过,对白贺日笑道:“侯爷生的好儿子,又有好侄子,光耀门楣,指日可待。”
白贺日亲自送王遥雾出府,没有让他们两个跟随。
白晚照悄悄握了握堂哥的手。两个人都是一手的冷汗。白晚临以目光询问他与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白晚照附在他耳边:“在路上遇到我和春色,要请我和春色去吃饭,又问我们的姓名,没想到又在这里遇上。”
白晚临叹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长得好看,就要有自保的本领。京城处处高官,只怕走在路上都能碰见几个王爷,个个都惹不得,你和春色的确应该早些回去。”
白贺日回来后听说侄子要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冷道:“那个唐春色是江湖中的宵小,我前些天忙,没有顾得上说你,回去后快快和他断交。难道你不知道朝廷最忌讳与他们来往么。”
白晚临道:“爹,他是晚照的救命恩人,怎能一概而论。”
白贺日哼了一声:“晚照,你世袭个侯爵,自己若没什么本领,你们家在杭州只怕也是日日衰落吧。不如禀了你母亲,入朝为官,为白家争光。”
白晚照道:“家母体弱,侄子务必要尽孝,随侍左右,还望伯父体谅。”孝道从来是纲常之首,无论谁也不能说这话不对。
白贺日重重叹气:“怎么你家就没个身子骨好的人。”
白晚照也不多说,听伯父训斥了一通做白家子孙的大道理,末了恭恭敬敬的辞行。等到出了白贺日的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白晚临和他走了一路,黯然道:“以后不要来京城了,父亲和家里的兄长贪心不足,其他伯父那边也是如此。其实古为今鉴,擅权的外戚纵然一时得意,哪会有好下场。如今的白家,真要向上窜登,纵然不至于家破人亡,一蹶不振也免不了了。可惜父亲已经听不进去了。”
白晚照默默点头,想起宫里的姐姐,心如刀割。无论受宠不受宠,在那种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快乐可言。他一个人站在院门前,看着堂兄的背影,心里乱成一团。
唐春色听见声音出来,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边,忽然伸手抱住他。白晚照惊了一下,轻轻握住唐春色抱自己的手。
唐春色在他身后轻轻磨蹭,侧头去亲吻他的脸,在白晚照的耳边呢喃。白晚照觉什么烦恼都暂时忘却了,也侧过头去亲吻他。
第二天他们早早便启程出发,两个人没派人先送消息,而是一路快马加鞭。直接回了白晚照侯府。这一年白晚照连着两次离开家外出,白母日夜思念儿子,在没想到的情况下盼到儿子回来,心情之好再不用形容。
唐春色也跟着白晚照陪他母亲,白夫人喜欢他的善解人意和调皮,想起曾经为了唐春色教训儿子,自己都想笑一场。
唐春色晚上先去看望花月夜,花月夜正在屋子里绣一幅双凤图。唐春色敲了敲门,听到允许就径直进来了。他一眼看见花月夜手里的东西,赞叹道:“真漂亮,这凤凰像活的一样,月夜,你真是有本领。”
花月夜会做刺绣之物,不但擅长当今的诸多刺绣之法,自己也自创了新的技艺。作品精美,已远非市面上的所谓好手能比。花醉梦一向觉得这些是女子做的事情,十分不喜。唐春色的心目中,男女确是没有什么大差别。直接赞美他的本领过人。
花月夜心中越发感激,诚恳道:“谢谢唐公子。”他不擅言辞,这谢谢两个字包含了他满腔真挚的情意。
唐春色道:“月夜,那个骗你的邱管事,我已经帮你找到了,我踩的他一辈子不能再害人,终于给你出这口气。”
花月夜微微颤抖,猛的跪了下去。唐春色连忙把他扶起来:“小事情而已,你不用这样。”
花月夜捂住面孔,眼泪流了出来。唐春色看他这个样子,顿时觉得有点后悔,遗憾道:“我该多踩两脚,干脆踩死他好了。”
他给花月夜擦眼泪:“别哭了,虽然他还活着,以后也不会好过,我还在他身上下了附骨,每个月都会有三天全身的骨头都疼。他欺负了那么多人,这毒都是轻的。”
花月夜颤声道:“他没……没真……欺负到我,可是公子生我的气。”
唐春色皱眉道:“花醉梦那个混蛋,就算真欺负了也不该生你的气。月夜,你以后跟着我和晚照,不回花家去了。”
花月夜心里感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白晚照过来找唐春色,正好听见这句话,笑道:“随月夜好了,月夜愿意的话就尽管一直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