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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类安眠药?”他问。
梅森说:“可能是巴比妥酸盐,已经深度昏迷,你来看。”
汉奥弗摘下帽子丢在地板上,放下了黑色的药箱。他掀开毯子,抬起昏迷姑娘的手腕开始叩脉,然后又放下手腕,打开药箱,取出听诊器,开始听姑娘心脏和搏动情况。
“有热水吗?”他问。
“朋友。”
“开水?”
“开水。”
“要一个大勺子,”医生说,“把大勺子放在火上烧热,然后把开水浇进去拿来。”
德拉·斯特里特赶忙走进厨房。
“把她的茄克脱下来,让她伸出一只胳膊。”汉奥弗医生指示梅森。
“准备怎么处置?”
“我想,她可以承受。忙起来吧。她是谁?什么时候吃的药?”
梅森摇摇头:“我们发现时就是这个样子。”
“你们怎么正巧在这儿?”
“收集证据。”
“谁让你们进来的?”
梅森微笑道:“这与治疗有关吗?”
“与治疗无关,”汉奥弗医生说,“但是,如果有人让我在死亡证明上签字时我再询问,恐怕就来不及了。”
“你认为有这种可能吗?”
“暂时不知道。”
德拉·斯特里特端来了一大勺开水,汉奥弗医生打开一个小瓶子,将一片药放入水中溶化。之后,又从药箱中取出一支皮下注射器,吸入无菌水。
“来,”他对德拉·斯特里特说,“帮我扶着这只胳膊——这样的位置。”
他用药棉蘸些酒精,把胳膊消毒后,插入注射器。注射完毕,对梅森说:“为了安全,这姑娘必须马上送医院治疗。”
“好的,送去吧。”梅森说。
“万一人们问起来,我应该怎么回答?”
“来听一听这个,”梅森说,“然后就会知道如何回答。”
“听什么?”
“听我的电话交谈。”
“什么电话交谈?”
梅森走到电话机旁,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用浓重的混合瑞典口音说:“我早就打电话给你,有人要自杀,警察来后又走了,我照顾着这姑娘,她可能要死了。”
“你是谁?你在哪儿打电话?”对方问。
“我是看门人,”梅森说,“温德莫尔阿蒙斯公寓楼的看门人,那姑娘住在321号公寓。”
梅森听见对方叹了一口气,然后是调度员的声音:“什么,你说什么?她已在1点半时被送走了。警察来过,救护车也来过,还有……”
“她还躺在床上,”梅森说,“我叫来了医生。他说,如果不送到医院她就要死了。警察都是傻子,在大门口站了站,根本就没上楼。”
梅森“啪”地扣上了电话。
汉奥弗医生听完电话中的对话后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梅森说:“一个瑞典口音的看门人给你打了电话,你到这儿就发现了这些。”
“等一下,”医生提出了反对意见,“看门人会说从来没有见过我。”
“完全正确,”梅森说,“不过,姑娘将被送到医院。”
“当看门人说他根本没有和我联系过时,我该如何向警察解释?”
梅森笑了:“当看门人说他根本没有和警察联系过时,警察将如何解释?”
“明白了。”汉奥弗笑着说,“你们俩走吧,走吧。好几周没见到你们了。”
11
他们一走出公寓大楼,德拉·斯特里特就跳上梅森的汽车,疑虑重重地瞥了一眼律师,说:“警察又要恼火了。”
“一定会的。”
“我们怎么办呢?”她问。
“我们,”梅森说着,坐到驾驶座位上,“砰”地一声拉上车门,“暂时还没有很大危险。”
“出了轨道?”
“完全正确。我们要逃亡在外,一走了之。现在,我们要赶快溜走,他们会在通常的范围里寻找我们,而我们则无影无踪。”
“但是……我们不应该那样做。”
“为什么?”
“星期一上午你要出庭辩护。”
“星期一上午洪水将会冲垮大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法典上有这样的条款,那是大律师佩里·梅森先生教给我的,出逃者可被定罪。对吗?”
梅森发动了汽车:“你的记性很好,斯特里特小姐,毫无疑问你的这门功课可以结业了。”
“所以,”她说,“既然你很肯定警察们准备向你发起攻击,那么你又为什么企图出逃而最终落入他们的掌心呢?”
梅森将汽车驶下人行道,转过街角,说:“第一步,我们不准备出逃,第二步我们也不准备落入警察的掌心。”
“但是,你说,我们准备出逃,一走了之……”
“哦,完全正确,”梅森说,“不过,我们不准备出逃,我们准备去搜集证据。”
“这可能是谎言,”她说,“我们只有在可能的地方找到了可能的证据后才具有说服力。”
“正确。”
“而且,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必须是警察们永远也想不到的地方。”
“太精彩了!”梅森说,“考虑得太棒了,德拉。”
“你能停止使用这种激将法吗?告诉我,我们将要去干什么?”
梅森笑笑:“目前我们已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我们坐在牌局中,抓着一把牌,但此时此刻这些牌看起来都不能令人满意,我们最大的困难是不知道哪些是王牌。星期一上午10点法院重新开庭,当布罗根的案子重新开审的时候,我们准备出牌,并且必须出牌。到了那时,知道什么是王牌将对我们非常有利。”
“毫无疑问,对手有他们的王牌。事实上,他们似乎掌握着牌桌上所有的王牌。我们获胜的唯一希望是在某些人的大A牌上压一张小王牌。”
“听起来满有道理,”她说,“能否告诉我你想如何去做?”
“我们动动脑筋,依靠逻辑。”梅森说。
“我同意。我们现在意欲何往?”
“拉斯韦加斯。”
“去那儿有什么好事?”
梅森说:“德拉,想一想吧。我仍然在思索这个问题。有两个容貌很相似的姑娘。有一段时间,我想他们是姐妹,还可能是孪生姐妹。现在我对这一点表示怀疑。他们可能有着完全不同的兴趣,甚至互相之间并不认识。不过容貌一定很相似。”
“是吗?”她问。
“其中的一个,”梅森说,“从内华达州的拉斯韦加斯市飞来,另一个则住在这儿。我们希望这一点成立,即有两个姑娘。那样的话,我们就有两件事要干。第一件,请保罗·德雷克去医院看一下吃安眠药的姑娘;第二件,我们到拉斯韦加斯调查住在那儿的那个姑娘的背景。哪件事更合乎逻辑呢?”
德拉·斯特里特说:“你既然已这样安排,这样就合乎逻辑。我们乘飞机吗?”
“既可说乘,也可说不乘。”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不敢乘班机,在机场,警察要盘问许多问题,可能会从中问出些答案。在我们还没有机会去调查疑点之前,就有可能在拉斯韦加斯先被抓起来盘问。那样是非常不利的,我们将被迫摊牌。在搞到证据之前,我不想泄露任何信息。”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包架飞机。”
“私人出租飞机。”
“一架不惹人注意的小型单马达旧飞机,”梅森告诉她,“我们将依靠单马达飞机飞过无际的荒漠,相信那台马达不会出现任何故障。”
“如果有人已开始寻找我们,”德拉·斯特里特说,“机场有可能被关闭吗?”
“有可能。”
“那么我们不就像一个特别的大拇指那样显眼吗?再说,人们不……”
梅森摇摇头:“不会的,只要我们干得好。”
“怎样才算干得好?”
“加利福尼亚法律中,有关于婚姻的验血和证件登记手续,使得许许多多的浪漫伴侣都只好到内华达和亚利桑那州度周末。我们假装情侣。”
她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行李呢?”
“临时买些需要的物品。我不敢开车到你的住处停很长时间让你去拿过夜的行李。还记得吧,玛丽·布罗根在那儿,还有人在跟踪着她呢。”
梅森把车停在一个电话亭旁,给保罗·德雷克打了个电话。
“保罗,在温德莫尔阿蒙斯公寓楼有个吞下大量安眠药的姑娘,去医院看她一下,是否……”
“天哪,佩里!”侦探忍无可忍地尖叫着,“我告诉过你,她没有被送进医院,而且……”
“将要送去,”梅森打断他的话,“由皮特·汉奥弗医生负责。”
没等德雷克再说什么,梅森已挂断电话。
他慌忙进入汽车,开到了机场包机处,租了一架飞机。离开温德莫尔阿蒙斯公寓不足40分钟,他们便轰轰隆隆地飞离了机场跑道。
梅森搂着德拉·斯特里特的肩膀。她把头俯在他的胸上。飞行员用眼角向后扫了一眼,然后专注地驾起机来。
最初的10到15分钟里,空中有些颠簸,之后便逐渐平稳,接着在越过卡洪峰时,飞机又颠簸了一次。
在他们身下远方,能看到纵横交错的道路,一辆辆的汽车。条条铁轨就像一条条铅笔画线,一列流线型火车慢慢悠悠地向上攀爬。在其前方,一列长长的载货列车横卧在侧轨上。在他们身后和左方是一片海浪似的山头。右方远处,白雪覆盖的双峰守卫着因皮里尔河谷,索尔顿湖就像一个蓝色的斑点。正前方,高原沙漠上点缀着参差不齐、高高低低蜿蜒起伏的丘陵,一直从维克托维尔通向巴斯托,直到死谷的入口。
飞机马达有力地轰鸣着。梅森用左手握着德拉·斯特里特的手,右手拥着她的肩膀。
飞行员不停地介绍着自然风光,但是很明显,他的乘客却没有一点兴致,于是他便失落地沉默下来,全神贯注地驾起飞机来。
太附将要落山了,大大小小的山峦变成了一长条一长条深红色的影子,这时他们看到了前方拉斯韦加斯的城市建筑。
“明天天亮后我才能返回,”飞行员说,“如果你们要乘我的飞机返回,我们可以按双程处理机票费。打电话到飞机场找我,也可以留言,他们知道将如何与我联系。这是我的名片。”
“我们会通知你的,”梅森说完后又下意识地补充了一句,“我们有可能在这儿多停几天。”
“无所谓的。明天若想回去,我可以优惠收费。”
“谢谢你,”梅森告诉他,“我们会通知你的。”
飞机俯冲着向前飞行,拉斯韦加斯的建筑更清楚了。大型汽车旅馆,有着游泳池和特殊地面的旅游胜地,然后是拥挤的市区。最后,他们滑过拉斯韦加斯的主街道。虽然刚近黄昏时分,街上却已经到处闪烁着霓虹灯招牌,这都是胡佛坝便宜的电力资源所带来的益处吧。
又出现了一片荒漠地带,飞机进入机场,一会儿的工夫,便顺利地着了陆。
飞行员与两位乘客一一握手,说:“衷心祝愿两位幸福快乐!明天若回去就通知我。”
“好的。”梅森答应一声,把德拉·斯特里特扶下飞机。
一辆出租车把他们载进了市中心。
“下一步怎么办?”德拉·斯特里特问。
梅森挑一挑眉头。
“怎么返回?”
梅森说:“乘火车返回。我们不能露出返回的迹象,我担心我们的离开会引起怀疑。我们要到一家俱乐部里,赌一阵子,然后到伊内兹·凯勒的公寓里。”
“然后呢?”
“然后,”梅森说,“我们只有凭运气啦。”
“假若我们在那儿被抓呢?”
“那就太傻啦。”
“假如有人在那儿呢?”
“我们在用钥匙之前要先敲敲门。”
“假如钥匙不是那个门上的呢?”“我们要想法进去,”梅森说,“这么远跑来,我们一定要找到我们所需的证据。”
“你说的证据是什么?”“我们最终要证明,”梅森说,“有两个凯勒姑娘。住在拉斯韦加斯的,曾在拉维娜别墅当过女招待的凯勒姑娘和在洛杉矶占有一套公寓的、叫做佩蒂·凯勒的姑娘并非同一人。”
他们在赌博俱乐部玩了一阵子,这次运气很好,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都大获全胜。近一个小时后,他们兑换了筹码,沿着明亮而又荒凉的城市大街走去。
“乘出租车吗?”她问。
“不,”梅森告诉她,“我们走着去,只有四五个街区那么远。”
“你知道在哪儿?”
“知道,我对城中街道布局的情况相当熟悉。”
他们走过了几个街区,进入一条侧巷。干燥、清冷的沙漠空气就像葡萄酒一样,头顶的星光与城市主干道的灯光竞相辉映。
梅森对照了一下保罗·德雷克给他的地址,在一座两层小楼前停下来。
“到了。”他说。
他按了按写有伊内兹·凯勒名字旁边的按键,等了几秒钟,又按一按,然后又等了等,最后又按了一下。
“好的,德拉,”他说,“我们在这儿赌一场吧。”
推推大门,大门锁着,梅森用那把从昏迷的姑娘身上找到的钥匙一试,锁“啪”地一声开了,梅森推门而入。
“头儿,有点强盗的感觉,”德拉·斯特里特说,“我的直觉告诉我要发生意外情况。”
“取证指纹的用具带来了吗?”梅森问。
“是的,在手提箱里。”
“走。”梅森说。
他们没乘电梯而是步行上了楼。
后边一楼的公寓里有一家正在开晚会,除了听到他们的笑声外,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他们找到了要进的房门,梅森轻轻敲敲门,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便又插进了钥匙。
房门顺利地打开了。
梅森走进房,开了电灯。
“糟啦!”德拉·斯特里特轻轻地惊叫了一声。
梅森把她拉进屋,随手关上门。
屋里乱得一塌糊涂,照片不但从墙上扯了下来,而且还从镜框中撕了出来。堆在一起的室内物品全被人用尖刀划破。卧室地毯掀了起来,枕头也被割开。厨房里,有一罐面粉被倒在正中地上,有一个糖瓶也被倒空。当他们在急切地浏览时,能够感觉到踩在鞋下油布上的碎糖的“嘎扎”声。
“一定有人想在这儿找到些什么,”梅森说,“但又时间太紧。确切地说,他在这儿没有待多长时间。他想彻底搜查但又迫于时间有限。”
“天啊,全完了。”德拉·斯特里特说,“看这衣橱。姑娘的衣服全被弄出来撕了,这……”
“正是,”梅森说,“这个给了我们一点线索。”
“什么线索?”
“他们所找寻的东西的类型。”
“什么类型?”
梅森说:“小而平,很贵重。先干我们要干的事,干完就离开。把药粉给我,德拉。”
德拉·斯特里特打开手提箱,梅森开始寻找指纹,找到几个就赶忙用胶带粘住收集起来。
“你怎么知道取证到的指纹是属于那个姑娘的呢还是别人的,还是搞这些破坏的那个人的呢?”德拉·斯特里特问。
“不知道。”梅森说,“目前情况下我只是取证,回头再分类整理。抽屉表面的指纹应该是拉开抽屉后又关上抽屉的那个人的,在房间里搜寻东西的人或人们是不会再麻烦着去关抽屉的。他们只是拉开抽屉把东西倒在地上。”
“对,说得对。”她点点头。
梅森检查着写字台,说:“所有的私人通信材料全被拿走了。这儿只留下三封信,一般的商业公函。一封是从杂志社来的,一封是从阿芙罗狄特模特公司来的,这封是从……”
厨房里传出嗡嗡的响声,他迅速停了下来。
“什么响声?”德拉·斯特里特问,“有人在后门按铃吧?”
“很可能是前门。”梅森说。
“我们怎么办?被堵在这儿啦,我们……”
梅森摇摇头,“没关系,”他轻声说,“门上有弹簧锁,住在这儿的姑娘在300英里以外。我们只有静静地坐着。”
梅森站在那儿等待着,聆听着。
蜂鸣器没有再响。过了一会儿,门上响起了试探性的敲门声。
梅森示意德拉·斯特里特不要走动,保持安静。
他们似乎等待了很长时间,终于听到铁器对铁器的摩擦声,一把钥匙插进了锁眼。插销“啪”地缩回,门开了,一个家伙走进屋里,一看到有两个人坐在亮堂的屋子里时,他向后一跳紧张地站在那儿。
“请吧,”梅森说,“可以进来。”
那家伙迟疑了一下,涨红着脸,眼珠转动着,然后走进来,用假装镇静的声调说:“你们是谁?在这儿干什么?”
“我倒觉得,”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