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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他在想办法脱身吗?”
“不,”梅森说,“他本应转身就跑,他知道,如果我们去抓他,他可以打电话报警,警察将会质问我们在那儿干什么。不,德拉,他只是想要取走某件东西而最终得到了,于是便打电话汇报给了马莎·拉维娜……”
“不过,只是一封普通公函。我不明白,一封杂志社来函。”
“我们回去看一下,”梅森说,“无论他装进口袋里的是什么,那就是他要回去拿走的东西。”
“他会不会打电话给警察,至少是一个匿名电话?”她问。
“有可能。”
“但是,你还是要回去看一看吗?”
“对,我们必须回去。快走。”
“头儿,这样做有危险。”
“进入之前仔细观察一下,”梅森说,“然后,我们再进去,并快些出来,但是我要弄清那封公函。还有向马莎·拉维娜打的3次电话!”
“我搞不明白,3次电话怎么了?”德拉·斯特里特说。
梅森疾步如飞,说:“那么我们这样解释吧,德拉。吉布斯来到拉斯韦加斯,他打电话汇报顺利到达,并接受下一步指示。”
“于是便到了凯勒的公寓,进门后翻箱倒柜要找到他需要的东西。他出了公寓后第二次打电话汇报给马莎·拉维娜说他已仔仔细细翻遍了整个房间,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
“还有一种可能,他告诉她说已经找到了全部需要的东西,她又询问有关信函的情况,他说只有3封写给她的公函在桌上放着,而她说,‘你这个大傻瓜,其中有一封信决不能留下。再去一次取回信件。”
“于是他使又回到了公寓里,碰到了我们,演了那场戏。然后他跑出来,慌忙回到饭店向马莎·拉维娜汇报有关在公寓里与我们相遇的情况,高兴地告诉她,他已拿到了她需要的信函,并且是轻而易举地从我们鼻子底下取走了。然后又回到饭店退了房。”
“有这种可能,”德拉·斯特里特半信半疑地说,“只是那么一封公函到底有什么特殊意义呢?”
“我们去看看吧,”梅森说,“那儿一共有3封公函。杂志社的那封已印上他的指印的公函现在在我的兜里,另外两封是从房地产公司和模特公司来的。”
“到了,德拉……我想,你最好不要上去了。”
“不,不行。头儿,只要你上去,我也要上去。”
梅森说:“不。你穿过这条街。如果出现了意外,警察在房间里抓住了我,你可以脱身去筹集保释金。如果我被其他人抓住了,记牢汽车牌照号码,认清车中的人物,然后马上到警察局报案。”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上去,我要……”
“这样的话,将对我帮助更大。”
“好吧。”德拉·斯特里特终于答应了。
梅森观察了一下左右街道,走过去后,他没有按门铃,直接插入钥匙打开大门,跑上楼梯,打开伊内兹·凯勒的房门。
一切与离开时一样。
梅森走到桌旁,看完了留在那儿的正式公函,是从一家房地产公司寄来的。从模特公司来的那封不见了。
梅森没有顾得上关掉电灯,便急急往外走,“咔”地一声关上房门,跑下楼梯到了街上。
德拉·斯特里特脸上紧张和焦虑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她跑过街道,心有余悸地说:“天哪,头儿!我太担心了,我……你听!”
他们听到警报器的声音,一辆警车转过街角,在公寓楼前迅速停下来。
有两个人跳出车门,跑上台阶,按响了门铃。
“真险哪!”梅森说着,挽起德拉·斯特里特的手臂,随即进入了第一条侧巷。
“吉布斯报的警。”她说。
“匿名报警,”他同意德拉的看法,“吉布斯一直等到安全退房后才向警察报警说,在凯勒公寓里发现了小偷。”
一转弯他们又向另一方向走去。
“他拿走了什么?”她问。
“模特公司的公函。记得名字吗?”
“记不得,头儿。好像是什么阿芙罗狄特模特公司。”
“我想,我们可以找到,”梅森说,“我们先到阿帕霍饭店。找本号码簿,仔细找寻‘阿芙罗狄特’这个名字,然后我给保罗·德雷克去个电话。”
他们很快赶到了阿帕霍饭店。
在一个电话亭里,梅森给保罗·德雷克拨了电话。
“好得很!”德雷克说,“祝贺你,佩里。终于是那么回事!好的,我确实很高兴听到这一消息。”
“筑巢之前不要数鸟,”梅森告诉他说,“德拉和我在这儿办公事!”
“你是那样想的,对吗?”德雷克告诉他,“这一新闻已使全城上下都轰动了。你们最好结婚算了。”
“保罗,不要犯傻。”
“这有什么傻?”
梅森关上电话亭的门,说:“请讲一讲那个情况吧,保罗,不要开玩笑。”
“告诉你些坏消息吧。”德雷克告诉他。
“什么消息?”
“你摸错门了。”
“什么意思?”
“你的当事人是罪犯。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的辩护方案都将彻底粉碎。”
“怎么可能呢?”
“因为那个坤包。”
“坤包怎么了?”
“那是马莎·拉维娜的坤包。”
“什么?”梅森大声叫着。
“是的。”
“保罗,不可能!”
“是的。我找到了一个皮制饰品公司的进货员,他了解这方面的整个情况。那种类型的坤包制作于帕萨迪纳,制作商是一个设计制造特殊皮制饰品物件的人,承接个人定单。这种坤包很漂亮,不通过批发商或零售商销售,仅仅根据定单直接制造经营。”
“为了调查清楚,我去找到制造商谈了谈。因为我耽误了他星期六晚餐的时间,他还有点生气。不过,很明显,他是一位诚实的老傻瓜,他的声誉很好,在这一点上没有问题。他认出了照片上的坤包是马莎·拉维娜买的那种,她常在那儿买坤包。那人说话不多,他说他的这个顾主总是很神秘。他确认这种特殊的坤包是他那儿制作的,马莎·拉维娜买走的。”
“如你所知,这种坤包别具一格,包盖上有一面镜子,并遮严了整个的坤包。这种包……”
“他认识马莎·拉维娜吗?不可能有误吗?”
“不会错的,”德雷克说,“我让他看了马莎·拉维娜的照片,他说她在那儿买坤包用的是个人支票。他知道她的名字。他经常卖坤包给她。”
“那么,该死的!”梅森说,“我要压上一大笔赌注,她不是坐在车里的女人……天哪,保罗,也可能她把坤包借给了某个人。”
“当然,”德雷克说,“有这种可能。不过,你脚下的地毯已被扯动,有人已在被告身上做起了文章。”
梅森说:“继续按计划进行。有关阿彻的女朋友,情况调查得怎么样?”
“他没有女朋友。他是一个鳏夫,并且洁身自好。即使有个女人在抢劫案发生的那天夜里坐在车里,佩里,也绝对没有理由不敢承认这一点。他可以和任何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坐在车里,他是一个富有的鳏夫,又没有孩子。”
“除非那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梅森说,“她丈夫可能……”
“是的,你总是从那个角度看问题,不过,那个案子中结过婚的那个女人应该带着马莎·拉维娜的坤包。我告诉你,佩里,你下错了工夫。我认为马莎·拉维娜在回答抢劫案细节调查时所表现出的尴尬和失态可能是由于一些我们还不了解的内幕,还有,可能是她没有述清细节的自信心所致。”
“好吧,”梅森疲惫地说,“继续干吧,保罗。”
“我说,佩里,我想给你提个忠告。结案吧,这起案子代价太大。我们兜着圈子在干来干去,只是在寻踪觅迹,而……”
“至少再干一天,”梅森说,“我星期一上午会上法庭去的,并且带上……”
“你接受了我的忠告却又忘记它,”德雷克接着说,“这个案子中有些东西是他们不想让你弄明白的,不过,这些东西的确与劫案无关。你的当事人艾伯特·布罗根进行了抢劫,他已经游荡两三个月了。而且还谋杀了达夫妮·豪厄尔。”
“他是我的当事人。”梅森说。
“你是老板。”德雷克说,“我认为我们应该放弃。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当事人,他希望你帮他脱离干系。”
“这也改变不了他是当事人这一事实。就那样干吧。”梅森挂断了电话。
德拉·斯特里特面带疑问地审视着走出电话亭的他。
他摇摇头。
“出什么事了?”
“有人在扯我脚下的地毯。”
“头儿,怎么回事?”
他告诉她了一切。
德拉·斯特里特静静地沉思起来。
“我们现在干点什么?”德拉·斯特里特问。
“阿芙罗狄特模特公司的情况调查得怎么样了?”
“号码簿上没有登记。”
“没有那样的名称吗?”
“一个也没有。”
“我完全可以确定,公函中写的就是这样的名称,是模特公司,其中有阿芙罗狄特这几个字,我记不清全称,不过阿芙罗狄特是名称的一部分。”
“我知道,不过没有登记在册。”她说。
梅森皱皱眉头:“找一张洛杉矶日报,先从招工广告中找。我们在火车到达之前有的是时间。这里有个阅报处,全国各地大部分报纸都有,我们挑一份周日观察和周日时报,仔细阅读一下分类广告版,看看能发现些什么。”
他们找到一个外地报纸报架,买了几张报纸。接着梅森便与德拉·斯特里特走到火车站附近的萨尔塞奇夫饭店大厅里坐下来,开始浏览报纸。
“我们在哪个栏目中寻找?”德拉·斯特里特问。
“招工求职栏中。应注意有关为女性提供工作机会的,综合类和其他你可以想象得到的内容以及提供个人简况的内容。你看时报,我看观察报。”
不足10分钟,德拉·斯特里特读到了一则招工广告。“看这儿。”她说着,打开坤包,掏出一把小型指刀剪,细心地剪下了这则广告。
“什么?”梅森问。
她读给他听:
特招:年轻漂亮女性,年龄在21岁至29岁之间,能够出差,喜欢冒险,可从事外轮及飞机公司的服务工作或专业的美国摄影模特工作。申请者一般应具有中等以上漂亮容貌。身材适中,长相勿需过分突出,普通标致的美国姑娘即可。
阿芙罗狄特模特公司信箱6791(X)号
“这能给我们一些提示吗?”德拉·斯特里特问。
“不知道,”梅森说,“不过我的确有这么一种预感,它能给我们一些提示。”他看完自己手中的报纸,说:“观察报上也有同样的一则广告。”
“很明显,她应招过,”德拉·斯特里特说,“并收到了复函。”
“这封信很重要,”梅森说,“所以马莎·拉维娜派汤姆斯·吉布斯重新返回那套公寓里去取。”
“你这样认为吗?”
“我完全敢肯定,”他告诉她说,“我当然也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13
星期日上午,面容严肃的佩里·梅森一回到洛杉矶就在办公室里主持召开了一次会议。
保罗·德雷克说:“对不起,佩里。我觉得我们已令你失望。但是我认为,这是因为你误入了歧途。在我的脑子里,我一直没有怀疑过。劫案发生时马莎·拉维娜与罗德尼·阿彻同坐在车里,坤包是她的。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汤姆斯·吉布斯是怎么回事?”梅森问。
德雷克说:“吉布斯是假的,这很正常。因为你没有发现更多的情况。首先,我的调查结果是,圣迭戈的地址——你电话里通知我们的那个驾驶执照上的地址——它根本就不存在。毫无疑问,他有那样一个应付突发事件的驾驶执照,他可能还有一个使用真名的执照,用来应付正常的检查。”
“我需要他,”梅森说,“需要找到他。”
德雷克有些不耐烦:“实际上,你曾经抓住过他。如果当时给我打个电话,我就能与拉斯韦加斯联系。他一离开饭店就能被我派的人跟踪上。”
“你不可能那么迅速,”梅森说,“而且,我也不能。我没有责怪你,保罗。我抱怨的是各方面的压力,人人都与我作对。观察报上提到的邮箱号码调查得怎么样了?”
“很简单,所有寄来的邮件一律放进一个大信封里,有人专门来处理,几天取一次。取邮件的人就是登广告的人。他告诉广告部说,这是向良家女子提供一份真正的工作机会,除此以外,似乎没有人了解他。”
“我认为,劳工审议局了解这个情况,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招工行为都是瞒不过劳工审议局的。劳工局人士告知我的部下两个姑娘的名字,这两个姑娘被安排在墨西哥航空公司和阿卡普尔科的景区饭店工作。他还提供了一些在古巴工作的姑娘的名单。虽然在录取时淘汰率很高,但是达到标准,符合特别要求的姑娘们将会找到很好的工作。她们工作的时间并不很长,但可以免费出差旅游,又有工资收入。对于那些无职业的,正在联系工作的姑娘们来说,很轻易地就会来应招。正好,今天有两份晨报上都有这个广告。”
梅森说:“德拉·斯特里特已经去申请报名,玛丽·布罗根也要去。我认为,玛丽的条件很好。玛丽,最重要的是你明天不能到法庭上。”
“为什么?”
“因为你会被认出来。报界将会挖空心思地报道艾伯特·布罗根的侄女前来助阵,并会大肆拍照。我不想让任何人见到你的照片并认出你是何人。如果你被那个阿芙罗狄特模特公司录用,我想让你到那儿去得到一份工作。我想弄清其中的根由。”
“已经没有时间来进行调查了。”德雷克说。
“你这是告诉我吗?”梅森咕哝了一句,“保罗,找几个女侦探去应招这份阿芙罗狄特广告中的工作。我准备去搅和一下,至少要有一名能申请上。”
“好吧,我手下有干这种任务的姑娘。那么,明天怎么安排?我能帮些什么忙?”
“不知道,”梅森说,“我准备进去踢腾一阵子,充分利用每一个漏洞,每一点法律细节,每一次机会。作为一名律师,接案后他能做的就是这些。一般来说,他必须观察案情的进展情况,在一连串证据中找出纰漏来。”
“是的,”德雷克说着,迅速瞥了一眼玛丽·布罗根,“如果当事人是清白的话,这样当然可以,但是,假若证据确凿,他的确有罪呢,佩里。”
“我明白,”梅森说,“现在确实如此。不过,我所关心的是明天开庭时,形势会是什么样子。”
“好吧,”德雷克告诫说,“你面临的是一位不友好的法官。众所周知的是,他反对任何使用所谓策略所进行的法庭调查。他要求一切都简化为提出证据,进行证明。他不喜欢任何臆想和推测,他要求在他的审判庭里所进行的一切,都应如同钟表的机械运动一样按部就班。”
“我知道。”梅森说。
“那么,你该怎么办?”德雷克问了一句,并做出就此为止的手势。
“我可以利用策略。”梅森说。
“我说过,法官埃根不赞成这种作法。”
“他不赞成,见鬼吧,”梅森说,“尽管如此我坚持我的策略,在法律的有限范围内利用策略。相信我,保罗,如果我有了机会,我将会迅猛地、出其不意地出击,让人人震惊,个个称奇。”
“如果你有机会的话。”德雷克说。
“凯勒姑娘怎么样?”梅森问。
“又让你失望了,”德雷克说,“我到医院看到了她,是伊内兹·凯勒姑娘,和我从拉斯韦加斯来的那一个。”
“她身体怎么样,保罗?”
“还好,恢复了知觉,情况已好转,我想现在该好了。她丈夫带来了医生,他们辞退了汉奥弗医生。”
“她的什么人?”梅森问。
“她丈夫。”
“他们怎么能那样做?”
“哦,不要发火,佩里。替他生什么气。那姑娘的丈夫有许多她写的信,他们关系很融洽。他有自己的医生,是私交,名字叫多伊尔。那姑娘的母亲也来了,哭了好一阵子。”
“她现在在哪儿?”
“在雷斯特威,是个私人疗养院。汉奥弗医生给她进行了急救处理后,她丈夫和母亲才赶到。当然,汉奥弗医生处于很不利的位置,因为病人和家属都没有去请他。他说是守门的瑞典人通知他去的,但那个看门人却否认。家属来了之后,汉奥弗医生就站不住脚了,他只好客气地离去。他想与你联系一下,但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