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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抬手,他举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如果,如果在走着一条无法改变的路,一条不知为什么东西被掌控的路,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他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相信如果所谓的未来之画是假,或者有一分的不可信,父亲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救他。
谢中石看着儿子,点上了一根烟,木然的抽着。
谢雨潇看着父亲,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他要试,试试到底有什么还能阻止这把贴在太阳穴上的手枪。
手指轻轻扣动,他似乎看到了死神的影子……
“啪~”
一个东西飞来,谢雨潇“啊~”的发出一声尖叫,手腕一疼,手枪掉在了地上。
“灵主,你这是在做什么?中石,你和儿子又怎么了?怎么能看着儿子自杀?咳,咳”
一个驼背身影在门口一闪,谢老已站在了谢雨潇的身边。
“谢老,你怎么会来?”谢雨潇瞪大了眼睛,看着身边的谢老。
谢中石看着这样的情景,似乎很开心,满是胡茬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谢老道:“怎么回事?父子吵架不用自杀吧,这是儿戏吗?唉,中石,你这父亲是怎么当的?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自杀?”
“谢老,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过来?”
“我?我想着二虎和雪妮去东泉市找你了,你父亲无人照顾,就过来看看情况,谁知就看到了这一幕,要是我晚来一分钟,这屋内的场面我老头还真的不敢想象了。”
谢中石的性格似乎没以前那么怪癖了,竟然站起身来给谢老让座。
谢老一扭身,就看到了木桌上血淋淋的手掌。他眉头一紧,在谢雨潇及谢中石的四条胳膊上看了看,捏起了谢中石的左胳膊:“中石,你这手怎么回事?”
“砍了,我自己砍了,没事。”谢中石开心的说。
谢老的眼神移向谢雨潇道:“怎么回事?”
谢雨潇凄惨的笑了笑,给谢老指着炕上摊开的一幅幅画。
谢老疑惑的看了看二人后,走到了炕边,一幅幅的仔细看着……
看着看着,谢老捏着山羊须的右手就抖了起来:“这,这些画是怎么回事,中石,这些画都是你画的?”
“是,是我画的。”
“未来之画,命运之画,我方才自杀就是在试我的命,结果是两次都没成功,所以,我信了。”谢雨潇道。
“中石,你竟然可以画出未来,未卜先知,了不起啊。这是好事,太好了。你有这本事,我们以后就可以提前预防不测之事发生了。”
“命运谁也无法改变。”谢中石道。
“是,命运是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控制命运的走向。你的画画的是场景,场景之上的事无法改变,但之后的事呢?没人知道吧。就比如,就比如你要砍掉你的手,你的手终究要断,我们无法阻止,但我们可以提前为你备上圣灵丹啊,手一断,立刻吃了圣灵丹,是不是就减少疼痛了呢?咦,画上没有时间,如果有事件发生的时间,我们就可以提前做好各种准备来补救啊。”
“也是,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谢雨潇道。
谢老的一番话,立时让谢雨潇对未来之画充满了兴趣。他拿起一幅幅画又来看,看能否找到与时间相关的信息。
“有什么用呢?”谢中石说。
“有什么用?好,我举个例子,比如你画出一个人在开枪打人,画的是手枪瞄准了一个人,子弹已飞出枪膛,但,子弹能不能打中是不是另外一回事呢?这一幕我们无法避免,但这一幕之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控制了呢?嗯,中石啊,你既然能画出未来,以后就多画些未来之画,别白白浪费你的天赋了。”
“多画?为这未来之画我已经受够了折磨,你还让我多画?我谢中石已经画出了关于我的两幅最好的未来之画,所以我发誓再不画了,我再不要活在命运与未来的阴影之下,何况,现在我就是想画也画不了。”
“怎么?”谢老感到有些奇怪。
“我老爸已经把能画未来之画的左手给砍了。”谢雨潇道。
“糊涂啊,糊涂。”谢老摇着头,摇完头又说:“罢了,这也是你的命,勉强不来,只是可惜再也不能知道未来之事了。”
谢雨潇笑道:“父亲,要不了多久我会让你这只左手再长出来。”
谢中石眉毛一竖道:“长出来?不,绝不,我决不再画未来之画。”
“灵主,快看这两幅画。”
谢老从炕的最里面扯过了两幅画。
第一幅画画的是一个长发披肩、穿着睡衣的女子两只手紧握着一把匕首高举着,正要朝床上熟睡着的,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一个女子刺去……
竟是西妤、西婷,举着匕首的到底是西妤还是西婷?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谢雨潇立马掏出手机来给西妤打电话,问她们在哪里?西妤的言语很轻快,说她和妹妹正陪着二虎和雪妮姐在游乐场玩呢。谢雨潇松了口气,说没事就挂了电话。
看来是还没有发生的事。但,这一幕会什么时候发生呢。看画上的情景是离河据点的屋子。窗外漆黑,应该是晚上,可这是那一天呢?
谢雨潇及谢老仔细的看着画,在画上寻找着线索。看了会,谢雨潇忽然指着画里的书桌上面摆着的日历惊叫道:“2006年11月4日,我…操,竟然是今天晚上。”
第139章 补救之策
谢雨潇立马给妖月、霜儿、欧阳川文、二虎四人打了电话,让他们四人天黑后哪里也不要去,寸步不离的和西妤、西婷呆在一起,等着他回去。
未来之画,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有了未来,就再也别想无忧无虑了。
“再看看这幅。”谢老紧皱着眉头,将手中的另一幅画给谢雨潇递了过去。
风吹草低,黄尘漫漫,枯叶飘零,散落坟头,坟头如棋,星罗密布。四周荒芜一片,除了坟头还是坟头,苍凉、空寂,似是另一个世界,一个灰蒙蒙的,只有死人,只有鬼魂才会存在的世界……
有两个人,一个长发飘飘、白裙飘飘、身姿曼妙、若隐若现,在坟头间飘移的女子背影;在她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风衣、军靴的男子,男子正一脸迷茫的看着前方女子的背影,一步步的跟上去……
“这是什么地方,这个女子是谁?我又在干什么?”谢雨潇起先将白裙女子看成了霜儿,但仔细的分辨后就确定不是霜儿了。两人的衣着形态很像,但身姿及散发出的韵味就不相同了。这女子有一种凄清之态,凄清之态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段无法言说的,悠悠可怨的凄凉身世……
谢雨潇看着谢老,谢老摇摇头。
这幅画上找不到任何的时间、地点,甚至任何可追寻的线索。
“爸,能给我解释下这幅画吗?”谢雨潇拿着画走到了父亲身边。
“这幅?**年前画的了吧。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画出这样的东西。”
“你画画的时候是怎么构想的呢?想着的是怎样的场景?”
“构想?场景?”谢中石摇摇头说:“未来之画,我根本无法控制,有时是控制自己进入状态去画,有时是身不由己、入魔般的就画了起来。画画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有画完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又画了一幅未来之画?”
“画画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对。我一无所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谢雨潇点上一根烟,在屋内转了两圈又问:“爸,你能画出未来之画的能力是哪里来的?应该不是天生的吧?”
“当然不是了。唉,都怪我一时忍不住诱惑,否则我也不会被折磨折磨多年。”
“诱惑?到底怎么回事,爸,你给我讲讲吧。”
“那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谢中石的眼神随着言语,渐渐迷离起来:“二十多年前,我还是美院的一名普通学生,那时,我们学校的操场背后有一片竹林,环境甚是优美,所以我每天傍晚都跑去那里画画。起先我没有注意,也是后来才发现竹林里,每天都有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头蹲在地上,用左手拿着一根细竹在地上画啊画啊的。我想那老头也是同行人,定是痴迷画画而导致行为有些反常,我觉他可怜,就每天去竹林时给他拿些吃的过去。
秋来冬去,一年的时间过去。那老头日复一日,从不间断的在哪里画啊画啊。有一天,我好奇之下,就走过去看那老头在画什么。老头画的很奇怪,竟是一些人看不懂的东西,但看得出,那老头的画功非常好。我就问那老头画的是什么,为什么人看不懂。老头头也不抬,依旧画着他的画,我又问一遍,那老头就说他画的是未来之画。
我当时一听就笑了,说是幻想、梦想吧。那老头一听,纠正我说,那是未来,可预知的未来,并非幻想、梦想。我觉得这老头肯定是疯了,就摇头说,那你继续画吧。我起身准备走,可那老头突然拉住我说,你不相信?好,你看看这幅画。说着,老头抬脚抹去了地上的画,拿着细竹三两下又画出了一幅画,这幅画我看清楚了,画的是我们学校的图书馆着火了。”
“后来,图书馆是不是真的发生火灾了?”
“是啊,过了一个来月,我们学校的图书馆真的莫名其妙的发生火灾了。在火灾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我就想起了那个老头。于是,我就飞奔到那片竹林去找那老头,那老头还在,依然在那里画画。我还没开口,那老头就问我他画的是不是未来之画。我就说是了。老头笑了两笑,问我想不想学。我那时根本没考虑太多,认为能画出未来的画家才是画家的最高境界,便点头说是。老头将他手中的细竹递给了我,让我画着试试看。我接过了细竹,正要画画,忽然之间,大量的不知名的意识冲向了我的大脑,我一时间就什么也不知道,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那老头不见了,我手上的细竹也不见了。从那天起,我再也没见到过那老头,而我,也就是从那天起,我的左手具有了画出未来的能力,开始备受未来与命运的折磨,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世间的稀奇事真多啊。”谢雨潇感慨道。
“大千世界,本就是无奇不有,没什么好奇怪的。”谢老道。
“父亲,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谢雨潇问。
“我?哈哈。”谢中石笑了起来:“爸爸的未来都画在了那两幅画上,能有什么打算呢。爸爸准备这段时间将曾经画过的画整理整理,走出这血灵村了。现在,爸爸没有了这未来之手的困扰,感觉是一身轻啊。”
“爸,你收拾好了给我电话,我给你安排。”
“好。”
谢中石说着,用没有手掌的左胳膊拍了拍儿子的肩头说:“儿子,爸爸现在才想明白,这人呐,把握住当下的生活是最幸福的,那些所谓的狗屁未来,狗屁命运都让他见鬼去吧。什么是命运,什么是未来,我们走过的每一天都是命运,都是未来。命运、未来让我们走过去,回首的时候再去品味吧。”
父亲变了。这是谢雨潇听到父亲的这番话时最直接的感觉。父亲开始变的开朗,变的洒脱,他相信父亲的未来定是阳光明媚。
可他呢,他已陷入了未来的困扰,他在想着画上举起匕首的玉女,画上若隐若现的白裙女子……
“爸,把那些画都给我吧。”谢雨潇说。
谢中石迟疑了下说:“那你拿去吧,爸爸希望你能和我一样,尽早的走出那些画。”
谢雨潇将画收进了灵戒。
这时,紫苑地产的杨总给谢雨潇打电话,说是合同已经准备好了,看是约个地方还是给他送过去。谢雨潇说自己在外面办些事,走不开,一会安排欧阳经理跟他联系。
和杨总说完后,谢雨潇就给欧阳川文去了个电话,让欧阳去请个资深律师,然后和紫苑地产杨总联系下,过去把合同签了拿回来。
这是难得的一天,谢雨潇活了二十年,第一次看到性情不再怪癖、倔强的父亲。他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和父亲、谢老一起坐到院子里聊天。什么都聊、聊过去、聊以后,及荒唐可笑而又令人无奈的命运。
他本是跑回来质问父亲和姐姐谢雪妮的关系的,质问父亲怎么可以让姐姐怀孕?但,现在,这些话他已无需再问了。那是老天已安排好的命运,老天安排的命运你能怪谁?除了痛骂苍天弄人外,还能怎么样呢?
下午五点多,谢雨潇去谢老的地头扒了些绿色蔬菜,又去买了些酒肉回来,为父亲、谢老做了有生以来的第一顿饭,虽说并不怎么可口,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饭后,谢雨潇向谢老、父亲辞别,欲返回离河据点。
起风了,有些凉。谢雨潇从灵戒内翻出了风衣,穿在了身上。
谢中石看着儿子穿风衣,脸色顿时大变。他走到儿子身边,沉重的说道:“儿子,以后少穿这件风衣,还有,你若碰到一个穿黑色道袍,三角眼,留着八字须的老头,就离他远点。”
谢雨潇眉头一扬道:“为什么?难道这件风衣不好看吗?还有,你说的穿黑色道袍的老头是谁啊?”他嘴上说着,心里却在猜想:“黑色道袍,老头,难道父亲说的是黑玄观主?父亲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难道他画出过与黑玄观主相关的画?可如果画过,我刚才怎么没看到呢?”
“没什么,爸爸给你说的话你记住就是了。”谢中石怎么也无法对儿子说出他曾经画过的,那幅儿子被黑袍老头开肠破肚的那幅未来之画。
谢老皱了皱眉头,猜想谢中石心头定有难以言说之事,便对谢雨潇道:“灵主,父亲的话记住就对了,没错的。哪个,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回去吧,可别让西妤、西婷那俩丫头出什么事。”
谢雨潇嗯了一声,在心头琢磨着父亲的话,急匆匆的飞回了离河据点。
当晚、谢雨潇、欧阳川文、妖月、霜儿、二虎、谢雪妮齐聚西妤、西婷的房间。
谢雨潇也不说是啥事,只说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聊天就聊天,人多了热闹,七嘴八舌,一聊就聊到了晚上十点多。
谢雪妮聊了会,拉着二虎出门说话了,想去是去打消二虎对她的念头了。
谢雨潇坐了会,韩东来找他,说是谈点事。他看看时间,嘱咐众人那都别去,等着他回来后,就跟韩东去了会议室。
韩东要谈的当时是与帮派有关的事。他说弟兄们整日练武,日子过的枯燥无味了,都说要和月牙帮的干上一架,泄泄火。谢雨潇一听,就晓得是那帮小弟是练了这么些天武功,有些掂不清自己的分量了,想找人试手了。
不过,憋这么些天,也确实为难那些小弟了。那些小弟本就是些整日有事就打架,无事就花天酒地的人物,现在,整天被关在这离河据点练武,这么些天下来,早就憋的要死要活了。
谢雨潇想想说:“行,大哥就安排吧,找一个月牙帮的地盘,我们去砸上一次,让弟兄们泄泄火。”韩东一喜道:“地点我已经选好了,就我们紫荆门以前的地盘:迪HIGH慢摇。”
谢雨潇一听韩东连行动地点都选好了,就笑着说:“看来大哥也是沉不住气了啊。”韩东干笑一声,说:“不瞒兄弟说,大哥的手确实也是有些痒痒了。这次,我们打完就撤,一是当练手,二是让那月牙帮的日子也别过的太消停。”
第140章 西婷中降了
无论是对付月牙帮,还是称霸整个东泉市的黑道,谢雨潇一直抱的是先壮大自己,待兵强马壮、时机成熟之后再一举崛起的方针。这是一个长久之计,一个稳妥之道。但无疑,这个方针需要有极大的耐心,要能沉得住气。
与此方针相比,韩东的骚扰建议虽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但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骚扰,不间断的骚扰而不扩张,既能锻炼自己,又能消耗对手的实力,让对手忧心忡忡,在提心吊胆中过日子,这又有何不妥呢?
谢雨潇的反应在韩东的意料之中。他心里明白,只要不是原则上的大事情,无论他说出什么事,他的这位潇兄弟都会赞同的。
坐了会,抽了根烟,谢雨潇心里挂念着玉女,便对韩东说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韩东说声好,灭了烟头,正要起身,又对谢雨潇说:“潇弟,有空了和大哥一块去找个人。”
谢雨潇好奇的问:“找人?”
韩东点头道:“对,找人,找一个道上传闻的无所不知的人。我们如果想搞清楚月牙帮及本元国际的事,而不想从月牙帮身上下手的话,找这个人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无所不知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千变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