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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边走边谈的两人路过一角砌了流瀑的月池,吴湄兰突然身子一歪,像是被池边的藤枝绊住了,半边身子顿时被水珠浅得湿透,紧贴在身上的衣服把诱人的曲线拒绝得纤毫毕现、玲珑有致。
“你还好吧?”本来还是不敢腧礼,可是看到她好像被刚刚的那一绊也扭伤了脚,李柯着急着把她搀起来,吴湄兰顺势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秀眉紧蹙,好像真的伤得不轻。
“你的脚?”担心地除下她脚下的罗袜,李槿伸手帮她按揉着那白玉般的足踝,鼻端嗅到的全是她身上的那种似有若无的奇特香气;心里一跳,抬头向她看去,只见怀里的人儿星眸如露,绿鬃如云,柔软的身子依附着他,不胜妖娆中盈泪的丽容娇楚可怜,像在无形中邀请着他的呵护与宠爱。
心念一动间,倒不由得痴了。
他原想要的就是一个能让他宠爱与呵护的美貌佳人,现在论姿容是独孤钰让他心仪,但论及娇媚却是吴湄兰更能激起她的保护欲。
迷茫中低头看水,但水里的影像变幻莫测,两个都在他心上的身影重迭着,忽儿又分开,让他不知道该追逐哪一边才好。
正在心乱如麻间,水波一晃,滥潋地荡出吴湄兰勾魂摄魄的笑,一个无比柔媚的声音自混沌间传来,回荡在那奇怪的香气与水中倒影造成的幻境迷宫中,只听她问的是:“现在呢,你觉得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蛊惑的水月迷境吸去了他的三魂六魄,意志本就不坚定的李槿定了定神后,恍惚的视线凝聚时只见一个俏生生立在水边的佳人,犹豫了一下,终于回答道:“你、你比较漂亮……”
“呵呵,王爷可真有眼光……”满意地看着自己趁其不备猛然施下的媚惑之术起了作用,吴湄兰注视着李槿本是清澈的眼神此刻只呈现出一片迷乱,得意地纵声大笑。
笑声惊起了栖于牡丹花畔的那只蝴蝶,它在空中旋舞了一阵,终于放弃了等待那久候不至的牡丹花期,飞向一旁怒放盛开的玫瑰花丛。
☆ ☆ ☆
“热……”平躺在杨上的独孤钰只觉得自己好像猛然间被投身至烈火洪炉,他一向较常人冰冷的身子此时就像雪狮向火般,消然欲化。
感觉到有人帮自己拭去了额上淋漓的冷汁,并以柔和的内力散去他胸中积迫的烦郁,独孤钰心中一惊,奋力张开了眼睛。
“小施主,圆空一生爱武成痴,性子又太过急躁,连累施主,老衲一了代他向你赔不是了。”照拂他的僧人见他醒了,双手合士宣了声佛号。虽须眉皆白,然脸色红润如童子,身上一件大红袈裟,正是少林寺院的方丈主持一了。
“呵呵,师兄,还是你出关了好,他没事了吧?”洪亮的声音,自一了背后探出头来的圆空见他醒后,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傻笑着,伸手往自己又圆又大的秃脑袋拍去。
“圆空,你怎么还是这么莽撞,独孤施主日夜兼程赶上少林,本已十分疲倦,你就算真的心急要与人切磋,至少也该让别人歇歇气,说明原因……”
“我就怕说明了他就不会全力跟我比了……”看到独孤钰困惑的目光,圆空忙把袖子一拉,只见他左臂齐腕处有道旧伤痕,那伤口之深,想是当年几乎快要把他整个左腕都砍下来了,现在仍是肌肉萎缩,看上去甚是狰狞,“十六年前,我和你师傅合力擒下了一个叫血手魔尊的邪魔歪道,我主张应先以天下苍生为念,不可容此邪恶的功夫存于世上,可是你师傅却要放人,我们就打起来了,结果被你师傅用‘凝霜勾月式’砍了这一剑,善战没把我一只手砍断,当时我不服气,让他十年后上少林再来找我比划,我一定能破他这一招,你师傅不肯。我一直打听他的消息都没有结果,后来叶子星才告诉我他在五的前就已经死了,害我以为自己苦苦想出来的破招没用,幸好来了一个你!”
那个朴实的胖大和尚搔了搔自己光亮的头皮,不好意思地解释着:“不过也正是因为从师傅伤了我左手,我才悟出一套袖子功,要不然我传你,当做我不小心伤你的赔礼?”
圆空虽是莽撞,但心直口快,言语中可见其果是醉心于武漟,并无恶意。适才比式间被独孤钰一划而断的,不过是他的衣袖。
独孤钰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想来叶子星一定是早跟他串通一气,所以在见自己时故意在言语中暗示,引起自己强烈的戒心,却没想到反而害自己投鼠忌器,到底还是伤在他的杖下。
不过……
独孤钰转念一想,倒是不由得开始佩服这位自号半仙的人推算之精来。
圆空无意间伤了他,反倒是他们欠了他一个恩情,愧疚之下,他本来极‘不轻易’拿到手的《易筋经》,现在看来大有希望了!
“大师……”好不容易坐起身来,独报钰才发现自己一抬头就觉得头晕目眩、耳目森森,怔了怔后才明白过来自己一是太过劳累,二则受了内伤,两下夹攻现在居然发起烧来了,他自从练了玄冰寒玉功后,一直没怎么生过病,这阵子内忧外劳,倒是病来如山倒,看起来病势不轻。
“圆空,让独孤施主好好休息吧,他恐怕是要好生休养生息一段时间才行了。”
见他面有疲色,但是把其脉象已无大碍,只是虚弱,一了大师颔首为礼,示意大家先行告退。
“大师,独孤钰有一事相求……”刚刚暗中计算了一下自己出来的时日,一月之期剩下不到十天了,独孤钰倒是不由得大感惶急。
“有事改天再说,不必急于一时。身子要紧,你也知道,习武之人等闲不容易生病,现在你受伤又引发了积劳所致的伤寒,该休息才是。我可听说玉门一带的民众对独孤大人的政绩褒奖有加,老衲虽然已是方外之人,可也不愿让一方黎民失去一位才干惊人的好官呀!”虽然远在门坎,方丈大师只举手轻抬,一股柔和的内力把他按回床上,让他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的虚弱。
“大师!”打铁就要趁热,趁他们现在对自己满怀愧疚之意时出口相求,借《易筋经》的胜算更多了几分。这攸关李槿性命的恳请,他绝对不可以失去良机。
独孤钰硬是咬着牙把自己好像散成了一节一节的僵硬躯体自床上撑了起来,凝视着一了大师的眼睛恳求道:“虽然我知道自己的请求冒昧,但请大师成全,借我《易筋经》一用!”
听到他这十分僭越的请求,在场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天底下人都知道,《易筋经》是少林绝学中的瑰宝,好武之人莫不梦寐以求,觊觎这本经书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有一次甚至发生过整座藏经阁都被人烧毁,死伤僧众二十余人的惨事。直至少林上一任的主持为使这种惨剧不再发生,严令少林座下弟子,不是自幼出家的武僧不得习练,断绝了一些抱着特殊目的半路出家的妾徒后,又亲力亲为,历经了十余年的肃清才使少林古刹恢复平静。
这一本揭起了无数腥风血雨的武学秘籍从此成为少林不传之秘,不是少林以童子之身出家且有天姿的弟子,想见到这本经书简直是痴人说梦。
“好哇!原来你是冲着我们少林《易筋经》来的!并想用我欠你的这个恩情要挟我?哼,大不了我让你打回来,我们也算两清!”一向妒恶如仇的圆空立刻就爆发,须根竖立,黝黑的脸色沉如锅底。
“大师误会了,独孤钰要此经书只是为了救人!”独孤钰吸了一口气,这才止住了被吼声震得嗡嗡作响的耳鸣。
“胡扯,《易筋经》又不是药经,救人?你当在唬三岁小孩啊?”这是他见过想窥觑《易筋经》的最烂借口,怒气勃发的圆空根本忘了独孤钰还有伤在身,随时准备一言不合再度大打出手。
“如果我想欺骗大师,自然会找个更可以让人信服的理由……借《易筋经》救人一事,确是实情!”光是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就已经耗了他大量的力气了,被圆空这一充满了内力的吼声一震,独孤钰险些没一口血直喷出来。
“请大师成全!”独孤钰咬了咬牙,缓缓地扶着榻沿向床下跪倒--高傲如他,第一次下跪求人,滋味可想而知。
在场数人面面相觑。
“独孤大人……”看着这倔强少年竟然不惜下跪求人,一了怔了怔,倒是大为踌躇。
虽说借他研习《易筋经》于少林寺规不合,但如若只为救人,他们拒绝得如此彻底,却又未免太不近人情。
正犹豫间,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廊外大笑着响起:
“这有何难?大师难道忘了,我最近正好研制出了一种能让人遗忘的药水,喝下去后前尘往事如大梦一场,何妨让他在梦中结此善缘?”
大笑声中进来的人道衣拂帚,不是叶子星是谁?
“叶居士。”见到自己这多年相交的茶友突然来访,一了合十相迎。
“老叶,你总这么神出鬼没的,牛鼻子老道果然鼻子很长,一嗅到我师兄的茶香就上山了!”圆空也大笑着迎了上去,亲热地在他肩上打了一拳。
“方丈大师,赏贫道这几分薄面,先权宜授他‘易筋洗髓功’让他回去救人如何?”叶子星含笑为仍跪在地上咬牙苦撑的独孤钰解释道:“待得他救了人后,再服下‘忘尘’自然便把这一年里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当然也不会记得自己研习过的易筋经,这样一来,严格地说您也就没有违反少林寺规,独孤施主亦可了结夙愿,救治自己的朋友?”
“这……”叶子星的的医术可是他们少林弟子有目共睹的,那一瓶‘忘尘’的效力一了也曾见过,服药之人会在记忆上产生一定期限的缺失,最低的限度也会对近一年内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叶子星研制出这种奇特的药物,只不过是想帮助一些受过极大刺激的可怜人忘去痛苦的记忆,让他们重新做人。
这样一想,独孤钰虽然的确是学了《易筋经》上的武功,但尽数忘记后就跟没学一样。
而且又可救人一命……
一了沉吟片刻后,终于颔首道:“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独孤施主快快请起!”
把独孤钰扶坐于杨上后,一了掌摩其顶,一股柔和的内力注入,穿行于独孤钰的奇经八脉,口中轻诵口诀:“引气下行,内观小丹田,自觉心胸开阔,神清气爽,围收过膝,两目平注,息调必谧……”
他以内力身教为主,口诀为辅,独报钰这才明白易筋经为什么会成为少林不传之秘--如无少林法师以真气引导,纵有口诀,谁也练不成这旷世神功。当下忙潜心静气,尽可能地把这口诀背起,并记下那股内力游走过经脉方位。
“独孤施主天姿聪颖,倒真是练武的奇材!”见他在第二遍便已经可以将数十个经|穴记起,一了含笑罢手,退至一边。
“独孤钰,这一瓶‘忘尘’你要放好,救人后服下去,可就真把前尘往事忘个干净了!”叶子星把一个白玉小瓶放到他的手中,微笑道:“你也不用担心,虽然你会把心中最挂念的人遗忘,但如真遇有心人,自然能通过一定的途径再度把你对他的记忆唤起,若他人本无情,你能忘个干净,倒也是造化!”
他语中暗含玄机,却也让担心自己会把李槿完全忘记的独孤钰放下了一块大石。
人定胜天!能救那个人的办法,即使有再大的危险自己也一定要去试的。而且,相信他对自己能以性命相救的真情,自当可以重新唤起自己的记忆才是。
对李槿有着满怀信心的独孤钰微微一笑,当着少林诸位大师的面把那个小小的白玉瓶慎重地收下,立誓自己当不悖今日之言。
第九章
风和日丽。
精致而华美的水上长廊里,兴致高昂的太后正率领众多后宫嫔妃,拖着不甘不愿被拉来做陪的皇帝宴请准亲家淮西节度使吴少阳。
照她的慧眼看,自己那眼界极高的小儿子对吴家那姑娘还是相当满意的,打算今儿个就把话挑明了来说,好正式定下这门亲事。
净淙的琴声自水面传来,和着水音,愈发显得这美轮美奂的宫殿如人间仙境。
仰头饮尽杯中只有帝王家才能享受到的醇酒,吴少阳的目光转而深沉。
他多年征战,饱经风霜,到头来一个连皇宫都没出过一步的黄口小儿倒是躺在了他的头上,享受着这人间的仙境,这世上最高的权力。
这几年招兵买马,淮西的实力日益强盛。应付过了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风声引起京城里的皇帝注意的召见后,回去他一定找最快的时机,挥师南下,一举把这如画江山纳入自己的掌握之中。
他实在不耐烦继续留在京师与这些除了享乐外别无长处的达官显贵们虚与委蛇了,能早早回去自是最好。
另外他也实在担心最近听到一些有关自己儿子的流言。
虽说是自己的至亲骨血,但上阵不提亲父子,万一那个有勇无谋的儿子被旗下一些不肖谋士鼓动,趁他这次入京朝圣先行发动叛乱,明摆着把困在京城的老爹送入绝路后,一可自立为王,二又可借为父报仇的借口挥师南下。
忧心忡忡地斜睨向侍立一边的‘女儿’,他昨天可是得到了她的亲口保证,今天就算太后不提这门亲事,那个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好色王爷也会亲自提出来,然后他假作推托一番答允之后,结下这门亲事消除了皇帝的戒心,也好早日回淮西准备举旗大业。
“槿儿怎么这么久还没来?”见酒过三巡,应是今天主角之一的小儿子迟迟未出现,太后倒是微有些诧异。
依他的花蝴蝶般的性子,知道今天有百媚千娇的美人儿在场,只怕断了腿也会爬来的。
“母后,儿臣不介意去把他揪出来,告诉他丑女婿终须见泰山。”被诸多在后宫难得一见圣颜的饥渴妃子纠缠得应接不暇的皇帝看起来非常希望能找到个借口,早早开那一群搔首弄姿的女人们。
“你坐下,让你走就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了!”太后一早识破他的用心,说什么也得把这无心留情于后宫嫔妃的皇帝留下,把嘴嘟嘟的皇帝按回座位后,这才压低了声音向派出迎请九王爷的宦臣询问道:“九王爷知不知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居然敢让哀家三催四请还不来?”
“这……九王爷好像身子不太好,下臣已经主人带太医前去诊视了。”被太后的咄咄垂询冒了一头汁,那苦命的臣将额抵在玉石阶上,连连磕头。
“哼!他昨儿个才喝了哀家熬的补汤,龙精虎猛的,今天怎么好端端就病了?”太后冷哼了一声,真不明白她这两个儿子,明明都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却偏偏在‘女人’这个问题上挑三拣四得让这做娘的磕牙!
在大堂上多少还顾及颜面没有大发雌威的太后拉长了脸,压低了声音对阶下汁流浃背的宦臣下令:“这臭小子一定是打借口搪塞我,传哀家的懿旨,抬也得把他给我抬过来!”
“是!”
一道迅急的人影匆忙而下,继续他来回奔访于禁城与九王爷府弟的历程。
☆ ☆ ☆
靖王府。
湘帘低垂的内厅,一个团团乱转的人影如热锅蚂蚁般走来走去,晃得人头晕。
“怎么办?他要回来了!”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的九王爷终于停下他那扰人视线的步子,无助地看着一旁一头雾水的贴身近侍小锅子。
敢情,弄了半天,他一早起来绕着这房间转了三百多关的原因就为这个?
小锅子很想对他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却又不得不开口安慰看来真的很烦恼的主子。
“独孤大人传来的飞鸽传书上说,他有办法治您了,为什么还这么不高兴啊……”
“笨啊!今天是我答应太后指婚的日子,他要回来了,我怎么办?”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个冷冰冰的独孤钰要知道了这个消息,最轻也得把他凌迟。
他二十年群芳争妍、左右逢源的日子里,可从来没试过这种狼狈。
若是寻常女子还好说,他喜欢牡丹的清丽,却又被玫瑰的妩媚所迷惑,大不了双花并妍,两个一起娶回来就算了。但他可没忘了,在那个合卺之夜,独孤钰附在他耳边说的话。天啊!要让他知道了这件事,他存活的机率能有多大?
他怎么会这么倒霉,好好地过了二十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日子,如今现世报得也真快,弄得自己如此狼狈,整天提心吊胆被人捉包……啊,呸呸!这才发现自己不自觉间竟也认同自己是他的‘女人’这一事实,李槿就忍不住很想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虽然‘小小’有过一次不幸被他上的初体验,但是他也有在积极面努力地寻找翻身的机会,干嘛这么英雄气短?
“那个……如果您真的不喜欢独孤大人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