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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文学奖]第2届-刘心武钟鼓楼-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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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著命去挣!就是真跟你『那个』了,你能给我买块好表?……」这 
时候薛纪跃就挺起了胸脯,「给你买!买块雷达的!」潘秀娅竟闻声扑 
到了他怀里,倒把他吓了一跳。可潘秀娅随即也就抽回了身子,冷静 
地问,「你有那么多钱吗?」薛纪跃红著脸说:「反正想买就能有。」于 
是他们下一次会面的主要活动内容,就成了去王府井大街上的雷达表 
经销修理部……后来,当他们准备结婚的时候,薛纪跃便告诉她:「我 
爹我妈要给你买一块瑞士雷达小金表,可得在咱们结婚那天才能给你 
戴——为的是求个吉利。这是他们老人的讲究,咱们就随了他们吧。 
不过,你事前可别跟他们问起这件事,一来显得你不好,二来要让昭 
英嫂子知道了,非添乱不成……」从那天起,一只闪闪发光的瑞士小 
金表,便不断在潘秀娅的想象中和梦境中出现。 
    从薛师傅薛大娘这头来说,他们原本并无给新媳妇买金表当见面 
礼的宏愿,可经不住薛纪跃一次又一次的动员。当他们同意给新媳妇 
买表,但只打算买一百多块钱的国产表时,薛纪跃便暗示他们,这有 
可能让他跟潘秀娅的关系拉吹:「不是人家贪财,是我们丢份儿!」最 
后,老两口细细地合计一番,觉得从长远看,给小儿媳妇买块金表也 
值当。他们拿出薛纪跃名下的那个活期存摺以后,手头没有什么活动 
钱了,只有一个每月存入十元、为期五年的「零存整取」摺子。这摺 
子不早不晚,恰在昨天终于到期。老两口结伴去储蓄所取出了那笔款 
子,去的时候心境倒还平静,往家返的时候薛大娘不禁百感交集。她 
说心口发紧,身子发沈,薛师傅只好挽著她,小步小步挪回家中。其 
实她生理上并无病变,而是心理上失去了平衡。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子 
那里突然格外地空虚。当年她临上轿子的时候,才戴上了一对银镯子, 
可那是对什么的镯子啊,说是银的,其实起码掺了三成锡!后来徽子 
和跃子他们那死去的大姐得了急病,把那对镯子褪下来送进当铺,连 
付药钱都换不来!解放后好多年了,直到小徽子上中学的时候,老薛 
换了块上海牌全钢表,才把解放初置的一块苏联半钢表给了她,她的 
手腕子才算跟手表这玩意结了缘。那表越走越慢,后来乾脆死活不走 
了,修理去不值当,扔了又觉著可惜,她便搁在了大衣柜的小抽屉里, 
和一些掉了珠花的铜簪子、已经一半发黑的银耳挖勺什么的为伍…… 
她以往是怎么熬过来的啊,如今的新媳妇可真大不一样了,进了婆家 
门就有块三百来块钱的小表等著她!她戴上那表,她孝顺公婆吗?她 
善待小跃子吗?认出几点几分不难,称出人心好歹不易啊!……尽管 
回到家里以后,薛大娘心里头还不是滋味,但她脸上、嘴上却没含糊 
——她庄重地数出了足够的一遝十元钞票,嘎崩脆地交到了薛纪跃手 
中,催薛纪跃快去快回。薛纪跃立即骑车去王府井,买回了一块瑞士 
雷达牌镀金小坤表。 
    此刻,薛大娘暂且忘记了小金表的事,她且到屋外苫棚里张罗饭 
菜,并让薛师傅赶紧到马凯餐厅去取事先订好的啤酒。 
    薛纪跃却在一种不能自己的心绪中,忽然离开了答录机,走到了 
那带靠背镜的五斗橱边,近乎本能地拉开了右边第二个抽斗。那抽斗 
里露出两样东西:一个织锦面的大照相册——是同院荀磊送来的礼物; 
还有,便是配好镀金绞丝表带的那块雷达牌镀金小坤表。这块表的外 
形是潘秀娅亲自相中的那一种——想当日他俩在王府井那家表店里, 
埋头在那些钢化玻璃罩前,从罩下亮闪闪的样品中挑选、评比了好久, 
直到薛纪跃的兴致已经消耗得点滴不剩了,潘秀娅才终于宣布:「我要 
戴上这一块!」 
    现在那一块便放在了这个抽斗中。荀磊送来的那照相册原本有一 
个硬纸壳的封套,但薛纪跃故意把照相册从封套中取了出来,把这块 
金表搁在了亮蓝底子带银亭子、红牡丹、绿芭蕉、紫山石图案的织锦 
封面上,衬托得金表更加豪华光艳。 
    薛纪跃在观看那只小金表时,眼睛不觉瞥到了搁在抽斗后部的一 
本小册子——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青年修养通讯」之一《什么样 
的爱情最美好》,那是商场团委书记杨及光送给他的。他和潘秀娅置办 
的家具里没有书架,实际上他们也简直没有什么书值得有个书架来存 
放,所以这本小册子便在这只抽斗里栖了身——这并非有意的安排, 
只不过是薛纪跃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所形成的结果。薛纪跃想把那本 
书取出来另放一个地方,可终于又懒得那样作。他关上了抽屉,灿烂 
的金表和红色的书名在他的视觉储留中重叠在了一起,弄得他心绪更 
其不安。 
    一扬头,薛纪跃从五斗橱上的靠背镜中看到了自己。他对自己的 
面容吃了一惊。难道这个人便是今天的新郎吗?在新郎的背后显现出 
一张罩著粉红色床罩的双人床,难道……那神秘莫测的时刻,真是一 
分一秒地逼近了吗? 
    那本《什么样的爱情最美好》薛纪跃翻过一遍,他希图在某一页 
上能看到一段文字,恰好回答著他心底的疑虑,然而……没有;不但 
这本书上没有,他翻过好多本书,都没有;他也曾试图去请教那些有 
可能为他提供答案的人,可末了不是碰了钉子,便是他自己话到了唇 
边又吐不出来…… 
    薛纪跃这一茬人,顶著初中毕业文化水平的名儿,实际上连小学 
也没有上完;他们刚上到小学三年级便遇上了 「文化大革命」,在小学 
里混到七○年,然后到中学里转悠了一圈,便打起行李卷上山下乡了。 
原来薛纪跃是分配去插队,薛师傅费了好大劲,走后门把他换成了去 
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图的是兵团管得严,免得薛纪跃学坏。 
    薛纪跃所去的那个连队,确实管得严。薛纪跃被分配在大食堂干 
活,现在回忆起来,那好几年的日子怎么就象一整天似的——漫长而 
单调的一天。后来有一个跟他一个团但不在一个连队的战友,跟薛纪 
跃同届的,近两年成了一个挺走红的诗人。薛纪跃偶然看到了他在杂 
志上登出的组诗,不禁惊讶这位战友怎么能从那段生活中发现那么多 
的诗情画意,而且组诗的最后一首叫作 《我要归去》,以激昂的感情倾 
诉著对曾是兵团的那块土地的思念,并表示要立即回到那里去,「让我 
的灵魂成为你的音符,溶化于新时代的豪迈旋律!」那当然完全是一种 
真诚的精神升华,不过,写出这种诗句的诗人也当然绝没有真地把户 
口转回去——薛纪跃在商场遇见了他,他拿到了一笔可观的稿费,正 
打算买一架星海牌中型钢琴。 
    薛纪跃一点也不羡慕这位兵团战友。他觉得他们从来就不是一种 
人,因而用不著去同他相比。兵团里还出了另外一些人才,有后来考 
上研究生的,有成了著名演员的,有写出整本书来的……但薛纪跃知 
道,那些战友的父母几乎都是知识份子,有党内的知识份子(还担任 
著一定的领导职务),有党外的知识份子,学校停课了,人家家里没有 
停课;薛纪跃这号的市民子弟带到兵团的木箱里只装著薛师傅、薛大 
娘这种市民家长为他准备的换洗衣物和日用杂品,而那些兵团战友带 
到兵团的行李中有整箱、整捆的书。当年在兵团搞宣传、写材料、参 
加文艺宣传队的编写演出的,其中有一些是他们;前几年在报上、刊 
物上发表作品对那段生活进行无情揭露、深刻反思的也多半是他们; 
而近来迸发出强烈的回归情思的,又有一些是他们……他们有著一种 
精神上的优势,在兵团的几年生活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宝贵的体验,他 
们从而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资本。但他们毕竟是少数中的 
少数。绝大多数的还是薛纪跃这类的青年,几年的兵团生活对他们来 
说是一种精神上的荒芜,使他们本来就不丰腴的灵魂变得更加贫瘠。 
    几年单调、枯燥的兵团生活中,有两件身外事给薛纪跃留下的印 
象最深。 
    一件,是在伙房里收拾鲜鱼时,视觉上所受到的强烈刺激。他们 
连队附近有一个水泡子,水泡子里有一种鱼,能长到一尺来长,有点 
象胖头鱼,可没那么肥实。当地的农民都不吃那种鱼,据说他们有一 
种迷信心理,认为吃了那鱼不吉利。连队后来实在没有荤菜吃,连长 
就发动兵团战士们破除迷信,撒网打那鱼吃。网上的鱼送到了伙房, 
薛纪跃负责收拾那鱼,剖开第一条以后,他看见那鱼从嘴巴到肠子根 
里,寄生著一种白乎乎的条虫,让他禁不住一阵恶心;他以为那不过 
是碰巧了,谁知剖开第二条、第三条……每一条鱼肚子里全寄生著那 
样的条虫;他拒绝再剖下去,并建议不要给大家吃那些鱼,谁知连长 
却满不在乎地说:「怕什么?鱼肠扔了就是,鱼肉照样吃!」 
    薛纪跃回到北京以后,直到现在还怕吃鱼肉,他一见到鱼,就不 
免立即联想到那些条虫,有时他在噩梦里,还会被蠕动的条虫吓得叫 
喊起来。 
    另一件,是连队里的一对老兵团战士结婚。连长主持了他们的婚 
礼,大家胡吃海塞了一顿,喝了整整一打白酒。第二天一早,那新娘 
子找到连长告状,告她的爱人,什么罪名呢?她气愤地对连长说:「连 
长!他……他昨晚上要跟我耍流氓!」连长先是楞住,随后便忍不住仰 
脖大笑起来……这事半小时内便传遍了连队,薛纪跃也随著大夥哄笑 
了一阵,但笑完了他心里也怦怦乱跳。说实在的,对这男女之间的事 
情,他的无知程度与那位新娘子其实相差无几…… 
    在许多年里,我们对青年人实际上是进行著一种清教徒式的教育, 
 「文化大革命」当中这种教育方式达到了巅峰状态,社会学、伦理学、 
心理学……等一大批社会科学学科固然早经取消,到后来连对青年人 
进行必要的生理知识传授也没有了,这就导致了三种结果:一种是反 
而造成了一部分青年人因为性放纵而堕落;另一种是造就了一小部分 
真诚的性封闭、性冷感的无知、畸形青年,那位认为丈夫的爱抚是 「耍 
流氓」的兵团新娘,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第三种是绝大多数,他 
们只好靠著本能、靠著揣测、靠著长辈及过来人的暗示,从混混沌沌 
逐渐朝明白处摸索。当然,许许多多的人最后都无师自通,从必然王 
国进入自由王国了,不过也有一些人在摸索中受挫,形成心理障碍, 
又找不到办法排除,于是便会陷于深深的苦闷与惶惑。 
    此刻的薛纪跃,恰属于第三种人中的后一类。 
    ……那是粉碎「四人帮」以后,兵团已经土崩瓦解,薛纪跃也已 
办妥了回城手续,在一个风雪之夜,纯粹是出于女性方面的主动,薛 
纪跃陷入了那种事里,但他没有成功。这次惨痛的失败在他心里留下 
了一个难以愈合的伤口…… 
    那件事,当然纯属他和她个人生活中最最隐秘的部分。至今他不 
怨她,相信她也不会怨他。当然他愿今生今世再不与她相逢,相信她 
也抱著同样的愿望。他将永不说出她来,她也将永不说出他去。 
    然而这件事却给薛纪跃带来了永无休止的自疑、自卑以及随之而 
来的心理反馈——强作自信与强摆男子汉气派。 
    粉碎「四人帮」以后,爱情恢复了它在社会生活中和思想言论中 
的正常位置,《什么样的爱情最美好》这类小册子应运而生,大受欢迎, 
也解决了不少青年人的不少问题;然而对薛纪跃这种心态的青年人进 
行心理治疗的紧迫性,似乎尚未被普遍地认识,或者感觉到了,而又 
迫于一种世代相传的习俗不能有所行动——据说,清朝的小皇帝大婚 
前还要到喇嘛庙里看「合喜」金刚,以接受这方面的启蒙教育,我们 
什么时候才能为薛纪跃这样的社会成员,提供方便而可靠的谘询方式 
呢? 
    此刻站在新房的五斗橱边的新郎薛纪跃,只觉得心里头往外涌著 
一种异样的滋味,那似乎本是这个日子里所不该有的…… 
    他抬眼望著挂在五斗橱上方墙壁的十六寸著色结婚照,那是在潘 
秀娅他们照相馆,动用了最好的人力和最充分的物力,经过反复布置、 
摆弄才拍成的。披白纱著长裙、怀抱花束的潘秀娅,满脸洋溢著真正 
的幸福感,而西服革履、油头粉面的自己呢?现在望去,那份自豪和 
 自足的劲头却透著虚伪…… 
    其实他才二十五岁,何必那么著急?潘秀娅也二十五岁,她那个 
二十五可比不了自己的二十五,她著急,她抓住了「牌子不硬,可好 
赖是四喇叭」的货色就不撒手;自己多半是在一种古怪的心理状态下 
才顺势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要向各方面,向自己,证明薛纪跃是一个 
货真价实的男子汉…… 
      「嘿,哥儿们,发哪门子呆哪!」忽然响起一个粗鲁的声音,薛纪 
跃转回身去,他看见一个粗短的身躯,一张粗俗的面孔,不禁一惊。 
    来的那个人是卢宝桑。 

                12.一位农村姑娘带著厚礼走来。 

    郭杏儿手腕上有表,可她还没养成伸腕看表的习惯。再说她双手 
都拿著东西,想看也费力。她习惯性地凭天光估量著:几点啦?她望 
著高耸在眼前的鼓楼,心里盘算著:这时候也不知人家在不在家?闯 
进去合适不合适? 
    冬日温柔的阳光,亲吻著郭杏儿汗津津、红喷喷的脸庞。 
    郭杏儿一大早就抵达了北京站。光是出站通过的那条镶著瓷砖的 
长长地道,就给了她一种新奇而神秘的感觉。那条地道的尽头处装有 
日本精工表的灯光告示箱,上面有一行四方四正的黑字:「欢迎您到北 
京来!」这个告示箱据说是日本商人 「免费赠予」的,其实是让人家不 
花钱而作了大广告,并伤害了中国旅客的民族感情,难怪许多人忍不 
住给有关部门写信,给报纸写文章,强烈要求撤换那份广告,后来那 
份广告也果然被撤换了;不过,郭杏儿路过那份广告时,却并没有产 
生类似的义愤,她只朦胧地感到那种灯光广告发散著一种她以前未曾 
体验过的城市气氛(用她的语言说就是「城里味儿」),而这种气氛是 
她梦寐以求的。 
    郭杏儿落生以后直到如今,不光是头一回进北京,而且是头一回 
进城。当然,如果把到过只有一条「大十字」街的县城也算作进城的 
话,那么勉强可以算是第二回。其实村里跟她那么大的姑娘,没进过 
城的多矣,本没什么好惭愧的,问题在于郭杏儿的父亲郭墩子是一九 
六○年打城里返回村里去的,而且,严格来说,郭杏儿是她娘在城里 
就怀下的,她得算是城里的姑娘落生在了乡村。自打她懂事以后,她 
就不断听父亲讲起城里的事——而且不是一般的城里,是首都北京! 
父亲经常这样开口讲话:「这事要是到了北京呀……」「这东西要搁到 
北京去呀……」「这干部要跟北京的干部比呀……」「这个理要拿到北 
京去论呀……」使得郭杏儿在意识里不仅觉得北京的人和物非同一般, 
就是道理,好象也另有一个,更神圣,更伟大。 
    但是郭杏儿命苦。她娘生下她以后,就一直是病病歪歪,隔一年 
生下她弟弟枣儿以后,更是整整有一年卧病不起,虽有她爹拼命地挣 
工分,生产队对他们也算相当照顾,但是整个村的生产始终上不去, 
连没灾没病的人家都受紧,他们那日子穷窘得就更没法提了。好容易 
她娘缓过劲来了,她爹那茁壮的身子,有一天却突然垮了下来——他 
全身浮肿,一直肿到连眼睛也睁不开,终于在杏儿九岁、弟弟枣儿七 
岁的时候合了眼。那正是「文化大革命」闹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他们 
那个村里也闹腾了一番什么 「夺权」、「反夺权」,把生产队的干部也挂 
牌子斗了一通;高音喇叭就安在杏儿她家墙外的电线杆上,整天哇啦 
哇啦吵个不停……后来杏儿、枣儿大了,她娘告诉他们说:「你们爹生 
是让那高音喇叭气死的!」娘又叹息说:「亏得你们爹脾气倔,回村以 
后指派也好、选举也好,让他当那队干部他死活不干,要不,病成那 
样说不定也得揪出去斗……」 
    有人来劝杏儿、枣儿娘改嫁,她给人家沏上茶,还留人家吃饭, 
可任凭人家千言万语,她只是一句话:「俺一个人能把杏儿、枣儿拉扯 
大。」杏儿早熟。她十二岁就不再去学校上学,天天坚持下地干活。她 
很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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