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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文学奖]第2届-刘心武钟鼓楼-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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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除了电影杂志,不看别类杂志,而看电影杂志时又主要是看图片; 
照相馆订的有报纸,她也看,但主要是看电影广告和漫画。 
    对于她来说,自从过了二十二岁,「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 「浅 
意识」就支配著她积极地行动起来。对于她来说,这件事的意义很简 
单:她要在够得著的范围内,找一个尽可能好一点的物件。她缺少想 
象力,更谈不到有什么罗曼蒂克的情绪,她绝不具备那种看了《水晶 
鞋和玫瑰花》这部英国影片,就在入睡时把自己幻化为「灰姑娘」的 
气质。她是非常实际的。二十二岁到二十三岁这两年里,她觉得自己 
应当向知识份子这个领域冲击。尽管就知识份子这方面来说,那时候 
还呼吁著给他们 「落实政策」,但潘秀娅这样的姑娘不但早在心目中给 
他们落实了政策,而且一直企盼著能成为他们圈子中的一员。她曾在 
照相馆的那位专攻『开眼术』的小夥子身上下过功夫,勇敢到在他卧 
病在床时,提著水果去他家探望;但她不光从那小夥子的态度上看出 
来,更从小夥子父母的眼神里看出来,她那个打算是根本不可能实现 
的。她及时地知难而退。她明白了她的两个姐姐为什么到头来都嫁给 
了工人。进了二十四岁范畴以后,她频繁地通过介绍人同国营工厂的 
小夥子见面,有见过一面、两面、三面……至五、六面的,她看上别 
人而别人看不上她的不多,大半是别人愿意同她搞下去而她及时地刹 
了车——那几个小夥子不是个子太矮,便是家里负担太重;要么就是 
刚进公园便想动手动脚,让她讨厌……接近二十五岁时,她才把选择 
范围降至与她平齐的行业中。她大嫂是百货公司开 「蹦蹦车」(三轮摩 
托卡车。)的驾驶员,经常往商场运送化妆品一类的小百货,因此熟悉 
了商场卖香皂牙膏的售货员们,薛纪跃便是其中之一。他总是自觉地 
帮著卸货,显得格外憨厚、质朴。潘秀娅的大嫂再细一打听,这小夥 
子父母都是正派人,都拿著退休金,一个哥哥早独立了,家里没有别 
的杂人,又有房子可供他结婚,家庭条件可算相当不错;小夥子比潘 
秀娅大七个月,身高一米七五,脸庞长得相当水灵,跟生人说话时还 
有点爱脸红,显见脾气也不错——于是乎她便给小姑子牵上了线。潘 
秀娅在同薛纪跃逛了三次公园、到薛家去过两次以后,就明确地表了 
态:她乐意。 
    爱情!潘秀娅甚至没用这个辞汇进行过思维,在她的思维中只有 
 「物件」这个概念;「我爱你」这个简单的句子,在她同薛纪跃搞物件 
的过程中,双方也都没有使用过,他们只说过:「我乐意。」 
    她要结婚。她要成家。成家过日子。她的物件既要「拿得出去」, 
又不至于在外头瞎胡闹、在家里跟她犯别扭。这样的物件她找著了。 
就象四喇叭的答录机她置备了一样,虽然牌子软点,但毕竟属于四喇 
叭一档的。 
    今天她正式结婚了。什么「生活翻开了新的一页」、「爱情的花儿 
将结出爱情的果实」、「生活的航船啊,从今你有了两个并肩的舵 
手」……这一类的哲理思考和诗意情绪,潘秀娅一点也没有。 
    可是坐在小轿车里,她心里还是高兴的。詹丽颖的某些不恰当的 
话语固然令她不快,但那浮上来的不快,很容易被迎面而来的喜庆之 
风吹走。这不是已经开进胡同了吗?劈劈啪啪的鞭炮声,及时地响了 
起来。七姑小声地叨唠著:「怎么就挑著一挂炮?该在大门两边一边一 
挂才对头哟!」潘秀娅既感激七姑对她的维护,也满意婆家的安排,放 
了鞭炮就好。「牌子软点,可总是四喇叭的呀!」 

           第四章午(中午 11 时一 1 时)  

                       15.北京人这样结婚。  

    新娘子到了,亲友们也差不多到齐了,于是新房中的那张折叠桌 
便被抬至了中央,并且张开了翅膀 (从方变圆),准备著承载第一次光 
荣的负荷。 
    当然,光是新房这样一个空间,一张圆桌,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薛永全老两口的住房,自然也辟为了接待室,并且把那张陈旧的八仙 
桌,也同时抬到了房间中央。 
    这并不意味著,薛家这次的婚宴仅仅是两桌的水平——因为这只 
是第一轮,所请的,大都是至亲好友,或不可缺少的人物;下午两三 
点至六七点,还将有更多的亲友来贺,其中除执意不吃者外,两边大 
约总得再各摆两桌,算上当中入席、加菜的人数和盘数,总计要达八 
桌左右。 
    参加第一轮婚宴的宾客,在新娘子到来前后己陆续光临。他们当 
中有:新娘子的「送亲姑妈」七姑;薛纪跃已故大爷的大儿子薛纪奎 
 (即薛纪徽和薛纪跃的亲堂兄);薛纪跃的大姑妈,大姑妈的二闺女和 
女婿(即薛纪跃的表姐和表姐夫)以及他们的两个孩子;薛纪跃二姑 
妈的大儿子 (即薛纪跃的表哥,二姑一家现在只有他在北京工作):薛 
纪跃他们售货组的组长佟师傅(一位四十多岁的瘦弱男子,薛永全认 
为他对促成这门亲事发挥了作用,特意请来参加吃头轮婚宴);介绍人 
吴淑英 (潘秀娅的大嫂,她这天并不休息,上午送完货,把 「小蹦蹦」 
暂停在薛家院门口,中午吃完婚宴,下午她还要继续上班);薛大娘原 
单位的王经理(一位五十多岁的胖汉子,因薛大娘娘家无人,特请他 
来代表薛大娘方面的亲友捧场助兴);薛永全当年的结拜兄弟殷大爷 
 (他比薛永全大五岁,但看上去还相当硬朗),他还带来个十来岁的孙 
子;当然,还有头一个莅临婚宴现场的那位卢宝桑。 
    薛大娘只觉得眼睛、耳朵、嘴巴、腿脚都不够使唤。招呼著这个, 
又迎接著那个;心里纳闷著大儿子薛纪徽为何还不到来,嘴里却大声 
呼唤著不肯来就席的对门 「詹姨」;刚对王经理的到场满脸堆笑,一瞥 
之中见到了卢宝桑又禁不住笑纹顿消……她真想清点一下究竟到了多 
少宾客,却怎么也算不准数儿,心里头真是又甜又涩、又喜又急。张 
罗中劈面遇到了孟昭英,遂发泄地说:「你看看,你看看,就耍我一个 
人哩,你们倒挺自在——都一边呆著看热闹!」孟昭英知道她这话三分 
埋怨的老伴,七分埋怨的媳妇,其实全是冤枉。公公何尝不在那里竭 
诚待客,自己更是手脚不停地忙碌,但在这么个场合也不好同她争辩, 
便淡然一笑,继续去尽自己为嫂的义务。 
    七姑以一双锐利的眼睛,衡量著眼前的一切。来宾中有富态的领 
导干部(王经理),有文质彬彬的知识份子(薛纪跃的表姐夫),有相 
貌温厚的老实人 (薛纪跃的堂兄),这她比较满意,但那 「楞头青」(粗 
鲁的人。)(卢宝桑)是怎么回事儿?那糟老头(殷大爷)又是哪门子 
亲戚……她心中不免为侄女抱屈——头轮喜酒,怎么就来了这号人 
物?新房中摆桌子时,她执意要 「全桌全椅」,就是不能让桌子一边挨 
著床铺、以床当座儿,结果孟昭英不得不再临时去向邻居们借凳子。 
关于是铺著桌布摆席好,还是撤下桌布摆席好,她本来并无定见,但 
当薛大娘说了声 「撤下那桌布吧,那塑胶玩意儿怕烫!」她便立时假笑 
著,扬声纠正说:「不能撤!瞧那桌布上的大朵红花多喜幸,铺著摆席 
吧!」她这天原是扮演站在女家立场 「挑眼」的角色,这是北京市民婚 
嫁风俗中照例不可少的一个重要角色。她想到潘秀娅嫁了以后,她那 
个家族已无女可嫁,因此对正在扮演的这个角色格外珍视,就如一位 
向观众进行告别演出的著名演员,她既有驾轻驭熟之感,也有「美人 
迟暮」之慨。「哟——」她又发现了男家一项本不应有的疏忽,立即向 
薛永全提了出来,「这俩果盘倒挺是样儿的,可那果子能这么摆吗?」 
薛永全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立即调整五斗橱上的两个果盘——原来 
每个盘里都各有梨和苹果,无意之中竟隐含著 「离分」(梨分)的凶兆; 
调整为一盘梨一盘苹果以后,似乎便合情合理了。七姑心里也暗暗计 
算著究竟到了多少人,可人们处于流动状态,她也总得不出个准数儿 
来。 
    倒是帮著弄菜的路喜纯,冷眼旁观中统计出了第一轮两桌婚宴的 
总人数,计:主方六人 (应为七人,不过薛纪徽仍未到来),客方十三 
人;总共十九人中,成人十五人,儿童四人。 
    薛纪跃在这乱烘烘的场面中,只觉得眼花缭乱,头脑发胀,活象 
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掉在了水塘里,心慌意乱,六神无主。他尽量透过 
一片聒噪的人声去捕捉答录机中传出的歌声,仿佛那是一根稻草,抓 
住它多少是个慰藉;但听来听去,不知为什么只有一句「幸福不是毛 
毛雨」粘在了心上,怎么也摆脱不开……幸福不是毛毛雨,那是什么 
呢?是瓢泼大雨?他倒宁愿是毛毛雨……唉,这时候要能一个人跑到 
什刹海去,静静地往湖边的栅栏上一靠,该有多好哇! 
    潘秀娅却怡然自得。她的利益,自有七姑予以保障。这就好比一 
个向保险公司交纳了款项的人,自然不会惧怕火灾。面对著眼前人影 
交错、欢声喧腾的局面,她仿佛是一只飞入花丛的蝴蝶,她将在不动 
脑筋的情况下尽情享受这良辰美景……特别是她想到了那只即将戴到 
腕上的瑞士雷达镀金小坤表,便不仅对丈夫,而且对公公、婆婆充满 
了前所未有的亲切感,因此对丈夫此刻的局促,公公一时的疏忽,婆 
婆的过分忙乱,也就都一概予以宽容。 
    诸位来客的心情各异。有诚心诚意来贺喜,并将全始全终地呆上 
一天的,如薛纪跃的大姑妈;有本身并无感情可言,但主人盛情难却, 
所以也就抱 「不吃白不吃」宗旨而来的,如王经理;有虽来真情祝贺, 
但患有胃溃疡症,对宴席望而生畏的,如佟师傅;有主要是冲著长辈 
而来,对薛纪跃其实非常隔膜的,如殷大爷,有一到场便感到腻烦, 
恨不能道完喜、撂下礼物就告辞,却又碍于情面,不得不坐下与宴的, 
如那位戴眼镜的表姐夫——他是薛氏姻亲中唯一的一位知识份子,「文 
革」前的大学毕业生,现在某设计院的助理工程师;当然,也有完全 
是为了足撮一顿、摆好了架式要大吃大喝到底的卢宝桑…… 
    冷盘摆上来了。新房中的一桌,当中是有红喜字的大拼盘,然后 
是四个中冷盘、四个小冷盘;薛永全老两口屋里的一桌则只有四个中 
冷盘。七姑对新房中的冷盘目验了一番,觉得大拼盘确实既喜幸,又 
漂亮,量也足,四个中冷盘是一盘肠子 (买的现成货,有蒜肠、茶肠、 
蛋清肠,切得均匀,摆得也讲究)、一盘拌粉丝 (看得出里头拌有黄爪 
丝和火腿丝)、一盘煎花生米 (颗粒大,显见原是留种用的,煎得火候 
恰到好处)、一盘卸好的德州脱骨扒鸡 (买的现成货,但看来鸡个头不 
小,颜色也正);小冷盘是炸带鱼、炸素虾、松花蛋和黄瓜番茄。七姑 
大体上是满意的,只是指出黄瓜番茄量少了点,不过想到时令所在, 
这两样蔬菜的价格已远远超过肉类,便也不多挑剔。 
    经过一番骚乱,其中包括固请、谦让、挪移、调整……两屋的座 
次终于排定。新房中的一桌,除新郎新娘面南而坐外,靠著新郎的是 
薛永全,靠著新娘的是七姑,其次是:王经理、佟师傅、吴淑英、表 
姐夫、殷大爷、薛宝奎、薛大娘 (座位虚设,因她还得到苫棚中张罗), 
和本来不应在座而偏在座的卢宝桑。隔壁房中的那桌,由大姑主持, 
而孟昭英虚设座位,奔走于苫棚和两屋之间。 
    酒瓶子盖陆续被打开。有白、红、啤三样都喝的,有只喝两样的, 
有只喝啤酒的,有申明什么酒都不能沾唇的……但最后每人跟前还是 
至少都有两个斟满不同酒的酒杯。啤酒是卢宝桑从什刹海银锭桥畔的 
  「烤肉季」弄来的,尽管只有五瓶,但他能马到擒来,确也很不简单 
——他一边给大家往玻璃杯里倒著啤酒,一边夸耀著自己刚才的「战 
功」,内心里洋溢著一种该他敞开肠胃吃喝的自豪感。 
    北京市民的家宴式婚礼,在解放前,不消说有著极其繁琐的仪式: 
女方一下轿,便要立即拜堂,早先都是先对著 「天地码儿」(神像)拜, 
后来有的改为先对著大红喜字拜;此外还有拜高堂、拜姑嫜、夫妻对 
拜……等无数的拜 (所谓拜,严格来说,是要跪下磕头的);此后是入 
洞房、揭盖头、坐床、更衣……还要 「吃饺子」(这是一种仪式,司仪 
喂一个饺子,问:「生不生?」要答:「生。」)、吃 「长寿面」(一小碗, 
但面条极长,有只以一根煮成的)……待所有仪式过完,新郎新娘大 
都已经精疲力尽,但真正的婚宴,到那时方才开始——新郎新娘少不 
得还要打起精神,应酬与宴的亲友。解放后,北京市民的婚礼受到才 
入城干部们的影响,轿子、盖头、「天地码儿」之类的讲究不消说迅速 
消亡了,但婚宴上的仪式也并不简单,大体上分以下几个环节:一、 
鞠躬:对领袖像三鞠躬、对家长三鞠躬、对主婚人三鞠躬、对来宾三 
鞠躬、相互三鞠躬,最后司仪者还要得意地说:「给我三鞠躬!」这样 
一来,共计总要鞠十八个以上的躬;二、主婚人(一般是单位领导) 
致贺辞;三、家长讲话;四、来宾致贺;五、请新郎新娘「坦白」恋 
爱经过;六、闹堂。其中第五项,曾很使一些新郎新娘难堪,但对比 
于解放前的婚仪,最具革命性、新颖感、人情味的,恰是这个环节。 
新郎新娘闯过了这一环节,那么,下边的闹堂——如让他们共咬一块 
糖果啦、共争一只苹果啦(由一未婚小青年站在椅子上,用细线拴一 
只苹果,不断引逗,新郎新娘应欠脚、跳跃争夺苹果)……等等,就 
都不至于怯场了。这一格局大体上维系到「文革」之前。「文革」中, 
不少人采取「静悄悄」的方式结婚,就是除了父母、兄弟姊妹等最直 
系的亲属,旁系亲属和朋友一概都不惊动,关起门来吃一餐后,也不 
过分头向有关的人散一点糖果而已,所以人们往往发出这样的惊叹: 
 「怎么,他们已经结婚了么?」「你都办完事了?怎么事前连个招呼也 
不打?」当然,也有举行正式婚礼的,则一般包括下列几项仪式:一、 
对领袖像挥动 「小红书」,「敬祝万寿无疆!」凡三次;一九七一年以前, 
则还要依样 「敬祝永远健康!」三次;二、请 「革委会」(或「工宣队」、 
 「军宣队」)领导讲话 (一般都鼓励新婚夫妇「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 
革命」):三、由「革委会」(或「工宣队」、「军宣队」)赠送礼品—— 
一般都是用红丝带扎结的 「红宝书」,这可能已是新婚夫妇所得到的第 
四套、第五套;四、新婚夫妇表态(一般本著「三忠于」、「四无限」 
的精神,表示要「千万不忘……」、「活学活用……」);五、余兴,或 
背诵 「老三篇」,或演唱 「革命样板戏」。这种婚礼当然是不设宴席的, 
一般只有糖果、茶水,更有只以「一杯清茶」而体现其「破四旧,立 
四新」的彻底性的。「文革」之后,北京市民的结婚方式趋向多样化, 
或旅行结婚,或集体婚礼,或餐馆包席,或家中摆宴,或登记后不搞 
任何活动,或先参加集体婚礼再家中摆宴而后外出旅行……但有一个 
动向是值得注意的,便是无论取何种方式办喜事,都大大精减或乾脆 
免去了具体的仪式,便是集体婚礼,有的也并不搞太多的鞠躬行礼, 
象这天薛纪跃在家中办喜事,就连七姑也不要求新郎新娘鞠躬行礼, 
只要开始喝酒后,小两口懂得按次序一一敬酒,大家便都心满意足。 
    正当薛纪跃在父亲的指示下,站起来给七姑斟酒时,詹丽颖忽然 
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刚才薛大娘一再邀她来同席共饮,她笑著摆手 
谢绝,现在却又忽然兴之所至,不请自来;她端来了一盘四川泡菜, 
乐呵呵地往桌上一放,宣布说:「今天你们油水大,给你们端盘这个来, 
去去油、爽爽口!我自己泡的,比绒线胡同四川饭店的强,不信你们 
都试试!」 
    七姑不免吃惊——这个 「孙二娘」,迎亲当中就给添了不少乱,现 
在又来搅合!泡菜也能往喜宴上端吗?而且原来桌上的冷盘恰恰是九 
份,九九归一,是个吉利的数儿,你这么胡乱端来一盘,破了「九」, 
岂不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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