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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情人是多么美好。他故意不注意女人,这是他的一个把戏。 其实他没有不注意她们的时候。他就象一只公鸡,在五十个女人面前高视阔步,全把她们的心俘虏。 可他这种唐。 璜式的样子并不让我感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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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5恋爱中的女人(下)
趣。我要当个女唐。 璜会比他当唐。 璜强百倍。他让我讨厌。他的男子气让我讨厌。 没有人比他更讨厌、更蠢、更娇傲得发傻了。 真的,这些男人们不知天高地厚,真可笑,这群骄傲的小东西。“他们都一个德行,看看伯金吧。他们都是些自以为是其实很不怎么样的人。 的确是这样,正因为他们能力有限,生性卑下他们才变得如此自傲。”洛克比杰拉德要强上千倍。杰拉德没什么出息,没什么出路了。 他只能在旧磨房里推一辈子碾子。 可碾子下面并没有粮食。 碾呀一个劲儿地碾,却什么都没碾出来——就是说同样的话,相信同样的事,干同样的事,没有变化。 我的天,连石头都不会有这种耐性的。“我并不崇拜洛克,但不管怎么说他是个自由的人。他并不摆大男子主义架子。 他并不那么忠诚地推那架旧碾子。 天啊,一想起杰拉德和他的工作——贝多弗的公务和煤矿,我就感到恶心。 我跟这有什么关系,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还以为他可以做女人的情人呢!你还不如把一根自鸣得意的电线杆当情人。 这些男人,他们永恒的工作,还有上帝赐给他们的磨盘,他们在没完没了地拉着磨,却什么也没有出来!这可太讨厌、太讨厌了。 我怎么能看重他呢?!
“至少在德累斯顿你就可以摆脱这些了。会有些有趣的事让你做。 去看看音乐舞蹈和演出,听德国歌剧,看德国戏剧,那会多么有趣!加入德国放荡的生活行列会十分有意思。 洛克是个艺术家,是个自由的人。 人可以摆脱许多东西,这很重要,摆脱许多重复进行的可恶的庸俗行为、庸俗语言和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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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女人(下)595
俗的姿态。 我并不自欺欺人地以为可以在德累斯顿找到长生不老的仙药。 我知道这不可能。 可是我可以摆脱那些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子女、自己的熟人、自己的这个、自己的那个的人们。 我将与那些没有财产、没有家、没有家仆的人为伍,我们不要身份、地位和阶层,不要朋友圈子。 哦,天啊,一圈又一圈的人,让人的头脑象闹钟一样转,疯狂地象机器一样毫无意义地空转。 我真恨生活,恨这一切。 我真恨这些杰拉德们,他们什么也不能给予。“肖特兰兹!
天啊!
想想生活在那儿是种什么滋味!
一周,又一周,又一周,周而复始——“不,不能去想它,太让人无法承受——”
她想不下去了,真吓怕了,实在不忍再想下去了。一想起日复一日的机械运动,这样一天天无穷地继续下去,她就要发疯。 时间嘀嘀嗒嗒地过去了,表针在转动,转走了时光。 啊,天啊,想想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吧。 可谁也躲不了,逃不了。她几乎希望杰拉德和她在一起,把她从这些胡思乱想中拯救出来。 哦,她独自一人躺在那儿,听着表针在嗒嗒响着,这有多么可怕呀。 全部的生活,全部的生活都化作了这嘀嘀嗒嗒,嘀嘀嗒嗒声,然后敲响了,一个小时,随后又是绵绵不断的嘀嘀嗒嗒声,指针在滑动。杰拉德无法拯救她。 因为他的身体、他的动作、他的生命也是这种嘀嘀嗒嗒声,同样象指针在表面上机械、可怕地滑过。 他的吻,他的拥抱也是如此。 她可以听得出他身上发出的嘀嘀嗒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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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5恋爱中的女人(下)
哈——哈,她自嘲地笑了,她感到太可怕,她要用笑来把恐惧驱赶走。 哈——哈,这象疯了一样,真的,真的呀。她突然这样想:某天早晨,当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头发全白了,她会不会大吃一惊?她常常感到自己的头发正在变白,因为她想得太多,情感太凝重了。 可她的头发依旧是棕色的,她仍然是她自己,看上去很健康。可能她是健康的。可能就是因为她健康她才能直面现实。如果她病病恹恹,她就会陷入梦幻中不能自拔。 她没法逃避现实。她必须总要睁大眼睛、明明白白,永远也无法逃避,现在她就面临着钟面一样的生活。 如果她象在车站上那样转过身去看看书亭,可她的心还是能够看到那面白色的大钟。 她翻弄书页或做小泥人也白搭。她知道她并不是真地在读书,不是真地在工作。 她是在看看自己的手指头拨弄着时钟,那指针在机械、单调、永无止境地转着。 她从来没有真正生活过,她只是在观察生活。 的确,她就象一只小钟,面对着永恒这座大钟,她既庄重又放纵,或着说既放纵又庄重。她给自己勾勒的这幅图很令自己满意。 她的脸不是很象一座钟吗?——圆圆的,时常苍白,缺少表情,她应该站起身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可一想到自己的脸象一面钟,她就极为恐惧,赶忙去想点别的什么。哦,为什么没有人对她友善一点?为什么没有人把她揽入怀中拥着她,让她歇一歇,好好儿、安安静静地歇一歇?
啊,为什么没有人把她抱在怀中,牢牢地抱在怀中让她睡上一觉?
她总是睡不安生,总是睡不实在,无法松口气,平平安安地睡。 啊,她怎么能忍受这个,怎么能忍受这种无边无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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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女人(下)795
恒的紧张?
杰拉德!
他能搂住她,用他的臂膀保护她安睡吗?
哈!
他也需要人安排他安睡,可怜的杰拉德。他需要的就是这个。他的所做所为就是给她增加重负,他在身边,她睡得就难受,他让她的不眠之夜更疲劳,让她睡不好。 或许他反倒因此能睡好?也许是。 这就是他要从她那里得到的,就象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或许这就是他激情的秘密,就是他对她永不熄灭的欲火——他需要她安顿他入睡。这算什么!难道她是他的母亲不成?她并没有让一个需要她昼夜伺候的孩子来当她的情人。她看不起他,看不上他,心肠变硬了。 这个唐。 璜却原来是一个夜间哭闹的孩子。哦,她真仇恨夜里哭叫的孩子,她真想把这个孩子痛痛快地杀死算了。 她要将他窒息,然后把他埋掉,就象海蒂。索莱尔所做的那样①。 没错,海蒂。 索莱尔的孩子是个夜哭郎,没错,亚瑟。 唐尼桑恩的孩子就是这样的。 哈,亚瑟。唐尼桑恩们,杰拉德们。白天他们是那么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可到晚上却成了哭叫的婴儿。让他们都变成机器吧,变吧。让他们成为工具,纯粹的机器,让他们纯粹的意志象钟表一样永远重复运动。 让他们成为一架巨大机器的完整零件,不停地转动吧。 让杰拉德去管他的企业吧,他会感到满意,就象一辆来回往返的独轮车,她一直看着他这样做。独轮车,可怜的轮子,就是企业的缩影。 然后是双轮车,
①英国女作家乔治。 艾略特的小说《亚当。 贝德》中的人物。 农家女海蒂为庄园主的孙子亚瑟所诱骗,生一婴儿后弃之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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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5恋爱中的女人(下)
四轮卡车,八个轮子的辅助机车,十六个轮子的卷扬机,一直发展下去,直到一千个轮子的联合采矿机,然后是管三千个轮子的电工,管二万个轮子的井下经理,管十万个轮子的总经理,最后是管着一百万个轮子的齿轮和车轴的杰拉德。可怜的杰拉德,他要管这么多轮子!他比一座精密记时表还要精密。可是天啊,这可真让人乏味!
真乏味,天啊!
一座精密记时表,一只甲壳虫,一想这些她就会讨厌得头昏。要数,要考虑,要算计那么多的轮子!够了,够了,人处理复杂事的能力是有限的。 不过也不一定。此时杰拉德正坐在他屋里读书。 戈珍一离去,他的欲望就没了,人也痴呆起来。他在床边傻呆呆地一坐就是一小时,头脑里忽闪忽闪地冒出些想法。 可他没有动,垂着头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久。等他抬起头时,发现到了入寝时间了。 他浑身发冷,在黑暗中躺下。可他不能忍受这黑暗。 这周围的黑暗要让他发疯。 于是他站起身来点亮了灯。 他坐着凝视前方,既没想戈珍也没想别的事。突然他下楼去了,在找一本书。 他害怕黑夜的来临,他无法入睡。 他知道,不眠之夜中恐惧地凝视着时光流逝让他太无法忍受了。他象一尊雕塑一样坐在床上读书,一读就是好几小时。他的头脑很敏捷,一门心思读着,身体竟全失去了感知。 他就这样毫无感知地读了一个通霄,等到早晨,他已经精疲力竭,对自己都感到恶心了,于是倒头睡了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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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起床以后,他已变得精力充沛。 戈珍不怎么跟他说话,只是在喝咖啡时说:“我明儿就走。”
“咱们是否保全一下面子,一起到了因斯布鲁克再分手?”
他问。“或许吧。”她说。她一边呷着咖啡一边说“或许”
,说话时吸气的声音让他感到恶心。 他马上站起身离她而去。他去安排第二天启程的事。 然后他带了一些食物,准备去滑一天雪。 他对维特说他可能到玛丽安乎特旅馆去,也可能到山下的村子里去。对戈珍来说,这一天象春天一样充满希望。 她感到一种松快,感到一股新的生命之泉在体内涌将上来。 她优哉游哉地打点行李,看看书,试试各式各样的衣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她感到很快活。 她感到新的生命注入了她的体内,为此她象个孩子一样高兴。 她柔软的体态,仪态万方的身影和幸福的表情招得人人喜爱。 可这种外表下却是死亡。下午她得跟洛克一起出去。明天对她来说依旧很朦胧。为此她感到颇为欣喜。 她或许会跟杰拉德一起去英国,或许会跟洛克去德累斯顿,或许去慕尼黑的一位女朋友那儿。 明天可能会发生任何事。而今天则是一切可能性的开端——雪白,闪光的开端。所有的前景都吸引着她——美好的、闪光的、难以断定的魅力,这是纯粹的幻想。 一切都是可能的——因为死是不可避免的,除了死别的都是不可能的。她不想让什么东西得到实现,不想让它们有具体的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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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恋爱中的女人(下)
她突然想明天走,进入一个新的轨道,这全然出自某种偶然因素。 所以,尽管她想最后一次同洛克到雪野中去逛逛,但她并不拿这当成一回事来对待。洛克也不是个一本正经的人。他头戴棕色的天鹅绒帽,整个头看上去象栗子一样圆。 宽大的帽边松松地盖住耳朵,一缕黑头发在他那顽皮的黑眼睛上飘舞着,小小的脸上透明的脸皮挤到一起象在做鬼脸。 他这副样子看上去就象个没长大的人,一只蝙蝠。 这副身材,再穿上草绿色防水布衣服,让他看上去显得那么弱小,一看上去就有点怪,跟别人不一样。他带着一副双人平底雪橇,他们二人在白雪覆盖的山坡上跋涉起来。 风雪象火一样燎着他们的脸,他们嘻嘻哈哈不停地用几国语言开着玩笑,幻想着。 幻想代替了他们的现实世界,他们非常高兴地扔着用幽默和怪诞故事做成的彩球。他们在交谈中使天性自然地闪出火花,他们在玩着一种纯粹的把戏。 他们想让相互之间的关系只停留在逢场做戏上:这是一场多么奇妙的把戏呀。洛克没把滑雪看得很认真。 他不象杰拉德那样醉心、认真。 戈珍对他这种态度反倒感到高兴。 她太烦,对杰拉德滑雪时那紧张的动作烦透了。 洛克放任自己的雪橇,让它象一片树叶子欢快漫舞,拐弯时他和她双双被甩出雪橇,滚进雪里。 等他们从冻得象刀子样刺人的地上爬起来时,发现自己并没伤着,于是又淘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她知道他会说俏皮话的,即使在地狱中,他只要心情好,他就会逗趣儿、说俏皮话。 对他这一点她十分满意。 他这样子就象超脱了尘世的烦恼和单调生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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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女人(下)106
他们玩着,无忧无虑,兴高采烈地玩着,直玩到日落西山。 小雪橇很惊险地打个转,停在山坡下。“等等!”他突然说道,不知从何处弄来一个大暖瓶,一包饼干和一瓶荷兰杜松子酒。“啊,洛克,”她叫道。“真是太好了!太令人兴奋了!这是哪种杜松子酒?”
他看着酒笑道:“覆盆子。”
“不对!
是用雪下面的越桔造的。这酒看上去就象是用雪提炼出来的呀。 你能——“她闻闻瓶子说:”你能闻出越桔味儿来吗?这可真是太妙了。 可以透过雪被闻到越桔味儿。“
她轻轻地跺着脚。 而他则跪在地上吹着口哨,把耳朵贴近雪地,眼睛眨巴着。“哈!哈!”她笑了。 他用这种奇特的动作来嘲弄她的夸大其词,这让她心里感到暖融融的。 他总逗她。 嘲弄她。 可他的嘲弄比她的夸大其词还荒谬,因此她只能大笑,感到心里舒畅多了。她觉得她和他的声音就象银铃一样在黄昏时分寒冷的空气中响着。 多么美好,多么美好,这银色的孤独世界,他们之间的交流。她吸吮着咖啡,咖啡的清香在空中弥漫开来,恰似蜜蜂在嗡嗡采蜜。她小口品着越桔酒,吃着冰冷的甜奶油饼干。一切是多么好啊!一切闻起来、品尝起来、听起来都是那么美好,在这黄昏寂静的雪野中。“你明天就走吗?”他终于问。“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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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恋爱中的女人(下)
一阵沉默。 夜似乎默默地上升,越来越高,愈来愈苍白,直升入近在咫尺的苍穹。“去哪儿呢?”
去哪儿?
哪儿,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字眼儿呀!
她永远不想回答,让这个字永远震响吧。“我不知道。”她笑道。他理解这微笑的含义。“谁也无法知道。”他说。“谁也无法知道。”她重复着。都沉默不语。他飞快地咬着饼干,就象兔子吃树叶一样。“不过,”他笑道,“你买的票是到哪儿的?”
“噢,天啊!”她叫道,“还得有张车票才行。”
这是一个打击。 她似乎看到自己站在火车站售票处的窗前。 然后她松了口气,呼吸畅通了。“也可以不走了嘛。”她叫道。“当然可以。”他说。“我的意思是说可以不按照车票标明的方向走。”
这句话震动了他。 你可以买一张车票,但不按照车票上标明的方向走。 你可以中途停下来,从而避开终点站,这是个办法。“比如去伦敦的票吧,”他说,“那地方万万去不得。”
“对。”她说。他往一个铁皮罐子中倒了一点咖啡。“你不告诉我你去哪儿吗?”他问。“真的,说实在的,”她说,“我不知道。 这要看风往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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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女人(下)306
刮。“
他审视着她,然后鼓起嘴唇学着温柔的西风神的样子向雪地上吹了一口气。“风往德国刮。”他说。突然,他们发现一个影影绰绰的白色人影走近来。 那是杰拉德。 一看到他,戈珍的心不禁害怕地狂跳起来。 她站起身来。“是别人告诉我你在这儿。”杰拉德的声音象是黄昏的苍白空中响起的宣判。“圣母啊!你象个魔鬼一样。”洛克大叫起来。杰拉德没有回话。 他的身影对他们来说真象个鬼影。洛克摇了摇水瓶,口朝下倒了几下,水瓶中只滴出几滴棕色液体。“全光了!”他说。在杰拉德眼中,这个奇怪、小小的德国人就象在望远镜中看得那么清晰。 他真讨厌这个矮小的身影,想把他赶走。洛克又晃晃盛饼干的盒子。“饼干倒是还有。”他说。他坐在雪橇中把饼干递给戈珍。戈珍局促地接过来一片。他本想递给杰拉德一片,可杰拉德摆出一副绝对不情愿的样子,于是洛克知趣地把盒子放到了一边。然后他拿过小酒瓶,举在光线中照着。“还有一些杜松子酒,”他自言自语。突然他殷勤地把酒瓶举在空中,以一种极荒唐的姿式倾向戈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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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恋爱中的女人(下)
“小姐,为了健康——”
一声炸响,瓶子飞了。 洛克惊得向后退了一步。 三个人都浑身颤抖,激动异常。洛克转向杰拉德,恶魔般地邪视着他。“干得好!”他愤怒地嘲弄说,“这真称得上是体育运动。”
话刚说完杰拉德照他脸上就是一拳,一下子把他打倒在雪中。 可洛克挣扎着站起身来,浑身颤抖着,眼睛凝视着杰拉德。 别看他身体羸弱,可他的眼睛却透着魔鬼一样嘲讽的目光。“英雄万岁,万岁——”
说话间杰拉德的拳头在暗中又打过来,打在他头上,他躲不过这一拳,象一根折断的草被打到一边去了。戈珍冲上前来,高举起拳头用力打杰拉德的脸和胸。杰拉德大吃一惊,似乎天塌了一般。 他的心裂了,痛苦万分。 然后他的心又笑了,他终于伸出强壮的手去摘取他欲望中的果实了。 他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欲望了。 他双手卡住戈珍的喉咙,那双手坚硬,力大无比。 她的喉咙太美了,太美了,异常柔软,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