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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地,铃铛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
息红泪几分汗颜……自己居然像个小女子般在这里和这个曹灵儿一般计较,真是有失身份。
曹灵儿看向一边,沉默无语。
当下,三个女子都自觉无趣。
冷血依然一声不吭,收回视线继续前行迈出门槛,他是来找无情的。
“大师兄。”
无情兀自垂头,纸扇在手中缓缓敲击。
“大师兄。”冷血微微加大了音量,可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无情恍若未闻,依然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扇。
“大师兄。”冷血走到无情面前。
洒在身上的阳光被遮住,投下一片阴影,这时无情才抬起头:“冷血?”
“大师兄,什么事情让你想的那么出神,竟然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不,没什么。”无情不自然地笑笑,“什么事?”
“东西已经准备妥当,二师兄也是尽可能的大张旗鼓,各地的府衙也都已经通知到了。现在我们差不多应该起程了。”
点点头,无情开口道:“冷血,去告诉所有人,今天我们就起程。”
谢绝了江南衙门提出增派人手随行的请求,无情瞥了眼身后那群人——除去四大名捕,顾惜朝、息红泪、赫连春水、穆鸠平、铃铛还有曹灵儿,哪一个不是身怀武功,哪一个需要保护?无情反倒是担心这群人会去招惹别人,搞得别人是鸡犬不宁。
当下,一群人翻身上马,铃铛先前抱怨自己身体柔弱,硬是要坐轿子,被曹灵儿嗤笑一番后起了争强之心,此刻也骑上一匹高头大马,身形倒也利落。
无情腿有残疾,不能骑马,冷血上前扶住轮椅把手,无情瞥了眼追命。
“追命。”
“大,大师兄?”追命吓了一跳。
“冷血拿剑又要推轮椅,很不方便,而且我们四人当中你轻功最好,来推轮椅可以赶上大家的脚程,你来吧。”
“我,我……”追命退后几步,看向铁手,“二师兄,你内力最充沛还是你去吧。”
铁手愣了愣,以前追命都是抢着去推轮椅,有几次冷血因为靠近顺便推了下轮椅,追命还挺不高兴的。而且他们四人每次出行,追命推着轮椅一路飞奔,又快又稳还得意洋洋地扬声让他和冷血快点,怎么现在却又推托起来了。
无情神情漠然,但是长长的睫毛不易察觉地颤了几颤。他向来高傲,就因为身有残疾,所以他绝不允许自己以此为借口来受人怜悯!有感于诸葛神候的养育之恩,虽然师傅最初无意传他武功,但是无情已经立下决心,一定要成为诸葛神候的得意门生,能够坐镇六扇门辅佐师傅!他练就的一手暗器天下没有人可以接的住!他的轻功甚至比绝大多数四肢健全的人还要好!就靠这无比倔强的自尊心,无情才有了今天。此刻,他只是有几句话想问追命,所以才开口让追命来推轮椅,这是无情第一次出言让旁人相助,却没有想到追命竟然当众拒绝!无情最不愿的就是在旁人面前示弱!现在他不动声色,自己伸手扶向两边椅轮:“冷血,你骑马去!我自己来!!”
这下冷血和铁手都面色一凝,而追命更是急了:“大师兄,我帮你推。”
“不用了!”
“我来帮你!”
“追命,你也骑马,我自己可以。”
“我帮你!”追命说着,伸手就要扶向轮椅把手。可是无情猛地推动轮椅,原地一个旋转,伸手挥去追命伸出的双手。
追命倒退几步,无情没有内力,可是那一挥依然让他的双手隐隐作痛!
无情向来冷静沉稳,而此刻竟然有愤怒在他眼眸里点燃了火炬,让那一双眼瞳看来就像跳跃的黑色火焰,闪耀着犀利刺眼的光芒!无情直直地盯着追命,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从来不用别人帮!”
顿时,追命刷白了脸色!他一动不动,双手依然举着,好像要伸向什么地方却硬生生地被截在了半空中。
铁手叹了口气;冷血无言地翻身上马;铃铛皱着眉头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曹灵儿冷眼旁观不置可否;息红泪垂眸沉思,然后瞥了眼顾惜朝;顾惜朝看得似乎很有趣味,竟然默默地点头笑了起来。
顾惜朝下马,推了把追命:“你还是去骑马吧,难道你大师兄的话不听了吗?”
一向喜欢笑着,好似天生带着灵气的追命,木然地点点头,有点脚步不稳地转过身,在上马的时候追命竟然好像忘记了武功,忘记了一切般,连蹬两次脚都踩空了。
顾惜朝抚上无情的轮椅把手,无情皱起眉头,刚要说什么却被顾惜朝抢先道:“无情大捕头,你当然不用人帮。只是如果你自己转动椅轮,磨破了手,若有什么厉害的杀手出现时,你的飞镖失了准头,我们可就要伤脑筋了。”顾惜朝说得很温柔,也很婉转……无情叹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
这一行人,走的很慢,一是为了顾及无情,二却是大家有意如此。
无情已命铁手四处放出话,现在江湖上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四大名捕护送曹灵儿回六扇门。那个幕后者和杨星厉也肯定会知道,虽然杨星厉极有可能是那个人的亲信,但也只是有可能。如果杨星厉不是,那么他失踪就很可能是被人胁持,此刻他们这一行人如此招摇,就是引那个幕后者出手;如果杨星厉是那个幕后者的亲信,那么曹灵儿就是一无所知,对这个案子并没有什么帮助,不过既然那个幕后者已经杀了三个一无所知的人来掩饰他真正的目的,也就没有道理不继续杀人灭口下去。
归根究底,他们之所以走的这么慢,就是给那个幕后者出手的机会。
无情习惯性地将纸扇在手中缓缓敲击,他不怕那个幕后者派多少厉害的杀手过来,也不怕得罪那个很有可能是官府中人的幕后指使者,他只怕这个人抓走了杨星厉,就毫无动静。一个人即使再蠢,只要不做什么事情,就露不出破绽,只有动了手才有可能留下蛛丝马迹,让他们能够顺藤摸瓜,破解案子。
“无情。”
突然一声,打断了无情的思考。
顾惜朝微微低下头,小声地说道:“无情啊,你和追命也是多年的师兄弟了,你看他现在三魂少了两魂,六魄丢了五魄,是因为想到那个心上人呢还是因为刚才?”
就知道你是另有目的,才会过来推轮椅。无情几分没好气地开口道:“顾惜朝,你到底对追命说了些什么?”
“我能和他说什么……不过就是追命说了些和你的陈年旧事罢了。”
“你肯定是出言挑拨,追命虽然经历许多事情,但是他依然思想单纯。如果不是你…………”无情气急,手捏着扇骨发出细微地“咯吱”声,“他,他怎么会……”
“无情,追命的心上人到底是谁?”
“是,是……”无情突然惊觉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被顾惜朝的话牵着走!他三言两语就引得自己心浮气躁!抑制下情绪无情冷声道,“顾惜朝,你干的好事!!”
“确实是一件美事。”顾惜朝淡淡地笑起来。
他笑得轻松自在,无情却心里十分慌乱……他们四个师兄弟,他是第一个入的门,其后是铁手,再然后就是追命。追命虽然年长,可是遇到什么事情总是脸上带笑,做事冲动常常不分场合就说出令人瞠目结舌、啼笑皆非的话来,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虽然追命常令师傅以及无情伤透脑筋,但却又十分欣赏他的这几分直率以及坦诚,身在官场又时常出入江湖,各色人都见过了,无情还是喜欢和这三个师弟们相处。但铁手过于拘谨,碍于无情是大师兄,说话总是带着几分敬重;冷血又过于沉默寡言,一天当中很难得开口说话;只有追命,肆无忌惮地畅言欢笑。六扇门里没有哪个人是不愿意和追命在一起的,无情也是。和这个顽皮、喜欢恶作剧的大孩子在一起,不用处心积虑,不用步步为营,抛开一切扰心的事情,只是听着追命海阔天空地说话,就能令无情常常不自觉的从心里笑出来。说是师兄弟,但其实无情有几分将追命当成了亲弟弟,而他也一直认为,追命当他是大师兄,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兄弟情义。可是……无情苦笑起来,摇头叹息……为什么这个顾惜朝一来,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就令向来乐观、天塌下来当被睡的追命忧心忡忡,难以欢笑,而且还认为他们之间不仅仅是兄弟情。如此荒谬,却让以智谋闻名江湖的无情深深地感到头疼,手足无措。
无情兀自沉思;顾惜朝推着轮椅欣赏起一路上的景色来;铁手和冷血时不时交谈两句;追命一人落在最后依然是魂不守舍;息红泪一马当先,赫连和穆鸠平都紧随其后。而曹灵儿和铃铛在一旁又吵了起来。
“你不好好地呆在合芳楼,却不知跟着我们做什么?”曹灵儿皱起眉头。
铃铛瞪一眼曹灵儿:“我是跟着你吗?本姑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我?”
“哼,当我不知道吗?”曹灵儿几分冷笑,“你当然不是跟着我,也不是为了四大名捕和那个息红泪,当然更不可能是为了那两个整天跟在息红泪屁股后面转的赫连和穆鸠平了,嗯……我们这群人里还剩下谁啊?”
铃铛红了脸,情不自禁偷偷瞥向身后不远处的顾惜朝。
“别看啦……就算那个神经错乱的人走了,他也不会看你一眼的。”
铃铛回过头,轻蔑地撇撇嘴:“说话小心哦,如果让顾哥哥听见,他又要杀你了……啊,不知道这次又是谁会出手救你?我真是好奇,到底是那个什么幕后者派出的杀手会先杀了你呢,还是有一天顾哥哥的小斧先劈死你。”
曹灵儿依然冷笑:“哼,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顾惜朝有个元配夫人,那个夫人皮肤鲜润如出水芙蓉,一笑就好似冉冉香莲带露开。顾惜朝宠得犹如手中至宝,我也好奇,某个靠诡计骗得江南第一美人的青楼女子,要怎么和人家抢……”
铃铛恨不得一剑在曹灵儿身上刺出几个窟窿,她最心伤的地方被曹灵儿冷嘲热讽,情何以堪?但是铃铛转了转眼珠,又将气给压了下来,她出生青楼,最善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审时度势:“是啊,我是不指望的。不过,有只小猫也是痴心妄想,每每开口,都惹得别人恨不得杀死她,可是她依然一味地纠缠别人,每每出言挑衅不过是为了引起那个人注意罢了。可笑可笑,刚一来江南,说是来受人保护,却被别人一斧劈去了半条命,一颗心啊却就这么犯贱,硬贴了上去………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哦。”
这番犀利的言词说得曹灵儿脸上青白交错,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以为没有人会看得出来,没有人能看出来就不会有人嘲笑。可是现在还是被人一针见血、冷嘲热讽……她是一颗痴心错付,明明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个顾惜朝心里只有他妻子,就是能挤出地方,也已经被人占据。明明知道,可是初次见面,鬼哭小斧劈来,不仅仅劈去了她半条命,也劈开了她雀跃不已的心,心为他而开,也注定了为他而碎。
曹灵儿伶牙俐齿,此刻竟然丝毫不能还击铃铛。
铃铛先是得意,却看着曹灵儿惨白了脸,如夏夜星光的双眸一点一点地泛起水雾:“唉呦,我话是说重了,不过既然你听得心痛,那也该明白我听见你的话,心里有多痛啊。”
“爱错了人。”曹灵儿转眸凄然一笑。
铃铛也笑起来,水灵的双眸弯弯,好似清澈湖水中摇摇晃晃的月影:“没有办法啦,我的顾哥哥太讨人喜欢了。”
“就只有你们这两个傻子才喜欢他呢。”
铃铛和曹灵儿一惊,看去,原来是息红泪放慢了速度,到她们身旁来了。
“那个疯子,做事乖张,喜怒无常。你们还真敢。”息红泪冷冷地瞥了两眼顾惜朝。
“顾哥哥英俊潇洒,举手投足就有股非凡气势,才华横溢,诗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简直就是完美!”铃铛一脸憧憬。
“他做事果断,瞬间就能思前顾后,冷眼旁观世人百态,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曹灵儿双目含情,嘴角含笑。
息红泪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指着顾惜朝,说道:“他?他哪里有什么非凡气势,有也是一股子疯劲!他谋算别人时那是够狠、够厉、够绝、也够沉着!无时无刻不工于心计,就是对他妻子,也一句话在心里绕上三个圈。平常时候都是一副森冷表情,看着你就好像你欠了他十万两银子一样,只有对他妻子才皮笑肉不笑一下。有人对他好,他转眼就忘恩负义!没有背后捅你一刀,已经算是对得起你的了。你们这两个傻丫头,却还喜欢上这个人?!”
息红泪说的时候,恰巧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树叶沙沙,轻风吹过……而众人内竟安静的出奇。息红泪环视一圈,头一抬:“怎么,我说错了吗?”
就因为你说得对,所以众人才这么安静。
铃铛拉了拉息红泪的衣袖,小声道:“息姐姐,你怎么说出来了,这真是让我羞死了。”
息红泪向来敢爱敢恨,豪气女子当然不习惯平常女子的扭捏矜持,她不能理解曹灵儿和铃铛明明喜欢顾惜朝,却偏要躲躲藏藏,拼了命的掩饰:“这么扭扭捏捏的,还怎么去喜欢别人?难道你要瞒着一辈子不成?苦了自己,到死还不一定释怀,可惜那个人却一点也不知道,也不领情。”
这才是江湖儿女,不愧被誉为江湖的第一美人,气势、豪气一点也不比男子差!
曹灵儿心中涌起敬意,也不再暗自神伤以及掩饰,大胆地看向顾惜朝:“顾惜朝,确实如息城主所言,我九命猫曹灵儿自那晚以后,已经对你心生仰慕。”
铃铛一看急了,红着脸小声嘀咕了几句,她毕竟不比曹灵儿从小生活在江湖中,还是有些放不开。
顾惜朝瞪了眼息红泪,息红泪不甘示弱地冷冷回视。虽然有仇,他们两个却彼此了解的很。顾惜朝眼神过去是在质问:你说我也就罢了,何苦挑明那些干什么?我一直无视这个,这回却怎么躲过去。息红泪回敬眼神意思是:你该如何我不管,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把那个傻子放在什么位置?!
那个傻子……顾惜朝心里突然一痛,什么位置?我把他放在什么位置需要向你息红泪表明吗?我说什么做什么,那个傻子看不到也听不见。
叹口气,顾惜朝瞬间隐去眉宇上的淡淡伤愁,笑的一脸明朗:“多谢两位姑娘美意,在下就如息城主所言,一无是处,还是个阴险毒辣的疯子。这里有着这几位英雄豪杰,个个都是名满江湖,玉树临风。还望两位姑娘三思之后再做决定。”
别把事情推到我们身上,铁手咳嗽几声,冷血一言不发,两人都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听见般,催马缓步前行;赫连只盯着息红泪,一副态度表明他心中只有一个女子;穆鸠平从来就没有想过女子,众人刚才所说,他也是听过就算了;无情就是无情,他一早就低头垂眸,仔仔细细地注视着手中纸扇;众人之中,只有追命心有震撼,不是因为曹灵儿和铃铛,而是为了息红泪的那番话:“这么扭扭捏捏的,还怎么去喜欢别人?难道你要瞒着一辈子不成?苦了自己,到死还不一定释怀,可惜那个人却一点也不知道,也不领情。”
说得对!一个女子尚且能够如此洒脱,反倒是我堂堂一个男儿,反而扭捏作态!我就是喜欢大师兄,这又如何?我不杀不抢、不偷不盗,行的端做的正,爱也应该爱的堂堂正正!这么不甘不脆,还处处躲着大师兄,真是汗颜!像顾兄所爱,就爱得坦坦荡荡,当日他当着我们四大名捕以及息城主等人的面,坦然说出喜欢上了男人,这般气势、这般胆量,我追命果然还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枉我身为四大名捕之一,若是大师兄知道了,也定当看我不起!
心里已经做好决定,纠结心头的结也就此解开,当下追命重又露出笑脸,干净到透明的黑色眼睛里带着让人不得不跟着微笑的神采,俊俏的脸上奕奕生辉,竟像阳光般灿烂耀眼。
追命一扬马鞭,坐骑立刻四蹄扬开,噔噔噔的快速向前奔去……
直到追命的身影缩成了一点,铁手、冷血、无情、顾惜朝和息红泪等人都还能听见他混杂在笑声中的唱词:“天空,空吗?不空,云端之上有个流香洞,流香洞只流香不流水,我在流香河旁放下情丝,钓到一只九色蝴蝶,从此我醉了,忘记转动日月…………”
黄昏,天色阴沉,云层厚重,隐隐有下雨之势。
众人停在一处简陋搭建的客栈旁。
铃铛一脸不满,撅着嘴嘀咕:“这个追命,一路跑的飞快。现在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连个像样的客栈都没有。”
“哼,好一个千金小姐啊。”曹灵儿虽然之前和铃铛好似达成了同一战线,但是她毕竟改不了冷嘲热讽的性格。
铃铛不理曹灵儿,四处张望追命,可是只见到他的马,人却不见了。
“他已经进去了,想必现在抱着两坛酒翻到哪棵树上去了。”无情淡淡地开口,率先转动轮椅,进了客栈。
这件客栈果然简陋,歪歪斜斜的两三个桌椅,连留宿的房间也仅仅三间而已。
“什么,只有三间?!”铃铛惊叫起来。
其他众人久走江湖,风餐露宿惯了,对此倒是习以为常。
“我不管!我习惯一个人睡的。”铃铛撅着嘴。
“那么多要求,你还不如回你的江南做花魁去。”曹灵儿不耐烦地开口道,铃铛几分委屈地跺跺脚,缩到了顾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