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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切勿悲伤哭泣!”
我皱了皱眉头,郑重地说道:“这样会很难打通阴阳两界的关卡,还有,很可能会招惹其他的冤死鬼来到这里,若是白敖在外面挡不住,后果会很严重!”
“公公啊!呜呜呜……你们快回来看看儿媳吧!”
哪知我不说还好,刚警告了她,她居然哭得更大声了,我错愕地抓了抓脑袋,嗯,这个大夫人,或许是正不想让我打通阴阳两界的关卡啊……
但很快,她的纸钱烧完了,老二媳妇兰妹续上火,一旁的大夫人,只得哽咽着退到一边,我深深松了口气,不要再出什么事情才好。
待三人的纸钱都烧完,房间内顿时弥漫着一股黑漆漆的气团,倒不是阴气,可为什么还没有阴气出现呢?
我略显错愕地想了想,随即拿起第一道拘魂符,准备通报城隍爷打开关卡,伸手掐出真火诀,哪知真火诀打出,竟然没有令符纸焚烧起来,而我的指诀,似乎也失灵了?
“咦?怎么会这样?”
我震惊地看着完好无损的符纸,但这个时候,也容不得拖延时间,立刻放在烛火上面点燃,我口中急急念道:“惟神职司郡守,德配乾元,含弘广大……”
“砰!”
“嗡!”
咒语刚刚念罢,只见房门应声被一股剧烈的阴风吹了开来,房间内,更是应声充斥着一股浓郁之极的阴气,我大惊失色,连忙回头看去,发现两根烛火“呼啦”一下近乎熄灭,大惊之下,我伸出双手去守护烛火,口中急道:“这柳枝本就是阻挡阴气扰乱法坛的,为什么柳枝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呢?这,这太奇怪了!”
第六章 鬼流泪
阴风很快充满了整个灵堂,以及整个前厅,浓郁的阴气,让我不禁打了个喷嚏,这一个又一个怪异的现象,让我近乎摸不着头脑,今天怎么会有那么多失常的事情发生呢?
先是打不出真火诀,而后第一道符咒便引来了如此浓郁的阴气,柳枝竟然都抵挡不住,柳枝虽属阴,却是天地间纯净的东西,既聚阴,又御阴,只可惜,原本不应该发生意外的地方,却都超常的发生了意外。
“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证,阴阳通关碟……”
我随即引燃第二道符咒和第三道符咒,就在这时,空气仿佛一下子静止了,而供桌上的烛火,也似乎定格了一般,动也不动。
“呼……”
一股灰蒙蒙的阴气将外面的大门吹开,缓缓蔓延进了庭院,一直到前厅门前,我紧皱着眉头,伸手摸了摸诛邪剑,但发现诛邪剑并不在我的背上背着,想了想,恍然明白过来,是我担心诛邪剑吓退了阴魂,所以放在了厢房之中,若是带着诛邪剑,恐怕再多的拘魂符也召不回半个魂魄了。
定了定神,我说道:“你们不要怕,也不要惊慌失措,以免乱了方寸而酿成大祸!”
“先……先生,我公公他,他真的会回来么?!”
大夫人惊愕地来到我跟前,颤声问道。
“没可能啊……”
我没工夫顾及大夫人的问题,而是着急地四下看了一眼,继而嘀咕道:“老爷子应该顺风而归,怎么还没出现呢?难道是我看不到他?也不可能,这么浓郁的阴气,就算是普通人也是能看到阴魂的,更不必说是我了!”
“呵呵!小兄弟,你让小老儿回来,所为何事啊?”
突然间,只听到房梁之上,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下来,众人齐刷刷地向上看去,果不其然,昨天遇到的那位老人家,可不就慵懒地斜靠在房梁上么?
此刻,老爷子正喜笑颜开地看着我,身影一闪,出现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大夫人和二夫人以及小鱼,顿时吓得后退几步,尤其是大夫人,更是瞪大了双眼,脸色白如纸片,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呵呵!老人家,不是您老人家让我来讨碗饭吃的么?”
我附和着笑了笑,说道。
“唉!不肖子孙,小老儿就是在下面,也过不安稳,现在让小老儿上来,看来小兄弟也管不了这个烂摊子啊!”
老爷子说着,狠狠地瞪了大夫人一眼,吓得大夫人拉着袖子捂在脸上,不敢看老爷子,浑身抖得厉害。
“本来是不需要麻烦您老人家的,但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在下是道门中人,更是不便管你们家的家务事,呵呵,还是您老人家来管吧!”
我抱拳一礼,说完,转身在一旁坐下。
“哼!大儿媳,你又欺负他们两兄弟了?!”
老爷子冷声向大夫人问道。
“哎呦公公啊……公公饶恕,都是儿媳一时坏了心肝,都是儿媳的错……呜呜呜……”
大夫人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上,一边哭喊着求饶,一边哭喊着向我求助:“先生!”
“唉!”
老爷子转身坐在一旁,深深地叹了一声,冷冷地说道:“自称祖上以摇钱树发了家,我们子孙后代不但没有发扬祖上济世为怀的善行,却是到了你们这一代,相互争夺财产,简直把列祖列宗的脸,都丢尽了!”
“呜呜呜……公公饶恕……呜呜呜……公公饶恕……”
大夫人痛哭流涕,而二夫人和小鱼更是跪在一旁。
“公公,其实不怪嫂嫂,都是儿媳和白敖的错,我们早点搬出去就是了,也不必嫂嫂如此为难,公公不要再责怪嫂嫂了。”
二夫人兰妹轻声抽泣。
“父亲,不怪我二哥二嫂,他们都是好哥哥好嫂嫂,都是大嫂企图霸占家产!”
白小鱼突然说出一个让我大吃一惊的问题,没想到他一直在装傻充愣,而真的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却是大是大非,也不含糊。
“家产在我临走之前,已经交代清楚,财产是分成三份儿,你们三家一家一份儿,至于房子和田地,老三小鱼就没有了,他年纪还很轻,到时成了家,你们两家谁愿意给他小夫妻俩一口吃就给,不给他们就带着属于他们的那份财产搬出去住,至于你们,前厅后院以及东院都归老大所有,西院归老二所有,另外西山脚下的那几亩闲田,也给老二家,难道这些你们都忘记了么?!”
老爷子说着此话,声音微微发颤,我也不由得叹了一声,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个家,原本分的很是合适。
如此,老大一家明显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了的,而老二只有一份财产,一个西院外加几亩田地,老三也就一份财产,其他的都没有,没想到大夫人居然想一家独占全部,这对于济世为怀的白家老祖宗来说,的确是大不敬,更是忤逆不孝!
“呜……”
而此刻,大夫人趴在地上,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口中更是呜咽着发出琐碎的声音,看来是吓怕到了极点。
“希望你们弟兄三家,能够和平相处,把白家的善业,发扬光大,这样我在下面,也能向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
老爷子说着,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我惊愕地看着那滴眼泪,“啪嗒”一声落在桌案上。
“鬼流泪?”
我心里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鬼流泪,对于阳间的生人来说,并非是实质,但老爷子的眼泪明显落在了桌案上,这,这怎么可能,那滴眼泪本应该在滴落的刹那,消失不见了才对,怎么可能有真实的眼泪呢?太奇怪了!
“呜……”
冷不丁的,我被地面上趴着的大夫人给惊住了,她依旧浑身打颤,口中呜呜抽泣,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又有些异常,大夫人纵然再怎么惧怕老爷子,也不至于这般模样,嗯,我弯身来到大夫人跟前,刚欲伸手去搀扶,哪知手指还未触碰到大夫人的手臂,隔三尺之距,便被一股冰寒之极的凶戾之气,重重地逼退——“啊?她,她不是大夫人!”
我急忙退后,就在这时,大夫人轰然站起身,双眼悄然闪现一抹绿芒,脸色惨白无血,整个灵堂内的气息,瞬间冰寒了数十倍,看到这一幕,老爷子和二夫人以及白小鱼都惊诧而起。
“你,你难道是祖大?!”
老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夫人。
“哼!老东西,还有你们,都联起手来欺负我们家,我白祖大现在怨恨难平,要找你这个老东西算算这笔账!”
果然,大夫人口中所发出的声音,的确不是女子的声音,而是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那可以确定,必然是白祖大附身在大夫人的身上了。
“祖大,你我同为阴魂,何必附身在你的妻子身上,为何不能现身一见?”
老爷子冷声怒道。
“老东西,明明知道我头七未过,难以聚形,现在我们夫妻同体,一样可以收拾你!”
大夫人口中恶语相向,如一把把利刃,向老爷子刺了过来。
“这怎么……”
看着他们势如水火的局面,我则是着急地思考着一个头疼的问题,这怎么会变成这样?白祖大头七未过,怎么可能回到阳世间来?分家既然是一个月前就分好了,那时的白祖大肯定没什么意见,为什么现在又怨恨难平了呢?这……哪里不对?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
我走回供桌,猛然发现那两束柳枝……居然都变成了黑色,黑色的草叶?那不是柳枝?
而蜡烛上面的火焰,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绿色的光芒,我急急回头看向周围的一切,这,这四周的家具,怎么都是满布灰尘?而且先前的一番富丽堂皇的装饰,也都变成了蜘蛛网……看着白家的父子还在争吵和谩骂,我心里却是火急火燎起来,背着他们,我悄然掐出一个指诀,却发现指诀根本无法汇集灵气。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就在这时,我肚子一阵剧痛,弯身在角落中吐了起来,发现我白天所吃的酒菜,竟然是一堆黑乎乎的腐臭之物……
“啊?你们,你们都不是人?!你们,你们……”
我脑袋一阵眩晕,伸手向后背摸去,恍然又记起,诛邪剑还在西厢房内放着呢。
灵堂内……准确的说,这一个诺大的破旧房间内,老爷子和大夫人以及二夫人还有白小鱼,纷纷停了下来,并齐刷刷地扭回头,向我看来,他们的眼睛,皆是散发着绿芒,而他们的脸色,也逐渐的扭曲变形,老爷子缓缓咧嘴一笑,道:“小兄弟,你现在才发现,以及晚了,我们精心布下的此局,就是为了对付你和你师父龙虎道人的,既然龙虎道人没来,就先收拾了你这个小的!”
“啊?布局?!”
我震惊地叫了一声,脚步一动,却发现举步重若千斤,低头一看,只见地面竟然多出一个漆黑无底的大深坑,不知什么东西,在拼命拽住我的双脚,将我向下面拽去,我急急大叫:“你们究竟是什么山精鬼怪?!竟然如此放肆大胆!”
“哈哈哈……”
哪知我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不对,在场的众山精鬼怪,顿时哄然大笑起来。
“白祖大……白足大……白敖、白小鱼……敖和鱼……鳌,小管家小猴子,小河,赤猴,白足大鳌,啊?你们是……你们是白足大鳌与赤猴的子孙后代?!”
我恍惚间醒悟一切,但似乎已经太晚了,不知跌入了什么古怪之地,我终于被凌厉的阴风吹打着,惨叫一声:“啊!!!”
第七章 猩红的瀑布
“呜呜呜……”
“桀桀……”
“咳咳!”
一道道呜咽的怪叫之声,连绵不绝地响彻在上空,而不远处的地面上,似乎也被什么东西踩出一丝丝凌乱的碎音,我剧烈地咳嗦一声,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却是一片昏黄之象,漆黑如墨的尖锐山峰,仿佛直插云霄,密密麻麻的黑点,不知是什么怪禽,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却又那么的恐怖!
“嗡嗡”的瀑布声,自不远处的山涧响了起来,我皱了皱眉头,哪里来的瀑布?为什么刚才没有听到呢?!
艰难地坐起身子,我四下里看了一眼,竟然发现山崖左侧的山涧上,一道巨大的瀑布……不对,那瀑布,怎么不是白色的?居然是猩红之色?!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自言自语地嘟囔一声,再次认真地观察着四周,继而努力地回想着先前所发生的一切,白足大鳌的子孙后代设局请我入瓮,先是骗我放下诛邪剑,而后便来到了这里,原以为他们为什么这般麻烦,想必是忌惮我的诛邪剑,现在倒好,诛邪剑不在身边,我如何应付下面的凶险,他们又会如何对付我?
不过,我觉得那些都没有眼下的一件事重要,那就是这个地方,究竟是哪里?
扭头一看,发现我竟然躺在一个漆黑的山洞口上,伸手便能触及万丈深渊,前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至于通往什么地方,总会比这漆黑的山洞要好一些吧,既然那白足大鳌的子孙后代还未有所动作,我何不尽快逃出此地?嗯!
“对面有光,身后是漆黑的山洞,身旁是万丈深渊,不远处又是红色的瀑布,这里定然是什么怪物的巢穴,不宜久留!”
我艰难地站起身,决定穿过不远处的那道巨大的瀑布,向着有光的地方行进,希望能在那里找到出口,离开这么个奇怪而又神秘的地方。
他们千辛万苦把我骗进来,想必这个地方不会那么简单,多留一刻说不定就会有很大的危险!
“嘎嘎嘎……嘎嘎嘎……”
冷不丁的,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绕过我直扑下面的万丈深渊,就在临近我的刹那,我分明看到他那尖锐的利爪,以及血红的獠牙,绿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之中,充满了无边的贪婪和饥渴,好在我及时掐出三清指护身,否则他五爪便可轻易洞穿我的身体,结束我的性命。
不过,我已然清晰地看到了他的面容,人面怪禽的模样,这……这种怪物我可是从未见过啊……
“难道是魍魉鬼?”
我定了定神,心念急转,《淮南子·览冥训》有记载:“其行蹎蹎,其视瞑瞑,侗然皆得其和,莫知所由生,浮游不知所求,魍魉不知所往。”《淮南子·览冥训》:“其行蹎蹎,其视瞑瞑,侗然皆得其和,莫知所由生,浮游不知所求,魍魉不知所往。”《东周列国志》第七十八回:“孔子曰:‘某闻山之怪曰夔魍魉,水之怪曰龙罔象,土之怪曰羵羊。’”清·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如是我闻一》:“鸺鶹岁久能人语,魍魉山深每昼行。”
各种记载表明,并没有魍魉鬼的具体描述,当为极恶之鬼也!
这些魍魉鬼无论是真亦或是虚幻,眼下都不能轻视,我检查了一下自身,发现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倒是体内的真气不知所踪,空空如也,像是被抽空了似的,想必这就是那几个白足大鳌子孙后代对我放任的缘由了,他们一定是在我跌下来的时候,吸纳了我体内的所有真气和灵力,致使我现在施展不出任何道法道术,形同于普通人。
“不好!如此说来,我必须尽快离开此地,否则真的会成为那些恶鬼的腹中餐了啊!”
想到此,我慌忙爬起身子,飞快地沿着狭窄的山道,向着那道巨大的血红瀑布奔走而去,只因方圆百十丈内,唯有那道瀑布上面的水滩可以通过,但刚走两步,我忽然又停了下来,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又看了看一侧的山壁,确认没有什么后,我诧异地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我总感觉到有一双双眼睛在暗处的角落里盯着我呢?
心中鼓了鼓劲,我撒丫子向着瀑布迅疾飞奔而去——“轰!!!”
就在这一刻,四面八方,应声窜出一大群怪异的飞禽,皆是和先前那个怪物一样,人面禽身,形同极恶之鬼,仿若魍魉!
不知他们都隐藏在什么地方,此刻竟然齐刷刷地向我冲击而来,我几乎能感应到他们饥渴且贪婪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后背,我能做的,就是拼命的奔跑,奔跑,奔跑……
“都怪我一时大意,被几个白足大鳌的后代子孙欺骗,现在落个这般境地,师父啊师父,您老人家未卜先知,早点来救徒弟逃出生天吧……师父!”
我边跑边惨叫着,伸手抓起一把碎石,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用力掷向身后,但打在那些恶鬼的身上,似乎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路上莫名看到几棵竹子,但这竹子怎么会是黑色的呢?黑色的竹子?!
抓住一棵竹子折断,我转身向着一个最近的恶鬼打去,哪知那恶鬼张口便咬断了我手中的竹子,手掌莫名一痛,抬起手一看,手心居然不小心被割破了一个伤口,鲜血很快滴落下来,那些恶鬼看到地面上鲜血,顿时扑了过来,疯狂地吸允着那些鲜血,更是有着几个恶鬼,眼神贪婪地看着我,我大惊之下,连忙转身继续狂奔!
想起那些恶鬼可都是长着怪异的翅膀,我这么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