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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超脱的“世外桃源”今晚来的客人不少,却全是不素之客。是约好的吗?命运的会合,全部要在这里结束?两位主人的神色不一,仙道俊魅得高深莫测,樱木是头痛得有些无奈。
藤真手中的枪直愣愣的顶在了樱木的额头上。
“别碰他!”
“别碰他!”
异口同声的两个声音却谁也不看谁一眼。仙道站了起来,樱木努力的按住流川枫不让他从他身后冲出来,一边眼睛还看着仙道摇头。比起这黑洞洞的枪口,这两个人让他头痛多了。
仙道重新坐了下去。
藤真的枪纹丝也没有颤动,眼却盯着仙道,是赤裸裸的恨意:
“当年委托你们杀透的人是谁?”
透?花形透!这个名字现在说出来心还是赤裸裸的痛。在这个本就和阳光无缘的世界里爱情更是神话。他们应该比谁都明白唯一的东西是多么的重要,却硬生生的凌迟了他的生命。
“花形透?”
仙道嘲讽的扬起了嘴角,樱木的眼底是一片的冷漠。
“说!”
藤真的手指微微曲起。
“枫枫——”
对樱木来说更麻烦的不是眼前这随时可以要他命的枪口,而是怎么也不肯听话的流川枫。
藤真的眼睛一秒钟也没有从仙道的身上移开,阴冷阴冷的。
仙道的神情未变,有些怪异的样子异常的冰冷:
“花形透,没有人委托,道处理的是家事。”
“家事?”
藤真没有听懂。
樱木甚至开始同情他了。这么聪明的藤真健司怎么也迟钝了呢?
“‘暗焰盟’中杀手这项虽然都很任性但还是很赚钱的,而道他很懒的。”
仙道还有心情很宠溺的笑斜了樱木一眼。樱木还他一个白眼。
“说清楚!”
藤真几乎要咬牙切齿了。
还不明白?仙道摇了摇头。
“‘暗焰盟’中做杀手赚外快的很多。”
很多杀手?人人都知道“暗焰盟”中樱木花道是最可怕的杀手,几乎就等于催命符。很多?
藤真的脸渐渐的发白,不敢相信自己在想什么,但心却狂颤,一股巨大的恐怖感袭击了他。让他几乎想拔腿就跑,什么也不听了。
仙道此时不停的声音很残忍:
“杀手偶尔也做做别的。花形透,很可惜,任务只完成了一半。”
仙道象真的很惋惜似的微耸了耸肩,藤真的脸已经变的煞白一片,握枪的手都在颤抖。
“六年前,‘翔阳’虽发展得不错,但凡是‘暗焰盟’插手的事你哪一次赢过?要不是真的确定你没有威胁又怎么可能放任让你们存在到现在?虽然我现在有点后悔当初的懒散。”
最后那句仙道象是自言自语,说完还笑斜了樱木一眼,樱木当然又回了他一个很没好气的白眼。
悄无声息的一秒钟,几乎就在仙道手动的同时,樱木挡着流川枫后退了一大步,没让血给溅到。
藤真脖子上喷的是真的血,银白色的小枪优雅的持在仙道的手上。金属的光泽,冰凉的。
“不要乱碰我的道。”
仙道微皱着眉头,轻描淡写。对于藤真拿樱木的生命威胁他感到非常非常的不悦。
藤真美丽的眼睛不再是阴恨怨毒的,而是悲哀,一种嘲讽绝望的悲哀。
流川枫看着瞬间变得垂死的藤真,眼睫毛都没有颤一下。无动于衷的神情竟跟仙道出奇的象。
藤真这样的眼神却让樱木有点呆:
……“你可以叫我枫,你是我的白痴。”
……“爱我吗?”
……“爱我吗?”
…… ……
樱木深吸了口气,平复突然巨痛的头。看着藤真轻轻的开口:
“花形的另一半任务是你的命,他用‘翔阳’和他自己的命换了。”
藤真的眼睛最后的一亮,然后就永远的暗淡了下去。如花的脸上似乎有那么一丝的满足。
欺骗的爱人,背叛的爱人,为了自己而背叛自己和所有的——爱人!
那群黑衣人来不及惊讶就被幽灵般出现,原本该躺在院子里已经是尸体的洋平等人带走了。
樱木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切最后的结果,他没有再看牧绅一和神宗一郎一眼,拉着流川枫上楼了。
“大哥。”
仙道一贯淡如清风的微笑,牧绅一定定的,已经写好的结局不用再多说什么。眼前这个人是他十六年前一直很疼爱很器重的异母弟弟,也是一手将他打入地狱的人。
十六年后,这样的相逢,有些话要说吧……
“对不起。”
是仙道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是“对不起”而已,没有忏悔,也不会改变结局。
成生败死,是这个世界不二的生存法则。何况樱木花道是仙道彰永远不冒的险。
死亡,是注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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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枫……”
这样的一双眼睛,一双冰冷的眼睛。樱木不需要闭上眼睛,甚至不需要想就可以在脑海中重现这双眼睛曾有的那种快乐,霸道,任性和……幸福,那样的单纯再也找不回来了吗?
“枫枫,回美国去。”
心中想说的话何止千万,可能说的却只有这一句。
“……”
“枫枫,答应我你会很好。”
这空洞的声音连樱木自己都听得出这话是多么的无力,甚至讽刺……
“……”
“你在恨我吗?枫枫……”
樱木努力的锁住流川枫的眼睛,却只在那里找到一片冰霜。
“……”
“枫枫……”
干枯的语言是否可以拼出一个答案?
楼下的一身巨响让樱木弹跳了起来。“暗焰盟”中的枪没有这么大的声响。
彰!!!
火速往楼下冲却愣在了楼梯的一半处。
楼下一个人也没有,死的活的都没有。甚至连血迹什么的都被清理干净了,就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樱木的心狂跳了起来,一种可怕的感觉,从开始就一直笼罩他的可怕的预感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几乎是四肢并用的冲了回去,然后愣住了。
仙道靠在门口,很平静的看着他,樱木惊恐的迎视他:
“不……彰……没有……不要……”
头都摇不动了,樱木几乎是在哀求的声音。
仙道微直起身体,垂在身体一侧的右手露了出来。亮丽的银色发出幽幽的冷光,仿佛还可以看得见硝烟在枪口飘散……
樱木疯狂的脚步猛得刹在了房口口,惯性使他差点稳不住自己向前扑到在地,喉间一甜,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一身雪白的流川枫静静的躺在地上,左胸口的心脏位置鲜血还在鲜艳得流着。没有星星的黑夜里,樱木听到了坠落的声音……
樱木几乎是颤抖的跪下将他抱入怀中:
“枫枫……”怕惊吓到蚂蚁的声音。
“白……痴……可惜……我没事先准备好……”
从没有幽默感的流川枫这时却有了说笑的心情,可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樱木的脸上是近似于崩溃的脆弱,七手八脚的,抓所有的东西去堵流川枫冒血的伤口,又象是怕他痛般,手狂颤不已:
“枫枫,你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喃喃自语更象是说给自己听的,小心翼翼的象是怕惊动了谁。神智,理智全没了。
“白痴……”
流川枫到是一脸的平静,“你为什么从来就不明白我想要什么呢?你明明可以懂他的……”
“别怕……枫枫……你别怕……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打颤的声音,极力想要说服的也是自己吧……
“白痴,在怕的人是你吧。”
流川枫眼中一片柔意。樱木的手颤抖得连衣服都拿不起来。
“白痴……”
流川枫艰难的忍着痛拉下樱木一直狂颤的手,将头在他胸口蹭了蹭,更贴近他的心脏,满意了,甚至还有了一丝笑容:
“白痴……其实我一直很听你的话……你总叫我要幸福快乐……所以我一直在把你抓回来……你……”
“枫枫……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樱木几乎是在求他。
血止不住,流川枫本就雪白的脸现在更是惨白一片,樱木手足无措,东张西望,有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可以帮帮他!怎么办?!他救不了他,他不会,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会……
樱木仿佛是失神了,疯了,全身颤抖,喃喃自语,眼中决堤奔涌的泪水流到嘴里都毫无所觉……
“白痴……”
这样的眼泪依然让他心疼,无力伸手只想安慰他:
“别哭……白痴……别哭了……”
“没事的……我会救你的……我能救你的……不会有事的……”
“白痴……别哭了……”
谁?谁可以帮帮他?谁能帮帮他?枫枫,帮他救救枫枫——
樱木猛的抬头,仙道还靠在门口看着他,只看他,很温柔……
“彰……”
他知道,他可以!!
仙道掉头往楼下走,九年前的心软让他后悔至今。流川枫,他没有办法原谅他……
“彰——”
樱木带哭腔的救助声,凄厉却换不回仙道决然的背影。
他不肯!他不肯帮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白痴……”
“你不会死的,枫枫,我不会让你死的……”
樱木抱起流川枫冲下了楼。
外面的雨没有停,还是软绵无力的,还是无色透明的,今夜那么多的血也没有染红它。还嫌不够吗?这一夜的雨又是谁的眼泪?
这样的相逢,这样的纠缠,就叫命运吗?
是谁?是谁的错,是谁做错了什么?
仙道?流川?樱木?
……“流川枫!跟我的名字一样好听呢,我就叫你枫枫好了。枫枫,我是樱木花道哦”
……“那我们走了,不用问你了,你小鬼头一个,无权发表意见。”
……“……”
……“枫枫,你要叫我爸爸哦。”
……“白痴……”
……“枫枫,我等你,你要加油哦。”
……“……”
……“枫枫,那个,我还要。”
……“好吃鬼,噎死你。”
……“枫枫,你说啦,说啦……”
……“白……白痴……别……别晃了……”
……“呵呵……枫枫,你越来越可爱了。”
……“白痴……”踹死你!
……“枫枫,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好吃,快没有了……”
……“白痴,你会懒死。”
……“忘了我……”
……“爱我吗?”“最爱吗?”“爱我吗?”“最爱吗?”……
樱木抱着流川枫一直冲出了门,冲进这仿佛永无休止的绵绵细雨中,夜幕吞噬了他们……
有情苦,无情苦,多情更比无情苦!
【17】
“哗——”
轻轻一声,一簇小小的火苗在修长的手指间燃起。空气中传来烟草淡淡独特的香味。二指轻弹,带着火焰的光芒在空中划了一道忧郁的弧线,坠落在了“黑天鹅”扬起的双翅中,奄奄一息的燃烧着。
仙道靠在墙上,脸藏在淡淡白烟的后面,看不清楚。身体却写着无言的沉默……
他的眼睛若有似无的微睁看着眼前的门,那扇并没有锁上的门。
流川枫在里面躺了三天,樱木也三天没有从这里面走出来过。子弹被成功的取出来了,流川枫却固执的不肯醒来,也有自愿当植物人的吗?
……“没有伤到头部,一切正常,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不肯醒来。”
……“也许随时会醒,也许永远都不会。”
这场连着下了三天的绵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雨后的空气特别的清新。可是却没有人有享受的心情。
仙道微勾起的嘴角传来淡淡苦笑的味道。他知道,他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就象九年前的那次点头。
这偏了一厘米的子弹……
为什么会偏了这么一厘米呢?
道,我的狂妄你拿走了吗?
这可是自己的地盘,为什么要这样的守在门外呢?伸手推门进去一定可以把他带出来,但这却不是他想要的,前提是他还能再等下去的话……
眼前的门被无声的打开又被无声的关上。
一只同样修长的手伸出来抽走他嘴边的烟,轻弹,同样一道美丽的弧线,“黑天鹅”也接纳了它。
凌乱的头发,憔悴的容颜。拉开他的双手把自己无力的摊了进去,琥珀色的眼睛疲倦的合上:
“困……饿……”
环抱着足三天未见的人,仙道彰所有的心思都飞了,只有他的那两个字“困……饿……”
在玄关换上柔软落地无声的拖鞋,拐过一个很大很舒服的客厅,旁边还有厨房,浴室,阳台上甚至还有一个很舒服可爱的吊椅。深深浅浅,透明的全是红色,温暖的红色。
打开仅有的一个卧室的门,入眼也是温温暖暖的红色。很大很大的床,柔软的,很舒服。这怎么看都象是一个单身汉精心布置的公寓,一个温暖的小窝。
如果不是那大床上卧着不动只露出漆黑头发和俊美脸庞的静容和掩藏在深深浅浅的红色中的那冰冷的仪器,谁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美丽得梦幻的地方竟是病房。
是的!这是“暗焰盟”那座高耸大厦的一楼的一角,一间病房。流川枫在这里躺了一个星期,整整七天了。
靠坐在床上的樱木温柔的抚开雪白俊脸上搭下的黑发,只是那双冷冽的眼睛却再也不肯睁开。
“枫枫,你什么时候才睡够呀,我才不相信你是自己不愿醒,枫枫从来都不是胆小鬼。你只是太累了,想多睡睡对吧?放心,我陪着你,你尽情睡,只要记得醒来就好。”
长短有序的红发下是一张淡淡的笑颜。
金色的阳光探眼进来,在流川枫沉静和樱木温柔的脸上都泛映出一抹梦幻的光圈。
“很久很久以前,呵呵……好老套的开头,就这么说吧,枫枫你不许太挑剔。”
樱木靠躺在流川枫的床头,嗔怒的笑容,手指无意识的在他雪白额头的刘海间打着圈。琥珀色的眼瞳有些遥远,还真是一副讲故事的架势。
流川枫俊美的脸似乎有些柔意,他不挑剔的,是吧……
“我一出生就在‘牧王组’(就这样吧,ECHO实在是不想去想这个名字)。大概是他们从孤儿院抱回来的,也可能是他们拣到的,当然也许是他们从父母那里强来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就在‘牧王组’了。(花花,你好罗嗦。花:是你罗嗦!!下一句是什么……)在那里象我这样的小孩很多,我们都被关了起来,被训练,只学习一件事情,就是杀人。我们互相也被隔开,每个人都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什么也没有……我们都没名字,只有编号,他们叫我十号(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小的记忆我却记得很清楚。”
“在三岁的时候我偶然遇见了彰。彰对我很好奇,他是偷偷溜进来的。他是当时‘牧王组’组长牧全志的私生子,母亲不知道是谁。彰很聪明对继承权又没有威胁,牧全志和他的异母大哥牧绅一都很宠他。我们这些被从小训练的杀手是一件很秘密的事,我们本不该有任何别的意识的,但彰开始偷偷溜来看我。我开始知道了很多东西,除了杀人,我会的一切都是他教的,连我的名字都是他取的。我爱他,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温暖的存在,对呀,就连爱都是他教的,对于我来说,他是唯一重要的。”
“我在七岁的那年开始正式出任务,我被教导得很成功。活生生的人命终结在我手里,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想着可以快点回去见彰。彰在等我,所以不能死,要把他们杀了。”
“和我一样的人有小半都在任务中死去了,而我一次失败都没有,连小伤都没有过。因为在他们教我如何杀人的同时彰也在教我如何保护自己。因为出色所以我看管得更严了,但彰他还是有办法溜来看我。彰他以前很懒的,为了我,他学了很多很多的东西。牧绅一很高兴,他特别的宠这个弟弟想把他培养成自己的左右手。我们暗暗来往很多年,一直也没被人发现过,哦……不,也被发现过几次,但发现的人都来不及说话。呵呵……那些一直是‘牧王组’的悬案,打死也不会有人想到我们头上。”
“直到我十岁那年,他们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等彰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空气中熟悉的感觉将樱木从空茫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时间过的真快,樱木起身拉上窗帘。站在流川枫床边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俯身在他额头轻轻一吻:
“做个好梦,枫枫。”
拉拉被子,查看一下仪器,再开上一盏小灯。关上门,樱木轻轻的,轻轻的褪了出去。
门外,仙道依然靠在那里,温柔的看着他。静静的,仿若雕塑,他的爱任凭风雨,千百年不变。樱木眨眨突然酸涩的眼睛。开朗一笑,扫除了空气中所有的阴郁:
“彰……”
仙道在他唇边轻轻一点,两人相视一笑。樱木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相执的手,那是一生一世……
屋内,银白色的灯光小小却是清亮的,只有冰冷的仪器偶尔传来细微的“滴答”声。流川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