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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会;如果我们完全站在对立面的话,那么我们就将会像跳蚤一样被清扫掉。”
“你在说些什么啊?”
“我们有两种选择:跟着他重整旗鼓,成为精锐统治部队的一部分,把世界从疯狂状态中拉回来;或者成为流浪汉和逃犯。你想要哪种选择呢,西弗娜?”
“我想要第三种选择。”
“没有第三种选择。阿姆甘多一伙没有力量组成一个可行的政府。像阿尔剃诺尔一类人是毫无顾忌的。福利芒已经控制了以前萨罗联邦和共和国的一半领土,他肯定还会往其余部分延伸。西弗娜,不论你我做些什么,要恢复理性的统治需要几百年的时间。”
“那你是说最好加入他的队伍,尽力控制新社会的走向,而不是因为我们不喜欢他所代表的那类狂热盲信而简单地对抗。”
“正是,正是。”
“可是,要去与他合作,使世界稳步而快速地转向宗教狂热……”
“世界在这之前已向宗教狂热行进了,不是吗?现在,重要的是找到摆脱混乱的办法。只有福利芒这帮人才有一点希望,想想,在其它的国家机器已瘫痪的时期,他们那如机器般的信念将会推动文明。现在,惟一可以指望的就只有这一点。首先,修复这个世界,然后,希望我们的子孙后代对那些穿着兜帽长袍的家伙感到厌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西弗娜?明白吗?”
她用一种奇怪而模糊的方式点点头,好像是在睡梦中回答问题似的。
塞里蒙看着她,慢慢地从他身边走开,朝着以前他们曾被教徒的哨兵惊吓过的那片空地走去。这看起来象几年前的事似的。
在四颗太阳的照耀下,她独自在那里站了好大一阵子。
她多美啊,塞里蒙暗想。
我是多么的爱她!
真奇怪,一切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等待着。穿着长袍和兜帽的人影来回从他身边掠过,教徒营地的拆除工作已达到了尾声。
福利芒走了过来。“怎么样?”
“我们正在考虑。”塞里蒙说。
“我们?无论如何,我的印象是你和我们是一起的。”
塞里蒙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如果西弗娜加入你们的话,那我就加入你们。否则,绝不。”
“无论你说什么。我们不愿失去你这样一位善辩的人。更不用说西弗娜博士那样对文物精通的考古学家了。”
塞里蒙微笑着。“让我们看看我的口才如何吧,呃?”
福利芒点点头,走回到正在上货的卡车前。塞里蒙看着西弗娜。她面朝东部的奥纳斯,头顶上的西撒和塔诺向她倾泻下使人头晕眼花的光流,多维姆那丝丝的红光已从北部露了出来。
四颗太阳。最好的兆头。
此时,西弗娜,拖着脚步越过田野,向这边走了回来。她双眼闪烁着光芒,看上去好像在大笑。她正向他奔跑而来。
“噢?”塞里蒙问,“你意如何?”
她握住他的手。“行,塞里蒙,就这样办。万能的福利芒作我们的领袖,他叫我去哪里,我就跟随到那里。但有一个条件。”
“说下去。是什么?”
“就是在他帐篷里我所提到的那个条件,我不会穿长袍,绝不会。如果他坚持要我穿的话,一切就拉倒!”
塞里蒙高兴地点点头。一切都会好转的,日暮以后,黎明回来啦,新生活回来啦。一个新的卡尔盖什将会从一片废墟中升起。他和西弗娜有一个愿望,一个坚定的愿望去塑造它。
“我想那是可以解决的。”他回答道,“咱们去给福利芒谈谈吧,看他怎么说。”
《日暮》'美' 罗伯特·西尔弗伯格
艾萨克·阿西莫夫和他的《日暮》
姚海军
《日暮》诞生的本身就是一段佳话。
1941年3月17日,艾萨克·阿西莫夫走进了大名鼎鼎的坎贝尔的办公室。
那时候,艾萨克·阿西莫夫还不是享誉世界的科幻大师,尽管他已发表了三十多个短篇,并被坎贝尔视为自己麾下最有前途的科幻作家,但他的小说卖得仍然不够好;而坎贝尔的《惊人科幻小说》杂志正如日中天,麾下聚集了一大群像范·沃格特、德·坎普、德尔·雷伊那样才气过人的明星作家。
坎贝尔将爱默生早期一篇文章中的一段读给阿西莫夫听:
“如果星星在一千年中只在一个晚上出现,那人们将会怎样相信、崇拜和长久地记住天堂啊!”
然后,发问道:“你认为会怎样呢?”
阿西莫夫一脸茫然,猜不透坎贝尔的用意。于是坎贝尔点破了话题,他说:“我认为,爱默生错了。如果一千年中人们只在一个晚上看到星星,那他们非疯了不可。”接着,他请阿西莫夫以此为基础写一个短篇;名字他都起好了,就叫《日暮》(Nightfall)。
22天之后,阿西莫夫如期交稿。
又过了15天,阿西莫夫收到了《惊奇故事》寄给他的支票。
阿西莫夫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一张150美元的支票。按当时每字1美分的稿酬标准计算,12,000字的《日暮》只值120美元。诚实的阿西莫夫马上打电话给坎贝尔,向他说明这一情况。这个电话使阿西莫夫和坎贝尔两个人都得到了快乐。一方面阿西莫夫高兴地得知,并不是坎贝尔算错了账,而是他对这篇小说非常满意,特别按每字1。25美分的高标准向阿西莫夫支付的稿费;另一方面,坎贝尔在此之前听到的大都是对稿酬低的抱怨,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作者跟他说稿费给多了。
坎贝尔用行动再次证明了他在科幻方面的正确判断力,他为《日暮》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价。这篇小说大获成功,半个多世纪之后,它仍然是短篇科幻小说中最受推崇的杰作。
同为科幻作家的阿历克谢·潘欣认为:坎贝尔看准了阿西莫夫,早就拟订好了要让阿西莫夫来写《日暮》;而阿西莫夫则认为:他获得这一机会纯属偶然。如果那天是德尔·雷伊,或者是范·沃格特去拜访,最终写这篇小说的人就不可能是他。
但不管怎样,阿西莫夫承认,那天他交了好运。《日暮》扩大了坎贝尔麾下明星作家的阵容,改变了阿西莫夫的地位,使他从此跻身于一流科幻作家的行列,并很快超过其他人,成为当时科幻文坛最耀眼的明星。阿西莫夫晚年仍清楚地记得《日暮》给他带来的变化。他在他的一本自传中略带调侃地记叙道:“从此,我再也不用为自己小说的销路担心了,只要我写,就有人要。”
《日暮》如此成功,但它却被排除在阿西莫夫自己最喜爱的五篇小说之外,其中缘由跟坎贝尔密切相关。其一,虽然阿西莫夫对坎贝尔充满感激,却不满他擅自在结尾增加了一段诗意的文字。尤其让阿西莫夫十分恼火的是,这段文字明显不是阿西莫夫的风格,而许多评论家却以此为据,称阿西莫夫可以写出抒情化的东西(对一个作家来讲,这种伤害可不小);其二,人们在谈论这篇小说时,经常过分强调坎贝尔的贡献,阿西莫夫对此同样十分反感。他始终认为,被要求就某一主题写篇故事是一回事,回家后面对白纸,打出题目,付诸文字则是另一回事。
阿西莫夫对《日暮》的感情是复杂的,但尽管如此,当47年后(1988年)朋友提议他找人将这篇小说扩充成长篇时,他仍然表现出对这篇小说亲生孩子般的关切。他害怕别人糟蹋了这个故事,即便得知是罗伯特·西尔弗伯格接下这项工作后,仍然有些担忧,委婉地保留了最终删改权。
罗伯特·西尔弗伯格与阿西莫夫一样也是一位了不起的科幻作家,学识广博,创作速度惊人,多次获得科幻大奖。更主要的,他十分喜爱《日暮》。很快,他便完成了扩展工作。
事实证明,阿西莫夫的担忧是多余的。当西尔弗伯格将稿子交给阿西莫夫审定时,阿西莫夫十分满意。不久,长篇《日暮》便出版了。
长篇版《日暮》(1990年)异常完整地保留了短篇原作的框架。故事仍然发生在那颗拥有六颗太阳、名为卡尔盖什的行星上。那里的人们不知黑暗为何物,因为每隔2049年,他们才会迎来一次黑夜,见到亿万星辰的真颜。西尔弗伯格将小说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讲述科学家发现导致黑夜的日食的过程;第二部分讲述黑夜降临,以及由此引发的科学与宗教的冲突;第三部分则描写了黑夜过后,世界的疯狂与混乱。
很明显,西尔弗格伯对阿西莫夫的原始创意的处理是审慎的;但同样显而易见的是:他的关注点与阿西莫夫不尽相同。虽然阿西莫夫在《日暮》的原始短篇中也写到了愚昧力量对科学的进攻,但他的重点显然是向读者展示一个千年一见、撼人心神的经典科幻场景;而西尔弗伯格所感兴趣的却是宗教与科学的对抗。在他的笔下,夜幕降临、群星呈现都成了这出对抗戏的背景。
从西尔弗伯格的创作意图来说,《日暮》是成功的。这场科学与宗教的对抗被他描写得尖锐激烈、触目惊心。尤其耐人寻味的是:掌握真理的科学家没有力量战胜愚昧;而宗教势力却利用大众对黑暗的恐惧心理掌控了世界,使文明倒退回黑暗世纪。这个结局让人压抑,作者正是以这种极端的后果,对现实作出警示,提醒人们:科学只有普及开去,才会形成力量,世界才有理智可言。
而从比较的角度讲,长篇版的《日暮》失去了阿西莫夫原始短篇的紧凑与简洁,变得有些松散。特别是西尔弗伯格试图给人留下一丝希望的结尾,更被评论界看成是对阿西莫夫原作的破坏。
尽管有这些批评的声音,长篇版《日暮》总体上看仍然是成功的。这本书首版就印了10万册。像阿西莫夫和西尔弗伯格的很多书一样,十多年来你随时都可以买到它的英文版。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这部小说的价值。
《日暮》'美' 罗伯特·西尔弗伯格
附:《日暮》作者:艾萨克·阿西莫夫
“如果繁星每隔千年才出现一晚,人类将会如何景仰与崇拜,并世代保留上帝之城的回忆。”
——爱默生
艾东77挑衅似地将下嘴唇往外一撇,这位萨罗大学的主任正怒气冲冲地瞪着年青的新闻记者。
塞尔蒙762在艾东的怒火下从容自如。在早期职业生涯中,他便专长于完成“不可能“的专访,而那时候他现在广为刊载的专栏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记者脑中疯狂的念头罢了。
虽然为此他付出了鼻青脸肿甚至是伤筋断骨的代价,但也因此获得了足够的冷静和自信。
于是他放低了被毫不客气地忽视了的手,安静地等待年迈主任火气消退。不管怎么说,天文学家都是些脾气古怪的人,而且若是艾东最近两个月来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的话,这个艾东便是所有人中最古怪的一个。
著名的天文学家以其谨慎、带点迂腐的措词闻名。但此时艾东77发现,尽管他的声音由于克制的情绪而有些颤抖,但并没有使对方退却。
“先生,”他说:“你竟然还有脸带着你那无耻的建议来见我。”
粗壮的天文台摄影师比内25用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紧张地插入道:“事到如今,先生,毕竟……”
主任转过身来对着他,花白眉毛一挑:“别多管闲事,比内。我相信你带这人来是出于好心,但现在我决不充许任何不服从的行为。
塞尔蒙决定是时候介入了,“艾东主任,如果你充许我把刚才的话说完,我想……”
“我不相信你现在所说的任何东西同过去两个月里你在每日专栏上所说的相比有什么意义。”艾东驳斥道:“我和我的同事们在努力地组织起全世界来应付一场到现在已经来不及避免的危机,而你却针对我们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新闻战役。你尽了你最大的力来对我进行超乎寻常的个人攻击,进而使整个天文台的工作人员都成为讥笑的对象。”
主任从桌上拿起一份萨罗市日报,朝着塞尔蒙愤怒地挥动着。”甚至是一个象你这样臭名远扬的无耻之徒在向我提出为报社采访今日事件的请求之前,都应该感到犹豫。别的记者都可以,就是你不行。”
艾东将报纸扔在地上,走到窗前,两手握在背后。
“你可以走了,”他回过头不耐烦地说。他忧郁地凝视着窗外的天空,行星上空六个太阳中最明亮的伽马(γ)正在下落;它已经变得暗淡,且颜色发黄,正逐渐地隐没入地平线上的迷雾中。艾东知道他永远不会作为一个正常人再一次见到它了。
他突然快速转过身来,“等一下,到这里来!”他断然地挥了下手:“我会给你你想要的故事。”
记者并没有做出要离开的动作,此时他缓缓地走近老人。艾东向窗外一指:“在六个太阳中,只有贝塔(β)还留在天空中。你看见了吗?”
问题提得相当不必要。贝塔几乎正在天顶,随着伽马明亮射线的消逝,它那红色的光芒倾泄在大地上,使之呈现出一种不寻常桔黄色。贝塔正在远日点上。它显得很小,比塞尔蒙以前所见的都要小,但在此时它却是拉盖什(LAGASH)天空无可争议的主宰。
拉盖什自身所绕行的太阳――阿尔法(α),处于贝塔的对极,它俩是一对遥远的伴星。红矮星贝塔――阿尔法邻近的伙伴――此时很孤单,可怕地孤单。
艾东朝向天空的脸在阳光下显得红彤彤的。”仅仅再过四个小时,”他说:“我们所知的文明,就要到达终点。之所以会这样,就象你看到的,贝塔已是天空中唯一的太阳了。
“他残酷地笑了笑。”写吧!没有人再会读到它了。”
“但是如果四个小时之后――甚至再过四个小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呢?”塞尔蒙轻柔地问。
“不要为那个烦恼。会有事情发生的。”
“就算这样!但我还要问――如果没有事情发生呢?”
比尔又一次插入道。
“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听一下他的。”
塞尔蒙说:“艾东主任,我们表决吧。”
在天文台余下的五个工作人员中起了一阵骚动,而直到目前他们还保持着谨慎的中立态度。
“这,”艾东淡淡地说,“没有必要。”他掏出他的怀表,“既然你的好朋友如此迫切的坚持,我将给你五分钟时间,说吧。”
“很好!在目前的情况下,如果你允许我以目睹者的身份对即将发生的事做一份记录会带来什么区别呢?如果你的预言成真,我的在场将不会有任何损害,因为那样的话我的专栏永远都不会发表。另一方面,如果没有事情发生,你一定会受到讥笑,甚至更糟,那么,把讥笑留到友善的手中会比较明智。”
艾东哼着鼻子说:“你提到友善的手时是指你的手吗?”
“没错!”塞尔蒙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我的专栏有时也许有些鲁莽,但每次我都给人们带来了怀疑的利益。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在拉盖什上宣扬“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时代了。你必须明白人们已不再相信“启示录”了,而当有科学家转过脸来告诉大家卡尔特教徒终究是正确的,他们会被激怒的……”
“没有这种事情,年青人,”艾东打断道,“尽管我们的数据中有很大的一部分是从卡尔特教处得到的,但我们结论中不包含任何卡尔特教的玄秘成分。事实终究是事实,而卡尔特教所谓的“神话“背后亦有某些事实存在。我们把它们(这些事实)找了出来并剥去其神秘的外衣。我向你保证现在卡尔特教要比你更痛恨我们。”
“我并不恨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公众的情绪不太好,他们很愤怒。”
艾东嘴角嘲弄地一撇,“让他们愤怒好了。”
“就算这样,但明天又如何呢?”
“不会有明天了!”
“但如果有,让我们假定有——仅仅为了看一下会发生什么。那种愤怒会也许会转化为很严重的事件。如你所知,毕竟最近两个月商业已经变得萧条。投资者并非真正相信世界即将终结,但在一切都过去之前他们同样也会谨慎地看好手中的钱。强尼大众公司同样不相信你的预言,但新款春季家具的到货也许已被推迟了几个月――只是为了确定。
“关键在于,一旦整个事件过去了,商业利益会剥了你的皮的。人们会说如果科学狂人――请原谅――能够仅仅靠一些愚蠢的预言便随心所欲地搞垮整个国家的繁荣,而只有仰赖行星才能阻止他们。怒火会被点燃的,先生。”
主任严厉地瞪着专栏作家:“那你又能提出什么有帮助的建议呢?”
“好,”塞尔蒙咧嘴一笑,“我的建议是控制大众舆论。我能把整件事描绘得滑稽可笑。
这将会很难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