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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听紫鹃这么一说就要地下穿衣服，黛玉忙拉着她道，“别，外头那么冷你刚起来冻着，让她们过来吧！你们外屋聊，让我也听听你那些好姐姐们这么晚了找你有什么重要事。”
“怕她们不自呢！”
“就说我睡着了，你们两个要过来守着，有什么不自，我不出声就是了，行了，紫鹃你去叫吧！”黛玉说着就真躺好不说话了。
紫鹃没法子只好去叫人，七七做了个鬼脸帮黛玉放下了床上帘子挡风，黛玉瞧了冷哼了一声没理她。
不一会儿，紫鹃陪着茜雪，小红进来，手里还端了四杯茶。
茜雪，小红小心落坐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茜雪小声说道，“要不以后再说吧！要是吵醒了你们姑娘就不好了。”
“没事，我们姑娘睡觉沉，睡着了吵不醒。”七七说这话很是自豪，要知道黛玉本应是个有失眠症娇小姐呀，愣是让她给调理过来了。
175眉心散了
小红本就想让两人帮着劝人，听了这话是说道，“那就好，雪雁，紫鹃，我们帮着劝劝她吧！她受了气说要出府去呢！”
“这话怎么说？谁给她气受了？”紫鹃问了小红一句又对着茜香说，“这可不是你性格，你能被人挤兑成这样？”
七七也说，“刚不是还好好吗怎么了？和谁吵架了？”
“别提了，你和林姑娘回来了，我去端茶进屋，我们那位爷接了茶还说林妹妹吃茶呢。真是憨得里厉害。按理说我伺候他那么久，是知道他脾气，这么点子事也不值当得我生气，可我真是心冷了。”茜雪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早起宝玉给晴雯留了一碟子豆腐皮包子，知道她爱吃想宝玉必然是留给她，我们谁也没动她。偏她哪会儿才吃了饭，就放那里。后来李奶奶来了看见，说要拿了给她孙子吃就拿家去了，本也没多大点事，这也是常有。偏晴雯是个嘴一上来就告了一状，宝玉大概就有点恼了。我也是个倒霉就正撞到了他枪口上。
早起他吃了半碗枫露茶，说那茶是三四次后才出色就不喝了，我本是给他留着，那会子李奶奶来了，他要尝尝就给他吃了。结果他回来忽又想起早起茶来，问我要，我这会儿去哪给他寻呀？结果他就恼了，将手中茶杯只顺手往地下一掷，豁啷一声，打了个粉碎，泼了我一裙子茶。又跳起来问着我她是你那一门子奶奶，你们这么孝敬他？不过是仗着我小时候吃过他几日奶罢了。 如今逞他比祖宗还大了。如今我又吃不着奶了，白白养着祖宗作什么！撵了出去，大家干净！ 说着便要去立刻回贾母。撵了李嬷嬷。 袭人一直里屋躺，不知道是未睡着故意装睡，又想引宝玉去哄她顽耍。还是听见声音被吵起来了过来劝， 又老太太哪圆了个慌。总算是压下了这事。”
紫鹃听了就说，“这有什么大不了？他隔几天不闹上这么一场，你又不是才知道，你同他生这气做什么？气得过来吗？”
小红也说道，“可不是吗？出来同我哭了一大场，我也是这么劝。这不才劝好了些，不哭了。就同我说要出了这府去。吓得我不行，我们哪又没个说话地，只能来你们这儿找你们一起劝劝她。”
七七听了。知道她因着三太爷爷事本就伤心着呢，又经过这事觉得委屈，可不是要大哭一通发泄一下才好，见她这会情绪缓和了就问道，“可是袭人说什么酸话了？或是老太太怪你了？”
“那到没有。老太太遣人来问是怎么了？她说她倒茶来被雪滑倒了失手砸了杯子。欺上瞒下事会着呢，宝玉惯会听她哄，她说你立意要撵她也好， 我们也都愿意出去，不如趁势连我们一齐撵了，我们也好不让你瞧着烦。你也不愁再有好来伏侍你 ！宝玉听了这话自然也就不吵了，她惯是会做这些巧事，先前也不知道是真没听还是装没听到。见摔了茶钟动了气才来劝。我见她服侍着宝玉上炕脱换衣服，就出来了，不知道后头如何了。”
正说到这儿就听有守门小丫头过来轻敲门道，“鸳鸯姐姐过来了。”
几人都起身迎了上去，刚走了几步鸳鸯就自己打了帘子进来。见了她们小声道，“怎么都这儿聚着。也不怕吵了你们姑娘。”
紫鹃忙拍着她身上雪说，“不碍，姑娘睡着了。这大冷天你怎么来了？可要我去给你倒杯热茶？”
“不用了，你别折腾了，我不喝。还不是放心不下这倔丫头，服侍着老太太一睡下就四处寻她，问了好些人才知道往这边来了，你到是会找地方躲清静啊！”鸳鸯用手点了点茜雪额头，“你就不是只让人省心，可是又和她对上了？”
“我同她对什么？我犯得着惹她吧？谁都碍不着谁事，又不是一路上人。”茜雪冷哼一声又将大概事情同鸳鸯讲了一遍问她，“老太太可是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不过一个茶杯打了，她能说什么？就算有什么事也会明天盘问清楚，大晚上她不会折腾宝玉，也知道宝玉喝多了爱闹腾，不会说你什么你且放心吧！”鸳鸯以为茜雪是怕贾母训她，忙安慰了几句。
“我怕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不过是一碗茶罢了？李嬷嬷怎么就吃不得了？往常袭人、晴雯她们吃了多少好东西，又糟蹋了多少？怎么只能她们霍霍，李嬷嬷吃点就不行了？那还是奶了他一场奶嬷嬷呢，他吃人奶时候怎么不说？这会子就全忘了！”
七七知道贾宝玉是因着梨香院时候李嬷嬷说那些话气有一些不顺，回来再加上这三三两两事，又多喝了几杯才发作起来。只是她也不打算替他说好话，他本就不是那个尊老人，有啥好解释！
鸳鸯听了茜雪话一怔之后叹了口气，劝道，“可是替你三太爷爷感到委屈了？也难怪你伤心生气，就连老太太今天也气了一场，说东府那些玩意太作孽，那是跟了贾府几辈人老功臣，怎么能这么对待，还打发人去给你家送银子东西。。。。。。。。”
见茜雪神色不好鸳鸯又叹了一声说道，“我知道这会做这些也没用了，可谁让我们都是奴才呢，给人家当下人，是生是死还不是人家一句话事，不甘心又有什么用？还能去敲登门鼓，上告喊冤去？”
“所以我才要离了这儿，不想再给人家当丫头，让人管着生死了！”
小红也是知道焦大那些事，这些人里面只有紫鹃消息不及鸳鸯小红灵通，也不似七七这般刚问过茜雪这些事，所以听得有些晕，但是见几人都没问她也只好当不知道接话道，“怎么又要离了这儿？哪是说那么容易？离了这儿又能去哪？再说，你舍得现位置？”
茜雪上下打量了打量紫鹃冷冷一笑，“你这话好没意思，你若再如此说我就算白认识你这人了，还真真是瞧错你了。我有什么好舍不得？不过是给人当丫头罢了，大丫头小丫头还不都是丫头？我有什么好舍不得？我又不盼着那高枝，不眼巴巴盯着那块肉，不会没羞没臊上赶着去倒贴。有什么好舍不得？如今不离了那儿，我怕过两年走连我自己都落不下个清清白白好名声，我何苦来？早晚都是要走，晚走不如早走好！”
说罢又瞧着紫鹃冷哼一声，“你若是瞧着别人眼馋了，我走了自是给你腾了地方，你正好可以过去和她做姐妹。”
紫鹃被茜雪气得脸都涨红了，要知道她家姑娘可是里面听着没睡呢，这叫什么话？好像好背主似，急忙道，“我说什么了你就急成这样？我跟着我们姑娘好好，做什么又要你那个位置，用你给我腾地方，你让我同谁做姐妹去？真是弄不懂你什么意思，好好你急什么？”
紫鹃不懂七七和鸳鸯却懂，七七以为是鸳鸯同茜雪好告诉了她，鸳鸯却吃惊道，“你，你，你怎么知道这事？听到他们谈话了？还是瞧见什么不应该瞧了？”
“哼，原来你是知道呀？这么说老太太也知道了？可也不见给个说法这叫会什么事呀？宝玉才多大？比我们还要少个两三岁呢，她也真下得去手？说不准是谁勾谁呢？我早就说她不是个好还没人信，如今瞧见是谁走了眼了吧？”茜雪轻藐一笑，“还用去瞧去听？这一阵子她那么不对劲谁发现不了呀？宝玉那陪小心样，就算是说她怀了孩子我都信。”
“什么，你说谁呀？”紫鹃吃惊。
就连小红也惊讶道，“是谁？你是说袭人？我不曾听说呀？这阵子总见宝玉和晴雯一处好着，也没见她说什么呀？”
“她说什么，她没脸说。”茜雪端着杯子喝了口冷茶道，“你们也不用怀疑我话，从我太婆那一辈就给人当奶嬷嬷、教养嬷嬷了，我纵然再不成才，这么多年也跟着我娘我婶子她们学了不少，她还是不是姑娘家，瞧她走路样子和眉毛就能瞧出来了，明明没人给她开脸她却眉心散了，不是同宝玉一处了又能有谁？不信你们问鸳鸯，瞧她这样她是知道。”
见鸳鸯点头，小红同紫鹃都倒吸一口凉气，紫鹃甚至说出声来，“宝玉，宝玉他才多大呀，就能这样了？袭人她，她，还真是想不到呀！”
“这有什么想不到，她盼着当姨娘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先压着众人不就是怕我们先她一步占了位置？却不想谁也没她这么不老实。我是没这个心，以前想着府里找个人好有点能力知根知底人配了就算了，可瞧着这府里真是让人心寒呀！有一天我老了会是什么样？想都不敢想，还不如出去拼一拼至少自己能握着自己这条小命。”
176不做姨娘
说罢她又瞧了一圈七七几人，后瞧着紫鹃说道，“别人我是不担心，紫鹃我不得不劝你两句。若是你亲娘还也轮不上我同你说这话，可既然她早早就去了，我又同你好了一场，如今我要走了自是要劝劝你，你别想着当姨娘有多风光，也别想着跟着你们姑娘以后像平儿那样做个通房再提个姨娘，没用，那样没几个能有好下场。还不如老老实实一心为着主子，以后做个管事嬷嬷有前途一些，也得主子信任，我言于此，你听不听你了。”
紫鹃被茜雪这么点着名说，又因黛玉里面听着是不好意思，很是尴尬笑笑，“瞧你说这都是什么呀？我哪有那么多心思？那都是多老远以后事了，我现不过就是好好伺候主子罢了。说句不怕惹我们姑娘生气话，我还是那没根浮萍呢，敢明儿我们姑娘回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带着我，若是不带着我我还不知道又要去哪伺候谁呢！”
“伺候谁都比跟着宝玉强，你要是能一直跟着你们姑娘就是你造化了，若是不能也盼你别将心同那些迷了眼一般落宝玉身上，我同你说句掏心窝子话，平时这些我是如何都不会说，我从小就伺候宝玉，还能不了解他？不是良配呀！若我是你和雪雁，还会去劝你们姑娘，可别将心落他身上，老太太想将他们凑成一对，也不瞧太太同意不同意，何况宝玉那人文不成武不成，又贪花好色。。。。。。。。”
“行了，越说越没边了，好都是自家姐妹，若是让外人听见给你传出去。你还想出府？出了府也能弄死你。”鸳鸯拍了茜雪一下，“今喝高了吧你，吃了什么药了，自己不想要命，还要累着我们跟你做伴？你这是真舍不得我们还是盼着我们同你一起早死早投胎，一处做姐妹呀？说正事吧！别说那没用，你瞧你将紫鹃吓得脸都白了。”
茜雪嘻嘻一笑，不当回事说道，“就是因为都是自家姐妹我才说，别人想听我还不说呢！你当我同谁都好呢？别人死活与我有什么干系？我自是不当回事。你瞧着吧，那些爬床能有几个好下场？不说别人，就说袭人。。。”
“没完了是吧？真想让我锤你呀？”
“好好好。不说了，真是，这府里什么都不敢说，如今要走了还不让我说个痛，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面。能不能再说上话了呢！”茜雪说着说着就有些伤感，“若说真有什么舍不得，也是舍不得你们这些姐妹，别都无所谓。”
“既然舍不得不走不就行了，你不攀那高枝，她们也害不到你头上。再说还有我们帮着你呢，怕她作什么？”小红很是舍不得茜雪，她这府里就有两朋友。茜雪和七七，和茜雪一起时间久感情自然深一些，不愿意让她走。
“不走不行呀，过这村说不定就没这店了，这么好机会错过了。下次说不定就没有了，再说那么一大笔赎身银子。这次免费不走，下次说不定就拿不出来了。”茜雪笑笑，“我刚刚是说着玩，有机会还来瞧你们，又怎么会见不到了呢？”
“怎么？主子们放话说要放你家出去了？”鸳鸯跟贾母身边见识多，消息也灵通，一听茜雪这话就大概能猜出个意思来了。
“嗯，东府那边老爷太太们大概觉得也有些说不过去，拿了银子堵我们嘴，还说若是想出去就还了我们身契。”茜雪叹了口气，“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今儿早上叫我们回去就是商量这事。我三叔是想出去，三婶环三爷身边当差，总是不得济还要两头挨骂受着气，现就这样，以后环哥大一点就不好弄了，就想着借这个机会出去找事做。我爹也想送我弟弟出去念两年书学点学问，可担心再找外头找不到好差事，又觉得我现这个位置走了有些可惜，还犹豫着呢！可我是想出去，经过今天这事儿想离开这里了。
就像我三太爷爷说，我可不想一起沉了。”
“行了，说你事就说你事，这种话可别乱说了，什么沉不沉。”鸳鸯瞪了茜雪一眼说道，“你真考虑好了？可别一时冲动呀！要知道外头日子可不跟里面似这么好过，回头可没地当这副小姐去。吃苦受罪不说还要干活，回头你可别后悔。”
“我是不会悔，我又不怕累，有什么活做不了？我针线上也不差，到时候做点针线换钱也没什么。只是担心我爹爹出去能不能找到活干。”
七七听了这话，心说这真是个明白人，难得她有心要出去，再加上她们关系一直处不错，能帮就帮一把好了，于是说道，“你若是真下了决心要出去，我有个主意。我哥哥们外头买了一间铺子租了出去，如今租了一年租期到了人家不租了，正打算再找下一家呢！你回去同你们家里人商量一下，若是想租到是可以租给你们，货也好办，若是想卖杂货可以让我哥哥们帮你们联络，往来捎货时候捎上你们就行了。那个地段好，你们开个别铺子也行”
七七想着，阳一一他们运货时候帮她家捎一些就够她们家卖了，怎么顾不上她家那几口人吃用呀？到是不愁！
“真，那太好了明儿一早我就回去同我爹商量商量去，他大梦想就是想有个自己铺子，自己当老板。”茜雪爹给贾府一家铺子当管事，当了大半辈子了，做梦都想有家自己店。茜雪听了七七这话别提多高兴了，拉着七七道，“好妹妹，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这下我一准能劝动我爹爹。”
“茜雪，你真想好了，我们一处长大，你真得舍得下我们就要这么去了？”紫鹃不明白茜雪为什么就这么一心想走？外边生活哪里有府里这么舒服，吃穿不愁只用伺候主子就好？
“你不用再劝她了，她从小就是个倔，什么时候定下主意改过？她若是想去谁也拦不住。”鸳鸯到是瞧得开，“这留有留好处，走有走道理，谁知道以后谁能比谁过得好些？只盼着你念着我们时常回来瞧瞧。”
“哪是一定，俗语说好，‘千里搭长棚，没有个不散筵席，谁能守谁一辈子呢？如今瞧着大家一处热热闹闹，可过个三年五载，说不定会飘去了哪里，如今我不过是早走几天罢了。再说山不转水转，说定我们姐妹几个什么时候就又聚到一起了呢！‘
“这话我爱听。”七七笑笑说道，“你们也别都那么伤感了，又不是就见不着了，回头让她租了我哥哥铺子，瞧她还能跑到哪去？总也是要长见面。”
茜雪点头道是又问七七，“你哥哥商行里面都主要经营什么？我爹爹一直管着府里老太太嫁妆铺子，主要是卖笔墨纸研这些，别我怕他不太懂呢！”
“他们商铺天南海北什么都卖，应该也有这方面东西，纵然没有也不怕，我哥哥认识很多商行人呢！总能搭上线，回头你找你爹爹拿个主意，好好合计合计说？也不定非要卖笔墨不是，先瞧瞧你爹怎么说！让你爹去看看铺面位置，总要瞧好了周围情况才能定什么能卖火呀！”
“嗯，还是你这话有道理。”几人又围着茜雪聊了些别，离别愁绪自然也是没少说。
“姑娘，睡着了吗？”将几人送出门，七七回来躺回床上见黛玉闭目不动轻声问道。
“没呢，想你们刚刚说事，你们说宝二哥哥事可是真？”
“什么事？摔杯子还撵茜雪？自然都是真，你不是听到了吗？”七七被子里滚了一圈，舒服呀！
“我是说和袭人哪事，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