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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南] 千日醉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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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灰心,”杨滔不知说什么好,干脆转了个话题,“或许,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去查,那样我们可能现在都会好过一些。”

    两个人无言地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六年后的一个深夜,江冲被一个紧急报告唤醒了。

    当他驱车飞快赶到现场时,见警员们已将现场封锁了。在一栋孤零零的房屋前,有个男子一动不动地俯卧在草坪边。江冲径直走了过去,见是一个老年男子,背后有一个枪洞。他正凝视间,突然一阵尖厉的叫声响了起来,忙从口袋里掏出“袖珍电子鼻”,扫了一眼显示记录,啊,不禁轻轻叫了一声,随即弯下腰将死者的头转过来仔细端详,真是贝格尔!他怎么被人杀害了?谁是凶手?

    江冲又持“电子鼻”向死者旁边的地方探测,听到了“电子鼻”发出的响声,虽然微弱得多,但显示记录更让他大吃一惊:怎么是他!难道他真的还活着?

    两个小时后,江冲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电话:“请接国家太空署……”

    几天后又的一个深夜。

    一幢普通的房子前,有两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这里的电子警戒系统并没有对这两个有备而来的访客造成障碍。来到客厅门前,两个黑影互相点点头,一个转身而去,留下的一个掏出一把万用钥匙,轻轻地打开客厅门跨了进去,却一甩手,将玻璃门重重地关上,发出“啪”的一声。随即,这个黑影动作敏捷地蹿到楼梯旁,将身形掩了起来,屏息等待着。

    片刻,二楼出现了脚步声,随着一盏小灯被打开,显然是主人听到了声音下来察看。黑影仔细地听着,一直到脚步声近前,他才猛地闪了出来,拦在主人跟前,几乎是同时,一阵尖厉的叫声响起。

    楼上下来的人显然是被吓了一大跳,但马上镇定下来,厉声喝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黑影注视着他,缓缓地说:“教授,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杨滔。”

    被称作教授的人不由后退了一步,险些被楼梯绊倒,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恐惧交织的神色,但很快恢复了冷漠和平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大概认错人了。这是我的房子,请你马上出去。”

    “我没有认错人。”杨滔悲哀地望着他,“教授,您整了容,改了声带,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连指纹也变了。可是,您忘了一件事,”他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摊开,露出掌心中的袖珍电子鼻,“您的气味并没有改变。”

    那人身子陡然震动了一下。他没有说话,眼睛却凌厉地瞪着杨滔,杨滔仍旧悲哀地回视着他。过了许久,那人终于点点头:“不错,我确实是狄云清。你找我有什么事?看来不是叙旧吧。是一个人来的吗?”

    一个声音突然在大厅中响起:“不,教授,还有我呢。”二楼的栏杆上,倚着一个黑衣人,正是笑嘻嘻的江冲,但眼神中分明有一种和杨滔同样的悲哀。他手中有枪,却没有对准教授。教授一言不发,只是神情已恢复了镇定。

    五分钟后,三个人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每个人面前放了一杯酒。这是江冲的主意,说要好好谈谈,江冲原原本本地将这些年来对教授的调查和推测详细地说了一遍。

    教授长叹了一声,说:“江冲,你真是越来越聪明、精细了,居然能猜到我没死。”

    “那时只是猜测,甚至可以叫幻想,其实我一点信心都没有,虽然我一直把您和贝格尔的气味留在电子鼻的气味库里。六年了,我都已经想放弃了,没想到几天前我去查看一具无名尸体时,电子鼻的反应告诉我,那就是贝格尔。而且,电子鼻搜索到另一个人的气味,就是您的。一个死了六年的人的气味又重新出现,这意味着什么?只能意味着我的猜测是对的,您根本就没死。所以,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忙这件事。

    “教授,应该说一句,您实在低估了警方的能力。昨天傍晚,报告就出来了:贝格尔化名瑞利,持南美一个小国的护照,两周前进入本市,住在摩瑞尔大酒店。这两周里,与本市数名大富翁有过秘密而频繁的接触。您是一周前进入本市的吧,您给贝格尔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他。不过您不知道,他当时在一张纸条上记下了您的地址,凑巧的是,在他房中清扫的一个侍者无意间扫了一眼,而更凑巧的是,他的姐姐就住在这幢房子的隔壁,所以他记住了地址。下面的事情就更简单了,这所房子一周前被来自南美的马丁·维康先生所租,然后我和杨滔就来了。”江冲结束了自己的话。

    杨滔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盯着眼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好久,才缓缓地说:“教授,您也知道,我和江冲一直是把您当父亲一样的尊重。可是现在……”他不知如何说下去,长叹一声,“我们很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教授站起来走到窗前,凝视着外面如墨的黑夜,最终好像做了什么决定,背对着他们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转过身来凄然一笑:“杨滔,江冲,我也一直把你们当作我的孩子看待,你们都是很有前途的青年……只是,有时候人是一步也不能走错的。”教授痛苦地哼哼一声,“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值得再隐瞒的了,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们吧。

    “我年轻的时候,在A城医学院就读,在那里认识了贝格尔,我们在同一个实验室中。当时我正是感情丰富的小伙子,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姑娘。我发狂似的爱着她,愿意为她做一切事,只要她快乐。有一天,她告诉我,她父亲的公司要破产了,除非能筹到一大笔钱来应付将要到期的债务。她悲伤的面容让我的心如火炙一般。当时我正替我的导师掌管着实验室的财务,于是我把一大笔钱偷偷地转到她父亲的帐上,帮他们渡过难关。这事不久就被发现了,导师大怒,虽然最后钱是补了回来,我仍被逐出校园,只是看在我尚年轻的份上,没有惊动警方。那是我人生的第一个大污点。我黯然离开了A城,也离开了那位姑娘,来到千里之外的本市,从头开始。我努力工作了二十年,终于有所成就。谁知就在那时,我居然又碰到了贝格尔,他也来到了本市。当时学校正在评审我的教授资格申请,和我竞争的还有另外三个学者,我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偏偏在这时贝格尔对我说,除非我帮他作一件事,否则他就要把我当年的错误捅出去,让我声名狼藉。我不愿功亏一篑,就屈服了,把实验室中将要研制成功的一种新药的配方透露给他。他靠着这配方着实发了一笔财,我也评上了教授。不过从此以后,我再也摆脱不了他的掌握了。总算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要保护好能下金蛋的鸡,所以并不常骚扰我。后来,在我转到盖亚研究所后,正逢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意不顺,所以又来逼我挪用经费给他投机,最后终于无可挽回地出了大漏子……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当我风闻要派来调查小组的消息时,我明白我全完了,我一生的荣誉、成就、地位会被打得粉碎,一点儿也不会剩下。我那时就像一个待判的囚徒,一头在笼中的困兽,除了等待最后那个日子到来之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而且还得每天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直到有一天,我有了一个发现……”

    昔日的两个学生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神色复杂,既有惋惜、同情,又有失望和些许鄙夷。

    “你们还记得我讲过的关于‘千日酒’的传说吗?”教授没有留意他们的神情,自顾说下去,“我们家庭也一直以酿酒为业。我父亲去世的时候,说他留下了家庭历代酿酒的许多笔记,要我整理出来。过去,我没有时间去做这件事。那时我想现在可能一切都完了,何不趁机完成父亲的遗愿……当然,也是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没想到,在故纸堆里,我居然发现了一份极为古老的记录,上面说,那个故事全是真的,而且故事的主人公狄希果真就是我们家族的祖先。

    “当时,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果这是真的,这将是一种极有用的麻醉剂,在医学上会有重大的应用价值。这种麻醉剂可以使被麻醉者心脏暂时停止跳动,如同死去一般。将它应用到医学上,可以解决诸如手术大出血之类的难题,因为此时血液循环几乎停止了,不会出现大出血。另外,对于落后地区没有条件治疗的一些急病、重病,也不用担心了,完全可以给病人服下一定量的这种麻醉剂,再从容地对病人易地治疗。那时候,时间将不再是决定病人生死的关键……可是,后来再看下去,才发现我的想法并不准确。”

    江冲和杨滔不禁问道:“为什么?”

    教授转向杨滔:“杨滔,一种液体,应用方便,喝下去可以使人进入假死状态,并且能够准确控制假死时间,同时不损害人体健康,那可以用来作什么?”

    杨滔迷惑地看着教授,职业的敏感突然使他醒悟过来:“难道是……难道是星际航行用的……长途星际航行中让宇航员喝下去,进入假死状态,过一定时间后再醒过来,这可以解决长途航行中人的寿命有限的问题。可是古人怎么能……”他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

    教授道:“记录上有段记载,说狄希有一次到深山采药,遇到两个奇怪的人,穿着银光闪闪的衣服,还有一个巨大的纺锤状的大物体,笔记称之为‘飞槎’。可能狄希帮了他们一个什么忙,那两个人作为报答,教给他酿制这种酒的方法……”

    江冲急切地问道:“他们是外星人?”

    教授点点头:“我也这么想,这是最可能的解释了。可惜的是,酿这种酒的方法后来不知怎么失传了。但是记录上说,狄希亲手酿制的一坛‘千日酒’却被保留下来,后来被作为某一代祖先的陪葬品封进坟墓中。”

    “您那时回中国一趟,就是为了这个?”江冲问。

    “是的,”教授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搞不清当时是怎么想的——只为了一个古老的不知真假的记载。可能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张绝望的心理中,突然发现一种神奇的东西,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希望它能解救自己,而不管这神奇是什么。我回了老家,做了一回可耻的盗墓贼,找到了那坛酒,也就在那时,我有了一个念头。”

    “装死。”江冲加了个简短的注释。

    “是的。”教授的声音有些苦涩,“我先拿‘阿醉’做了个实验,果然一切特征都跟死了一样,只有用精密的特制仪器才能测出极微弱的生命迹象。可我不知道它要睡多久……或许从此就一睡不起了。我把它放在酒窖的一个角落里,任它自生自灭,我实在顾不得它了。何伯还以为阿醉走失了,伤心得不得了。

    “我来不及作任何研究,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找到了贝格尔,我必须要他加入。一来虽然喝下酒之后足可以瞒过一般的医院仪器,但我得防着用最精密的仪器来检查,甚至解剖,我需要有人为我遮掩。二来在我假死的这一段时间里我需要有人来照顾我身体,我拿不准我会睡多长时间。我对他说明了这坛酒的重要价值,许诺将来的收益我们对半分。你们知道贝格尔是很贪财的,而且他明白我的案子牵连着他,他就答应了。于是,贝格尔先替我造了一份心脏病史的记录,我开了那个party,然后‘死去’,一切按着计划进行,一切都做得很小心。然后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我们藏了起来,直到两年前我醒来——不知为什么多睡了一年,可能喝的剂量没调好。当然,这期间,那坛酒一直藏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贝格尔是个卑鄙小人,我必须防着他……我醒来后,我们潜到南美,都作了大整容手术,开始研究千日酒。可是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我们始终没能研究出那坛酒的制造方法。而在这时,我们发现了另一个奇迹。”教授眼中闪着深思的光芒,“贝格尔给我作了一次身体检查,想看看这么长时间的假死状态对身体会造成什么影响,结果却发现我全身的细胞都奇异地进行了一次自我更新。换句话来说,我相当于换了一个年轻的身躯。多么神奇的发现!我还记得贝格尔当时疯了似的大叫:我们发财了,我们不用再研究了。这世界上有的是家财万贯一只脚却已踏进坟墓的老头,他们会欣然用一半财产来换取多活十几年甚至更久的。这一坛酒就像你们国家古老传说中的财神爷,足够让我们成为大富翁了。于是,贝格尔忙着和几个老朽的大富豪联系,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人到老时似乎就特别怕死。后来,他瞒着我独个儿潜来这里,他的目的我不说你们也会明白的。一星期前,我也悄悄回来了……”

    江冲说:“于是你们又在这里相遇,然后您杀死了他。”

    “是的,我杀了他。”教授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分不出那是愤怒还是悲伤,“他是个无赖。我的一生全毁在他的手里了……”教授惨笑道,“……我这次回来,找到了藏匿的那坛酒。贝格尔的嗅觉灵敏,当然没有逃过他的耳目。他找到了我,威胁我说要揭露这一切,让我无法在任何地方立足,目的是要独占这坛酒。终于我忍无可忍……我杀了他,可我不后悔……我应该早就杀了他的……”

    两个年轻人无言地看着他,室内又恢复了寂静。

    “你们不必为我的前途担心。”教授打破了平静,随即像是喃喃自语,“人的一生不能一错再错的,也不能老是逃避。我已经逃避了一次,现在,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脸色变得惨白,猝然身子一晃,从嘴里涌出一缕血来。杨滔和江冲同时跳起来,抱住教授正倒下的身子。

    “我刚才……已经服了毒药……酒在书房里……拿去……”教授居然还笑了一笑,“毒药……适合……知识分子,对贝格尔那种恶棍……只能用枪……”他终于闭上了眼睛。

    杨滔呆呆地注视着怀里的教授,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江冲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恢复了神态,哑声说:“江冲,我想求你一件事……”

    “我明白。”江冲注视着教授,眼中开始发涩,“狄云清教授已于六年前去世,现在死去的人是持南美护照的马丁·维康先生。”

    两个好朋友的手重重握在一起。

    宇航中心的发射场上,一架庞大、漂亮的宇航飞船在阳光下傲然矗立着。由杨滔博士领导的、花费了五年准备时间的人类第一次太空远航就要拉开序幕了。宇航员们将带着杨滔博士发明并命名为“狄酒”的沉睡剂,飞向离人类最近的恒星星系半人马座。杨滔将是飞船的总指挥。

    此时,发射场旁的指挥室,杨滔正透过玻璃凝视着这个自己心血凝成的宠儿,江冲则用略带酸楚的眼神望着他。两个人都明白,这一去即是永诀,是不会再见的。生离甚于死别,这两个情同手足的好朋友一时都被这种气氛所笼罩,谁都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杨滔打破了沉默:“嘿,江冲,等我回来,见到你那不知是第几代的孙子,你想让我给他捎句什么话?”

    江冲不由一笑:“想摆脱我,你休想!你一走,我就去喝下一大坛‘狄酒’,正好睡到你回来。”两个人相视而笑,气氛又轻松起来。

    杨滔转过头又凝视着飞船,静静地说:“我这两天总想起狄教授,不管他的作为如何,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狄酒’,也不会有这次远航……”他叹了口气,“我们古老的传说里实在蕴藏了许多神秘而珍贵的东西,能用我们的努力将这传说变为现实,我觉得很骄傲……江冲,祝福我吧,我会J顷利回来的!”

    *见干宝《搜神记》卷十九:狄希,中山人也,能造千日酒,饮之千日醉。时有州人姓刘名玄石,好饮酒,往求之。希曰:“我酒发未定,不敢饮君。”石曰:“纵未熟,且与一杯,得否?”希闻此语,不免饮之。复索曰:“美哉,可更与之。”希曰:“且归,别日当来,只此一杯,可眠千日也。”石别,似有怍色。至家,醉死。家人不之疑,哭而葬之。经三年,希曰:“玄石必应酒醒,宜往问之。”既往石家,语曰:“石在家否?”家人皆怪之,曰:“玄石亡来服以阕(三年丧满叫做服阕)矣。”希惊曰:“酒之美矣,而至醉眠千日,今合醒矣。”乃命其家人凿冢破棺看之,冢上汗气彻天,遂命发冢。方见开目张口,引声而言曰:“快哉,醉我也。”因问希曰:“尔作何物也,令我一杯大醉,今日方醒,日高几许?”墓上人皆笑之,被石酒气冲入鼻中,亦各醉卧三日。

    琬玲 图

        作者小传

    陈南,1975年生于一个北方小镇,现在北方的一所大学中过着读书生涯。自幼好读书,读科幻更在金庸、琼瑶之前。中学时迷上《飞碟探索》,常想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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