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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哭。他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好像棉花糖。
真的。他继续说，肩膀却微幅颤抖起来。
我真的……话没有说完，黑暗中伸出一双手，幽幽地探向他。孩子猛地抬起头，紧张得向後退了一步，闭上了眼。昏暗里他面孔苍白，只有脸颊上的几道血痕红得触目惊心。
……好像在哪里见过同样的表情……
我在。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拥住他，叹了口气。
死一般的沈寂多了压抑的呜咽声，一点一点刺著耳膜。
“咚咚咚！！”“咚咚咚！！”“抱歉，我来送牛奶！”眼前的两个身影渐渐模糊，沈沦进一片黑暗。
“这里没有……”“等等！！”看著卡在门缝里的半截腿，佐助索性拉开了门，这个从头到脚一身黑色的人，具体说来，福尔摩斯式的黑色礼帽，镜片差不多遮住了半张脸的墨镜，把身体裹得和僵尸一样的黑色竖领风衣，共同构成了目前身份不明的来人。
“什麽事？”佐助略略打量了来人一番。
“哈？正常人一般会先问‘你是谁’吧？”来人的口气里充满了恶作剧被揭穿的懊恼。
帽檐下隐约露出一点淡金色，像午後洒在眼睫上柔和的阳光。佐助一时间就有点恍惚。“那麽，你是谁？”
“真是……想不通你……”
“好久不见，你还是没变啊。”卸了黑色礼帽，女人甩了甩长发，随意地拿起摆放在壁炉旁的书。
佐助暗暗叹了口气，惯例皱起眉。
“呐，你不至於见了美女就沈默吧？”
“不知道。”惯例再叹气。
“……那……”女人眯起眼睛，扬起一丝说不出意味的笑容，“我有事拜托你。”
“所以刚才我就说过，什麽事。”似乎有什麽该死的回忆又涌上来了，关於眼前这个事不关己的女人的，BVLGARI（宝格丽）浓香般令他厌恶的味道。
“呵，你知道的哦。”女人斜眼看著他，站起身来，走近。
佐助下意识地抬起手：“我不知道。”
看了他抬手的动作，女人停下靠近的意图，失望的神情浮现在美丽的脸上：“你不用遮鼻子，我不会再靠近你了。唉~既然这麽不喜欢，就不要调香了吧。”
“这和你无关。”佐助放下手，脸扭向一边。
“这次还是拜托你加快调制速度，你的进度太慢，她已经在催了。”
“如果那麽急著用，随便在巴黎订购一款，难道黑龙堂的千金连化妆品都买不起？”推了推眼镜，佐助冷冷地笑了，浅浅的笑纹像冷冻的裂缝撕裂开，渗著莫名的寒意。
“你知道，她只希望用你亲手制作的，”女人想起什麽似的停住了话语，尴尬地笑了笑，“抱歉，不过，希望下个月能完成，我们会派人来取，或者你能亲自送来……”
“行了，我会亲！自！送过去的。”佐助挥挥手，打住了女人想继续说下去的话。
“呃，那，我告辞了。”女人默默拿起黑色礼帽，走向玄关。
“叮咚~”
突然的铃声把女人伸向门把的手震了一下。“没想到你这麽繁忙。”她嘲讽似的笑道，随即打开了门。
“请问……”门口的人正想询问什麽，看到一身黑色的人突然就愣住了。
“告辞了。”那个奇怪的人压压礼帽，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
……这是……鸣人楞楞地看著眼前好似电影故事般的场景，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佐助想起那天清晨，这个人脸上迷离的笑容，透明的，很呆，心里忽然憋闷起来。
“呵呵，我还不知道，你……和黑市有交易吗？”站在门口的鸣人问著职业性的话，笑得无比尴尬。
…………
客厅很小，至少比自己那警局分配的经济套房的客厅小多了，鸣人好奇地观察著屋内的摆设，冷色调，而且非常简单，木质地板，熄灭的壁炉，放著一本古旧厚书的单人木椅，一扇拱形窗，简单得奇异。
“呃，那个，你家很难找，我从早上到这里花了好久时间才找到，”鸣人没话找话地说，只有一把木椅，他们都没有坐，就站在空荡荡的地板上敌人似的对视著，看得鸣人浑身都不舒服，“啊哈哈哈……”
“坐。”佐助拿开占座的书，做了个“请”的手势。
“……还是算了吧。”鸣人摆摆手，拜托，他怎麽好意思坐，再说，这里气氛不知怎麽感觉很恐怖，他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对了，我是来送东西的。”想起自己的目的，鸣人赶紧把窝藏在自己口袋里“犯罪”的罐子拿出来奉上。这个定时炸弹终於要物归原主了，鸣人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多谢。”没想到这个人连究竟是谁拜托送的他到底怎麽找到这里的送的是什麽东西都不问就接了过去。
还真是什麽都不怀疑的家夥，不，是没有心机还是太有心机了呢？鸣人思！著，发现对方看著自己的眼神定住了，似乎看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东西。
“你，一个人住？”接东西的瞬间，佐助注意到那毛绒绒的金发间的发旋，像个小小的逆时针的漩涡，心里某处轻轻动了一下。
“啊，是，啊，不是，不是，那个，反正和你一样，就是普通人的那种。”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情况是警察的禁忌啊，鸣人前後矛盾地解释著，差点咬住舌头。
“和我？”仿佛抓住了重点，佐助强调似的重复了一遍。
“啊哈哈哈，不要在意这种细节……”镜片後的眼睛透著发亮的浓浓的深邃，望著这双眼睛，鸣人感觉好像有某种东西狠狠地尖锐地镊住喉咙，有点喘不上气。
“我一个人住。”佐助说著摘下眼镜，唇角荡开一丝微笑。
…
【佐鸣】七世情缘──通缉悲伤NO。4
“干嘛突然把我拉进这里啊？”鸣人一边小声嘀咕著，一边用余光看身旁一直沈默无语的人。从他看到那抹突如其来的微笑一时间无法适应以至於忘记近身防术没能招架住这个人被他不由分说地拉到了隔壁摆满了书和书架的房间起他就没再说过一句话，而且一直自己一个人在摆满了不知名文字的书籍堆里自娱自乐地捣鼓著什麽完全把旁边还有一个人的事实跑到了九霄云外啊啊啊！
看了一眼还在那儿眉头紧锁的人，鸣人不由地握起了拳，喂喂，好歹说点儿什麽吧！！
还好，感应到了他“焦急”的目光，佐助抬起头，带著歉意的口吻说了一句让鸣人终生难忘的话：“抱歉，我忘记密码了。”
…………
什麽意思？！
“你什麽意思啊你，忘记密码关我屁事啊，你知不知道浪费别人的时间就是谋财害命，而且为了你那个破罐子我提心吊胆了好久，找你这个石器时代似的古董屋走到脚抽筋，然後还被莫名其妙地拉到这电视里都见不到的地方被忽视那麽长时间，我明天还有特训今天想早点睡觉啊啊啊！！！”鸣人抓狂地一巴掌拍到堆满书的桌子上，震得书堆晃了三晃。
佐助看著这样的鸣人，缓缓地眨了眨眼，唇角挑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很好，就是你了。”
鸣人摸不著头脑地抽抽鼻子，什麽？什麽就是我了？！这个人真不是一般地烦人诶，莫名其妙！！也不知怎麽了，心里特别烦躁，对著陌生人发脾气他还是头一遭。
“你对我的香水很敏感。”绕过桌子，佐助走近鸣人，因为没有戴眼镜，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上挑的凤眼里闪烁著晶亮的东西，有些诱惑的意味。
“什、什麽意思？”被他这麽近距离一看，鸣人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这是引发人怒气的东西，”佐助左手提起一只敞开口的香水瓶在鸣人眼前晃晃，又伸出右手，意味深长地说，“做我的助手吧，漩涡警官。”
“……为什麽？”鸣人嘴里问著，手却不由自主地伸了出来。
佐助微微一笑，眼睛眯了起来，好像月初的一轮新月，细长漂亮的眼尾更加上挑。
“因为，”他顺势拉过握著的鸣人的手，靠近他的耳畔，轻轻地说，“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啊……”鸣人咬住下唇，脸侧慢慢浮出一片红晕。
“芳香族、蕨香族、柏香族、木香族、东方香族、皮革香族，这都是什麽啊？”鸣人苦恼地捧著脸，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喂，我说鸣人，你一天都在看什麽呢？神神秘秘的，特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哎，不会是女孩给你写的情书吧？”一边的同事敲敲鸣人的办公桌，朝他正苦对著的纸张努努嘴。
“怎麽可能啊！要是情书就好了！又不是我愿意要看这些的！！”鸣人撅著嘴大吼了一声，趴倒在桌子上。
“那是什麽啊，让我看看。”同事正想拿走鸣人面前的那叠纸，旁边伸出一只手抢先夺走了它。
“啊，署长好！”大家立马起立问好。
鸣人斜眼看了一眼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鹿丸，懒洋洋地站起来点了点头，算是问好。
鹿丸无奈地笑了笑，低头看那神秘物，看著看著就笑出了声：“鸣人，你怎麽突然研究起香水了？资料还挺全。”
面对鹿丸调侃似的问话，鸣人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还不是你那冰山老友宇智波啊，什麽做他的助手，喜欢人家的味道……啊……”说了不该说的话，鸣人一下子坐了起来，捂住了嘴，脸憋得通红。
“什~~~~~~~~麽~~~~~”鹿丸音拖得老长，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没，没，就是，我感兴趣，感兴趣。”鸣人讪讪地笑著，一把抢过鹿丸手里的资料塞进了抽屉里。
“唉，没想到他还是老样子，到处诱拐纯情少男。”鹿丸一脸遗憾地摊了摊手，仿佛鸣人已经被带入了虎穴狼窟一样。
“……你，你说什麽？”鸣人睁大了眼睛。
“鸣人，你好好珍重吧，其实，佐助那个人还是不错的。”鹿丸惋惜地拍拍鸣人的肩膀，一副“你好自为之吧”的表情。众所周知，奈良署长是个不折不扣的同人男……咳，这个“同人男”的意思，就不用解释了吧。
“奈良鹿丸！！你什麽意思啊啊啊！！！”望著鹿丸远去的背影，鸣人突然醒悟似的大吼起来。
“鸣人，署长一向喜欢开玩笑，你不要介意，”一边的同事拉拉火气冲天的鸣人，劝慰道，“不过，你不会真的和上次那个……”
“什麽啊什麽啊都乱七八糟的是什麽啊！！”鸣人气恼地甩开实际在偷笑的同事的手，坐回到了椅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鸣人气鼓鼓的劲儿才缓和下来，他拉开抽屉，看了一眼那叠资料，像是对自己说话一般低声道：“我只是觉得在哪儿见过他的眼睛。”
是啊，初时相见类似心动的感觉，那双眼睛，浮现在脑海里，真的像是在哪里见过，陌生又熟悉，仔细想又不知是否真的见过，非常古怪的一个人，似乎有点表里不一呢。
月色阑珊，睁开眼，就是水样的光芒。只可惜，今天不是赏月之类悠闲的日子，佐助揉了揉太阳穴，再次走到了门前。
门口还是一样的冷清，照例没有门铃响起，不过，似乎多了什麽，佐助轻轻嗅了嗅，满意地笑了。
他大概犹豫了很久吧，佐助想著，拉开了门。门外站立著的人背对著他，用风衣裹得很严实，只能看见铺在衣领上的一圈软软的金发，映著月光，柔和地洒进眼帘。
“怎麽办呢？”鸣人为难地板著指头，“进去，不进去，进去，不进去……”
“你再数也只有十个手指而已。”
……被发现了……鸣人像被定住了似的僵了一下，随即转过身，尴尬地笑了笑。
“先说好，我只待一小会儿。”鸣人盯著走在前面带路的佐助，约定似的说。
对方没有回答，一味向前走著。
“喂，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啊？”鸣人不满地冲前面的人说了一句，可惜人家还是没有理他。
“真是怪人，”鸣人嘀咕著，不屑地撇了撇嘴，“果然，研究什麽的就是怪人才会干的事。”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吓了鸣人一跳。
“干，干嘛？”
“到了。”佐助转过身，将身旁石壁上的一块砖头轻轻一推，眼前就出现了缓缓打开的一扇门。
不、不是吧！！！这种诡异的东西！！！鸣人几乎要大叫了，这家夥到底还有什麽让人不可想象的东西藏在家里啊！！
“请进。”略略弯腰，佐助做出邀请的手势，面带甜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只是怎麽看怎麽像逼良为娼。
“那个，你真的没有和黑市交易吗？”
“……”
石壁内陈布著类似化学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中间的大桌上整齐地排列著大大小小的烧瓶，有的封著口，有的是曲颈瓶，看样子都是不愿意让内容无泄漏的样子。一旁的柜子里像是真空的，漂浮著造型抽象的瓶子，玻璃的瓶子里面颜色各异，不过都是浅色，凑在一起五彩缤纷非常漂亮，应该是调配好的香水吧。黑色的大概是金属瓶，在灯光下会泛出青绿色的金属光泽，拥有光滑表面的洁白上釉的是搪瓷器皿，不过，这种容器不是很难制作麽？鸣人皱眉想了想，资料上也说过，看来自己对香水的了解都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啊。
“啊，你这里还有吹制的紫水晶瓶子？！”当看到像！翔的天鹅状的精致的淡紫色瓶子时，鸣人不由地惊讶起来。
“哦？你很认真地看了那些东西。”站在鸣人身旁的佐助挨著鸣人的肩，对他的耳垂吹了一口气。
鸣人全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那个，你不会是想……”
“什麽？”佐助侧脸看著他，眼里却没有一丝疑惑。
“就是，鹿丸说的，那个，平时诱拐男人什麽的……”後半句说得很轻，和蚊子哼哼似的。
“鹿丸告诉你的？”似乎听懂了鸣人的意思，佐助没有反驳，反而笑了起来，有些诡异。
“额，那个，你不要在意，我不是那个意思。”见佐助这个样子，鸣人慌忙摆著手解释，生怕他突然发怪把自己吃了似的。
“他还是老样子，总想把我拉出去配对。”佐助推了一下眼镜，口气很无所谓。
鸣人傻眼。怎麽觉得这个句式很熟悉？额……
“虽然我对於性别没有什麽要求，”发现鸣人因为这句话和他越来越近的距离有些恐惧得抖了几下，佐助恶意地顿了一下，“但是你可以放心，因为我是禁欲主义。”
……大脑当机几秒。“诶~~~~~~~~~~~~~~~~~~~~~！！！！”
“怎麽？很惊讶？”佐助有些好笑地看著鸣人，手却和他刚才说的话完全不相符地扶上人家的肩膀，捉住落在肩上的一缕金发把玩著。
“不是……那个……”鸣人欲哭无泪地看著恶魔模式佐助，违心地摇了摇头。
佐助失声笑了起来，可没过一会儿表情又变得很严肃，他放开鸣人，看向柜子内的漂浮瓶。“你身上有‘一生之水’的味道，那种充满著温暖柔性，如同初生婴儿的纯净，从干净的心灵深处散发的味道，就像能让人陷入无法逃离的仙境，非常，舒服，的味道……”
他缓缓说著，目光变得深情又专注，本来冷酷的侧脸被灯光和香水瓶映射的光芒笼罩著，荡漾著让人心碎的美。
“是吗？”不知怎麽的，鸣人心里多了几丝落寞的悲伤，这个人，对香水很执著吧，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吧。
“对不起，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只是，无论如何，我都想制作一款，和‘一生之水’一样的东西。”佐助扭过脸看著鸣人，表情认真而诚挚。
“我会帮助你的。”鸣人拍拍胸脯，大义凛然地说。
结果还不是忙东忙西瞎忙活一场什麽也没干成！！！鸣人气呼呼地瞪著坐在废液池旁的颓废状佐助，心里愤怒地骂著，什麽啊，和原来的印象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