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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晓娉盯着我的耳朵看,“不仔细看都没发觉,你的耳朵好好看啊。”
“呃?”真么听过耳朵也会又好看和不好看之分的。
“快找快找……”
好像是她掉了耳钉似的。
“哎呀,掉就掉了嘛,让程峰给你买一个不就行了。”方芳说这话倒是挺顺理成章的。
“为什么要让他给我买,他为什么又会给我买呢?”搞笑嘛。
“我敢打赌,凭我多年来的经验,他肯定会买!”方芳的表情让我联想到了算命的巫婆。
“搞笑,好像你自己是什么算命先生似的。”我一巴掌拍下她的背。
“本来就是啊……你说你说,程峰会不会买?”方芳扯了扯晓娉的袖子。
“方芳大姐……难道你在你们学院不认得谁么?”晓娉此话一出,引得我扑哧一笑。
“什么意思?”方芳什么时候变成“蛋白质”了。
“我也觉得……你最近总是跑到我们寝室来啊。而且吃饭、自习,都是跟我们俩一起的啊。”我点破其中的意义。
“啊,你嫌我了?”方芳叉着腰,摆出一副野蛮的姿态。
“哎呀……小女子不敢!”我故作害怕。
“不过话说回来,上次你掉到湖里之后……”
“你还敢提那件事,要不是你啊……”我跳上前去死死握住方芳的双臂。
“啊啊……别急啊……”方芳不住的缩着身子,“好像那以后就没见你的耳钉了。”
难道……
“程峰?”我们仨同时想到了他。
“不可能啦,他拿我耳钉干嘛。”
“你想啊,你的耳洞是有含义的啊。”方芳分析到。
“不对,他怎么知道不带而钉一段时间之后,耳洞就会复合呢。再说了,他怎么取下耳钉呢?当时我们都看着的呀。”还是晓娉说的在理。
“这下可好,怎么也都搞不清怎么弄掉的,好像迷案一样……”说着,方芳忽然傻兮兮的大笑,“哈哈哈……耳钉遗失案!福尔摩斯!柯南!包拯!在哪里呀在哪里……”
呃……
我和晓娉看了一眼方芳,又不约而同的对望,用我们的眼电波说了句:“别理她,疯子……”
最后还是放弃了,不去找了。
戴在耳朵上的时候没有去理它,等到发现它遗失的时候再去寻找,已经来不及了。我所遗失的,不仅仅是耳钉而已。
算了……
第二节 湖边
黄昏的红霞在湖面的水波上摇曳。我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呆呆的望着晚霞。心中无限惆怅。
这是上帝给我的一个机会,让我重新开始……我摸着自己的右耳对自己说。
不知不觉之中,自己的背脊忽然有一丝凉意,不禁一颤。接着,就是微微的鼻息。再接着……我眼前一黑。
“哎呀,谁把灯关了!”方芳嘻嘻哈哈的嚷着。
原来是方芳,这个无聊的女子!
不对啊……遮住我双眼的这双手,大而粗,不像是方芳的“魔爪”。我伸手去摸了摸,粗粗的手指,厚厚的手掌……是男生的手!
我立刻将那双打手用力的打了下去。然后站起来瞪着眼转身一看,程峰傻愣愣的黑着个脸,还硬生生的咽了下口水——他的喉头微微动了动。
“呃……那个什么……”程峰吞吞吐吐的,目光游移不定。
“什么什么……”我不禁觉得好笑。
方芳突然“哈哈”的笑出来,嘴巴都合不拢了:“哈哈……不行了,忍不住了……哈哈哈……”方芳啊,叫我怎么说你啊。
“你笑吧……程峰,我们走……”
“唉,人家特地来看你,你走哪里去?”方芳总算是正常了。
“你是来让我看你笑的吧……”我故意不悦的说。
“晓娉说你在这里,我就把他给你带来了。”说着,方芳冲我挤眉弄眼。
我斜睨着这个大男生,无语。
“呃……方芳喊我,我就出来了。”程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汗……我直视着他,你是跟班的么,还是跑腿的?
“涩琪,再看眼珠子就掉出来啦!”方芳的脸凑了过来,挡住我所有的视线。
我们仨,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只知道方芳一个人在那里说个不停,还好有程峰这个“大山”给我隔音。我仍旧望着西边的红霞,知道它被宝石蓝的幕布所掩盖。
“晚上起风,我们回去吧。”很久很久,终于听到一个不是方芳喇叭发出的声音。
程峰站起来,仰望着天。
“对啊,我可受不了凉……”方芳叽叽喳喳的,都成年人了,还像个喇叭似的。
“你们回去吧,我想等着星星出来。”我也仰望着天。
“别犯毛病了,大城市哪来的星星啊。”方芳不耐烦了,我和程峰仍就没动,她也耐不住,“你们看吧,我可要走了。”
终于,喇叭自动关掉了。
“你说,我们能看到星星吗?”我喃喃的问到。
“能啊……”程峰再次坐下来,继续望着天空,“至少可以看到北极星啊,它永远是最亮的!”
“最亮的不是启明星吗?”我满心疑惑。
“嗯……”他忽然语塞,片刻,又缓缓启齿,“我猜的……”
晕!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看着稀稀拉拉点缀着星星的黑幕。
“小时候,天上的星星好多。是什么时候,它们不见了呢?”我开口,是在问他。
“因为小时候我们比较单纯,可以看到星星。”他很认真的回答,煞有介事。唉,这算哪门子理由啊。不过,停可爱的答案。
深秋季节,夜凉如水。不禁因湖面吹来的风打了个寒颤。
“冷了,回去吧……”程峰望着我,缓缓的说。
好吧,回去。夜里来学校湖边的尽是些情侣。像我们只是朋友的关系,呆在这里,不免有些别扭呢。我站起身,忽然眼前一亮。
“是流星!”我兴奋的一指,立即双手合十,想要许愿。可惜,它已经迅速的溜走了。我耷拉着脑袋,真可惜啊。
“小时候我看到过流星,但总是来不及许愿。因为流星太快,而我不能提前预知会看到流星。”
我怔怔的看着他。这个长得像“关公”没二样的大男生,竟也会说出这样温柔的话语来!
“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程峰复原了,狮子吼般的嚷了句。
“你就不能说话小点声啊!这么大声很恐怖哎,别吓得那些情侣掉到湖里啦。”边说,边忍着笑。
他呢,说了小点声,却还大笑不止。
小时候看到流星,总是来不及许愿;长大了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也来不及……
第三节 尘封记忆
“嗯,嗯……”晓娉握着电话咯咯直笑,不时的看我。
方芳打电话来找我,可懒得听她唠叨个没完,就让晓娉说我不在。晓娉几乎没说什么话,竟也能听方芳讲得津津有味!
五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
“打了半个多小时了,方芳啊,你的话费……”我见晓娉说完这句话,以迅雷不及掩而之速将手里的电话筒拿到了离自己耳朵最远的点上。
哎……晓娉可怜的耳膜啊。
“怎么,她肯定抓狂了吧。”我嬉笑着。
“就是……刚才差点伤到我的耳膜啊,幸好我速度快。”说着,揉了揉肩膀和手臂,“真服了她,我整个膀子都酸了。”
“嘻嘻……”我赶紧过去给她按摩,“要不是你啊,惨的人就是我咯。可要好好感谢我的大恩人哪!”
她脸一红,超可爱!
“她说什么了,这么久?”
晓娉大呼一口,软坐在椅子上,惨兮兮的说:“就只说了一件事,却说了好多遍,用了很多不一样的话……强!”她认真的点着头。
“你可知道我初中怎么过的嘛,跟她一个寝室,怎一个惨字了得!”
“那可不……”晓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怎么了?”我蹲在她面前。
“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她小心翼翼的问着,眼神充溢着关心、温柔,好像一个小孩捧着他心爱的宠物一般。
我莞尔,感谢的望着她圆溜溜的眼睛,说:“没有忘记。记忆是生命的一部分,我不能忘记它,那样子生命就会变得不完整了。”这也是程峰曾对我说过的话。
“你还会痛吗?”她用手轻轻摁这我胸口。
“不了,有你们我就不痛了……”握住她的手,“你们给我的幸福,让我把痛埋起来了!”
“你有耳朵上,还带耳钉吗?再不带,耳洞就没了。
“带,当然带!”我坚定的说到,“这个耳洞的意义,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哪……”
“耳洞,就像是一个伤疤。耳钉,是修补它的创可贴。你原先的创可贴已经没了,本来是可以让这个伤疤愈合的……”
“不对……”我打断她,摸了摸自己的右耳,“这里是耳洞,就算它愈合了,心里头的伤也是无法愈合的。与其如此,不如让这个耳洞继续穿着耳钉。因为真正需要愈合的,是心。”
“涩琪……”
“嗯?”
“太好了……你真的已经放下了。太好了……”晓娉的睫毛扑簌簌的抖动,眼睛闪烁着。
宋涩琪,你已经很幸运了。如此挚友,此生足矣!
“宋涩琪,楼下有人找。”寝室的一个女生一进门便说。
“是谁啊?”
“好像是我们班那个脸像红枣的家伙。”她随口应着。
红枣?关公脸的确像红枣。
哈哈……我和晓娉不约而同的相视而笑。
“那我下去啦。”对晓娉笑笑,转身出门。
楼下,程峰晃晃悠悠的在原地里打转,我看着都要晕。
“干嘛?”我站在宿舍楼的门内。
“哦……宋涩琪,我有东西给你。”程峰见了我,想要走上台阶,却又止住脚步。
“什么呀?你拿上来。”我见他的样子忍不住想要逗他。
“不不不……还是你过来。”他连连摇头。
哼哼……知道你不好意思到女生寝室门口来。我走了下去。
“喏,耳钉……”说着他粗大的掌心有一个月牙形的白色大耳环。
“这是什么意思啊?”
“给你的啊。方芳说你叫我买给你的。”
又是方芳!这男生怎么老是被那女人骗啊。而且,这么大的耳环,只带在一个耳朵上,像什么样子……我稍作联想,不禁汗颜。
“你不喜欢啊?”他见我看着耳环半天不说话,语气有些急了。
“呃……不是啦。”
“就是嘛……我说呢,裴涩琪也戴过的同一款式的。”
怎么又是裴涩琪呀?哎,算了,那是他偶像嘛。
我拿过那个耳环,说:“谢啦……我收下。不过,等我左耳打耳洞的时候,你可得把另一个也送给我啊。”
“什么?我只买了一个,而且是花两个的钱买的……”他一脸委屈。
哪有人会卖耳环只卖一个的。而且干嘛不把一对都拿上啊,反正钱都付了。真服了他!
第四节 耳钉找到了
“涩琪,一会儿去澡堂吧。”
“好啊……”我兴奋的心情到现在都未平静下来。
“你好像很喜欢打篮球,瞧你头发都汗湿了。”说着,晓娉掏出纸巾为我擦汗。
“没什么,觉得自己还有可能长高,想要在上高些而已。”
“我是不能运动的……但我看很多人都是高中的时候打篮球,你高中的时候没玩过吗?”
“我……呃,那个时候没玩过。呵呵……”我逞强的笑着。
高中,篮球,吴彬……
唉,宋涩琪!已经说好了要把高中尘封起来的,怎么情绪又低落了呢。宋涩琪……笑笑!
接着,给自己一个真是的微笑。
“老板娘,今天人多吗?”晓娉是澡堂的常客,一来就亲热的跟老板娘打招呼。
“不多,有你的位。知道你常来的。”老板娘也对晓娉这个老主顾笑脸相迎。
“今天我朋友也来啦。”
“老板娘好……”我笑笑。
“哦,是你……”老板娘说着,收账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纸包,一层一层的打开,“这是上次你在我这洗澡的时候,落在柜子里的。”
等纸包终于打开,我看到了我那个不见了的耳钉。
“原来掉在澡堂了!”晓娉欣喜的接过纸包,连连道谢。
“幸好那个柜子是这丫头专门租下的,要不然啊,就被别人拿走了。”老板娘笑眯眯的说。
耳钉,又回来了。
因为寝室的自来水管没有热水,天变凉之后澡堂就开门了。上次是第一次来,竟就把耳钉落在这里了。
是庆幸晓娉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老板娘把耳钉保存了下来,还是要说注定了我一定要放弃这个耳钉呢?
“涩琪,进去吧。”晓娉满是欢喜的把那个包着耳钉的纸包放进背包里,她比我还要珍惜这个耳钉呢。
晓娉,谢谢!
“喏,你的耳钉!”寝室,晓娉微笑着打开纸包,将耳钉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着这个曾被我遗失的耳钉,心情沉重:“已经用不着了。”
晓娉瞧了一眼我的右耳,笑到:“是啊,用茶叶杆插在耳洞上也挺好的。”
我没有带程峰给我的耳环,那个大耳环只带一边,怪怪的。就在耳洞里插了根茶叶杆。
“不是的,我不需要它,是因为它需要被放起来。”
晓娉用食指压着她的下嘴唇,眨巴着眼睛,俨然不明白我再说什么。
我笑笑,说:“我要尘封我的记忆,不是嘛……所以啊,我要把它放起来,以后都不会带了。”
她会心一笑。忽然……
“晓娉!”我惊慌失措的尖叫,心顿时被大大的石头给压住了。
“程峰,快点啊,快点来……”我满脸泪水,带着哭腔对电话那头的程峰喊着。
尹晓娉,我绝对不许你有事!
“都怪我……”我抹着眼泪,紧握着趴在程峰背上的晓娉的手,“洗澡洗得太久了,肯定是在澡堂闷的……”
“别瞎说……”程峰边喘气边安慰我。
晓娉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刚才的那一抹笑。这笑刚才让我舒心,现在确实那样的心疼。
校医院……怎么还没到!
真恨学校为什么这么大!
番外篇 之 记忆的碎片
一、事故过后
何必那样深情,也许所有的海誓山盟只是源于一次不经意的感动,注定无法在彼此的心里坚定。曾经深爱的语言,而今却是印在心头的斑斑殷红……
那一年的深秋,在布满金色残阳的校园里,一个年轻的男子,拖着他长长的悲凄的黑影,慢慢的移出校门。
秋的萧瑟,秋的寂寥,惆怅万千的人。
火车站人山人海,吵闹不堪。但在吴彬心里,却静得出奇,静的生疼。
还是回到爸妈身边吧,无法对自己心爱的人履行承诺,至少不要做一个不孝子吧。吴彬忧郁的眼睛里,满是伤痛。
任车厢外的景物飞速的后移,任身边的旅客谈笑风生,世界此时,只有吴彬自己一人。
广播里说了些什么,吴彬却也是没有听见的;身边的人惊慌失措的逃离车厢,自己也没有感觉到。
然后……
雪白的冬季,雪花轻舞飞扬。
“医生……医生……”护士小姐喜笑颜开的喊着。
一个白衣大褂的男人站在吴彬身边,检查了吴彬的瞳孔,检查了吴彬身旁的心电仪。“总算是醒了!”白衣大褂的男人说着,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去给他家里人打电话吧。”
一名护士离开。
吴彬的眼前,一片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褥,白色的床。
“这里……这是哪里?”吴彬喃喃的问到。
“这里是医院,你已经躺了三个多月了。”白衣大褂的男人微笑着答道。
“医院?我……我怎么了?”吴彬轻轻的拧了拧眉头。
“我是你的主治医师。火车出事的时候,你没有逃生……也就是说,你出车祸,脑部受了伤……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吴彬纳闷:我怎么会不记得我自己是谁呢。
“当然记得啊……我叫吴彬……我……”吴彬用力的搜索着他大脑中记忆的碎片,“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呢……”
“不要紧,还好你的是以不算严重,只是部分失忆而已。”医生安慰的说到。
护士进来了,说:“他的家人就要来了。”
“唔……好好看护他。”医生说完,走出病房。
“护士小姐……”吴彬叫到,“我还能恢复记忆吗?”
“这个嘛……”护士小姐为难的看看吴彬,又转而微笑,“你只是失去部分记忆而已,对日常生活没有影响的……醒过来就很清醒啦,否则就成植物人啰!或许过年了吧,被这喜庆冲的。”
只是部分记忆吗……怎么总觉得我失去的记忆,是生命中绝对不可以失去的呢……
吴彬没有在说什么,闭上眼休憩。
二、失忆过后
一周后,吴彬出院了。
“彬彬,你真的把学校里学的东西都忘记了?”吴彬妈妈已经不止一次两次的询问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