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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我忘了只能原地奔跑的那忧伤,我也忘了自己是永远被锁上,不管我能够陪你有多长至少能让你幻想与我飞翔……
鱼丁是那种略粗的有些沙哑的嗓音,唱着Faye的歌别有一番滋味。我靠着她静静地听她哼,冬天的阳光带着一种懒洋洋的金色从窗外射进来,没想到的是,午休时的校广播台竟然也放起了这首歌:
奔驰的木马 让你忘了伤
在这一个供应欢笑的天堂
看着他们的 羡慕眼光
不需放我在心上……
鱼丁眼睛里放出光,跳起来说:“是他!”
“谁?”我冷不丁被她吓一跳。
鱼丁的表情却又嗖地暗下去了,淡淡地说:“没什么。”
她最近老这样阴晴不定,我也习惯了。再说了,无论我怎么去努力,重新出现的叶天宇都如一块重石一样地压在我的心头,我自身都难保,不知道对她当劝还是不当劝。
晚上回到家里,信箱里躺着那首王菲的新歌,信是简凡写来的,他说:“每一个人都愿意围着一个人打转,永不停止,一直守望。谁,会是你的旋木呢?你,又是谁的旋木呢?这首歌,送给你,你要快乐。”
你要快乐。
很久都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翻开书包里的校刊把简凡的文章拿出来读,他的文字的确还行,有些孤独的华丽有些特别的忧伤,那篇文章是说一个男生如何悄悄地注视着一个女生,在寄不出去的贺年片上写下这样的一行字:喜欢的歌,静静地听,喜欢的人,远远地看。
男生一直希望做女生的旋转木马,可以驮着她快乐飞翔。如果她有一天远去,也会守在原地等她回来。
冬天的夜里这样的文字有绝对的侵占力,让人乱感动的。
脆弱得不像话我我是否也是谁的旋木?
鱼丁打来电话说:“有人跟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我给还是不给呢?”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忧伤。在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她又忧伤地说:“莞尔,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为什么我不是你?”
“好了。”我说,“他不过是喜欢文学,所以想跟我交流而已。”
“呵哈。”鱼丁在那边笑起来,“傻子都知道他喜欢上你了。校刊上的那篇文章你看过吗,那应该是写给你的哦。”
“那又怎么样呢,我对他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鱼丁想了半天后对我说:“我还是忘不掉他,其实我自己也是个傻傻的旋转木马,一直转一直转,没有办法离开呵。”
“那就对他说你喜欢他好啦。”
“有用吗?”鱼丁说,“只能换来更大的伤害。”
“你既然想得这么清楚,那就放开自己啦。”我继续苍白无力地劝着她。
“我打电话不是想跟你说这些的。”鱼丁说,“其实我已经把你的电话给他了,你知道,我是没有办法拒绝他任何的,对不起莞尔!”
鱼丁急促地说完上面的话,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鱼丁刚挂,电话立刻又响了起来,我冲着客厅里的妈妈喊道:“要是找我的,就说我不在!”
妈妈接了,接完了后走到我房间来对我说:“是个男生。”
“恩。”
“干嘛不接?”她很感兴趣的样子。
“是男生嘛,所以不接。”我估计我这么答她会高兴,所以就这么答了。
“你怎么知道是男生?”老妈像个侦探。
“我猜的。”我胡说。
“胡说。”老妈叹息说,“女儿大了,有心事咱当妈的也管不着了,你看,一不留神就过了十六,天宇也该过十八了哦……”
“老妈!”我忍无可忍地朝着她喊道:“你行行好,能不能不要老提这个人?”
老妈看看我,很生气地把我的门替我一摔,走开了。
那天晚上,居然梦到他。他一直在笑,微笑的样子,阳光照着他的头发,他的头发是金黄色的。
书上说,因为想念才会入梦。
我因为这个梦而恨自己。一肚子的郁闷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早上刷牙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地卯足了劲,弄得一嘴巴全是泡沫。
爸爸敲敲卫生间的门,有些焦急地说:“莞尔你快点,你妈妈身体不太好,我要送她到医院去。”
“啊?”我赶紧把门推开说,“妈怎么了?”
“发了一晚上的烧,早上还不见退。”爸爸说,“看样子要挂水才行,你自己到街上买点早饭吃吧。”
我跑到妈妈房间里去看她,她病得好像真的很厉害,脸颊上通红的,不断的咳嗽,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样子。
“妈妈,妈妈。”我说,“爸爸这就带你挂水去哦。”
“你别管我了,快去上学吧。”妈妈声音微弱的说。
我在上学的路上又想哭了,妈妈的身体其实一直都不是很好,她有糖尿病,心脏也有点小问题,我总是让她生气,不理解也不把她的愿望放在心上。
因为惦着妈妈,一上午的课都上得恍惚,中午的时候我不放心打爸爸的手机,爸爸说:“妈妈是急性肺炎,要在医院里住几天。”
祸不单行。
下午最后一堂课前,班主任把我从教室里叫到了校长室。年轻的副校长铁青着脸把两张纸往桌上一扔说:“说!你那天为什么要撒谎?”
我隐约知道是何事,于是低下了头不做声。
“现在是你将功补过的时候,”校长说,“那个叶天宇,昨天在乐百门迪斯科广场门前伤了人,现在正在潜逃。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希望你马上说出来。”
“伤人?潜逃?”我惊讶地抬起头来。
“凶犯是九中的学生,昨晚六点半,他们在乐百门聚众斗欧,一把刀插进了对方的腹部。警察认出了那把刀,就是上次叶天宇拿在手中的那把。”
我脑子里轰轰乱响,差点站不稳。
“我们要通知你的家长。”校长冷冰冰地说,“你最好说清楚你和这个叶天宇到底是什么关系。”
班主任赶紧说,“我打过电话了,她爸爸妈妈都出去办事了,没找到人。”
“找!直到找到为止!”校长猛拍一上桌子说:“我们是重点中学呢,警察说了,要不是我们的学生撒谎包庇他,昨天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被捅的是一个十七岁的中学生,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苏莞尔同学,你回去好好想想你这样应该不应该!”
“我……”我结结巴巴地说,“我真的……认得他,我真的不知道……”
“你负责把事情清楚!”校长命令班主任,“我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班主任拉着我走出校长室,在办公室狭小的过道上,她回过头对我说:“苏莞尔,你跟那个人是不是真的认得?”
“是。”我说。
“你最近的成绩一直在往下掉。”她话里有话的说。
我不做声。
“那你先回教室上课吧。”她无力地挥挥手说,“我现在先去打电话给你爸爸妈妈,有什么事我们再说。”
“谢谢老师。”
我谢过她走出办公楼。忽然有一个人影拦在我面前,问我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又是那个叫简凡的家伙。
我不说话,绕过他。他却跟着我追上来说:“你脸色真的很难看,如果身体不好不要硬撑呀,快回家休息吧。”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我朝着他大喊道。
“呵呵。”他说,“你好象总是有心事的样子哦,我昨天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不接,欠我的稿子打算何时还?”
“简大作家,我现在不想说话,你可不可以让我安静些?”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许是怕我再骂他,不敢说什么,走开了。
我双腿发软地回到教室,鱼丁迎上来问我说:“出了什么事?”
“叶天宇出事了。”我低声说,“昨天,他在百乐门,捅伤了人。”
“啊?”鱼丁尖叫说,“连累到你了?”
“连累我我倒不怕,听说他畏罪潜逃,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你担心他?”鱼丁笑笑地说,“不是早上来还让我从此不要再提这个人?”
“别心乱得很。”我说,“鱼丁我心真的乱得很。”
“我理解。”鱼丁收起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握住我的手说,“放心吧,会过去的。”
放学后我急冲冲地往医院冲,妈妈还在医院里,估计老师还没有通知到她和爸爸,不过我应该在这之前给他们一个解释。可是我到了医院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妈妈躺在那里,她睡着了,很累很倦的样子,盐水瓶里的水一点一点在往下滴。
我问爸爸:“妈妈怎么样?”
“病来如山倒。”爸爸说,“她太累了,正好休息休息。莞尔你先回家,自己随便弄着点吃的,外婆呆会儿会给你妈送吃的。”
“那你呢?”
“我一大活人还不好将就?”爸爸掏出钱对我说,“你回家的时候小心一点,要不就打车吧。”
我没去接,告诉他我身上有钱,然后逃也似地出了医院。
我还是坐公车回家。这时候的公共汽车远远没能白天拥挤。空空荡荡的一路摇晃着,像很多旧电影里的旧场景。我独自上了楼,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一个人影闪出来,一只手忽地拉住了我,另一只手随即捂住了我的嘴。
“快开门。进去再说!”
是叶天宇!
我顺从地开了门,把他放进屋里,他好像是渴死了,一进来就到冰箱里找水喝,虽说是六年没来,我家他倒是熟门熟路。
“自首去。”我说,“警察到处在找你。”
“你怎么知道?”他显然吓了一大跳。
“他们认得那把刀,已经找过我。”
“切!”叶天宇站起身来说,“有多少钱,借我跑路,以后一定还你。”
“你还是去自首吧。”我说,“难道你要这样过一辈子?”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他哼哼说,“钱是借还是不借?”
“我妈现在在医院,她病了。”
“她也知道了?”叶天宇好像很紧张。
“没。”我说,“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不过我想我们老师应该很快可以找到她。”
他不再做声,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我开了灯。叶天宇忽然问我说:“我是不是让你特失望?”
“也不全是。”我把他和妈妈的合影从玻璃橱里拿出来说,“我妈对你这么好,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们?”
他嘴角浮起一丝嘲弄的笑:“我是灾星你忘了,谁遇到我都会倒霉的。”
“想也没想过我们?”我说。
“倒是没想到你们还住在这里。”
“早就要搬了,可是我妈不肯,她怕你回来找不到我们。”我说,“你不觉得你挺自私的吗,我妈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找你……”
他喝断我:“别那么多话,到底有没有钱借给我?”
“一定要跑吗?”我说,“可以有别的办法的。”
“你有什么办法?”他坏坏地看着我问。
我动用我有限的法律知识:“你还是学生,投案自首一切会从轻处理的。”
他哈哈笑起来:“好吧,告诉你也无所谓,其实,我昨天根本就不在百乐门,人是猪豆捅的,猪豆其实平时胆子挺小,可是那小子竟然敢骂他妈,他一冲动就一刀捅过去了,我当时要是在,绝不会让他干这种蠢事。反正现在警察怀疑的是我,我一跑,猪豆就安全了。”
“为什么替他顶罪?”我说,“为什么那么傻?”
“十六岁我就从叔叔家出来一个人住了,猪豆是我唯一的朋友,要不是他,我早就退学了。猪豆他妈妈真的是个好人,就像你妈一样,对我没话讲。我一个人无牵无挂到哪里都无所谓,可是猪豆是他妈最大的希望,他要有什么事他妈也活不了。”
我忽然觉得很冷,浑身打起哆嗦来。我问他:“你走了,以后还会回来吗?”
“也许回来,也许不回来。”他说。
“我不会让你走的。”我说,“妈妈也不会让你走的。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你相信我,一定会有的。”
叶天宇说,“你自小语文就好,什么叫走投无路你应该明白吧。”
我冲到小阁楼,拿出那本他曾经非常钟爱的《迷宫地图》扔到他面前:“你曾经说过,一定可以有一条路走得通的,你看看,你忘记了吗?”
他愣了一下,粗鲁地扯过我手里的书,扔到了窗外。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我吓得一激灵。叶天宇示意我接,我好半天才接起来,声音抖抖地“喂”了一声。
“苏莞尔。”那边说,“是不是你?”
“是。”我说。
“我是简凡啊。”他说,“你不要紧吧,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我的脸色沉下来说:“我什么事也没有,多谢你关心。”
“你该交稿了,你答应我月底的。”他说。
“你烦还是不烦啊。”我对着电话大喊起来,“我现在什么心情也没有!”
“你怎么了?”他说,“我是关心你,你发这么大脾气干吗?”
我摔了电话。
坐在我对面的叶天宇脸上忽然浮起一丝微笑说:“男朋友?”
“不要瞎讲!”我呵斥他。
“呵呵呵。”他说,“你有几个男朋友?”
“叶天宇!”我朝着他大喊。
他举起一只手说:“我有五个女朋友你信不信?”
“信。”我气乎乎地说,“你反正一流氓。”
“哈哈哈,这话算是对了。”他站起身来,拍拍衣服,用故做轻松的口气说,“你不借钱给我我要走了,不能呆在这里等死。”
我还没有来得及伸手去拖他,门铃就响了,一声比一声急促。
爸爸妈妈都在医院里,这个时候来的会是谁?
我看到叶天宇的脸色变得异常的冷峻,心也就跟着狂跳起来。
5。有我在没事了
纸条捏在手里,已经有了微微的湿度。
我把它展开来,上面是爸爸的字迹:古更巷138—2号。
这一带都是平房,比我们家那块儿地还要显得古老。街道又窄又脏,门牌上面的号码已经班驳脱落。我找了许久,又问又猜才到了叶天宇的家门口。那扇暗红色的木门紧闭着,我敲了半天,没人应我。
从窗户朝里望,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我在瑟瑟的秋风中缩着脖子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叶天宇现在不在家。爸爸无可奈何地说:“天不早了,你先回家,我晚一点再跑一趟,你妈急得挂水都挂不住了。”
“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在乎这一两天。”我对爸爸说,“你好好劝劝她,把病治好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老爸在那边笑,“咱女儿说话越来越中听了。”
我挂了电话就看到一中年妇女,手里拎着一大篮子蔬菜,用探询的眼光看着我。我绕过她正要离开,却看到她走上前去砰砰砰地敲起叶天宇的门来,准确地说,那简直不是敲门,是擂门。
“别敲了,他不在家。”我忍不住说。
她回头问我:“你是叶天宇什么人?”
“朋友,”我问,“你也找他吗?”
中年妇女上上下下地打量我说,“我是他房东。没见你来过嘛,你是他什么朋友?”
我正不知道怎么答,门吱呀一声开了,叶天宇的头伸了出来,扯着嗓子喊:“老子好不容易睡一觉,谁在这里鬼敲乱敲地敲门?”
原来他在家睡觉!
“我就知道你在!”中年妇女一见他,面上一喜,嘴里急急地说:“你叔叔已经三个月没交房租给我了,要是再不给,你可别想再住在这里。”
“你问老头子要去啊,房子又不是我租你的。”叶天宇靠在门边,掏出一根烟来点上,眯缝着眼睛,看着我,眼神里的意味是:“你怎么也在这里?”
“爸爸让我来找你。”我说。
中年妇女再次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
叶天宇抬抬下巴,示意我进屋。
我有些迟疑。
“怕什么呢?”他流里流气地说,“你可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中年妇女摇摇头,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放说:“我管不了这么多,要是三天内不把钱给我,我就把房子租给别的人,可别说我没有警告你。”
“哎哟!”叶天宇身子一晃,夸张地说,“您可把我给吓着了。”
没等那妇女答话,又猛喝我说:“要进来就快点!”
我一脚刚踏进门内,叶天宇就在我的身后骂骂咧咧地把门重重地拍上了。房间里没有开灯,四周很暗,我有些不安地把手揣在口袋里飞速地说:“我妈想你去医院看看她总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呵呵,”他笑起来,“我要是不去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了想,吐出两个字:“求你。”
“哈哈。”他大笑。
上帝保佑,他笑完后终于把灯给点亮了。一个简单破旧凌乱的家清晰地出现在我面前。一支烟完毕,叶天宇紧接着又点了一支,他没有请我坐,而是自己坐下来,把腿支到那张摇摇欲坠的餐桌上,用一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