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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初刚要说什么,这时阿次却是一头扑进门来。杨慕初抬头看了看阿次的样子,便挥手让刘阿四出去。然后这才问道:“怎么了?”
阿次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然后突然上前拉起他便往楼上走去。
“做什么?”杨慕初见阿次一副严肃的样子,便也不再问了,依着他被他拉上楼。
阿次将他往书房里一带,然后将门关上,这才转回身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反倒是杨慕初见他这副样子,不禁问道:“你今天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阿次一把甩开他伸过来的手,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清楚吗?”
杨慕初一愣,继而以为他说的是今天报纸上的事情,于是呵呵一笑,说道:“没事,你不必担心,你哥我能够摆平。”
“你能够摆平?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刀枪不入?”阿次连珠炮似得呵斥了一通,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倏然抬头瞪着他,十分不置信的问道:“真的——是你做的?”这一刻,他的眼神里有伤心、难过还有失望、痛恨,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是这般定定的看着大哥,口中喃喃道:“真的,是你?为什么?”
“什么?”杨慕初立即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他面色严肃的看着阿次,问道:“你在说什么?”
阿次突然爆发,“我在说什么,你会不明白吗!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冷静点。”
“我没办法冷静!”
杨慕初也吼起来了,“至少也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阿次伸手将那沓照片扔到了桌子上,喝道:“自己看!”
杨慕初倒是有些疑惑的捡起来一张,仔细的看了一眼,若不是时机不对,他也许会顺口说上一句“死的太难看了”,但现在面对阿次十分严肃的面孔,他就用手指点了点那几张照片,问道:“什么人?”
“你不认识?”
杨慕初又仔细的看了一眼,确定下来,“我怎么会认识?”
“对,你杨大老板杀人又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你一个命令下去,有的是人为你效命。”
杨慕初皱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怎么会误会,事实铁证摆在我面前,我也想这只不过是个误会!”阿次有些失控,“你究竟为什么要杀他们?你不是说你从来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绝不会为中统局卖命的吗?”
“你说什么?”杨慕初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问道:“你说是我杀了他们,他们,难道都是你们的人?所以你说我为中统卖命,我帮他们铲除地下党,或者,我为了他们胡乱杀人,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
见阿次不说话,杨慕初心下了然,于是冷笑道:“好,既然人都已经死了,想必你们也已经有了铁证,容不得我狡辩。那么,我倒是想知道,你们,想拿我怎么样?”
阿次不知道该怎么说,“大哥——”
杨慕初却是往前逼近了一步,问道:“你——想拿我怎么样?”
阿次后退了一步,有些抓狂的道:“你别逼我!死的都是我的同志,他们都是为国为民的好汉,他们都是奋斗在革命前线的战士,他们不该死的,尤其是不该死在你的手里!”
“好,我人在这里,你现在,是要为他们报仇吗?”
“大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杨慕初冷哼,“罪名都已经给我安好了,解释有用吗?”
“好,你是不需要解释。”阿次有些心灰意冷,他突然出手制…住了杨慕初,杨慕初使劲挣…扎也没有挣开,忍不住喝道:“杨慕次,反了你了!你想做什么?”
阿次正在找绳子,最后解…下他的领带将他的双手…绑…到椅子上去,口中淡淡的回道:“杀人偿命。”
作者有话要说:
☆、信任
杨慕初出了书房的门,顺手给上了锁,然后吩咐孙谦,“看好门,谁都不允许进去,让他好好在里面反省反省。”
说完他也不待回应,径自就往外走去,门口的刘阿四连忙跟上,这时杨慕初却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眼刘阿四,说道:“我有事,你不必跟着了。”
“可是老板,您答应过——”
杨慕初不耐烦的道:“没什么可是!谁都别跟着我!”
见他突然发难,刘阿四怔住了,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睁睁的看着杨慕初大踏步的离开家门。
却说杨慕初刚出了门不久便敏锐的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他故意左拐右拐,选了条寂静无人的小路,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这是一个死胡同,于是他转回身看着身后不远处,口中淡淡的说道:“都出来吧!”
随着话落,暗中闪出五名男子,手上俱都拎着枪,打头的阿杰一开始见杨慕初独自一人出门,还以为这是个陷阱,谁知走到现在也没见什么人埋伏,反而杨慕初自己把自己逼近了死胡同,阿杰不禁就想不明白了,这杨慕初是脑子进水了么?
想归想,但他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冷哼道:“杨大老板,好兴致啊。”
看到他们一身痞样,杨慕初不禁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呵呵,杨老板自己得罪了谁难道心里不清楚吗?都是道上混的,大家都清楚,杨老板就算做了冤死鬼也别来找兄弟们麻烦,混口饭吃罢了。”
“我若是做了冤死鬼,你们首先便要下来陪我。再说了,既然是冤死的,我可找不到正主讨债,可不是就要栽在你们头上了?”
“杨老板也不必拿话吓唬我们,谁有能力在上海滩做这些事情你心里很清楚,如今这上海可是你杨老板一家独大呢。”
听他话里话外的都在引诱自己往这个方向走,杨慕初不禁皱了皱眉头,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可不一定,听说杜老板可是秘密返回上海坐镇了呢。青帮有他在,这上海究竟是谁的天下还两说呢。哦——”杨慕初做恍悟状,“你们——不会是替他来打头阵的吧?”
“杜老板与杨老板有仇吗?”阿杰这话说的颇有讽刺意味,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嘲讽杨慕初呢,全上海谁人不知杨慕初与杜月笙的恩怨,那可真正是棋逢对手、不死不休的死敌呢。但是只有杨慕初本人知道,他与杜月笙,还真是没啥仇恨的。所以阿杰这句话,既承认了他是杜月笙的人,又暗中说明了杜月笙并不想要杨慕初的命,而是替人办事。那么这个有能耐请动杜月笙的人,可真就值得好好斟酌了。
杨慕初心念电转,嘴上却是冷哼道:“不过是一帮走狗罢了。”
“杨老板还不是为中统服务的吗?现在全上海谁人不知?这样骂自己很有意思吗?走狗当然就是走狗,如果主人弃了,至少还可以烹饪以果腹,物尽其用嘛,杨老板说是不是?”
杨慕初明白了,今天要杀他的人是中统,是陈立夫,而不是他以为的地下党。于是他戒备的看着这几个人,摆出防御的架势,阿杰看的好笑,“杨老板这是准备反抗吗?”他嘲笑着上下打量了一下穿的西装革履非常绅士的杨慕初,然后上前走了两步,走到他面前,笑道:“杨老板——”
他刚要说什么,杨慕初却没有给他机会,突然出手,闪电般的夺下了他的枪,同时一只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异变突起,剩下的那四人此时才回过神来,慌忙端起枪对准了杨慕初,杨慕初只是稳稳地拿枪指着阿杰的脑袋,冷然道:“让他们放下枪!”
阿杰此时也回过神来了,“你不是杨慕初?你是杨慕次!”
杨慕初确实是阿次假扮的,他将大哥绑在书房里,自己却穿上大哥的衣服扮成大哥的样子出门来。本来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组织上已经决定要大哥偿命,他便代替了大哥便是,谁知道组织上的人没来,倒是让他撞上了这一幕。如今想来,这件事背后绝对有隐情,大哥应当是被陷害的。只怪自己太冲动,一遇上大哥的事情便失去了理智,明明大哥是生气自己不信任他所以才会那样说的吧,可是自己却是一赌气便这样做了,现在想来,自己一贯的冷静睿智都到哪里去了?
阿次很是懊恼,暗暗发誓下回决不再和大哥吵架,否则严重影响了他的判断力。对,就是这样,都怪大哥咄咄逼人,所以他才会失去了理智,就是这样!阿次在心下安慰自己,然后便想着该怎么摆脱眼前的困境。
阿杰本来得到的命令也不是杀他,于是顺势便装作害怕的样子,让那四人都放下枪。杨慕初揽着他慢慢前进,戒备着朝出口走去。这一时刘阿四也赶了过来,一见这场景,不禁掏出枪来,阿杰一见连忙叫道:“我们是杜老板的人!”
刘阿四闻言用询问的眼光看了一眼阿次,阿次点了点头,同时松开了制住阿杰的手。既然刘阿四都已经来了,以他两人的身手,这帮人绝不敢再动手,再说,他感觉对方本来也没想真的动手杀他,于是他将手枪还给了阿杰,口中喝道:“快滚!”
“是是,谢谢杨少爷。”阿杰捡回一条命,自觉的带着几人慌忙离去。
剩下阿次和刘阿四两人,阿次颇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还是问道:“我大哥呢?”
“呃,”刘阿四欲言又止,阿次有些急了,“说啊!”
“嗯,老板在医院。”
阿次闻言一惊,“他怎么了?”
“呃,病了。”
阿次看着他,见他虽然至支支吾吾但又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难道大哥真的在医院?阿次连忙飞奔出去,刘阿四追上来,“二少爷,我送你过去。”
春和医院病房。
夏跃春屏退左右,顺手关上门,对大模大样的躺在病床上的杨慕初说道:“阿初,你搞什么?”
“我被不明身份的人袭击,身受重伤、命不久矣,来求你夏大院长救治啊。”
“你明明好好的——”
杨慕初凉凉的说道:“这不是送上门来让你杀嘛。”
夏跃春有些恼,“你——”
“别说阿次那个傻的,你要动手就痛快点自己来,我不是躺在这任你宰割么?”
夏跃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表情严肃的问道:“那件事,真是你做的?”
“呵呵,”杨慕初笑了,“你们都已经盖棺定论的事情,不是已经决定了要杀我吗?怎么,现在居然还要听我这个当事人解释解释?或者,哀求你?”
“阿初,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我在跟你说很严肃的事情。”
杨慕初将枕头垫高一点好让自己倚的更舒服,然后回道:“你想让我严肃的跟你说话,你确定?”
“别拿你那黑帮头子的语气来威胁我,我只想听你一句真话!”
“真话就是我是被陷害的,我对此事一无所知,你信吗?”
“我只相信证据。”
“那不就得了,我拿不出任何证据,所以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夏跃春黑着脸,“你觉得我们不敢动你?”
“恰恰相反,你们很有胆量,我这不是都被你们给逼到医院来了吗?”
“我以为,你是来向我解释的。”
“没那个必要。”杨慕初凉凉的说道:“跃春,我杨慕初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我不求任何人相信。因为,我只信我自己。”
夏跃春非常痛心的看着他,“阿初,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变成怎样?”杨慕初颇有深意的说道:“跃春,我从来都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我就是我,不是你们任何人。”
“好,既然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么我相信你,我会找人去查清楚。但是,你已经来了,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就委屈杨老板,在我这小医院休养几天,我保证不会有人来骚扰你的。”
“你这样算是软禁我了?”杨慕初倒也不恼,他主动送上门来就是为了和解此事,所以他又接着说道:“我没意见,只希望你到时候别嫌麻烦就行。”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走着瞧。”杨慕初心想,我身上的麻烦大着呢,现在上海滩想要我命的可不在少数,难得有你这么个避难的地方,何乐而不为。
这两人正说着,阿次一头扎进来,一眼看到大哥是躺在病床上的,着急的一下子便扑了过去,边查看他身体边急切的问道:“怎么了?伤到哪里了?出什么事了?”
杨慕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忙碌,阿次着急了这一会也没发现大哥究竟是哪里伤到了,于是抬起头来,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就见杨慕初眨了眨眼,突然问道:“你是谁啊?”
阿次一愣,下意识的唤道:“大哥——”
“谁是你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转变
“大哥,我错了行吗?”阿次说着,忍不住瞟了一眼夏跃春,脸色涨的通红。
杨慕初知他是面皮薄了,于是也撇了眼夏跃春,夏跃春被两人看的不自在,直接嚷道:“好吧好吧,耽误你们两兄弟叙情了,是小的不是,这就告退。”
杨慕初大手一挥,赶苍蝇似得将他赶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两兄弟,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杨慕初就那么看着阿次,阿次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杨慕初才不会傻到跟他比定力,忍不住说道:“你不是道歉来的吗?”
阿次闻言倏地抬头,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指控:你还想怎么样?
杨慕初也用眼神指了指,阿次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桌子上的水杯,于是忍住气过去倒了杯水端过来递给他,口中没好气的说道:“我给你端茶认错,行了吗?”
杨慕初也不计较细节,顺手接过来就喝了一口,结果烫的差点喷出来,阿次站在一旁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杨慕初气的,直接将杯子甩给他,骂道:“你故意的!”
阿次忍着笑将杯子放回原位,口中道:“我可没那闲心,是某些人自作自受罢了。”阿次一点也没有闲心跟他吵架,于是不等他说话便又立即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杨慕初白他一眼,“你不是特工吗?”
阿次凑上前来,颇有深意的说道:“你想让我把那些手段用到你身上?”
阿次如此说着心下却深以为然,他早该如此才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被大哥压制的死死的,面对他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脑筋短路,根本就失去了他作为特工的灵敏性。好像他从潜意识里就认为,没有大哥解决不了的事情,自己只要一切听他的便是,根本不需要自己出谋划策,他是被保护的那一个。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爽,却又隐隐的不由自主的去顺从。想当初在侦缉处的时候,身处那样的环境,他隐藏面目,每日犹如在刀尖上行走,时时刻刻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表面上是侦缉处的少校副官、杜旅宁的得意弟子,看似风光无限,而实际上,又有谁知道他内心的痛苦和忍耐?他在那一片风声鹤唳中步步为营,内心早就坚…硬…如铁了不是吗?可为什么才回到家里这么短的时间,便被大哥给潜移默化的生生将性子给改了呢?阿次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感叹,果然是富贵使人骄奢,麻木让人堕落,这种大少爷的生活,真的会毁了他吧。
杨慕初听着阿次阴测测的声音,不禁颇感意外,“怎么?想反啊,长兄如父不知道吗?”
阿次现在听到这句话就感觉自己头疼,长兄如父什么的,真的只是某人用来欺负他的借口吧,是吧?
阿次心下这般想着,嘴上却是无奈的拖长了音唤道:“大哥——”
杨慕初本来就只是逗逗他而已,见此也就痛快的说道:“简单点说就是你们冤枉我又想着伤害我,于是我就只能自投罗网、自己跑来医院给你们抓了。”
阿次才不会相信他这番轻描淡写的说词,心下将事情结合起来前后思量了一下,便道:“陈立夫是真的找过你吧?”
他见大哥没有说话便当是默认,接着说道:“陈立夫让你残杀地下党只是要你一个态度,他觉得你不受控制了,不对!”阿次突然想起来,“你是受我牵连,因为我是共…党的身份在高层披露,陈立夫便对你起了疑心,所以他才会给你这样的命令,为的只是试探一下你究竟是不是共…党。”
阿次越说越是肯定,“本来你答应了他,杀几个人便可以彻底洗清自己的嫌疑,但事实上你却是拖着未做任何动作,于是陈立夫什么都明白了,他下定决心要铲除你。报纸上突然沸沸扬扬的宣传你的背景,肯定是中统的手笔,他们故意引起众人的怀疑,继而买通你手下去做事。这样的栽赃陷害令你百口莫辩,所以你干脆假装受伤躲到春和医院来,因为你怕他们还有更厉害的后手在等着你,你到夏院长这来,一来是向共…党表明你的态度,二来却也是为了让夏跃春当你的证明人。”
杨慕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然后回道:“说完了?”
“没有。”
“那就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