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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苦笑著点头，示意他了解。
「而他那小子搞不清楚他喜不喜欢你，现在就要飞去美国？！」不二裕太几乎是尖叫道。
三个人同时望著站在楼梯上的裕太，脸上有些怔忡。
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跑出房门，还对著楼下大叫，裕太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偷听的事情被发现了，他僵硬地抽抽眼角，然后别扭地走下楼：「我……只是想下来喝杯水，不小心听见的。」
不二笑著由他不老实，然后开口解释：「其实，就在今天，他跟我表白了，所以你们可以不用太担心。」
正在走楼梯的裕太毫无预警地跌下楼梯，惨叫了好几声：「哇啊！」
由美子才突然想起当时龙马牵著不二跟他说要借一下学长，原来那个时候……
她掩住唇角笑了笑，然后喝起柳橙汁来。
「小心一点喔，裕太。」不二好心慰问。
「这句话说得太晚了啦！」裕太火冒三丈地瞪著自家哥哥：「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突然说一些劲爆的话啊？！」
「嘻嘻，下次改进。」
看著不二好一会儿，他们的母亲溢出小小的声音：「这样啊……」
视线回到母亲身上，不二有些疑惑：「妈？」
抬起头来，女人笑得体谅：「那，后天妈跟学校帮你请个假，你去送机吧。」
不二愣了一下，母亲好笑地说：「那孩子，也希望可以在离开的那一刻看见你的吧。」
天空很晴朗。
几天的连日雨，在昨天停了，以后是还不知道，但至少今天很晴朗就是了。
蓝天，白云，明亮的阳光。
中午用餐时间，走廊上传来了砰砰砰的跑步声，三年六般的同学们看向门，不知道发生什麼事。
「不二！不二！」青学三年级的正选在午餐时间全奔到了三年六班，只为了找他们口中呼唤的那个人。
不二从书中抬头，他望著大家奔进三年六班，然后又奔到他的桌边，菊丸眨眨大眼睛，不解地望著大家。
大石喘著气，莽撞地问出一句话，不似平常的他：「听说你和越前在交往，真的吗？」
这一问，三年六班全静了下来，全班看著不二瞧，尤其是女孩们一脸不敢置信。
河村紧接著道：「那个，手冢还说，越前明天要去美国了，真的吗？」
不二依旧微笑，镇定地看著大家，瞥向门，乾正踏著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他脸上和平常一样没什麼表情，可是不知为何，他的脚步却有种沈重的感觉。
知道这群校队不问到答案是不会走的了，姑且不问手冢为何会跟他们说，不二还是回答了：「你们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校队们一脸惊愕，不二有趣地看著他们的反应，然后一手支著脸颊，笑问：「你们明天，要跟我一起去送机吗？」
「呃，要是要，可是……你们真的……」大石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在交往。」不二笑著帮大石把话接完。
校队的反应没出他的意料，出他意料的是，手冢居然说了他跟龙马的事。
这让他有些不悦。
毕竟，龙马并没有打算告诉校队这件事情。
菊丸愣愣地望著不二，然后突然想起那天，龙马在雨中不自然的态度，他讷讷地说：「原来，小不点……跟不二……是这样啊喵……」
看不二笑得云淡风轻的，好像也不怎麼担心被他们发现，他们沈默了，最后是乾发问：「……越前他非走不可吗？」
「嗯哼。」
「那你怎麼办？不二。」
「留在日本，等他回来喽。」不二收起书，拿出了「Little Prince」，继续昨天的章节。
他试图不让自己在大家面前流露出太多舍不得。
乾皱了皱眉，锐利却忧心地问：「……他走了，你还能平心静气地继续念书吗？」
「乾。」不二翻了页，却没抬头，他轻描淡写道：「我之前的确有这样的疑虑，可是如果只因为龙马离开我就变得魂不附体的话，这种感情……」想了一下，不二望著乾笑道：「是无法维系长久的。」
菊丸愣愣地看著不二，然后看看大石，最后再看看不二：「不二，可是……」
「龙马是要去美国努力，不是去观光，我们也要在日本好好加油，迎接下学期的比赛，不是吗？」温柔地看著菊丸，不二扫开大家的烦忧：「我们这些当学长的，怎麼可以让龙马担心呢？」
不二安慰著他们，看校队们松下表情，他最后看向天空，蓝瞳依旧藏不住不舍，但他还是喃喃道：「我会没事的。」
他一个人，会没事的。
龙马的父母并没有来替龙马送行，因为他们看见不二依约一早就站在越前家门口，猜想不二大概也有什麼话想要私底下对龙马说吧。
於是伦子便决定不去替龙马送行了，反正龙马也不是第一次搭飞机。
南次郎原本还有点坚持想要去送机，毕竟他原本还打算要陪龙马去，不过就在龙马的一句：『我不想被别人知道你是我的老爸』这种狠话给打发掉。
再加上老婆大人的命令，他也就妥协了。
他们先在公园里面吃过早餐，然后搭计程车到了机场，只见校队的大家都已经在机场门口等候著，包括二年级的桃城和海堂。
只不过那两位二年级的学长脸色有些怪异，好像正在打量龙马，彷佛是第一次看见他似的。
而三年级的呢？满脸尴尬又不知道该怎麼说起，只有手冢依旧冷著一张脸，不发一语。
走到大家面前，龙马瞥了他们一眼，然后以询问的眼神望著不二。
不二低头对著龙马笑道：「他们都知道了。」
龙马明显一怔，转头望著大家，然后再转过头瞪著不二，手冢扬了扬清冷的声音：「是我说的，越前。」
惊讶地看著手冢，龙马眨眨眼，然后再看看大家，只见大石汗笑地紧张道：「呃，我们都知道了……放心吧！我们是绝对支持你跟不二的！绝对没有破坏的意思！」
菊丸紧接著说：「哈哈，对啊喵，我们一点都不担心你们，一点都不喔！小不点就乖乖去美国好好打球吧！我们会帮你照顾不二的！」
河村僵著脸色，没说半句话，只能以微笑掩饰不自在。
桃城皱著眉，然后上前一步揪住龙马的肩膀，克制不住恼火，大声道：「你怎麼不说？！」
龙马一脸平静淡漠地看著他，解释道：「我怕你们会吓到，不二学长也……」
「我是说去美国的事！」桃城气得晃了龙马两下。
肩头被抓得发痛，龙马皱了皱眉毛，还没出口的时候，海堂也上前一步，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龙马正以为他也要像桃城一样对自己做出什麼暴力举动（？）时，只见海堂捉开桃城的手，冷酷地说：「我们是来送机，不是来吵架的。有什麼想说的就快点说一说！越前没有时间等你。」
松了口气，龙马垂下肩膀，转望著桃城，不过桃城没看他，倒是瞪著海堂，口气不比海堂好：「你说什……」
「你闹够了没？！」桃城还没开骂，海堂就先吼了，他火大地提醒：「你看看不二学长！」
桃城愣了下，这才看向不二，只见不二的笑容消失了，脸色称不上是凝重，不过当他的脸色变得像龙马平常的脸色的时候，那就不是太妙了。
不二声音很低柔，可是却有种不能忽视的力量，他看著桃城，一字一句清楚道：「阿桃，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这样碰龙马了。」
桃城一惊，他挣脱了海堂的手，转低了头，低声道：「……对不起，不二学长。」
不二理解一笑，看著龙马：「没关系，因为我当初知道的时候，也很不高兴呢。」
龙马轻轻一颤，瞪了不二一眼，然后才瞪向手冢。
「……部长。」
「龙崎教练告诉我的。」
「她没说不要告诉别人吗？」
手冢僵了一下，然后提起镜框，冷冷提醒：「……对你而言，不二不是别人。」
闻言，龙马俊俏的脸蛋顿时发红了起来，他压低帽檐，溜出口头禅：「还差得远呢。」
原本他是希望默默的去，开学后再默默回来的；毕竟学长们在准备考试，大概也没什麼时间理他……
唉，难得他这麼懂事，竟然被手冢给破坏……
「呵呵。」原来如此。
不二笑得愉快，原来手冢会知道，是因为小堇的关系呀……
也就是说，如果他是部长的话，也会是第一个知道的喽。
看不惯不二那得意的笑脸，龙马低声提醒：「我该走了。」
「好。」牵著龙马的手，他们一行人进到机场里面，卡尔滨已经在一天前就上飞机了，而且它的机票费还比龙马的贵。
走入大厅，大厅的地板光可鉴人，旅客们拖著行李从身旁急急走过，当然也免不了看见其他送机的人，家人、朋友、师长、情侣……
看向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面停放了两架洁白的飞机，有一架正缓缓降落，不二突然深刻体会到，等龙马过了海关，他就无法再见到他了。
也无法再打手机给他了。
想到这里，他手中的力道加大，原本是想要装作很平静地送龙马离开，但他发现这实在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差不多了，学长，你们就送我到这里吧。」
猛然抬起头，不二望著龙马，龙马也看著他，然后看向其他学长，他露出要他们安心的微笑：「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这句话让大石欲言又止，他叹口气，然后露出温柔的微笑：「你知道就好。」
「小不点再见！」菊丸带著哭腔，用力地拥抱了龙马一下，大眼里闪著泪光。
乾走上前，递了一小盒东西给龙马，龙马疑惑地接了过，乾解释道：「……晕机药，带著吧，如果用不到，就给其他乘客用。」
挂线，龙马还是收了下来，好笑地道谢：「谢了。」
桃城不发一语，他面色复杂地看著龙马，龙马松缓下酷酷的表情，唤了一声：「阿桃学长。」
低下眼，桃城低声说：「别拖太久，快点回来。」说完，他转身离开，显然不太能马上接受龙马要离开的事实。
看著桃城的身影，龙马垂下眼，有些歉疚。
「……你别理他，越前。那家伙只是心理不平衡而已。」海堂拍拍他的肩膀，要龙马不必太自责，龙马抬起头，看著难得安慰人的海堂，还没说话，海堂就小声道：「……对自己好一点，有什麼不爽的事情，就打电话回来吧。」
「……嗯。」
今天鲜少说话的手冢发话了：「……越前。」
抬起头，当看见手冢的表情，龙马微微一怔，因为那眼神就好像是……不二的眼神。
不二感觉到了，他锐利一瞥，不悦地沈下脸色，不喜欢手冢用这种眼神望著龙马，也不喜欢龙马露出这种毫无防备的样子。
「部长？」
听见龙马的声音、他的表情，手冢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他连忙垂首抬抬镜框，轻咳了几声，然后重新望著龙马，却掩饰不住郁然，口气里是少见的温柔关心：「好好照顾自己。」
原来手冢部长也有人类的一面啊。
龙马笑了笑，还以为他要说什麼天大的事情：「我不是小孩了。」
「你才十三岁。」
「正确来说是已经十三岁了，部长。」
「那也还没成年。」
「……你也才十五岁。」
「……龙马。」
看两人旁若无人地搭起话来，不二低声唤人。
校队们一愣，看向不二，只见不二温笑地看著龙马，音线温柔得可怕：「你还没看过我吃醋发火的样子吧？」
果然，此言一出，校队们包括手冢在内全打了个冷颤，只有乾阴笑著拿出笔记本写，顺便火上加油加了一句：「是没看过。」
不二睁开蓝眸，笑得和善，眼里却毫无笑意：「你绝对不会想看的。」
「呵呵……」此时此刻笑得出来的，大概也只剩下乾了。
龙马撇脸，嗫嚅道：「……够了没啊。」
「不够。」说完，不二竟然大胆到捧起龙马的脸，当著大家的面吻他。
不要说是龙马吓了一跳，连乾也吓了一跳，额际滑下了冷汗，手无意识地继续写下数据。
呃，这……
很……赏心悦目的景致。
……虽然不二散发的泼墨背景有点可怕。
手冢铁青著脸，却没说话。
老天，你要折磨手冢，为什麼不直接打一道雷下来把他劈死算了？
结束惩罚吻，龙马这才意识到他们刚刚在大家面前干了什麼好事，他脸颊飞红了起来，甚至红到耳根，死瞪著不二：「你还差得远。」
不二眯眼耸肩：「嗯哼。」
哼，手冢竟敢挑衅他，他做些激烈的回应也无伤大雅。
拖起行李箱，龙马垂下双肩：「好了，我真的该走了，在广播登机了。」
「龙马。」
「……怎麼？」
不二看著他，若有所思，他扯出笑：「东西都带了吗？」
「嗯。」
「美国那里会比较热一点，有没有带防晒油？」
「……嗯。」
「会不会饿？要不要买些东西上飞机……」
「不二学长。」
「嗯？」
「我们在公园吃过早餐的。」
抿抿唇，不二神色复杂地望著龙马，低声应了一声：「……嗯。」
他当然知道他们吃过早餐了，早餐是他做的，他只是……
无力地笑了笑，不二叫自己打起精神，恢复平常亲切的笑脸：「到了美国，打通电话回来。」
「嗯。」
「不要太晚睡。」
「嗯。」
「多喝牛奶。」
「……嗯。」
「别太晚起床，三餐要照常吃。」
受不了了，龙马垂下眼皮：「……不二学长，你这样好像老头子。」
听见龙马的怨语，不二捧著他的脸，威胁似的问：「是谁害的呢？」
「还差得远呢。」
看不下去了，手冢低声提醒：「不二，越前。」
「……知道了。」不二应了一句，然后拥抱龙马：「早点回来。」
「嗯。」龙马点头允诺，伸出一只手抱了不二一下，这是很美式的拥抱，不会让人有任何遐想，当然看在校队眼里不是这样就是了。
龙马拖起行李，走了几步，回头道：「再见。」
「再见了！越前！在美国不要太勉强啊！」
「小不点bye…bye！记得买纪念品回来给我们喔喵！」
「越前，燃烧吧！」
「嘶……」
「万事保重，越前。我会密切注意你的新闻，好收集数据的。」
看著不二，龙马等著不二的表示，只见不二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展微笑：「我在这里等你。」
听见想听的话，龙马这才露出高傲的笑容：「哼，还差得远呢。」
广播再度响起，只不过这次是用英文广播的，龙马望望天花板，知道真的该走了，他没再回头，走向了海关。
校队们笑中带泪地望著龙马离去的瘦小身影，莫名的感动充满在他们的胸臆间，唯独不二失神地望著。
看见龙马那小小的身影越走越远，被人群淹没，他看不见龙马了。
不二不知道哪里来的不安，他突然暗自地握紧拳，深吸一口气，追了上去。
大家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不二就追奔了上去，大石连忙要追：「等等！不……」
「别去，大石。」手冢拉住了大石，大石回头，一脸忧心。
手冢眼中闪过阴郁的神采，讷然道：「……如果我是不二，我不会希望任何人来阻止我的。」
追到了人，不二原以为自己只要看见龙马的背影就可以松一口气，没想到那股不安不但没退下，反而直冲他的喉头，让他想也没想地喊：「龙马——」
他这一声呼唤，反倒唤醒他自己。
看著身边来来往往的旅客，不二怔了怔，然后在心里懊恼地暗骂自己。
糟糕！他这是在干什麼？！
龙马听见自己的名字，他停了下来，回头，担心又不解地看著不二。
不二轻抚胸口，强压下混乱的情绪，他咬咬唇，沮丧地说：「好好……照顾小卡尔滨。」
点点头，龙马叫自己放心，他知道不二也不希望自己担心的。
「……我知道了。」
「还有，」不二睁开蓝眸，眼里的不舍已经深沈到痛苦：「不要再回头。」
「学长……」
虽然知道自己也许会后悔，不二还是说了。
「不要……再回头看我了。」
三年级学生们的第一阶段的考试已经结束。
青学也开学了。
寒假结束，意味春天来临。
十天了。
寒假结束十天了。
网球部早就已经开始他们的魔鬼训练，不过有一个人却迟迟没有回来。
因为国际电话费的高昂，菊丸也不能老是一天到晚就打给龙马，而且最近的电话龙马都没有再接了。
因为少了那一个人，网球部不再朝气蓬勃，虽然大家依然努力练习，虽然大家依然每天喝乾汁，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