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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乱走。”
“知道了!”我坐到旁边的石头上,“我在这坐着等你还不成?”他满意地点点头,“待会,我去去就来。”转身便离开了,我目送他离开,确信他已经听不见我的声音了,才回过头猛得咳嗽起来。我一早总要咳嗽很久,每每见他心痛的表情,我便于心不忍,干脆支开他省得他担心。
“咳咳咳……”咳得肺部一阵疼痛,停不下来,猛地感觉口中涌上一股腥甜,立马伸手摸了摸嘴,却被指间那一抹殷红惊了惊。我很快定下神,伸手掏出怀中的锦帕,捂住嘴又是一阵猛咳。白色的锦帕上霎时开出一朵红花来,我看着那帕子呆了,原来这几天我心神不宁全是因为这!
过了一会,我听见远处有些声响,定是影尧回来了,慌忙用帕子将嘴角和手上的血擦干净。“干做什么呢?”他从山石后面钻出来,我正对着他,“等你啊!”他轻笑,“做什么坏事呢?我看看!”说罢便向我走来。我心中有些慌乱,他以走到我跟前,我转身同他一道像山崖下望去,晨雾还未散尽,未见一条长长的河流从西北一路往南而下,那帕子早就被风吹得没了影。舒了口气,我道,“我在看这河呢,你说它会通到哪啊?”他伸手将我往里扯了点,“傻瓜!以后不许一个人站这么近,万一掉下去怎么办?”我嘟嘴,“我又不是孩子了,你还怕我往下跳不成?再说这山崖又不高,跳下去估计也死不了!”
影尧无奈的摇头,“你这丫头!”看了我两眼,又没说下去,低声道,“不是渴了吗?”说罢将水递给我,我伸手接过,喝了一口,那口中的腥甜之味立刻被冲淡了许多,抬头朝他一笑,“走吧!我有些累了。”他点头,牵着我的手离开。
…
自从上次咯血之后,我常闭上眼便想到那染血的帕子,不是害怕什么,毕竟这段日子以来我自己也有感觉,身子越来越懒,晚上常常不知自己究竟有没有睡着,咳嗽的频率越来越高,不再仅限于早晨那段时间。咳完后整个人便似乎被抽完了力气,头晕眼花,昏昏欲睡。还有时说着说着话便走了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担心影尧要是知道我瞒着他,会不会生我的气,可依他的脾气,若知道我病成这样定会去找大夫,他要是一走,也不知回来时我还在不在……
加上最近眼皮一直跳,我隐约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这病我已经看得开了,所以我心中担心的是另一回事。
影尧实现了那天的承诺,每天带着我看日出日落,果然这落霞山的日落才是最美的,那漫天的红霞总能让我沉醉其中,忘记了一切。也罢,能这样每天和他一起,看朝阳升起,待夕阳落下,人生早就没什么遗憾了。
张爱玲在《十八春》里有那么一段话,“对于三十岁以后的人来说,十年八年不过是弹指间的事,而对于年轻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如此说来,我和影尧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够我回忆一生一世了。还有什么可惋惜的呢?过去,我看爱情,总考虑将来他还会不会爱我?现在我却只要,他此刻在我身边就好了!
日子在每一天的平淡却感动中度过,转眼炎热的夏天已经过去,凉风中弥漫着秋的气息。这是个万物凋零的季节,枝头的树叶开始发黄,一片片落下,就仿佛我逐渐消逝的生命。
又是一个日落,影尧实现了他的承诺,抱着我等待夕阳落下,天边的云彩开始染上各种不同的颜色,我盯着他的脸,我发现想比夕阳我跟喜欢盯着他的脸,看那霞光映在他脸上,见惯了这美得令人陶醉的夕阳,唯独他才是我心中最美的那道风景。
“别流口水了!”他低头,调笑着。我朝他吐吐舌头,“还是你的脸好看!”他笑言,“那好办,往后睡觉的时候都点盏灯,你一睁开眼便能见着我。”
“好!”我点头,说实话现在最怕我哪天真的走了,过了奈何桥便不记得他了,“我以前听到过一种说法,说前世九百九十九次回眸才换来今世的一次相遇。所以我要抓紧时间多看你两眼,那下辈子我们就能多相遇几次……”这话说得许是有些伤感了,他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你都留记号了,我还能忘得了你吗?”
初秋夹杂着略微凉意的风吹来,我原本就没什么温度的身子愈发觉得冷了,影尧将我抱得更紧了些。默默看着那晚霞越来越浓,影尧忽然低语,“锦儿,你能唱首歌给我听吗?”
“什么歌?”
“就是我第一次听你唱过的那首歌。”
“第一次?”我愣了愣,在脑子里细细搜索着,我唱过的歌并不多,“你指的可是我在岚都时,误打误撞混进七王爷府唱的那首?”他点头,“就是那首,我一直忘不了呢。”我喘笑,“我唱得其实都走调了,只是你们听不出罢了。”
“没关系,我只是想听你唱……”他似在喃喃。
今生有情人能遇见
前世回头千百遍
一道幸福爬上眉间
关于上辈子修来的情缘
……
我唱了几句,有些气喘,顿了顿又唱到:
月阴晴圆缺 人终须离别
恨不能随君入眠
……
树与藤相缠花飘香淡淡
凡心洗尽旧情却剪不断
余生对花日徘徊
来世有它为证再相爱
……
都说好花不常开
有心人为旧人栽
怨今生情缘太早散
奈何思千里泪已漫
……
断断续续唱了些,其实许多词我已经记不住了,但影尧却似乎听得很陶醉,他的表情让我忍不住一直哼下去。
蓦地,四周传来脚步声,而后是一群人围在了我们周围,我们都没有动。此时,我的心从未有过的平静,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感谢上苍,又多赐给我了几个月。
“夕阳都还没看完呢……”我喃了句,示意影尧将我放下来,此时的心太过平静,脚下的步子虽艰难却比往常容易许多。
“锦儿!”影尧在那头唤我,我回过头,朝他一笑,“等等,我有话对他说。”影尧点点头,没有再跟上来。
我又摇摇晃晃走了几步,沐修终于上前将我扶住,目光温柔怜惜,“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跟我走吧,我替你找天下最好的大夫。”
“非扬,他怎么样?”见我没回答他,沐修的目光沉了沉,“你就这样恨我?我找了你几个月,你就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我朝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我知道,待我把话说完,我就跟你走。”他的面色略暗,“有什么话,回去了再说。”我轻声,“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力气说,先在这里说完,成吗?”他默了会,终于点点头,“你说罢!”
“非扬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我想向你讨顾家上下一个平安。”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不讲理的人?”他顿了顿,“他做错的事,我只要自己负责就行了。”
我叹了口气,“就连我求情都不行吗?”他看着我,我眼前有些模糊,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见他忽然放软了口气,“一切等回去再说,好吗?”我摇摇头,扯住他的袖子,“答应我好吗?非扬一生精忠报国,若他有什么事,对于东岚也是一大损失。”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作为一国之君,并没有你想得那么自由……”
“我师傅临终前,曾留给我一张记载着岚元帝宝藏的地图,拿这个能换非扬的命吗?”见他沉默不语,我又继续道,“倘若他们知道这张地图是非扬找到的,相信满朝文武应该无人会追究他的过错吧?”沉默了良久,沐修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跟我回去吧!”
“再加个要求吧,这回算是我求你的。”我回头看了看影尧,“夕阳快落山了,让他陪我看完最后一次夕阳吧……求你了……”这回沐修没有拒绝。
影尧过来,将我抱起,我朝他苍白一笑,“陪我看最后一次夕阳吧!”他默默将我抱至悬崖边上,我静静地望着那即将落山的夕阳,此刻世界忽然很安静,很安静。我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头依靠着影尧,这夕阳落下,我们便再也无法相见了吧。哪怕他要怨我,怪我,我也无所谓,最后让我为他做些什么吧,只要我跟沐修离开,他便不会有事。
爱已经在心中,无所谓分别了。
当最后一抹夕阳落下的刹那,我的眼已经越来越重,四周的脚步声近了,用那最后的力气,我低声道,“这辈子我不能再缠着你了,对不起……”
“沈云锦,我会缠着你的!”那笑语朦胧间,周身忽然轻飘飘的,忽强忽弱的风声在我耳边回荡,水声越来越清晰。衣袂飞扬,如同绽放在世间最美的花……
不求同年同月生
但求同年同月死
上官影尧,你一直说我傻,其实你才是最傻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最后那句话,锦被自己感动了~
锦知道自己前面写得并不好~
但是后面几章,我在用心给大家最好的东西~
谢谢你们包容我,关心我~
每一个陪伴我走到今天的朋友们~
谢谢你们!
PS:
最后一章明天码~
结局是大圆满的~
请各位放心!
PPS:
没人有写长评的冲动吗?
掩面飘走~~~
正文完结
眼前突然一阵刺眼的光亮,仿佛许久没有见到光一般,我忍不住一阵皱眉。
“小锦……”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继而是低低的啜泣声,我想叫出声,喉咙却一阵干涩。
这是怎么了?影尧……
昏迷前的记忆渐渐涌来,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我看见他坚定的眼神,唇间扬起的笑意,“沈云锦,我会缠着你的!”那分明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顿时一股电流通遍我全身,心像被揪紧了似的。
我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傻到抱着我跳崖!
“小锦!小锦!”又是一阵呼唤传来,不是影尧的声音,那会是谁?若他抱着我跳崖,为何我还活着?那他呢?他受伤了吗?无数疑问在我脑海中盘旋,我试着睁开眼睛,眼前仍是一片模糊。
感觉有人抓着我的手,使劲的摇晃着,这摇晃让我的意识愈发清醒,耳边传来熟悉的对话声,“老婆,你别晃了!不就是低血糖嘛!”
“什么低血糖?她是昏迷!你到底关不关心自己女儿的啊?她可是你女儿!”
“我知道,可是医生不是说了,她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你也不用急成这样吧?”
“我不急谁急啊?我可是她妈!小锦啊,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让你一个人跑乡下去……呜呜呜……”
妈妈?我心中一惊,半睁的眼逐渐适应了光线,眼前的影像开始清晰起来,“妈……”我试着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嘶哑的声音,不知这究竟是真还是梦。
“小锦!你总算醒了!你担心死妈妈了!”母亲一把抱住我,拽着我猛晃,“咳咳咳……”我被这一抱一晃,差点喘不过气来,但意识却猛地清晰了,“妈!你是我妈吗?”我抓住母亲的肩头,上下打量,顿时热泪盈眶,是妈妈!真的是妈妈!
“妈!”我喊了一声,死死抱住她,十几年了,多少次梦中相见,我以为此生再也无缘,“妈,我好想你啊!妈……”
“别哭别哭……乖……”母亲轻拍我的背,像哄孩子一般,“小锦乖,妈妈在这里……”
“爸!”我将目光转向一旁发愣的老爸,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他就哭,“老爸,我好想你啊!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呜……”
父亲有些手足无措,“云锦啊!你没事吧?”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不就睡了一觉吗?怎么想爸妈想成这样?怎么这辈子见不到了?”
“我……”我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想想又觉得不真实,伸手在自己手上掐了一把,“啊!”我疼得叫了起来,这是真的!全是真的!我又回来了!“睡了一觉?我睡了一觉?”顾不得父母惊讶的目光,我抓着父亲的手问,“爸,你说什么我睡了一觉?”
“这孩子……”父亲显得很无奈,“你也真是的,去替二婆收拾遗物,都会饿到低血糖晕倒……”
“我晕倒?”
“对啊!”老妈搭腔道,“幸亏你晕倒的时候赵院长在旁边,马上联系我们。你这孩子,也不知道照顾自己,饭不吃就去乡下,难怪会低血糖!”
我渐渐将事情梳理清楚,“那我晕了多久了?”
“昨天下午晕的,到现在……”老爸看了看手表,“都十二个钟头了!”
十二个钟头?我在那里十几年,竟只是睡了一觉,一觉醒来才十二个钟头?佛说十二是一个轮回,没想到我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
那影尧呢?影尧算什么?他那么真实的存在过我的生命里,无数个夜里,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无数的晨曦中他陪我等待朝阳升起,那数不清的细语柔眸,那温暖的拥抱,那此刻还缠绕在鼻间的气息,那唇齿间涌动的柔情。
若告诉我那是梦,我绝不相信!
蓦地,我抬起左手,一抹殷红落入眼帘,它还在!是它带着我到了那里,遇见影尧,如今又将我送了回来吗?细细触摸着那镯子,微弱的红光蓦地在我眼前闪过,我赶忙揉了揉眼睛,却还是个普通的镯子……
泪无声落下,那刻骨铭心的爱竟成了黄粱一梦,醒来不知是我梦到了他,还是他梦到了我……
这之后,我曾屡次打听起那只镯子的来历,甚至不惜再一次跑到养老院,然而却是一无所获。唯独那镯子,似在我手上生了根,任我怎么拿都拿不下来,奶奶说镯子可能是跟我有缘,便一直让我戴着。
有时候我觉得,这镯子就像影尧,他已经刻进了我的心里,深深占据我生命最重要的部分,任我如何试着忘却也无济于事。我甚至期冀着,或许哪天我睁开眼,见到的便又是他温柔的眼眸,浅缀着笑的嘴角……
“小锦!你怎么又在对着这镯子发呆了?”江莫的声音响起,我慌忙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角,江莫是我大学时的老乡,又恰好进了一个单位,关系自然比较好。“没事,昨晚没睡好,今天老走神……”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掩饰自己的心情。
“得了!哥们今天请你去K歌!怎么样?”江莫拍了拍我的肩膀。
“K歌?”我抬头,“你中彩票了?有钱请我K歌?”说起江莫那可是出了名的小气,他想请我K歌,非奸即盗。
江莫一脸阴笑,“别这么说嘛!我只是想刚发了工资,咱们也是老同学了,我请你一会也是应该的……”我被他笑得心里一阵发毛,“你少肉麻了,说吧!究竟有什么企图?”
“嘿嘿……我能有什么企图啊……”江莫笑得心虚。
“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就不去了。”我站起身准备下班,江莫急了,慌忙叫住我,“别!小锦,咱们可是好哥们,你就帮帮我吧!如果你不去,洛玲也不会去的……”洛玲是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江莫追了洛玲三年了,一直未果,这次说要请我K歌,无非是接我的名义请洛玲。
“三顿饭!”我伸出三个手指,老让我干这种事情,也没工钱,我决定好好敲他一笔。“你好狠啊!”江莫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我白了他一眼,“不请算了!”起身欲走。“等等!”江莫的声音响起,“好!我答应!”
“那等会见啦!”我朝他挥挥手,便离开了办公室。
“小玲子,你要唱什么歌?我给你点!”江莫穿了一件新衬衫,还特地打了跟领带,一脸的谄媚。
“云锦先点好了。”洛玲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
“别嘛!咱两唱广岛之恋!”江莫充分发挥了牛皮糖的精神,死握着两个话筒,“好嘛?小玲子……”暗中朝我伸出三个手指。我朝洛玲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这……”洛玲见我也救不了她,犹豫了半晌,“随便啦……”江莫见公主点头,甭提有多得意了,屁颠屁颠地就去点歌了,跟只猴子似的。
“你早就该拒绝我,不放任我的追求,给我渴望的故事,留下丢不掉的名字,时间难倒回,空间易破碎,二十四小时的爱情是我一生最难忘的回忆……”旋律响起,屏幕前是江莫傻笑的脸,一个劲的往洛玲旁边坐,洛玲则很无奈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