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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手太差了。」
卡埃尔迪夫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他,「只会说漂亮话,所以我最讨厌警察,连最起码的分庭抗礼都做不到,还想要抓住我?哼……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卡埃尔迪夫收起刀。就在那一瞬间,晏子殊猫下腰,手肘迅猛地撞向卡埃尔迪夫的腹部。
卡埃尔迪夫一怔,他知道晏子殊的身体状态,不仅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和饮水,还在发烧,可晏子殊的攻势却非常之凌厉,他不禁后退了一步。晏子殊旋即飞起右腿,大力把他手里的弯刀踢飞,这也是卡埃尔迪夫意外的,晏子殊显然是空手道高手。
背后就是劈啪作响的篝火,卡埃尔迪夫不能再后退,但晏子殊竟然向他扑来。那一瞬间卡埃尔迪夫想到了凶悍的猎豹。
两人重重地摔倒在燃烧的篝火上面,火星四溅,又纠缠扭打着滚到沙地上,对于衣服被烧着了卡埃尔迪夫非常恼火,他毫不客气地一脚踢中晏子殊的小腹,把晏子殊的脸孔当作是练习拳头的沙袋,晏子殊被打得吐了血,在沙地上连滚了两圈,几乎晕厥。
卡埃尔迪夫站起来,扑灭背后的火星,走过去揪住晏子殊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晏子殊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卡埃尔迪夫的胳膊,想将他摔过肩,但是卡埃尔迪夫退开了,他就像一只巨大的行动敏捷的鹰,晏子殊是他的玩物。
「呜啊!」再奋力挣扎都没有用,失去耐心的卡埃尔迪夫扳住了晏子殊的手臂,将它扭曲到几乎要脱臼的地步,晏子殊痛得大叫,脸色惨白,卡埃尔迪夫的右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再敢动一下,就杀了你。」卡埃尔迪夫贴住他的耳朵恫吓,手指捏紧了,深深陷进晏子殊的皮肤里,眼睛前面冒出黑色的星点,晏子殊在窒息,痛苦地皱起眉头。
可那迸射着怒火的眼神是十分凶猛的,黑琉璃色的眼睛愤怒地瞪着卡埃尔迪夫,从咬紧的牙关中,挤出支离破碎的咒骂,「放……放开我……混蛋!」
只要再用些力气,就可以扭断他的手臂,或者直接捏碎他的颈骨,卡埃尔迪夫微微笑着,他的指尖清晰地感觉到晏子殊跃动的脉搏,那滚烫的体温,那桀骜狂妄的眼神……
他已经厌倦了波澜不惊的生活,或许这个刑警能让他排遣寂寞,不……盯着晏子殊怒火汹涌,强悍的眼神,卡埃尔迪夫改变了主意。
从没有人敢这样无礼地看他,也没有人能踢飞他拿在手里的武器──他应该让晏子殊付出比生命更昂贵的代价。
「是把你捆在这里一点一点晒乾、渴死,还是直接拿刀划开你的肚子?选择一个吧?」卡埃尔迪夫轻柔地低语,故意将身体的重量压到扭曲的手臂上。
晏子殊的脸色更加苍白了,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但是他没有求饶,忍着剧痛,死死咬着牙关。
「跪下来乞求我原谅你,晏刑警,你总想死得痛快一点吧?」卡埃尔迪夫如丝般柔软的嘴唇,在说话的时候擦过晏子殊狼狈不堪的脸颊,和善地吐息,「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去……去你妈的!」嘴角淌下血来,晏子殊以鄙夷的目光瞪着他,「长得……像女人的家伙!」
卡埃尔迪夫微微睁大眼睛,难以相信这种情况下,晏子殊居然还敢向他挑衅?难道他真的不怕死?一点都不在乎他的警告吗?
卡埃尔迪夫发现,他竟然被一个小小的警察激怒了,胸口涌动着莫名的怒火,急促道:「好,我成全你。」
话音刚落,他手腕用力一转,便卸下了晏子殊的肩膀关节。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令晏子殊咬破了嘴唇,他想强忍下来,但那实在太痛了!整个肩膀都像有一团烈火在灼烧,痛到全身冷汗淋漓,不住发抖,他张开嘴唇想说话,但是在那一瞬间,忽然晕了过去。
晏子殊的手臂成不自然的角度软软地耷拉下来,脸孔是苍白又了无生气的,凌乱的黑发披落在沙地上,卡埃尔迪夫冷漠地睨视着他,单手托起晏子殊的头部,只需要零点一秒钟,他就能扭断晏子殊的脖子,让他变成一具尸体。
在沙漠里丢弃尸体倒是最方便的,只是……
平静地凝视着这张因冷汗而濡湿的脸孔,卡埃尔迪夫犹豫了。他向来嫌恶脆弱的生物,但晏子殊昏迷的模样却触动了他的心弦,指尖轻轻碰触了一下那异常柔软的睫毛,卡埃尔迪夫弯下腰,毫不费力地把他抱了起来。
从来没想过晏子殊会如此温顺地躺在他怀里,在抱住晏子殊的一瞬间,卡埃尔迪夫的胸口激起一阵奇妙的,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波澜,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迈步走向最近的绿洲,他需要水来清洗、治疗晏子殊的伤口。
第四章 神秘的地图
晏子殊喝下第二杯开胃酒,出神地看着瓷器上玫瑰的花纹。那一次,他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在卡埃尔迪夫手里,但是卡埃尔迪夫却没有下手,以他对卡埃尔迪夫的了解,那是不可思议的。
而且,那个时候还……
「你在发抖,是不是很冷?」
沙漠的夜晚是十分寒冷的,风沙毫无预警地来袭,沙丘发出尖锐而恐怖的声音,呼啸的沙粒狂暴地在天地之间旋转,连呼吸都困难!
晏子殊紧紧蜷缩起身体,忍受着风沙的肆虐和刺骨的寒冷,他还在发烧,额头滚烫。
「不关你的事,滚开!」
晏子殊看都不想看卡埃尔迪夫一眼!他会高烧不退,除了脱水和缺少象样的食物,还因为肩膀上的伤,虽然肩膀关节已经接上了,可是仍然烧灼般疼痛,晏子殊皱紧眉头。
「嘴硬没有好处,晏刑警,你知道中世纪的领主,是怎么驯服违逆者的吗?」
卡埃尔迪夫似乎一点都不怕冷,也毫不畏惧风沙,他坐在晏子殊身边,娓娓说道:「把指甲一片片拔掉,拿石轮碾碎手指,在胸口上烙印……肉体的痛苦总能让精神屈服,谁都不例外。」
卡埃尔迪夫意有所指,注视着晏子殊,语气轻柔得近乎亲昵,「折磨人类的身体可不像捏碎玫瑰花瓣,在筋骨被刑具绞断的时候,那种叫声令人厌恶,没有一丁点美感。晏刑警,你经常去欧洲,应该有参观过古城堡的刑室吧?
「就算经过几个世纪的洗礼,这些刑具依然是那么好用。」卡埃尔迪夫微微一笑。
晏子殊的脑海里一下子便浮现出那些生锈的、触目惊心的刑器,肩膀不禁紧绷,比夜晚更冷森的寒意吞没了他,使他陷入无边的恐惧里,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嗓子发干,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显然以折磨对手为乐,晏子殊现在才体会到他的可怕,难怪黑手党称呼他为「黑色的公爵」,在扭折他的手臂的时候,卡埃尔迪夫在微笑。
人类对危险都有本能的反应,肾上腺素急升,心跳频率越来越乱,大脑命令身体立即作出决定,是战斗还是逃走?
晏子殊想要逃走,可是他强烈的自尊心,不能容忍他如此胆怯,晏子殊感到恐惧,可是也非常愤怒!
「你杀了我吧。」丢下这句话,晏子殊扭开头,背对着卡埃尔迪夫,与其一再被恐吓、侮辱,他倒觉得死了痛快!
天地间只有风沙肆虐的声音,似乎连大地都开始震动,能见度只有几尺,晏子殊闭上了眼睛,他并不怕死。
他感觉到卡埃尔迪夫的手碰到了他的头,又滑到他的肩膀上,晏子殊紧咬着干裂的嘴唇,全身都无法控制地绷紧、再绷紧!
下一个瞬间,他被卡埃尔迪夫强硬地拽了过去,一件披风哗地落在他头顶,他被卡埃尔迪夫牢固地抱着。
「两个人会比较暖和,」卡埃尔迪夫的语气不紧不慢,「睡吧,别让我改变主意。」
晏子殊惊呆了,脊背就像被枪械顶住般僵硬,他见鬼般地瞪着卡埃尔迪夫,后者却不再说话了,也没有睡觉,而是望着咆哮翻滚,越来越凶猛的沙尘暴凝神沉思。
飞舞旋转的细砂,像碎玻璃渣子刺进人的皮肤,晏子殊睁不开眼睛,也无处可去,他再次闭上眼睛,努力忽略那只牢牢搂住他的胳膊,心神不宁。
「……普瑞莎……」
倦意袭来,意识朦朦胧胧的时刻,晏子殊听到卡埃尔迪夫在叹息,那无奈的语气像是在呼唤情人的名字,普瑞莎?听起来也确实像人名——是他的情妇?
卡埃尔迪夫身边有许多女人,每次出席宴会都有不同的女人陪伴,那些像从好莱坞电影里走出来的性感美女,穿着缀珠片的露背礼服亲密地依偎在卡埃尔迪夫身边,那些极具挑逗意味的画面令卧底的警察都心猿意马,忘记自己在监视谁了。
晏子殊对花花公子没有好感,卡埃尔迪夫拥有再多再性感的女人,他也只会更讨厌他罢了——只把女人当作情妇的男人,狂妄又低级!
但是,卡埃尔迪夫现在却在呼唤一个女人的名字,晏子殊倒有些惊奇,原来他也是有爱人的,能让「北欧蔷薇」那么痴情的,一定是个出类拔萃的女人。
不过,他对卡埃尔迪夫到底爱谁不感兴趣,他只希望沙尘暴快点过去,好让他早点脱离困境。
陌生的气息,带有淡淡的松针的香气,还有暖融融的体温,可再怎么舒服都是男人的身体。
一想到他居然和「北欧蔷薇」靠在一起,晏子殊就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难堪的噩梦,他想深深地陷进沙地里去,期待睁开眼睛的时候,沙漠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而已。
「晏先生,打扰了,有您的口信,是公爵阁下留给您的。」
一名侍者轻巧地托着银色汤盆,正打算为晏子殊盛上鸡汁鲜蚝汤时,卡埃尔迪夫的随行保镖快步走进餐厅,在晏子殊身边站定,礼貌地弯腰。
「公爵阁下有急事,要离开一下酒店,他希望您随意,不必等他,还有,在卧室的床头柜上,有他送给您的礼物。」
卡埃尔迪夫原来是打算在晚餐时送给晏子殊的,但他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得不立刻出发,而且出于某些原因,他不能亲自和晏子殊告别,而派随行保镖转达。
晏子殊思索了片刻,蓦地放下餐巾,站了起来。
随行保镖和贴身保镖不同,他们负责的是卡埃尔迪夫周围半公里的安全,警惕一切可疑人物、车辆,以及直升机的接近。
他们对卡埃尔迪夫将要到达的地点进行实地勘察,地毯式排除街头的不明物品,实施隐秘的「封锁」街道。他们也拥有全套保密的通讯设备,紧急应变的能力不亚于美国特工。
随行保镖的数目通常是三百人,而绝大部分人,没有如此近距离见过「夜鹰」——卡埃尔迪夫公爵的情人。
出于安全考虑,卡埃尔迪夫公爵下榻的酒店套房,有一间以上的豪华卧室,公爵阁下邀请的客人和情人,都被安排入住主卧室以外的房间,可晏子殊一直和公爵住在一起,这让安全人员颇有怨言。
他们向梅西利尔反应,可梅西利尔居然微笑着说:「这是公爵阁下的意思,你们想让公爵睡书房吗?」
言下之意,公爵阁下是绝不会让晏子殊「搬出去」的,如果安全人员非要坚持,那么公爵阁下只有屈尊降贵,独自去书房睡了。
但是有哪个安全人员,敢让公爵去睡书房?这种话就算拿枪指着他们也说不出口,而且,他们也没有勇气去烦扰「夜鹰」——一个在枪械练习室里,随手就能打出十环的国际刑警,他们还是打从心底敬畏的。
梅西利尔没有转达,这件事最后便不了了之。
「公爵去哪里了?」晏子殊问,黑琉璃色的眼睛气势慑人。
被他盯着就觉得心脏咚咚直跳!果然是不容小觑的人物,随行保镖感到后背已经冒出冷汗,但还是镇定地答道:「很抱歉,公爵阁下没有交代他的行踪。」
「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是的,先生。」
晏子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知道他在撒谎。
随行保镖是最清楚卡埃尔迪夫去向的,但是他也知道,这些人是用了六年的时间,才升到「随行保镖」这个职位的,他们对卡埃尔迪夫忠心耿耿,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人员,没有卡埃尔迪夫点头,他们就绝对不会说实话。
「知道了,谢谢。」
晏子殊不再追问,保镖捏了一把汗,毕恭毕敬地鞠躬,退下了。
侍者重新上菜,除了汤以外还有龙虾,肉质鲜美的龙虾盛在金色盘子里,它的壳和钳都已经剥开了,边缘点缀着装饰用的迷迭香,侍者将溶解的鲜奶油浇在龙虾肉上面,顿时散发出馥郁的香气,但是晏子殊却毫无食欲。
卡埃尔迪夫究竟为什么来杜拜?而且还突然不告而别,这不像他的作风,很显然卡埃尔迪夫在避开他,不想让他知道。他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晏子殊凝神思忖,杜拜是中东地区最繁华的港口,也有大型国际机场,很难知道卡埃尔迪夫的具体行踪,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查到,他毕竟是警察。
虽然这种行为有些古怪,就像是怀疑「妻子」有外遇的丈夫,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使卡埃尔迪夫没有这个意思,仍有一些女性会刻意制造与他相处的机会。突然想起那个叫「普瑞莎」的女人,让晏子殊更加胸闷。
想都没想,晏子殊说了声:「抱歉,我吃饱了。」
他大步流星走出餐厅,没有人阻拦他,侍者们面面相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晏子殊回到卧室,一眼便看到金色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他拿起那个盒子,注视着上面蓝色的绸缎带和银色的家徽,犹豫了一下,没有拆开便放下了。
卡埃尔迪夫要是想送他礼物,就应该亲手拿给他,而不是让保镖转达,他可不是他的情妇。
对晏子殊来说,重要的不是礼物,而是赠送人的心意。
说起来,他们在一起有一年零四个月了,第一年几乎在旅行中度过,卡埃尔迪夫是最博学的向导,从地理到人文历史,几乎无所不知,卡埃尔迪夫可以回答他突然提出来的任何问题,还能口译古埃及的象形文字,那一年是非常快乐的。
第二年一月他就恢复国际刑警的身分,回到法国里昂ICPO总部报导,正式接手白三角地区的缉毒工作。两人便开始聚少离多,有时候连电话都顾不上打,卡埃尔迪夫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晏子殊真的没底。
一个国际刑警和一个犯罪世界的教父,也许……不应该开始。
比起身分上的悬殊,这种职业冲突才是致命的。
晏子殊深吸一口气,迷惘的心情不是现在才有,只是此刻更明显罢了。他独自坐了一会儿,让头脑冷静下来,然后拿上他带来的笔记型计算机,离开了卧室,来到卡埃尔迪夫的书房前。
复古的书房大门很气派,镀金的门把手上方是酒店的标志,周围并没有保镖看守。
从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到达二十五层的皇家套房,有专门的电梯,安全人员早已严加警戒,即使是酒店服务员,也需要通过他们的金属探测器扫描后,才被允许走进房间。
晏子殊转开把手走进书房,整个房间看起来像是酋长的办公室,既奢华又充满书卷气息。
灯光是明黄|色的,厚重的桃花芯木书桌上堆满了大小不一的书籍,几乎将书桌吞没,书桌后是一张墨绿色的真皮办公椅,放着金色靠垫,墙壁上是一幅气势恢宏的油画。
晏子殊在书桌边放下镁铝合金外壳的计算机,随手拿起一本装帧精美的书,是《古兰经》。
卡埃尔迪夫对多种宗教有研究,能流畅阅读、书写阿拉伯文字,所以晏子殊并不意外,他翻开书,发现第一百七一页上夹着檀香木书签,不过他看不懂阿拉伯文,又阖上了。
《古兰经》是单独放在雕花胡桃木小书架上的,有点像教堂里圣坛上放《圣经》的书架,可以看出卡埃尔迪夫对宗教书籍的尊重,即使他不是教徒。
桌子上的书乍看杂乱无章,实际上却按用途放好,有《杜拜卫星地图》、《世界地图》、《伊斯兰装饰图形研究》、《游牧民族贝度因的历史》、《柏拉图哲学》、《奥尔梅克文明》……
在书堆中间,晏子殊还看到一台带指纹识别系统的笔记型计算机,一迭放大的照片,和一台鉴定名画真伪用的立体显微镜……晏子殊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
卡埃尔迪夫在研究什么东西?
晏子殊拿起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张泛黄的古老的纸张,类似古埃及的莎草纸。它被放大了数十倍,清晰显示出纸张上的裂痕、油墨,以及某段奇怪线条。
晏子殊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指尖摩挲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