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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避而远之,因而他们行走于山林之间身影与前方后方三五结伴村民有些扎眼格格不入,而两人耳力皆好,甚至能听到后边之人窃窃私语。
龙誉不想听村民对他们讨论,或者说是不想听任何人对烛渊讨论,牵着烛渊手,歪头看他问道:“阿哥,跟我说说刚刚你讲和尚和太监呗。”
“中原东西,阿妹也这么有兴趣知道么?”说到中原,烛渊被龙誉握着手食指不禁轻轻抖了抖,虽然动作很细微很细微,龙誉却已清楚地感受得到。
那么一瞬间,龙誉改握手姿势为与烛渊十指紧扣,而后才道,“阿哥不是说过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况且,我恨是中原恶人,有用东西,我还是想知道,这样不好吗,阿哥?”
若是他觉得不开心,她以后不再问关于中原事便是。
“太监啊,就是——”
“龙妹子——”就烛渊张口时,他们身后传来了女人惊喜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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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正常男人
“龙妹子——”就烛渊张口时,他们身后传来了女人惊喜喊声。
龙誉脚步一顿,转身,回头,一个慈眉善目妇人坐牛车上正一脸喜色地望着她,是昨日给她烙饼白馍阿婶,前赶牛车是她男人,她身边坐着是他们小女儿,那个将竹篮打翻地慌忙逃跑少女,此时赶车老实男人也瞧见了前边龙誉,不由将牛赶得,很便来到了龙誉两人身旁。
“阿婶,好巧呢。”龙誉看到是那将她奉为恩人一家人,笑问道,“阿婶要出山吗?”
“是啊是啊,大姑娘过两日就嫁人了,出山换置些东西,这不,还特意赶了牛车。”慈善阿婶笑起来是显得慈祥,眼神瞟到龙誉身旁烛渊身上,笑呵呵道,“龙妹子两口子也出山换东西啊?我这牛车还算宽敞,你们上来一道坐着去吧,出山路还有很长一段,怕是走到那儿都没什么好东西了。”
和善阿婶刚说完话,她身旁少女眼神猛地一抖,不由自主地将她手臂紧抓住,看着龙誉和烛渊眼神有些闪躲有些害怕,可妇人却没发现少女异样,只是拉着她往里坐了坐,将外边位置腾挪出来给龙誉和烛渊,赶牛车男人也憨实地笑着让龙誉二人赶紧上车,说这出山哪,还是赶早了好。
夫妇二人热情让龙誉有些不好意思拒绝,可看到妇女身旁少女眼神和考虑到烛渊感受,只是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多谢阿婶好意了,我们还牵着马驮着东西呢,就不便劳烦阿婶了,我们也没什么很紧要事,走慢些也没事,阿婶有要事还是些出山为好。”
龙誉拒绝并未让妇人觉得尴尬,而是将目光挪到了老马身上獐子上,惊叹道:“龙妹子,你们居然抓到了獐子,还是活着獐子!那龙妹子加需要赶紧了,活着獐子能换到好多好东西。”
“真!?”龙誉突然两眼放光。
“阿婶自然不会骗龙妹子这个,所以为了能换到好东西,妹子两口子还是坐牛车些。”妇人还热情邀请。
龙誉还是拒绝了,“阿婶,真不用了,你们赶着出山,我们就不耽搁你们时辰了,下次出山我一定事先跟阿婶说好二日乘坐你们牛车好吧?那时我就不把老马牵出来了,今儿我和我阿哥还想多看看沿途风景,慢着些走也没事。”
妇人有些遗憾地看了看龙誉,再看看一直垂眸不语,帽檐阴影之下始终看不清面容烛渊,叹了口气,“也好,龙妹子不管何时有啥需要咱帮忙,只管来找咱就是。”
“阿婶,这话你昨天就说过了,我记着。”龙誉点头笑笑。
“呵呵,我这不是怕龙妹子见外吗,龙妹子记得有事找咱就好,我们先赶着出山了啊。”妇人依旧笑得慈蔼,而后又补充道,“还有啊,龙妹子,大伙只是有些难以接受山外边人到咱村里住,所以才会……”
“阿婶,你再不走就晚了。”龙誉打断了妇人话,笑着道,“大伙都是好人,我和我阿哥知道,是我们惊扰了大伙,我们不会有任何怨怪,阿婶还是些赶路吧,吃酒那日我和我阿哥一定到!”
“好好好,龙妹子愿意去就好,我这老婆子也不叨叨了,赶着出山要紧。”
憨实男人牛屁股上用力甩了一鞭,牛车又骨碌碌往前去了,龙誉瞧见那少女仍紧紧抓着妇人胳膊,小心翼翼地回头望了他们一眼又迅速别回头,似小声和妇人说着些什么,后只是额上吃了妇人一个重重爆栗,疼得她立刻用手捂住额头,一脸委屈状。
龙誉想,少女定是和妇人说她阿哥不是,可妇人没有相信她。
“阿妹,我有说过要和你赏沿途风景么?”牛车走后,烛渊将脸从帽檐阴影中抬起,似笑非笑地看着龙誉。
“那阿哥是想坐牛车?”龙誉挑眉。
“若赶车是阿妹,或许我会考虑。”
“阿哥,你想太多了,还是跟我说说太监和尚问题比较实。”
于是,一路到山外换物集市,龙誉知道了太监和和尚区别,和尚和尼姑区别,甚至连太监是如何成为太监也一并知晓了。
因此龙誉总是时不时瞟瞟烛渊裤裆,想着那一刀下去是该有多疼,后将烛渊手握手里沉重地拍了拍,严肃道:“放心吧阿哥,我不会让你变成太监。”
烛渊眼角抖了抖,感情他这个脑子直阿妹明白只是太监是怎么变成太监,对他所想表达深层意思是星点不知。
“那阿妹是不让我变真太监还是假太假?”烛渊挑挑眉。
龙誉又开始不解地看着烛渊,正要张口问何为真假太监区别,却先一步被烛渊修长食指请按唇上,只见烛渊有些无奈,“嘘,我蠢小野猫,若是不想这儿玩野合游戏,阿妹就自己理解,嗯?”
他还是个正常男人不是太监,就算是和尚,整整一个月身旁都睡着一个足以撩人心智姑娘,只怕和尚都要破戒,他没忍着变成废人就算好了,若是从前,他可以气定神闲地和她说此等问题,可如今不行,看着那张张合合话异常多小嘴,总是有一种想咬一口冲动。
“阿妹,嘘,先不要说话。”烛渊依旧将食指轻按龙誉唇上,垂眸静静看着她。
今日龙誉穿一件秀红绿边深蓝色宽袖短衣,为了方便改百褶裙为宽脚裤,却还是一眼便能瞧出是男子衣裳而非姑娘衣裳,因为他们离开圣山时龙誉没有到圣蝎殿收拾自己衣物,只翻了烛渊三两套衣裤包作自己衣物,平日里穿时候便是将长长地袖子与裤腿挽起,将过臀衣摆塞到裤腰了,烛渊看到她如此,每次总想要说什么,终只是揉揉龙誉脑袋没有说什么。
龙誉肩头,只有一根编得有些毛糙长辫斜倚着,烛渊将轻按她唇上食指移开,轻轻抚上了她肩头长辫,而后微微躬身,覆上了龙誉温软唇。
这是一个轻柔得感觉只比蜻蜓点水重上那么一点点吻,就龙誉愣愣着没有反应过来时,烛渊已经离开了她唇,握着她手,牵着她循着妇人一家子离开方向走去。
“阿哥?”龙誉歪头轻声看烛渊,心疼问道,“怎么了?我有惹你不开心了吗?”
她记忆中,对任何事情总是凉凉淡淡他几乎不曾主动牵过她手,几乎不曾主动搂抱过她,别说会主动亲吻她,当然除了他嫌弃她脏将她丢到池子里去洗以外。
她知道,他心无法完全敞开,对于所有事情他都是隐忍,从不将心中情感表露外,就算恨一个人想杀一个人,他也总是风轻云淡地淡淡笑着,他早已经将自己心深埋,他已经习惯了将所有情感化作唇边若有似无浅笑,可她不乎,就算他是如此,就算他没有温言软语,没有甜言蜜语,没有主动缠绵,她也不乎,因为她知道他心中有她,知道他乎她,这就足够了,她不想也不会去强求苦了三十多年他做他不习惯不喜欢事情。
她也知道,他未曾离开过圣山,对于外边一切,甚至是近身边苗人生活,他虽知晓却从未真正接近过融入过,他懂东西很多,可他不懂东西也很多,就像他不懂骑马不知什么是夜箫一般,无人知道每每她见到不识苗疆之物他时,心中疼是有多么难忍。
他已强大得足以令天下人闻风丧胆,或许只有她觉得他脆弱得需要她来守护。
可也像她说过一般,他不会,她慢慢教他,他们都不会,就一起慢慢学,她要他远离苦痛与磨难,一切都会好,就像这一个月来她瞧得出他眉眼间笑意很多都是发自心底,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只是浅浮面上,让她心也一天天跟着开心起来。
他脾性依旧阴晴不定,有很多时候,她捉摸不透他心思,可每每他沉默安静下来时,她就莫名慌乱和心疼,她怕他独自忧伤,她怕他心中有事不与她说。
“没什么,想到些事情而已。”烛渊握着龙誉并不柔嫩小手,感受着她手心里暖和温度,浅浅笑了笑。
也正如龙誉心中所想,对于她,他确确几乎未曾有过任何事情是主动,每一次亲吻,每一次搂抱,甚至每一次牵手,都是她主动将他温暖其中,就连离开圣山,离开困束了他三十九年圣山,都是她带着他离开,来到这深山中安平,也是所有事情都是她跑先,就连修屋子这种事情都是她来操心,可她从未怨说过他一句,都只是将他用心疼呵着。
呵……他是个男人呵,居然事事都让自己女人去操劳。
他总是太多时候都活自己世界里,他只是不适应如今生活,还不适应寻常人生活,不适应与别人往来而已。
“阿哥想什么?”龙誉眸中有紧张和关心。
“蠢阿妹,我没有不开心,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烛渊捏捏龙誉脸颊,温柔笑了,“走吧,山市要赶早,免得阿妹要抢不到好货了。”
当然,他也要“抢”些所谓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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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忙啊累啊,明天万。
161、阿哥,我要嫁给你
所谓山市,位于安平山外山一个小山坳中,绿草碧树抽芽,即便到了夏日也茵茵,也确可以称之为市,前来赶市苗民来自周遭各个村寨,只是现是农忙时节,山市并不如何太热闹,卖物人要比换物人多了许多,龙誉与烛渊到达山市时,有些卖物苗民都靠一旁树干上打起了盹儿。
山市并没有像烛渊与龙誉想象中狭小混乱,虽也不至于热闹得望不到便,倒也齐整宽敞,虽然是深山中山市,但平日所需货物都还是有,龙誉与烛渊到山市时,之前遇到妇人正巧驮了一牛车东西返回,见着他们时笑呵呵说今儿人少,东西还足得很,可以慢慢挑,然后乐呵呵地和她男人女儿说着笑着回去了。
苗疆山市虽保留着古朴风俗,可这几百年来与中原磨合中也或多或少地受了中原影响,平日一些交换货物中几乎用都是铜子,像原始那样以物换物虽然有却少了,毕竟铜子要方便得多,像烛渊这种几乎未曾离开过圣山人对这苗民平常生活方式可以用一无所知来形容,而龙誉这种从小到大有娘疼着有白雎照顾着且几乎是吃百家饭长大人,几乎用不到铜子也不乎过铜子,就算是从中原人身上打抢来铜子和银两也没意过,都只是将它们或给朵西或给白雎,直到一个月前离开圣山时朵西翻找出一串铜子给她,她才意识到没有铜子他们日后日子只怕不行,可又想想安平那样地方或许需不到铜子,便只是将那一串铜子塞到了包袱底,直到今日出门前她才猛然想起她还有朵西给铜子这一串宝贝,便一齐塞到包袱里带了出来,以免这只獐子换不够她所需要东西。
烛渊是人生第一次来到与苗民生活息息相关山市,脸上表情虽仍旧是淡淡,可墨色眸子里却泛出了点点奇,眼神周遭人及物身上慢慢逡巡而过,后将目光停留前方不远处一处树荫下。
龙誉从踏进山市就四处张望哪处摊子会需要他们獐子,一边合计着若是獐子换不成话,她手中铜子能换置多少东西,没有注意到烛渊眸中奇,也没有注意他所关注地方,只自顾自拉着他慢慢往前走着,却发现一直或前或后走她身旁烛渊突然不走了。
“阿哥?”龙誉心里琢磨问题被烛渊这一停脚打断,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只见他没有看她,而是将眼神投向了远处,不由问道,“阿哥你看什么?”
“那边树下,或许能把獐子换了。”烛渊远远盯着那坐树下神色蔫吧青年,淡淡道。
龙誉循着他视线望去,只见不远处树下正坐着一个皮肤黝黑青年,他面前立着一块木板,木板上歪歪扭扭地用木炭写着几个字——求生獐子,此刻正有一个中年男子走到他面前,将他叫醒,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青年从一见到中年男子激动变为垂头丧气,中年男子也摇摇头走了。
“阿哥,眼力够行!”龙誉立刻两眼放光,高兴地用力拍了拍烛渊肩膀,转身就要走到老马身边去拿老马背上獐子,不忘感慨,“我们终于不用再吃烤鱼了,吃得我现一看到鱼就两腿发软。”
天知道他们这个月来是怎么过,她这种山林里窜惯了人都受不了饿了吃鱼吃鱼还是吃鱼日子,何况他呢?可谁让他们带来干粮有限,又被村民们排斥着,天知道她昨儿看见那几张烙饼和白馍是有多乐呵,心疼她阿哥时也不忘感慨,原来百家饭也有不能蹭时候,还是越大越不好蹭,哎!
“阿妹话说反了,只怕是鱼见到你鱼都怕。”烛渊先龙誉一步将老马往前牵了几步,让龙誉想把獐子拿下来手半空中抓了个空,浅笑道,“阿妹要是再这么继续那条河里叉鱼下去,那河里鱼都要绝种了。”
“也不知谁吃比我吃还多,好意思说吗?”龙誉白了烛渊一眼,伸手又去拿獐子,烛渊还是将老马牵走,龙誉不由怒了,“阿哥,我拿獐子去换铜子,你总牵走干什么!?”
“我去换。”烛渊静静看着一瞬间怔愣住龙誉,嘴角含着一如既往浅笑。
一瞬间,龙誉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间没有反应。
“怎么,阿妹这是不想给我去换么?”烛渊嘴角笑意有些淡,还有些凉。
龙誉立刻摇头,“不是,我只是怕阿哥把人家阿弟给吓了。”
烛渊眼角抖了抖,没再理龙誉,转身牵着老马往树下青年走去了。
“阿哥阿哥,记得要温柔,要温柔啊,你要知道你一个眼神很有杀伤力,我们可不能残害无辜。”龙誉见烛渊没打算听她叮嘱便又跟到他身边,一边从包袱里翻出一枚铜子他面前来回晃,一边紧张地叨叨,“还有,阿哥,换东西是要换回这个啊,记着啊,要是阿哥觉得他给铜子少了,千万记得讨价啊,还有还有,一定不能一不高兴就把人给劈了啊。”
烛渊眼角又抖了抖,龙誉看到了却还是要交代,却被烛渊冷冷一句话刹了原地。
他说,阿妹你再跟着我再废话,我现就去把他劈成半。
然后烛渊觉得,他果然不能对这个喜欢张牙舞爪小野猫太客气,果然还是有些时候有杀伤力为好。
龙誉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冲烛渊背影大声喊:“阿哥,我这儿四处瞧瞧等着你啊!”
然而看着烛渊牵着老马慢慢往前走背影,龙誉虽然有些紧张,却还是觉得开心,因为她觉得,他已经慢慢接受普通人生活,并融入其中,这是她带他来到安平初衷,如何能让她不开心?
只是她不知,他如今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她。
龙誉正开心地扭头要走到旁边摊子瞧瞧有无她需要东西,忽觉有一道炙热视线落到她身上,不,感觉不对,这视线不是落到她身上,而是越过她落到别人身上,而那个别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男人。
就这么一瞬间,龙誉心底莫名窜起一分火气,可看到那姑娘和她差不多一般年岁面容时,还是将火气生生压下了,慢慢往那姑娘走去。
只见那姑娘身穿一件及肚脐短衣,一条色泽鲜艳百褶裙,肩头两根长辫梳得齐整,肤色白净,端坐一张矮木凳上显得温文如水,此刻面带桃色衬得她一张娇颜愈发光泽,她面前摆着三只大竹筐,竹筐里整整齐齐密密麻麻摆放着是翠色茵茵嫩绿秧苗,姑娘手中提着一只小木桶,本是用手掬水将水撒给筐中秧苗,可如今见了让她心动人便整个人怔愣住了,任掌心水漏过指缝一滴滴落到竹筐中,便是连龙誉步步朝她走近也没有察觉。
龙誉本以为秧苗难寻了,毕竟这是家家户户都会自家种植,一路上虽是计划着一定要先买秧苗,可她也做好了坏打算,若是没有秧苗可换话他们便只能买种子了,耽搁下秧时日便只能耽搁了,可没想到她运气还挺好,竟是一来到山市就见到了他们所需要秧苗,不过卖秧苗这个阿妹她不喜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