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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号，别列佐夫斯基带着纳斯佳和余薇薇从山亚回来，第二天就跟中油签署了正式的供油合同。不过，别列佐夫斯基只是参加了中午的酒会，下午的时候，就带着纳斯佳来到了陈家，参加陈默为他举办的晚宴。
他这次到京城来，也结识了不少国内油企的管理者和政府部门的官员。从对方热情的接待中，他也知道，国内对他的到来报有很高的期望。他在中国的逗留，实际上就是向对方释放明显的信号。但是中国方面显然也有自己的顾虑，没有主动提出深入合作的想法。
西伯利亚石油公司只是俄罗斯第四大石油公司，更主要的是，与中国相聚甚远，中间还隔着卢克石油公司和尤科斯石油公司，这两家公司都比西伯利亚石油公司规模要大，而且他们的油田距离中国更近。
中油现在跟他签订了一个长期供货合同。就是冒着得罪那两家公司的危险，这主要是那两家公司一直以来合作的对象都是国油，中油才敢这么做。
在没有解决好这个矛盾之前，西伯利亚石油公司并没有多少筹码可以打动中国方面，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在莫斯科的势力。
但是卢克石油公司是俄罗斯的老派势力，在俄罗斯不容小视，他也不会在没有占到道理的时候，去碰这个蚂蜂窝。而尤科斯公司的霍多尔夫斯基甚至比自己还要霸道，他现在是俄罗斯首富。总统候选人，也根本不会卖自己多少面子。
所以，想要直接跟中国方面达成深度合作，他还是想依靠陈默来担任这个联络人。有他在中间沟通。联络，提出问题，解决问题，以后不管成与不成。都不会损害双方的关系。
在来中国以前，他还只是将陈默当成了一般的干部子弟，认为他的势力范围不会超过中油这一家公司。可是当他在老爷子的葬礼上看见了那么多的领导人以后。他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把这个年轻人研究透。
他故意到南方去游玩了两天，旗下的情报人员也对陈默的家世做了详细的调查。可是让他意外的是，除了他的一个伯父在京城担任高官，他们家应该并没有太大的势力。
事实和调查结果的不符，让他明白了，在陈默的背后应该还有一股他触碰不到的力量，就好比在他眼里那神秘的分析小组，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完全预测到了俄罗斯政坛今天的局势。
对于陈默的深不可测，他并不畏惧，反而十分欣喜，只要这股力量可以为他所用，那对他就是好事。而且，他也有信心跟对方不会成为对手，因为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为了今天的请客，陈默也是好好准备了两天，第一天从街道办事处请了一帮钟点工，将整个院子好好清理了一遍，第二天又联系了赵家私房菜的赵云哲，让他直接安排了一个厨师上门来，准备一桌丰盛的晚宴。仅仅为了这一桌酒席，就花了陈默三万块，还是友情价。
选择陪客，这也让陈默有些为难了，他姑姑姑父，干爹，还有他妈和曹仲谋这五个人个人虽然在礼节上是够了，但是这毕竟不是单纯的私人宴会，一些官面上的人物，也不能不请。
但是这也一来，要请的人就多了，请了中油的人，就不能不请国油的人，还有发改委，漏了谁都不好。要么都不请，可是要是漏了哪一方，那就是得罪人了。
最后还是康学东打了一圈电话，了解了一番情况后，写了四张请帖，让陈默亲自送上门去。中油，海油，国油，一家来一个人，康学东也就代表了发改委。还有一张请帖，陈默直接送到了国五院。
一方面是此前在别列佐夫斯基跟随俄罗斯代表团访华的时候，对方接待过他，还有一个方面就是总要找一个压得住阵脚的领导，不能让别列佐夫斯基小看了。
而实际上，这完全是康学东想多了，即使他们不显示肌肉，现在的别列佐夫斯基对他们也重视的很。
提到了上午送的第四张请帖，陈默又在琢磨特权车牌的事情了。第四张请帖名义上是他送上门的，可是他根本就进不了门，最后还是秘书代收的。要是有个特权车，即使有些地方进去还是不那么方便，最起码走到哪里，不会被人当贼防啊！
不过这个念头一晃而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爷爷刚去世，这几天情绪正低落，要不是因为别列佐夫斯基来了京城，他谁都不想接触。
下午三点，别列佐夫斯基带着纳斯佳就登门了，后面还跟着厚脸皮的余薇薇。陈默只当没有看见她，向别列佐夫斯基伸出了手说道：“先生难得来一次京城，我却没有尽到地主之谊，心里一直非常惭愧。”
“令祖父去世，实在让人悲痛不已，听说你因此还大病一场，还请多多珍惜身体。”
要是以前，别列佐夫斯基不会对陈默这么客气，所以听到他的话，陈默还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知道了现在他对自己的重视程度又增加了。
领着他进了院子，陈默向他介绍了一番每一处房屋的功能，将他请进了正房。“听说先生也有意在京城置产，不知道有没有选好房子？”
他摇了摇头笑道：“目前还没有。本来我有意购置一套像你家这样的小院，但是娜佳却不喜欢，偏偏要住西式的别墅，所以我也还没有拿定主意。”
“先生也对四合院有兴趣？”
“那倒不是，住要是我每到一个国家，总喜欢买一套当地风情的房子，这种房子代表了一个国家的历史，但是年轻人总是喜欢现代一点的房子。”
陈家的小院，除了正房的房间大一些，东西厢房的格局都比较小。像陈默住的东厢房，虽然有三间房，但是每间的面积都不到20平米。用来招呼一般的朋友无所谓，今天会来不少尊贵的客人，在东厢房招待就太局促了。
正房的面积实际上也算不上大，每一间也只有不到三十平米，但是总是比东厢房要强一些。
所以，虽然陈默不想动老爷子的遗物，也还是把他的书房给清理了出来，卧室仍然没有动。并且为了增加一点文雅，他将老爷子珍藏的一些文玩，也都摆了出来。
两个女孩子对这里很熟了，进来之后就带着一一进了东厢房，玩她们自己的。几个保镖也被陈默安排到他二叔以前的客厅里，自己带着别列佐夫斯基来到了书房。
之所以安排他现在过来，就是为了预留他们交流的时间。为此，他姑姑和妈妈他们都会到四点半才过来，其他的领导，也都要到五点钟才过来。
别列佐夫斯基以前虽然是个数学教授，但是毕竟是个教授，接受过高等教育。所以，当陈默跟他接受起这些文玩的时候，每一样都让他兴趣十足。
特别是老爷子的画桌，陈默都忘记了这个桌子也是古物，他却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明代的檀木大画桌吧？我以前看过一场拍卖会，样式跟你家这个几乎一样，我记得当时就拍卖了一百万美元。”
陈默有点傻眼了，看了一眼这张不起眼的桌子，有点不敢相信。这张桌子是老爷子平时练字，画画用的，他知道是紫檀的，却根本没有想到会这么贵！要真是他说的这样，那岂不是这个桌子比老爷子留下来的其他大部分遗产的单价都要高了！
家里有来历的文物，老爷子以前都捐了，留下来的大部分是没有来历，算不上国宝的古物和一些近代的书画。那些书画一直比较受重视，但是一件就值七八百万的，也一件没有啊！
在他面前，陈默也不自作聪明，请他在书桌后面的沙发上坐下，笑着说道：“你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会这么昂贵，我只以为会值几万美元而已。”
他哈哈一笑，又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文玩笑道：“我们还是坐在客厅里聊天吧，我的烟瘾比较大，可不想因为我抽烟，而损害到了这些宝贝。”（未完待续。）
第一六五章 新手谈判 上
（感谢长大一小卒，满世界打飞机两位的打赏，谢谢大家的订阅。）
他这样一说，陈默的脸就红了起来。他生怕别列佐夫斯基看不起他，所以故意把这些摆了出来，却没有想到，落了一个暴发户的形象。
将别列佐夫斯基领回了正房，陈默请别列佐夫斯基在沙发上坐下，自己搬了绣凳，在茶几前面坐了下来。
上次他干爹们密会以后，尚部长就给陈默家里送了一套功夫茶具，今天就派上了用场。泡茶陈默也学了几招，虽然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是最少也有了这个架势。
别列佐夫斯基对这套玩意很感兴趣，喝了一杯后说道：“抽雪茄之后，再来喝一杯这样的功夫茶，真是最美的享受，回头我一定要买一套这样的茶具回去。”
陈默笑道：“如果先生喜欢，这件事还是让我去办吧。据说这种茶具里面的门道很多，种类也很多，你一个外国人只有被骗的份。何况还有茶叶的差别也很大，如果先生信任，我会把这件事情安排好。”
“很贵吗？”
陈默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不是很贵，即使被骗了又能损失多少呢？何况以他的身份也不会亲自出马，也不会传出他本人被骗的丑闻。
陈默笑道：“据我所知，在我们国家的南方，这种茶台大的可以摆下一个房间，泡茶的人坐在中间，周围可以坐下十几个人。以先生的身份，虽然不一定要追求最大的，但是一定要那种最高档次的才配得上你的身份。”
他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你总是如此地善解人意。”
“能够为先生服务，也是我的荣幸。成为先生与中国之间的桥梁，更是我对未来的规划。”
“你有政府的身份吗？”
陈默笑着摇了摇头。“先生如此在意我的身份吗？”
他哈哈笑了起来。“如果撒旦可以为我带来利益，我愿意成为他的仆人。”
“所以说。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障碍，不是吗？”
“当然。只是在我们的合作之间，仍然还有无数的障碍，这需要我们双方齐心协力，才能超越。”
陈默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但是这些障碍主要存在于俄罗斯方面，而不是中国方面。所以，即使我们想促进合作的进程，也需要你的努力。”
“可是我来了京城几天，并没有发现你们有这方面的诚意。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西伯利亚石油公司只是一家小公司，又位于西西伯利亚，或许不值得你们过分重视。”
他摁了一下呼叫器，用俄语说了一句什么，陈默没有听明白，随后一根保镖送过来一盒雪茄，陈默才明白了过来。
陈默知道他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要是合作。寻求跟尤科斯公司，甚至是卢克石油公司的合作，都比西伯利亚石油公司要简单的多。
但是陈默知道，尤科斯公司马上就要成为普京动手的对象。而卢克石油公司由于权力分散，也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别列佐夫斯基没有看到他们西伯利亚石油公司的优势，陈默却看的一清二楚。
即使在后来，别列佐夫斯基跟普京闹翻。普京一开始也没有针对西伯利亚石油公司动手，而是通过阿布将石油公司控制了起来，一直到了五年后。才并入了俄罗斯石油公司，而且还给阿布出了一个好价钱。
普京一直通过打击大寡头，扶持小寡头的方式，在重振俄罗斯的经济，并且加大了政府在经济领域的权威。但是实际上呢，换汤不换药，大笔的资金落入了跟他关系好的心的寡头的手里，只要听话，普京对这些盟友还是很大方的。
所以，他这边只要能让别列佐夫斯基不跟普京真正闹翻，做出适当的让步，由他出头来推进中俄输油管道的项目，将会快捷的多。如果任由国油跟尤科斯谈判，最后被政府否决，这一耽误就是几年的时间了。
原本一个2005年就可以竣工的项目，因为这一耽误，一直到了2010年，才向中国供油。而这也影响到了国家的能源布局，和国际油价的起伏。
想到今后十年的时间，国家被迫从中东，从非洲，从南美买油，被动地承受欧佩克的价格控制。加强与世界第七大储量，第二大出口国的俄罗斯的联系，就显得是那么紧迫。
更主要的是，俄罗斯一直被拒绝在欧佩克之外，如果建立起一条稳定的供油管道，对于抑制飙升的油价也是有好处的。
世界油价的飙升，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中国的需求上升。当2014年，中国的经济增速放缓了以后，又受到了欧佩克打击美国页岩油措施影响，油价立即下跌了三分之二以上。
而这些年中，因为油价上升给国内经济带来的压力和负担，都被国内只能给当苦水咽下。数万亿的美元的利润，被这些产油国掠取，想想就让人心疼。
“先生，并不是我们不重视你，但是俄罗斯国内的复杂形势，让我们无法下注。也没有人能够承受失败的后果，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当然，官僚主义嘛，这一点不管是哪里都是一样的。”
“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找出障碍，一一解决，这样，才能迎来合作的美好前景。”
“所以，这也牵扯到了我们双方各自的责任和义务，对吗？”
陈默笑着点了点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必须都要拿出一部分筹码，我的工作就是协调双方的各自利益和目标，这也是我今天请你做客的目的。”
“我喜欢你的直接，但是你怎么才能证明你的能力，证明你说的话都可以算数，你的决定就不会改变呢？”
陈默知道他又在试探自己，他当然不能承认自己真的有其它的身份。“先生对我的期望太高了。我只是一个协调者，而不是决策者。我只能保证，我们的付出永远比你多一点，这是我们的诚意。”
“那我能得到什么？”
“利益和友谊。”
“那你呢？”
“利益和先生你的友谊。”
别列佐夫斯基哈哈笑了起来。“我现在根本不相信你是一个普通的职员。”
陈默也笑了起来。“实际上，先生如果消息灵通的话，就应该知道，在上个月，我就已经调职了，成为了一个闲职的职员。”
“这一点我很清楚，但是说实话，我对你们的职责范围并不是太了解，你所在的部门是政策研究和发布的，这真的是适合你的职位吗？”
“这些都不能当真，如果我还是中油的职员，你以为我可以跟你私人合作吗？”
“我之所以还在中油挂一个职位，是因为我需要中油成为我背后的后盾，而实际上，我是一个自由人，我以后就要靠为你这样的客户服务，才能赚取一丁点的利润。”
这次轮到别列佐夫斯基大吃一惊了，问道：“你还是个24岁的年轻人，你靠什么可以在这个行业立足？”
“中油还不够吗？中油今年的原油进口就达到了将近两千万吨，以后也会越来越多，我既然靠着这棵大树，为什么还去拿着每周五十镑的工资呢？”
别列佐夫斯基没有说话，显然还在消化他话里的内容。陈默接着又说道：“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个消息，我的……教父，马上就要从中油调到另一个位置工作，而他，将会负责未来的能源进口计划和安排，也就是说，不仅仅是中油，甚至包括国油，海油，我以后也有能力插足了。”
别列佐夫斯基更加惊讶了，不过他却故意打击说道：“利用权力寻租，这可不是做生意的长久之道。你如何能保证他会一直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坐下去，当他失去权力的那一天，也许就是你被关进监狱的那一天。”
陈默知道他心动了，却还在装腔作势。他笑了起来，说道：“你为什么要用权力寻租这个词语？我认为并不合适。实际上，我并没有想通过他的权利做任何违法的事情，所以的一切，都只是正当生意。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正是因为你给我每吨原油两美元的回报，才让我下定了决心，出来自己做。”
别列佐夫斯基笑着说道：“你也别忘了，这笔钱也许两个月以后，你就会输光。”
陈默笑着说道：“那我们就再打个赌，如果这次是我输了，我不仅不会向你要一美分，还将我……”他实在想不起自己有什么能够让对方看上眼的东西，就指着隔壁的屋子说道：“把我那张桌子赔给你，还欠你一个条件。但是如果是我赢了，我希望你能同意在以后的出口份额里，做出一定的让步。”
别列佐夫斯基当然不会跟他赌，因为他们在伦敦的投资账面盈利已经超过了两百万英镑，盈利超过了百分之二十了，，按照现在的油价跌势，他们盈利是肯定的，无非是盈利多少的问题。
想到了他的条件，他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提到了出口份额，那么你的计划里是不是也包括了联络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