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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曾经两小无猜,同住一间房。沐浴着月光,躲着爹,在房间里练功。只有在那间屋子里,溟月才会摘下她的面具,她不用再做铁面人,因为,她面对的人——是他。
门外有声音,寒隐眼光一转,都快子时了,不会是店小二,他的手摸上了桌上的佩剑。
“咚咚咚。”传来了礼貌的敲门声。
“请进。”寒隐淡淡地回应。
“吱呀——”门开了,一个高冠白衣的男子走进屋内。
“是你?”寒隐看着对方的脸,露出错愕的表情。
“在下陆苍夜。”苍夜抱拳。
寒隐露出浅浅的微笑,放开佩剑:“请坐。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陆公子来找在下有何贵干?”
“你不关心冰月的近况吗?”
寒隐沉默。
两人坐在黑暗之中,既不点灯,也不说话。
“……冰月?”寒隐突然笑了,打破了寂静:“她会没事的,我知道。”
“但你不知道的是……她在昏迷的时候,还在念叨你的名字……”苍夜一想到冰月当时的样子,心就微微疼痛了起来:“……她说……她对不起你,一遍又一遍……”
“对不起……”寒隐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紊乱的心情:“现在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她说再多的对不起,我的父母都回不来了。”
“如果你的父母不是冰月杀的呢?”
“你说什么?!”寒隐一怔,随即转头望向苍夜,心中不安,难道,他当初的猜测是正确的?若真是如此,月儿为什么不愿意把真相告诉他,宁愿让他误会、让他恨她?
“这是真的。”苍夜的心里在不停的挣扎。
他知道,一旦他说出真相,也许冰月就会回到寒隐的身边……但无论对于寒隐、还是对于冰月,他不说出实情,对于他们两人都太不公平了。而且,他清楚,只要这个误会存在,冰月一生都会活在内疚里,一生都无法释怀、无法快乐。
“冰月亲口告诉我的,她答应了你的父母,在任何人的面前,都要承认是她下的手。”
“她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在我怀疑的时候,她还是不肯说出真相……”寒隐喃喃自语:“她答应他们不能说,但是她为什么、为什么从来都不为自己考虑……我差一点就杀了她……只差一点……”寒隐颤抖着摊开自己的双手。
“你现在去,她一定会原谅你的。”苍夜轻轻地说,按下心中酸涩的感觉。
“回去?……呵……”寒隐微微一笑,一滴泪落在黑暗之中:“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在锐恒派,两人最后的对话响彻在寒隐的耳边。
寒隐转身,身后传来冰月虚弱却异常坚定的声音:“从今往后,你我……两不相欠……”
寒隐的身影停顿了一下:“老死不相往来,相忘……于江湖。”
“记得吗……我答应过她……”寒隐仰起头,忍住泪:“老死不相往来,相忘……于江湖……我不可以违背承诺,我曾经说过,永远……永远都不会欺骗她。”
“可是……”
“我会一直在陪她身边。无论,相隔多远,只要我们看见的……是同一片天空……知道她活的幸福、活得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寒隐看着天空,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的颜色:“谢谢你告诉我真相。陆公子,你请回吧。”
“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就告辞了。”苍夜作揖,离开他的房间。
寒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喃喃开口:“月儿,他并不爱你,对不对?否则,他又怎么会找到我,把真相告诉我呢?”
他忘记了,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只有守住误会才能够表示对另一个人的爱情。
爱情,不一定自私……
有时,是因为一颗只为对方着想的心……
寒隐背对日光而立,紫金色的眼眸闪着微光,俊逸的脸掩盖在阴影之中,他想到了溟月的病,想到了她一直执着的复仇,想到了他唯一可以保护她的方法……
既然,寒隐答应过要与你相忘于江湖,那我就换一个身份,去帮你。
“月儿,我会代替你杀掉那些人,治好你的病。到那个时候,即使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也一定要幸福……”寒隐下定了决心……
第十八章(上)
如今的武林已经不再平静,短短三个月内,相继有四个武林大派、十二个江湖小门派惨遭灭门。这十六个掌门人中的九个人均死在“斜斩”之下,虽然尚有七个门派的掌门是死于寻常武功,但罪名还是无一例外的被扣在了余石道人的头上,他们被害时间相近,灭门手法雷同,很难不令人怀疑。
现在武林中人人人自危,唯恐至今下落未明的余石道人会将自己作为此次歼灭的对象。
昔日白道武林的楚翘——锐恒派,都被认为是此次浩劫的罪魁祸首,成了当今武林的众矢之的,声望一落千丈,简直变成了当今白道武林的公敌,若不是苍夜等人尽力守护,只怕锐恒派早已成为了过去的传奇。
不久之前,武林之中迅速崛起了一个新教,名曰:念卿。教主亦正亦邪,既杀邪派中人,又杀正义之士。一时之间,声名鹊起,其神秘程度,竟不亚于月阙宫。
那些武林门派无缘无故被灭门,溟月也感觉有些蹊跷,她带领月阙宫剿灭了其中的十个门派,其中青城派的现任掌门并非当初参与徐府灭门一案的元凶,她便没有使用“斜斩”。但是其他门派的灭门与月阙宫并无关系,更加巧合的是,那剩下的六个门派竟然都属于那份“灭门名单”之上。
溟月趁着外出采购的机会,回到了月阙宫,她需了解此事,残月和浅月都陪同她回去。
得知宫主回宫,吟月和弦月都从内室迎了出来。
“弦月,那几个门派的死者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溟月戴上铁制面具,吩咐浅月点亮观月殿内的烛灯。
“没有,都是死于剑伤。”弦月淡淡的回答:“是普通的剑。”
“动手的时间都在子夜,人数在一百个人左右。”吟月汇报勘察环境后的结果:“没有任何的目击者,门派弟子无一生还,都是一剑毙命。”
“宫主,能够做到这几点……”浅月沉吟了一下:“对方的实力不会在月阙宫之下,灭掉那些门派,他的目的……是什么?”
“不会也是为了报仇吧。”残月调侃一句。
“只有他能够做到……”溟月忽然发出笑声。
“谁?”四月异口同声。
“我才不相信有人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呢。”残月不屑地翻了翻白眼。
“首先绝对不会是武林白道所为,他们早就已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自顾尚且不暇,没有那个闲工夫、也没有那个实力。邪教的战斗力我们心知肚明,先不说他们能否做到,就算是慑于月阙宫的原因,他们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唯一能够怀疑的,只有近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念卿教,我们不了解他们的实力,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就像,当初的月阙宫一样。”
“宫主,念卿教的出现,会不会威胁到月阙宫在黑道武林之首的地位?”浅月有点担心。
“我们是不是该派个人去监视?”弦月提议。
“不。”溟月微微一笑,靠在赏月椅上:“对于念卿教而言,月阙宫如今也处于这个位置,谁先轻举妄动,谁就会露出破绽。”
“我看……”吟月目光一挑,“唰”地打开折扇,一柄尾部系有红缨扎着字条的匕首卡在扇骨之间:“破绽来了……”
“宫主,你怎么看?要去迎战吗?”弦月将纸条递给溟月。
纸上,只写着寥寥数字:三日后,月阙湖畔,与君一战。
“当然。”溟月微微一笑。
“但是……宫主……”残月提出疑问:“我们对念卿教不甚了解,贸然迎战,会不会太草率了?”
“战书已经下了,如果拒绝,岂不是显得我们怯懦了~”溟月捏起纸张的一角,置在烛灯上点着,看着纸张在火焰中慢慢融化,溟月的视线对着火苗,那熊熊之火仿佛点燃了她心底的冷酷。
第十八章(下)
弦月和吟月留在月阙宫里准备三日后念卿与溟月决战的事情。冰月、浅月和残月则回锐恒派,她们出来已经很久了,生怕会引起锐恒派弟子的怀疑。
“冰月。”三人还没走过走廊,就被淡环喊住了。
冰月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
“刚才有人找你……”淡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压住心底的恐惧:“那个……苍夜本来想让他到大厅等你的,但他不愿意,说是等你回来,让你到锐恒派东南角的小树林去找他。不管多久,他都会等你去的。”
自从冰月和溯源回到锐恒派,她心里清楚轩辕门的暗杀计划已经失败,但心里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也许轩辕门的杀手没有碰上他们,于是她飞鸽传书前去责问,才知轩辕门的杀手居然全军覆没,如今面对冰月,淡环多了一份恐惧,也多了一份疑问。
“找我?”冰月诧异了一下,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多谢。”
“我去看一下,残月你和我一起去。浅月,先去我屋里。”冰月悄声吩咐,前去赴约。
淡环佯装走远了,其实一直偷偷躲在锐恒派的门外,对于他们将会谈话的内容,她充满了好奇心,纵然心里害怕得直打鼓,但她还是决定前去探一探虚实。
或许,这次的对话,能够解开她一直疑惑的事:冰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冰月进入锐恒派学武,一定,一定有其他的目的……只要她能够解开谜底,她就能够把冰月逐出锐恒派……
“锦瑟少主?!”看到站在树林中的男子,残月诧异地拔高音调:“你怎么会在这里?”
“残月,好久未见。”锦瑟淡淡扬起唇角,神色黯淡。
“残月,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溟月冰冷的声音从残月的身后弥漫开来。
“宫主,属下失言了。”残月连忙低下头去。
“……宫主?”看着面前摘去面具的溟月,锦瑟惊艳失声,半晌才清醒过来:“你……你是……溟月?!”
“你有什么事?”溟月的音调冰冷的如同千年玄冰一般,为本就有些寒冷的秋季增添了浓浓的冷意。
“武夷派,是不是你派人剿灭的?”锦瑟渐渐恢复了平静。
“不错。”溟月轻蔑地扫了锦瑟一眼。
“……我就知道……”锦瑟笑了,笑容凄凉:“你不在月阙宫内,而呆在……呆在锐恒派,我就猜到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做的那么绝?!”锦瑟怒吼一声:“少灭一派……少灭一派对你又有什么影响?!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兰儿?她疯了!她疯了!为什么不可以……”
“你在说什么啊!”残月打断锦瑟的话:“宫主难道还没有手下留情吗?要是宫主真的想赶尽杀绝,你的兰儿哪还有命活着?!”
“你闭嘴!”锦瑟的目光里满含恨意:“溟月,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无义?!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视人命如草芥,都不足以形容你的残忍!怪不得,无论黑道、还是白道的武林中人都叫你月罗刹,你就是恶魔——杀人魔!”
“哼。”溟月冷笑一声:“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些话?当初在月阙宫,那个与我青梅竹马的白锦瑟已经当场自刎在观月殿之中,我便赦免了你的兰儿。我给足了你情面,你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溟月甩袖欲走。
“等等!”白锦瑟快行一步挡在溟月的面前,举起剑:“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否则我就将你的身份公诸于众!”
“大胆!”残月大喝一声,剑锋已经抵在白锦瑟的咽喉处:“放下,否则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交代?白锦瑟,从小到大,你有没有见过我受人威胁?”溟月扬唇一笑:“我爹只是与邪教中人有一些交情,就被灭了满门。你说,若是那些武林正道知晓,他们所敬重的白公子曾是邪魔歪道的刽子手,你说……他们会怎么想、会如何做?到时候,你的兰儿还能不能保全小命,那可就难说了。”溟月扬长而去,其中的利害关系就有锦瑟自己去想明白吧。
默立了片刻,锦瑟似乎想通了什么,立刻掉头离开。
淡环一直躲在远处的灌木丛中,她不敢靠得太近,唯恐被冰月发现,他们说的话她只听见了只字片语,什么刽子手、公诸于众之类的。但锦瑟提剑和残月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的动作她却是都看见了。
【那个人在威胁冰月吗?残月此举定是为了杀人灭口!】淡环更加坚定了心里对冰月身份的怀疑,但苦于目前没有任何的证据,现在去告诉苍夜,苍夜一定不会相信。她决定跟踪冰月,等找到切实的证据就把她逐出锐恒派!
第十九章(上)
转眼,三日即过。
月阙湖畔,决战之地。
“溟月宫主,久候了。”林子旁的山路上,“走”下一个玄色的身影,与其说是“走”还不如说是“移动”,他速度极快,转眼就到达离溟月10米远的地方,衣角未动。一头海蓝色的长发飘扬在空中,显得他性格狂放而张扬。
他的脸上覆着一副由上好白玉所制成的面具,白玉投射出的光芒掩盖了他双眸的神色。他的声音很低沉但很动听。
“念卿教主,百闻不如一见……”溟月缓缓转身,眼直视着他:“能够练成如此瞬移之术,当世之中屈指可数。”
“过奖了,溟月宫主只身赴约,也并非普通人。”
“这里是月阙宫的地界,身为主人,我自然不能够失了礼数,但同时,我也不会任由宾客随便撒野。”
“那在下就得罪了!”话音未落,念卿长剑脱鞘已然刺出,速度惊人,竟是抢占了先机。
溟月袖中白练飞舞,于五米开外,限制了念卿的攻击。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正躲在远处的树林里,赫然便是淡环!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冰月出入过这里,但她却识得冰月马蹄的足印,昨天刚下过雨,地上泥土未干,上面清晰地印着锐恒派马匹特有的足迹。淡环跟着足迹追踪到月阙湖畔,没有看见冰月,但直觉告诉她,那个带着精致的铁面具、穿着黯蓝色衣裳,使白练的女子就是冰月!
溟月和念卿打斗正酣,谁都没有注意到淡环的存在,淡环决定去把苍夜和溯源找来,让他们一看究竟,揭穿冰月伪善的面目!
打定主意,淡环悄悄离开。
溟月手中的白练如同利刃一般,在宝剑面前,丝毫没有半点的逊色。一招剑走偏锋,她的白练在念卿的胸前划开了一道长长地切口,念卿也不是省油的料,随即一招“游龙戏凤”就勾断了溟月束发的缎带。两人互拆了五六百招,仍然不分胜负,如今两人拼的便是体力与技巧,谁更胜一筹就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苍夜和溯源的轻功都不弱,虽然带着淡环步履慢了不少,但他们还是及时赶上了这场战役。三人躲在离他们约200米的地方,苍夜和溯源眼力好,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是她?!”苍夜暗暗惊呼一声。
“大师兄,你认识她?”
“我与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她的武功很高啊。”
“他的对手也很强……”
溟月轻喘一声,心口又有些疼痛了起来。
该死!溟月暗自咒骂了一句,此时发病,岂不是注定败局?看来,必须要速战速决才行!
念卿明显感觉到溟月的攻击变得更为猛烈了。他有些诧异,斗到此时,就连他——堂堂一个男子都有些手软,溟月却有越战越勇的趋势。白练在她的手中如同长着眼睛的活物一般,既可以顺利躲开他的攻击又可以压制他的剑势。
溟月,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其实,念卿并不知道,溟月同时也在惊异他的武功。
溟月的武功底数多少,她自己清楚。
十五岁的她就能杀掉在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十七岁就可手刃自己的杀父仇人——居于白道盟主之位,号称白道第一高手的锐恒派掌门余石道人。而现在的她,想要取那些所谓白道领袖人物的性命已是轻而易举。若溟月自称武功第二,恐怕黑白两道都无人胆敢称第一。
但是,念卿不同……他的招式奇特瑰异,内力浑厚,善剑走偏锋,能称得上是溟月此生遇到的最大劲敌。
溟月华丽地旋身直上,周身瞬间飞出数十道白练,速度之快就连苍夜和溯源都没有看见那些白练是如何缠上念卿的脖子、胸、腰、手腕以及脚腕的。
未曾想,溟月的目的并非捆绑住念卿,就在念卿震碎白练之时,她已经提前松开了白练,几乎是在同时又有一根注满她全部内力的白练从她的袖中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念卿。
白练碎裂,扬起一阵烟雾,念卿的视线还没能穿过这些破布,只觉得胸口被重重的一击,整个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向后急退数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