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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好,她偏偏为了公平用一柄最普通不过的剑,倒叫人觉得为博虚名不顾大局。
空智反觉被对方轻视了,大声道:“你拿出宝剑也无妨!”
空智于少林七十二项绝技得其十一,潜心修炼多年,功力深厚,哪里会将一个毛头小鬼放在眼内,听闻她还特意用普通铁剑来对敌,大感受到蔑视侮辱。
瑶光环视场内众人,将各门各派诸人神色收在眼内,又以眼神安抚几位师兄,回头对张三丰笑了笑,这才扬声道:“宝剑铁剑又有何干系,是我来与空智大师比试,又不是宝剑与大师比试,剑客艺业在自身,只有一点需事先声明,刀剑无眼,我并无必胜把握,比试之时很难留手,若是伤了大师,还请勿怪,同理亦然,大师不必手下留情。这紫霄宫建造不易,目下已损了一张桌子,我们也不必再破坏旁的,还是出外去比试吧。”
瑶光旧话重提,又说到那张被空智拍碎的桌子,空智怒气又生,却硬是压下,心道过会儿须使个辣手给这女娃看看,让她再不敢如此狂妄,转身大步往外去,因心情激动,脚下劲气竟将地砖也踏裂几处。
瑶光一笑,顺手把剑鞘交给道童,从容地跟了出去。
一众人士自然也纷纷出外,围了一个大圈,将空智和瑶光让在中间。
空智自重身份,当然不会抢攻,走到中央,伸手示意瑶光先出手。
“空智大师当真为难我,算来我辈分虚长,若是先攻,怕是要被说成胜之不武。”瑶光叹了口气,续道:“但我也知大师不愿占这个先,那就各退一步,你我同时出手就是。”
空智此刻已怒火中烧,当下冷笑着说“好!”,话音未落,却是已抢上一步,出手似爪,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龙爪手。
因瑶光曾道若他乐意也可取兵刃,反教空智大为愤怒,暗想少林七十二项绝技多数均是空手施为,我便是空手也能叫你败得心服口服,因此偏不取禅杖,出手便是攻势极为凌厉的龙爪手。
这一式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拿瑶光左肩“缺盆穴”,正是一招“拿云式”,出手之速快如闪电,迅捷刚猛。
众人之中有人识得此项绝技,顿时有人高声喝彩。
瑶光却早锁定了空智气机,他方才上前,她心中立生感应,想也不想便退后一步,侧身倒提长剑,口中笑道:“好一招龙爪手,果真擒拿法中不二绝艺。”
若是空智出手慢上一些也便罢了,偏偏他出手极快,全没想到竟会一抓落空,更不料想原先所抓之处无端出现一柄长剑,倒让人觉得似是他故意将手掌送上剑锋一般!
空智脸色急变,到底功力深湛,生生将动作一转,长臂忽地一伸,便如猿臂伸展,从后绕去,虚拿瑶光脑后“风府穴”,却是龙爪手中“捞月式”,这一抓若是拿稳,对方定是半点没有反抗之力。
岂知空智动作不慢,瑶光反应更快,在空置手臂伸展时她便踏着八卦方位动作轻巧地转了半圈,好似庭除漫步,姿态翩然,轻描淡写避开了那一抓不说,手中长剑自下而上画了一道半弧,动作也不迅速,却恰恰和空智收手的动作相碰,眼见又是要切上手腕,空智不禁从疑到惊,双手齐出去拿瑶光两侧太阳穴。
这太阳穴何等重要,在内家高手比武之际,触手立毙,几无挽救的余地。
瑶光却是轻笑一声,不闪不避,手中长剑一抖,便如光芒闪过,刹那间点在空智喉头上,留下红痕一点,而空智双手仍未触到瑶光身体,此刻悬在半空,脸上血色俱无,满是惊骇。
“空智大师,承让了。”
众人只见瞬息之间胜负逆转,先前为空智龙爪手绝妙喝的彩声此刻竟如为瑶光喝彩一般,一时间脸上神色极为精彩,震惊诧异、沮丧愤怒,霎那间满山寂静,几百双眼睛都盯在那一名蓝白道袍的少女手上,全然想不出那一剑到底是怎么出的,在场诸位好手竟无一人看清她的动作。
☆、第62章 少林昆仑
古语有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然后今日这一场比试,旁观者却比当局者更是张口结舌;几百双眼睛竟无一看清瑶光的动作,有眼力过人的只见到白光一闪;而后便胜负已分。
旁观者固然震惊;空智本人只有更加震撼。
空智潜心武学,于少林七十二绝技习得十一,实已是少林立派以来旷古烁今的成就,自达摩祖师以后,从无人将七十二绝技习得十一以上,他自负功力深厚,只觉必能江湖称雄;本只当这个武当的小女娃少年轻狂,着意狠狠给她一个教训,怎知自己反倒被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空智涨红了脸,而后又变得惨白,以他的江湖资历、年龄辈分,如今败在武当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手中,又有何颜面再提“定要张翠山给个答案”!他更是忐忑不安地想到自己已成了少林罪人,少林寺数百年威望如今尽数毁于己手。如今唯有自断后路,不致连累师门。
空智心中巨变,脸色忽红忽白,痛下决心打定主意开口自断双手回返少林再不入江湖,遂沉声道:“贫僧……技不如人,自此当回返少林,潜心修佛,再不敢提报仇一事……”
瑶光见空智神色不对,心中一动,抢道:“空智大师愿罢手便好,旁的却也不必。江湖恩怨江湖了,我也不强求大师放下仇恨,只是大师要报仇,认准那谢逊,不必再来我武当寻人。倘若我五师兄没有回来,少林寺又打算如何?谢逊与我五师兄义结金兰,既未随五师兄回返中原,想是不愿连累我五师兄,如今尚在海外荒岛之上,怕是此生都未打算回归中原,既然如此,大师便当谢逊已葬身大海又有何不可?人生不过须臾百年,百年之后,谢逊、张翠山……我或是空智大师,都不过一抔黄土,爱恨情仇、功名利禄,悉归尘土。”
张三丰与瑶光说起江湖旧事之时曾提到昔年江湖绝学九阴真经,言道创出九阴真经的黄裳前辈原也是为了报仇方才专心致志精研武学,等他自觉武功大成可出关报仇,方才发现他的仇人都已经不在,原来他闭关日久,几十年过去,那些人早已老死,黄裳忽地顿悟。
当时瑶光心有触动,而思及往事,最后苦笑着想到她当年怕是无论如何都会下山报仇,因她不会有那几十年的闭关,倘若当真是几十年后出关,听闻安禄山已死,或许也会有一般浮生若梦的感慨。
谢逊昔年杀人太多,江湖仇家不知几多,但如今谢逊和她五师兄成了结义兄弟,断难让她五师兄大义灭亲出卖义兄,她身为师妹,也不得不为师兄多思虑几分。
倘若谢逊此刻回来了,她绝对不会上前保护,至多两不相助,但殷素素已说过谢逊早打算终老荒岛,如此一来,实已和死了没有太大分别,对于那些江湖人而言恐怕最大的差别就是不能亲手砍谢逊一刀泄愤了。江湖恩义,亲疏有别,她不指望这些话能让人放下仇恨,只想若是能稍微打动这位少林僧人些许,今后武当也能安宁几分,否则年复一年动刀动剑总不是常事。
自然,瑶光话中实也有“你们有本事就去找到谢逊,要打要杀认准了他,别来烦我武当”的意思,心思敏锐如殷素素、张松溪便已听出了这个含义,两人各怀心思,也没有去提醒张翠山,各自沉默而已。
瑶光这一番话说出来,围观的几百人倒有小半笑了出来。
谢逊失踪多年,难道各大派便没有找过他吗?为了找谢逊寻仇,或是为了寻屠龙刀,江湖各大门派不知花了多少精力,十年来一无所得,如今张翠山回了中原,又说漏了嘴让人知道他和谢逊结义金兰,这样一个大活人线索在这里,又有谁肯放过!
若不是瑶光先前一剑给人印象至深,怕是有人已要出声嗤笑。
空智却笑不出来,他听得瑶光一席话,只觉心中轰鸣一声,双耳边如雷声炸响,仿佛听得晨钟缓缓撞击,声声叩击心头,顿时汗水涔涔而下浸湿了僧袍。
出家人本该放下贪嗔痴念,而他醉心武学在先,佛学修行反倒放到其后,无异于本末倒置。
师兄亡故,他欲报仇雪恨本也不是错,而仇恨入骨心成执念却已不对,但他仍未发觉,倘若今日不是这小姑娘前来点醒他,他又会如何?便是能迫得张翠山身死,莫非便能令他吐出谢逊下落?到时候便是让少林武当反目成仇,将这一片真武道境染了半山鲜红,又能得到什么?!
正如这姑娘所言,谢逊若终老海外荒岛,再不踏足中原一步,与他已死又有何异?
难道自己参佛多年所求便是禅杖染血?便是远赴海外去一掌击死谢逊?
断然不是!
错!错!错!
错!
错!
错!
百年之后,悉归黄土!
一念错,一念执着,一念错,心障成魔。
少林寺内,佛前诵经,师父曾问:
空智,汝可悟?
弟子不知。
冥冥之中仿佛有声音在空智耳旁低喝:空智,汝可悟!
——弟子已悟。
弟子已悟。
恶念在心,不见莲台,醉心武学,反上歧路。
面前这分明是佛国诸佛菩萨见他入迷障而派来的使者,破他狂妄,点他慧心。
空智闭目良久,周身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复红,睁眼之时,再无先前那般暴怒,便如金刚垂目,迦叶拈花,他原本生得一脸苦相,嘴角下垂,此刻微微一笑,竟使人好似看到了寺中佛陀。
空智双手合十,深深一鞠躬,叹道:“多谢檀越开解,贫僧自当潜心礼佛,今日之事,贫僧给张真人赔个不是,还请张真人海涵。师兄、师弟,我们走吧。”
少林三位神僧一门师兄弟,此刻空闻、空性见空智气质骤变,恍若脱胎换骨、涅槃重生,怎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三人之中以空性最是性情淳朴、一心武学、不知世事,而空闻亦多参佛经,此刻听了瑶光一席话亦心中动摇,听得空智这般说,便不再坚持,跟着合手告辞。
少林三僧带着九名僧众离开,无人敢阻,俱让出一条路来。
待十二人远远下了山,昆仑掌门何太冲终是忍不住冷笑一声,道:“武当雪竹女侠倒是好口才!那谢逊此刻虽在海外,焉知不会回返中原,等他参透了屠龙刀的秘密回来杀人,雪竹女侠又要怎说?!那些丧身谢逊恶贼手中的人便白死了吗?”
瑶光愣了下,回头看向张翠山。
张翠山会意,立刻上前一步,大声道:“义兄曾道终生不回中原,此刻义兄已改悟,再不会滥杀无辜!我张翠山敢在此立誓,若是我义兄回返中原、手下有无辜亡魂一人,各位便来找我张翠山,取我项上人头!”
张翠山侃侃而谈,一身正气,一时间倒叫人不好继续逼问下去。
何太冲见势不妙,以眼神示意西华子。
西华子立刻开口道:“张五侠兄弟情深,但若谢逊杀了十几二十人,莫非大家便来将张五侠杀了就罢?从前谢逊恶贼手上那许多人命,张五侠是否也要一力承担?”
张翠山犹豫片刻,心中想到殷素素和无忌,虽有心替义兄扛下仇恨,却又担心抛下孤儿寡母、愧对师门。
西华子只道自己说中了张翠山痛脚,大为得意,更是得理不饶人,上前一步,喝道:“张五侠空口白话便要我们放下仇恨,当真容易!若是张五侠同门师兄弟、亲人朋友被他人所杀,可能凭人一语宽恕他人?”
谢逊杀人在先,结下无数血海深仇,实已不可解,此节确是谢逊有亏,任怎样口才舌灿莲花也改不了这一点,西华子此刻咬准了这点,张翠山顿时左右为难。
瑶光思索到现在,忽而开口接过话来,道:“这位想是昆仑派高足。谢逊杀人在先,罪有应得,杀人偿命原也是应有之义,阁下若能找到谢逊去宰了他,江湖同道必为阁下欢喜。”
西华子顿时怒道:“张五侠包庇谢逊,不肯说出他下落,我怎知他在哪里!”
瑶光不禁笑道:“哦,那么阁下的意思便是,阁下要报仇,先找仇人亲友逼问他下落,若是那人不从,就以武力威胁,是也不是?谁人武功强便听谁的,是也不是?”
“正是如此!”西华子早先便是第一个出头要逼问张翠山之人,此刻毫不犹豫地应下这句话来。
何太冲一听便脸上变色,却是阻拦不及。
瑶光立刻笑了,道:“那好,如今我五师兄不愿说,也不愿为自己义兄便与各派交恶,那我这个小师妹便来做这个恶人,想要逼问我五师兄,先问过我手中剑。”
西华子顿时一愣,想到先前这妖女连少林神僧都打败了,顿时心中发虚,回头望向何太冲。
何太冲一脸压抑的怒火,却也不能在这时候开口承认自己不如一个小丫头,思索片刻,他叫来西华子与卫四娘,对两人低声叮嘱几句,两人面上也逐渐从焦躁惊慌安定下来,暗赞师父英明,各持长剑走到前方。
何太冲一脸慈和地笑了笑,道:“雪竹女侠兄妹情深,一片赤诚叫人感动,只是今日之事实难善了,若我昆仑就此退去,难免贻笑大方。我这两个徒儿学艺不精,便来向雪竹女侠讨教一二,倘若侥幸胜了,雪竹女侠就莫要搀和这件事了。”
这几句话说的看似大方,好似慈祥长者见到误入歧途的晚辈叮咛几句,实际还是要让昆仑派以二敌一。
武当派中不免有人发出一声嗤笑,江湖群豪也是颇有些不是滋味,他们本料定一拥而上定能取胜,怎知会变成这般局面。
瑶光看了看西华子和卫四娘,笑道:“昔年昆仑派何足道先生琴剑棋三绝,人称昆仑三圣,何先生特此改名为足道以示谦逊,先人遗风使人敬慕啊,幸而何足道先生绝学并未失传,如今我能目睹昆仑剑法,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这句话明着抬了昆仑派前辈,实则贬低如今传人,人人都听得出来,倘若昆仑派以二敌一还输了,回头怕是都无颜面对先人。
何太冲心中发怒,督促西华子与卫四娘拿出手段来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瞧瞧。他想着少林空智因不知对方就里,惊诧之下失了手,又被这鬼丫头言语糊弄,当真是不通事务的很。昆仑派素来剑法卓绝,两人联手使出昆仑正两仪剑法来必定杀她个措手不及。
☆、第63章 峨嵋掌门
西华子与卫四娘起手行个礼;也不客气;二人联手,用的均是昆仑绝学“正两仪剑法”,二人互为补足,一招使出;同时攻击瑶光上盘下盘,瑶光却“咦”了一声,使出凌波微步退了三步;长剑未出;只凭身法避开了两人攻击。
西华子和卫四娘只道一举建功,心中信心大涨,连续几招;“金针渡劫”、“峭壁连云”、“紫气东来”,均是分攻瑶光两处,逼她难以顾全,瑶光也果真并未反击,滑步、侧身、旋转,每每在间不容发的空隙里避开,而她目光也从二人剑上转到了二人足上,又看片刻,不由得会心一笑。西华子和卫四娘却不知瑶光已注意到两人步法的奥妙,仍是一意追击,却发现愈来愈难捕捉对方的动作,有几次甚至都要被对方绕到身后。
这几人一攻一守、一进一退,攻势凌厉、剑招精妙,退守不换不乱、身姿翩然,端的好看,真如同门演武一般,全不似杀招相对。
这般进进退退之间,愈发显得昆仑派的剑法全无用武之地,反而凸显出瑶光身法高妙、轻功卓绝。
十数招下来,武当派中倒有人喝起彩来,声音还颇为稚嫩,何太冲一眼望去,见喝彩欢呼之人是个年幼道童,武当七侠又明显护着他,心中暗恨,面上不动声色。
西华子与卫四娘更是察觉到对方这般回避他们很难命中,两人对视一眼,卫四娘开口道:“姑娘这般可不算是比武。”
瑶光笑答:“哦?”
西华子趁着瑶光开口真气外泄刺出一剑,瑶光看穿二人伎俩,更是想笑,却还不开口,有心看两人还有什么本事能拿出来。
卫四娘道:“一味回避,怕是姑娘力有不逮,不愿认输吧。这正两仪剑法是我昆仑绝学,今日叫你开了眼界!”
卫四娘话音未落又是一剑,斜斜刺向瑶光右腕,西华子则绕到瑶光另一侧,同样一剑出撩向她左臂。
二人这一配合极是默契,旁观众人有人叫出好来。
瑶光听到“正两仪剑法”瞬间神色一变,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这可真是巧,我也有一套两仪剑法,正可让两位看看。”
她话音未落,右手已翻剑而上,手腕一抖,连点几下,长剑在空中画出三道虚影,让人看不出虚实真假。
这一招已不是纯阳两仪剑法中原有招式了,而是瑶光取其剑意自行变幻,从“浮光掠影”中化出这一式,可说是随心之作。
剑随心动,这已是心剑之境,便是随手用来,又岂是那些只会依样葫芦练剑的人所能抵挡?
首当其冲的卫四娘心中一惊,急忙后退,提剑去挡,却连挡两下均落空,一旁西华子赶快来护,长剑拦向最后一柄剑影,竟也是虚影,更可怖的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