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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四分五裂的局面,可见他对明教也不是漠不关心,多半是和如今还在教中的那位光明左使闹翻了又犟脾气不肯下个台阶,索性率众离教自立了。
瑶光想了想那位光明左使,忽然觉得和光明左使闹翻了的殷天正看起来顺眼多了。
“原来如此,大致上我也明白了,只是事关重大,请容我考虑一段时日。”
瑶光若是拍手就说“好啊我来继任明教教主”,恐怕殷天正还要怀疑这位是假冒或者是特意来当卧底的,如今她一脸认真地说要多考虑,殷天正反而稍微放了心,连说不着急,让她慢慢考虑。
至于阳教主之女为何流落到武当山上却是连殷天正也不知道,只能推想大概是明教敌人所为。
瑶光在亭中独坐了半日,回到屋内开始写信。
写上恩师亲启后,她停笔悬空良久,方才继续落墨,最后一封信上只有短短几句话。
道者有余,当奉天下。师门有命,无所不从。
天鹰教的人显然是得了殷天正的嘱咐,对瑶光的态度恭敬了十倍不止,听说她要传信立刻派人飞骑下山。
数日后,武当来了回信,瑶光展开信纸的时候手上都有些颤抖。
以她本心,适逢乱世之时,并非出世修道之机会,学剑有成,她愿仗剑天下,平此乱世,借重明教之力更易有成,至于认祖归宗她却没想过,原本也只是想着若生身父母还在人世当还生养之恩,如今双亲都不在了,也就没有这回事了。但她担心张三丰不悦她与明教过密,因而写上师门有命无所不从,倘若张三丰要她回山,她回去另想办法就是。
瑶光慢慢地展开信纸,匆匆一瞥,忽而愣住。
从心所欲
瑶光对着信上四字不知不觉眼中湿润。
为这一份信赖,为这一份鼓励,为这一份沉甸甸的深情……
从心所欲。
从前师尊于睿也曾如此教她,如今她在另一位师父身前也得到了这般近乎放纵的嘱咐,她何其幸运,依稀间她似看到了武当山上白发精瘦的老者微笑着点头。
瑶光将信贴在心口,过了半日,寻到殷天正,再次展示了那枚铁焰令。
以殷天正的心智,无需更多言语便已明白。
他大喜过望,立刻召集教中说明事由,准备了几日后,一行上百人浩浩荡荡往光明顶而去。
☆、第69章 顺我者昌
殷天正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他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天鹰教这么大的行动能瞒过光明顶。如今光明顶上看似没有主事人,明教之中如今权位最高的光明左使离了光明顶去了坐忘峰隐居;但是风云雷电四门人手并没有全数离开;五散人又是常年在外;光明顶实际上仍然掌握在杨逍手中。殷天正与杨逍这些年来交手次数也不少,对彼此的脾性能耐都是十分了解。有句话说得好,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因此,殷天正在出发之前就已经修书一封送去坐忘峰。
在这般飞鸽传书、快马送信的年头,书信送达远不如几千年后那样便捷;这封信从天鹰教总坛快马加鞭送到坐忘峰时已过去半月。
杨逍接到信时略有些吃惊;因信使长袍衣襟上绣着一只黑鹰,明显是天鹰教中人,但这封信封口火漆竟是火焰之形,俨然圣火形状,信封上遒劲有力的杨左使亲启又毫无疑问的出自那位白眉鹰王殷天正之手,杨逍不由得笑了起来。
“殷天正这是耍的什么把戏。”
自从殷天正率众而出另立天鹰教去当教主,杨逍为此事也和殷天正争执动武不知多少次,殷天正从来都横眉怒目说他是弄权小人,连“属下”也不曾称过,将天鹰教中一应标记改为展翅黑鹰,多少年都没用过明教的圣火焰纹,更不曾称自己左使……要不是他事先接到密报说近来天鹰教动向可疑,他真要怀疑这封信是不是谁假造了来骗人的。
杨逍挥退众人,拆开信封,展开信纸,脸上悠然的笑意顿时一滞,片刻后,这位素来风|流倜傥、潇洒高傲的光明左使静静地走到桌边坐下,闭上眼睛静思片刻,默默将信纸折起又缓缓打开,再看几眼,信上仍是短短几行字,但那几行字却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让他一时间以为自己在梦中。
已迎回阳教主亲女,不日赴光明顶正名以整合教众,重振明教声威。
阳教主亲女……
杨逍自觉自己还在壮年,远还不到年迈记忆衰退之时,他清楚记得阳教主成亲多年不得一子,直至那一年,教主夫人显怀,当时教中大肆庆贺,恭贺教主后继有人……可惜,谁又知道那般喜庆却会用悲剧收场。
杨逍犹记得当年自己多时不见阳教主心中担忧,冒险派人搜寻总坛,竟在教主夫人闺房发现已无声息的阳教主,而教主夫人不知所踪……他极为震惊,不知世上有何人竟能悄无声息潜入明教总坛所在刺杀阳教主,但反复调查之后均不得原因,也无教主夫人踪迹,为安稳计他便按下此事,对外宣称教主与夫人均已过世。
再之后,便是光明顶上一片混乱,他的好兄弟范遥当时不在教中,之后更是音信全无,他与两位法王意见不一,之后又和五散人交恶,眼见明教四分五裂,他索性离开了光明顶去坐忘峰,但他走了之后,光明顶上还不是一样推不出一个主事之人,五散人德行功绩不足以服众,又常年在外,青翼蝠王有名无权……
莫非当年教主夫人逃出生天,而腹中孩儿平安诞下,又顺利长大,如今竟被殷天正找回!若是男儿还好说,一个女子也想要继任教主之位,殷天正到底哪里来的信心认为她能够服众,即便是阳教主之女,如今在教中也是毫无根基,哪怕有白眉鹰王倾力扶持,若她本人才干不足,怕是也……
杨逍思及此处忽而一顿,毫无来由地回想起了那一道清澈凛然的声音琅琅念道“天之苍苍,辽阔其长,地之莽莽,厚载其广,月之茫茫,会赢其光,日之煌煌,中正其阳,圣火昭昭,圣光耀耀,不离不弃,言行永继”,当日他震惊莫名,事后更是将那一位张真人的关门弟子查了个透,江湖之中有关她的传言十分稀少,他还是亲自潜到了武当地界才打探出一些,大半传言都是说那位雪竹女侠如仙人下凡,天赋奇才,关于身世只知她是个孤儿,被张真人捡回了武当山……
等等。
孤儿。
按照打探来的消息,雪竹今年当是十五左右,而教主夫人有孕是在十五年前……
莫非……
这……
这不可能吧?!
武当张真人的关门弟子怎可能会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弃了侠名清名不要,千里迢迢到光明顶上?
武当雪竹可是近来名声斐然,号称“天下第一剑”!
杨逍想来想去觉得头疼,等到回过神来,那封信都被他揪的不成样子,他扯动嘴角,自我安慰道,说不定只是个巧合,又有谁会好好的大侠不当跑到“魔教”来。殷天正都送信过来,他若是不去光明顶迎接,倒显得怕了似的,到时候见到人自然知道是谁。
半个月的时间,殷天正一行已走出数百里路了,好在坐忘峰与光明顶同在昆仑,路程要近上不少,是以殷天正等人上了光明顶的时候,杨逍已经带着风云雷电四门和一些留守光明顶的教众等在总坛外了。
两方人马打了个照面,明教那些人就觉得哪里不太对。
再看了一会儿,众人恍然大悟,更是惊讶不已。
天鹰教的这些人袍上绣的并非黑鹰,而是火焰,全然是明教法袍制式,自从白眉鹰王率众而出,这是从未有过之事!
殷天正、殷野王走在最前,殷素素因嫁与张翠山需要避嫌也就没有以紫微堂堂主的身份站到前面,而是装扮成普通帮众混在人群之中,至于瑶光,此刻却是裹了一身白色披风坐在肩舆上,由两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抬着,走在殷天正二人身后丈余,在人群之中别提多显眼。
杨逍扫了天鹰教众人一眼,心中暗道白眉鹰王竟是当真要拥立新主,连法袍都换回去了,再抬头看一眼肩舆上的少女,他本打算开口的讥讽之语顿时就冻结在瑟瑟西风之中了。
哪怕几年不见,少女身量长开、容貌愈见精致秀美,那般五官和气质他也不可能忘记。
这人竟然当真是张真人关门弟子、如今的天下第一剑,武当雪竹!
殷天正见到杨逍一脸活见鬼的神情,心中在惊讶之余诡异地有了一种满足感,想他二人争斗十数年,何曾见过这位杨左使这般神色,他面上不动声色,上前一步,扬声道:“老夫今日迎回阳教主之女,阳教主生前未指定继任人选,本教混乱十数年,如今少教主回返,当为新教主,杨左使还不上前见礼?”
杨逍到底也是老江湖,一时失神还不至于彻底懵掉,很快就回了神,也上前一步,朗声道:“鹰王说她是阳教主之女,有何凭据?”
殷天正早有准备,当即亮出了瑶光先前暂交托给他的铁焰令。
“这是阳教主的铁焰令,除却亲女,又怎会在旁人手里?”
杨逍素知殷天正生性耿直,不是耍弄阴谋诡计的人,也不怕他别有用心,当即上前接过铁焰令,一看之下就愣住了。
铁焰令是明教中人信物,而据身份地位不同,诸人的铁焰令也略有不同,令上圣火之形人人相同,但背面绘以日月光明图形的唯有教主一人而已。
铁焰令材质特别,外人绝难仿造。
这枚铁焰令是真的。
杨逍愣了好一会儿,收束心神将铁焰令递回去,道:“这……确实是阳教主之物。”
殷天正拿出了物证,杨逍无法反驳,也就只能承认眼前这少女确是阳顶天之女。
殷天正仔细收起铁焰令,昂首慨然道:“老夫岂会虚言说谎!少教主平安回返,可见明尊庇佑,杨左使还有何意见?”
杨逍看了看殷天正,环视四周,见风云雷电四门之中亦多有人面露欢欣之意,显然对少教主回返既惊更喜,他又抬头看向肩舆上的白衣少女,见她披风之下露出的不似道袍,头上也未戴道冠,心中存疑,便往前几步,却被殷野王伸手拦住,两人对视片刻,杨逍放弃继续靠近的念头,拱手行礼,扬声道:“光明左使杨逍参见少教主,敢问少教主名讳?”
杨逍心道以武当弟子品性必不会在名姓上说假,若是对方报出“雪竹”之名,在场这许多教众可就未必会开心地接纳一位武当弟子。
杨逍盘算的不错,满心想着过会儿怎么说,却怎么也没料到他等了一会儿等到的不是“雪竹”二字。
“杨左使免礼,我名瑶光,北斗七星,破军瑶光之瑶光。”
瑶光稍稍抬手示意对方起来,眼中也满是笑意。
又见面了啊,杨逍。
杨逍顺口道:“原来是雪——”他将“雪”字说了个开头,猛地反应过来刚才听到的似乎不是“雪竹”,顿时呆了。
张真人门下关门弟子,竟然就这样连名字也改了吗?!
瑶光,破军瑶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野王笑道:“杨左使说错了,少教主姓阳,名讳之中并无雪字。”
杨逍无话可说,告罪一句。
风云雷电四门见此情状,也纷纷下拜,口称“拜见教主”。
☆、第70章 逆我者亡
光明左使与白眉鹰王护送新教主登上光明顶;一路之上还有谁敢再有不同意见,少数心存疑问的人也只能沉默地看着那一位新教主被肩舆送进总坛大厅;一路送到教主宝座前,那位新教主这才轻飘飘地落到了座前,转身看向大厅中闻讯而来的明教教众。
这一手轻功露的是漂亮至极,身姿轻盈如白云,好似乘风而来,长袖舒展、衣袂飞扬;纯白披风在空中划过一道柔软的弧度;落地之时更是悄无声息。
只以轻功而论;在场诸人倒是少有人及,青翼蝠王因天赋异禀才将轻功练到举世罕见,但他所长在于速度极快,而非这般的轻巧高妙身法,连他都挑了挑眉,旁人更是不用说,一时之间大厅之内倒是安静了许多。
教主座下,距离最近的毫无疑问是光明左使,而右侧因光明右使失踪便空无一人,再之后是四**王,紫衫龙王不在,殷天正却也空出了左手边的位置,青翼蝠王韦一笑自然也得了信,此刻站在最右一脸阴鹜的神情。
五散人并不在一处,其中彭和尚彭莹玉、铁冠道人张中、冷面先生冷谦、布袋和尚说不得都因潜入民间暗中联络起义之事脱身不得,唯有周颠恰好得空,起初以为又是谁玩的花样,打算回来好好嘲笑一番,万万没想到他回到光明顶,竟破天荒地看到杨逍和殷天正没有吵架,反而都规规矩矩奉一个女娃当教主,心里已打定主意要好好嘲笑二人一番。
瑶光在教主宝座前站定,却未坐下。
殷天正义不容辞地上前,取出铁焰令双手托起,高声说道:“明尊庇佑,少教主瑶光携阳顶天教主铁焰令回返明教,当继新教主。我白眉鹰王殷天正,誓死效忠新教主!”
言毕,殷天正恭恭敬敬地向着瑶光拜了下去。
有心人立刻将目光投向了光明左使,想看看这位和殷天正斗了多年的光明左使有什么意见,谁料杨逍竟一言不发,面上微微带笑,虽不比殷天正那般恭敬,也是十分规矩地躬身行礼,口称“拜见教主”。
这是怎么回事?!
一些原本还打算坐山观虎斗的人立刻震惊了。
这是光明左使和白眉鹰王握手言和、共奉新主了?!
以这两人的武功、资历、权位、势力,若是他二人联手,哪怕前教主遗孤是个不成材的笨蛋也能给捧上教主位置坐的稳当当的,何况这一位还露了那么一手漂亮的轻功,在她这般年龄,已是极为难得了,想来天赋上佳,假以时日,必能成才,到时候有光明左使与白眉鹰王辅佐,安定明教、一统江湖、驱除鞑虏岂不是指日可待!
明教在江湖之中名声并不好,这些年来更是内斗得厉害,四分五裂,若不是当真心存大志、热血未冷,犹记得当日入教誓言、定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又有谁还会留在教中?
这些年来,有人心灰意冷悄然隐退,有人为避开争斗假作无能,也有人索性不管上头如何只管自己设法起义,但是无论如何,若是明教高层握手言和,能得一明主重整教派,中兴明教,这些人必然是心中十分乐意的。
争权夺利,便是争过来又是为的什么?
当真心怀鬼胎、无恶不作的,明教可也不会随便收进来。这些人斗了这么久,有私怨,也并不都是为了私怨。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明教教众永远记得入教宣誓,有些人想到明教或许自此便能重振声威,心中激动难以自抑,竟是热泪盈眶。
殷天正与杨逍已行了礼,他们座下的天鹰教教众与风云雷电四门帮众自然也恭恭敬敬行礼,只不过这些人是全都跪了下去的。
一些人随之跪下,口称教主,声音已哽咽。
余下一众人等若不是周颠这般原本不买二人帐的,就是首领与二人不睦、此刻却又没有头领以至于不知该怎么办的。
杨逍因弯着腰,此刻看着地砖心道倒要看看这位新教主怎么让人心服。
照理他这位光明左使此刻应当主动站出来帮新教主收揽教众才是,只是他仍记得当年“武当雪竹”的一剑,虽说不上怨恨,到底有些在意,想着殷天正左右是一定会给她撑腰,自己便看看好戏也没什么,若是当真不好收场他再出手便是。
光明左使和白眉鹰王之下,论权位便是青翼蝠王韦一笑了。
诸人目光自然聚集在韦一笑身上。
片刻之后,韦一笑古怪地笑了几声,道:“尊驾既然是阳教主之女,我尊你新主也没什么。”
随后他也弯腰拜了下去。
韦一笑也认了新教主,一群人自然就往下看向了五散人中唯一到场的周颠。
周颠这可不乐意了,眼下明教高层之中唯有他一人戳在这里好似反对,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给自己壮了壮胆气,大声道:“若是阳教主回来,我周颠自然一百个心服!但你说自己是阳教主遗孤,这事儿可没人知道真假,怎知道你不是捡了阳教主的铁焰令来骗我们的!想要我周颠心服,那也得拿出些本事,什么黄毛丫头都想当教主,哈哈哈。”
周颠还特意拍了拍胸口做出豪迈的模样来,似乎全不将对方放在眼内。
他这么做也不是毫无根据。
大凡武林高手,自有一般气势,便是不出手时也叫人心中有所感应,绝顶高手更是能单用气势就让人心惊胆寒失去一战之心,周颠的武功在江湖之中也算一流,他瞧着前方那个小姑娘看来纤弱的很,腰上虽佩着剑,却感觉就像是千金小姐拿着兵器来装江湖女侠,丝毫没有一点凌厉气势,别说和昔年武功深不可测的阳教主相比,就是比他周颠也差得远了,虽说轻功的确是看起来不错,但也只是身法漂亮,轻功好不等于武功就好,在周颠心中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