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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已不再局限于太虚剑宗的招式;便是紫霞气宗也已得心应手、信手拈来,气剑二宗本为一体,融会贯通乃是必然之势。
七柄气剑飞旋不停,带出七道炫目流光,摄心夺魄,又倏忽间如矢应机激射而出,七道流光汇成一道,便如流星破空、雷霆降落,声势惊人,恍惚间融为一道白光将严平笼罩在内。
流光散尽之后,严平束发的簪子不知何时已碎成了粉屑,与他的长发一起散落下来。
一道鲜红的印子留在严平脖子上,只要再偏一指便是致命要害。
场中一片安静。
严平愣愣地站在原地,手中半截重剑也已落地。
赵穆错愕、乌廷芳呆愣、赵倩惊喜、元宗敬服、赵王愕然——无数人的神情都定格在那一瞬,全然被这一幕震惊到思维刹那间一片空白。
场中分明有几百人,竟然安静到连呼吸的声音也不可听闻。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这一幕。
这岂是凡人所能想象的剑术?
这真的是人间应有的剑术吗?
就在此时,只听“轰”的一声响,约莫百步之远的一根柱子倒了下来。
轰响声唤回了众人的思绪,侍卫不待吩咐就跑去查看,片刻之后满脸震惊地来回报。
“木柱断面整齐,似是被什么……削断一般……”
被什么削断,那省略的“什么”虽未言明,所有人却全都在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一道破空的流光。
原来那一道流光竟远远地飞出,恰巧擦到了一根木柱。
已有百步之远,不过被余力波及便是如此——方才还觉得严平能活下来或是侥幸的人们再也无法否认那是因瑶光手下留情。
众人几乎全都下意识地看向瑶光。
赵王适时拍了拍手,道:“清虚真人剑术高绝,寡人今日大开眼界。请教真人,真人佩剑是那一柄名剑,先前那一招叫做什么?”
严平忽而抬头,死死地盯住瑶光。
瑶光若无其事地将佩剑重新负于背后,淡然道:“我的佩剑名为‘上清破云’,并非什么名剑,刚才那一招叫做‘万剑归宗’,是本门剑宗招式。”
“上清破云……万剑归宗……”赵王低声重复,而后一脸拜服地说,“不愧是道家。”
瑶光一笑,拾起地上两截断剑递给严平,轻声道:“严先生,愿赌服输。”
严平盯着瑶光看了半晌,接过断剑,走上前对着赵王一败,哑声道:“严某受赵王厚待在先,今后却不能再为赵王效力了。”
若在从前,赵王定会对失去这样一位绝世剑客效力而遗憾,但此刻见过了瑶光的剑术,他竟连这一点遗憾也无法生出了,那一剑的震慑力远远地超过了人的承受极限,以至于使人非但无法有嫉妒羡慕之情,甚至连崇拜敬仰也不敢轻易发出,因那一剑太过惊艳,如云泥之别,使人自惭形秽,所有的阴谋算计都不敢浮现了。
赵王几乎是以羡慕的口吻道:“严先生今后能追随清虚真人,也是一件美谈。清虚真人离赵之时,寡人当为真人送别。”
瑶光上前行礼,笑道:“那我就先谢过赵王美意了。”
严平又拜赵王一次,转向瑶光,沉默地跪下去。
瑶光抿唇一笑,扶起严平,轻声道:“今日不慎断了严先生兵刃,他日必还先生一柄剑。”
严平板着脸面无表情地回答;“不敢叨扰主人。”
瑶光本想再说什么,忽而想到一些事情,也就笑了笑不再多话,脚步轻快地走回了座位上。
严平默不作声地跟上,站到瑶光身后、元宗身侧,看到元宗之时甚至面色平静到好似全不相识,反叫元宗诧异得盯着严平看了又看,但严平竟目不转睛,一脸木讷地盯着前方,全不和元宗视线接触。
赵王并未察觉这边的暗流涌动,很是开心地大声道:“严先生剑术高超,清虚真人剑术通神,当世俊杰,乌先生的宝马献给两位正合适!”
瑶光遂起身笑道:“那就多谢赵王美意了。”
赵王乐呵呵地笑了,又与群臣喝了一轮美酒。
其后自有乌家堡的人来与瑶光联系,说让她前去挑选骏马,瑶光对赵王打个招呼,堂而皇之地和乌家人一起走了,赵倩捧着竹简和拂尘跟在她身后,宛如侍婢,元宗、严平紧随其后,乌廷芳见到家人更是快活雀跃,激动得直接上前去和自家兄长说一定要挑一匹最好的白马给清虚真人。
行到乌家牧场之内,乌应元与项少龙结伴而来,项少龙原本一脸喜色地迎上来似乎要说什么,等看到瑶光身后还跟了一群人,立刻抱拳行礼。
“听闻真人赢得一名仆役,恭贺真人。”
瑶光好笑地嗔了项少龙一眼,随后回头对赵倩说:“倩公主站了半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廷芳陪陪倩公主,好吗?”
赵倩能在宫中生存至今、颇受宠爱,自然是冰雪聪明、心思玲珑之人,立刻明白这般体贴之语实际就是让她回避,她也不恼,十分恭谨地笑着回道:“倩多谢真人厚爱。廷芳,我不识路,能请你带路吗?”
乌廷芳欢笑着应道:“没问题!交给我吧!”
她拉上赵倩的手就往前小跑去,一路上欢喜地说个不停。
瑶光眼见两人走远,这才对乌应元轻轻点头,“乌先生,现下并无外人,不妨说说看,可有什么计划营救朱姬与质子政。”
乌应元一愣,下意识地看向瑶光身后两人。
元宗本想开口,稍愣之后还是闭上了嘴,至于严平,更是脸色铁青一脸阴鹜,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瑶光对元宗点头示意他上前,笑着说道:“乌先生,我给你介绍,这一位是这一代的墨家巨子,元宗元先生,而严先生你已认识,曾是赵墨首领,如今是我仆役。元先生,这一位便是乌家堡未来主人,乌应元乌先生。项少龙二位都认识,也就无需我来介绍。我等在场之人,都可说是有一共同目标,正该同心协力。”
严平眼皮一跳,差点脱口而出“谁和你们有共同目标”,但他贪图富贵权势是一回事,始终还是有身为剑客的骄傲,一诺出口便有担当,如今输了比斗屈身仆役,便没有昔日那般骄傲恣意的资格,只能听令主人,于是他咬了咬牙,沉默不言。
乌应元在赵国经营多年,什么人没见过,看看几人,联系之前听说的消息,也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哈哈”一笑,“旧朋新友、同心协力,又有清虚真人与墨家相助,大事必成。待到功成之日,乌某必重礼登门聊表心意。”
瑶光笑着颔首,应道:“等到大功告成,功名利禄、权势富贵,唾手可得,乌先生必然大富大贵,我也不和乌先生客气,今日就先收一匹骏马,来日再收厚礼。”
做人做到乌应元这份上,根本就不怕送礼,只怕礼物送不出,听到对方这么一说,他心里总算是大石落定,无论先前项少龙怎么保证清虚真人必然是秦那一方的人,乌应元总担心道家真人太过无欲无求反不好相处。人有欲,就很容易相处,投其所好,爱财便给他财富,好色就予其美人,不怕对方有欲,只怕对方无欲,无欲之人便无法掌控。现下瑶光张口就来要以后的“厚礼”,乌应元登时就安心了,遂开怀大笑,道:“清虚真人若看上哪匹马只管拿去,又何须一匹两匹分的这般清楚,乌家什么也不多,只有骏马最多!”
瑶光笑道:“既然乌先生这般大方,我就再为元先生和严先生讨两匹骏马,日后离开赵国也好充当脚力。”
乌应元大笑着伸手前指,“乌家牧场最出色的几匹马就在前方,请清虚真人与两位先生移步一观!”
乌应元尽主人职责,跨步当先引路。
元宗低声道:“多谢真人。”
瑶光微微摇头,笑道:“元先生又何须如此客气,今后一路互相扶持的地方还多呢。大家同心协力做成大事,无论求权求财,求天下求民心,均可得手。严先生也无需这般不悦,我不知严先生为何舍墨家理念投赵王,我只问你,赵国还能平安几日,赵王又能予你多少富贵?天下纷乱已久,必将有明主出世一统七国,严先生以为,是亡国之君能给你的富贵多,还是一统天下的帝王能给你的富贵多?”
严平起先还摆出爱听不听的姿态,听到后来则满脸惊愕,最后忍不住问道:“道家素来超然物外、被褐怀玉,何以如此?”
超然物外,不涉红尘,不应干涉天下大势。
被褐怀玉,不重物质享受,就不应满口权势富贵。
瑶光望向严平,满眼笑意。
“严先生知道家逍遥真意,又可知道家济世救人之心?被褐怀玉自然很好,但我能得锦衣玉食,又何需刻意箪食瓢饮。我享富贵,故而更思虑天下,愿使天下人共得清平安宁,有何不可?”
严平本是开口诘问瑶光,没想到对方竟然全无愧疚,反而一通话扔了回来,大方承认自己就是要锦衣玉食、富贵宜居,但又不否认济度天下之心,倒是让他对道家那种太过超脱的印象变得亲切不少。
严平又想了想,问道:“清虚真人怎知明主何在?”
瑶光一笑,回道:“凡天下大乱,必有道家现世。若要宣称上应天意,还有谁人比我道家更有资格?我所奉之人,便是明主,必将平天下、安万民。”
严平只觉对方神采飞扬,自有一股浩然正气,竟不自禁地为之心折,心悦诚服道:“严某当再不问真人,今后真人有命,无有不从,只盼真人记得今日之言。”
瑶光笑道:“严先生多虑,从龙之功可保你一世富贵无忧。”
严平脸上头一次露出了些微笑意。
项少龙与乌应元见两人一问一答,不消片刻就达成协议,不禁叹服,更是以目光交流着彼此的震惊——先前瑶光那一句话着实太过霸气。
我所奉之人,便是明主。
但是,若想到这句话是何人所说,两人竟不觉得说话之人狂妄,反觉理应如此。
几人再商议片刻,终于拟定了营救计划。
瑶光与严平比剑之事不可避免地被宣扬开来,她的剑术本就远超众人,说是剑术通神毫不为过,她剑未出鞘便使出惊天剑术是众人亲见,眼见之人无不震撼,传说之时更是绘声绘色、再添几分神化气息,等到传言从赵国传到六国,道家有一个年轻传人入世之事已被传得沸沸扬扬,说到她的剑术,有人以八个字来概括。
破云藏锋,万剑归宗。
☆、第88章 伪造嬴政
三天打探消息;三天摸清地形,三天联系朱姬,三天救人出城;三天疾行赶路——这是瑶光原本的打算。
十五天救出朱姬与质子政并且离开赵国;这样的计划如果是别人想出来的;恐怕会被嘲笑得不敢抬头,无他,这个计划里的前几步和最后一步都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三天救人出城”对大部分人来说就只是个笑话而已。
自从赵国长平之战大败于秦国;赵王对朱姬与质子政母子看管极其严格,质子府内巡视士兵多得足以让蚊子也飞不进去;更何况要在不惊动这些人的情况下救出朱姬和质子政,定出这种计划即使不说是狂妄自大也是目中无人了,但偏偏定了这个计划的是瑶光,乌家堡的人数年来早已设法探得朱姬所在与质子府地形,唯一为难的就是如何能悄无声息地救出朱姬、远遁而去,如今瑶光这么一说,乌家人立刻大松一口气,双手将地图奉上,又详细交代途中往来接应的暗号口令。
回程路上,项少龙满肚子都是“我去这位武当的真人是要大变活人吗”这样的疑问,但周围那么多赵国士兵,他也没法开口,好不容易回到宫里,瑶光遣散了下人独自来到他和元宗休憩的房间,项少龙立刻忍不住,开口问道:“清虚真人,质子府守卫森严,光天化日之下要救两个人出来,这简直就不可能,清虚真人到底有何妙计?”
元宗也是点头附议,道:“元某亦很想得知个中关窍。”
一直沉默跟在瑶光身后的严平听到这里面无表情地转身出去,瑶光适才轻笑一声,道:“严先生请去屋顶上监视周围,勿让人靠近,元先生请去宫门处巡视,一只老鼠也不可放进来。此事事关重大,我只能与项侠士一人说。”
严平本来只是避嫌,不料竟被委以重任,他略有些诧异地看了瑶光一眼,却只得对方一个带着信任与鼓励的目光作为回应,心中更不知苦甜,沉默着攀上宫殿飞檐上,尽职尽责地守卫起来,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地逡巡着夜色下的宫殿。
元宗欣然点头,毫不见外亦不恼,乐呵呵地道:“那元某就拭目以待清虚真人妙策了。”而后举步而出。
殿中顿时就只剩下了瑶光与项少龙两人。
项少龙不觉十分紧张。
如果说他最初只把瑶光看成一个机缘巧合穿越了时空的武当门人,听过瑶光的见闻学识又亲眼见到那般惊世剑术后,他简直就把瑶光当成神人。现在这样的神人竟然说事关重大只能和自己一个人说这个秘密,怎能不让他惊愕紧张。
项少龙来到古代这么久,说话方式已变得颇为贴近这个时代,口音都带上了一点赵音,虽不十分习惯跪坐,但紧张之下竟下意识地跪坐起来——似乎他也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对面前之人的尊重。
瑶光本是盘坐,见到项少龙这般,也笑着换了坐姿改为跪坐,忍不住笑着拍了拍手,笑道:“项侠士无需这般紧张,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我只是有些话想要问问项侠士而已。”
项少龙心道真是老虎我还不怕呢,但他嘴上可半点不敢回,老老实实地说:“清虚真人请随便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瑶光闻言似笑非笑地瞥了项少龙一眼,声音也颇含趣味地向上一挑,笑道:“哦?那就请项侠士告诉我……如何得知武当二字好了。”
项少龙背后瞬间出了半身冷汗。
他知道对方是穿越的,反过来,对方当然也会知道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先前没有问只是因为……等等,先前似乎她就说过“来日可详谈”,这么快就到了那个“来日”了吗?!
瑶光见项少龙紧张到肌肉紧绷,寒毛都要竖起了,活像猫被踩了尾巴,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不过这么一问,又不是要将知情者斩草除根,项侠士何须这般紧张?我本以为如我这般跨越时间之人当世罕有,却不想竟还能见到一位,实在有些好奇,就想问上一问而已。”
项少龙干笑道:“不是要斩草除根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这么个小人物,也实在不值得清虚真人动手啦,其实我身份特别简单,就是一个普通平民,比不上清虚真人这样拜在武当张三丰真人门下的高人,我特别特别特别普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清虚真人就当我是个普通杂役来使唤好了!”
瑶光静静地看着项少龙拼命贬低自己,那种做派就似戏剧里的笑角一般,但是她却没有顺着项少龙的话说下去,反而慢慢地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一刻,烛火映照出少女年轻的容颜和她那一双宛如深潭不可窥测的双眸,看得项少龙心中一颤。
那般年轻的秀美容貌和那般深邃的眼神,不应当出现在同一人身上,那种眼睛,应该在耄耋老者脸上才更加自然。
那是历经时光淘涤、沉淀了浮躁和玄霄,酝酿出豁达宽容更能看透浅显迷障的深邃目光。
他无法在这一双眼睛的直视下装傻充愣。
瑶光静静地笑着,声音也很是平静,甚至还透着一点点略带顽皮的笑意。
“我想,只有在乱世,一个普通平民的身上才会有人命吧?但是,即使是乱世,一个普通平民身上也不应该有浸透到了血肉筋骨里的血腥气。我能感觉到那种气息,也能感觉到你心里的刀至今都没有鞘……”
项少龙脸上的苦笑和讨饶的神情全都消失了,变得冷静而沉着——就像他无数次执行任务时一样近乎不通人情的冷酷。
瑶光直视着项少龙的双眼,淡淡地说:“你杀过很多人,你有着战士的眼神。你不懂剑术,却能从那么多山贼的围攻里脱身,说明你掌握的是另一种战斗的技巧,或者另一种和剑完全不同的兵器。你对这个时代很多东西生疏,但你却有着这个年代的平民没有的见识,有着贵族也没有的傲气,这种傲气并不是因为血统和地位带来的骄傲,而是有着更加深沉的原因……更直白地说,你没有等级尊卑的观念,所以你觉得自己和王侯公卿理应是平等的……我想,你原来的世界一定很有意思,消磨了阶级差别,能培养出独自、自尊、自爱的人民,那一定是一个很好的时代。”
一心坐等“审问”却等到了这样一句夸赞感慨的项少龙不由得一呆,原本打起的冷硬警戒之心也不由得一软。
“是啊……那是个很好的时代……虽然以前我总觉得它有很多很多不好,但是从我来到了这里,我才发现……它要比我原本以为的好的多……不像这个年代命如草芥、战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