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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世纪的改革变迁:世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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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月萍是领着平安去的。不知为什么,她就想叫大夯看看这孩子。
  为了避免是非,她想晚上去,晚上又不兴看病人。怎样才能躲过人们的眼睛呢?想了半天,决定趁吃中午饭的时候去。这时都在家里吃饭,街上没有多少人。
  她早就把那两身小衣裳放在了篮子里。忽地想起那鸡蛋应该数数。坐月子兴送六十六个,图的是六六大顺。她数了一遍又一遍,确信没有差错之后,才给平安换衣裳。平安到石家去,不能穿得脏儿吧唧的,这会叫人笑话。一切准备好之后,又到门外瞧了瞧,确信大街上没有人,才拉着平安出了门。
  尽管是在吃午饭的时候,大街上空荡荡的,她依然不敢走大街,故意串小胡同,头也不敢抬,哪也不敢看,生怕碰上人尴尬。她走得很快,把平安拉扯得跟头趔趄。就这样,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还是狂跳不止。
  到了石家门前,又犹豫起来。好久不来石家了,这大门好生疏。昔日的柴门变成了砖门楼。她想,这门楼可能是大夯娶媳妇时盖的,挺气派。两扇漆黑大门上有两个铜环,像两只巨大的眼睛在盯着她,使她胆怯。大门紧闭着,刚举起手想敲,又犹豫了。思忖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轻轻拍响了门环。
  啪啪!啪啪!门环发出几声脆响,石大娘走出来问:“谁呀?”
  “是我。”
  李月萍轻轻应了一声。石大娘见是月萍,惊喜地说:“闺女,快家来!”
  “干娘,听说你添孙子了,我过来看看。”
  石大娘见她拉着个挺俊气的男孩儿,便问:“这是平安吧?”
  月萍赶紧对平安说:“快叫姥姥。”
  “哈,都这么大了,快叫姥姥看看。”
  平安乖乖地叫了声“姥姥”。他骨碌着一双大眼睛,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这位慈善的老人。月萍说:“平安,这就是我常给你说的大夯舅家的姥姥。”
  这么一说,平安又甜甜地叫了一声姥姥。石大娘说:“走,快进家去。”
  石大娘把月萍娘俩儿领进家,从厨房抓出两个煮鸡蛋塞到平安手里:“吃吧。”
  月萍知道这鸡蛋是煮给小俊养月子的,便不让平安要。石大娘说:“过去咱穷,坐月子也吃不起鸡蛋。现在好过了,吃吧。”
  月萍见石大娘这么热情,心里的疑团一下子打消了,满心欢喜地说:“干娘,我好想你们哟!”说着,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下来。
  “俺也想你啊!”石大娘说,“孩子,你受苦了。”
  “是我命不好。”月萍哽咽地说。
  在西屋陪媳妇吃饭的大夯,听有人说话,问了一声:“谁呀?”
  “月萍来看小俊和孩子了。”
  大夯听说月萍来了,赶紧放下饭碗走出来,“是月萍呀,快进屋吧。”
  “在井下没冻坏吧?”月萍最惦记的是大夯的身子。
  “没事,就是腿有些发凉。”
  “注意,千万不能落下老寒腿的毛病。”月萍说着走进西厢房。小俊的警惕地皱起眉来,满脸写着疑问,她来干什么?
  大夯拍拍炕沿说:“月萍,坐吧。”
  月萍冲小俊笑笑说:“嫂子,听说你生了个胖小子,我来给你贺喜。”
  石大娘插嘴对小俊说:“月萍给你拿来了一篮子鸡蛋,还给晚来做了两身小衣裳,可漂亮啦。”
  一说送东西来了,小俊那不友好的脸上立马有了笑摸样,不好意思地说:“来就来吧,还破费啥!”
  “鸡蛋是自家鸡下的,小衣裳是我亲手做的。做的不好,是个心意。”
  平安一挑门帘钻进屋来,嘴里还吃着煮鸡蛋。小俊已猜出这孩子是谁,故意问月萍:“这是你那小子吧?长得挺俊。”
  “亏你夸他。”月萍应着,对平安说,“快叫大妗子。”
  平安甜甜地叫了一声:“大妗子。”
  月萍问小俊:“嫂子,孩子几天啦?”
  “八天。”
  “来,让我看看。”月萍说着,就爬上炕去看那孩子。
  小俊好像不欢迎她看,“一个臭小子,有什么好看的。”
  月萍并没有顾及小俊那冰冷的脸色,满脸堆笑地凑上去看孩子,高兴地说:“嗬,好胖个小子!欢眉大眼的,多俊呀!”
  “托共产党、毛主席的福!”石大娘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月萍知道在石家不能久留,小俊那冷眼让她受不了。拉了几句家常;就赶紧告辞了。她脸上虽然陪着笑,心里却像倒了五味瓶。
  李月萍的到来搅乱了小俊那颗平静的心。她敏感地认为,月萍不是来看她,也不是来看孩子。别看拿着鸡蛋和小衣裳。她是冲大夯来的,心里酸溜溜的。大夯虽解释过多次,她心里的阴影却抹不掉。月萍走后,她阴沉着脸,明知故问道:“大夯,她不是丁步堂那个小婆吗?怎么来给咱送礼呀!”
  大夯说:“我给你说过;她是吃咱娘的奶长大的,是咱娘的干闺女。”
  小俊弦外有音地说:“怪不得那次她病了,你伺候了多半天!”
  “月萍是个倔犟人,从不向命运屈服。土改后就主动和丁步堂离婚了。”大夯也不知自己为啥跟小俊说这些。
  “既然早就离婚了,怎么还不嫁人?”小俊又提出了新问题,“她在等谁呢?”
  “女人出一家进一家;谈何容易!”石大娘感叹说,“再说,又背着那地主成分,还带着个孩子,谁敢娶她呀!”
  一提月萍带来的孩子,大夯的心就隐隐作痛,不再言语了。
  小俊问大夯:“我看这孩子那么面熟。“
  大夯听了就有些心虚,忙掩饰说:“你和平安怎么会熟?”
  “我看挺像你啊。”小俊单刀直入地说,“第一眼看见他,就有这种感觉。”
  “你胡说什么呀!”
  小俊见大夯有些恼怒,故作笑脸说:“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儿。有人疼你,还省了我操心呢。”
  “小俊,你太过分了。你成天疑神疑鬼的,这日子怎么过呀!”
  “问问也不行吗?”
  “多么无聊。你在月子里,我不想跟你吵。”
  小俊“哼”了一声,说:“用不着假惺惺。你俩以前到底有没有那事?”
  石大夯强忍住火气说:“有咋了?没有又咋了?”
  “反正你心里还装着她。”
  “疑心生暗鬼。你胡思乱想,我也没办法。”
  小两口吵嘴惊动了石大娘。她故意在窗户外咳嗽了两声,“吵啥呢,叫人听见笑话!” 两人这才不言语了。
  月萍刚走,石大娘好像忽地想起什么了什么,赶紧追出来,对平安说:“你先头里走吧,我跟你娘说句话。”
  平安前边走了,她凑在月萍耳朵上,小声问:“你跟我说实话,平安到底是谁的?”
  李月萍心里一惊,马上又平静下来:“干娘,咋问起这事来了?”
  “有人说,这孩子是大夯的。”
  月萍脸一红没有言语。石大娘认真地说:“这事关系到大夯的名声,会影响他当支书呢。”
  李月萍顿时明白了。坚定地说:“干娘,平安是我和丁步堂的。”
  石大娘长嘘了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没别的事,我走了。”
  李月萍望着石大娘远去的背影,轻轻嘘了口气。
  石大娘回家对小俊说:“你俩不要成天吵吵嚷嚷的。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嫁到石家,就是我的儿媳妇,跟亲闺女差不多。”
  “娘,有啥话你就直说吧。”小俊不知婆婆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大夯是村支书,又是社长。经常忙公事顾不上家,你要理解。夫妻有话要放在明处,不要胡思乱想。两口子过日子,马勺没有不碰锅沿的。吵归吵,但不要把屎盆子往自己男人身上扣。”
  小俊知道婆婆在说什么了,她说:“对月萍的孩子我是有点怀疑,随便问问他。”
  “说是随便问,让别人听了会怎么想?”石大娘说,“有人想埋汰大夯都找不到茬儿,自家人可不能给人家送把柄啊。”
  小俊羞红着脸点点头。石大娘接着说:“你们的婚事是大夯爹包办的,双方性情不太了解,说话难免有不投机的时候。有事就说清楚,横竖他是你男人。”
  “娘,我知道了。”
  这天晚上,月萍失眠了,翻来复去睡不着。头明睡着了,又是一连串的噩梦。忽地娘上吊了,忽地爹偷东西叫人逮住狠打,忽地又与大夯交欢,还是在那芦苇塘里。他是那么猛,那么有力。她紧紧搂着他迎合着,尽情地享受着那男欢女爱飘飘欲仙的愉悦,幸福地呻吟着。突然,丁步堂推门进来,拿着鞭子凶狠地抽打她。她吓得叫了一声,猛地醒了。见屋里黑洞洞的,那颗痉挛的心咚咚跳个不停……
  她慢慢睁开那惊恐的眼睛,屋里依然黑洞洞的。儿子就酣睡在身边,她依然感到那么孤独。梦境把她带到那遥远的年代,那值得回味的生活。然而,这暂短的甜蜜是那么朦胧,那么遥远。她轻声叹口气,这是命,命里没有别强求。她忽地恨起爹来。爹只知迷迷瞪瞪地胡吃闷睡,根本不知道过日子,把个家折腾得一无所有,把她也卖给丁家换了酒肉。忽地又恨起娘来,你不想活了,把脖子往绳套上一挂就走了,咋不把我也带走,让我受这没完没了的罪!
  飘忽不定的思绪赶走了她的睡意,便点上灯端详起小平安来。这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惟一的亲人。是这孩子伴她度过了一个个难熬的日夜,给她那孤寂的生活带来了乐趣,给了她活下来的勇气。她与这个小生命相依为命,已经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孩子在酣睡着,两眼紧闭,鼻翼在均匀地翕动着。她瞅着儿子那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宽大的嘴巴和乍撒的两只大耳朵,越看越像大夯。她对这孩子倾注了全部心血,决心把他拉扯大。这是对大夯最大的报偿。想到这里,她亲吻起熟睡的孩子,从额头、眼睛、嘴、鼻子到耳朵,一个部位一个部位地亲吻着,轻轻的,生怕把孩子弄醒。亲着亲着,眼泪就扑簌簌滚落下来。她可怜这孩子生不逢时,生不逢门,土改时跟着丁步堂也被划成了地主成分。这就像掉进了万丈深渊里,黑暗的日子没有了尽头。她虽跟丁步堂离了婚,自己和孩子背的成分却改不了,这个黑锅要背一辈子。可怜的孩子也要跟着她苦受苦熬,多会儿才是头呢?有时她想去找大夯,告诉他这孩子是他的,不知为啥她总鼓不起勇气。
  在石老大急着给大夯定亲的那些日子,她怕大夯因牵挂她分心,故意躲着他,可心里又不愿叫大夯娶别人。她知道大夯心里装的是她,对说媳妇的事不打拢儿。后来,风言风语地听说桥头村一个闺女在追他,一 打听觉着这个闺女不错,盼着他俩能成。不知为啥却娶了码头镇这个小俊。她见小俊成天涂脂抹粉、描眼画眉的样子,就觉得跟大夯过不到一块儿,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惆怅和悲哀。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李月萍去看小俊,尽管处处加着小心,韩天寿还是知道了。他觉得月萍这次去石家,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去看小俊和孩子,其实是去看大夯。两人旧情不断,仍在暗渡陈仓。想到这儿,韩天寿就醋意大发,妒火中烧。石大夯好福气啊,家里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媳妇,外面还有月萍和春秀两个相好的,看样子都跟他挺铁。大夯吃着盆里占着碗里,可自己的盆碗却丢得一干二净。土改前,他在村里也有几个相好的。那时手头宽裕,今天给这个扯块布料,明天给那个买副镯子,花钱不多,倒挺讨女人喜欢。自打媳妇一死,家一下子败了,也没钱再给她们买这买那了,这些相好的也都跟他疏远了。他骂这些女人眼窝子浅 ,势利眼。然而,你不出血,谁肯脱裤子跟你睡觉呀!他早就喜欢月萍,一直打她的主意,觉得她是单身女人,咋会熬得住?不料她总是那么正经,对他冷得像块冰。后来,他见李碾子娶了何春秀,觉着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傻小子哪配娶这么好的媳妇?于是又在何春秀身上打主意。春秀当了干部,按说机会不少,别看她说话办事大大咧咧,一百个不在乎,在男人面前却一身正气。他虽多次起歹心,却总不得手。但他不甘心,在等待着机会……
  东堤下村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战胜春旱,迎来小麦大丰收。黑龙河两岸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在微风吹拂下荡着波浪,到处充溢着沁人肺腑的麦香,田野里不时传来阵阵歌声: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反动派被打倒,
  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
  全国人民大团结,
  掀起了社会主义建设高潮,建设高潮。
  共产党好,共产党好,
  共产党是人民的好领导。
  说得到,做得到,
  全心全意为着人民立功劳。
  坚决跟着共产党,
  要把那社会主义建设好,建设好……
  为了做到丰产丰收,县委召开紧急会议,要求县、区干部倾巢而出,分别到各社去帮助“三夏”。
  杨旭在麦收前就到东堤下村来了。他虽然提拔到县里当了农工部长,可这里依然是他抓的点,成绩全表现在麦收上。经过各社联合评产,桥头村农业社平均亩产二百八十六斤,位居五区第一。东堤下村农业社因有一百五十多亩河滩地拉了后腿,平均亩产二百八十五斤,一斤之差屈居全区第二。杨旭那争强好胜的虚荣心没能得到满足,脸上有些挂不住,抱怨有人嫉妒东堤下村,评得不公道,让评委们推倒重评。石大夯却一个劲儿地嚷嚷,说他们社的产量评估高了。杨旭批评他:“你们村是全县第一个高级社,怎么能落在其他社后头!看问题要用政治眼光,时刻都要注意政治影响,它关系到过渡时期的总路线贯彻得好不好!”既然领导把问题提到了这个高度,评产的人们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了。再评的结果,东堤下村理所当然地超过了桥头村,平均每亩高出五斤。人们意味深长地伸出大拇指,冲大夯说:“杨部长蹲的点,就应该是第一嘛!”大夯知道,这个第一要付出什么代价,他有苦难言,只是摇头苦笑。
  开镰的头一天,杨旭召开包括各生产队长在内的社委扩大会议,反复强调了两个问题:一是劳力发动要充分。蚕老一时,麦熟一晌,必须突出一个“抢”字,做到抢收抢打;二是要精收细打,颗粒归仓。为保证这两点意见的落实,他要求各生产队晚上开一次由全体社员参加的动员会。同时,成立了巡回检查组,并制定了相应的奖罚措施。
  翌日,天刚麻麻亮,东堤下村各生产队的钟就相继敲响了。随着清脆的钟声,社员们迅速到指定地点集合。大夯所在的一队,没一袋烟的工夫就集合齐了。队长老鼠四把手一挥,说声“走”,社员们就拿着镰刀向麦田进发了。到了地头,麻利地分好垄,人们塌下身子,就争先恐后地割起来,只听见“嚓嚓”的割麦声。
  杨旭也参加了割麦。他肩上搭块儿毛巾,把腰猫下去,镰刀便在他手里飞舞起来。他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咻咻,也不敢直腰歇歇,更不敢停下来抽烟。尽管这样,还是落在了后边。
  石大夯知道他争强好胜,回头故意向他招呼:“杨部长,加油啊!”
  社员们也跟着起哄:“杨部长,你可落后了!”
  杨旭暗暗在手上吐口唾沫,一拱劲就赶上去了。
  社员们这样你追我赶地比赛着,进度确实很快。太阳从地平线上冒出来的时候,就割完了一大方。老鼠四与大夯商量:“歇歇吧,喘口气再挪地块。”大夯便向人们招呼:“在地头上歇会儿,抽袋烟,缓缓劲再干。”
  尽管杨旭也是农民出身,又一直在基层工作,经常下乡与社员们同吃同住同劳动,也不如成天在地里摸爬滚打的庄稼人。他捶捶累得发酸的腰,在地头上一坐,感慨地说:“看来不锻炼是真不行啊!”
  李碾子说:“杨部长,你没必要这么真杀实砍地干。你往地头上一站,就是对我们莫大的鼓舞。要不是你带头,今天说啥也割不了这么快!”
  杨旭红着脸说:“哪里哪里,言过其实了。”
  老鼠四瞥了李碾子一眼,开玩笑说:“我说二社长,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了吧?”
  老鼠四这么一说,李碾子的脸忽地通红,反唇相讥道:“都说老鼠好闲磕牙,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李仁杰也趁机追问:“碾子哥,你怎么老在后头呀!是不是昨天晚上把劲儿给嫂子了?”
  小物件儿趁机追问:“老实坦白,昨天晚上几回?”
  “去你的!”李碾子没好气地揍了小物件一拳。
  小物件并不怕,边跑边说:“看他今天这个熊样,昨天晚上少说也得三回。”
  “三回也打不住。”韩六子爱跟年轻人开玩笑,“都说‘二十更更,三十夜夜,四十一集,五十半月’。碾子正在旺头上,还不通宵达旦呀!”
  又是一阵哄笑。人们四处瞅瞅,幸亏春秀早晨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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