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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萨利克迷情毒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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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尼黑警察的破案率为83%,可这剩下的17%对我压力很大。这起摇头丸案件比任何其他案件都清楚,各个细节都能凑得起来……可就是找不到这个女人,找到了她,也就找到了凶手!我就不懂,怎么会谁都不认识这个女人,这不可能嘛!”
  “也许她不是图上那个样子?”赖伯早就有所怀疑,但他在第二次讯问普尔弗以后又消除了怀疑。
  沃特克像是被刺了一下:“这简直是灾难!这点联想都不能想!”可是他忽然不作声了,坐到一张椅子上,恍然大悟地说:“是的,就是嘛!”
  “什么呀?”
  “我们太轻信了,彼得,我们错了!我们只相信那个托尼·普尔弗,以为他认识罗伯特的情人。既然他在游泳池见到过乌丽克,那么其他人也见到过,而我们却忘了问其他人,这里面有餐厅招待员,收银员,别的救生员,卖冰淇淋的……我们真笨,干了20年了,还像个外行人,我们不配领我们的薪水!”
  “那我们马上补救。”
  沃特克苦笑说:“现在都冬天了,游泳池关了,卖冰淇淋的改卖炒杏仁和烤栗子了。”
  “可溜冰场开着,餐厅在营业,坐在收银处的还是那几个人。”
  “那些线索都过时了。”沃特克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大衣。“不过再试试看吧。”
  12月的第一个星期,哈比希按着冯·格来欣给的清单,访问了所有的酒吧,清单是冯·格来欣通过邮局寄来的,哈比希感到对方很合作,所以在电话里表示了感谢。
  冯·格来欣答道:“这是理所当然的,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尽力而为,我已经事先通知了各位经理,说您要去造访,祝您好运。”
  哈比希自然又是白费劲,到处遇到的都是对方的摇头、耸肩。没有人需要撒谎……他们的确不认识那个女人。冯·格来欣只是奇怪,罗先生竟然沉得住气,不想把乌丽克的照片弄到手。
  越南人的“业务班子”在德荷边境大显身手。北威州的刑侦局不得不成立一个“亚洲特别委员会”,在门兴格拉德已赫、费尔森、克雷费尔德、盖尔登、内特塔尔、埃梅里希和高赫这些地方,也就是沿着荷兰边界,在树丛里,铁路边上,桥墩底下,发现了死去的德国人和荷兰人,是被人用钢丝绳勒死的。联邦刑侦局指出,慕尼黑也发生过类似的凶杀案,这无异是向北威州刑侦局发出了警报:亚洲黑手党在莱茵区出现,而没人知道其动机何在。被杀的人都是一般的公民,其中甚至有一名建筑师和一名专搞顺势疗法的医生;还有一名荷兰人是有名望的工厂主和化学家,据梯尔堡的刑警告知,此人在梯尔堡开一家化工厂,生产化肥,很富有,关系很多,一直通到首都海牙的各个部里。他乐善好施,造了幼儿园和体育场,甚至资助一个交响乐团,主要演出布鲁克纳的作品。为什么要杀害这么一个人,绝对是个谜!他有许多朋友,当然也有人忌妒,就像每个成功者都会遭到无能者吐唾沫一样,可这种忌妒也不至于发展到谋杀啊!特别是有个问题解答不了:为什么他被人用亚洲方式杀死了?是有人受了慕尼黑案件的启发仿而效之吗?
  为什么一下杀死七个人?是为了转移人们的视线吗?为什么挑这么七个彼此根本不认识、从未见过面、从未说过话的人?尽管巴伐利亚州刑侦局提供信息说,估计慕尼黑的案件与摇头丸有关,莱茵区的刑警仍有怀疑。医生、建筑师、化肥厂主跟摇头丸有什么关系?其他四名死者所操的职业也无可挑剔,有一人还是糕点师,没有理由怀疑他们有犯罪的背景。
  宋华丁干得很出色,不光是那七千美元的酬金使他高兴,他还为自己杀人技术的炉火纯青而自豪。没人能比得上他,他不愧是世界冠军,只不过迄今为止他所拿的报酬不是世界冠军应得的报酬。他以后要改变这一状况,如果再有任务,他得要两倍的报酬,他是别人代替不了的。
  亚洲式谋杀的成功很快就奏效了,连刑警都还没有注意到:来自北布拉班和林堡的摇头丸大大减少,在第七个人被杀以后则完全停止了。没有哪个接货人敢于再去秘密接头地点。宋华丁的钢丝绳还扼住了出口。在荷兰的布雷达有一位名叫范·德·罗勒的鲜花蔬菜批发商,他拥有22辆卡车,往德国运送鲜货,有一天他接到一个很有礼貌的陌生人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操熟练的德语,但带有外国口音:“范·德·罗勒博士,我们建议您做笔生意。”
  范·德·罗勒听着觉得很不舒服,他问:“您是谁?”
  “我可以用反坦克导弹把您的22辆卡车打得粉碎。”
  范·德·罗勒说不出话了,他忽然知道自己已置身于一场战争,一场无比残酷的战争。
  他勉强地忍住喘气,问道:“您……是您策划了这七起谋杀……”
  “有可能还会有第八起,您的脖子也是经不起钢丝绳勒的。”
  “你们吓不倒我!谁也吓不倒我。我身边一直有四名保镖,我坐的是防弹车。”
  “这我们都知道,范·德·罗勒先生。”这彬彬有礼的声音现在对罗勒来说已是无法忍受,“干吗非要我们试试不可?双方满可以达成协议嘛,友好协议……”
  “您要参加我的水果生意?还是想通过我的公司向欧洲销售亚洲土产?我估计您是亚洲人吧……”
  “我一直不知道荷兰人还挺幽默,尤其像您这样处境糟糕的人,还是直话直说吧,我们应该谈谈摇头丸的事。”
  “什么?”范·德·罗勒大吃一惊,他立刻意识到,打电话的人对他公司的业务情况了如指掌。
  对方的语调变硬了,不再那么软绵绵的。
  “您那22辆卡车,其中有17辆是装易腐货物的冷藏车,可以不经检查就越过国界。以前您有海关的特别许可证,可以随便来往。如今,荷兰成了欧洲联盟和中根协定的成员国,这意味着国界已经敞开。您的每一辆卡车除了装有蔬菜和鲜花以外,还有数以百万计的摇头丸,运往德国、比利时、法国,再转运到全欧洲。您的供货人是在荷兰的非法实验室,其中有一家是位于梯尔堡附近的肥料厂,我们不得不让这家厂的老板——舒文戴克先生——提前退休,作为对您和您的朋友们的警告,我估计,我们这次谈话之后,您会马上通报您的客户,这其实也符合我们的意图。我们已发出了七个明显的信号,您明白吧,范·德·罗勒先生?”
  “我明白您的话,但不明白您的用意。”罗勒用发抖的手点燃了一支弗吉尼亚细雪茄,“您想讹诈我吗?”
  “讹诈?我们跟您一样,也是生意人,是一家国际性企业,有许多分号,我们在全世界范围内活动,不仅限于阿姆斯特丹、鹿特丹、乌得勒支。所以我们相信,您肯定乐于跟我们合作。”
  “我看没有必要!”范·德·罗勒鼓起勇气说,“您还胡说什么摇头丸,简直可笑!”
  “明天一早,在边界上的文洛地方,您的两辆冷藏车将会爆炸。您得到我们的警告以后,就别装运摇头丸了,也不用装运了。我们只是要向您证明,我们随时随地都能毁掉您的车队,即使您走别的路线,那也是白费劲。我们会悄无声息地跟踪您的每一趟车队。”
  范·德·罗勒抽着雪茄,往天花板上喷烟,没有什么可考虑的了,亚洲人已经赢了这场战争。要么被毁灭,要么打白旗投降……罗勒决定,先跟对方谈判谈判,以便摸清这“业务关系”规模有多大。
  “您要干吗?有什么建议?”
  “看来理智终归是谈判成功的最佳基础。我们设想了一种简单的分工。”


第二部 第05章
  “我想不出来怎么分法。”
  “因为您想得还太复杂,我们可以成为平分秋色的伙伴。”
  “我看不出有这个必要。”
  “如果要改变市场状况,就有必要了。您根据不同实验室的条件,供应不同形状和成分的摇头丸,而我们则生产‘生态摇头丸’!不是药丸,而是无臭无味的药粉。这种生态摇头丸的成分属于非禁品,在美国的任何一家商店,在欧洲的药材店里都能买到。全是永远不会被禁止的纯天然产品,否则的话那些保健食品店得全部关门。”
  范·德·罗勒摇头说:“不可能有这种东西!”打电话的人是个骗子,只能这么解释,此人想利用这七起凶杀案引起的人们的恐惧心理,是典型的“搭车”行为,对此只有一笑了之。他冷嘲热讽地说:“您是在用李子干做摇头丸吧?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关键在于配方,我们把药粉装在小小的、彩纸做的金字塔形的三角包里。”
  范·德·罗勒差一点笑出声来,纸做的金字塔!发疯了!“您把它叫做‘阿依达公主’或者‘拉美西斯法老’吧。我们的谈话是否可以结束了?”
  “我们才谈了一半。”客气的语调又变得软绵绵的,“我们设想了一种最简单的伙伴关系:你们负责销售一半我们的小三角包,我们负责销售一半你们那种很快就要过时的货色。所得利润两家平分。”
  罗勒嘲笑说:“有这么简单吗?我不是只有半个脑子,我有一整个脑子。您的胡说八道,真是滑稽透顶了。”
  罗勒把电话挂了,但他马上采取防卫措施,因为疯子是危险的,而亚洲的疯子更应视为现实的危险,不管是中国人还是什么人发明了金字塔药粉,这些人具有强大的暗中破坏的能力。
  范·德·罗勒加强了他的保镖队伍,用最好、最先进的冲锋枪加以装备。对他来说,搞到这种武器是毫不困难的。但是布雷达这个地方却太平无事。全是吓唬人的吗?
  圣诞节前三星期,打电话的人终于说到做到:花菜出口公司的三辆卡车还没走到德国边界,就在荷兰境内爆炸了,司机们葬身火海。
  范·德·罗勒苦于无可奈何,只有等对方再给他打电话。
  他愿意谈判。
  在慕尼黑,弗兰茨·冯·格来欣弄不明白,为什么罗先生至今还让那个拿着乌丽克照片的哈比希博士逍遥自在?
  弗兰茨又一次打电话时问道:“您对乌拉不再感兴趣了?哈比希手里的那张照片始终是个危险,那是唯一一张有用的照片!”
  “在荷兰的行动更重要。乌丽克是次要的。”
  “我的看法不同,要是您……”
  “这就是您的思维错误,因为您害怕了。您不用怕,冯·格来欣先生,要是乌丽克想毁掉您的话,她在过去的五个月内早就这么做了。然而她却保持了沉默,而且还会继续沉默,我看她并不危险,就让哈比希到处去找吧。我们在监视哈比希,要是他真找到了乌丽克,我们的动作会比他更快。冯·格来欣先生,把乌丽克忘了吧,她在我们这儿已经没有什么重要性了。”
  冯·格来欣说:“尽管如此,我还是感到不妙。”
  罗笑着说:“您应该改变您的感觉。”罗对过去几周的发展很满意,欧洲销售网的扩张取得了成绩。“我们不需要感觉,而是需要分析性的思维。”
  圣诞节前一周,在一个星期一,邮局给哈比希送来一封薄薄的信,装在便宜的浅蓝色信封里,没有发信人的名字,地址是用打字机打的,连邮票也没有贴,哈比希不得不补交邮费。盖的邮戳是慕尼黑一号邮局。这要是在以前,哈比希会把信退回去,在上面注明:拒绝收信。可现在他想知道:谁给我写信而不写上自己的姓名?
  他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小纸条,是从学生练习本上撕下来的,只写着短短几句话,也是用打字机打的:
  “前些日子您来过我们这儿,给我们看了一张照片。我们骗了您。我们认识那个女人,她名叫乌丽克·施佩琳。她已不在慕尼黑了,如今她在汉堡,我们对您表示同情。”
  没有署名……可是哈比希马上知道,信上写的是真话。乌丽克·施佩琳,现在到了汉堡。海梅斯大夫的猜测,即那个女人早已不在慕尼黑,终于得到证实。
  好啊,去了汉堡,躲在大城市的丛林里。可是丛林也是可以闯的,在自然界人们要用砍刀开路……而哈比希将用一张照片。他把纸条装进衣袋,给海梅斯打了个电话,就开车去了诊所。在那里,哈比希耐心地等到最后一个病人看完病,才走进诊室,海梅斯大夫正在写字台上填写病历卡,哈比希进来时他只是抬眼看了一下,接着写他的卡片。
  海梅斯说:“您不用脱衣服,您的毛病长在脑子里。”
  哈比希坐了下来,不吭声。海梅斯把写好的卡片放到一边,对他说:“左半脑开始发痒了吧?我建议用凉水浇几遍。”
  “尤利乌斯,我是来告诉你,我要出门旅行去了。”
  “这是你最近几个月来最好的想法。”
  “也许时间比较长。”
  “离开慕尼黑越远越好。”
  “比较远,我去汉堡。”
  “汉堡?什么意思?”
  “我现在知道那个害死罗伯特和盖尔达的女人是谁了,她如今在汉堡。”
  “你又要在那儿一家一家地造访夜总会,给人看照片?”
  “是的,我会找到她。”
  “你知道在圣保利或者圣格奥根这些娱乐区转一圈要花多少时间吗?那儿可真是个大世界,相比之下慕尼黑是穷乡僻壤,你要跟那些红灯区的种种组织打交道。他们不会把你当做一名穷鳏夫来对待,而会把你看成是一只讨厌的虱子。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告诉你。”
  “你算什么好朋友!”
  “我怀疑你会马上把名字告诉刑警。”
  “我发现,你毕竟还没有丢掉逻辑思维。”
  “我们彼此最了解,尤利乌斯,我只是请你不时地去看看我的房子,你的女佣人可以去开开窗,透透气,打扫打扫,看看暖气,取取信件……”
  “让我再转到你住的旅馆……”
  “我不住旅馆,太贵了。我在圣保利区租一套带家具的住房。”
  海梅斯举起双手,伸向哈比希,央求地说:“胡伯特,你坐着别动,把手放在膝盖上……你的妄想症又发作了……”
  “你的挖苦让我受不了!”哈比希跳起身来走向门口,“我要说的都说了,我把你当朋友,可你是一只有毒的蛤蟆!”
  “你说得不对!”海梅斯纠正哈比希道,“没有有毒的蛤蟆,只有有毒的青蛙……”
  随着门砰的一声,哈比希离开了诊所。海梅斯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警察,告诉他们哈比希知道了那女人的名字,据说那女人去了汉堡……
  海梅斯考虑了好久,还是没打电话。他在做决定时感到自己很可怜。为了摆脱内疚,他找了个借口:哈比希是作为病人来找他的,向他说了知心话,而医生跟神甫和律师一样,都有责任保密。人们可以坦白:我是吸毒者,我打海洛因针,我犯了罪……可这是供词,应当保密才是。我作为一名医生,同时也是听取病人忏悔的神甫。
  这样一想,海梅斯大夫也就安心了,他保持了沉默。
  第二天,哈比希的别墅人去楼空,他坐了头班飞机从慕尼黑飞往汉堡。
  他成了闯丛林的勇士。
  罗先生来电话,冯·格来欣吓了一跳。
  罗说:“哈比希昨天飞往汉堡了,看来他有了线索。”
  “您认为乌丽克逃到汉堡去了?”
  “哈比希去汉堡可以证明,他肯定得到了信息。我们要问:是谁给的?警察发表的那张彻底画错的模拟图,对乌丽克来说是最好的保护,它不可能提供信息,冯·格来欣先生,信息恐怕来自您的酒吧间吧!”
  “不可能!我的姑娘们跟鱼一样从不说话。”
  “跟鱼一样可是不好。”罗的声音还那么客气,“根据最新研究,鱼类能够彼此表达意思,通过一种人类听不到的声音,通过鳍和尾的动作……您瞧,这世界上充满了奇迹和未被发现的事实。我劝您别那么相信您的姑娘们。”
  “我马上找她们问个明白!”罗怀疑他的姑娘中间有人出卖了他,这使他感到沉重和忿恨,同时也使他不安,还有这么个问题:为什么有人告诉了哈比希,而不向警察报告?不能想象托斯卡纳酒吧内部会有人泄密。
  冯·格来欣请对方不要急于下结论:“哈比希也可能出于无关紧要的原因去了汉堡,要在那儿度假。”
  “为什么偏偏去汉堡?”
  “为什么不能?有人愿意去马约卡岛或特纳里夫岛,有人愿意去大都市。”
  “那他满可以留在慕尼黑。”
  “呆在他那个人去楼空、不堪回首的家里?我要是他,我也会逃走,逃离寂寞,我们要设身处地想一想。”
  罗先生看来对心理分析不以为然,他说:“我们会日夜跟踪哈比希。要是他真的找到乌丽克,我们会赶在他前头下手。你放心了吧,冯·格来欣先生?”
  “我从来不会不放心,罗先生,我干吗不放心?跟您相反,我说过了,我不认为乌丽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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