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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鸟震惊中胡乱思索,抖着牙关的问同学「你知不知道…今早有什么人进过课室?」
「什么人?没啊,我是今早第一个回来的人,没什么特别的人入过来啊。」同学确定的答。
牙鸟努力的压止颤抖,指着那张刺目的卡纸「那你…有看到是什么人放的吗?」
「喔?我没留意呢。」同学奇怪的望着牙鸟。
牙鸟一想到那人正在某处注视着自己,胃部便翻来阵阵的恶感,脑中闪过那恶梦的画面。他已经逃到来另一个城市,为什么那变态还是不放过他,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连熟悉这里的旧生都察觉不到,会是这里的学生吗?还是老师,校友…他想着种种可能,再次抬头看到那着卡纸时,终于掩着嘴冲出课室。
「恶…」牙鸟在厕格里不断吐出脏物,早上吃的东西都在胃里翻腾,直至只能吐出酸水时,才悄微回神过来。
「不…不要」牙鸟紧抓着手臂,喃喃地说着。
“可爱的白乌鸦…”
“我为你准备了盛大的宴会…”
那把低沈的男性,反反复覆地在牙鸟耳边播放,缓缓的唤着他的名字。他清楚听到那缠绕了他无数个夜晚的魔喃,无论怎样大口的喘息,他还是制止不了厉害的心跳,砰砰,砰砰,一直击打着他的胸口。就像一把匕首,插得他透不过气来。
「救…维风…宇哥……救我…」
男厕的大门正慢慢打开…
牙鸟失去焦距的跌坐在厕格里,他摀着双耳发出微小的哀鸣,根本没留意到厕所已经有其它人进来。在牙鸟的世界里,已经被血淹没,他开始呼吸困难,只知道自己淋浴在鲜血与内脏的红海中。口中呼唤着那个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的最爱,周维风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的求救在宁静的空间中显得绝望无助。
脚步声逐渐迫近,厕格的门被顺序打开,第一格,第二格,第三,第四…
「救我……」谁来救救我,是不是要窒息了。
有人拍了拍牙鸟的肩膀…
「啊啊啊!!」差点崩溃的牙鸟被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得惊慌失措,本能的推着来者往后退。
「牙鸟!是我!你怎么了!」李翔空抱着疯狂尖叫的牙鸟「牙鸟!!你看着我!」
「啊啊啊啊!!!」牙鸟的眼神空洞没有焦距,李翔空一面拍着他的脸,一面强迫他看着自己,希望能吸引他的注意。
「啊…」牙鸟痛苦的扯着衣领,面色开始转青。
「牙鸟!快深呼吸。」李翔空发现牙鸟的异样立即按着他的头,要他跟随自己的动作说「来,呼气…吸气……对,你慢慢吸气,没事了…吸气……看着我…」
听着灌进耳朵的声音,牙鸟无意识的做,开始把焦距拉回,不知何时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看不清来者,身体被紧紧的禁锢在宽厚的胸膛里,他只隐约望到那双温柔的眸子,如清风朗月的眸子。他本能的紧紧抓着,颤抖的喊「维风…维风…」
维风,我等你很久了,你终于回来了?
我知道你是来庆祝我生日的,还预备了我最爱的栗子蛋糕。
嘿,我其实一早就知道呢,我早上的时候便偷看到你放在袋里的礼物了。
我很喜欢啊。
我们一起切蛋糕,一起唱歌,好不好?
你弹最爱的钢琴,我为你伴唱。
嗯,我们去看星。
“牙鸟,你等我回来喔…”
我很乖的,我都在等你。
放心,我会看着门口,不放过任何一秒钟。
我知道的,你会推开门,然后笑着对我说那声
──我回来了
牙鸟昏倒前一刻,拚命的抓着李翔空,嘴里不断念着他的名字。怕一放手便会被海水淹没,沈入永无止境的深渊,望着那人离他愈来愈远,而阳光的温暖也愈来愈强弱,围绕着他的是黑漆漆又冰冷的海水,红得发黑的海水。
如溺水的人找到浮木,牙鸟的手直至醒来都没放开过。
在温柔得让人心动的安慰下,牙鸟难得的沈睡,也可能是声嘶力竭的关系,累得没有做任何的梦。他没见到周维风,没听到宇哥的声音,也没遇到那个常出见在他面前的女人。她喜欢穿着一身的白,半腰微卷的头发,远远的望着他,在空中像鱼儿般漂游。她动作优美,海里的美人鱼大概和她一样,维风每次听到他说这个女人时,就会捏他的鼻子,笑说鱼儿不会飞。
当牙鸟幽幽转醒,发现自己原来已经把李翔空的手抓得一片瘀清,急忙松开手。伏在他床边的李翔空也醒来,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说「你醒了?觉得怎样?」
牙鸟的喉咙干涸得无法发出声音,李翔空把水倒给他便如获甘露的喝了起来,而李翔空还是与往常一样微笑,扫着他的背怕他呛到。接过空杯子放好,让牙鸟重新躺下去,给他重新盖好被子,自己则拉过椅子坐好「你再休息一会吧,已经到放学时间了,我待会送你回去。」
牙鸟没回答李翔空的说话,出神的望着雪白的天花。
倏地问「鱼儿会飞吗?」
李翔空楞了楞,学牙鸟望着天花沈思了一会儿答「在人的心里会飞。」
在人的心里会飞吗…
牙鸟细细的嘴嚼这话。维风从来没这样说过,不过为什么听到这样的答案,心里会有一阵暖意。宇哥和维风都只会笑我怎么会有这奇怪的想法,我问过了很多人,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同,有人说鱼儿会死,有人会说是没可能的事,有人说我看太多童话。我只知道那的确是我的心,对了,是我的心在飞翔,但不是鱼儿,是翔空的小鸟。
沉默翻天盖地在保健室里充斥,直到夜幕低垂,牙鸟才把思潮带回来,惊觉李翔空还静默在一旁。空白一片的脑袋渐渐记起昏倒前的事,那张黑色卡片,自己疯狂的叫喊,还有李翔空手上的瘀青。
牙鸟立即把李翔空拉过来,看着那大片的瘀伤,震抖的说「对不起…」
李翔空微笑「没关系的,这没什么。你猜如果是程隐会怎样?」
「啊?」牙鸟询问的瞪大眼睛。
「唉呀,人家不依,大爷伤了我的身,就要聚人家过门,以后小女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啊。」李翔空模仿程隐的神态和语气,和上次一样眨了眨眼「这叫冤鬼缠身。」
牙鸟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奈何扯不起一丝笑意,只好低声的说「谢谢你。」
李翔空只是笑了笑,亳无责怪他的意思,不过这反而引起牙鸟的内疚,自己竟然失态伤害到他。就在牙鸟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表达歉意时,保健室的门识时打开了。
程隐扬了扬手中数袋饭盒说「你们还没晚饭吧?我带来了。」
李翔空欢呼一声「知我者程隐也。」
牙鸟看着李翔空飞快的拉来桌子,把饭盒放好时说「对不起…你还没吃午饭吧?」
程隐缓和气氛说「你不用担心这个胃王啦,小时候他曾和人赌谁可以最久不吃东西,吓得李妈妈以为他真要把自己活活饿死,谁知他不用一天又生龙活虎。」
牙鸟不敢置信的望着李翔空,他不是为了复原得快的问题,而是想不到那个稳重的班长,竟然会不理后果,意气用事的和人下这样危险的赌注,不吃东西是会死人的啊。
程隐见牙鸟的惊讶,笑说「看不出吧,其实这家伙心高气傲,鲁莽得很。」
「嘿,那人也好不了那里啊,先饿到胃痛哭得地动山摇。」李翔空把筷子给牙鸟,问程隐「你怎么会找到来的?」
「我听到你们两个都没上课,以为是谁病倒,你班的同学告诉我你们先后跑了出去,还有人见到牙鸟被英雄救到保护室。哼哼,连英雄救美都被你演了,叫我做大反派啊。」程隐说美字时有意无意的望着牙鸟。
牙鸟楞了楞,摸摸面颊发觉眼镜已经被拿下,被程隐轻浮的笑意看得烧红了面。李翔空拿过眼镜说「快载上吧,把饭吃到眼里便不好。」
牙鸟载上眼镜,只见程隐笑得更深,立即低头努力吃饭。
调侃后,程隐一改以往玩世态度,认真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牙鸟面色刷白,继续低头吃饭,而李翔空则向程隐打眼色,要他别再提这事。程隐故意忽略李翔空的暗示,拿出黑色的卡片「他们说你看到这张东西就跑了出去。」
牙鸟的视线接触到那张卡片,停下动作,紧盯着上面的句子。
“喜欢我的礼物吗,爱人”
脑中开始浮现那片红海,逐渐淹没他的一切,这时手边存来温暖,牙鸟望过去,是李翔空紧握着他的手,无言的给予他信心和支持。红海被这份暖流击退,牙鸟的呼吸开始转为平稳。他感觉到那只用力握着他的大手,传来勇气给他,缓媛放下筷子,开始回忆自己和维风的故事。
周维风和白牙鸟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朋友,感情比孤儿院里任何人都要深。虽然牙鸟对在孤儿院的记忆已经模糊、断续不完整,但记着的都是和维风在一起的事情。他们都是被父母遗弃的人,维风比牙鸟大八年,从小对牙鸟宠爱有加,连亲兄弟也比不上的爱护。
白牙鸟这个名字,听说是连婴儿篮送来的,大概是亲父母为他而改。没人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常因这名字被别的小孩取笑和妒嫉,他们不满牙鸟能得到父母最小的怜爱。只有维风不笑他,说这名字很漂亮,他是一只会飞翔的鸟,带来幸运的白鸟,能飞到很远的地方,能飞到任何一处去找他的父母。
牙鸟回答他,就算他是鸟儿,他什么地方也不去,因为他只会待在维风的身边。
后来二人长大升学,维风在中学遇到最好的拍挡林宇。林宇和维风一样把牙鸟当作亲弟弟疼,让他们一起到他的家玩,吃充满家庭温暖的晚饭。林妈妈手艺好,维风嘴馋,而且年纪的相近,维风常到林宇家作客。他们两个人,都如阳光般,照耀着牙鸟小小的整个世界。
但是。
他并不是什么带来幸运的白鸟,他是只会带来噩运的丑陋乌鸦。
「在两年前的生日,我最重要的人被杀,他被肢解装在箱里,箱里有一张黑色的卡纸。」牙鸟用平静得他不敢相信的语气,轻描淡写的道出短短一话。
牙鸟望向二人,程隐表情无任何变化,眼睛变得更深邃,而李翔空则握得他更大力说「如果想哭便哭出来吧。」
牙鸟摇了摇头,重重的叹口气「哭不出来,可能哭得太多了。」
李翔空拉过牙鸟拥在怀里,听他低声说「我第一次这么冷静,有种突然想通的感觉,若我再消沈下去他会怪我的,虽然已经不可能再见。」
程隐沈思一会后说「这么说,这是一个杀人犯留下的讯息?」
牙鸟点了点头「这两年都不敢面对这事,没好好想过。这人应是针对我,我听过他打来的电话,他知道我的名字。」
「认不出他的声音?」程隐疑惑的问。
「只知道是一把很低沈的男声,可能是刻意装出来。」
「到现在还找不到凶手吗?」李翔空紧了紧手臂。
「嗯,当时宇哥知道消息就立即回来,其实那时的事我不太清楚,后来听宇哥说凶手没留下任何证据,而做探员的维风有仇家在所难免,根本无从入手。警方抓了几个以前被维风捉过的犯人,也查不出什么线索,只能够当作仇杀案处理。」
「明显凶手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怎样,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当年的卡纸写了什么?」程隐分析说。
牙鸟本来不想讲,刚开口想说已忘记时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给亲爱的白乌鸦爱人,送上我整个的心。」
李翔空低骂了声「果然是变态。」
「是我害了他…」
「隐你别再问了,我们要做的是通知林宇,和让牙鸟好好休息。」李翔空起身收拾好饭盒,大家都已经没了食欲。
程隐点了点头,帮忙收拾后就和他们一起回宿舍,宁静的小路今晚份外凄寒,李翔空和程隐都显得特别留意周遭的环境,因为现在凶手大有可能就处身在这校园某一处。他们三人并肩而行,走到男女宿舍的分支路时,一个人影由男生宿舍那边而来。
是牙鸟班上那个安静得毫不起眼的女生,她看到牙鸟三人露出惊异的神色,然后急忙的转向女生宿舍走了。
「她是我们班的对吧,她是谁?」牙鸟记起上次餐厅的事。
「她叫麦子琴,很少见她说话,也没什么朋友,平常在班上都是低着头,是不令人留意的那种人。」李翔空说。
程隐笑了笑「看来她已经有男朋友呢,这么晚从男生宿舍回来,刚会了情人吧。」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风流成性?不认识人就这样说。」李翔空推着程隐说。
程隐吃吃的笑「人生得意需尽欢听过没有?李白是我偶像啦。」
去到牙鸟的房前时,李翔空担心的问「打电话给宇哥?」
「明天再说吧,我不想他这么晚赶来。」
「真的没问题?」李翔空按着牙鸟想推门的手。
「我不是小孩了。」牙鸟微笑说。
「我还是不放心…」
「你别像女人那么啰唆好不好,如果是担心就叫牙鸟去你房睡啦。」程隐看着他们拖拖拉拉,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对!就这样决定吧,你拿明天的课本和校服到我房去,反正我的是双人房。」
「但你的室友…」
「今晚他会自动消失的,对吧?」李翔空转过头向着程隐说。
「嗯嗯,立即彻出。」程隐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啊?原来你们还是室友,但你今晚怎么办?不用了,真的没关系。」
「你不用怕这个人没地方睡,我平时和单人房没什么分别,他每星期回来的次数少得可怜。」李翔空推了牙鸟进去说「你快去拿东西,我在这等你。」
牙鸟知道自己说不过门外二人,乖乖的收拾起衣服和课本。房内除了两位室友外,还有那个和他同一班,染了红色的头发的男生。他在窗边吸着烟,只在牙鸟进来时打量了他一眼,便转向窗外。牙鸟暗暗想,原来那位不常回来的室友便是他。
拿着袋子向红发男生点了点头,牙鸟便出门跟随他们上了三楼。李翔空的房间比四人房舒适不少,有柜子和两张书桌,两床分别在墙边,空间较宽阔。程隐换了新床单和清理杂物后说「我出去后你们便锁门吧。」
等程隐走后,他们先后洗了澡便关灯,床上有程隐惯用的香味,牙鸟认得那种不香不呛,好像阳光的味道,他想起小时候和维风一起放风争的情景,山头长满了白色的小花。就在牙鸟快进入梦境时,黑暗中传来李翔空的声音「牙鸟,你睡了吗?」
「嗯…」
「你怕吗?」
「……」
「牙鸟…」
「…怕」
「我会在你身边的。」
「……」
我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我只是一只乌鸦。
牙鸟入睡前想。
*
*
*
清晨醒来,牙鸟迷糊的想着,过了一会才记起自己是在李翔空的书房中,还没到上课时间,但已不见了李翔空的身影。他下床梳洗,就在刚换好校服时,听到一声震天的叫声。
他打开门跟随人群向楼梯走去,来到二楼被人包围的房间。
那不是我的房吗…
他走向人潮,拿着早餐的李翔空发现了牙鸟,抛下饭盒阻止他走近说「牙鸟,别过去。」
牙鸟推开翔空,不顾一切走的用力拉开人群,他面色青白,却没什么情绪流露。牙鸟紧闭着唇,努力的挤进当中。李翔空拉扯着他,但抵不住牙鸟失控的蛮力。牙鸟站在门前,李翔空用手盖着他的眼不断念「别看,牙鸟,别看了。」
牙鸟抖着声音很轻很轻的说「翔空…放手…」
「不放,我不放!」李翔空紧抱着牙鸟单簿的身躯「别看。」
牙鸟撬开翔空的手,在指隙中看到房内的景象。
世界突然静止了。
第三章
她及腰的长发墨般反映著光泽,白色的裙子随著灵活的动作漂荡,在空中如鱼儿游来游去,好像深海中的美人鱼,温暖的海水包围她全身。
白牙鸟躺在床上看著在空气中优哉游哉的她,正用冷漠的表情注意一切。黑发随著隐形的水流飘扬,肌肤雪白得如玉。自小便见到她,柔和的笑容和眼神不符,牙鸟感觉到她在嘲笑著。
传来开门的声音,她过去李翔空身後拥著他,绕了数圈後便消失不见了。
牙鸟定定的望著翔空「发生什麽事?」
李翔空凝视他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