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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即将见着外公,他乃南极仙翁、自由女神的大师兄的震骇,反居其次了。到了屋里,我终于见着了坐在椅中的外公。
在我的想象中,无目叟白发苍苍,形容枯槁,身材瘦削,因“无目”之故,显得鬼气森森。
岂知大错特错!
无目叟的年纪看起来最多只有四十岁,身形挺拔颀长,玉树临风,俊面隆准,大耳垂肩,如果不是眼睛的原故,当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可本该长着眼睛的地方,竟一片空白,他竟然真的没有眼睛!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无目叟,千言万语急涌上来,反似把喉咙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我想自己真是糊涂了,不该以地球人类的眼光判断外公的相貌、年龄,像南极仙翁与圣女,他们的年龄虽差不多,但相貌的差异却很大,灵儿也五万岁了,看起来仍像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但外公的眼睛……他的师弟、师妹都有眼睛,为什么唯独他没有?
无目叟却似生了眼睛,在默默地与我对视,面容激动,嘴唇蠕颤。
过了半晌,无目叟叹息一声,道:“我的乖外孙来了,我居然不能去拥抱一下,抚摸一下,甚至不能用眼睛去看一眼,真是……”他顿了顿,脸上现出悲痛之色,道:“听自由女神说,你的母亲……润妍她已经去世了?”
我哽咽道:“是的,外公,娘已去逝多年了!不过,害她的仇人也已死了。”无目叟道:“师妹,请祢把钝儿放到我膝头,解开他封禁,让他抱抱我,摸摸我的脸……”自由女神仍把我提着,冷笑道:“你外孙的武功已非同小可,我一旦解开他封禁……”
无目叟厉声道:“师妹,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所谓的解开封禁,乃让他虽能活动却无法运气发力!不过你若不想得到墨石刀,那也由得祢。”
自由女神忽而甜甜地道:“师兄之令,小妹焉敢不听?小妹只是跟你闹着玩儿。”在我的印象中,自由女神向来不假辞色,冷漠凶毒,没想到也有如此温柔动人的一面。自由女神喝了声:“去吧!”
我只觉身上一松,飞了出去,势道虽急,但至无目叟身前时恰好稳稳落地,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无目叟,哭叫道:“外公!外公!外公!”泪水狂泻而下。
无目叟却动也不动,显然被自由女神以某种手法制住。
无目叟的脸抽搐了好久,慈爱地道:“钝儿,别哭了,我能在如此奇异的情况下‘见’你一面,就是死了也无憾了。”我转过头来,瞪着自由女神,道:“你要杀我外公?”自由女神淡淡道:“他若不听话,我连也会杀了。”
我愤怒地道:“你们可是师兄妹啊……”
自由女神恨恨地道:“呸!他的所作所为,早不当我是小师妹,咱们早没有师兄妹之情了!”
我心知自由女神已不可理喻,遂又搂着无目叟,道:“外公,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既非寻常人类,为何又娶了我外婆……”
当我提到“外婆”,自由女神立即气不打一处来,骂道:“那小贱人只不过使用狐媚手段迷惑了你外公……”
无目叟大声道:“不许祢污辱玉仙儿!”
自由女神似乎已失去理智,冲至无目叟跟前,咆哮道:“你不叫我骂,我偏要骂,玉仙儿是个骚狐狸,是个第三者,蓄意破坏别人幸福的家庭……”
联想起昔日南极仙翁所讲述的些微往事,再见了自由女神的言止,我已确信自由女神曾深深地爱上了我外公,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外公娶了我外婆,没想到在他们这些世外高手争风吃醋的本领,一点不比地球人类差。
无目叟怒道:“师妹你若再敢骂一个字,我便决意牺牲钝儿的性命,永不交出墨石刀!”
自由女神的两行泪水由面罩的眼洞里流了出来,道:“你道我不敢吗?我偏要骂……”
她正欲泼口咒骂,忽地记起墨石刀的重要性,抹去泪水,道:“过了这么多年,而且那小贱……玉仙儿也已死了,我纵然骂了十天十夜又有何益?我不骂了。”无目叟不再理他,对我道:“我的身世来历,连你的外婆、爹娘也不知道,现下便一并告诉你吧。”
请继续期待《掌上宇宙》续集
~第六十八回奇缘~
在遥远的银河系外,有一颗行星,名唤“阿波罗”,数十亿人口俱在星主的统治之下。星主,相当于皇帝。
星主虽做了“阿波罗”的统治者,犹未满足,他的野心说出来吓死人:意欲征服整个宇宙,做宇宙之王!
但宇宙到底有多大,其他星球上还有没有比他更厉害之人,亦不得而知。那一段时间,有一则新闻在星际间流传得很厉害,说是掌上宇宙又出现了!故老相传,不知多少年前,曾有一人统治了整个浩瀚的宇宙,并制造了奇绝无伦的掌上宇宙!所谓的掌上宇宙,便是把宇宙空间无数倍地微缩,成为碗大一般的明珠。若有人以精神力量进入珠内,便如置身宇内,但由于空间被微缩,所以一眼望去,何处有星系,何处有黑洞,何处有……均一目了然。
若想了解宇宙,掌上宇宙无疑是最佳的图本。
若想征服宇宙,它可以告诉你哪儿居住着人类,哪儿潜伏着危险,自然事倍功半。又不知过了多少年,那位宇宙之王突然暴疾身亡,从此星系亦陷入混乱之中。奇怪的是当宇宙之王死去时,那颗掌上宇宙也不翼而飞,怎么找也找不着。星主听了这则新闻,大为心动,睡觉时都梦见自己得到掌上宇宙,藉此成为宇宙之王!万没料到八字居然有一撇了,一日,他从一个朋友处得悉,“掌上宇宙”落到了地球之上,那朋友还取出墨石刀、金乌磁、火龙图三件物事,说凭此三物,便可取得掌上宇宙。星主又惊又喜,问那位朋友如何得知这个震惊宇宙的大秘密,又如何得到这三物,对方则憨然一笑,并未回答。星主素知那位朋友忠厚笃实,绝非说谎之人,遂信之不疑。
待朋友告辞后,他立即命令最心腹的手下、双目能射出红紫激光,且擅于打造各种奇兵利器的汉姆巴巴先潜往地球,探知其地理面貌、人类状态,然后再定夺如何寻找掌上宇宙。其时独尊大帝已统治地球,创下了日不落帝国,当汉姆巴巴抵达地球,没有一人怀疑他来自外星球。汉姆巴巴本来想及早“考察”完毕,谁知抵达此处,立即被“异球风情”深深地迷住了。比之“阿波罗”,许多地球人类更聪明,更热情,更善良,到处呈现出勃勃生机,假以时日,文明程度定超越“阿波罗”。有一天,汉姆巴巴邂逅了玉仙儿,二人立即坠入情网,不可自拔。
两个月后,她们结成夫妻,一年后生下了宝贝女儿润妍,汉姆巴巴考虑到自己乃外星人,提议女儿随母姓,玉仙儿只道此乃丈夫深爱自己的缘故,自是高兴万分,满口应允。幸福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女儿玉润妍已长大成人,与独尊大帝最优秀的男子之一、左将岳战喜结连理。
目睹女儿也出阁嫁人,汉姆巴巴情知再不回去复命太不像话,便对玉仙儿说,他要赴异国他乡,但很快便会回来与之相聚,永远也不分开。汉姆巴巴虽把玉仙儿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但自始至终没有泄露自己的身份。玉仙儿听了夫君的话,也没有生疑。
汉姆巴巴回到“阿波罗”,呈上了绘下的“地球图”,并毫不隐瞒地把与玉仙儿成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汉姆巴巴原以为星主极喜欢自己,待取得掌上宇宙后,定会恩准自己到地球居住,与玉仙儿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他在地球上生活了十几年,在地球人类看来,时间够长了,但在几可永远不死的“阿波罗人”眼里,这根本算不了什么。谁知星主怒发冲怒,骂他擅结私情,辜负了自由女神的一片美意。
原来汉姆巴巴共有师兄妹三人,他是老大,老二阿福,老三自由女神。
自由女神喜欢英俊而忠厚的大师兄,尽人皆知,可汉姆巴巴始终和她保持师兄妹关系,使得自由女神懊恼万分。
同时,老二阿福爱上了自由女神,可自由女神偏不喜欢他,亦是人人皆知。在汉姆巴巴前往地球期间,自由女神不断想出各种花样讨好星主,星主本来就极喜欢他们三人,高兴之下,立即许诺自由女神:待汉姆巴巴回来,便令他们成婚。岂知天有不测风云,汉姆巴巴竟已在地球上结婚生女,这如何不使星主震怒?星主一怒之下,使用“黑暗窗口”封禁了汉姆巴巴双目,并将之关入囚牢。依自由女神的意思,由她到地球杀了玉仙儿、岳战、玉润妍、岳钝一家,那么汉姆巴巴便会彻底死了这条心,可遭到了星主的否决。
星主知道地球上的独尊大帝乃不世高人,惊动了他,反于探取掌上宇宙大计不利。自由女神既恨玉仙儿,又心疼遭受牢狱之苦的汉姆巴巴,和阿福时常向星主苦苦哀告,求他赦放了汉姆巴巴。便在此时,相邻星球“木鬼号”上的生物向“阿波罗”发动了攻击,星主对“木鬼号”痛恶痛绝,决意借此机会一举歼灭,遂发全球之兵迎击。数月后,“阿波罗”大获全胜,“木鬼号”上的生物彻底被消灭,可“阿波罗”也付出了惨重代价,星主因此受了重伤,与此同时,一直与“阿波罗”关系良好的星球似乎又打起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虎视眈眈,蠢蠢欲动。星主情知此非长久之计,若拥有掌上宇宙,形势将立即逆转,有意亲到地球,一来身上有伤,二来又恐“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即使手下不乘机称王,敌人也会吞了“阿波罗”。
他思来想去,只得置之死地而后生,把无目叟从牢里放了出来,但仍未解了“黑暗窗口”,令他和阿福、自由女神分别携带墨石刀、火龙图、金乌磁去取掌上宇宙,倘成功返回,他便帮无目叟解除“黑暗窗口”。星主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无目叟的女婿岳战乃独尊大帝的心腹爱将,官封“左将”,自己囚禁无目叟数月,难保他不生怨心,万一他到了地球之上,与独尊大帝狼狈为奸,串通一气,那么他便得不到掌上宇宙了,如果无目叟眼睛看不到东西,且有自由女神、阿福监视着,便不怕他有所异动了。可星主这样做,亦冒着极大的风险,如果觊觎多日的敌人得知星主三员大将同时离开“阿波罗”,不来进攻才怪呢。
无目叟得能重返地球,喜出望外,虽然自己的眼睛“没了”,但爱玉仙儿的心却一点儿没变。
一路之上,自由女神不断向无目叟大献殷勤,希望心上人能回心转意,孰知无目叟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玉仙儿,且已从阿福口中得知自由女神极欲杀死玉仙儿之事,对她根本爱理不理的,若非他心存厚道,又念着师兄妹的情分,早与她断绝恩义,分道扬镳。
自由女神又爱、又恨、又痛、又恼,偏偏阿福不识时务,以为无目叟既爱定玉仙儿,自由女神便没有了指望,但如此一来,自己对自由女神的爱便有了指望,遂厚着脸皮追求,更惹得自由女神之怒。
途中,三人已不知吵了多少回、骂了多少回、哭了多少回,将近地球时,无目叟以为即将见着玉仙儿,喜不自禁,自由女神羞怒之下,不仅骂他又老又导,是个“老鬼”,还向他猛施杀手,无目叟因“没了眼睛”,情势危殆,幸得阿福相救,但阿福又不敢和自由女神真打。得到地球上空时,他们乘坐的飞行机器已因剧烈打斗四分五裂,三人失去控制,分别落到了三个不同所在。无目叟落足之处,恰是日不落帝国境内,经过多方打听,方知玉仙儿因相思过度,染疾去逝两年多了,不禁悲痛欲绝,七次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想起此行的使命探取掌上宇宙,方息了此念。虽是如此,他也打定主意,待取了掌上宇宙,便自杀身亡和玉仙儿相会于九泉,永不分离。无目叟不敢显露武功,害怕那样会招来独尊大帝的疑忌,从而凶测莫测,他虽极欲取得掌上宇宙,可惜身上只有墨石刀,若没有阿福的火龙图、小师妹的金乌磁,即使寻着了掌上宇宙的所在也拿不着,再说他没了眼睛,难免诸多不便,无奈之下,便在一个荒僻小镇住了下来,盼望阿福或是自由女神有朝一日能找到自己。周遭邻自不知这个没眼睛的老人身怀绝技,均心生同情,供给衣食。
无目叟本无须饮食,但为了掩饰,只得学做地球之人。
他闲着无聊,又知当地居民非常贫困,遂收了许多徒弟,教他们打造刀剑,以换取钱粮。
无目叟曾以跟随自己掉落地球的飞行器残片打造了一柄“玄冥剑”,但从未告诉他人。一个没有眼睛的人居然能打造奇兵利器,时日不久,铸剑师的名声便传了出去。“左将”岳战闻知,亲来拜访,不料一见之下,方知对方竟乃失踪十数载的岳父,不由得惊喜交集。
无目叟从女婿口中确知妻子身亡,而且外公岳钝都两岁多了,遂把自己关入屋里,默默地流了半天的眼泪。
岳战见岳父的眼睛“奇迹”般消失,惊骇之极,虽然相询,但无目叟执意不说,他也只得作罢。许多天后,无目叟乘坐马车,抵达独尊城,父女“相见”,玉润妍哭得昏天暗地,死去活来,场面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无目叟之名,在那时方正式替代汉姆巴巴。
只是我那里年纪幼小,未在脑海里留下任何印象。
无目叟一口拒绝女儿、女婿希望自己长居独尊城的建议,并且说,他只想把玉仙儿的灵柩迁到远处,两人永久相伴便心满意足。
玉润妍、岳战万般无奈,只得同意。
临行前,无目叟把玄冥剑交与了女儿,且传授了一些冶炼铸造之法及神秘的技术。其后,护送无目叟及玉仙儿灵柩的军士回来,说老大人已雇人驾车,坚决让他回来。自从,玉润妍虽千方百计打听,也未得知父亲去向。
其实无目叟谎称雇了人,把军士打发走之后,趁着黑夜,扛了玉仙儿的灵柩,奔行如飞,远远地去了。
他虽“没有眼睛”,但灵敏的感觉犹在,飞行之势又快速,寻常人丝毫察觉不出。寻了一个秘密所在,无目叟便安顿了下来,静候阿福或是自由女神的消息,并把墨石刀隐藏了起来。
其间,他百无聊赖,想起星主说掌上宇宙只不过是一颗珠子,而自己的命运便因此而改变,心生感慨,花费好几个工夫制造了一颗假的掌上宇宙。
不料想假珠竟派上了用场。
阿福、自由女神没找到他,无情先生却探知他下落,打起盗取掌上宇宙的主意,悄悄摸上了门,一日趁无目叟出门,搜遍了他住所的数十里方圆,也不无所获,盛怒之下,急令甲、乙、丙、丁四大弟子把无目叟昔日做铸师剑时所收的十几个徒弟都抓来。无情先生师徒五人围住了无目叟,威胁他立即交出掌上宇宙,否则将杀死他的众徒弟。无情先生似对无目叟非常了解,深知他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牺牲十几条无辜性命。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无目叟答允交出掌上宇宙,但无情先生不得伤害无辜,且不得永远打扰他。
无情先生答应了。
无目叟猜想不透无情先生如何会知悉掌上宇宙这个惊骇宇宙的大秘密,莫非是阿福或自由女神无意中泄露了出去?依照常理,决计不会,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泄露秘密的后果,倘若不是,又是谁呢?
更奇怪的是无情先生如何知道他这个没有眼睛的人身怀绝技?又如何肯定他藏有掌上宇宙?
幸而无情先生不知他根本没有掌上宇宙,无目叟不得不做作一番,拿出了假的掌上宇宙。
无情先生对无目叟深存戒惧,害怕他拿出的珠子“包藏祸心”,便令丁生前去相接。丁生接了珠子,安然无恙。
无目叟长叹道:“尔等既得了珠子,我便只得离开此处了。”
无情先生已认定无目叟交出的乃真正的掌上宇宙,因为他通过精神异力,发现它确实异乎寻常,见无目叟要走,立生杀意,和四大弟子群起而攻之。
无目叟惊怒已极,奋力相还。
可怜那十几个无辜者,怎经得起这等高手交击时的劲气,眨眼间丧了性命。无目叟“没有眼睛”,只能靠耳朵听风辨形,或是以感觉判断一切,武功上大打折扣,一个无情先生已令他应接不暇,况且还有四大弟子?
岂料奇变突起,那丁生对掌上宇宙垂涎已久,眼见它便在自己身上,师父等人与无目叟又恶战正酣,竟然铤而走险,不顾脑中被师父植下“七重血咒”,若得不到解药,一个月内将神经错乱,变成白痴,他想自己有了掌上宇宙,区区“七重血咒”何足挂齿?于是趁无情先生不备,突然转身逃蹿。
无情先生眼见变起肘腋,虽欲撇下无目叟去杀丁生,怎奈无目叟使出全身解数,也不让他脱身。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