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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脑海中不禁浮起玉润妍亲身赴难的情景,眼睛逐渐湿润,但又极力控制情绪,不让泪水流下来。
我望着毁灭山,突然叫道:“我要去找娘!她还在山上!”拔足狂奔过去。
古精灵一把拉住了我,道:“你的娘早已……早已不在人世了,你到山上又怎能找寻得到,徒增悲伤而已。”
我大声道:“我娘没有死,她还在等着我!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古精灵脸上现出一个令人肝肠寸断的表情,凄声道:“我也希望伯母大难不死,可那是不可能的。”
我奋力挣扎,可就是挣不开,急得连连跺足,道:“娘武功那么高,不可能死的,她定有办法脱身。”
古精灵用力一推,把我推倒在地,双手叉腰,怒声道:“岳钝,你是否头脑发昏,完全记不得你娘和你分别时所说的话?她要你多多保重!你娘那么疼你爱你,你如果不愿听她的话,执意要去送死,那你便去吧!”
她话虽说的难听,却如大冰块放在我发热发昏的头脑上,立时清醒了许多,心想:“是啊,如果我死了,谁给我爹娘报仇?”
我缓缓爬起,心头混乱,道:“那该怎么办?”
古精灵道:“我们到洞庭岛去!”
我吓了一跳,道:“洞庭岛?那不是在帝国境内?”
古精灵道:“若不是陪你来无忧谷,我早就到洞庭岛了。”
我道:“去那儿作甚?”
古精灵眼珠子一转,道:“你若不想去,便自个儿走好了。”
我颓然道:“我没地方去。”
古精灵笑道:“那你就只得随我走了。”
她指着运日战士的尸体道:“你去看看他们的身上是否有干粮。”
我道:“干什么?”
古精灵道:“这里方圆数百里均是深山老林,没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让我来偷。你想喝西北风,或是啃树皮吗?”
我的脸红了红,赶忙翻搜运日战士衣袋。
果真大有收获,不仅搜得数块大饼,还得了三十几两碎银子。
我捧起玄冥球,道:“这是我娘的遗物,我想把它带着。”
古精灵道:“玄冥球初时极为柔软,易于携带,可现下已变成一堆废铁,没多大用处了。再说,它体积这么大,你整日带在身边,是否想在里面睡觉?”
我道:“不是……”
古精灵斥道:“你非但不能带它,还得赶快把它埋了!若教高明如第五乘驾者见着此物,当可猜到我们已借助它躲过火山之劫,那时他布下伏兵,我们若想逃出兽国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我大感羞恼,道:“我饿得早没了力气,而祢不仅瞧起来精神抖擞,更一口气杀了五名运日战士,显然武功又恢复不少,应该由祢来埋玄冥球。”
古精灵把手指伸到我眼前,正色道:“你一个大男子说这话也不觉羞愧?你饿得没了力气,手上不是拿着大饼,难道还要我来喂你?你看看我的手指,细皮嫩肉,吹弹得破,像是干这种粗活之人吗?”
我顿时哑然,默不作声地啃了两口大饼,又把一块饼递与古精灵。
古精灵接了,笑道:“我还以为你的良心全教狗吃了,不记得我也饿得肚子咕咕叫。”
一块大饼下肚,我力气大增,取了运日战士的兵器,挖了个大坑,把玄冥球埋了,正准备再把尸体也埋了,远处蹄声轰鸣,还有犬吠之声。
古精灵低声笑道:“风紧!扯呼!”随手拎起五具尸体,抛落不远处的悬崖下。
一个时辰后,我和古精灵已跑出很远,藏在隐秘的山头。
我坐在石头上,正胡思乱想,忽听得古精灵惊咦一声,叫道:“真他妈的邪门,本姑娘怎么处处碰到机关?”
我回头一瞧,只见古精灵赫然拿着那本《润妍日记》,不由一跳而起,惊道:“日记怎到了祢手上?”
古精灵道:“我只是一时好奇,想瞧瞧它里面到底写着什么。”
我胀红了脸,大声道:“这是我娘的日记,祢怎可……怎可偷看?”
古精灵正色道:“我是想帮你破解日记中所谓的秘密,才看一看它罢了。何况,日记里记述着什么,我连一个字都未看到,怎能称之为偷看?你这是含血喷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说的振振有词,令我哭笑不得,道:“祢……反正祢不该把日记偷去。”
古精灵问道:“你看到我偷了?”
我道:“日记正在祢的手上,不是明摆着被祢偷去的吗?”
古精灵狡黠地笑道:“要怪只能怪你,你刚才爬山时日记从你口袋里掉了下来,我顺手捡了起来。倘若我把它藏起,看你日后急成何等模样?我帮你捡拾遗物,准备交还于你,你非但不感谢,反而诬赖我是小偷,简直是岂有此理,气死我也!”
我虽知她狡辩,但反驳不得,不由道:“祢骗人。”
古精灵道:“我骗你什么了?”
我道:“祢既想帮我破解日记的秘密,把它打开便可从头瞧到尾,怎会一个字都未见到?”
古精灵叹道:“实不相瞒,我确实是想看看里面写着什么,偏偏无法打开日记。”
我为之一呆,道:“这怎么可能?”
古精灵抛来日记,笑道:“你是左将、岳夫人的儿子,能打开日记也说不定。”
日记约有普通的一本书那么厚,唯一不同的封皮似是被一层薄膜覆盖住了。
我随手一撕,岂知那薄膜看似寻常,一撕之下竟分毫不动,连皱折也没有。
我再用力,薄膜仍是老样子。
古精灵抱着膝头,笑吟吟地道:“要不要拿我的断影剑试试?”
我点点头,接过断影剑,把剑尖小心翼翼地对准薄膜,轻轻划落。
在我想象中,断影剑削铁如泥,区区薄膜还不是一划即开,是以未敢用太大的劲。
剑尖划处,竟如划在虚空处一般,薄膜丝毫无损。
古精灵笑道:“再加把劲。”
我依言用力划落。
“吱”!断影剑在薄膜上疾快地滑开,竟连一丝痕迹也未留下。
古精灵道:“我说它邪门,它就邪门。”
我呆了半晌,道:“我既无法打开日记,娘为何还要把它交给我?”
古精灵道:“看来你只有去找你外公了。不过,你外公也未必能打开。”
我想了想,道:“薄膜或可以火烧……”
古精灵打断我的话:“水、火、割、切、摔、掰……等等方法我都试过了,屁用没有。”
她这么一说,我已知道日记早已到了古精灵手上,但已无暇计较这些,道:“灵儿祢见多识广,可知道这日记为何打不开?”
古精灵道:“若想打开这日记,非得有一把‘精神钥匙’不可。”
我诧然道:“精神钥匙?那是什么东西?”
古精灵郑重地道:“伯母日记中所记载的内容必定重要之极,否则她绝不会以精神异力把它锁住。所谓精神钥匙,便是有一个与你娘非常亲近、精神上又可沟通交流的人,他拿到这日记,很快便可打开。”
我道:“我是她的儿子,平日几乎无话不说,难道还不够亲近?”
古精灵道:“远远不够。”
我道:“那……那还有谁能打开?”
古精灵皱着眉头,道:“除了你爹爹左将岳战,我想不出第二人。”
我黯然道:“可我爹已……”
古精灵摊了摊手,道:“只得走一步是一步了。”
她瞧了瞧我,道:“咱们这模样,很容易让人猜到身份,现下应该来改扮一下。”
对此,我自是毫无异议。
半炷香时分过后,我已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变作小叫花了。
古精灵的脸上涂了不少烂泥、果草汁,临溪一照,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两天后,我们终见到了兽国百姓。
一打听时日,屈指一算,我大吃一惊,自己竟在那玄冥球内昏迷了五十六天。
古精灵却不以为异,想是她功力高强,根本就没有昏过去。
不过,以她的个性,在球内度过了五十六天,当真是痛苦不堪、度日如年了。
另外,我们还打听过,前些日子艳后亲自率兵攻打运日,攻城掠地,其后第五乘驾虽然尽力反攻,但仍丢失了三座城池,阴谐的土地由东向西又推进了一千多里。
虽说阴谐折了五虎将之一库赛娅,但艳后终除去了绿发天王,总的说来,第五乘驾吃了大亏,丢了大片国土。
我感叹地道:“以第五乘驾的才智、武功,竟都输于艳后,看来这艳后真不简单。”
古精灵道:“听你的语气,似想见见她?”
我恨恨地道:“我父母之死,第五乘驾和艳后都脱不了干系,只要有机会,我便会杀了艳后。”
古精灵格格一笑,道:“久闻艳后淫荡骚媚,世间无双,天下哪个男人见了都得丢魂丧魄,就凭你这童子鸡,她若见了你,还不把你一口吞了,连骨头都不会吐出来。”
我的脸腾地红了,道:“祢……祢别胡说!”
古精灵见了我的窘样,更如花枝乱颤般娇笑不已。
忽地,她顿住笑声,低声道:“有人来了!这家伙堪堪走近,我才有所警觉,足以说明他是个高手。”
我心头一凛,在兽国之境,随便一个人都可能是敌人,确是大意不得。
过了一会,但见身后小道上匆匆走来一个背插钢鞭的少年,方方正正的脸,方方正正的嘴,连耳朵看来也方方正正的,一身白布长衫洗得干干净净。
一见他的相貌,无论是谁都可看出他是个规矩正派之人,无论把什么秘密透露给他他也不会泄露出去。
可你若认为他可以欺负,那便大错特错了,他一双眸子顾盼之间炯炯有神,恍如出鞘之剑。
我不愿见着任何兽人,转过头去,谁知这人竟径直走近我身前,拱手道:“兄台请了。”
我结结巴巴地道:“什么……事?”
白衫少年微笑道:“请问兄台,往名人镇的道路如何走?”
我的模样横看竖看都像个叫花,可他仍对我恭敬有礼,显见极有教养,并不因对方是个叫花子而有所歧视。
我见对方不是第五乘驾派来的追兵,放下了心,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往名人镇怎么走。”
白衫少年怔一怔,道:“没关系。在下打扰了。”微一拱手,疾步去了。
古精灵摇着头,道:“他怎不问我?”
我道:“祢知道名人镇?”
古精灵道:“不知道。”
她随又叹息道:“我打扮成这个模样,连狗见了都吓得一跳三尺高,何况……假如我恢复原貌,保证他跟我说话。”
我道:“这倒不见得,就像我一样,如果问路,宁可选择男子,也不愿面对女子,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子。”
古精灵差点气炸了肚子,道:“毛病!天下男子若都像你一样,我们这些美女非得跳河上吊不可。”
世上的事情就是奇怪,到了前方的一个集镇,一打听,赫然便是名人镇。
兽国的集镇与帝国的相差无几,房屋、道路、货物、钱币……样样少不了。
绝大多数兽人都进化得和帝国中人一样,没有角没有尾巴,面貌也并不那么狰狞可怖,瞧来纯朴善良,和和气气。
我与古精灵混杂其间,并不碍眼。
我悄声道:“灵儿,我最好不要遇上那白衫少年。”
古精灵道:“为什么?”
我道:“他见了我,定以为我明明知道名人镇在哪里,就是不告诉他。”
古精灵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她又问我:“你说这地方为什么叫名人镇?”
我摇摇头。
古精灵随手拉住一名兽人相询。
这兽人满脸茫然,道:“我的祖父便在这里居住,那时便叫名人镇了。至于它为什么叫名人镇,连他老人家也说不上来。”
古精灵哼了一声,道:“名人镇?名字听起来挺吸引人的,谁知竟是骗人的。”
兽人叹了口气,道:“现下咱们这个镇子便出了个名人,可惜……”
古精灵追问道:“可惜什么?”
兽人满脸凄然,道:“只可惜天妒红颜,天不假年,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儿竟然死了。算起来她也是个名人,连徐国师的公子都想娶她为妻。”
古精灵向来自负美貌,除了“圣姐姐”以外,世上绝无一人及得上她,听了这兽人的话,不服气地道:“美人?难道她比我还漂亮?”
兽人瞧瞧她,忍不住笑道:“姑娘若也能称得上美人,那可算是……咳,不过一个人的美丑不能以相貌来衡量,心灵美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古精灵这才想起自己的“丑容”,道:“那美人儿叫什么名字?怎么死的?”
兽人又长长叹了口气,道:“她叫立碧华,本富室之女,不知怎地突然死了,祢听……不远处呜啦呜啦地吹奏,正准备替她安葬哩。”
我和古精灵早听到阵阵哀乐,但都没想到今天竟是这镇上唯一的名人出葬日。
别了兽人,古精灵拉着我的手,道:“咱们去瞧瞧那美人儿去。”
我道:“可她已经死了。”
古精灵道:“你知道吗,我突然不那么急着想回洞庭岛了。”
我道:“为什么?”
古精灵道:“现下回去,势必遇到兽国、帝国的高手,那样我们便凶多吉少。与其提心吊胆、凶危莫测,不如潜居一段时日,等我把武功恢复七八成,即使第五乘驾来了,也不惧于他。至于独尊大帝,他绝不敢在此时杀我。”
我道:“如何潜居法?”
古精灵诡秘地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跟我来。”
一阵穿行,便见着约有两百余人在为立碧华出丧,几乎所有人都顶着孝帽,挽着黑纱,后面一对老年夫妇神情最为悲痛,看来是死者的父母。
四名壮汉抬着一口香木棺材,几个丫鬟模样的少女亦步亦趋,其中一人泪如雨下,神情间充满愤恨。
十余个吹鼓手缓步而行,吹出令人听了肝肠寸断的曲调。
我触景生情,想起九泉之下的父母,忍不住眼圈发红,陪着落泪。
老天爷也没有好声色,乌云低垂,风声呜咽,似乎它也为立碧华之死感到不平与难过。
古精灵盯了那香木棺材许久许久,问旁边妇人:“大娘,您可知立小姐的棺椁从哪买的?”
那妇人奇怪地瞅了瞅古精灵,道:“姑娘,祢问这个作甚?”
古精灵垂下头来,道:“我奶奶的身体一天比一天不好,她百年之后,我也想替她买这样的棺椁。”
那妇人叹道:“好孝顺的孩子!镇东有个‘平安棺材铺’,几乎什么样的棺材都有,不过,这种香木棺材可贵得很,寻常人家可买不起。”
古精灵谢了那妇人,把我拉出人群,道:“世上最安全的所在,莫过于被埋入地下的棺材。”
我失声道:“祢总不会要躲入立小姐的棺材里吧?”
古精灵道:“正有此意!而且你还要在旁边陪着我。”
我惊得脸都白了,道:“灵儿,我绝不答允此事!祢这样做,太……太伤阴骘了!立小姐地下有灵,断断不会原谅祢的。”
古精灵眼珠子一转,道:“首先,我不会和立小姐睡在一处,我会自行替她安排所在。第二,刚才那兽人不是说了嘛,立小姐好端端地为什么会死?难道你不想弄清其中的原因?”
我道:“祢若想查立小姐的死因,应该先去询问她的家人,然后……”
古精灵道:“立小姐若是神秘死亡,依你的办法绝对问不出眉目,反会打草惊蛇。”
她见我仍不依从,不悦地道:“你若不听我的,咱们现下便分道扬镳,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
我拗她不过,心想即使我走了,古精灵也会以她的法子查明立碧华的死因,如果我和她在一起,或可阻止她过分的举止,当下无奈地答应了。
到了镇东,果然看到了“平安棺材铺”,我和古精灵跃上屋脊,只见店老板跪在一尊神像前,正祈祷神灵保佑他生意兴隆,财源茂盛。
古精灵低声骂道:“这个老板真他妈的可恶!”
我道:“他怎么了?”
古精灵道:“你想啊,只有死的人越多,棺材铺的生意才能越好。这老板如此缺德,说不定巴不得自己的老娘也死了。”
听古精灵这么一说,我果然也觉得这老板用心不善,道:“他的老娘若死了,他得倒贴一口棺材,一分钱也拿不到。”
古精灵道:“立小姐说不定就是他害死的。”
我道:“祢别胡乱猜疑。”
古精灵道:“这老板如此可恶,我取他一口香木棺材,不算过分吧?”
我道:“可祢也得付些银子……”
古精灵低笑道:“我没把棺材铺的金银洗劫一空,算是他祖上积德,还想我付银子,做梦!从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