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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财笑嘻嘻地道:“岳公子,我们兄弟被你骗得好苦,昨晚本想结果了你,但念及你可能真不知情,是以手下容情,又将你毫发无损地送回将军府,谁知……”
马飞道:“你去吃饭的时候,我们便打开了那大盒子,果然是四瓶上好的美酒,这不是明摆着送给那老家伙吗……”
我辨解道:“我是拿给我爹爹喝的……”
一言未已,脸上已重重挨了马飞一巴掌,脸颊顿时肿得像面包,嘴角出血。
马飞又抬脚踢了我一下,看着我痛得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才冷冷地道:“放屁!岳战老儿想喝‘醉仙露’,难道不会找独尊大帝去要?须得你这小子向公主求讨?”
我立时哑口无言,果如我担心的那样,我一举一动都落入他们的耳目。
贾财道:“刚才马兄弟在‘醉仙露’里下了‘腐心蚀骨断魂散’,想叫那老家伙喝了一命哀哉。我们躲在一旁静候那老家伙过来拿酒,岂知一不留神,‘醉仙露’竟然踪影皆无!这不是被那老家伙拿走了还有谁?”
马飞道:“姓岳的,事实俱在,你再也狡辩不得,说,你把他藏到哪儿去了?”
我道:“他本领那么高,还需要我去藏吗?”
“啪啪”,我脸上又挨了马飞两掌,他阴森森地道:“说是不说?”
我昂头道:“不说!”
马飞道:“你不说太好了,老子好久没有折磨人了,我先挖下你的眼珠、割断你的舌头,再……”
忽听得林内一人大笑道:“你好威风啊,居然去折磨一个没有反抗之力的人!”
正是那老爷爷的声音。
贾财哈哈一笑,道:“你终于现身了。”
老者道:“你们如此折磨岳钝,不就是要引我现身吗?现下你们终于如愿啦。”
我叫道:“老爷爷,你快走,别管我……”
话未说完,马飞、贾财便不见了。
猛烈的劲气交击声由林内传出。
幸好我的穴道未被封住,顾不得凶险,急忙奔入林中。
“砰蓬”、“轰隆”,阵阵打斗声就在我身前不断响起,忽而在前,忽而在后,我还看到十几棵大树被击中,轰然倒下,可就是看不到人影。
另外,我还闻到了醉人的酒香,无疑,那是从老爷爷嘴里喷发出来的。
莫非他又喝了“醉仙露”?他明知大敌在侧,居然还要喝酒,真的不要命了。
忽听得老者的声音喝道:“岳钝小心!”
我慌忙一伏身,只觉一股尖锐如刀的劲风由头顶掠过,“喀嚓”,身后两株碗口般的树拦腰而断。
我不禁咋舌不已,若非老爷爷提醒,自己的腰便得像这树干一样断开了。
倏忽之间激斗声到了林外。
只听得贾财叫道:“‘腐心蚀骨断魂散’发作了!这老家伙支撑不住了。”
我刚奔到林外,便听得马飞残忍地笑道:“老家伙中了我一拳,非吐血不可。”
果然,一蓬血雨由空中洒落。
我悲恸地叫道:“老爷爷!”
我虽欲拼命相助老爷爷,怎奈力不从心,连他们的身影都看不到,连他们打斗的风声都追不上,怎么帮?
突然,一道血箭由左侧数十丈处射出。
就在此时,我看见了,受伤之人是马飞,他翻身仆倒,再也没有起来。
劲气交撞声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加凌厉。
正在我替老爷爷担心之际,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老爷爷哈哈大笑道:“贾财,你这个奸狡如鬼的家伙,死也想不到会上了我的当吧?”
只见地上现出贾财的身形,由模糊到清晰,他原本一张胖脸被打得更胖更圆,恨恨地道:“原来你……你没有中毒,我……你……”
一句话没说完,便咽了气。
七色胡须老者的身形也现了出来,他似乎连走都走不动了,瘫在地上呼呼喘息。
我急奔过去,便要扶他起来。
老者捋了捋胡须,苦笑道:“你别动我,一动之下,我很可能便气绝身亡了。”
我急得连连搓手,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老者道:“这事容易之极。”
我喜道:“爷爷请说,晚辈就是拼了命不要,也要救活你。”
老者道:“我死了,你把我埋入土中便成,但千万不要把我和马飞、贾财葬在一起。这两人太奸太坏,我害怕他们做了鬼兀自来骚扰我。”
我不由怔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老者皱眉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死又有什么可伤心的?”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哭得更厉害。
老者怒叱道:“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只许流血不许流泪。”
我不得不强自收止泪水。
老者道:“你这小子心地不坏,更令人感动的是弄来了‘醉仙露’那样的美酒给我喝。来,我给你一件宝贝。”
我道:“我不要宝贝,只要老爷爷不死。”
老者笑道:“你有所不知,这可不是普通的宝贝。马飞、贾财若知道我身上藏着这件宝贝,更会千方百计地找我了。”
我不禁动了好奇之心,道:“那是什么?”
老者道:“掌上宇宙。”
我呆了呆,道:“掌上宇宙?”
老者道:“没听说过吧。”
我道:“这是什么东西?”
老者剧咳两声,浑忘了痛楚,得意洋洋地道:“从外表看,它只不过是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而已,可内藏玄机,你到了里面,可以看到整个的宇宙。”
我虽然心情沉重,但听了这话,仍禁不住笑出声来。
老者叹了口气,道:“你不相信是不是?我也不相信这屁大的珠子里居然能蕴藏宇宙,可它确实是掌上宇宙!”
我道:“你也没有进去看过?”
老者醉眼一翻,道:“你道我不想吗?可我怎么进去?是把它砸碎呢,还是……”
我虽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掌上宇宙,但终究想见识一下,道:“它在哪里?”
老者笑道:“它就在我的衣袋里……”
可当他把手伸入衣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便立时僵住了,那神情真比一个大家闺秀半夜醒来,发觉身上压着个男人还要吃惊。
我道:“怎么了?”
老者气急败坏地道:“它……它居然不见了!”
我道:“或许你适才打斗时弄丢了。”
老者似想起了什么,眼里突然流露出惊惧之色,掀起衣衫,只见那盛放掌上宇宙的衣袋已被人割去了。
我为之一呆,道:“它被人偷去了?”
老者愤怒无比地道:“不错,它被那个应该千刀万剐、磨成灰剁成沫的恶贼偷去了!”
他咬牙切齿了好一会,方长长叹息道:“我的衣服乃以雪蛛丝织就,寻常刀剑根本就割不破,可没想到……不过,那恶贼虽然得了衣袋,仍然取不出掌上宇宙。”
我道:“为什么?”
老者道:“我的袋口乃以天机锁锁住,不知密码之人穷尽毕生之力也休想打开,否则那恶贼何不直接割开衣袋取出掌上宇宙?”
我点了点头,道:“那人割了爷爷的衣袋,而你竟懵然不觉,那人堪称神偷了。”
老者怒道:“狗屁神偷?适才我躲在林中偷窥那两个死鬼打你时,觉得衣袋好像动了一动,但大敌在侧,我又怀疑是风吹的,便没有查看一下。若非喝了四瓶‘醉仙露’,令我反应略微有一点点的迟钝,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娘的,掌上宇宙居然就这样被人偷走了!即使老子没有被人谋害,也会被这恶贼活活气死。”
我安慰道:“丢了便丢了,其实也没什么大……”忽地发现说错了话,欲待收回已经不及。
老者气得七色胡须根根翘起,道:“原来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的话?当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忙道:“我相信,我相信。”
见他兀自生气,我又道:“老爷爷是如何得到那掌上宇宙的?”
老者面色黯然,抬头向天,良久不语。
我不敢催促,默默等候。
又过了好一会,老者说道:“自从我遭人暗算,便过着有家难归、东躲西藏的日子……”
我问道:“是马飞、贾财暗算你的吗?”
老者哼了一声,道:“就凭他们……嘿嘿,再多十个也暗算不了我,可是那人……”
他好像不愿提起这毕生的恨事,道:“数天前,我离开将军府,察看有无敌人跟踪过来的痕迹,无意中发现一个伤者,这人脸色惨白惨白,原来长着眼睛的地方只有两个血洞,鲜血虽已冻结,但仍可怖之极。我见了他这等惨状,想起自身的遭遇,生出同情之心,便欲救治。谁知这人一听见我接近,便握紧手中短叉,声嘶力竭地喝道:‘金子朋,你这个背信弃义的东西,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得到掌上宇宙’……”
我失声道:“金子朋?难道这人说的便是‘北海游龙’金子朋?他是我爹的好友,帝国的名将,因昔日征伐机器国而断了条腿,以后便未能随军出征。”
老者不屑地道:“不是‘北海游龙’是谁?我见他误认为我是金子朋,便笑道:‘金子朋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我为什么要冒充他?’那人嘶声道:‘那你是谁?为什么来找我?’我说道:‘我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我想见到你这个比恶鬼还难看的人吗,我只不过是碰巧遇着你而已。’我见他伤得实在厉害,便上前救治,没想到他舞动双叉,对我发动疯狂般的进攻。
“他虽然垂危欲死,攻势却厉害得不得了,我接连闪避,在三十八招上终把他制住。
“我虽然替他疗伤、敷药,想方设法逗他说话,使他心情好起来,但他始终怀有戒备之心。
“我不禁有些生气了,道:‘你以为身上有什么狗屁宇宙,我便稀罕吗?实话告诉你,即使你现下的伤口好了些,也活不过三天。我要抢夺什么狗屁宇宙,等你死了岂不更好?’“他嘿嘿一笑,道:‘也许……你明白那珠子并不在我身上,若非我说出来,你绝对寻找不到。’“我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道:‘珠子?那珠子便是掌上宇宙吗?我还有事,不能奉陪了,再见。’说完,转身便走了。
“我走出很远了,那家伙才高声叫道:‘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我根本不理睬,继续前行。
“那人怒声道:‘既然你不想听我说话,为什么还要救我?
你把敷在我身上的药全洗掉,让我快点去死。’“我听他说得有趣,便回转了过来。岂知他的态度立即大变,主动讲起掌上宇宙的来历。
“此人姓丁,名生,那掌上宇宙也是他以并不能算是光明正大的手段得来的。
“他听人说过,谁拥有了掌上宇宙,便可成为宇宙之王,岂知他好不容易得到它,用了很多方法都无法进入所谓的‘宇宙’,实在无计可施,便去找好朋友‘北海游龙’金子朋帮忙。
“丁生做梦也没想到金子朋觊觎掌上宇宙,暗下毒手,连眼睛都被他挖了,幸而他武功比金子朋高强,终于逃了出来,现下他自知命不久矣,便想把掌上宇宙给我。
“他说了隐藏掌上宇宙的所在后,目中忽然流下泪来,道:‘我这人从生下来,几乎就没做过一件好事,现下好生后悔……’“我接着道:‘朝闻道,夕可死矣。你能在临死前想通这个道理,也不算太晚。’“丁生叹息一声,道:‘你可知道这掌上宇宙原来的主人是谁?他便是帝国大名鼎鼎的左将岳战的岳父无目叟!’……”
我听到这儿,不禁“啊”的惊叫出来。
老者苦涩地笑道:“你是无目叟的外孙,我原想把掌上宇宙给你,那也跟物归原主差不多,岂知……他妈的,那个恶贼必定不得善报,即使生了孩子也没有屁眼,有了嘴巴也不能吃饭。”
我急道:“莫非那丁生就是从我外公手上抢夺掌上宇宙的?”
老者道:“我也问了这个问题,丁生凄然苦笑道:‘不是。我的师父无情先生把它交给我,我却乘他不备偷偷跑了,我共有四个同门师兄弟,师父看似待我们不薄,实则疑心病极重,素不信人,担心众弟子背叛,于是,在我们的脑中植下了‘七重血咒’,若一个月得不到解药,‘七重血咒’便会摧乱神经,使得那人变作白痴。我自以为得了掌上宇宙,区区‘七重血咒’怎会解不开?谁知却落得这样下场……’“说到这里,他便没气了,我到他所说的地方取了掌上宇宙,以后的事情你差不多全知道了,无须叙述。”
我心中奇怪极了,道:“什么叫‘七重血咒’?”
老者道:“丁生既不说,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怎知那是什么鬼东西?”
我正要说“你会隐身法,不是神仙是什么”,忽然瞧见他颏下的胡须,惊呼道:“老爷爷,你的胡子……你原来的红胡子怎么变成白色了?”
老者笑了笑,道:“过不了多久,其他颜色的胡须也会变成白色,然后再全部变成黑色。”
我道:“为什么?”
老者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头顶,叹道:“傻孩子,那便是说明我快要死了,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
我的泪珠在眼眶中直打转,终于还是流了下来,道:“爷爷的家住在哪里?我把你送回去好吗?”
老者的神情忽然变得说不出的感伤,道:“我也很想回家,看一看我的女儿,我的儿子,还有其他的亲人、朋友,可我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这时,他的黄、绿、青三色胡须也渐渐变成了白色。
我强忍悲痛,道:“即使如此,你百年之后,我仍然可以把你的骨灰送回去,至少可以让你的亲朋知道你的音讯……你的下落。”
老者苦笑道:“若非有人引路,你一辈子也休想走到我的家里,纵使我说了途径,你也记不住。其实我是……唉,我的身份还是不跟你说为妙。”
我猜知他有不得已的隐衷,便没有再问。
老者想起掌上宇宙,又把牙齿咬得咯嘣嘣作响,道:“孩子,你俯耳过来,我把开启天机锁的密码告诉你。”
我道:“衣袋都丢了,知道密码又有何用?”
老者道:“傻孩子,那恶贼打不开天机锁,定会料到我会把开锁的法子告诉你。我死了,他便会自行来找你。记住,诱问密码之人,便是恶贼,你定要杀了他,替爷爷出了这口怨气!”
我点头答应,老者便把密码说了。他说了五遍,我方才牢牢记下。
老者从身上摸出一块古怪的牌子,左边白右边黑,两边还分别镌刻着太阳和月亮,他把牌子交给我,道:“你我总算相识一场,便把这玩意儿给你留作纪念。”
我道:“它是什么?”
老者叹了口气,道:“你拿了它,也不知是福是祸,反正我已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的眼睛突然瞪着我的身后,显得无比骇异。
我回头一看,但见远处的独尊城火光冲天。
老者笑道:“失火的地方是独尊大帝居住的禁宫!”
我吓了一跳,道:“禁宫怎会失火?”
老者神色黯淡了下去,道:“我也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可我却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我站起身来,呆呆地望着那弥漫天空的火焰,待我回头看时,不由扑通跪倒,失声痛哭。
那老者面带笑容,已然去逝,果如他所言,七色胡须完全变成了黑色!
~第三回凶手~
玉宇无尘,银河倒泻,明月皎皎,夜风如刀。
三更未到,我腰悬冷魄刀,抱着必死之心,已到了城北龙象寺外。
我的步履看来颇为迅捷,其实仍沉浸在因老者死去的悲伤之中。
午后,我依照老者的遗言,单独把他葬在土地沃肥,风光秀丽的“东方坡”下,马飞、贾财的尸体则草草埋在远远的地方。
在香格里拉、费萨尔,或是铁相如的想象中,我一定在抓紧所有时间临阵磨枪,以期能击败对手,哪知我一直处于“身不由己”的状态中,待有了时间,却没了心情。
独尊城绝大多数人都目睹禁宫那场大火,可谁也不知大火因何而起,更没有敢深究,而我更无此心。
龙象寺,乃是一座百年古寺,可惜早已空无一人,颓败倾塌,成了老鼠、蝙蝠的乐园。
冷月之下,我发现龙象寺外干净多了,似已被人打扫过。
我早该想到,以铁相如那种身份,怎会在这肮脏不堪的地方和人比武,定会叫人先打扫一番。
寺门虚掩,阒无声息。
我咳嗽一声,大声问道:“铁王子可在里面?”
没人回答。
我苦笑了笑,暗忖:“现下离三更尚早,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喜欢早早地赴约?”
踏上石阶,“吱呀”,我信手推开了门。
就在这一刹那,我只觉得全身冰冷,血液也似一下子冻结了起来。
殿内不仅有人,而且有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