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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箭劲力不衰,带着大黑狗又钉入百余丈外的房屋门楣上,剧颤不已。
我目睹此等悲惨情景,不由义愤填膺,拍马便欲冲上。
司空大胜急忙按住我肩头,沉声道:“公子,切勿鲁莽!”
我紧握双拳,道:“难道阴都根本没有王法?这些人怎可如此草菅人命?”
千人尸国战士视若无睹,到了使团之前,雁翅排开,几把我等围在中央。
几乎同时,巨型马车如同泰山般戛然而止。
使团成员严阵以待,以防不测。
只听得一名尸国战士傲慢无礼地喝道:“羽太子奉总理之命,前来传话于机器使团,尔等若敢擅动,休怪死无葬身之地!”
司空大胜纵马上前,拱手说道:“原来是羽太子驾到,在下司空大胜等失敬失敬。”
车门打开一点,伸出一颗黄瓜般瘦长的脑袋,顶着束发金冠,一双青蛙眼,分外鼓出而又闪动着阴冷的光芒,下巴向外斜挑,显露出为达目的可以选择任何手段击毁对方的残忍个性。
他以戴着骷髅指环的手指指了指司空大胜,道:“你便是正使司空大胜?”
司空大胜在马上略一欠身,道:“正是,敢问尊驾……”
尸国战士骂道:“你连羽太子都不认识,当真瞎了狗眼!”
司空大胜纵然涵养甚好,脸也不禁变了颜色。
机器战士立即鼓噪不已。
廖夷见要坏事,急忙制止众手下,说道:“尸国乃礼仪之邦,僵总理更以礼贤下士闻名天下,羽太子亲自前来迎接机器使团,那是咱们莫大的面子,岂能失了礼数?羽太子,你说是不是?”
羽太子阴笑两声,道:“我的手下若再詈骂,反显得尸国不是礼仪之邦了?哈哈哈!”
廖夷道:“下官乃使团副使廖夷,久仰羽太子之名,今日一见,幸何如之。日后太子登上总理之位,但愿仍与敝国交好,亲如一家,那样才会唇齿相依,互为倚恃,自然便会国富民强,不惧任何国家侵略了。”
羽太子脸色缓和了许多,道:“好说,好说。”
他的目光缓缓扫视,最后停留在我脸上,道:“这位想必便是在山水关大展神通,击败帝国高手费萨尔的岳钝岳公子了?”
我虽非常憎厌羽太子人品,但不得不以大局为重,强压怒火,施礼道:“羽太子过奖了。”
羽太子仍不下车,伸着长脑袋说道:“总理说了,依照尸国数百年来的规矩,任何国家的使团到了阴都,均须缴下兵刃,然后方可入城。”
廖夷心想:“我怎从未听说尸国有这规矩?想必是羽太子有意刁难了。”
他不便作主,转头望向司空大胜。
司空大胜道:“咱们习武之人,向来刀枪不离身,否则便会觉得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似的,请羽太子通融一下。”
羽太子皮笑肉不笑地道:“这是总理的命令,本太子作不了主。”
司空大胜道:“待会在下拜见总理之时,自会陈述下情,保证携带兵刃绝无恶意,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羽太子道:“莫非正使大人会遭遇不测?你们大可宽心,只要到了阴都,安全问题均由本太子负责。”
司空大胜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羽太子冷笑一声,道:“那本太子便不敢勉强了。你们从哪里来,便回到哪里去吧。”
车门悄无声息地合上,看这架势,羽太子立刻便要打驾回府了。
大凡使团,均代表一个国家,其尊严绝对不可侵犯,可司空大胜做梦也没想到来到阴都,竟会受到这种特殊的“礼遇”。
我想起父亲所说这次结盟尸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由急叫道:“羽太子止步!”
羽太子连脑袋都没有露出来,在车内说道:“有话快说,有那个……那个快放,本太子可没空陪你们闲聊。”
我低声对司空大胜道:“入境随俗,尸国既有这个规矩,咱们遵守一下也无妨。大叔,你说呢?”
廖夷老成持重,接着道:“我认为岳公子所言颇有道理,只要能完成结盟重任,咱们受点委屈又有什么?”
司空大胜忖道:“若此行无功而返,又损兵折将,我真无颜去见岳元帅了。但我等若失去兵刃,万一敌人来袭……哼,我司空大胜就算没了双锥,又何惧之有?况且岳公子身负绝学,更令将不利于使团的敌人大为忌惮。”
他豪兴顿起,只觉得无论多大的艰难险阻都不会放在眼里,哈哈一笑,道:“贵国要替我等保护兵刃,那也好得很哪。”
第一个摘下大铁锥,交与尸人。
其他机器战士见状,只得解下兵刃。
我素来不用兵刃,廖夷是一个文官,都没有什么好交的。
羽太子置身车内,见使团成员都解下兵刃,嘴角泛起得意冷酷的笑容。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几声,道:“欢迎机器使团进入阴都城!”
巨型马车率先风驰而去。
只留下数名战士引领着使团入了阴都城。
接下来的事情,使得使团所有人的郁愤之气稍泄少许,尸国终派出两名高级官员率众迎接,丝管之声靡靡入耳,气氛融洽,比之在城外的剑拔弩张大不相同。
当把使团领入专门接待外邦贵客的宾馆,一名尸国官员感叹道:“幸得司空正使、廖副使没有掉头回去,否则敝国恐怕已经准备与帝国结盟了!”
司空大胜变色道:“帝国也派来了使团?”
那官员道:“不仅派遣了,而且早到了阴都,说不定现下正在与总理密谈呢。”
司空大胜闻听僵弃疾已可会客,谅必病情绝非传闻中那么严重,心中略宽,毕竟僵弃疾雄才大略,深具远见卓识,非等闲之辈可比,尸国现在虽成了香饽饽,但他登高望远,权衡利弊,最终舍弃向有虎狼之邦称号的帝国,选择和机器结盟,急忙问道:“帝国使团可由右相虚莫测率领?”
昔日在帝国,司空大胜便知虚莫测乃仅次岳战的天才人物,由于他自称不会武功,显然更加神秘。
司空大胜虽颇为自负,但自忖无论才干、口才都远不及他,甚至若交起手来,自己亦没有取胜把握。
尸国官员道:“不是虚右相。”
司空大胜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道:“嗯,虚莫测正忙着攻打兽国,怎能出使到尸国?我这倒是多虑了。”
那官员道:“此人虽非虚右相,但身份之高、口才之了得,帝国之中除了独尊大帝,简直不作第二人想。”
司空大胜动容道:“此人是谁?”
那官员脸现钦慕之色,一字字道:“公主香格里拉!”
司空大胜失声道:“公主?”
他早和岳战商议好了,日后攻破独尊城,任何人都可以杀,唯独不能伤害香格里拉一根毫发。
香格里拉品性高洁、善良,如深谷中的幽兰,与世无争,而且是玉润妍的忘年之交。
自背叛帝国以来,司空大胜一直没有公主的消息,万没想到她会出使尸国。
我始终和司空大胜、廖夷形影不离,我的身份既已暴露,早恢复原来面貌,刻下坐在他们身边,闻听香格里拉不但尚在人世,还同在阴都中,不由又惊又喜,若不是当着大家之面,定会喜极而泣。
可我有一事大惑不解,香格里拉乃帝国出了名的忧郁型美女,多愁善感、不擅言辞,怎会如尸国官员所说“口才了得”。
我转念一想:“将近两年不见,许多事都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我非但认识了灵儿、圣姐姐、夜月,还修习了圣经,换作以前,我能想到吗?费萨尔武功如此之高,连我也下得了毒手,我能想得到吗?公主变得性格坚强,能说会道,亦在情理之中。”
那官员忧心忡忡地道:“结盟之事看似简单,实则关系尸国将来的兴衰存亡,为了能互相交换意见,我也顾不得诸多忌讳了。”
廖夷道:“大人隆情厚意,机器国上下绝不会忘记。”
那官员道:“实不相瞒,此时阴都中总的说来分为三派,一派以羽太子为首,坚持与帝国联盟;一派则是十一太子僵直,一心一意欲和机器结为盟友;另一派则主张分别不得罪,静观其变,坐收其利。”
廖夷道:“阴都形势之复杂,实在出乎我等想象,但不知总理意见如何?”
那官员长叹道:“倘若不是总理生了很久的病,以他的英明,绝对会联盟机器国,可现在却觉得三派都有道理,久拖不决。”
他略微一顿,又道:“总的说来,羽太子一派实力最强大,占了明显的上风,可僵直太子却赢得了部份官员及大多百姓的拥护。刚才羽太子有意羞辱贵国使团,便是希望你们及早离开,那总理便会下定决心和帝国结盟了。”
又一名尸国官员接着道:“若我所料不错,总理很快便会派人来请正使、副使大人入宫。二位见了总理……”
正说间,机器战士进来禀告:“僵总理遣人恭请正使、副使大人入官议事。”
尸国官员叹道:“说曹操,曹操果然到了。”
司空大胜、廖夷不敢怠慢,端正衣冠,叮嘱我等一番,随总理府内侍入宫去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正使、副使仍未回来。
尸国官员已经辞去,机器战士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认真仔细地检查尸国送来的饭菜无毒后,这才轮流吃饭,虽然馆外有数百名尸国战士保护安全,警戒森严,但机器战士仍不敢有丝毫松懈。
我想如果连司空大叔、廖大人都无法说服僵弃疾,那么自己更帮不上忙,又好久不见夜月,心中又是担心又是疑惑,独自一人回到专为我准备的房间,低声唤道:“夜月,祢可在我身边?”
无人答话。
我想:“夜月温柔美丽,我能娶她为妻,无疑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她……可她如果使出隐身之术,我便见她不着,这似乎不大好。”
我自知香格里拉安然无恙,心头一直涌动着莫名的激动与渴望,走到窗前,眺望沐浴在雨夜中的阴都,寻思:“公主是否知道我也来到了阴都?她会不会像费萨尔那样,视我为仇敌呢?不,她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我想着香格里拉,口中不由低低说道:“公主,咱们已快有两年没有见面了……”
忽听得夜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果你想她,现在可以去找她啊。”
我颇觉尴尬,道:“夜月,我还以为祢到其它地方去了。”
夜月现出身来,脸上满含怨色,道:“我已把最宝贵的贞操奉献给了你,除了做你妻子、整日跟着你之外,还能到哪里去?”
我讪讪地道:“祢这是怎么了?”
夜月走近我身前,道:“岳公子,你坦白告诉我,如果香格里拉愿意嫁给你,你会否把我赶走?”
我叹息一声,道:“公主现下说不定已把我当作了敌人,又怎会嫁我?”
夜月仍然不依不饶,道:“我只是说她如果愿意嫁你,你会怎样?”
我诚挚地道:“祢待我那么好,我绝不会赶祢走的。”
夜月花容惨淡,道:“没想到你这么花心,还妄想娶香格里拉为妻。”
我道:“这不是祢所说的假设吗?”
夜月眼圈发红,眼泪险些流将下来,凄苦无助地道:“岳公子你不明白,每个女子都会嫉妒的。你有了圣姐姐、灵儿,我一点不怪你,因为你们先行相识了,但你既有了我们三个妻子,还沾花惹草……”
我慌了手脚,抓住夜月的手,道:“夜月,祢误会我了。”
夜月甩脱我的手,道:“哥哥真没有说错,我不该过早地相信你,也许我真该去做那祭司……”
我奇怪地道:“哥哥?祢见着哥哥了?”
夜月道:“我……有人来了!”
声音甫落,她已隐身不见。
进来的是一名机器战士,他们说道:“岳公子,总理府来人请你入宫。”
我摸不着头脑,道:“请我去?为什么?”
机器战士道:“岳公子身具盖世武功,又是三军元帅之子,如果我是僵总理,也要听听你的意见。”
我问道:“司空大叔、廖大人回来没有?”
机器战士道:“那内侍说了,正使、副使大人仍在和僵总理长谈。岳公子去了,应该见到他们。”
我从未想到要和一个国家首脑去谈论政事,而且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对方答应和机器结盟,只觉得头皮发麻,道:“我……我口齿笨拙,请你回复那内侍,我不去了。”
机器战士为难地道:“这我可作不了主?那内侍说了,请你入宫,是正使大人的意思,由于你身份特殊,所说的话代表着岳元帅,僵总理务必慎重考虑。”
我想:“这可真是赶鸭子上架了。”说道:“夜月,我去了。”
夜月没有回答,也不知走了没有。
我寻思:“她正在莫名其妙地生气,我还是不惹她为妙。”
到了大厅,只见那肥肥胖胖、满面笑容的内侍立即站了起来,道:“总理和贵国正使、副使大人想必已等得焦急了,岳公子,请。”
我上了一辆装饰华丽的宫廷马车,乍然离开众多机器战士,突觉一阵害怕,赶紧打开小窗,四处张望。
马车在八名尸国骑士护送下,行驶甚速。
雨已转大,打在车顶、路上,“噼噼啪啪”,尤为零乱、嘈杂。
经过了天然之雨的洗沐,空气变得格外的清新,夜雨之中,水晶灯灿烂的灯光也朦朦胧胧。
宽阔平整的街道,几乎已看不到行人,廖廓空寂,又带着些许诗情画意。
随着道路两旁警戒愈来愈森严,马车到了深广如海、气派非凡的宫殿前,缓缓停下。
我明白,总理府到了。
也许是审美观点的不同,机器王宫建造得像机器,冷森森没有一点生气,尸国总理府给我一种阴风飒飒的感觉,好像那根本不是一片建筑,而是一大群奇形怪状的僵尸。
我下了车,内侍在前引路。
过庭院,穿回廊,曲曲折折地走了好长一段路程,沿途奇花异木层出不穷,不时遇上一两个或一大群美丽的宫娥,她们见了我和内侍,有的低头疾走,有的却大胆地将温柔多情的目光飘送过来。
宫娥们可在回廊间自由行走,很多卫士却标枪一般挺立廊外,头顶上虽有巨大的伞遮盖着,身上仍不免被雨水打湿,他们时时刻刻地提醒人们,此乃总揽尸国军政大权的枢纽中心,容不得半点胡闹。
内侍终在一扇朱漆木门前止步,轻轻叩了一下门,禀道:“岳公子到了。”
我吃一堑长一智,打定主意,如果内侍叫我一个进去,或是里面无人回答,自己绝不贸然踏入,免得像上次那样,落入铁寒北的“挤榨室”里。
只听得屋里有一个虚弱但仍充满威严的声音说道:“请岳公子进来。”
我忖道:“这大概就是僵弃疾了。”问道:“司空大叔、廖大人……”
司空大胜似乎料及我问话的意思,接着道:“我们和僵总理谈得很好,你进来吧。”
这时,内侍已把门打开。
我目光一张,但见这是一间偌大的书房,放置巨桌上的灯盏发出并不太明亮的光,一人斜倚椅中,面对着大门,他脸色苍白,颏下一丛稀疏的胡须。
桌子另一侧坐着两人,瞧衣着、背影正是司空大胜和廖夷。
那应该是僵弃疾的人在说些什么,司空大胜、廖夷聚精会神地聆听。
我疑心尽释,也无须内侍引介,当即迈步而入。
没走几步,便听得身后气流有异,回头一瞧,但见朱漆木门之外已多了一层透明物体,与此同时,书房内的空气仿佛被迅速抽去,变得稀薄无比。
那“僵弃疾”扶着桌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张着大嘴,嗬嗬嗬地喘着粗气。
另两人不约而同地仰面跌倒,“扑通”、“扑通”,把椅子和一排书架都撞翻了。
我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倒地的两人虽穿着司空大胜、廖夷的衣服,但从五官上来看,却是陌生之人。
“僵弃疾”惊恐地叫道:“这里怎么没有空气了?快放我们出去,快……”
突然,桌上的灯盏突然爆炸,发出巨大而持续不绝的爆炸之声,威力之大,仿佛数以万枚的导弹尽皆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书房。
我猝不及防,耳朵都似被震聋了,一股气浪汹涌而来,身不由己地急飞而起,撞中门外那不知名的透明物体,然后重重摔跌下来。
我脸上满是鲜血,痛得几欲昏死过去。
“哗哗啦啦”,四周好像有无数东西碎裂开来。
良久,良久,我的耳朵里才恢复了一点声音,张目一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整个书房已被巨大的爆炸完全摧毁,而我则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透明圆球之内。
爆炸威力虽罕见罕闻,但却丝毫破坏不了这圆球。
书桌、天花板、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