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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的盟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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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关晓蕾一再的保证,她家祖传的这栋三合院相当牢固,但梁图真实在很难有信心,尤其是在他跨出第三步,看见脚底下的瓦片被自己踩得支离破碎之后,他就怎么也不肯再往任何方向移动半吋。于是两个人就只好坐在屋檐附近,就地仰望夜空。
  由于满月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天,月球的光辉逐渐黯淡,点点的繁星得以崭露头角,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也算是有星星的。
  “呃……如果我没有眼花的话,现在看月亮比较合适吧。”
  关晓蕾白了他一眼:“你这个人废话很多耶!”
  “哦…”单纯的男子扁扁嘴。
  过了约五分钟,关晓蕾又白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你叫我不要说话的嘛?”单纯的男子嘴更扁的说道。
  “我是叫你不要说废话,没有要你不说话!”
  “我怎么知道什么是废话!”梁图真理直气壮的说道:“难道要我背颂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不成?”
  “你……”关晓蕾为之气结,自己摆明了是要和他谈心,但他却总说些不着边际的恼人言词:“闭嘴啦!”
  “哪有这样的。”梁图真感觉自己好委屈:“这下又变我错,本来就是你叫我不要说话的嘛。”
  “对!是我说的,你就不要说话好了!”关晓蕾狠狠的瞪了单纯的男子最后一眼,别过头去,再也不理他。
  “哦……”
  就这样,两人到达南部的第一个夜晚,在繁星隐耀,相看两无言的情形里,拉下了帘幕。
  但那只是他们两人而已,夜空之下,除了那对男女微妙的对手戏之外,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还上演着一出相当悲惨的灵犬西恩落难记。
  之前关晓蕾冲入厅堂观视梁图真的时候,几乎是拋弃了身上所有的对象,那其中也包括了西恩的狗链。如果那条链子就只是如此的被遗弃在地,那么,纯白的拉不拉多犬也就不会落魄到这个地步,之所以会悲惨,是因为有一位天真可人的辫子姑娘,在其胞姊入厅之后,顺手的捡起了这条狗链栓在门前的柱子上。
  辫子女孩很喜欢狗,所以在晚餐结束后,得到了未来姐夫的允许,就把它拉到自己的房间里喂食,在她的认知理,所有的狗狗都是啃狗头的,因此她就很贴心的跑到街上去,跟所有的亲切邻居要来了一大盆的骨头。
  关晓彤抚着西恩的头顶,兴高采烈的说道:“狗狗快吃啊!好香耶。”
  这盆里头几乎什么都有,鸡骨、鸭骨、猪骨、牛骨…甚至连鱼骨都一应俱全。一般的流浪狗或者会兴奋的狼吞虎咽,但是对于纯白的拉不拉多犬来说,它是连脂肪都不吃只吃瘦肉的高贵名犬,所以怎么也不肯张口。
  辫子姑娘见它不肯就范,索性就探手捏起一根猪骨,笑咪咪的道:“我知道了,你是要姊姊亲手喂你对不对?你好调皮喔!”说着便硬把猪骨头往西恩的嘴里塞。
  “里米特,快来救我!”
  脑海里闪过主人不可能听到的呼救,西恩开始被动的进食。可以预见的是,它将可以吃的很饱,而且有一阵子,它都不会再挑食了。 
 
 
 
  
第三回 孤屿灵兽
 
  时代在变、人心在变、几乎什么都在变,但是,有一些东西是永远不变的。
  就像,在一定区域的乡土范围内,无论时代动乱与否、经济贫穷与否,总有一两个青少年会是附近居民耳熟能详的人物,他们的作为常常会被居民们口耳相传,对于他们的言行、学业、甚或存在价值,居民们都是给予相当负面的评价。
  是的!不良少年,就是一般人对于此种青少年的通称。而“大军”,就是这么样的一个十七岁少年。
  初次见到他的人,会对他那头染得光怪陆离的前卫发型种下相当震撼的印象。长及颈部的发丝,抹上发胶全部往后脑疏,整颗头平均划分成五等份的五条轨道,染成银、金、银、金、银的发色。即使是在人文荟萃的北部都市,要找到如此显眼的发型,恐怕都是很困难的,所以可想而知,在南部这个民风保守的白沙湾,大军是多么的招街坊非议。
  这个下午就如同往常那样,放学之后,大军骑着他心爱的轻型机车,跟在心爱的关晓彤的身后死缠滥打。
  “心爱的彤彤,上车让我载你嘛!”
  “不要。”而关晓彤的答案,也如同今日之前的每一日那般简洁有力。真是孽缘啊,自己与他是幼儿园就开始当同学的,从那个时候开始到现在,每天必定会从他嘴里听到肉麻兮兮的爱之告白。
  大军当然已经对她的态度习以为常,继续说道:“心爱的彤彤,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所以,每天看着你辛苦的走路上下学,对我来说真是心头有写啊!你了解吗?”
  “我的确是不了解…”关晓彤没好气的说道:“从这里走回我家,顶多二十分钟,我不认为这有什么辛苦的。”
  “距离不是重点,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你也能配称为男人吗?”
  “当然配!”大军爽朗的说道:“整个白沙湾,如果我欧大军不是的话,那还有谁配称为男人呢?”
  “……我父亲”关晓彤冷冷的答道。
  登时发觉自己的言词说得太满,大军连忙打圆场:“关老爷当然是啦…但我指的是我这个年纪的!”
  关晓彤停下脚步,认真的说道:“欧大军,我告诉你,在我的眼里,你一直都只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原以为这样的辱骂会让对方感到脸上无光,却没想到,大军不以为杵,笑呵呵的说道:“那也不错啊,这样的话,我就一辈子给你管教好了。”
  “唉!”叹了口气,关晓彤蓦地继续迈开脚步,无奈的丢下一句:“你去死好了!”
  所以,发色金银相间,骑着轻型机车的不良少年,仍然是只有跟在辫子姑娘身后的份。
  而在他们走远之后,岛田克巳从路旁踱出。
  跟着大军已经五个小时了,望着他的身影,岛田克巳心底泛起异样的涟漪。
  大军绝不认识自己,但自己却有可能比他本身还要更了解他,从两人同时诞生在世上的那一刻起,自己与大军就被无形的天命给牢牢的锁系。
  三百年来的败北耻辱,拓旡族可以说是已经没有输的余地了,所以当这一代永世争锋的代表“克巳”聒聒坠地时,整个拓旡族就开始了全面动员令,一方面全力的监察与纪录跋厉族代表的所有成长情形,一方面则积极的琣养己方代表。
  为了要让岛田克巳能够知己知彼,懂事以来,除了接受训练以外,岛田克巳唯一的消遣就是观看与大军有关的生活纪录,也就是因为如此,岛田克巳有生以来所认识的第一个人,并不是父亲、母亲甚或其它亲人,而是大军,而是敌人。
  就像爷爷所说的那样,自己与大军是一起长大的,但单单只是那样讲还不够,在认知上,其实自己与大军的关系并不是那样简单而已。成长的路上,自己虽然也有正常的校园生活,但由于不被允许在上课的时间以外浪费光阴,所以从来都没有深交的朋友。
  再加上也没有兄弟姊妹,而亲人大都是严厉的训练自己,因此在很多方面而言,大军就像是自己唯一的朋友,甚乎手足。
  想到这儿,立场似乎已经很模糊,但岛田克巳却不可能手软于这一战,因为,那是他存在的目的,而同时、更是唯一的目的。
  “……果然…本人的德性………与我的评估相去不远。”岛田克巳喃喃的说道。
  ※※※※※
  家园建在小山丘上,就有着瞭望远方的好处,此刻,关老爷以及梁图真,并肩的站在前院一角。
  “图真…”关老爷轻拍身旁单纯年轻男子的肩头说道:“不介意伯父这样喊你吧?”
  梁图真微笑的答道:“不介意,这样相当亲切。”他今天一早就被关晓蕾拉出去游玩,差不多逛完了半个白沙湾海域,回到关家武馆的时候,脸上都是海砂,原本打算先去洗个澡,却没想到才刚踏进厅堂,就被关老爷叫出来看风景。
  关老爷点点头:“那就好,昨晚难为你了,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恶意,你别见怪,就把它当成一种礼貌性的问候好了。”
  “哈…”梁图真干笑几声:“伯父您问候的方式真特别啊…”心底暗忖,被伯父您这样一问候,恐怕不少人得到医院去吧!。
  “呵呵,好说、好说。”关老爷志得意满的说道。
  梁图真陪着再干笑了几声,问道:“对了,伯父,我有个疑问,昨晚那入门的第一刀,如果我没有闪避,您真的会劈下来吗?”
  “会。”白沙里一带最德高望重的士绅、关家武馆的第七代馆主,迅速且明确的答道。
  “可是伯父,您那样做是用意何在?一般而言,应该只是测探我的胆气吧?有必要来真的吗?”
  “我是在选女婿,不是选徒弟,最重要的条件是必须懂得进退。”关老爷深深的看了身旁单纯年轻人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你连自身有危险也看不出来,又怎么有办法保护我女儿呢?所以给我劈一刀也不算冤枉。而且,现在社会上没有真本领却又死充着面子的人太多了,乖乖站着等死谁不会,闪得过才是有一套。”
  这样反客为主的说法,让梁图真不知该响应什么,只好附和:“伯父的思维真是不落俗套啊。”
  关老爷再度志得意满:“呵呵,好说、好说。”
  “…那么…伯父…”梁图真发觉自己快成了马屁精,所以换个话题:“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图真,到目前为止,你这个孩子令我很是满意,不但身手矫健,而且反应也在水准以上,相当难得。”
  “不敢当,伯父您错爱了。”
  “别不好意思,我是不会看错人的,蕾蕾交给你,我是可以放心了。”
  听闻关老爷如此看得起自己,梁图真大是感动:“我绝不会让伯父失望。”
  “很好、很好……”关老爷老怀大慰的点点头,然后语气急转直下:“相信之前蕾蕾也跟你提过了,你们这趟下来是要完成文订之礼……而原本,也的确该是那样的,但现在,这件事恐怕得省下来了。”
  将订婚之礼省略,对于梁图真来说,是再好也不过的了,因为不论是怎么样简单的仪式,只要是与婚有关的,就一定得把父母搬出来,试想,他该怎么对父母解释,一直宣称没有女朋友的自己,竟突然间迸出了个论及婚嫁的对象。
  不过虽然心底是那样想,但礼貌上还是得装作可惜:“哦!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我的母亲,有留下一枚玉板指作为蕾蕾这长女文订时的信物。那枚板指,一直是戴在我手上的,但是,差不多在两年前,也就是蕾蕾北上念书后的没几天,我和附近的邻居坐船去那座孤殇屿钓鱼……”关老爷说着便指引梁图真望向海湾:“就是那里。”
  梁图真顺着方向望去,但见海平面上不远处,一座岛屿若影若现,不仅被乌云笼罩,更有着一层雾气淡淡围绕,仿若是传说中缥缈的仙岛。
  “哇!好诡异。”梁图真问道:“伯父你们怎么会想要到那儿去钓鱼。”
  “因为那座孤殇屿很少会有人去,由于终年都封闭在暴风雨里,所以那上头的湖泊里就蕴藏着很丰富的渔获,多年来,去过孤殇屿钓鱼的人都是满载归帆,而且有时还会捕获稀奇的鱼种。晓蕾北上那一年,刚好有那么几天孤殇屿上空笼罩的乌云散去,我见机会难逢,就约了邻居出海。”
  “这样啊,我懂了,伯父你请继续。”
  望着海平面,关老爷续道:“上了岸,我们就直接往赴孤殇屿上唯一的湖泊垂钓,那真是个好所在,才刚下竿,片刻就有鱼儿上勾,我们几个老头子钓的不亦乐乎,一直坐到了日暮西下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才有返家的自觉。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正准备要收竿,但钓线却有了动静,我想索性愿者上勾,就顺便拉完这最后一竿!”
  关老爷略为沉吟了一会,忽地自嘲般微微笑道:“……呵呵…这一拉可真不得了,那尾东西相当带劲,不但拉不上来,还反被它逐步往湖里拖去。旁边的邻友看到这样的情形,都赶过来帮我一齐拉。加起来,我们一共有八个人,即便因为钓竿就那么短,不是每个人都能抓上一把出足力气,但那力道仍然是相当可观,约莫僵持了三、五分钟,那尾顽强至不可思议,我们以为是条大鱼的东西,终于被拉出水面。”
  “喔!是什么鱼类?有多大?”梁图真配合着对方的高潮迭起,适时的问了一句。
  “那不是鱼!”关老爷面无表情的说道:“当它离开水面的那一刻,我无法归类那是什么,说是蝎子,它的尾部却是鳍,说是龙虾,它身子的前端又不该有螯。无论如何,不管是蝎还是虾,都不可能有那样的体型。”
  “那然后呢?你们怎么处置?”
  “我们处置它?……不…是它先来处置我们。”关老爷苦笑着摇头:“那尾东西在陆地上也有着相当优越的机动力,当我们还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它扑向了我身旁的一位邻友。我是个武人,反应自然比他们快,当即救人为先的推出一掌让那尾东西偏开方向,很惊险的,我成功了,而那尾东西在被我推开之后,便随即遁入湖中。情况如此诡异,我们一行人见它遁去,也赶紧钓具收一收,连忙离开孤殇屿。那晚回到家处理渔获时,我才赫然发现,玉板指不知何时已经不在手上了。”
  “该不会是与那尾怪东西接触时弄丢的吧?伯父有再回去孤殇屿找吗?”梁图真半推测的问道。
  “当然有,而且还带了不少人去,可别说板指了,就连那尾大怪虾都不见踪影!”
  “这么说来……”梁图真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就真的找不到了。”
  关老爷也跟着叹气:“唉……事情就是这样,失去了板指,若是去找别的物件凑合,就是对我母亲的不敬,所以,只有委屈你们了。”
  虽然心底不很委屈,甚至可以说有些庆幸,但梁图真还是得作作样子:“伯父别这样说,其实现代社会一切从简,文订之礼并不是必须的。”说的好象很能体会对方的难处似的。
  “你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一老一少就此不再交谈,远远的眺望整个灿烂夺目的白沙湾。梁图真意兴阑珊的随眼望望今天与关晓蕾走过的地方,然后,目光移至长街通往关家武馆的斜坡上,捕捉到了一对少男少女的身影。
  “伯父,那个骑着机车跟在晓彤身后的男生是谁?晓彤的男朋友吗?呵呵!头发还真是劲爆。”梁图真指着山坡处问道。
  “那小子啊!”关老爷望了一眼,讪讪的说道:“他叫大军,从小就跟彤彤玩在一起,以前我还有收徒弟的时候,他常常来这里练功。”
  “看样子,他在追求晓彤吧!伯父没有意见吗?”
  “小儿女的事情,就随他们去吧!我这一把老骨头,不应该管太多。”
  “伯父您真是相当令我疑惑!”梁图真不解的问道:“像您这般会要求女儿在一定的时限之内结婚的人,对于男女交往的观念,原来这么开放啊!”
  “呵呵!这叫思想保守,行为开放,只要原则把握住就行了。好啦,伯父要去找人下几盘棋去,晚上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也不待单纯的年轻人有所响应,关老爷径自走向大门,但似乎想起了什么要事,骤然间停下脚步,转头说道:“虽然不用举行文订了,但…图真……可以的话,就多住几天吧!”语毕再度迈开步伐,走出了大门。
  女儿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自然不希望那么快又离开,梁图真明白伯父的意思,于是衷心的说道:“好的…”虽然是轻声细语,但他相信,关老爷听的一清二楚。
  接着他把视线集看往隐迷在朦胧里的孤殇屿,脑中反复的思考关老爷所描述之情形,然后,他有了结论。
  “应该是灵兽海蝎……对吧?…西恩!”
  随着主人的轻唤,拉不拉多犬敏捷的从屋顶跃下,伏至主人的腿边说道:“根据晓蕾她老爸所形容的,的确是海蝎没错。”只要里米特没有特别吩咐过,那么,西恩就永远都只会待在距离里米特所在位置的十公尺范围以内,随传随到。
  “如果海蝎蓄意躲起来,你有办法把它逼出来吗?”
  纵然昨晚吃了一顿饱到现在的丰盛大餐,但西恩仍不失平日的趾高气昂:“当然有,小意思而已!不过,里米特你是打算要找回板指吗?”
  “对,你觉得不妥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西恩怀疑的说道:“只是,把板指找回来,你不就得真的要跟晓蕾订婚了!”
  梁图真咧嘴一笑:“这点倒不用担心,等我们走的那一天,再偷偷的把板指放到伯父的房间就好了。”
  西恩不再有其它疑问,放心的问道:“你有想清楚就好,什么时候去?”
  再把目光望向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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