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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糖果礼物都发完之后,梅硕摸摸口袋,还余一支巧克力棒,那是他特意留下的,预防以免发的太尽兴什么也不剩。当然,那并不是留给他自己,那只巧克力棒同样的也是留给一位学徒,只不过那位学徒总是不安于室的乱跑,每次发放好东西都没拿到,情形重复多次之后,梅硕后来派发东西,便都会记得要帮那位学徒预留一份。
这个时间他差不多会在井边吧!与起居所内的学徒一一道别,梅硕绕到后院,果然他要找的人就攀在井沿观视井底。
“乔克。”梅硕轻声呼唤道。
听到这阵熟悉的男声,小黑人的肩膀先是颤抖一下,随即转身向梅硕跑来,紧抱他的大腿:“梅硕───!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啦,你在干吗,井底有什么好东西吗?”
埋首在梅硕的大腿,乔克抬头说道:“没有什么好东西啊!只不过我最近读到中国成语“井底之蛙”。我在想,井底的青蛙看不到外头的广大世界,身处于广大世界中的我们,似乎也看不透浑沌水面下的阴暗井底!既然这样,大家都半斤八两,没有资格嘲笑对方吧!”
摸摸乔克的头,梅硕暗赞,好个小黑仔!脑中的思维常常出人意表,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己和他很投缘的原因了,他不拘泥于常规,思考、怀疑、并且做出新的定义,未来定是哲学界了不起的人物:“就算看得到,一个人也没有资格嘲笑另一个人,那是不礼貌的行为。”
“喔!我知道了。”
“乖,这个拿去,我们到那里坐。”
将巧克力棒交给小乔克,两人靠着水井坐下,小乔克问道:“你不会再离开了吧!你会一直陪着我们吧?”
“我也很希望那样啊!可惜,我还有任务要办。”
“所以你又要走罗!”乔克脸上出现失望的表情:“什么时候?”
“待会儿。”
“这么快!?”
“因为我已经回来好几天了!直到今天才有空来看你们。”
“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莫名地,梅硕想起了傅雨姿,她也问过相同的话,自己那时是怎么回答她的?哦!对了,自己回答她:不太清楚,但一定会回来,哎呀呀!差点就食言了,要是师尊答应自己的要求,那自己便食言了。
念及此,梅硕忽然有点怀疑,自己不想再外驻的理由,是否真的如同自己所说那般单纯,会不会,在下意识里,自己其实是想躲避有傅雨姿的地方。虽然已经把她的记忆封起来,可是梅硕的记忆没被封,回到修道院的这几天,他总会想起有关傅雨姿的两三事,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开始后悔封印傅雨姿的记忆。
“梅硕、梅硕!”见他没有反应,乔克扯着他的衣角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还会回来?”
刚上任的正式院士这才回神:“要是顺利的话,十天半个月吧!”这答案是指从神威狱回来,再度申请不外驻成功的时间。不过基本上他还不知道自己去神威狱要干什么,所以并无法确定完成任务的所需时间。
“那很快嘛!”乔克愉快的拆开巧克力棒包装纸。
梅硕认为没必要进一步说明,顺其语气道:“是啊。”
咬下一口巧克力,嚼了嚼吞下去,乔克一副神秘模样的靠近梅硕耳际:“告诉你一个秘密喔!梅硕。”
“关于什么。”
“关于传闻中那神威狱掌院的事。”
这倒是稀奇,这小子哪里听来的消息:“你怎么会知道有关她的事?”
“上次我在打扫的时候,恰巧碰到她使用移动咒文飞来。”
“这样啊……也算缘分吧!你知道她什么秘密?”
“她喔……”乔克一副慎重其事的表情,小声说道:“长的爆丑!不是普通丑或者超丑喔!是爆丑!”
听了差点没笑出来,梅硕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贝妲掌院,那涉及人身攻击了。”
“我没有人身攻击,我说的是事实。”
就算是事实,那也等于是对神威狱掌院的一种侮辱:“无论事实与否,这件事不要再跟别人说了,好吗!既然是秘密,就得好好保密。”以神威狱粗鲁的作风,梅硕可不希望小乔克惹祸上身,尤其是有关贝妲修女的事。
两院的风气在以前,并没有如今这么大的差异,之所以神威狱的学员越来越奉行暴戾,都是因为贝妲接掌了神威狱的缘故。以戮目截颅的手法,诛兽数量创两院史上第一名的她,据说是个血统纯正的斯巴达人。
斯巴达人,是人类史上最剽悍的民族。
在希腊诸城邦国家中,斯巴达无疑是个具有相当特殊风格和地位的民族,它的发展原本和普通的希腊城邦文化别无二致,但是到了公元前十世纪,斯巴达城中的奴隶数量急遽增加,总数远多于斯巴达人,为了防备庞大的奴隶群联手反叛,斯巴达自然而发展成拥有强大武力的军权国家。
在这个国家里面,勇敢、置苦痛于度外以及无条件效忠是人们生命的最高准则,初生的婴儿一生下来即要接受训练,首先经过官员的筛检,如果发现生病、残障或畸形,一律丢弃至山麓里,任其死亡。通过检验的婴儿,则马上被除去襁褓,接受不惧黑暗、不轻易表露情绪的训练。
男孩到了七岁便要离开家庭,与同龄的小孩集体生活,接受严苛的国家教育和军事训练,执政者尤其注重体格的锻炼。训练时仅供给少量的口粮,而且一年四季只有一件单衣可以穿,即使在酷寒的冬季,也是如此。发型一律剃光头,必须习惯光脚走路和裸体竞技,回答师长问题必须迅捷有力、条理清晰,否则就会被处罚。
平常在空地上铺张薄蓆睡觉,师长藉着鞭打的方式,来测验是否能忍受和服从,许多男孩咬紧牙关,痛苦的死去。
十二岁时离开儿童团体,加入大人团体,高兴不用太早,口粮并没有增加,为了应付快速成长所需的营养,他们必须到田里,或公共食堂偷取食物,目的除了在补充口粮的不足外,也可训练出机灵的身手和反应,不过,一但当场被抓,免不了要受到一顿毒打,不是因为行为偷窃,而是因为行动失风。从十二岁到三十二岁都是过这种生活。
女子以赛跑、掷标枪来锻炼体魄,她们虽然不用离家接受早期训练,但是在许多方面都必须向男孩子看齐,将来才能忍受阵痛,顺利生下健康的孩子。少女们经常去观赏裸体男孩的训练,甚至在男孩面前裸体竞技。
身材健美的少女是战士择偶的对象,与她生出健康的下一代,是国家赋予他们的重责大任,随然斯巴达人有枪亲的风俗,但并不风行,只有少数的青少年在迎娶心上人不遂时,才会强行抢夺。
大多数的新娘在新婚夜时,剃光头发,换上男装,在黑暗中静静等待新郎,新郎摸黑进行敦伦之后,即回到同伴的地方过集体生活,他们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才偷偷与妻子相会,认为被别人知道自己和妻子交和是十分丢脸的事,以至于许多新婚夫妇,在还未熟悉彼此长相时,孩子便已经聒聒坠地。
基本上,斯巴达的女人不能参加政治活动和战争,但是,一但证明具有生育能力,可以获得一般公民的资格,所受到的监管也会放松一些。斯巴达没有通奸这种罪名,法律认可斯巴达人拥有性关系是无罪的。
假如一个女人可以替丈夫以外的男人生育健康的婴孩,他们还认为,这是一件值得夸耀的喜事,而不是荒淫败德的行为,为了能生下健康的下一代,娶了少妻的老夫,往往会找位健壮的青年与妻子交合,体弱多病的妻子也会主动引荐能生出健康宝宝的妇女。
世人最吃惊的是斯巴达人的坚忍刻苦,传说一个少年为了使自己能够忍受痛苦,把一只狐狸放进怀里,任其啮咬,尽管鲜红的血液浸透单衣,它依然不露半点痛苦的表情,最后失血过多而死。
另外还有一个传遍第中海的壮烈故事,公元前四八零年,数百名斯巴达战士由李奥尼统率,在特模比尼山的隘口,堵住来犯的波斯数万大军,一直战到最后一枪一卒,成功掩护后方的希腊联军撤退。
其间虽然波斯军不断招降,李奥尼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大叫:“要人没有,要命一条,上来取吧!”
舍弃雅典人专注的哲学、艺术和文化,专心一致发展军事力量,以违反人性的方法训练出忍耐、勇敢、和坚毅,这就是所谓的斯巴达人,坊间常听到的斯巴达式教育,指的不是传统的斯巴达教育方式,而是泛指一切过于严苛的教学方式。
◎◎◎
从白云山回到市区有很长一段距离,先是以异于常人的速度在雨中奔驰,当快要进入市区时,梁图真慢下速度,以缓慢的步伐行走在红砖道上,这个时候雨势已经停止,云层也已经散开,天色微现光明。
清晨的城市里,除了清道夫以外,路上少有过客,呼吸着特别清新的空气,梁图真感觉,虽然没睡到觉,这样似乎也很不错。平常时候人挤人、停满机车、摆满摊贩的路段,在这个时候显得空旷宽敞,没有人过来塞传单、填问卷的自由逛街模式,深得梁图真的好评。
要是每次出来逛街都是这样就好罗!只是唯一的缺点是,能够进入的商店只有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商店,对于逛街的定义就是购物的人来说,在清晨走进闹区,或者一点意义也没有吧!
穿过大街小巷,很多早餐店开始营业,买了一个蛋饼,梁图真继续回家的路线,走上天桥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驻足,啃着蛋饼,站在天桥的正中央,底下不时有小客车以及摩托车经过。
看着一辆辆交通工具从远方驶来,经过天桥底,然后扬长而去,梁图真有种很神奇的感受,他想象着当交通流量颠峰时,底下应有的车水马龙现象,又对照现在这个时候偶有车辆的状态,除了是车多车少的差别外,本质上,这都是一样的现象。每辆车经过天桥底是必须,可是一去不回头却是必然,站在天桥上的自己无法干涉车流的去向,车流的去向也无法影响置身天桥横跨马路的自己。
可是,好像又不是那么简单而已,自己的南北向,车流的东西向,天桥与马路洽洽交叉成一个十字,当自己前进时,眼看着底下那种逝去的感觉,彷佛在这走过天桥的过程里,自己的某一部份被车流冲刷带走。
那失去的东西是什么呢?时间、空间、还是……灵魂呢?
人生的旅途中,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独特命运,就像一张纸上交叠纵横的无数线条,彼此之间或多或少总会有接触点,人与人的邂逅和离别都在那一点上完成,与你接触的每一个人都会给予你什么,或者带走你什么,金钱、时间、情感、甚至生命,但就算失去了生命,线条的存在也不会自动消失。
线条的延伸不会停止,行为模式的影响无远弗届,例如你打死的一只蚊子,那只蚊子如果没有死的话,就会衍生更多的蚊子,那些蚊子的后代中有的可能会成为传染登革热的媒介,因为你的随手一掌,后世因登革热病危的死亡人数便减少一人,就算你打完那只蚊子之后就上天堂报到,你的行为模式也救了后世的一个人,那个人的所作所为,便是你行为模式的延伸,而那个人的影响所及,更是你行为模式的延伸,因此,死亡并不代表你与这个世界再无瓜葛。
不过行为模式归行为模式,生命的价值仍是取决于灵魂,看着东方显露鱼肚白,那旭日东升的景象,让梁图真又开始思考,很久都没有想过的生命奥妙。如果是灵魂使得生命有价值,那么,是否意味着灵魂便一定要参予生命才能有所表现。如果灵魂真的是每个人的记忆型态,那么,在人世间追求自由的许多烈士们!到达另一个世界之后,为何没有继续起义争取灵魂自主。
冥界只是灵魂暂时停留的地方,身为魂导师,梁图真再清楚也不过,就算是二宗三际,也不可能知道灵魂最后是去了哪里!
可恶!又走进了死胡同,自远古以来一直都是这样,自己永远到达不了生命的核心,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抛弃永生的权利吗?谁能来告诉自己生命的真相啊!
心中低调的无限呐喊,嘴巴咬下最后一部份蛋饼,把塑料袋塞进天桥附属垃圾桶,梁图真感觉自己已经看够日出,转身踏出两步,一个熟悉的身影刚跑上天桥阶梯,两颊浮现粉晕,身着运动装,由于讨厌运动的时候发丝乱晃,她的额前戴上了发箍,微喘着气向这里跑来。
当单纯男子招手的姿势映入眼帘的时候,她着时是颇感意外:“图真?这么早你在这里干吗?又跑去偷内衣裤啊?”停留在梁图真身前,脚下动作没有停止,关晓蕾原地小跑步。
“去!你这个副会长一大早便惹人厌。”
“这也不能怪我啊,在这里慢跑了两年多,除了死拖活拉之外,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你。给个合理的解释吧!”
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要真的跟她解释,恐怕好几个小时才讲的完,而就算讲完了,她也很可能以为自己在发疯,考虑了一下,单纯男子给了对方一个接近事实的解释:“跟你一样,去运动。”这样也不算说谎吧!自己的确动的厉害,换算卡路里一定高的惊人。
对单纯男子的说辞抱持怀疑态度,这个很少运动的家伙,死爱赖床,自己之前努力很久,都无法让他早起,怎么今天会突然兴致大发呢?嗯……不过,他好像也没有可能做什么坏事:“运动?是慢跑吗?”
“不,慢走。”
“那算什么运动啊!”
“有氧运动。”
“要慢跑才有用!慢走没有什么好效果,平常在学校不就常常走,你有感觉到运动的效果吗?”
“怎么会没有,你没看到我很健康吗?”
“笨蛋,听我的才对啦!跟我一起去慢跑。”
“才不要,你的建议很多都是在整我,上次跟我说你爸身体不好,结果呢?你老爸身体不好到可以拿关刀斩下一头恐龙。”
被抓到不良纪录,关晓蕾眨眨眼睛,咬咬下唇,腼腆说道:“这两件事并不适合相提并论喔!嘻!”配合她原地跑步所引起的脸颊潮红,看起来很是可爱,与平常正经时的文静,和整人时的俏皮大不相同。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梁图真最拿装可怜的女人没办法。
“你说的喔!我们去跑步。”
讲着,便挽住梁图真的手肘,后者抗议道:“你少坑人,我指的明明不是慢跑的事。”但关晓蕾哪里管这许多,硬是勾着他慢慢移动。麒麟嫡裔的体力当然不会被慢跑难倒,不过基于某种程度的不甘愿,梁图真始终发出微弱的力量抗拒,一双勾着臂弯的男女,就这样彷佛跳粘巴达般,你推我挤的移动。
“走罗!慢跑、慢跑!”
“不要、我不要。”
“不准反抗!”
当然都是关晓蕾占上风,梁图真可不敢真的拉赢她,所以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到了下天桥的阶梯口。苦于力量强大,单纯男子的力道控制可以说是很辛苦,如果一不小心,学生会的副会长便很容易骨折。感觉这样下去蛮危险的,梁图真正打算由她去的时候,关晓蕾拉的兴起,身体贴的太近,梁图真的手肘整个推挤陷入到她丰满的胸部有趣的是,被侵犯的关晓蕾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身为加诸侵犯者的梁图真,一时之间慌了手脚,力道控制一个不好,手臂猛地暴震,学生会的副会长整个人被巨力弹开,向后跌下天桥阶梯。
发生这种场面,单纯的男子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关晓蕾滚下去,以普通人的身体,这样一摔颈部骨折、脊椎瘫痪的可能性很大,那会毁了她的一生,所以当关晓蕾还没摔倒之前,凭借着麒麟嫡裔敏捷的反应神经和绝伦身法,梁图真伸出手抓住她的腰,然后念及普通人应该无法这么完美的救急,所以假装平衡不稳,往前倾抱住晓蕾,两个人一同滚下阶梯。
其间梁图真十分技巧性的护住意中人身体,所有与水泥阶梯的接触,都由他的背部完成,当两个人落到人行道时,梁图真想放开,却发现关晓蕾紧紧的抱住自己,他也就不好意思推开,继续躺在人行道上相拥,直到有路人前来关心他们为止。
感谢路人的好意,梁图真扶着关晓蕾坐到他们刚滚落的天桥阶梯处,虽然单纯男子十分用心的护住关晓蕾,却没想到,翻滚的途中晓蕾的脚踢到单纯男子的小腿,那坚硬的骨骼和肌肉,仍是让她扭伤了脚踝。真可以说是日防夜防,这个家贼难防啊!
“图真,你有没有怎么样?”跛着一只脚的关晓蕾,坐下之后问的第一句话,让单纯男子很窝心,当单纯男子感动的摇头的时候,她说出了大相迳庭的第二句话:“不想慢跑就算了嘛!干吗推人家,你想谋杀啊!呜──”
“我哪里有!这是意外。”
“意外你个头啦!明明就是你推人家下来的,还不承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