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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渡-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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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头再看了他一眼,籍少公也回头看了看他,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笑起来!
  郭公仲的案子一直拖到了夏天,期间我去见过一次高县令,他说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判罚,所以便只能暂时搁置,此时我身上的伤大概也已经好了七成。
  这件事情之后,籍少公突然变的深沉起来,他说他突然发现,好多看似遥不可及东西,其实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遥远。我笑着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沉默了良久说:“我现在有两件事不能再拖,其一是做英雄,其二是有爱情!”
  “爱情?你不会指的是春归梦里人的楚云碧吧!”我睁大了双眼问他,他眯着眼睛笑起来,神秘的对我说:“这件事不要声张,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我笑着看他那一张稚气未脱的笑脸,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的活的太过于沧桑,仿佛从来都没有年轻过,他们的十七岁竟然会这么美,我无法自持的羡慕,甚至是似有似无的嫉妒。
  我一直都自认为我有崇高的信仰,可其实我从来都不曾明白我的信仰到底是什么,看着身边那么多坚持过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我已渐渐无法自制的麻木僵化!我曾对江湖有过无数的遐想,然而此时我的身份却已将我逼到了我最不愿涉足的死角,眼睁睁看着曾经那些美丽的幻想一个接一个无声的破灭。我想起在五典学宫那些日子,那里是我梦想的起点,六年了,在奔向理想终点的路上,我的每一步都比我想象的更加艰难。我甚至怀疑,在路的终点,是不是真的会有一个叫做兼济天下的圆满的梦静静的在那里等我?我一遍一遍的叩问苍天,生命本是如此平凡的过程,为什么我的生命却偏偏这么复杂?世间普通的狼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正好是不普通的那一个;世间平凡的人也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又偏偏是不平凡的那一个?
  这是多么可怕与彻底的迷失啊?根本无力自救,在那一个瞬间,我的一切都乱成了一团麻。我在长夜里揪扯自己的头发,青灯下,发丝如是雪的飘洒,乌透的青丝里混杂着的根根白发,宛如凝霜已久的枝桠,显得刺眼而浮夸,真的只是因为苍老了吗?或许,心老的太快!记忆便已跟不上生命流逝的步伐。
  “大哥?你在想什么?”籍少公一脸惊愕,我笑着告诉他:“没什么,只是有点累”,“那就休息吧,睡醒了就不累了”,我埋头睡下去,闭着眼睛聆听他踌躇满志的摩拳擦掌,感受他志向的萌发,却始终不忍心告诉他:‘理想有多美,现实就有多黑’。
  一度蔑视现实的少年,你终究敢不敢无视现实?
  樊冬突然推门进来,他摸着下巴说:“刺伤你的那个郭盛要斩首了,三天后行刑,你们听说了吗?”我和籍少公摇了摇头,樊冬接着说:“到底是有来历的流寇,处死都能传的满城风雨”,他摇着脑袋在床边坐下来。我慌忙问:“可靠吗?”他点点头说:“绝对可靠,告示都贴满了”,他看了看我接着说:“怎么,你好像不怎么高兴?”我摇摇头说:“只是觉得可惜,真正的热血侠士,死一个便少一个”,我回头看了看籍少公,对他说:“去看看他吧!”籍少公点了点头,扶着我出门。
  他静静的躺在墙角的一张硬板床上,听见脚步便坐了起来,“是你?有什么事吗?”他问的很随意。
  “是啊!是我,其实没有其他事,只是看看你”,我也尽量用随意语气的回答他。
  “因为我就要被杀了吗?”
  “对!”我平静的回答。
  “那,谢谢你的挂念”。
  我笑笑说:“看来高大人对你挺好,可以破例享受一张床”,他呵呵笑起来,“他是官府里第一个值得我尊敬的人”,
  “恩!”
  “你不想知道第二个是谁吗?”
  “还有第三个吗?”我笑着问。
  “目前没有!”
  “那么这第二个人,大概就是白思夜吧?”我笑着对他说。
  他轻轻点了点头,“如果不各行其道,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你呢?”
  “当然!”我说的很诚恳,他仰起头笑了一阵,又回过头来看着我认真的说:“假如我郭盛还有一线生机,你会不会抬手放我一马?”
  我平静的说:“斩你的告示已经贴的满城都是,这厚重的狱墙你钻不出去,你是要等人来劫狱吧?”
  他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朝我笑了笑。
  我看了他好久,认真的摇摇头说:“对不起,即便是拼到尸骨无存,我也绝不手软,除非脱下我这身绿皮”。郭盛朝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摆摆手说他困了,我回头看了他最后一眼,悄悄出了狱门。
  籍少公静静的扶着我往前走,我推开他的手说可以不用人搀扶了,他抬头问我:“如果有人劫狱,我们怎么办?”
  “守!”我脱口而出,于是他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郭盛的事情拖了太久,似乎已经没有几个人记得他的来历,在行刑之前,没有人能想起加强戒备,但我坚信,在剩下的三天里,一定会有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
  县衙来人传唤,说高大人要见我,籍少公忙扶着我去了高大人住的地方。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是穿着往日的那套青色的平服,背对着夕阳站在院角,他听见我进了院子,便回过头来上下打量我一眼,温和的说:“伤好的差不多了吧?”我点头说已经不碍事了,他沉吟了片刻,又问:“去见过郭盛了?”我回答:“是”。
  “你觉得他该死吗?”高大人问的很平静。
  “这个小人说了不算,高大人判案,一定不会失了分寸”。
  高大人点点头说:“你猜会有人劫狱吗?”
  “会”,我认真的回答。
  “按条律,他是必须判死的,但是。。。。。。”,
  见高大人欲言又止,我也早已猜透了他的心思,便补充道:“但是留他一命,比杀死要好的多”。
  高大人点点头,又无奈的叹一口气:“官匪不两立,谁叫他是刀匪?”他回头看了看我说:“该怎么做,你要自己权衡,我就不多说了,下去吧!你身上有伤,注意调养”。
  我慢慢退了出来,随口问藉少公:“你猜高大人什么意思?”籍少公想了想说:“想放他?”他抬头看着我,好久又补充道:“是这样吗?”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高大人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样的?我该怎么做?真的好难权衡。
  然而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毫无意外,而且是发生在白天!当狱卒惊慌失措的在门外一声一声喊我名字的时候,我突然莫名的紧张,籍少公抬眼看了看我,似乎是有话要说的,却最终还是随大家一道出门了。
  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兄弟们问我追不追,我点头说:“追”,于是大伙分头去找,我说:“时间还不算长,他们一定也还没有出城,专守十二道城门就是”。他们默然点头,然后才各自急急上路,籍少公说想和我走一路,我想了想,就和他一道去了。
  我牵了马,朝小道疾奔而去,籍少公在我身后大喊:“哥!已经追不到了,反身回吧!”我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于是勒住马,朝他点了点头。这时他想了想又说:“这么早回去了没法交代,四处转转再回”,我点头默许,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回了捕役房,意外的是,郭盛又被抓回来了,并且又身中一刀,是何伊明和樊冬一起抓回来的。原因很简单,郭盛身上伤没痊愈,路上伤口崩裂了,去找了郎中。
  何伊明和樊冬似乎也都高兴不起来,大家都静静的坐在各自的床上,樊冬走过来说:“我们发现了他的同伙,是个熟人,他应该也知道我们发现他了,他逃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追”。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接话,籍少公却突然一声惊呼:“难道是他?”大家都吃惊的望着他,只有我依然低着头,我想他大概也已经猜出来这个人是谁了,于是大家又都安静了下去。
  “要瞒下去吗?”我问樊冬。
  “如果都装作不知道,他一定还会来劫狱的”,樊冬面色凝重的说。
  我点点头问:“然后呢?”
  樊冬看着窗外,想了好久,才说:“然后就劫狱成功,从此风平浪静,皆大欢喜”。
  这时所有人的人都抬起头来互相了一眼,他们最终把目光投向我,我问他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他们都说知道。我说:“这一次听我的吧!都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于是他们一一点头。




 七 看不见的江湖(6)

  七 看不见的江湖(6)
  其他人心里猜到的人是谁我不清楚,但我和籍少公心的答案却是一致的。
  我站起来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今夜四海酒家,我请客”。
  他们随之一阵欢呼。
  从第一天进了这捕役班房,每一个人似乎都早已经习惯了身不由己,今天偶尔由一次自己,结果一下子在四海酒家醉倒了四个。
  当夜,好不容易才把这四个烂醉的人拖回来,就又有人来嘶喊,说郭盛郭公仲又逃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兄弟们,一个人笑了一阵,便提了刀出门。
  漆黑的夜里,一群早没了注意的狱卒一个个举着火把没头苍蝇一样乱扑,混乱中我拨了一匹快马一路东去,出了宣城门,直奔弘农。
  既然郭公仲是西河人,此时定然也在去西河的路上,欲去西河,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必然要经过弘农,他身上有伤,且是一行两人,料他再快也快不过我单刀匹马。
  到达弘农郡时才初见曙光,我伏在弘农最大的药铺等他,快到正午时我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他一身灰色长衫,且戴了一顶很大的草帽,炎炎盛夏,这样的装扮实在是太招人耳目。我悄悄的跟着这个人,他走的很快,所以我也跟的很疾,他闪进了一道小巷,我也抬脚跟了上去,一走进去才发现那是条死胡同,左看右看却已经不见刚才的灰衣人。正张望的时候,忽听背后有人出刀,来不及转身他的刀已经指在我的脊背上,我准备回头的时候他却轻轻将刀往前进了大约半寸,厉声喝道:“不要回头!”这个声音很陌生。
  我从容的笑笑说:“你真的决定在这里杀我吗?”
  他轻轻的哼了一声,“你何必这么较真!”
  我笑着问道:“我可以转过来吗?”
  他也冷笑一声:“试试看”,我便想也不想毅然转身。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冒死转过身来,慌忙提起衣领遮脸,于是我便看见了那是一双炯炯生光的眼睛。但是看见这双眼睛的瞬间,我却有那么一丝失望,因为,我确定:他不是高云海。
  “你是谁?”
  “杀了我,你自然看得见”,他的眼神里满是刚毅,看不见丝毫畏惧。
  我笑笑说:“你好大的口气,我可以留你一条活路,只要你让我知道你是谁”,
  他仰天大笑,“白思夜,口气大的不是我,而是你”。
  我还是笑着说:“哦?可是你的口气已经够大了”。
  他也还是大笑:“遇见你,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我轻松的笑了笑,然后仔细的打量了他一遍,此人身材壮硕,眉梢还扬起一抹鄙薄的笑容,不错,他的确很自信。
  我往前走了一步对他说:“既然这么有自信,就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怎么?怕我拿你回县衙?”
  他这次笑的更大声:“我会怕?只是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就非死不可,怎么?还是执意要看吗?”
  “是!”
  他还是笑,但这笑声里却忽然多了三分鄙夷,他淡淡的说:“轻言生死者往往最怕死,还是回长安做你的捕役吧!”
  “你的话我信!”我平静的说。
  他定定的看了看我,低下头说了句“后会有期!”随即一转身,抬脚越墙而过,我抬头时,长袍飞扬间已不见他的踪影,我紧随其后,但是他的背影已经越过了数道高墙。我不由叹息起来:我单刀匹马百里急袭,哪里还把自己当成长安城里的捕役?
  然而这弘农郡实在太小,出城往东的路只有一条,我带了两坛好酒在路口等他们。刚到晌午,这条荒草丛生的小路上空无一人,正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车马声,迅疾的马蹄声逐渐明朗,我侧过头看时,赶车的正是早上的灰衣人,他特意蒙了脸,大概也早已猜到我会在这里等他们。那灰衣人勒住了马,从车上跳下来,疾步走到我面前,举刀指着我说:“我数三声,你若不让开,我定让你葬身此处”。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了句:“他的伤怎么样了?”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问这些,只是神情冰冷的看着我。
  “是白思夜吗?我早猜到你一定会来”。说话的是躺在车里的郭公仲,我朝着车子的方向喊了句:“正是白思夜”,然后站起来对那黑衣人说:“我只是来见一个老朋友,你何必这么谨慎?”他收了刀把身子侧了过去。我走近车子,刚一掀开帘子便有一阵异响扑鼻而来,我笑着说:“郭兄好有雅兴,出逃的车里竟然也芳香四溢”,他斜斜靠在车厢里,从胸口到下腹全部都裹着布条,看见了我才慢慢坐起来半开玩笑问我:“果真要拼个尸骨无存吗?”我笑着摇摇头告诉他:“白思夜是长安捕役,这里似乎已经到了河西境地,是你郭公仲的天下”,他大笑一声,连忙车外招呼:“田大哥,不用回避了,这里是我郭公仲的地盘,白思夜不敢轻举妄动了”。听他说完,我也哈哈大笑起来,不远处的灰衣人慢慢靠过来,浅笑着说:“料他也没这个胆量”,说罢摘下了脸上的黑布,从容的朝我笑了起来。然后我清楚的看见,他,是孙四,对面仪仗班的班头!
  “是你?”我不可思议的问。
  “没想到?”
  “完全没想到”,我笑着说。
  他看了看我说:“现在你知道了,打算拿我回长安县衙吗?”
  我摇摇头说:“我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他笑了笑,用手遮着太阳一直朝着那条路看出去,又回头问郭公仲:“还得走多久?”郭公仲勉强抬起右手,伸出了三根手指。他又惊慌的问:“三天?”郭公仲点了点头。孙四擦了擦汗说:“那就不要耽误时间了”,说着跳上车辕就要赶马,我一把牵住马缰问他:“何必这么着急,这里有两坛酒,天这么热,多少喝点!”
  他指了指身后,对我说:“他不答应的”。我笑着说:“怎么可能?”随即抬手揭开帘子,却正好看见郭公仲那张满是歉意的笑脸。
  我认真的说:“为什么这么着急?这里不会有危险的!”
  郭公仲低着头好久,然后慢慢把头抬起来,淡淡的说了句:“我想我娘了,这么久不见我回去,她怎么放心的下?”
  孙四也回过头来,表情无限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双手抱拳说:“改日,我去长安找你,不醉不归”。我呆呆的看了他好久,无意间眼神向下一扫,却发现他的肩头爬了一只白色的小虫子,细一看,是蛆。
  孙四见我眼神不对,抬手将那虫子弹掉,笑着说:“天热,蚊虫好多,好在我皮糙肉厚,从不惧怕这些的”,不等我说话,他又一次抱拳,说了句“保重!”车子便缓缓的动了起来,然后沿着小路飞奔而去。我看着那车子慢慢走远,心里疑云翻滚。以郭公仲的为人,不会不认我这个朋友,可他这么着急到底是为什么呢?我缓缓的在原地坐下来,却忽然发现地面是湿的,手掌上也早已沾了湿粘的液体,凑到鼻子边一闻,我的天,好一阵腥臭!
  我的脑子咯蹦一响,便立马明白过来,赶忙上马追赶,孙四却将车赶的飞快,我也抡圆了马鞭紧跟着他,孙四见我跟上来了,却也不说话,只是咬着牙使劲的赶。“是白思夜还没走吗?”郭公仲在车里问,我笑了笑朝车里喊:“来都来了,何不索性送你到家?”我听见他在车里声音很小的嘿嘿笑了出来。
  我们就这样马不停蹄的奔走,车里的郭公仲一直小声的呻吟,尽管他把声音已经压的足够低,但这么近的距离,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的时候,马车依然沿着小道飞奔,但是我们已经听不见他的呻吟,我看了一眼孙四,谨慎的问了句:“会不会。。。。。。?”他也只是平静的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先送他回家”,于是我们都默默的挥起马鞭。到了后晌的时候,我们已经可以断断续续嗅到一股淡淡的腐臭从那车仓里飘出来,车子的边角也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浑浊的稠浆,寂静炎热的午后,孙四回头看了一眼在微风里轻颤的车帘,带着哭腔大喊了一声:“驾”,便不顾一切的赶车,我的心也一阵一阵的抽搐起来,好可惜,他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第三天刚入夜的时候,车终于到了西河郡,孙四跳下车辕,冲下去抓住街上一个行人大喊:“快说,郭公仲家怎么走”,那人哆嗦着摇头,他又跑过去抓别的人,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小乞丐跑到他面前说:“我知道怎么走,跟我来!”孙四来不及擦汗又跳上车辕,到了一条车子过不去的窄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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