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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的分手,我以为,是出于理性考虑。现在才发现,我其实并没有完全对这段感情死心。所以,潜意识中也要守在这离萧杳最近的地方,看住他,好确定他不会有其它爱情。也许,我是等着有朝一日,若我有了勇气面对萧杳或我的心结,好再次跟他说一声重新开始。
现在的心情,跟云庭当初要去英国时的情形有点相似,都是那样的不情愿,不愿意生命中重视的人淡出我的可视范围。我惊吓的掩住唇。齐憩,原来你这么多年来还是没有长进,只要喜欢的,不管情形允不允许,统统想留在身边,从没有顾及过他人感受。
其实……潜意识里,我期盼萧杳等我,不会再爱别人。
我去找贺靖,不顾他在打球,把他叫到一边,气急败坏的拉住他问:“萧杳……他到哪里去了?”
贺靖冷冷的挣开我的手。“你不是有了新的男友,还来找我问这个干什么?”
我怔了怔,看着抓空的手,喃喃的说:“他……他是我哥哥……”
贺靖神色有点意外。他说:“原来你有这样神气的一个哥哥?据小道消息说拉风得要命。”
我不想满足他的八卦嗜好,追着问他:“萧杳……你知道他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也许病,是萧杳唯一不来上课的合理原因。
贺靖摇摇头。“不,不是病了。他家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好几天了。之前他倒是打了个电话给我的,说些没头没脑的话,说他要离开这里,他下定了决心……”
我着急。“那,你有没有上他家去看过?”
贺靖莫名其妙的看我一眼。“你忘了?阿萧哪里会带人去他家?同学多年,我还没有他家的地址。”
“我知道。”我咬咬唇。“我去打听打听。”心里焦灼万分,我转头就走。
贺靖追上来。“等等,七七,我陪你去。”
我们一起上萧家去。巷子很窄很阴暗,贺靖不能置信的问:“阿萧就住在这种地方?”
我也觉得有些心酸,没有作声。
贺靖说:“到今天我才觉得阿萧实在是不容易。七七,”他责备我,“你当初,真该多体谅阿萧。知不知道那天你的哥哥来接你,你们是故意气阿萧的吧?阿萧后来气得一脸死白。”
我至今仍觉得我没有错。谁都没法做谁的救赎天使。要解开心结,更多恐怕也只能靠自己吧?不过说到那天的事,我到底心虚,垂下头说:“我哥哥……他就是爱闹着玩,只怕那天也是为着替我出气。”
贺靖叹气。他说:“其实那天,阿萧说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他那几天,真的象有很重心事。你……咳!”原本他又打算责备我,看看我的表情,勉强收声。
我们来到萧杳家。我支使贺靖上前敲门。自己心怯,躲到了不远处过道转角处。反正……我只要知道萧杳平安就好……我只要知道萧杳为什么不到校就好……不见面有什么关系?我替自己找理由,缩在一角,一时间只听得到自己的急促心跳声。
贺靖敲了很久的门。敲得我几乎崩溃,可是还是没有人应门。
隔壁终于敲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她说:“别敲了,萧嫂她们早搬走了。”
“什么时候搬的?”我急急的问,人早已走出之前的藏身之地。
我跟贺靖不象坏人,她想一想,回答我们:“搬了快一周了,嗯……五天,不,六天前搬的。”
“有没有说搬哪里去?”
“为什么搬家?”
我们贺靖抢着问。
可是这位中年妇女也不能提供更多答案。
“是找到发达亲戚了吧?”她说,我注意到她脸上的不确定表情,分明是在猜测。“那天晚上静悄悄的说搬了,屋里什么用具都没有带,说送给邻居了,看来是有钱了。”
想一想她又说:“好象那天楼下停了辆车,看起来很高级的车子……平时哪里有可能停在我们楼下?我猜是接萧嫂的。”
我们再问,也没能问出什么来,不得要领。只好告辞了下楼去。
“奇怪,萧杳到了哪里去了?”我满腹疑云。
贺靖也猜疑:“他小子哪来的高级车子接他?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我马上问。
贺靖吞吞吐吐。“我是乱猜的……我在想……我是说……阿萧一下子搬走了,什么东西也不要了,说明他变有钱了。”
“对啊。”我同意贺靖的推论。符合逻辑,我不明白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接着陈述:“可是阿萧怎么会突然有钱呢……并且是在你嫌他穷把他甩了以后有钱起来……”
我想抗议,可是话到嘴边又突然觉得泄气。还有什么好分辩的?萧杳现在已不知到了哪里。
贺靖再说下去:“所以我想……我猜……那个……”
“小贺,拜托你说话爽快点儿!”我实在受不了这傻大个儿突然吞吞吐吐起来,断喝一声。
贺靖一吓,马上说:“其实,我是猜,阿萧是不是一气之下,让富婆包起来了?”
我几乎没让他这句话怄得吐血。
萧杳,那么傲气的萧杳……怎么可能……去做那样事情!简直是太过荒谬的假设。我完全不接受这个说法。
带着一颗起落不定的心,我再去找萧杳的系主任。
他的系主任姓谢,带着一脸无奈的笑意说:“同学,校方不可以随意公布学生的学籍资料的。”
贺靖也代我请求。“谢老师,我们真是阿萧的朋友。我们只想知道,阿萧离校时有没有办手续。”
他仍是不肯说。我情急之下说:“那么我选择报警。萧杳不明不白的消失,家里也没有人,我不排除他有遇险或遇劫的可能。”
谢老师这才开了金口。他说:“其实,你们不必替萧杳担心。他没事。”
“你怎么知道他没事?”我跟贺靖执着追问。
也许谢老师看我们实在不象坏学生,终于透露消息:“他有办离校手续。并且,有来头大的人替他在上头打了招呼。虽然他提前离校三个月,最后毕业证还可以照领。你看,你们是不是可以就此放心?”
确实,放下了一点心事。可是我们还是忍不住问:“那么,谢老师,您知不知道萧杳他去了哪里?”
谢老师温和的笑。“我不知道。不过这位同学,人与人之间,是讲究缘份的。如果萧杳真是你的好朋友,那么他会主动联系你。”
我怔了怔,若有所失。谢老师话里当然有所暗示,也许他怀疑我只不过是萧杳的某位爱慕者。
主动联系我?我想,萧杳大抵是不会主动联系我的。
苦涩的笑了笑,我同贺靖一起向谢老师告辞。
贺靖问我:“七七,你准备怎么办?”
尽力压下心底的惆怅,我说:“能怎么办?知道他没有遇上坏事,也算是可以放心了。”
萧杳看我。他说:“七七,你真的没什么?”
我苦笑。“就算我有什么,又能改变得了事实么?”萧杳既然临行前交待一声也省回,就说明他不愿与我再有联系。我也得认清现实。
这样也好,断得干净彻底。
我放弃继续追寻萧杳的下落,强求是没有用的。
每天上学放学,我落寞的一个人走在校园里,伤感的追忆起过去点点滴滴。
原来分别的好处就是,所有的伤害争执不快全部沉淀,他的种种好处又重新在心中复活,供我怀念。
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当然如果我浪掷得起,我大可以浪掷生命与青春,一撅不振表演颓唐失恋角色。可是我哪里有这个资格?父亲那边,还一直小心翼翼挣表现,生怕惹他一个不高兴,他百年之后我贫无立锥之地。这样情形下让我耍个性?不,我想我没有那个勇气。
仍然不时去老宅问候致意,仍然对莫夫人、奶奶、莫家兄弟以及其它一干人等笑得无害又可亲。还是云庭对我说的那句话,世界上,没有人真正疼惜你,你也得懂得替自己争取。
以前只是听着这句话,信着这句话。到今天云庭离开了我,萧杳也失去踪迹,才突然记起这句话来,并且,有了深刻感触。原来,此刻,真的只有自己了,真的只有自己替自己争取了!
我努力的改变自己。变得活泼讨喜一些,变得外向伶俐一些。以前有云庭在一边提点着,哪怕千里万里,只要我电话打去,他也会给我意见,而现在,好象真的是我自己独个学着做人。
摆正了态度,也不太难。人活在世上谁不要做人?只是做得好与坏的差别而已。以前不过是总有点儿依赖思想,所以做得并不十分用心。
现在我做人的功力日渐进步。连父亲现在看着我,也常常脸上现出高兴神色。
不过这些小事又有什么好得意好高兴?我心里其实有些意兴索然,不过还是对谁都摆出开心脸色。
云庭果然没有回来。据说顾伯父一度气得想与他断绝父子关系。父亲在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在一边没有作声。
心里还是替云庭不值,这么多年的父子关系,也不过脆弱如此。云庭难道就只能生活在天佑哥的阴影下,做顾伯伯的孝顺儿子?
云庭比天佑有能力,顾伯父这样做,太显着偏心。
可是云庭……他一直教我,要忍,要等,既然已经是家庭中的一份子,就不要自卑,在合理范围内争取自己应得权利。可是轮到他自己,他却采取了这样方式,放弃他有可能得到的一份财产。他是怎么想的,我不明白。
他为这份自由付出的代价太大。还好云庭是男人,男人可以创业。
象我……我苦笑,我大抵是准备把这寄生虫的角色,扮演一辈子了。叫我独个出去讨生活,我没有勇气。从小不说锦衣美食,可也确实没有在物质上有太多欠缺,我有自知之明,我象养娇了的笼中鸟,放我飞,也飞不出去。
套一句说得滥了的台词:我,已经认了命。
哪怕为失恋再痛心,哪怕为云庭的渐行渐远而惆怅不已,我也固守着我现有的生活方式。
云庭出发去亚马逊河之前,特意打电话来跟我辞行。我心里闪过强烈羡慕,羡慕云庭现在自由的生活。是的,云庭一向是我崇拜的偶象。
这种强烈羡慕之后,才是离情。我随即释然,云庭该有他自己的天空,和他想过的生活。而我,我也不必空自羡慕,过目前这样的生活,同样是我的选择。
我只是说:“这一去,要小心。听说那一带毒蛇猛兽不少,你千万安全第一。”
云庭笑:“放心,小憩,我有万全准备。”
他又说:“小憩,你现在,要自己学着保护自己。我相信你有足够聪明。若是有什么不顺心……你给这个号码留话,会有人尽快把消息传给我。”他说出一串号码。
我随手记在手边的记事本上,再怔怔的问:“那……你之前的号码呢?”
云庭笑。“笨小憩,你忘记了我马上要离开英国?热带丛林里只怕我无法使用手机。”
我怅然。这下子云庭可真要去得很远了。连联络也不再方便。可是这是云庭想要的生活。听他的口气,此行象是筹备了很久的主意。
原来再重要的人也不能看顾你一生。我轻轻的在心里叹气。这算不算云庭淡出我的生活后,正式的一个道别?
云庭又说:“对了,我昨天看新闻,远洋秦家,好象在打遗产官司?”
我不解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呐呐的说:“是么?我对财经版向来不太关心。”
云庭说:“小憩,你也该随时多注意一下这些新闻。远洋是莫伯父的大客户,远洋如果打起遗产官司,可能会对莫伯父的经营有影响。”
“呵,”我悚然一惊。“有什么样影响?云庭,那么我要怎么做?”一向相信云庭的判断力,他既然特意提出这件事,那么聆听他的意见,是必要的。
云庭在电话那头静了静,才说:“短时间内不需要如何做。象这种遗产官司,打个三五年也是常有的事。之前哪一边都不要去接触的好。小憩,你千万不要跟秦家的人有什么牵扯就行。”
其实我不认为我有可能与秦家的人发生什么牵扯。可是云庭既然这么说,我也唯唯的答应。
云庭又絮絮的叮嘱了我半天,才挂上电话。次日他便启程。
很长一段时间,我再没有他的消息。
我开始渡暑假。还是用以前那种漫不经心的步调生活。
萧杳消失已经三月余,而云庭也离我远去。我居然还能象平常一般生活。连我也佩服我自己。
也许每个人都本能的懂得如何趋避生活里的烦恼事件。例如我,我就关注自身的快乐多于一切。
我现在不能算顶快乐,可是至少也不痛苦,用一种淡漠的态度看待自己的人生。
云庭很有先见之明。他跟我说了远洋那桩遗产官司之后一个星期,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成了全城人士津津乐道的一件大八卦。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原来秦家之前的掌门人秦修远,二十余年前也曾经搞过一段婚外情。这原本不出奇,哪个有钱的男人不在外面搞三捻七。可是据小道消息,这秦修远,不知怎么的,对小情人动了真情。
可是秦太太的娘家来头不小,我想其中的过程,无非是八点档电视剧里那一套剧情,在现实生活中上演出来,反正最后,秦修远的小情人,带孕离开。而这秦修远,在家庭强大的压力下,也收拾起了老浪子心性,相安无事的与秦太太继续过了下去。
唉……我一边翻看着小报上绘声绘色的小道消息,一边叹气。太阳底下无新意,男人与女人,总不过就是这么几套俗套的情节。那个女人……突然在事隔二十余年后,无数不相干的人都擦亮眼睛关注她过去一段情史,不知她是什么心情。
也许,会有点沾沾自喜?毕竟秦修远在知道自己肝癌晚期后,把她找了回来,总算证明她在他心目中份量不轻。
我的唇边,勾起讽刺笑意。
如果是我,我不会觉得欢喜。毕竟中间有二十年时光,他放弃了她,对她不闻不问。
报纸上隐约暗示,秦修远的这名情人,过去的日子,过得不甚如意。
那多半可以想象。怀着孕,跟着带着孩子,一个孤身的女子,很明显也不是什么强悍的人物——若是,哪里会轻易给原配逼走?例如我母亲,就是靠着怀了我,要挟着父亲负担我们母子二十余年开支。我想她肯定及不上我母亲强悍,所以,这么些年来,必定过了不少苦日子。
不过报上形容,她也算苦尽甘来。秦修远既然在临死前找回她,自然会对她今后的生活有所考虑。当然最有收获的当数她生下的那名私生子,秦修远更改遗嘱,把秦家40%多一点的产业拨到了这名私生子名下,他一跃而成城中新贵。
据说这名叫做秦沧海的新贵,已经成为本市不少名媛想要结交的对象。不过目前,该新贵保持神秘。以全城媒体这样大热情与锲而不舍的狗仔队精神,也没有拍到他的相片,连背影也没有拍到一张。
自然这名新贵要成为新贵,还需要熬上一段时日。因为他的异母兄姐联名上诉,入禀法院,声称他们的父亲秦修远在更改遗嘱时,神智已经不清醒。
报纸上连篇累犊,都是关于这件事的报道。不光财经版,连娱乐版时事版也有不少花边新闻,例如秦家长女秦明月常逛哪几家精品店,秦家老二秦清辉是哪家俱乐部的常客,全打探得明明白白。
只不过媒体在秦沧海那边始终没能打探出什么情报。也是,之前他不过一名籍籍无名的小子,谁会关注他的私人信息?不过媒体始终不露出失败者的嘴脸,一径的宣称:“本报将进一步深入了解,为大家奉上更多独家内幕新闻。”
我笑。无孔不入的媒体如今也吃了瘪。我折上报纸往茶几上一摞,回房去。
换一套白麻纱裙子,我出门去。
小黄约了我吃饭。
哪个小黄?呵,我之前提过的,云庭去英国前的朋友,和田实业的小开。云庭去英国前害怕莫三莫四欺负我,就是跟小黄打的招呼,要他罩着我。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