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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本因方丈领着保定帝和段誉两人前去牟尼堂,而凌牧云则被留在禅堂等待,有小沙弥奉上香茗,随即站在一旁伺候。
对此凌牧云虽然早有预料,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若是能跟着段正明和段誉等一同前去,说不定还能趁机偷学到段家的“六脉神剑”,可现在却将他留在这里喝茶,而且身边还留了这么一个小沙弥,名为伺候,实际上未尝没有监视之意,这却让他满心的筹划都难以实现了。
不过其实细想想也不奇怪,天龙寺毕竟是大理段氏的皇家宗庙,其中清修的也大多是段家的嫡亲长辈,地位尊荣,便是段氏自家的嫡系子孙都很少敢来扰他们的清修,若非先前段誉内息难平,需要他来帮忙压制调理,只怕段正明都不会带他前来。
而今已经到地方,他也没什么用了,能留在这里喝杯茶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还让他一个外人跟着进去?
虽然事出预料,但眼下身在大理段家宗庙重地,天龙寺中又是高手如云,饶是凌牧云胆大包天,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暂时安坐品茶,静观其变。
过了一阵儿。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凌牧云手中的香茶也已经换过了好几盏,就在凌牧云心中渐感不耐之时,只见一个小沙弥从外面走进了禅堂,凌牧云先前见过,认得是先前在本因方丈身边伺候之人。
只见这小沙弥走到凌牧云的面前双手合十一礼,道:“凌施主。方丈让我来向您通传一声,段皇爷和段世子他们今晚不走了,凌施主您就不必等了,当然施主您若嫌天晚行路不便,也可留宿寺中,小僧可为施主安排客房休息。”
凌牧云闻言不禁心中一动。道:“在下早听说过崇圣寺乃是天南佛门第一圣地,只是怕扰了寺中诸位高僧长老的清修,一直不敢前来拜会。今日好不容易来一趟,若是不麻烦的话,在下想在寺中住宿一晚,也好静心感受一下佛门禅法之妙意,涤荡自己污浊的心灵。”
让凌牧云这么一说。那小沙弥顿时笑容满面,合十道:“施主过誉了,既然施主有心,那今晚就留宿敝寺吧,小僧先去给施主安排斋饭,再引施主去客房休息。”
天龙寺作为大理第一寺,规模宏大,庙房众多。虽然作为大理皇家宗庙,平时不怎么接待香客,但客房还是不少的。吃过了斋饭,凌牧云便在小沙弥的引领下来到一间客房休息安歇。
待到小沙弥走了之后,凌牧云上了禅床,却并没有躺下睡觉,而是在床上盘膝打坐运功。待到功满三十六周天。凌牧云睁开双目,见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估摸着已经接近三更时分了。
当下从禅床上下来,穿好鞋子来到房门之前。将脑海中的精神念力散发开来,探知客房周遭并没有其他的人存在,当即轻轻推开房门,随手掩上,随即纵身上了屋顶。
向着四下里一望,只见偌大一个天龙寺,大半地方都已经熄了灯,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唯有几处庙宇还有灯火,这却正好给凌牧云指了路,当即纵身向着灯火处飞掠而去。
天龙寺虽然不小,但以凌牧云的轻功身法,探查起来也是相当快的,很快便将几处亮着灯火之处一一查看了个遍,最后就只剩下寺院西边的一处灯火了。凌牧云知道这多半就是他的目标所在了,当即纵身向着那处掠行而去。
几个呼吸间凌牧云来到灯火亮处,只见是几间木屋,天龙寺其他地方那金碧辉煌的殿堂不同,这几间木屋全都是以松木搭建而成,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自有一股幽静自然的韵味在里面,在木屋的上方还挂着一块牌匾,上写着“牟尼堂”三个古朴大字。
凌牧云眼睛顿时一亮,轻轻一纵身飞掠到房顶之上,因为知道房中很可能有几大高手存在,因此身在半空时凌牧云便已将精神力场施展出来,将自己的周身气息声响尽数收敛,轻飘飘落在屋脊之上,犹如蝇落屋瓦,半点声响也没有。
落在屋顶之上,凌牧云不敢稍动,静静聆听屋内动静,但听得下面屋中共有七股呼吸之声,其中六股沉稳凝重,想必是天龙寺的几个高僧和段正明,另外一股紊乱急促,想必就是内息紊乱的段誉了。
耳听屋内半晌没有动静,似是对他的到来一无所察,凌牧云这才伏身屋脊之上,潜运内力,将一片屋瓦悄悄震松,轻轻的抽出一点,只是让屋瓦之上出现一条缝隙便即停止,整个过程都已精神念力包裹着,以免被下面的人察觉到。随即凌牧云将精神念力透过屋瓦上的缝隙,投入到房间之内,查看屋内情况。
精神念力透过缝隙探入到房间之中,只见房中共有六个和尚打扮之人,其中有两人凌牧云都认识,一个慈眉善目,正是先前与他见过面的本因方丈;另外一个神情庄严肃穆,赫然正是保定帝段正明,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也削发剃度,做了僧人打扮。
另外四个僧人,其中两个容色枯槁,一个高大魁梧,这三人的衣衫服饰与本因方丈和段正明差相仿佛,想必便是本因方丈的三位师兄弟本观、本参、本相了。
还有一人面东壁而坐,一张面容奇特之极,左边的一半脸色红润,皮光肉滑,有如婴儿。右边的一半却如枯骨,除了一张焦黄的面皮之外全无肌肉,骨头突了出来,宛然便是半个骷髅骨头,骇人之极,而且室内众人中以他气息最是悠长深厚,料想就是天龙寺中的第一高手。本因等人的师叔枯荣大师了。
除了六僧之外,在室内还有一人,就是随同保定帝段正明和本因一同前来牟尼堂的段誉了。
在室内四壁之上,悬挂着六幅丝帛卷轴,许是年深日久之故,帛面已成焦黄之色。帛上绘着个裸体男子的图形,身上注明穴位,以红线黑线绘着六脉的运走途径。在人形外,每幅图上都还有许多纵横交叉的直线、圆圈和弧形,似是武功招式路径,却又不太像,段正明等人一人观看一幅图。正自用心修习。
“见”此情景,凌牧云不禁精神一振,知道这六幅图卷必就是大理天龙寺所藏的大理段氏最高武学,六脉神剑的剑谱了!当即小心收敛气息,凝神“观看”起来。
六脉神剑名如其实,共分六路,即手之六脉,分别为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手阳明胃经、手少阳三焦经。每一经脉蕴有一路剑法。为走左手大拇指的“少商穴”的少商剑;走右手食指的“商阳穴”的商阳剑;走右手中指的“中冲穴”的中冲剑;走右手无名指“关冲穴”的关冲剑;走右手小拇指“少冲穴”的少冲剑;以及走左手小拇指“少泽穴”的少泽剑。
六脉神剑其实是以大理段氏的一阳指的指力为根基,因此行走经络也大多是一阳指的修行路径,只是在细微玄妙处稍加变化,将指力化作无形剑气射出而已。
凌牧云本就是武学一道的大行家,虽然未曾练过一阳指,但弹指神通、大力金刚指、兰花拂穴手等与之相类似的指力、点穴绝学却是学过不少,因此这六脉神剑也是一看即明。凝神观看之下,没用多久,便将六脉神剑的运气法门尽数铭记在心。随即凌牧云又开始观看剑谱之上那些纵横交叉的直线、圆圈和弧形。
六脉神剑其实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便是凌牧云方才所记的内力运转法门、真气凝剑之法。属于内功心诀。
另外一部分则是无形剑气施展出来后所运用的剑法,剑谱上在人形之外所录有的那些纵横交错,似是武功招式路径,却又不太像的轨迹路线,便是六脉神剑的剑法。如今心诀既已记下,剑法凌牧云自也不会放过。
“啊呀!”便在这时,忽听段誉一声大叫,身形一歪从蒲团上跌倒在地。
段誉这么一叫唤,正自观图修练的段正明急忙转头问道:“誉儿,你怎么了?是邪毒又犯了么?”
段誉道:“伯父,我身上有无数气流奔突窜跃,难过之极,我心里想着太师伯图上的红线,气流便归到了膻中穴,啊哟!可……可是膻中穴中越塞越满,放不下了。我……我……我……我的胸膛要爆破了!”
原来在段正明等人凝心修练六脉神剑之际,段誉百无聊赖,便也看起六脉神剑的剑谱来。因为段誉之前已经修练过北冥神功,虽然练得一瓶不满半瓶晃,毕竟在武学一道上已经入门,六脉神剑剑谱上搬运内气的法门自然能够看懂,无意中便跟着修练了起来。
只是六脉神剑乃是段家最高绝学,需得与段家独有的练气搬运法门相配,段誉半懂不懂之下,以六脉神剑的运气法门收拢体内散乱真气,又想以北冥神功的运功行气之法将之纳入膻中气海,两种功法同时运用,相互冲突,顿时难受得叫出声来。
段正明深知修习内功的诸般幻象,本来膻中穴鼓胀欲破的情景,至少要练功至二十年以后、内力浑厚无比之时方会出现,段誉从未学过内功,却不知怎会出现这般异象?心中不禁惊异不定。
不过眼见段誉痛苦难当,知道这当口若不及时让他导气归虚,只怕便会走火入魔全身瘫痪,不敢再做犹豫,当下便连比带说,将导气归虚的法门传授给了他。
段誉不及等到听完,便已一句一句的照行。
大理段氏的内功法要,果是精妙绝伦,他一经照做,四外流窜的真气便即逐一收入脏腑。医书中称人体内部器官为“五脏六腑”,“脏”便是“藏”,“腑”便是“府”,原有聚集积蓄之意。段誉得了法门,当即便将体内的紊乱的雄厚真气逐步收拢,一一藏入内府之中。
众人眼见段誉安静下来,情况似已好转,便再度各自凝神修练起六脉神剑来。
第三百九十八章大轮明王
僧舍之中七人各自行功,潜伏在屋脊之上的凌牧云也专心记忆六脉神剑剑法,不知不觉间半夜过去,黎明到来,东方天边现出一抹鱼肚白。
眼见天色将亮,六脉神剑剑谱又已都记下,凌牧云不敢再在此地多呆,以免被寺中僧人看见,当即趁着寺中僧人还未起身,悄悄将屋瓦移回原处,随即纵身而起,一路飞掠回到先前为他所安排的客房,上床歇息下来。
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就听寺中僧人来叫用早斋,凌牧云起来吃过早斋,将昨日为安排住处的那个本因方丈身旁伺候的小沙弥叫了来,道:“这位小师傅,不知道我那段兄弟他怎么样了?好了没有?”
小沙弥道:“这个……凌施主,实不相瞒,段世子与段皇爷随师父他老人家进了牟尼堂之后便再也没出来,他的情况小僧我也不知。”
“这样啊,那不知小师傅可否替我通传一声,让我和段兄弟或者段皇爷见上一面,了解一下情况,在下也好依据情况决定行止。”凌牧云道。
小沙弥忍不住面露难色:“这个……牟尼堂乃敝寺众位高僧潜修之地,一般我们是不敢去打扰的。”
“就烦请小师傅前去替我传禀一声,哪怕几位高僧和段皇爷他们都没时间见我,给我个准话就行。”
“这……好吧,小僧就替施主传禀一声。”那小沙弥耐不住凌牧云的恳求,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着小沙弥离开,凌牧云神情悠然,如今六脉神剑已经到手,凌牧云此番前来天龙寺最大的目标已经达成,他让小沙弥去通报一声,其实就是准备走人了。如果他所料不差,段正明他们还要忙着应付大轮明王鸠摩智,想必也没时间来见他。到时候只要传出一句让他先走,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从天龙寺的是非漩涡中脱身而出。
时间不大,那小沙弥回来,一脸敬慕的向着凌牧云施了一礼道:“凌施主,方丈大师和段皇爷请您道牟尼堂一见。”
“请我去牟尼堂?”
凌牧云不由得微微一愣,这与他的预料不符啊,这个时候段家的人不是在应该忙着应付即将到来的大轮明王鸠摩智么?怎么还有时间见他?
“凌施主。您怎么了?”小沙弥见状问道。
被小沙弥一问,凌牧云立马反应了过来,说道:“哦,没什么,不是说牟尼堂乃是贵寺众位高僧的清修之所么?我去合适么,不会打扰众位高僧的修行吧?”
“不会。请您过去也是牟尼堂另外几位大师的意思。”
小沙弥一脸钦羡的看向凌牧云,须知牟尼堂乃是天龙寺最顶尖几位高僧的闭关清修之所,实是天龙寺中最尊荣之地,即便是寺中弟子也不得靠近,便是他身为方丈身边伺候之人,进牟尼堂觐见几位高僧的机会也不多,想不到这位凌公子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几位高僧出言相请,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
凌牧云其实心中也有些没底,天龙寺的这些大和尚们在这个当口请他去干什么,不是他先前偷学六脉神剑的事情被发现了吧?应该也不会呀,如果枯荣等人真的发现了他先前的偷窥之举,也应该当时就发作才是,又怎会放他回来?
“既然如此,那就请小师傅在前面带路吧。”
凌牧云伸手向着小沙弥做了个请的手势。思之再三也没有想出个头绪来,索性就见机行事吧。
当下小沙弥当前引路,凌牧云跟随着出了房门。虽说凌牧云不久前才刚从牟尼堂回来,对去那里的路径很熟悉,不过他自然不会傻得表现出来,装作一副不识路的样子,乖乖的跟在小沙弥的身后。
一行二人过了瑞鹤门。经幌天门、清都瑶台、无无境、三元宫、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来到一条长廊,沿长廊更向西行,不多时便来到几间木屋之前。正是牟尼堂到了。
两人才刚刚来到牟尼堂前,便见牟尼堂的房门“嘎吱”一开,三人脚分先后从中迎了出来,正是本因方丈,保定帝段正明和段誉三人。却是天龙寺众高手在屋中就已经听到了凌牧云和小沙弥的脚步之声,于是开门出迎。
“陛下,您怎么……”
凌牧云佯装吃惊的看向段正明,虽然他之前便已经知道段正明已经削发剃度,作了僧人打扮,但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表露出来。
“贤侄,你先请进,此事容我进屋再与你细说。”保定帝道。
那个带路的小沙弥向着本因等躬身施了一礼便恭敬的退了下去,凌牧云则跟着段正明等人进了牟尼堂。
进了牟尼堂,凌牧云发现原本挂在四壁上的六脉神剑剑谱已经收了起来,都摆放在了枯荣的身前。
在段正明的介绍下凌牧云与本观、本参、本相等人一一施礼见过,而枯荣长老则面壁而坐,并未与凌牧云见礼。凌牧云知道枯荣是坐枯禅,连与本因等人都是背对说话,因此也不以为怪。
不过看众人与他以礼相见的架势,不像是要对他兴师问罪的样子,心中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段正明向凌牧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鸠摩智向天龙寺送上拜帖,想要借取天龙寺的镇寺绝学六脉神剑去祭奠故友慕容博之事,以及他削发剃度的原因,随即又向凌牧云说了一下这次请他来牟尼堂的用意。
听完段正明的叙述,凌牧云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天龙寺众僧也知道此番鸠摩智前来借六脉神剑的剑谱,只怕少不了要起争执,到时候鸠摩智若是不能如愿,去外面诽谤天龙寺蛮横无理,难免误人视听,所以在凌牧云委托小沙弥前来通传之后,枯荣便提议将凌牧云这个第三方请来做个见证!
凌牧云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即答应了下来。段正明等人既然出口相求,他也不好拒绝,况且他也知道。鸠摩智此番前来免不了要与天龙寺众僧较量一番,他也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见识一下火焰刀和六脉神剑的威能。
当下本因方丈取过一个蒲团给凌牧云,凌牧云便在牟尼堂坐下,段正明等人继续揣摩六脉神剑的心诀剑法。
过了不久,忽听一声若有若无的梵唱远远飘来,声音飘忽难定,也不知是自哪里发声。倒好像是在天际传来的佛音一般。凌牧云顿时心中一警,知道这乃是内力极高深之辈所为,十有八九,是鸠摩智到了。
果不其然,就听面壁而坐的枯荣大师忽然说道:“善哉,善哉!大明轮王驾到。你们练得怎么样了?”
本参道:“虽不纯熟,似乎也已足可迎敌。”
枯荣道:“很好,本因,我不想走动,便请明王到牟尼堂来叙会吧。”
“是!”本因方丈答应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本观取过五个蒲团,一排的放在东首。西首放了一个蒲团。自己坐了东首第一个蒲团,本相第二,本参第四,将第三个蒲团空着留给本因方丈,保定帝坐了第五个蒲团。段誉没有坐位,便站在了段正明的身后。
段正明回头看了侄儿一眼,道:“誉儿,待会激战一起。室中剑气纵横,大是凶险,伯父不能分心护你,你到外面走走去吧。”
段誉心中一阵难过,说道:“伯伯,我……我要跟着你,我不放心你与人家斗剑……”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已有些哽咽了。
段正明被段誉的孝心所感,也不由得微微动容。
便在这时,忽听枯荣大师道:“誉儿,你坐在我身前。那大轮明王再厉害,也不能伤了你一根毫毛。”他声音仍是冷冰冰的,但语意中却颇有傲意。
“是。”段誉答应一声,弯腰走到枯荣大师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