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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无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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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的话,叶溶气得踹一脚椅子,吓得叶沛跳起,冲去母亲身后躲起来嚷:“你,你还想打人啦?妈咪,看他这副样子,野蛮,没教养,不孝顺!”
  “娘,才月中,我发的钱不是月初给您了?”
  牛氏安抚着身后的儿子叶沛,为难般对叶溶说:“溶儿,你哥哥他不容易,前些时学校里搞什么……”
  “outing ;是outing,踏青,都去的呦。你们不肯给我买车,普通车都不给买,还不许我开你那辆破雷诺,害得我搭车,丢脸。”
  “你不是什么大少爷,你是个小乞丐的命,你充什么富家公子!你要读书,我供你,你要穿好的我供你,你要上洋人学堂我供你,你还要什么?你看娘,你看娘省吃俭用,就是为了供你挥霍!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头上抹了几斤猪油呀!”叶溶宣泄地大骂,他瞪大眼,怒不可遏。
  
  “溶儿!溶儿!”牛氏嗔怪着捶打叶溶,推他去一边,气急道:“是娘命苦,娘没本事养活你们,让你从小受苦,你要怪,就怪娘吧。”说罢呜呜地哭着。
  叶溶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瞪了叶沛一眼,孪生兄弟,还是他哥哥,他怎么有这么个哥哥?他想了十八年就没想通。
  楼下响起喇叭声:“汉斯,汉斯。叶,快些啦!”
  “妈咪,来不及啦,同学在等我了,妈咪妈咪。。。。。。”叶沛跺脚扭身子地纠缠。牛氏拉过叶溶,只在他怀里摸索,叶溶仰头望天花板,无奈,深吸一口气,任娘从贴身的裤兜里摸出一叠钱塞给叶沛,叮嘱说:“乖,早去早回。”
  话没说完,叶沛早跑得无影无踪,只听到楼板震动的声音。
  屋里静悄悄的,母亲垂泪说:“命,这是命。溶儿,你是弟弟,他是长兄。你委屈些,这家里就靠你了。”
  
  “嘀嘀”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在窗外,“呜”的一声,风驰电掣的声音骤然远去,震得窗户哗愣愣作响。
  一阵沉寂后,“哇。。。。。。”的一声孩子的哭闹声响起在楼下。
  “阿毛呀!”
  “阿姆!”孩子惊慌的声音。
  叶溶疾步来到窗旁探身,楼下响起巷口张阿姆的声音:“叶阿姆呀,侬好不好去定江住个洋房呀?那边的路是水门汀的,宽敞呢,跑飞机都使得的。”
  
  牛氏忙凑到窗前,被叶溶一把拦住。牛氏拍拍儿子的手,对窗外嚷:“她张阿姆,回头我给孩子吃压惊水蛋哦,都是我家阿沛不懂事。”
  楼下骂骂咧咧的声音,牛氏转身时,看到叶溶微怒的目光,他也不多言语,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烟盒,打开,递给她。牛氏诧异地望着儿子,再看这烟盒时,里面一卷卷折成柱状的都是纸币。
  “溶……”牛氏哽咽,低头垂泪,再抬眼想说话,叶溶已经落寞地离去。
  “溶儿,你去哪里?啊?”
  “我要过个两三天回来,去送批货,去天津卫。”叶溶没有回头,脚步声踏在楼板上沉实有力。黑色的风衣衣摆晃动,似是无根无定。
  
  “溶哥,溶哥!”几名兄弟跑来,气喘吁吁地说:“溶哥快回堂里去,堂主们要开香堂,说溶哥你险些杀了蓝帮老大秦阿朗,让你去商议对策出去避避祸呢!”
  叮咣一阵乱响,叶溶猛抬头,母亲扶着栏杆缓缓坐下,一个铜盆翻滚着从楼梯上滚落下来,白色的面粉洒满暗色的楼梯。

4、富贵逼人 。。。 
 
  秦公馆。
  楚耀南进到家,欧式宫廷小洋楼,楼内灯光灿亮耀眼。
  他肩头一耸,抖落风衣给仆人花姐接了去,随口问:“花姐,老爷可回来了?”
  猛听厅内一声咆哮,霹雳雷惊。
  “都把个皮给老子剥掉!”
  花姐惊得一个寒颤。
  “哇”的一阵哭求声次第响起。
  “老爷不要呀!”
  “老爷饶命呀!”
  他偷眼望去,透过半敞的厅门,里面齐刷刷跪了三排花枝招展的姨娘们。各个绫罗绸缎争奇斗艳,背影环肥燕瘦的却是婀娜可人。只是低低的啜泣呜咽声带了惊恐委屈从传出,看来老爷这回是又要打通堂了,也算秦府一道奇景。
  花姐魂不守舍地低声说:“老爷回来就对太太们大发雷霆,偏说是书房里那个宜子改风水的缸被人挪动了半寸的距离,是有意咒他一辈子得不上儿子。”
  
  大鱼缸那份量可不是谁都能随意挪得动的。
  楚耀南自然明白父亲是受了叶溶那小子的奚落侮辱,迁怒于小妈们身上。眸光转瞬间,他俊俏的面颊升腾起戏谑的浅笑。
  皮带抽打桌椅噼啪声似皇上早朝时那金水桥上示威的禁鞭暴响,听得人心发抖,不知道下一下就落在哪个倒霉鬼身上。
  楚耀南出门,再转回来时,电话铃声响起。
  
  沉个死人脸守在厅门口的管家骷髅伯佝偻个身子,提着土灰色长衫衣襟,僵尸般冷冷走来接电话。
  楚耀南闪身挡住他,一脸阳光灿烂的笑顺手拿起话筒说:“楼伯,我来接。”
  
  “喂,我是楚耀南,请问您找……啊?婆婆呀,您老在庵堂还好吗?吃过斋饭了吗?我爹?啊,我爹,他,老人家……在……在呢。”
  “爹,祖母的电话。”
  秦老大擦擦手奔来接起电话,铁青的面颊顿时换作难拿的笑容,骨酥肉麻的声音对了话筒说:“娘,儿子来了。您老……”
  看看听筒纳罕地自言自语:“奇怪,这电话是断掉的?”
  
  “啊?电话断了?不该呀,才婆婆还在问我,爹可是回府了?”
  秦老大听了儿子的话面色阴沉。
  “爹,您该不是忘记给我婆婆打电话请安了?”
  楚耀南重新叫通电话递给父亲。
  
  “娘,是儿子阿朗给娘请安来了,您在禅院还住得习惯吗?”
  那话音贱兮兮的,秦老大点头哈腰,“娘,儿子这才回府,在审那些妖精呢。您安置在房里那个风水阵‘求儿’鱼缸,好像被人动过了。儿子正狠狠教训她们呢。”
  “啊?什么?不宜见血光,修身积德?好,好的好的,儿子谨记了。”
  楚耀南一直紧憋了笑意,强板个脸孔神情肃穆地问:“爹,那姨娘们,就让她们各自散了去?”
  父亲摆摆手,示意他大赦天下。
  
  楚耀南倚在门框,潇洒不羁地环个臂,一副魅力四射的小模样,桃花眼闲散地目视门外大声喊:“老爷吩咐,各位娘娘平身,散朝,回宫去吧。”
  听到特赦令,“哇”的一片哭声响起,姨太太们仿佛铡刀下绝境逃生的喜出望外,狼狈的相互搀扶起身,整理衣衫,呜咽声此起彼伏。
  二姨太抹把泪从门口过,捏捏耀南的面颊说:“南儿,二娘领你这份情,不会忘你的。”,掩泪迅速离去。
  六姨太唉声叹气地走过,手中的茜香帕拂过耀南的面颊意味深长地说:“乖,六娘平日没白疼你。”
  九姨娘整理衣衫若无其事地摇个团扇过来说:“唉,你说你九娘怎么没福气?若生个儿子和南少一样讨老爷疼爱,我死也瞑目了。”
  一阵香风随了她扭摆如拂柳的腰肢荡去。
  十八姨吩咐丫鬟说:“红儿,我新炖的雪梨莲子羹端来一碗给南少,让他品品鲜。”
  只抚养他长大的三姨太留在最后,一头扎在他怀里呜呜地哭道:“宝儿,宝儿,你可是回来了。”
  楚耀南望望在门外规矩地接电话的父亲安慰母亲说:“娘,您这不是没事吗?我爹就是今天心里有气,吓吓你们,别做真了。”
  
  楚耀南随父亲来到书房。
  父亲抽着烟,烟雾缭绕升腾。屋里静得出奇,呼吸的声音都可分辨。
  他默然贴着父亲的膝盖跪下,不无沮丧地咬牙切齿说:“爹,儿子疏忽坏事,让爹受惊,求爹责罚,儿子心里也好受些。”
  
  秦老大哼了一声,随之是叹气,吐口烟,瞟一眼耀南,见他眼眶湿润,眸光熠熠的,一副受不得半分委屈的小模样,心头的气消减几分。
  食指抬起欲弹弹烟灰,烟缸已被耀南眼明手快递到眼前。
  “嘿!”的一声叹气,他随口骂:“娘的!行走江湖一辈子,被个初生牛犊子给顶了腰。”那话里叹息中含了几分惋惜。
  
  “爹,儿子这就带人去狠狠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一顿!”
  秦老大食指磕打烟头,烟灰散落,不屑问:“光教训一顿就妥了?”
  耀南略作迟疑,秦老大奚落道:“小蒋也算识趣。回到青道堂就把那个混小子暴打了一顿。管用吗?”
  楚耀南想,这蒋涛办事也算麻利,将单枪匹马救他的兄弟给饱揍一顿,还放风声过来讨好,此举是不想得罪蓝帮,或者是不敢。但如此父亲都不满意,他自然心知肚明父亲想要什么结果。
  秦老大竖起食指,断定道:“叶溶,这小子的眼神告诉我,他是个认主儿的马驹子。他主子日后有了他能日行千里,没了他寸步难行。”
  楚耀南恍然大悟,蒋涛推三阻四不肯让出三河口码头,这回就断他臂膀。他一声应:“是!爹!犯我蓝帮者,死!冒犯爹者,杀无赦!”
  秦老大满意地露出笑,吐口烟圈道:“江湖,我就不信会有我秦阿朗的钱和拳头摆不定的人!”
  
  楚耀南出了书房就布置行动,阿彪才走,姨娘们一拥而上。
  一张张补过妆的面颊容光焕发,香气馥馥。就这么凑过来,这个摸摸他脸蛋,那个拍拍他屁股,尽显对他这个秦府唯一儿子的关爱。
  “闪开闪开啦。”十八姨推开众人近前,团扇轻摇,一双俏丽的媚眼扫向他,温然含笑。从身后的丫鬟红儿手里端过白玉细瓷碗,樱桃小口红艳艳的轻轻吹散蒸腾的热气,用汤匙舀起雪梨莲子汤送到他唇边说:“乖,喝些败火,看你这一天到晚跟在老爷身边累得,这脸儿都瘦了。”
  “谢谢十八娘。”楚耀南探头张嘴吃下,唇角勾出迷人讨巧的笑意,尽情享受一群小妈的摆弄。
  若秦家是座宫殿,他楚耀南就是这里当之无愧的王子,光彩夺人,尽享荣华。
  
  他回房去更衣,精疲力竭却要强打精神。
  楼廊上,身后一个声音响起:“臭小子!屁股痒痒欠打了?”
  惊得他嘎然止步,一只脚高举轻落地放回原地,徐徐含笑回身,楼道无人。
  正在纳罕,扑楞楞的声响,镜子墙前挂着个立笼,里面立着爹心爱的那只黑羽黄嘴八哥儿闹得正欢,上窜下跳着得意。分明是挂在小厅晒太阳,不知何时挂在了这里。
  恨得楚耀南咬牙切齿,竟然一只八哥儿都来羞辱他!
  
  他龇牙咧嘴地伸手就向那八哥儿脖子掐去,暗骂不知死活的东西!
  只瞬间,八哥儿扑棱翅膀惊叫着:“老爷来了,老爷来了!”
  “谁来了我也掐死你这鸟儿!”
  猛然间,余光扫过眼前镜子,父亲的身影不知何时在里面,就立在宫殿式环形楼廊道对面沉着脸望着他。
  楚耀南就觉周身汗毛立起,于是伸出去的那只如铁钳一般的手徐徐展开,堆出一脸温和的笑,抚弄那八哥儿的羽毛自言自语般大声说:“这小东西,这毛色越来越亮了。”
  
  “怎么还在这里磨蹭?”父亲的声音响在身后,有些不快。
  “臭小子!屁股痒痒欠打了?”眼前的八哥儿不失时机地接过一句,气得楚耀南牙关紧咬,心想,小东西,迟早让你知道少爷的厉害!
  “是,爹,儿子在等阿彪去探路给回信。”楚耀南躬身答。
  
  他回房,母亲三姨太已在那里候着他。
  依旧如儿时那般疼爱而贪婪的望着他,伺候他更衣,为他松开腰带,拉出绸衬衣,纤细的手指冰凉的从他腰间划过,那长长的指甲划得肉有些疼,他一抽搐,母亲紧张的停手望他问:“弄疼你了?”
  他含笑摇头。
  三姨太酸酸地叨念着:“十二的肚子又有动静了,听算命看相的说,十二肚子里这回是个儿子。老爷子宠得像个宝贝,让她搬去那间阳宅住了。把个心爱的八哥儿都放去楼道里,生怕惊了她的胎气。” 
  
  他笑了,凑在她跟前贴她坐了宽慰:“那鬼话你也信呀?她们诈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十姨闹得地动山摇也是因为算出是个儿子,不是到头来还是个丫头片子?依我说,怕爹前世犯了什么诅咒,这辈子活该命里无子!”
  “宝儿!你这孩子,作死呢!”三姨太慌得堵他的口。
  “我就跟你说几句实话,跟别人才不说。”
  三姨太笑了,笑声嗲嗲的,目光里重见希望:“但愿又是一场虚惊。看把她得意的,仿佛现在就儿子呱呱坠地,被扶正登上大太太的宝座,开始吆五喝六了。哼,就是生个儿子又如何?长成人也是二十年后了。”
  说着说着,忽然煞有介事地问:“你说,这老爷娶了十八房太太,生了二十八个女儿,怎么没一个是儿子?难道真是天意。”
  
  楚耀南换上紧身猎装,更显得两条腿笔直,身材挺拔,只是笑而不语。
  “宝儿,你说你个不会投胎的小东西,若是当年投胎到娘肚子里,咱们娘儿俩不就都圆满了?你当真龙子,我扶成正房太太。”
  “做梦!梦去吧。”他笑。
  
  “不过,我比她们走运呢。你爹当年把你塞进我被窝里,我有你这个儿子了,好歹是秦家的少爷。若日后老爷百年后真没个儿子,二老爷那房也光秃秃无子,秦家这富甲天下的家产,也就是你我母子的了。”
  说罢自己窃笑,仿佛坠入了金银山里的得意。
  
  “宝儿,你说……”三姨太才凑过来,被楚耀南一把拦住,嗔怪的语气:“娘,别一口一个‘宝儿’的叫了,人家都这么大了。您不改口,她们也随了乱叫,多丢人。”
  “怎么啦?怎么啦?宝儿宝儿,我都叫不得啦?你个没良心的,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这么大,如今你翅膀硬了就要飞了,娘除去还剩‘宝儿’这两个字还能喊喊宽慰些,娘还剩下什么了?赶明儿你娶个媳妇,娘就连伺候你更衣叠被都难了,只剩个乳名你也要拿走吗?”
  三姨太边说边去轻轻拧楚耀南那迷死人不偿命的俊俏脸颊。
  “好了好了,都依您。”楚耀南被纠缠无奈,举手投降。
  
  叩门声传来,楚耀南停止逗笑,喊一声:“进来!”
  阿彪进来,凑他耳边私语几句,他听罢起身说:“好!动手!”

5、夜半杀戮 。。。 
 
  牛氏将饭桌上的菜热了两遍也不见叶沛回来。
  她忽然记起叶沛是说去参加同学的什么生日会,也不知道开会如何还管饭?西洋人的玩意儿,她不懂,想着笑了笑,起身将菜收起。平日里,叶溶很少回家吃饭,她知道儿子做什么营生,只是她不敢问,有时看到叶溶低头吃饭时似在沉思的模样,那眼神仿佛超过他年龄十倍,心头就总有些不忍,但随即也要咬咬牙忍下。命,这就是命。
  
  脚步声响起,沉重,缓慢,渐渐向楼梯来,随即是上楼的声音。牛氏起身,问一句:“沛儿,是你回来了吗?”
  “干娘,是溶哥回来了。=溶哥有些头疼,回家来了。”阿丹的声音。
  牛氏忙将手在大襟上擦擦,忙着掌灯向楼下去,才到楼道就见叶溶艰难的扶了楼梯一步步向楼上来,仰头望她一眼,低头说:“娘,我有些倦了,想睡一觉。不必管我。”
  
  牛氏将手中的提灯递给阿丹,伸手去摸儿子的额头,“呀”了一声问:“怎么烧起来了?头烫得像火炉子似的。”
  叶溶一把拉下母亲的手,痛苦的嘴角抽搐,堆出几分笑说:“就是累的,睡一觉就好了。”
  牛氏心疼地扶他说:“你这孩子,回家来就好。往年呀,病了伤了就只远远的躲到外边去,十天半月的不回家。如今知道回来了,好,这就好,娘去给你打盆热水烫烫脚。啊,阿丹呀,你们吃饭了吗?今天烧的红烧肉,尝尝干娘的手艺。”
  
  “哎!”阿丹爽快地应着,面上的神色异样的。
  叶溶的房间在楼道尽头,朝阳的房间被平日在家读书的叶沛占着,宽大松软的一张床是法国货。
  叶溶忽然扶住那门框,推开那房门,扑去那张大床上,松松软软的被埋在床里,嘟哝一句:“都出去吧,让我睡一觉。”
  牛氏本想说:“回你房间去睡。”可见叶溶累得如此的疲倦,也不好再开口,想等叶沛回来再扶叶溶回房,就让这苦命的孩子享受一下这张他血汗钱买来却不曾睡过的大床。
  
  轻轻掩上房门,阿丹蹑手蹑脚拉了牛氏去一旁说:“干娘,溶哥怕您担心不许说,溶哥是被堂主打了,足足二十水火棍呢,若不是兄弟们求情,怕皮开肉绽了。”
  牛氏手一抖,才捧起的茶壶咣当掉在楼板上,水洒了一地,门里传来叶溶警觉的询问声:“娘,怎的了?”
  “没,没什么,老不中用了,壶洒了,冷水。”
  一阵沉默。牛氏的眼泪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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