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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同人)point blank 作者:老牌同人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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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去意已定。从晴子口中得知彩子一反常态歇斯底里的反应,三井才意识到事情要当真了。第二天,那份申请就摆在了三井的桌子上。虽然和俄国人开仗是早晚的事,你就这莫着急要拿个铁十字?……如果是不想给我再找麻烦的话,哼哼,你就太小看我三井寿了。想到这一层,倒像是仙道硬塞给自己一份人情似的,让三井更加恼羞成怒。
  第二页是田冈的批准签字。三井摇头,自己发脾气又有什莫用?
  “走吧,冻死你我看你再得意。”三井签了字。

  第 5 章

  1941年8月
  一架运输机摇摇晃晃的降落在简陋的跑道上。还没有完全停稳,三井已经站起身,透过飞机的舷窗打量起外面的景象来。第一印象只需用一个词表示:平坦。一望无际的平原蔓延到天际,灰色的土地,枯草和灰色的天空,与这个清冷的下午倒十分匹配。这就是俄国?
  巴巴罗萨战役从6月份打响,计划到12月份结束。地图上的蓝色箭头每天都越过若干不知名的俄国村镇,一路向东挺进。上到总司令部,下到普通列兵,各个摩拳擦掌。两个月内,他们马上将要越过拿破仑的梦想,莫斯科指日可待……
  自从仙道和樱木几个人离开总理府后,三井坐立不安的时候就越来越多。想到旗队师的弟兄们可以耀武扬威的在俄国平原上横冲直闯,时不时拿“日进70公里”的战报哄哄田冈,三井就羡慕得两眼发红。无奈开战之后,安西一直把他指使得脚踢后脑勺,竟然连构思一篇调任申请的时间都没有。终于安西明白是留不住他了。今天早晨上飞机的时候,安西亲自把他送到机场,意味深长的握手告别:“时常来信。”
  当然会写信。安西虽然是SS的总头儿,但旗队师的一号人物河田可是田冈的死党。三井作为安西的嫡系下属,在旗队师的道路算是任重道远。
  虽然是夏天,傍晚的气温显然比本土低,很有些凉意。空气中是一种浓烈而陌生的燃烧过的灰烬的味道。似乎是草木灰。三井耸耸鼻子,莫名其妙的有点不安的感觉。命中注定,他从不喜欢燃烧的味道。跑道的一头站着一个一等兵和他的摩托。小伙子很潦草地向他行了个礼。“河田将军叫我带你到师部。”
  临时的师部坐落在这个小村子的教堂里。这里的教堂虽然看起来还算眼熟,但已经有了东正教的痕迹。哥特风格的尖顶上居然有螺旋状花纹。三井的端详被一阵喝彩声打断。
  教堂一侧的空地上,二十来个年轻人正在进行一场极为严肃的足球赛:场地划得中规中距,两个反坦克铁拳的发射筒权作足球门,踢球的观战的都非常投入的样子,有几个居然穿着背心都满头大汗。场中那个带着钢盔挽起袖子,嘴里叼着口哨的高个儿,不是仙道是谁?
  这莫快就见到仙道,三井倒没感到很意外。老天一直待他不错,这次也不例外。
  河田已经特地等了三井一阵了,因为两人以前打过几次照面,看在安西面上算是半个熟人。按照三井的军衔和资历,他大多会从一个连带起。但由于没有实战经验,河田把他安排在上尉神宗一郎的手下做“热身”。与河田又扁又宽的身材和面孔相比,神属于眉目清秀而不张扬的那种人。三人互回过军礼,还没寒暄几句,就听见外面的足球场上一片哗然。
  三人赶到窗前,打开镶双层玻璃的窗户,都吓了一跳:场地上浓烟滚滚,把小半个场子盖得严严实实。一个红脑袋最先从浓烟中跳出来。樱木花道破口大骂:“哪个狗娘养的扔烟雾弹?!”
  “你们前锋越位,裁判偏心!!”从另一边传来一声高喊。
  其他回过神来的人纷纷加入骂阵。
  河田没什莫反应的回到办公桌旁。神居然在笑?三井看看两人,又看看球场,不由皱起了眉头。太无法无天了吧?河田这个中将衔是从一个一战老粗混出来的,官大心宽,爱兵如子并不奇怪。可是不是过于“溺爱”了?
  不称职的裁判一边咳嗽,一边擦眼泪,从逐渐消散的烟幕中走出来。仙道摘下钢盔,正好抬头对上三井的视线。他略带惊讶的一笑。
  那一笑,简简单单的名为“是你”。
  俄国的夏天转瞬即逝(如果这也算夏天的话)。紧随其后就是货真价实的冬天。两个月内,乌克兰的平原已经一片灰白。俄国人的军队没有见过几次,只有一些身着土黄色服装的散兵游勇。在看清他们的番号之前,往往就逃得没影了。从六月份就开始吃的苦头,让他们跑得飞快。据说对方几个司令级人物就这样被斯大林按逃兵罪枪决了。林林总总各种情况来看,在顿河边的罗斯托夫会有场硬仗。
  三井终于有了自己的连队,可惜最强劲的火力武器被命令划入旗队师附属的重炮营。他只好满足于自己麾下的武装运兵车(SPW)。火力虽然赶不上虎式一型,但速度飞快,灵活机动得很。连里的士兵都是好样的,所有的军官预备生(NCO)都算他的帮手,一些人从巴尔干战场起就跟在旗队师里了。
  他上任上尉连长的第一天就认识了清田和铁男。在一个临时搭起的防风棚子里,一个穿着很单薄,显然不怕冷的大个子和一个长发小个子正在修车。三井走进去时,两个人都在低头忙。他只好干咳一声。小个子蹦起来,摘下电焊面罩,急忙行了个礼。
  只需一眼,三井就知道那个大个子是个不好对付的老兵油子。铁男懒洋洋的行礼,然后懒洋洋的报告说,他们在给这辆难伺候的水陆两栖车焊钢板。自从几个军官被俄国人的冷枪伤到后,河田命令所有的敞篷两栖车都要加保护设施。
  “钢板这样高,会挡住司机视线的。”三井指了指驾驶的位置。
  “不会的。等将军检查完,我就拆掉司机旁边的板子。”清田象一只皮猴一样从另一侧跃上后座,又从后座这边跃下车。
  三井预感到,剩下的几块板子的牢固性也好不到哪里去。“让我来焊吧。你们已经误了午饭了。”
  铁男的眉毛一扬,厚嘴唇一撅,那神情分明在说:就凭你?
  三井接过焊枪,盖上面罩点燃乙炔,很漂亮地把一条接缝合严了。预备生,军校的本事你们没见识过的多了。
  “算你有两下……长官。”铁男歪叼着烟的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两个说话不过脑子的笨蛋,三井宽容的一笑。说话笨,手脚利索就行。从今天起,咱们的性命就拴在一条线上喽。
  十四连的这几个个性迥异,来头不一的官兵相处得算不错。夜里的气温已经降到零下二十度了。白天时间很短,能做的事情有限。但漫长的夜晚,大家围坐在火炉旁什莫都没得做。一开始清田还抱着幻想尝试出去“看看熊”,但自打手指被粘在钢盔上一次后,他就彻底作罢了。有时侯铁男会汇报一下他在北非兄弟的来信:“我们被太阳晒得象融化的黄油……”抛却阳光和温暖,光是黄油这词就让大家憧憬了半天。
  他们在罗斯托夫的近郊参加了几场小规模战斗。同俄国人相比,俄国的天气才是最可怕的敌人。白天惹上冻伤是很正常的。晚上执勤的最可怜,每隔十五分钟就需要把装甲车预热一次,防止油箱冻裂,也提防对方突袭。不假,确实有不要命的伊万胆敢在晚上出门。正午时分,三井偶尔会看到雪地上一个冻得看不出五官,但四肢呈很奇特形状的僵尸,不知是被打死的还是被冻死的。
  人聚在一堆,也就邀来了亲近的朋友。说不出名字的几种虫子开始骚扰连队。当初征兵的宣传手册中可没说连虱子跳蚤都是战斗的敌人。起初大家还很认真的想办法,“肃反”了几次。过了忍无可忍的极限后,现在个个都很可以扪虱谈天下了。火炉旁永远烤着很多袜子。参加过一战,得过战壕脚的长官们早传授过,脚上的干燥温暖确实关系到性命。
  三井曾经担心第一次参加大阵仗时,自己会胆怯。当榴弹炮从他头顶呼啸而过,炮膛的火星迸溅到肩头时,他发现自己在兴奋得发抖,如同当年仙道递给他那根加料的香烟的效果。让镶了龟壳的两栖车见鬼去吧。三井跨进清田驾驶的SPW,对着无线话筒大喊一声:跟我来!
  因为他听过的所有进攻命令,从来没有“给我上”这一句。战争初期,总是有一个理想时代。
  而战争末期,就是所有理想都化作泡沫的时侯。
  铁男面无表情的拔出手枪,扣动了扳机。这么近的距离,他的手居然没有沾上那个俄国战俘的一星血。看来这已经是个熟练工种了。
  三井张了张嘴,但没有说出话来。如果他命令收容战俘,自己的连队根本没有供给的能力。旗队师统一不收战俘,也没有所谓的战俘营,这已经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实了。
  但是如果他阻拦,就可以让这个可怜的俄国人跑掉……跑到冰天雪地里冻死,或者跑回来再继续和自己人对着干。每次听见铁男嘴里不干不净的“劣等人种”不断,三井就觉得耳朵里的茧子又厚了一寸。
  得到罗斯托夫的速度和失去它一样快。十二月中,脑袋瓜已经被冻木的SS部队敌不过耐寒的俄国人,不得不转入防守阶段。防守的日子意味着挨饿的日子,因为后勤主力往往是最先撤退的。那帮脑满肠肥的仓库管理员们已经背着美酒佳肴上飞机跑了,只留给前线士兵每天一两半的干硬面包。至少清田的理论是这样的。其他人一致同意。
  躲在头上临时架了个草棚顶的战壕里过夜是悲惨的。在这种战壕里过圣诞夜更是令人灰心丧气到极点。当一个人在忍饥受冻的时侯,想象力是十分有限的。当兵的和NCO们在热烈讨论如果有一只烤鹅,大家怎莫分才公平的问题。三井虽然尽量和他们亲近,但心事重重的他大多一言不发,让铁男和清田几个觉得很无趣。
  白色的圣诞,应该是轻灵的雪橇在蓝色的月夜下滑过,雪橇上的公子哥正为偶尔听到的几个少女的歌声而泪水涟涟,感叹生活的美好和上帝的仁慈。托尔斯泰的笔下的俄罗斯,应该是如此多愁善感,连白桦林里的民谣都是诗歌的土地。
  外面寒风呼啸,缩在狐狸洞里的十几个人推测,大概今晚又要下雪了。三井手里捏着晴子的来信,在自己的小俄罗斯里难以自拔。安西看来想把几个SS师在开春后撤到法国去。
  三井脸上浮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他已经开始计算,有多长时间没有看到过仙道了。

  第 6 章

  相对于巴黎,三井更喜欢这个位於巴黎西面的小镇。虽然它确实有一个拗口的法国名字,但为了说明它的地理位置,所有的德国人都用附近最大的城镇来称呼这地方:儒昂。
  小镇的教堂座落在一个小山坡上。红顶白墙的建筑物映衬在蓝天下,从最高处垂下的钟索在顶楼上懒洋洋的摇曳着。山坡下有几片小巧玲珑的葡萄园。盛夏季节,葡萄的蔓藤和叶子居然是翠绿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微风拂过,三井眯起眼睛,试图辨认那成串的珠圆玉润的颜色……是深紫,还是翠绿?
  42年夏,只剩有一半兵力的旗队师从俄国撤回,来到法国诺曼底地区作修整。在闷罐车里一连睡了几天的士兵们,骤然看到占领区的良辰美景,颇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觉。
  身后传来谈话声。三井转身,看见身着便装的仙道正和本堂神父聊着天走来。前者一边说笑,一边把一瓶红酒和一本小册子揣到兜里。
  神父大概已经通过仙道认识了三井,友好的用德语向他打了个招呼。简单寒喧了几句,他就把这两个人留在原地离开了。
  “你不会为了几瓶酒就和人家套近乎吧?”三井问。
  “哪里。神父是个好人,和我谈得挺投机。酒是他向我极力推荐的,从修道院的地下室刚刚拿出来的,连标签都没贴呢。”
  “他知道你是SS吗?”
  仙道选了个树荫下的石凳坐下来,开始用多用刀起瓶塞。“知道。还是我来照顾他呢。上次几个士官跑到这里来要酒,被我赶跑了。”
  “波”的一声,瓶塞发出醉人的叹息。仙道向旁边一努嘴,“长官,给我拿两个杯子来。”
  三井瞪他一眼,起身去教堂里找杯子。
  到达诺曼底的第一个休息日,仙道就把自己约出来,还一再强调要穿便装。三井没有可以拒绝他的理由。而且,当他猜出这是4个月来第一次所谓的约会时,他就决定,是作个了结的时候了。
  仙道对三井拿来的两个锡铁杯子很不满意。“喂,谁扔掉的狗饭碗啊,你想喝一嘴铁锈味儿是不是?”
  三井皱眉,看看杯子口沿,用袖子蹭了蹭,然后顿在仙道面前:“只能找到这个。”
  唉,从东线回来的人,都染上了这种又脏又懒的将就毛病。仙道无奈,只好把瓶子推到三井眼前。三井也不客气,仰头就是一口。
  习惯了伏特加的嗓子,骤然对红酒的柔和绵软很不适应。三井好奇的转着瓶子找标签,才意识到,原来这瓶口感不错的葡萄酒竟然是个杂牌装。
  “跟你说过,最好的酒是不运到德国的。”仙道得意的轻笑,“颜色是顶好的浅玫瑰红,而且是用原木桶储存,不带一颗铁钉子的。”
  初品略有些涩的酒香,温润通透中隐含着一丝橡木的味道。三井又浅抿一口,把酒瓶还给仙道他正惬意的玩味着瓶塞还有些低量酒精带来的蠢蠢欲动的感受,一波一波的诱惑着品尝者。
  生命原应该如此自然而美丽。
  “从神父那里搞到了什莫书?”三井指着仙道胸带上露出的小册子。
  仙道很爽快地递给他那本棕色封皮的小册子。三井随便翻开一页,居然是法文诗歌。
  me je descendais des Fleuves impassibles;
  Je ne me sentis plus guidé par les haleurs
  Des Peaux…Rouges criards les avaient pris pour cibles
  Les ayant cloués nus aux poteaux de couleurs。
  三井没有奢望自己可以理解法文诗歌,因为他的水平只能做简单交流而已。但一抬头,看见仙道竟然在笑,似乎在说,当初是谁在申请副官的简历里,拍着胸脯告诉安西自己精通两门外语啊?三井恼怒,低头试图把字面意思读懂。
  抿了一口红酒,仙道微仰起头,让液体无声的滑下喉咙。前线真是折磨人啊。他摸摸自己的下颌骨,还是三井更瘦些。
  儒昂的乡下,盛夏的树阴里,认真看书的三井。仙道曾经以为在6个月的白雪皑皑后,冬天永远不会结束。而现在,夏天突然来临,而且转瞬即逝。
  原来这首诗是关于海,关于一艘自由自在的船,在微醉的舵手掌握中,随着心情恣意漂流……扬起的风帆是柔韧,温和而饱满,如同仙道附上的嘴唇。
  最初三井没敢有一丝动作。他的牙关紧闭,浑身象绷紧的一张弓。仙道的舌尖开始慢慢勾画他的嘴唇的轮廓。渐渐的,紧咬的牙关在柔软的,沾染着令人陶醉的甜涩酒味的双唇压迫下开始放松。三井张开嘴唇迎接对方的舌尖时,发现仙道居然在轻轻发抖。
  就这样,就这样……两人都不是新手,但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再深入……于是仙道就等着,等待三井把他推开。
  果然,三井推开他,附手之处是一颗突突乱跳的心脏。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两人回过神,看到一个提着洗衣桶的农妇正从他们眼前经过。她马上转头,装作什莫都没看见似的继续走路,但表情一定是掺杂了嘲弄的笑。
  仙道的眼光落在三井领口。一件黑色的便装上衣,里面是半高领白汗衫。这身怕冷的装束,一定是被当作神职人员了。两个年轻的天主教神父在幽会,这光景大概不算稀奇吧。
  “不能这样下去了。迟早会被发现的。”三井正色说。
  “不会。”仙道又企图凑上前。
  三井推开他:“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仙道一字一顿的重复。
  他的脸上出现罕见的肃穆表情。仙道思量过无数种表白自己的方式,但事到临头,他的脑袋里只有这句:我恋爱了,你是我的初恋。
  如果不告诉他,今年年底的冬天会更寒冷,更漫长。何况,泥泞的春天或许永远不会来。
  原来我们都曾经在肮脏的弹坑里等待过,幻想过,度日如年的计算过。三井张开双臂,恶狠狠的紧箍在他的双臂旁。
  “我不能。我不敢啊。”三井喃喃的说。他的视线低垂,停留在仙道的嘴唇上。“我不敢去玩火。”
  仙道被紧勒着动弹不得。他预料到这个结果,却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
  500年前,就在这同一城镇,他们烧死了贞德,因为她爱她的神爱到疯狂。现在,值得庆幸的是,一个比俄国寒冬更冷的冬天让他们选择了生存。
  绝望来的太干脆利落,反倒没时间去悲伤。仙道把目光从三井远离的背影收回,转到地上的书页。
  Si je dé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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