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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能让我产生陌生的感觉。”闻言沉默许久,冷孤烟蹙眉道,一向漠然的脸庞上隐约有几分动容。
“你若不喜便无须在意。”为他拔开脸侧的发丝,冷绝傲轻描淡写的道。
“我不知道,只是不讨厌。”摇摇头,冷孤烟道。
了解颔首,“阖上眼。”冷绝傲道,带着不容拒绝的绝对,截断了此次的对话。
看冷绝傲一眼,想要再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冷孤烟应声阖上了双眼。现在还不是时候,最起码在身体痊愈前不是。
看着那苍白的脸庞,将淡淡的叹息咽回腹间,正欲起身,却被冷孤烟洞悉般环住了腰际。垂下眼,暗自摇头,冷绝傲放松了身体闭上眼。
“烟。”沉静片刻,冷绝傲的声音再度响起。
“什么?”并未睁开眼,冷孤烟只是极轻极浅的应了一声,似漫不经心又似即将睡着。
缓缓睁眼,望着床帐上方的花草绣样,再度静默了片刻后,冷绝傲才开口道:“陪我去一处可好?”轻淡的语气,似乎并不介意得到何种答案只是随口的一问。
“什么时候?”闻言冷孤烟也只是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三日后。”
“多久?”静默片刻,冷孤烟再问。
“有意住上一月。”冷绝傲淡声答道。
现在九月初十,若住上一月,便是十月半,再往浩然城走须费时大半月,到那里便是十二月左右,已近年关。“好。”暗自估算了下,冷孤烟应道。
既然没写时限,什么时候应是看他的意思,既是如此,晚些也无所谓。
“嗯。”微颔首,冷绝傲不再说话。
“据探子回报,无心堂下七星门近日异动频频,似欲前往司昭国境内。另,魍魉护法仍在苏何镇内不曾离开。不知尊主还有何吩咐。”堂下,那一袭黑衣束装的楼众恭敬跪于殿中禀报道。
慵懒倚上座石椅内的素衣女子只是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那名楼众立刻会意退下。片刻,楼内便只剩下静立于白云依身后的两名侍女。
“我道师兄究竟能忍到何时呢,这般便沉不住气了吗。”纱巾下的樱唇轻扬,白云依笑意盈盈的开口呢喃自语着。
“尊主不担心么。”自暗处走出,一身黑色劲装的离颜淡问,亦不见半丝忧虑。
“本尊该担心什么?”柳眉微挑,望向那纤细的身影,白云依含笑反问。
“据闻魍魉感染风寒已有十数日,无心堂此时传出异动,尊主难道不担心冷堂主迁怒于楼内?”明明该是关切的话语,却因刻板的语调而显的怪异,离颜漠然问着。
明眸若秋水,顾盼间勾魂摄魄,漫不经心的在离颜身上扫了一圈,白云依弯起了眼,“离颜难道不知本尊要做的,就是惹怒师兄么?”轻柔悦耳的声音含笑响起。
“属下愚昧。”微扬眉,离颜垂首道。
“现知不迟。”不以为然的笑笑,白云依柔声道,“九年师兄妹,我还没见师兄发怒过呢,离颜不想知道师兄怒极时会做何反应么?”而后饶有趣味的问着下方的离颜。
不动声色,离颜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属下对魍魉的反应更有意。”
闻言挑眉,唇侧扬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带着几丝莫测:“离颜,这世间除了蛊毒外,还是有很多有趣之物存在的。”白云依说道。
“属下明白。”离颜只是淡应一声。
“通知各处自做好准备吧,本尊还不想将回日楼拱手让给师兄。”懒懒在站起,撩起胸前一缕长发把玩,白云依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是。”离颜恭应。
听闻,白云依转身往座后的挂着珠帘的小门走去,那立于石座后的两名侍女已洞悉的走过拉起来珍珠帘,白云依却在即将走进时停了下来,侧头看了一眼那仍立于堂下的倩影,“你近日可有些反常呢,离颜。”含笑丢下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静立于殿中的离颜缓缓抬起头,姣好的唇瓣极慢的勾起,划起绝艳的弧度。
第二十三章
“禀尊主,无心堂座下七星门已于半月前入我司昭国境内,已毁了我楼六处分舵。据探子回报,无心堂左护法已于日前与七星门主会合。”接回消息,一楼众跪于堂下禀报着,根本不敢去看上方白云依的脸色。
静坐于石座内,白云依只是漫不经心的眺望着殿外,好像完全没听入下方的禀报一般。而那静跪于堂下的楼众亦不敢擅动,只是静待白云依的指示。
一时间,若大的殿内寂静异常,莫明的沉重紧张起来,让人连大气亦不敢喘上那么一下。
“无心堂主的行踪呢?”良久,低柔的女声慢条斯理的响起,斜睨着堂下的黑衣人,白云依慵懒状似不在意的随口问道。
“属下无能!凡派去跟踪的人全失去联络,至今未找到无心堂主的行踪。”那人猛的一颤,随即低垂下头应道,却是一副赴死的凛然模样。
美眸内划过一道阴鸷的寒光,片刻又是一副无事模样,眼底却有着几分深思。
她从未想过这世间有谁能够不动声色的跟在冷绝傲身后而不被发现的,被甩开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派出那么多人,竟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而且消失的没有一点踪影,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而除去单莲动,其他两人的行踪亦完全消失在回日楼的眼皮子底下,找不出一点的蛛丝马迹!
她知道,冷绝傲开始反击了,他对她的容忍,终是告罄。
并未多加怪罪,白云依只是挥手让那楼众退下,“真不愧是师兄,不论何时何地,都让人不可小觑!”而后若有所思的,半是钦佩半是不悦的呢喃道。
“离颜。”沉思良久后,白云依淡淡唤道。
“属下在。”阴暗处,传来刻板的女声,随之出现的,是一身劲身裙装的修长身影。
“离忘忧成形之日还有多久?”锐利的眸子扫向那一身黑衣的冷艳女子,白云依询问道,平淡的语调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回尊主,还差五月零二十天。”没有犹豫的,离颜回道。
闻言,白云依再度沉默下来,又限入沉思之中。离颜一如之前那楼众一般,只是静立于下方,不言亦不语,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约未过了近一柱香的时间,白云依才缓缓抬起了头,那双秋水明眸徐徐转向下方的离颜,唇侧缓缓荡起个饶有趣味的笑容:“师兄要玩,我这做师妹的若不陪着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似在对离颜说,又似在自言自语,随即面色一整,沉声吩咐道:“立刻召集各舵管事。”
“是,尊主。”身后,白云依的贴身侍女应道,便朝殿外走去。
“不知尊主有何打算?”见白云依含笑忘着自己分明在等着她询问,离颜顺应心意的恭声问道。
“师兄既劳师动众的毁我分舵,我便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离颜觉得如何?”似乎很满意离颜的贴心,白云依柔柔的笑道。
“尊主是要以此逼出冷堂主?”并不意外,离颜只是淡淡的问。
“不。”摇摇头,白云依否定道。
微挑眉,离颜无声询问,仍是不见惊讶。
绽开一抹顽皮的笑颜:“本尊只是想这般做。”白云依眨眼笑道,似真似假。
“尊主知道冷堂主现在何处。”不惊不急,离颜刻板却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漠然的表情,却是笃定的话语。
“怎么说也在一起九年,师兄想要拖延时间,我亦不介意随他的意。”轻轻的笑着,白云依含笑道,眼神幽远而柔和。
“属下明白。”缓缓垂首,离颜恭声道。
结局究竟如何,一早便已摆在了眼前,现在他们比的,只是谁的耐性更好罢了。白云依的目的,也不过是让冷绝傲主动找上门来,这本就是她的初衷,至于找上来后又该如何做……
到时自然会知,毕竟,冷绝傲并不是任人随意摆布的废物!可是,只要冷孤烟在他们手中,又有什么好惧怕的?
分舵被毁,再设便是,只要他们手中有冷孤烟这一棋子,便不怕冷绝傲不投鼠忌器。所以,白云依根本无所顾忌,亦无须顾忌。
因为从一开始,冷绝傲便没有半分胜算!
秋未时节,叶落草黄,景色萧条。而眼前的景色却是一片绿意盎然,蜿蜒的小道车马根本无法通过,走了近半个时辰,眼前却又换了一副场景。
入眼的,是一片赤红,仿佛要灼伤人眼一般的鲜艳而炫目。
转头看向身旁的冷峻男子,冷孤烟微挑了挑眉,以示自己的疑惑与惊讶。
他是知道的,这个男人要既带他来这,自然有着他的想法。可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他根本从未解释过。
看着那满山满谷的红枫,冷孤烟可以说是惊讶的。那样强烈的视觉效果,即使对一切都不甚在意,当看到那一片血红时,仍是被那美景所震憾了。
即使没有什么记忆,他也知道自己很不喜欢红色,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因为红色是血的颜色,而他,最讨厌的便是那肮脏的血色,因此,在被那片鲜艳的红色给震憾到时,自己也是很吃惊的。
他,竟没有丝毫的厌恶感出现!难道只是因为冷绝傲带他来的,他便不觉得厌恶么?
这种感觉,一如之前冷绝傲给他的感觉一般,很陌生,却莫明的不讨厌。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种怪异的感觉究竟是什么,而这,又是否与消失的记忆有关呢?
“如何。”看着那泛着红晕的脸颊,冷绝傲淡问道,微蹙的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忧色。虽然,那冷峻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让人极难察觉到。
“我没事。”虽然走了很久的山路有些吃力,但也没有虚弱到要让冷绝傲担心的地步。
闻言,冷绝傲只是淡淡抬起了手。身后,何荧立刻会意的将水囊递到那只伸出接物的手中。而后又静静的退后三步,隔开应有的距离。
打开水囊递到冷孤烟面前,在他接过后顺手拂开了被风吹乱的发丝,而后不发一语的,转开了视线,眺望向眼前这栽满了枫树的山谷。
虽四面环山,却非陡峭悬崖,只是高出的山坡,并非没有绿色存在,只是,大片的枫树及满地的红叶使的随目望去,真正入眼的却只有红色而已。
喝了口水,干燥的唇舌似乎舒适不少,流失的力气也随之回复些许,却也只是仅此而已。刚放下拿着水囊的手,冷绝傲也在同时转回了眼,伸手接回水囊,再由何荧上前接回去。
“我没那么弱不禁风。”对上冷绝傲深遂的眼,冷孤烟微蹙眉道,很是不满那深遂之下的关切及淡淡的询问之色。
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赞许或是满意,冷绝傲继续朝前走去。
咽回到了喉头的咳意,冷孤烟无言的跟上。虽然不明白冷绝傲想做些什么,却对他有着绝对的信任,倒也不去烦恼这些本该询问清楚的小事。
看着前方并肩平行的两人,何荧抑制不住的想要仰天长叹。
为何本该是与世无争的两人,此时却得被牵进这纷扰的江湖里去呢?
七星门一路铲平回日楼楼分舵实在太过顺遂,她可不信回日楼竟是如此无能之辈!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怎么说,回日楼的表现也太过让人失望了!似乎根本就不介意分舵被毁楼众被灭般!
而让何荧不解的,却是自家堂主,那个深沉难懂的冷绝傲究竟在想些什么。
对回日楼主的过份容忍,明知打压无用却仍下令这般做的用意,甚至是突然转道来到这于他该是陌生却似乎很熟悉的山谷,何荧都想不通冷绝傲究竟想做什么!
明明知道幕后人在哪里,明明可以直接上门叫阵,明明能够阻止小烟成为司昭国武林众矢,却没有这般做,只是一直在回避着!
这让何荧愈发疑惑好奇冷绝傲究竟与这白云依有着什么的关系及纠缠!只要稍微有些分析能力,便很清楚今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白云依所设下的套,为的只是逼出冷绝傲。仅此一点,便能猜想那个回日楼主是如何的用心与情意,关键却在于,冷绝傲的态度——
以何荧对那个冷峻男人的了解,他,可不会因为对方是女子便有什么礼让或尊重之类的荒谬想法!凡是惹上他冷绝傲,便得做好死的觉悟,因为他不会因为任何可笑的理由放过让他不顺眼的人!
可是此时,冷绝傲却在回避,甚至可以说是纵容!若非将冷绝傲九年来对小烟的感情全看在眼内,何荧都该怀疑那回日楼主会不会是他心恋的女子了!
唉——
心下暗叹,何荧摇摇头,甩开这些让她困扰的问题。
她非堂主,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即使好奇他与那白云依之间竟究有何纠缠,却也只是这样。身为一个属下,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便可,至于其他……不该过问的,不该操心的,不该多想的,去做了,只会逾越了本份而已。
望着前方仅隔了一臂距离并肩而行的两道背影,何荧勾了勾唇角,带着些许关切,些许忧虑。
这般和谐的模样,究竟能维持多久呢?离忘忧成形之期,只剩下半年不到了。到时,回日楼又会做什么,而堂主,又该如何面对完全失去人性的小烟呢?
第二十四章
远远望着那毅立于一株枫树下的欣长身影,那双暗沉的眸子眯了眯,眼底闪过一道快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光芒。
不加任何修饰披泄于身后的墨色长发,在满谷的赤红中,仿佛也镀上了层绯色,散发着暗红的光芒。一身胜雪的白衣也被周遭的景色晕染上丝丝绯红,透出些许的柔和,只有那负于身后的手与挺直的脊背仍一如往常透着几分傲然,几许疏离,几丝威严,不让人擅近。
突然,那仿如静止雕塑的背影轻动,微侧身,转过了头。
冷峻威严的五官,刚毅的线条因染上层层红影而柔和不少,微拧的剑眉下,一双深遂的眸子却让人如临严冬般冷冽冰寒,教人不敢直视!
冰寒的眸子在对上那削瘦的身影时,缓缓褪去了冷冽,光华流转间,紫色轻荡,深遂且柔和。并未言语,轻抿的唇仍是透着无情的冷硬,背于身后的手,却缓缓分开,朝着身后缓慢走近的人伸了出去。
不易察觉的加快的步子握住朝自己伸出的手,指节修长而优美,握于掌中,却是异常的契合,走至冷绝傲身边停下:“在看什么?”冷孤烟随口问道。
他本是少言之人,亦不在意周遭一切,可是眼前这男人,却比自己更甚至,若是他不开口,只怕对方会一直这般站到晚上亦不主动说话。
可是话问出口了,才自觉多余。这谷中,能入眼的,除了这满山红枫外,还有什么?
果然,冷绝傲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回答。
抬眼看着那刚毅的侧面,冷孤烟暗暗惊叹世间竟有如此丰神俊美的男子。俊美却不让人觉得娇气,与自身那不怒自威的凛冽贵气相结合,只能让人仰望膜拜这神仙般的男子。
而这样只可远观不可近亵的男子竟是他的父亲甚至爱慕之人,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相信。
不知是否冷绝傲的缘故,以前除任务外他从不作任何多余的思考,可近来却慢慢去思考一些平时绝不会想的东西。
比如,为何冷绝傲是他的父亲,却如此年轻?就算没有过往的记忆,却也知道父子之间年纪相差甚远,他们二人看起来,实在不像是父子,可若说不是父子,这极为相似的外貌又该如何解释?
不是没想过询问,但话到嘴边时,转念便又咽了回去。是与否,又有何干系?眼前这男人,不论是谁,他都想要和他在一起,不是么?
近来自己越来越奇怪,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明明知道想那些没什么用处,却不自觉的,便去想了。就像此时,从未在意外表像的他,竟对着那俊美的侧脸移不开眼,真是让他自己都莫明其妙!
“说。”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间响起,仅只是一个单字,无头又无尾。
微瞪目,片刻便又恢复,移开眼,望着那炫人眼目的鲜艳赤红:“不知该如何开口。”静默半晌后,微哑的声音响起,本该是迷茫的话语,那语气却是与之不符的淡定。
收回眺望的目光,转回到身旁明显削瘦不少的单薄身影上,斜飞的剑眉微敛,随即又不着痕迹的舒展,刚毅的薄唇抿出个柔和的线条:“那便想清再说。”冷绝傲淡道,并不急于去催促询问。
“傲,你做梦吗?”看着那缓下冷厉的的脸庞,冷孤烟抬头询问,淡淡的语气里夹杂着几丝疑惑迷茫。
莫明的询问让冷绝傲挑了挑眉,眼底却是沉静一片,无惊无诧,“偶尔。”然后在那双暗沉下来的眸子注视下,淡淡的回道。
“我没有,这会不会就是我的梦?”垂下眼转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