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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队长一把拦住她,“您别乱,我马上通知局里。”
第37章 获救
第37章 获救
此时的江浩正在一片漆黑的树林中,树叶太密集,他往上看看不到一点光,大喊一声全是自己的回声,根本透不出去。他拿出手机,可是一点信号都没有。诺大的山头,茂密的树丛,他只能凭着自己在野外的经验,估算摸索着找。
忽然,他发现有矮树扯断的痕迹,说明确实有人滚下去了,没办法,他只能徒手往下爬,救人要紧。
“陈敬业,陈敬业……”他边爬边喊,可是没有得到一声回声。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分分钟都是煎熬,在露台的乔心唯已经急得快疯了,不是说这下去不高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是已经有救援了吗,怎么还没有消息?!
手电微弱的亮光照不到多远,树林里都是低矮的荆棘,刺刺的,一不小心就会划伤,江浩将手电咬在嘴里,徒手抓着树藤或大石慢慢地往下爬,越往下他的心情越沉重,陈敬业要真是从这里滚下去,没死也去了半条命。
终于,在一处稍平的地段找到了昏迷的陈敬业,这里刚好有一棵大树挡着,江浩心里一阵激动。
“陈敬业,敬业!”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他又拿着手电照着陈敬业的头部,果然,脸上额上全是划伤,他又伸手到脑后摸了摸,暂时没有发现大面积的血。
“敬业,敬业,能听到吗?醒醒,我是江浩,敬业!”他试图叫醒他,但陈敬业一点反应也没有,也不知是酒醉昏迷,还是摔得昏迷。
江浩紧皱着眉头,再次看了看手机,毫无信号,他往上看,这么陡的陡坡铁定上不去了,只能往下。于是,他没有多作停留,背起昏迷不醒的陈敬业往下爬。
露台上,队长的对讲机里传来前方救援人员的汇报,“报告队长,我们发现一摊血迹,但是没有见到人。”
“继续找,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好的。”
乔心唯趴在栏杆上往下看,探照灯下,只有成群结队的小飞虫在那里欢快地飞舞着,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队长好心劝道:“江太太您放心,我们从别的队调来了人,把休息的也叫来了,正赶来。”
此时已经深夜一点了,山顶酒吧里面正是热闹的时候,站在露台上能听到大厅里乐队的现场演奏。里面是热闹的狂欢,而外面,则是无穷的担忧。
乔心唯不断打着江浩的电话,她等不住了,执意要下去,“队长,我就按着救援队的路走,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一定要下去。”
“江太太,后面的救援队马上就来了,他们一来人就多了,您再等等。”
乔心唯摇摇头,“与其在这里干等着什么都不做,还不如让我下去找找,反正下面有人,呆会儿后面也会来人,不会有危险的。队长,我决定了,你看好我的朋友。”
阮滨也不同意,“乔心唯,你别去,你去了阿浩更担心,隔……”他说着说着打了一个酒隔,满身的酒气。
“这下面不深,也不大,他们还不上来肯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那是对阿浩的标准,对你来说就又深又大又危险了。”
乔心唯还是坚持,“阮总你在这儿休息,我要下去,我一定要下去。”如果是雪山,那确实是她遥望不可及的,去了只有添乱,可是现在人正在脚下,不过就是一个山坡嘛。
“你一定要去的话那我陪你去。”阮滨已经清醒了许多,这点头晕他能克服,他的两个发小都在下面,他也不放心。
这一说,两人戴上手套,拿上手电就下去了。
江浩背着昏迷的陈敬业往下爬,陈敬业好歹也是75公斤以上的男人,江浩扛着他,下得特别慢,还得时时注意脚下。
夜深露重,江浩踩着石头不慎一滑,“噗”的一下摔在地上,身上还压着一个陈敬业。这一滑,“刺溜”一下滑落了五六米,他一手反抱住陈敬业,一手去抓旁边的藤蔓,有什么就抓什么。终于,他抓到了一根树枝丫,总算是停了下来。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衬衫已经被地上突起的石尖尖割破,胳膊手掌更是没有一处完好的。
“陈敬业,陈敬业。”江浩又叫了两声,真怕陈敬业扛不下去。
这时,陈敬业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很轻,更像是叹气,但这对江浩而言,绝对是极大的鼓舞,他推推背上的陈敬业,说:“兄弟,坚持住,老天不收你你就好好活着,云清这么彪悍的女人不会喜欢寻死的男人,你可别被她笑话了。家里还有四个老人要你养活,听到没有?”
陈敬业又轻轻地恩恩地哼了一声,声音比之前的要响一些。
江浩笑了笑,语带轻松地说:“嘿,你小子是不是醉晕的?得,等我们出去我再跟你算账。你可要坚持住啊,我们下去就没事了。”
说着,江浩一鼓劲又站了起来,这路,似乎越来越陡,越来越滑了。
另一边,乔心唯和阮滨走着救援人员开辟的路一路往下找。一路上,那些低矮的荆棘丛成了最大的绊脚石,那硬硬尖尖的刺,一不小心碰都就会划伤。他们虽然戴着手套,但也于事无补。
“乔心唯,你别下去了,我下去吧,下面这么陡,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阮滨已经清醒了七八成,他发誓以后一定要戒酒。
“不,没有找到江浩我不上去。”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刺刺痒痒的,但她一句怨言也没有,“继续找吧,江浩,江浩,陈敬业,陈敬业,在哪啊?……”
静翳的山林中亮起了一条小路,后面的大部队救援人员都赶来了,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背着一个150多斤重的男人根本无法用走的,江浩匍匐在地慢慢地往下滑,再痛再累他都不敢停歇,因为他感觉到背上的陈敬业气息越来越弱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隐隐地,他似乎听到有人的喊声,是从上面传来的,他静了静心,凝神细听,“江浩,江浩。”是乔心唯的声音,她怎么来了?!
“我们在这,”江浩拿起手电往上照着,扬起头大声喊,“心唯,心唯,我们在这儿。”
医院,阮滨和乔心唯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等着,他们只是胳膊受了一点轻伤,而江浩和陈敬业还没有出来,赶到医院的时候,陈敬业已经休克,危在旦夕。
外伤科诊室的门开了,医生叮嘱道:“胸口上的伤口千万不要碰水,明天记得来换药。”
“好的,谢谢。”
看到江浩出来,乔心唯立刻跑了过去,“老公,没事吧?”
江浩披着衬衫,身上多处被纱布裹着,还渗着血水,裤子还算结实,只钩破了几处,衬衫就不行了,撕得像块抹布一样,那上面血迹斑斑的。
她想抱抱他,可一看他裹得跟木乃伊似得身子,又犹豫了,生怕弄疼了他。
江浩一笑,“没事,都是皮外伤,渗出来的是药水,看着挺严重,其实还好。”他张开双手,一把将乔心唯拉进了怀里,他亲着她哭红了的眼睛,安慰着说,“真没事儿,宝贝,我真没事儿,你别哭好吗。”
乔心唯抱着他的腰,摸着他确定他没事,她的心里才算踏实。找到他们的时候,陈敬业已经去了半条命,而江浩身上全是血,灯光一照,白色的衬衫上触目惊心的,要他躺在担架上他还牛气地硬要自己走。
见状,阮滨默默地走开,这里没有他什么事。
江浩捧着她的脸,她的脸上也滑了几道口子,不深,但很明显,他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逗趣地说:“哎呀这下破相了,跌价喽,不值钱喽,卖不出去只能留着自己用了。”
乔心唯“噗哧”一下破涕为笑,“你还开玩笑,我都吓死了。”
“别怕别怕……对了,陈敬业没事吧?”
乔心唯下巴一抬,指着对面的抢救室说:“还没出来,刚才医生让签字,阮总签了,已经通知他父母了,哎,他们肯定也吓死了。”
江浩拍拍她的肩膀,揽着她说:“走,去那儿坐着等,你膝盖上还有淤青呢。”本想回家之后给她揉开淤青的,不想发生了这样的事。
不一会儿,陈敬业的父母赶来了,二老老泪纵横,他们已经经历了失去儿媳和未出世的孙子的伤痛,再经受不起失去儿子的伤痛了。
阮滨跟他们说了事情的经过,“叔叔阿姨,这事儿全怨我,我把敬业接回去不就没事了么,我喝什么酒啊我!”
陈父叹了口气,心平气和地说:“不怪你,敬业他心里的苦着,幸亏有你,有阿浩,有你们经常陪陪他,他才好过一点。”说着,陈父转头看着江浩,“阿浩,这次多谢你,敬业的命是你救的,我们全家都感谢你。”
江浩:“叔叔,快别这么说,敬业跟我们就像亲兄弟一样,他有难,我们没有不帮的道理。”
陈母哭得快晕过去,一直靠在丈夫的肩上,她是一个全职主妇,原本生活轻松,事事顺意,人也比较年轻,可经历了这一遭,才几天的功夫,她就看着老了十岁,憔悴,沧桑,痛苦,全都写在脸上。如果陈敬业出事,第一个支撑不了的,恐怕就是她。
第38章 徐日嘉来访
第38章 徐日嘉来访
经过抢救,陈敬业终于脱离了危险,医生说他是脑震荡加上酒醉导致的暂时性休克,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天。
可能真的是云清在天有灵吧,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竟然没死,陈敬业是钩上了树枝,然后才掉在了地上,虽然身上多处骨折,但好在保住了性命。
离开医院的时候,东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又是一天新的开始。
出租车里,司机师傅透过照后镜看了看两人,脸上都挂了彩,特别是男的,又是伤又是脏。要不是从医院出来,他肯定不载。
乔心唯一坐上车就泪眼汪汪的,江浩抱抱她的肩膀说:“姑奶奶你又怎么了?泪水儿怎么这么留不住呢?”
这都看着他满身的伤,心疼的,她难过地说:“上回在雪山也没见你伤这么多,这回却伤成这样……要让妈看到,她肯定也会哭。”
这一点倒不假,他的母亲一辈子都生活在提心吊胆中,年轻时为丈夫担忧,现在为儿子担忧。他们江家的女人,注定要为男人而担忧。他吻着她的眉角,说:“不告诉他们,这个礼拜不回去了,等我们伤好了再回去。”
“嗯。”
回到家,天色已经大亮,这原本该是他们的起床时间。江浩请了假,裹成这样不能去部队吓人,阮滨也给乔心唯放了假,一来养伤,二来照顾江浩。
要说不痛,那是骗人的,他的胸口上划伤很多,弄不好感染了会直接危及内脏。他吃了消炎药就躺在床上休息,看着温柔体贴的妻子,他忽然觉得,受伤也是一种幸福。
“别动,碰到伤口可不好了……”她慢慢地帮他擦着脸,“这里不包扎没关系吗?好多口子,要不给你贴上创可贴?”
“不用,这种小伤很快就结痂了,你可别又哭啊。”
乔心唯鼻子一酸,两串眼泪就挂了下来。
“又哭,别哭好吗,你不觉得男人多点疤才帅吗?”
这一说,乔心唯又笑了起来,“帅个屁,都丑成猪头了。”
“那更好,反正我都娶到老婆了,丑点就没人惦记了,那你也更放心。”
“行了行了,闭嘴不准耍嘴皮子。”
江浩安静下来,他靠在枕头上细细地看着她,窗外柔和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睫毛微闪,泪花晶莹,脸颊上几处擦伤格外的显眼。他一个大老爷们多几道疤痕没关系,但女孩子可不一样。
他看着她,温柔的眼神中全是疼惜,“傻瓜,以后再遇上这种事,你就在原地等我,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丢了性命。”
“换做是你你等得住?”
“那不一样,看你受伤比我自己受伤还叫我难受。”
乔心唯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相爱的两个人的心是能感应得到彼此的,此刻,她能感受到他的爱。
——
连续换了两天药,到第四天的时候,江浩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伤口基本上都结痂了,只有胸口划得比较深的地方,还用小块的纱布贴着。
一大早,江浩乖乖地坐在马桶盖上,乔心唯拿着刮胡刀给他刮胡子,三天不刮,杂草丛生。
“别动我,一不小心就刮破你的嘴了。”
江浩刚好双手抱着她的腰,十根手指随意地搭在她的背上,如果下巴往前靠那就是她的咳咳,一大清早的,静心,静心。
“我跟你说啊,刮完胡子乖乖地去吃早饭,我煮了粥,在锅里,冰箱里没吃的了,我得出去买菜,你想吃点什么不?”
江浩笑嘻嘻的,“吃你。”
“去你,正经点儿。”
“我随意,你买你爱吃的。”
“呵呵,好嘞,你喝完粥就去躺着,锅碗我回来洗。”
乔心唯出去没多久,家里的门铃响了起来,江浩喝完粥正在清洗,听到声音,他甩了甩手走去开门。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走到门口,转眼看了看视频,一怔,徐日嘉?她怎么来了?!他赶紧从挂钩上拿了一件t恤套上。
门一打开,徐日嘉一脸亲切的笑容,“江大哥,我来你们家做客了,突然到访你不会不欢迎吧?”她手里拎着一个水果篮,明显是来探病的。
“当然不会。”不会才怪,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怎么也得等乔心唯在家的时候来啊,现在来多不方便。江浩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表面上他还得礼貌接待。
徐日嘉看着江浩,“江大哥,我还是头一次看你穿得这么居家,挺帅的。”
江浩干笑了几声,被美女夸赞有时候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但有时候也会惹来麻烦,“请进吧。”
徐日嘉走进客厅,到处看了看,“心唯姐呢?”
“她出去买菜了,家里没什么东西,你喝水吗?”只有白开水,爱喝不喝。
“好啊,谢谢……江大哥,我今天是代表公司来探望一下你们的,阮总给我的地址。”
正纳闷她怎么会知道他家地址,原来是阮滨告诉她的,“哦呵呵,你们太客气了,请坐。”
徐日嘉将水果篮放在墙边,东看看西看看,“江大哥,你家里真漂亮,我能参观一下吗?”
“能。”有什么可参观的,等下要是乔心唯回来又该吃干醋了,心意带到了就走吧。想着,他拿了手机想给乔心唯发个消息,提前报备一下总会好些。
忽然,阳台上“咣当”一下,什么东西破了,他赶紧走出去看。
徐日嘉正蹲在地上捡碎片,一边捡,一边抱歉地说:“江大哥,太不好意思了,我没注意到,一回头就踢到了,对不起啊。”
我的天,是乔心唯最宝贝的风信子,虽然风信子花期已过只剩下几片叶子,但这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她为了好好养它,还专门跑去花鸟市场买了一个漂亮的玻璃花瓶。
“啊,好痛。”徐日嘉的手指被玻璃碎片划伤了,鲜血直流。
咳咳咳咳,真头痛!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江浩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说:“你放着,屋里有创可贴,进来吧,我拿给你。”
找来创可贴,徐日嘉另一只手按着伤口,楚楚可怜地说:“江大哥,你帮我贴一下,我没手了。”
这种情况,似乎也没有其他好办法,若不同意,还显得自己小气,于是,江浩点点头,将创可贴撕开。
“江大哥,那是心唯姐种的吧,我看她办公桌上也有一株,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一个花瓶而已,另外找个就行。”就不知道小心点吗,光说对不起顶个屁用,“好了,贴上了,你自己当心点。”
徐日嘉颔首浅笑,“谢谢。”
江浩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战,姑娘,别,千万别这样对我笑,我老婆会生气的。
“江大哥……”
“咳咳咳,”江浩刻意挪远了一点位置,“还是叫我名字吧,每次你这样叫,我都觉得很不自在。”
可是,徐日嘉依然这么叫,还追着坐到了对面,挨着江浩坐下,“江大哥,你的伤好了吗?我们都听说了,你可真厉害。”
“这不算什么。”心唯啊心唯,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他暗想着,或许真被乔心唯说中了,乌鸦嘴!
“江大哥,你救过我哥哥,又救了云清姐的老公,你真是个大好人。”
这强烈的好感,再木讷的人都能感受到啊,江浩深深地觉得,乔心唯的预感真是太准了。
“别这样说……诶乔心唯差不多快回来了,我再去给你倒杯水吧。”他赶紧把话题转开,省得这姑娘再说出什么令人汗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