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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却怪不得宴子桀目光短浅,他哪里料得到高手斗力真气护体之说。一人尚且好说,现在是两个人拼力的力道,那些箭支射过去,钻了二人空子近了身的被二人荡掉,那些被内力弹出去的箭支却四处飞散,一时间哀号惨叫声不断,四外围着的御待竟被弹回的流箭瞬时伤了数十人。
宴子桀这边上守卫一弱,荆云便找空向他出招,那男子又追上来缠斗。这次宴子桀束手无策,硬是拿二人耐何不得。
荆云被流箭这么一启发,心中又有了计较,与人相斗之时,便顺手在身周附近抓起箭支,便想以内力打出去射死宴子桀。
那男子便是与韩越之有过交的万俟争,见荆云行事,便猜得到他心思。荆云亦是高手,防不得他出手,却可以防害他的准头,当下万俟争凝了十二分精神,只看准荆云出招之时,便以自己的力道破了他的准头。
这二人手法甚快,周围的人根本看不清谁在往外抛流箭,只是流箭四下飞射,谁也保不准哪刻便没了性命。
宴子桀自回宫以来,便不准后宫闲杂人待到这处静园来。这边打得不可开交,外面的人却听不到风声,根本没来救援,有心想逃的人不下少数,可是若是今天皇上平安无事……那自己岂不是抄九族的罪?
众人早乱了分寸,却没人敢离开。平日里威风的禁宫守卫,在这两个武林高手面前竟散乱得像揭杆为旗的起义军一般,水水汤汤的乱作一团。
不肖倾刻,禁侍死的死伤的伤,这时才有脑子回过神的人跑到宴子桀身边:“皇上,快离开此地吧。”
宴子桀这才回过神来,感情是人都让这两个高手震傻了,哪个都只知道成堆结群的看打斗,命都快保不住了竟没人想起来移架。
“宴子桀!今日我定取你命来!”荆云这时早便打红了眼,人也豁出去了,眼见着他要走,来日防备更严,哪里还杀得到他?
宴子桀这厢转身便要走,荆云拼死打赖的与万俟争对招,宁可打个你死我亡,也决不放过宴子桀一步,硬生生的便要与万俟争对上一剑,一人一个窟窿,看你有命保得了皇帝,还是我有一口气杀了他。
万俟争又岂会吃这种亏,本能的化开这一招,向后一退,便这个当,荆云猛然收势,回身翻转,便向宴子桀又冲过去。
他这一次是不管自己死活也要杀了宴子桀,万俟争眼见向荆云出招已是拖不住他人,当下手中长剑运足了力气脱手掷出,那长剑便像个打回旋的陀螺,转出一个光圈当当正正的在宴子桀身前“铮”的一声与荆云的剑撞了上来。荆云被他这力道撞得身子一斜,向边上落了下去,手一着地,身形不停,借着力又蹿了起来,仍是当心一剑向宴子桀剌过去。
这时候万俟争跃过来接了自己的剑,便又要上来缠斗。
宴子桀身前,沾了血的白衣人影当在荆云面前。
宴子桀一惊,拥住身前人:“璇!朕不让你出来!你为何不听?”
胡璇左胸前一片红色血渍,面色苍白,两眼直直的盯住荆云。
荆云看着胡璇,心里说不出翻涌的倒底是一种什么情绪,悲伤、心痛、欣慰、惊喜……硬生生的停住自己的身形。
万俟争眼见他疾发疾停,内功了得。却见他早已没了杀意,自己也绝非赶尽杀绝之人,宫中近来的大小事项自己也在剌探中有所耳闻,再加上自己也经过情事,见这三人神色,便些许明白些情由。当下也是回身收势,旋了个圈子侧立于荆云与宴子桀、胡璇当中,多少有些防着荆云发难。
“荆大哥,你当真是剌客……要害皇上么?”胡璇虚弱的倚着宴子桀,声音有些发抖。
“……”荆云只是直直的看着胡璇,动了动嘴唇,半晌没说出话来。
宴子桀心里有数,心里想起胡璇梦中的呓语,不由得酸性子升腾了起来,将胡璇更紧的拥进怀里:“朕不让你出来,快回去,朕传御医给你止血。”
荆云听到这话,猛的身形一动,万俟争警觉着跟上前,却见他已剑还左手,右手食指在那被皇帝称作“璇”的男子胸前要穴轻扶两指,止了他的血。然后人影一晃,借着力几个纵跃,人已去得远远的。
眼下自己也算是个剌客,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万俟争当下也是提气纵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远远的听到宫里敲锣打鼓喊抓剌客,宴子桀眉头一皱,心里骂道:一群饭桶,捉得住哪个才怪了。当下抱起胡璇,不忘转身吩咐:“今天在这里的以后都守这一宫,今天的事泄出去半个字,杀无赦!”
看着胡璇胸前这一指来长的刀口,宴子桀皱起眉头──这一刀当时还真是够狠得下心了。或许是被胡璇利用自己的感情所激怒,而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不然带他回宫里,哪还能有他的活路?
老御医给胡璇上了金创药。好在宴子桀人杀得多了,刀枪有准头,这一刀下去半份没伤了胡璇的要害,只准准的剌入了他手臂与胸口的接洽处,伤了骨肉是难免,流血过多也是自然,并不是什么要命的历害伤口──可就算如此,这位公子可是岂今为止惨之又惨,变了样的倒霉事掉在他头上……
御医退了出去,宴子桀坐近胡璇的床边,伸手去抚他苍白的脸:“朕不让你出去……你就是不听话。”
“……”胡璇面有愁容低下头来。
“荆云怕是也信朕杀了你,来找朕清算的。”宴子桀扯出笑容,抚着胡璇的青丝:“现下你没事了,别担心了……你看,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怕是也不会长命,你这是给朕活着的……”
胡璇吃惊的抬头看宴子桀:“皇上……不能说这话……”
“有什么……”温柔充满依恋的看着胡璇,宴子桀挪蹭到他身边,和他倚着床头并排坐着:“……璇……”说着,生怕弄疼了胡璇一般,侧过脸,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那些日子里胡璇一直高烧不退,感染了风寒的刀伤化了脓水,他清醒过来是宴子桀带同人马将他悄悄带回宫里第二天的事情。
身体撕痛的感觉,让胡璇皱着眉头,当意识逐渐清淅,那雨夜中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的时候,他蓦然睁开眼。
“皇……上……”眼前出现的人是宴子桀,虽然不会太意外,却让胡璇紧张且恐惧。
“璇,你醒了!”宴子桀仿佛松了口气的表情,轻轻抚了抚胡璇憔悴的脸宠。
“皇上……”胡璇挣扎着想起身,胸前的巨痛却让他微微一抬头,便复又倒回床上。
“朕伤了你。”宴子桀直视着他:“朕悄悄带你回宫的。自前日起,胡璇早已死在朕的手下了。”
胡璇错愕的看着宴子桀:“皇上……这是为何?”
“朕……不想失去你。”宴子桀垂下眼帘,也不去看胡璇,却仿佛有点像害羞的孩子一般。
“胡璇……求死!”胡璇淡淡的道。
“璇……”宴子桀纠结着痛苦的神情看着他:“……你还不明白朕的心?如此厌恶朕?”
“……皇上杀了胡璇,胡璇不会……有半分怨言。”胡璇有些力虚,声音轻缈:“皇上要定天下……杀了胡璇是常理。胡璇……愿代弟弟受罚,请皇上放过他!”
“他若作乱呢?”宴子桀反问道:“他若作乱……你仍是不准朕……”
“所以胡璇求死!胡璇什么也做不到,却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杀了我的亲人,还佯装不知陪在皇上左右……”
“不许!”宴子桀的眼微微有些发红:“你心里喜欢朕的对不对?不然你那天也可以用手里的刀子杀了朕!璇,朕待你是真心,朕也放走了胡珂,只要他不再作乱,朕不去与他为难……朕……朕不想失去你,朕对你的心,也不能感动你?”
“……” 听着自己一直爱慕的人说着令人心动神摇的情话,看着眼前贵为天子的男人向自己恳求一般的表白,胡璇心里又岂止是星点波动?那天自己利用他的感情,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不但没有责罚,还待自己百般温情……过往的一幕幕,与他一起的快乐、悲伤,仿佛刻在石碑上一样鲜明的浮现在脑海中。
自所受过那些苦、所期盼的,无非是他真心相待,可到了今天,竟然无法坦然接受:“……皇上……胡璇要怎么办才好?”
“璇,朕答应你,只要胡珂不再起事,朕一定不为难他!你、你不要离开朕。”
“若是胡珂……胡珂兴兵作乱,皇上……珂儿被皇上所擒杀之日,就是胡璇倍伴皇上终结之时……届时,请皇上赐胡璇一个痛快……皇上,您可应允胡璇?”胡璇说着,两行泪下。
“璇!朕……答应你!”
宴子桀轻轻伏在胡璇身边,便如同今日一般,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御医说他身上还中有迷药,他在雨中用刀子架了自己两三个时辰……他是怎么挨下来的?
若不是那天在雨中,自己没舍得伤害胡璇,才任着他用刀架着自己放走胡珂,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已疼爱胡璇、依恋胡璇的心,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也不是没听过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故事,那曾在宴子桀看来多么可笑和无稽的事,竟然险些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应该已经开始有这种影子了。
宴子桀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再陷,却又糊里糊涂的贪恋这一点温柔……一而再再而三的贪图胡璇的温存、放宽自己心中的限度。
从不杀他们、到厚待他们,再因为对胡璇爱恋,放走了几乎做乱已成定局的胡珂。这是最后了……这已经是极限,不能再忍!
宴子桀也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金口玉言,只要活捉了胡珂,定然不为难他。可战场上兵戎相见的话……
胡璇是怎么说的?他说:“胡璇明白。胡珂被皇上擒杀之日,便是胡璇陪伴皇上的终结之时,届时,请皇上赐胡璇一个痛快。”
好,就以那时为限吧!宴子桀心中这样安慰自己,这便是贪欢一晌、放纵自己一次──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朕的身边儿!
小心的拥紧胡璇,揽着他的肩头睡下,便只这样相拥而眠,竟是人间的美事……像那美梦那样,不知什么时候,微微的波动,便醒于这勾心斗角遍布陷井的混世。
31
深幽的宫殿中传出轻幽的奏乐声,阮洌к埔性诟叽踩碚砩希纷琶谰疲吵⒓央龋嫔衔⑽⒑Γ郎妥叛矍拔杓У娜岣枨嵛琛�
仿佛有些遗憾。没能亲眼看到……
胡璇,你如愿以偿了么?终于死在他的手下了么?仿佛心里狠狠的出了一口郁气──真可惜不能看到,他亲手杀了你的时候,你一定肝肠寸断吧?
你心痛么?你甘愿么?你一定很无耐、很悲伤、很舍不得吧!那么我呢?
我的滋味……夫君臣服承欢于男人胯下,可他心里却心里记挂着令他蒙羞的男人、冷落着妻子……怎么样?痛么?背叛,被自己爱的人背叛舍弃的感觉,被对方毫无爱情可言的虚伪感情所伤……你懂了吧?
“咯咯咯……”阮洌к蒲劾锖死崴垂钜斓娜滩蛔⌒Τ錾矗骸疤煤谩纪讼掳桑咳硕加猩汀!�
“谢娘娘。”众人向她施礼缓缓退了出去。
接下来呢?会有什么好戏看?
选择留在这里,果然没有错。
宴子桀,你自做孽,不可活。老天是有眼的,怕是没了两个没出世的孩子,也不能让你觉悟这是报应吧?
我就是要看你们不得善终!
前半生爱错了人,后半生所托非人。我阮洌к埔簧男腋;僭谀忝橇礁鍪种校业挂纯矗忝怯惺裁春霉映裕�
恨只恨,为什么是个女人?是个亡国承相的女儿!即不能持刀冲上战场手刃憎恨之人,也没有能力做后宫的翻云覆雨手,还有……
表情纠结着怨恨,垂眼看看自己日益丰满的小腹,嘴里轻轻的吟了声:“……千秋万代?呵呵、哈哈……”泪水溢出她的眼眶。
“这么说……胡璇没死。”韩越之面上呈现微微惊喜的神色,扶上万俟争的手臂:“那万俟大哥可有看皇上拿出药来?”
“那种伤,怕是用不到这种药。”万俟争浅笑了声:“好在我跟着那皇上,不然他真让人杀了,寻也寻不来!”
“那就还有机会。”韩越之轻轻一笑。
“越之……”万俟争看看他,神情里纠结了几分苦楚:“你……是为了争宠,才出了这个主意?”
“……”韩越之浅笑的面容瞬间凝结,微微现了怨意:“万俟大哥怎么想都好……只是这药一日找不出来,左庭便没得救对不对?”
万俟争不语。想自己一生行事还算对得起天地良心。若是为救自己的命害上不相干的人,那万俟争倒宁可看开生死,顺其自然。可是左庭……那是自己心中挚爱,比自己的性命……不,或许比世上的任何都来得重要,白白的牵累了那个胡璇,只希望拿到解药的日子,拼了一身的功力,为他解毒,也就算补偿了对他的伤害,除此之外,也确实别无它方。
“万俟大哥,世事难全随人愿。”韩越之茫然的望着夜空:“……越之只为报得万俟大哥的恩情,将来万俟大哥与越之无缘再见之日,偶尔能记起越之这个人,越之也心满意足……”
“呵。”一声浅笑:“自然记得你。只怕你在宫中日日笙歌,早忘了万俟争这个人。”
“……”垂下眉眼,轻扯唇角,韩越之确是国色天香之姿,没来由的让万俟争为他心弦一动,韩越之低声道:“万俟大哥的恩情,越之生生世世都不会忘……”
气氛有些怪异。万俟争假意四处张望一下,避开这说不清的情绪,望望夜空:“今天宫里也闹得一塌胡涂,我也不能再久待了,万一被人发现你也有危险,快回你住处去吧。”
“嗯,那药用得差不多了,万俟大哥下次帮我再带一些来。我怕被人发现,每次用得份量不多,有些又沾在手上,没全给他服下去,怕是还要撑些日子。”
“如今他被皇帝关在禁园,你有机会见到他了么?”
“不能关一辈子的,防着有机会的时候没药用,还是备着点好。”韩越之狡黠一笑:“天色不早了,万俟大哥快些回去吧。多加小心!”
“嗯,你自己也小心,别沾服了那药。”万俟争转身,人影很快消失在假丛中。
韩越之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惨淡的一声冷笑,转身向起寝宫的方向走去。
待韩越之走得远了,娟儿才缓缓由假山丛中走了出来。手中的丝帕一直掩着自己的鼻口用以减轻呼吸时发出的声响,却也让她好生气闷难当。深深的呼吸几口空气,心头回想着韩越之与那万俟争的对话,却仍不觉气畅,迟疑着步子,终于背向韩越之离去的方向,向另一处走去。
一晃眼又是一月有余,已是初春季节。庭院中稀松的萌生出嫩绿的草芽,宫中楼台轩宇之下偶尔可见衔枝筑巢的春燕,一派生机盎然的气像,让人自然觉得神清气爽。
胡璇的伤势已无大碍,只逢阴雨天微微牵痛。日里无事,他也不敢抚琴作声,常常静坐园中,只看日升日落,茫然渡日。
胡珂一直没有什么消息。胡璇心中虽希望如此,却仍是担心他爷少气盛不甘心,再闹什么乱子出来。
宴子桀待他温存有嘉。若不是亲身体会,胡璇根本想象不到当初那个顽劣的少年、或是那表情阴冷的男子,竟然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
如果可以,胡璇也希望日子就可以这样过下去。毕竟这对他饱受创伤的经历来说,却是人生中最为平和安静的一段时间。
宴子桀今天来探望他的时候,面上显着几分疲惫。
“皇上。”胡璇迎着他过去:“今日朝上有劳心事?”心中担心的,却是胡珂的事情。
“莫要担心。”仿佛知道胡璇的心思,宴子桀向他浅笑:“不是胡珂的事。西砥发兵了。好象要在桐西关决一死战冲入中原,朕为此烦心。”
“……西砥。”胡璇不由得想起叶纳:“皇后娘娘此刻的处境……一定不好过吧?”
“她为这件事昏倒了两三次……”宴子桀看看胡璇,仿佛自己爱着的两个人,都是相同的处境,夹在亲情与爱情之间挣扎,为了自己,他们苦了太多。
其实如果没有胡璇的经历,宴子桀现在就不会这么容易理解叶纳的愁苦。
而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清质男子,却教会了自己太多情愁爱恨。
而叶纳是女子,又贵为自己的国母,尚且伤怀至此。那他呢?是个男子,委身于自己,见不得世人,为自己被囚于深宫禁院之中,终日与孤独相伴……思念自己的家人、背负着世人所不容的流言匪语,抛弃了生存的名意,默默的守在自己身边……
蓦然间鼻子发酸,将胡璇一拥入怀,带着强烈的爱意,与他唇舌交缠。
“璇……你为何让朕如此不舍?”扳着他有些发怔盯着自己的脸颊,宴子桀这一刻仿佛在代替胡璇而辛酸,眼中渐渐湿润,却终于忍住,双唇微微发抖,含情的看着他:“朕……愈发离不开你!”
不愿被人所知,甚至对胡璇都不愿说出口,却骗不到自己。
这一月有余,每天来看胡璇一次,便越发舍不得离开他一般,怎么看也看不够。仿佛只与他静静坐在一起,感觉时间、空气、阳光、夜色……所有存在却在平时完全无法感受的东西,像静止的泉水一般静静的停在两人的身边,那种惬意安然的感觉,足以抚平宴子桀曾经的乖张霸气,让他享受人间最美好的感觉……欲罢不能的贪恋。
宴子桀心底最清楚不过,这些都是胡璇对自己一次次无所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