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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遇见,又等了半日,才赶回来。不意城门已关,不能进去,误被元帅手下的人捉住。小的实是良民,并非奸细。可怜家中尚有老母妻子,元帅将小的照奸细杀了,小的一家数口全行没命。总要求元帅开恩,放了小的回城,那就积德不浅了。”说罢痛哭不已。
杨元帅见了,也觉不是奸细,因问道:“尔既说是城中百姓,尔可知寘鐇部下共有多少兵马,可实对本帅说来,或可饶你一死;若有半字虚言,定即斩首示众。”那细作道:“元帅既问,小的实不敢隐瞒。城中现有兵马,不足三千之数,而且皆是老弱之辈。据小的看来,安化王才来了几日,却不曾知道他是什么性格。若论那个周昂,终日奸淫妇女,不问军事,城中的百姓实在受害不浅。但凡人家稍有姿色的妇女,都不敢出来,若被周昂见了,他便抢去奸淫。所以现在城中百姓,只望天兵到来,将周昂杀了,好代合城百姓除害。还有一层,这周昂以为安化王重用他,他便肆无忌惮,无所不为。即如城中只有二三千人马,他瞒安化王说有五六千。昨日还传闻安化王见他出阵的那枝兵皆是老弱之辈,便问他为何如此。他说什么先以老弱的兵出去诱敌,然后再出精兵,叫元帅中他的妙计。偏生安化王相信他的话,不知是什么缘故。”说罢便磕了个头,仍然跪在帐下。毕竟杨元帅能否察出真情,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部分
第88回 杨元帅误困兰州 徐指挥踏翻贼寨
话说杨元帅听了那细作一番言语,真是将信将疑,便令人将他先监禁起来,“俟本帅打听明白城中果是如此,再去放他回城。”下面答应,即将那个细作拖了下去。那细作还极口呼冤道:“说了真话,还是不放我回城,这不是白说了吗?”一路呼冤,出了大帐,自有人将他收禁起来,不必细表。
杨元帅当下即命人也扮着百姓,混入城中,细细探听。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便有小军进帐报道:“顷有探子来报,口称昨夜兰州城上已虚设旌旗,连刁斗之声都不曾有,不知是何缘故。”杨元帅听罢,即命探子再探。不一刻,又有小军来报,口称:“城内百姓纷纷出城,皆说逆贼昨夜三更时分,察知周昂所部之兵不能济事,又恐元帅大兵前去围城,不能抵敌,兰州一破,必成齑粉,因此连夜反王与贼将皆逃走出城,向安化去了。现在城门毫无拦阻,听凭百姓纷纷出来。”杨元帅听了,更加疑惑,即令一枝梅、徐寿、包行恭、杨小舫四人火速进城,细探的确,回来禀报。
一枝梅等答应,即刻进城细细打听,到了晌午时分,大家回来,皆说城中果然无一兵一卒,寘鐇等皆于昨夜三更时分逃走出城去了。杨元帅听说,还不敢委决,因道:“周昂智谋深远,断不肯弃城而逃,其中一定有诈,且再探听的确,再行进城。”一面又使细作去城外各处,细加探听有无埋伏。打听了一日,复又回报:“果无一兵一卒,实系逃往安化去了。”杨元帅听罢,便命大兵一齐进城。到了城中,又各处搜寻,恐有埋伏火药之类。细细查了一遍,也果然绝无埋伏。杨元帅便将心放下,又命人将监禁的那人放了,不可冤屈百姓。扬元帅还不敢疏忽,仍命众将勤加防备,也算是慎之又慎。
那里知道当杨元帅进城之时,早有细作去报周昂,将以上各情细细说了一遍。周昂闻言、大喜道:“杨一清呀,任你这老匹夫深谋远虑,今番也要中我的计了.”当下即分命各营所有埋伏的精兵,务于两日后三更时分,衔枚疾走。火速飞往兰州围城,不得有误;如有稍形退后者,立即斩首,以正军法。各营得令之后,俱备预备两日后三更前去围城,暂且不表。
再说杨元帅在兰州城中,看看又过了一日,并无动静,那些众将及各营守城军士,俱有些懈怠起来。杨元帅见已过了两日,毫无一点疑虑之处,暗料寘鐇与周昂等人光景,实因兵势不敌,潜投安化去了,也就略为松懈。拟再停兵一日,仍然拔队前往安化进攻。这日夜间,上自元帅,下至小军,大半皆去因卧不表。
却说周昂等各贼将到了两日后三更时分,便一齐拔队,直望兰州而去。真个是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如风卷残云,不到两三刻的工夫,全到了兰州城下。一声炮响,鼓角齐鸣,呐喊之声,震动天地。片刻间已将一座兰州城围得铁桶相似,真个是水泄不通。各贼兵齐声笑骂道;“杨一清呀,你还做什么元帅?我家周将军不过聊施小计,便将尔等所有兵马困在这兰州城内了,看你怎样出得此城?”
不必说各贼军笑骂不绝,且说杨元帅正在大帐打盹,忽听城外一声炮响,鼓角齐鸣,呐喊之声震动天地,猛然惊悟道:“某之不明,带累三军受苦了,此敌人饵钓之计也。”正自悔悟,忽见看守各城门小军纷纷来报道:“禀元帅:大事不好!贼众已将此城围得铁桶相似,不知有多少兵马,请令定夺。”杨元帅急急便令小军飞速上城,如贼将前来攻打,可急将擂木炮石一齐打下,不可有误。小军得令,才退出去,一枝梅等各各进来,向元帅说道:“现在贼众已将此城围住,末将等愚见,可乘此时贼众尚未大定,急急带兵开城杀出,或可聊济于万一;若再迟延,赋众再加兵前来,更加生困了。”杨元帅听说,向众说道:“一将无能,三军受累,某之不明,一至于此。诸位将军既愿决战,只是好极了,但恐不能突出重围,这便如何是好?”众将道:“末将等愿与决一死战,幸而有成,则固大幸,否则再作计议便了。”
杨元帅听罢,即命众将合力攻打西门。众将得令,遂即率兵开城,并力杀出。但见贼营中旗帜密布,毫无间隙可攻。众将看了一遍,也不管他铜墙铁壁,便一声呐喊,如天崩地塌一般,合力冲杀过来,抡刀就砍,举枪便刺,虽杀得那些贼兵神号鬼哭,还是不退,蜂拥围裹上来,杀了一层,还有一层。一枝梅等左冲右突,奋力死战,但见杀到东,贼众围到东,杀到西,贼众拦到西。自辰至百,整整杀了一日,总不能杀出重围。贼兵虽折伤不少,却无一人退后,好似愈杀愈多。一枝梅等不但俱身受微伤,也觉异常困乏,只得仍退回城。杨元帅见了众将,好生叹息,便命各将且去歇息,再作计议便了。
过了一日,杨元帅又聚齐众将商议道:“贼军围困,甚是危急。本帅之意,今日拟用声东击西之法,再去力战一阵。幸而能成,则固三军之幸;若再攻打不出,本帅惟有一死,上报朝廷、下慰三军便了。”张永道:“元帅此言差矣。敌军围城不过两日,元帅何得遽存轻生之意?万一元帅有了意外,不但逆贼无人征讨,上负朝廷付托之重,便是众将及三军人等,就穷无所归了。元帅还请三思,总望以朝廷三军为重,则国家幸甚,三军幸甚。”
杨元帅听罢,便悄悄与张永附耳说道;“老公公你有所不知,城中不足十日之粮,若十日之内杀退贼军,还不妨事;倘若不然,必有内变。即无内变,则三军又将谁食,某所以急不可缓者,正为此耳。”张永道:“虽然如此,即连今日计算,尚有八日。安知这八日中,不可以退敌军么?今日即照这声东击西之法,仗诸位将军之力,且去再战一阵,或者人定胜天,也未可料。设再不能成功,再另设法。好在徐将军前往安化,计日也可到来,说不定仇钺也会一同提兵到此,那时何患贼众不能退乎?”各将听说,皆道:“老公公之言甚是有理,元帅请宽心,末将等情愿死力出城攻打。”杨元帅道:“虽承将军等同心同德,但某实在抱惭无地了。”众将道:“末将等感元帅大恩,虽肝脑涂地,也不足报于万一。而况冲锋打仗,皆末将等分内之事,元帅切不可顾惜。但愿早早突围,讨平这贼,就是末将等之幸了。”说着,大家告退出去,各归本帐,又将所部各军勉励一番。幸喜兵心甚固,皆道:“小军等深蒙将军看待,愿效死力。”各将大喜,随即分兵前往,一枝梅带领三千人马独出西城,攻打贼众,却是虚张声势;其余狄洪道等却暗暗攻南北两门城外贼众。
且说一枝梅出了西门,一声呐喊,直直攻入贼围,刀枪并举,剑戟齐施,左冲右突,奋力攻杀。那些贼兵仍然奋勇围裹上来,合力死战。真是愈杀愈厚。狄洪道等也在南北两门城外,并力死战,总不能杀出重围。一枝梅虽然骁勇,怎禁得贼兵死战不退,看看已抵敌不住。却待回城,忽见贼军后队渐渐倒退下去。瞥眼间,只见一人手舞双刀,飞马杀进,只可怜那些贼兵,碰着的,不是头开,便是脑碎,耳中只听齐声喊道:“我们快些让呀,这位将军是从天上杀下来的呀!碰着了就要送命的呀!”只听得一片声喧,纷纷让开一条大路。那些贼兵自相践踏,死的也不计其数。一枝梅再仔细一看,见是徐庆,不觉喜出望外,也就抖擞神威,杀了出去。毕竟如何杀出重围,且听了回分解。
第三部分
第89回 上密书元帅得消息 托疾病游击设奇谋
话说一枝梅攻打西门外贼众,正在看看抵敌不住,却待率众回城,忽见贼等后队纷纷望下倒退,杀进一个人来,手舞双刀,杀得那些贼兵一片声喧,人头滚滚,倏忽间已让开一条大路,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一枝梅再仔细一看,见是徐庆,不禁喜出望外,也就抖擞神威,将镔铁钢刀向后一挥,那些所部兵丁,一个个精神百倍,呐喊一声,奋勇随着一枝梅杀了出去,接着徐庆左冲右突,如人无人之境。杨元帅在城上看得真切,一见徐庆杀人,一枝梅又接着杀出,不觉大喜,也就飞令狄洪道等人一齐杀出城去。诸公请教,这一起生力军一齐杀出城来,又兼狄洪道等人个个武艺精强,本领出众,周昂等虽再猛勇,敌军不过这四五员猛将,我辈倒有十位英雄,已是寡不敌众,而况狄洪道等十人皆是死战不过的人,一得了势,自然是生龙活虎一般,谁可抵敌?闲话体表。
且说周昂正在那里指挥贼众,一见所部各军纷纷倒退,虽是军令森严,当此各要性命之时,怎样禁止得住,也只好不战自退。刘杰是遇着徐庆,被徐庆一刀砍为两段。温世保也被罗季芳一枪刺于马下。高铭被狄洪道砍了一刀,幸亏跑得快,不过身受重伤,不然也结果了性命。周昂见众将死的死,伤的伤,独力何能抵敌,也只好率领败残兵卒,逃往玉泉营,与寘鐇合兵一处去了。
这里一枝梅等六位英雄大获全胜,所得贼众兵马器械粮草不计其数,当下一齐进城。杨元帅与张永亲自出城迎接,当即慰劳了一番,同至大帐。徐庆即禀道:“末将奉令前去安化,潜入县城,亲见仇钺。说明原委。彼时仇将军已接到寘鐇伪檄,饬令飞速提兵到此。仇钺属今末将上覆元帅,请元帅宽心,他即日也就提兵到来。等至此地,那时便见机行事,断不有误。”杨元帅大喜。当日大排筵宴,与众将庆功,并杀牛宰马,犒赏三军,众将俱备尽欢而散,这且不表。
且说寘鐇正在玉泉营坐听捷报,忽见周昂大败而回,当下这一吃惊非同小可,便问周昂道:“如何败得这样光景?”周昂便将以上各情备细说了一遍。寘鐇大恨道:“孤自出兵以来,战无不克,攻无不利,所至之处,皆望风而降。不料杨一清这个老匹夫一来,就把孤家败得如此模样,折兵损将,所有精华全尽于此,这便如何是好!”周昂道;“现在只有一法,惟俟仇钺到来,再与他决一死战。胜则好极,不胜再作计议。且仇钺旦暮也该到此,计算时日,明日一定要到。主公请暂放宽心,且等仇钺来此,大家再为合计便了。”寘鐇没法,只得权在玉泉营暂驻,专等仇钺提兵到来。
又等了两日,却好探子来报,说安化营游击仇将军亲提精兵三万,星夜前来,明日晌午即可到此了。寘鐇闻言大喜,即命李智诚迎接上去。李智诚那敢怠慢,即刻上马飞奔去了。走了半日,已迎到仇钺的前队。李智诚便差人去报,前来慰劳。仇钺闻说,即饬今小军传报,现因感冒风寒,不便见客,但问安化王大营现在驻扎何处,连日两军胜败何如。小军飞马到了前队,将仇钺的备细告诉了李智诚,又问了安化王驻扎处所及两军胜负情形。李智说便告知小军道。“安化王现驻兰州北门外玉泉营,前日与杨一清一阵,败得全军覆没,现在专等仇将军前来计议报复。你可告知仇将军,就说王爷立盼前去便了。”说罢,李智诚仍然飞马玉泉营而去。这里的小军也就将李智诚的话回报了仇钺。
李智诚赶回玉泉营,见着寘鐇说道:“仇钺感冒风寒,并未见面,但问了大营驻扎何处,连日两军胜败情形。”寘鐇听说,便与周昂说道:“仇钺又感冒风寒,即便大军前来,也断不能带病出战。如此挫顿,只是从那里说起?”周昂道:“仇钺虽然有病,不过是感冒风寒,一两日也就可以告愈,主公倒不必以此为虑。且等他明日到来,末将便失去他营中商议妥当。一俟他告愈,即可出兵了。”寘鐇道:“仇钺明日一到,就烦将军前去一走,究竟如何计议,好使孤早为放心。”周昂答应退下,接下慢表。
且说仇钺闻知杨一清大胜。即刻写了密书,专差心腹送往兰州投递。杨元帅接着仇钺密书,登时拆开观看,见上面写道:
游击将军仇钺谨再拜顿首,上书于杨大元戎麾下:某前奉赐函,谨将各节已由徐将军转呈聪听,当邀鉴及。昨者驰抵周家岗,有伪参谋李智诚驰赴卑营,据称系奉安化前来慰劳。某当即托疾未见,但将两军情形略问大概,旋据李某覆称安化全军覆没,立盼某星夜驰往,计议报复,作背城一战。某闻之额颂者再,足见老元戎智谋足备,使逆藩不敢轻视,从此寒心。上奠国家磐石之安,下拯生灵涂炭之苦,某望风引领,敢不佩服。惟逆藩一日不获,则某等一日不安,即逆藩左右,亦一日不能俯首帖耳。为今之计,某明日即可驰抵玉泉,仍以患疾为辞,托病不出。逆藩知某抱病,而又急于星火,必使左右心腹前来问计。某当于彼时暗伏武士,先将其心腹摔杀,然后轻骑出营,直达逆藩大帐,出其不意,就帐中执缚之,送投麾下听候处置。区区之忱,用敢密布。仇钺顿首。
杨元帅将书看毕,抚掌大喜道:“难得仇将军如此深谋,国家之幸也。有此一举,寘鐇擒之必矣。”当将来书递与张永看视。张永看毕,也是大喜。
这日仇钺行抵玉泉营,安下营寨。一面密令心腹武士道:“尔等于帐后埋伏妥当,但听呻吟之声,即便出帐擒获贼将,不得有误。”心腹武士得令而去。一面使人前去寘鐇大营报道,并报患疾未愈,不能出营。当有小军报入帐去,寘鐇闻仇钺已到,甚是欢喜。但患疾未愈,不能出营,小有不乐。当下即望周昂道:“将军可至仇钺营中一走,就说孤闻他患病,甚是放心不下,特差将军前去问视。然后再将孤大败之后,日望他前来报复,连日急于星火;今既到此,却又不料抱病未能出营,但宜如何设计之处,一洒孤家覆败之耻,愿代孤早与将军计议,以俟先期预备。俟他一经病愈,即可作背城一战,以复前仇。将军与仇钺计议之后,即望火速来营,俾孤家早早放心,千万勿误。”周昂唯唯答应,当即飞身上马,直望仇钺大营而去。
不一刻已到,当令营门小军传报进去。那小军当下回报道:“现在主将因感冒甚重,未便见客,还请将军明日再来。”周昂又望那小军说道:“尔可进去告知你家主将,就说周某系奉安化王爷之命前来,有机密事与他商议。就便抱病不能出帐,虽卧帐之内也可谈心。尔速去通报。”那小军这才走了进去。毕竟周昂见了仇钺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部分
第90回 轻骑飞来叛王受缚 诸城克复元帅班师
话说小军通报进去,不一刻出来,望周昂说道:“仇将军现方偃息在床,不能远迎。既是将军奉了王爷之命,有机密事面议,便请将军进去面谈。”
周昂闻说,即昂然直入。到了后帐,有小军传报,周昂进里面坐下。但见仇钺身裹棉被,蒙头而卧,周昂便近前问道:“仇将军别来许久了,王爷闻得将军欠安,实是放心不下,使某特地前来问视。不识将军近时如何,可稍愈否?”仇钺听问,慢慢的将头伸出,低声说道:“恕某抱命在身,未曾远迓,抱罪之至。某自前日中途感冒,日来愈觉沉重,但觉心神烦扰,日夜不安,究竟不识是何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