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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既已解决,以后也无须担忧沈静秋与李世珩两人之间的云雁传书的小秘密不能破解了。沈静初心情愉悦的将手头上那本《辞海》从头到尾编好了页码。等她将厚厚的一本《辞海》编好页码以后,夜已经深了。
沈静初打了个呵欠,洗漱完毕后便去歇下。由于昨晚的睡眠不好,虽然白日里补了个眠,到了晚上仍觉得困倦。她很快便沉沉入睡。
第二日沈静初便恢复了精神奕奕。给老夫人请安时候,老夫人破天荒的点了沈静秋的名字:“秋姐儿可是心灵手巧的很呐,昨儿弄的什么果汁可是好喝至极!”
沈静秋恭敬的行了个礼道:“祖母喜欢便是静秋的福气。若祖母不嫌弃,今日静秋还会送些过来,不过今日不是苹果汁。静秋素知祖母喜食梨子,今日便换了个花样。试试梨子汁罢。”
老夫人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声夸道:“好好好!秋姐儿果然是个有孝心的!冰糖炖雪梨祖母倒是吃的多了,这梨子汁倒是没听过呢!”
沈静秋微微笑道:“待静秋弄好了,用冰镇过后便送来荣苑孝敬祖母。”
老夫人忽的想起什么道:“秋姐儿这两日弄这些好玩的应耗费了不少冰块吧?冰例可够用?若是不够,便遣人从我这儿拿些给你。”
沈静秋推却道:“那怎么能行呢!祖母的冰例大有用处,静秋不过是少用些罢了,无碍的。”
老夫人笑意越深。却转身吩咐了丁嬷嬷晚些给沈静秋送些冰块去。
冰块难得,每个院子都有固定的分例,老夫人的分例较多。可是炎热的夏天来了,谁不喜欢冰块?老夫人这倒是在给沈静秋长脸了。
沈静秋笑意盈盈的谢过老夫人的赏赐。
感受到原先众多不怀好意的目光全数从沈静初的身上落至她的身上,沈静秋在心中默默叹着自己竟帮沈静初转移了不少火力,看来晚些要多做些梨子汁送去各个院子才好。免得各房各院的人因了此事对她狂轰滥炸。
沈静初静静的看着沈静秋。沈静秋在讨好祖母及各房里头的人。可是即便怎么讨好,也不能抹去那个事实。或许是沈静秋笃定了她不可能将此事告知母亲与祖母。
很好。当然,她不可能马上去告知,她须得拿捏着证据才好。
沈静初扫了一眼屋内的其他人。今日终于有了精力去应付各种探索以及不怀好意的目光。她抬起头,余光向各人瞟去。沈静岚沈静莲对她一如既往的憎恶,沈静雪的平淡无波,沈静云的……她说不出沈静云目光里头蕴藏着什么,她只能确定那是不怀好意的,或是鄙视的,不屑的,讽刺的。
沈静初决定无视了她。
请安过后,沈静初回房继续研究食物相克一事。一整天,就窝在在屋子里头埋头苦苦研究。
沈府的那头,香苑。
刘姨娘自沈元青醉酒那晚开始,心中是又气又怒又慌乱。慌的是不仅沈弘渊变了心,对宁氏千依百顺,呵护不已,现在虽说是不再恼怒她了,却也没再踏足香苑,她甚至有时候以为那日是她的错觉,沈弘渊不曾来过香苑,更不曾原谅过她。教她感觉心酸不已。
而除此之外,让她更为慌乱及恼怒的是沈元青。沈元青是从她肚皮里头出来的,从小到大都对她千依百顺,孝顺至极,从不曾出现过忤逆的情况。可是沈元青却背叛了她。竟与锦苑的人勾搭在一起了。不仅供出了她与锦苑的香草私下有联系,在醉酒那日竟然对她出言顶撞,说什么“初妹妹是是父亲与母亲所出女儿,是安远侯府的嫡女,不是什么小蹄子”,又道“母亲跟初妹妹并无坏心”,说的仿似是她有坏心,处处算计锦苑那里头的人一般!
沈元青心中的天秤也不知是何时偏向了锦苑那对居心叵测的母女的。以前,她恨极了锦苑的人,青哥儿与岚姐儿也便恨透了锦苑的人,处处与她们针锋相对,现在倒好了,青哥儿竟然倒戈一把!
刘姨娘吩咐着贴身丫鬟道:“将今日厨房炖的燕窝端上,我们去一趟青哥儿的院子。”
她不能与青哥儿置气。那样是不明智的。只会把青哥儿越发的推向了锦苑的那对母女,让青哥儿越发觉得她无理取闹,而去亲近锦苑的母女。她可不能让锦苑的母女得逞,更不能让青哥儿着了她们的道!
所以,她必须放下身段,好声好气的与青哥儿聊聊,让青哥儿走的不远的心赶紧的回归她的身边!
刘姨娘走到沈元青的院子,丫鬟即刻笑着上前迎接:“刘姨娘,您来看青少爷么?青少爷还不曾回来呢!”
“无碍。我进屋子等他。”刘姨娘步入沈元青的屋子。吩咐丫鬟把燕窝放好。
刘姨娘环顾了一周,她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曾来沈元青的屋子了。沈元青的屋子与先前没有任何的改变。可是他们的关系,却在不知不觉间疏远了许多。刘姨娘的眼睛有些苦涩。
她站了起来,小心的触摸了一番房中的摆设。这些都是她亲自给沈元青挑选的呢。刘姨娘心想。青哥儿可是从她的肚皮里出来的,即便那声母亲唤的不是她,她与青哥儿也是母与子心连心,怎能教外人教唆了去!
刘姨娘又行移步至沈元青的书桌。沈元青的书桌上放了厚厚的一堆纸。刘姨娘不由得宽慰的笑了笑。她的青哥儿虽不算天资聪颖,比起锦苑的勋哥儿总是不足,但是总算是用后天的勤奋补上。
刘姨娘笑意吟吟的把纸上的镇纸移开,想要看看沈元青最近学习的课业是什么。很奇怪的是,上面有一小沓,都是空白的宣纸。
刘姨娘心中不免嗔道,这孩子,连白纸与练习的纸都不分开,真是粗心呐。
刘姨娘将上面的那一小沓白纸移开,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用一块镇纸压好。沈元青的所有东西对于刘姨娘来说,都是宝贝。而沈元青的课业,可是刘姨娘万分重视之物。
待刘姨娘将白纸放好,刘姨娘才将视线转移至剩余的那一沓纸上,第一张纸被沈元青翻了面,背对着刘姨娘,因此刘姨娘方才一直没看清楚上头写着什么。如今刘姨娘的精力全数集中在手中的那沓纸上,她才发现,那背面看起来并不是字迹,而是一幅画。从背面看,更像是一个人物的画像。
刘姨娘心中微喜,莫非是她和岚姐儿的画像?青哥儿可真有心啊。
当刘姨娘喜滋滋的翻开第一张宣纸,映入她眼帘的人物画像,赫然是那位她最为厌恶的,锦苑的那位所出的嫡女。
第一百七十九章 震怒
刘姨娘被眼前所看见的画像震惊了。
她无法相信沈元青竟偷偷画了沈静初的画像。沈静初是谁?安远侯府宁氏所出的嫡女,是她的死敌,她平生最痛恨的人。而从她肚皮里出来的沈元青,竟然画了沈静初的画像!
刘姨娘不可置信翻开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她震惊的发现,里头一张她与沈静岚的画像都没有,全数都是那宁氏贱人生的沈静初的画像。表情不同,姿势各异。如玉佳人的模样跃然纸上。
沈元青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这个姨娘还及不上这个沈静初么?!
还是……
刘姨娘脑袋里头忽然冒出一个极端恐怖的念头,恐怖到她完全不敢再往下想。
那怎么可以!刘姨娘又惊又怒。可是,可是这便完全可以解释了她的青哥儿最近的反常行为。
对沈静初通风报信,醉酒了竟情不自禁的去了锦苑找沈静初,在锦苑里头大吵大闹,回来她说了沈静初几句,青哥儿便迫不及待的反驳她,仿似骂了沈静初几句便是剜了他的肉一般!
这个居心叵测不要脸的小贱蹄子!明知青哥儿是她最为宝贝最为重视的人,她竟然利用她的青哥儿来对付她!用的还是这般下作的手段!她还真敢!此事传了出去,她看着沈静初要怎么活!
当然,刘姨娘不敢将此事宣扬。能毁了锦苑那位出的嫡女的名声,她的求之不得的,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若是要搭上她的青哥儿的名声,那便是万万不可。刘姨娘咬碎了一口银牙,愤恨的将手中的画像撕成碎片。
叫你勾引我青哥儿!叫你勾引我青哥儿!你怎么不去死!刘姨娘一边恶毒的诅咒画中的人儿,一边愤怒的将画上的人儿的脸撕的支离破碎,仿似这般便能将那真实的人儿撕碎,以泄她的心头之恨。
“姨娘。你在做什么?!”沈元青甫进了屋子,看到的便是屋子里头纷纷扬扬的纸碎。他心中忽然有种不妙的念头腾升。刘姨娘在愤怒的撕碎着一沓纸张,而除了那样东西,他想不出什么会让刘姨娘会做出这般失了理智之事。
沈元青急忙上前,一手抢过了刘姨娘手上尚未撕碎的宣纸。沈元青余光一瞟,便知确实是那些画像。心中的惊骇不由得变成愤怒。
“我在做什么?!”刘姨娘因愤怒,声音变得有些竭斯底里:“你何不问问自己你在做什么?!你为何要画那小贱蹄子的画像?!”
“姨娘,这些都是我的东西。你怎可以不经我同意便偷看了,还将它撕碎!”沈元青看着满地的碎片,无一不是那柔顺的长发、白皙的脸蛋、纤细的眉眼、小巧的鼻梁的片段,他脑袋气得发晕,腔调里头带着些许不可遏止的怒意。
刘姨娘被沈元青这般一呛,更是怒不可遏,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门上直冲,破口大骂道:“我是你的姨娘,如何不能看你的东西了!你画这些大逆不道的画像,我为何不能撕碎了它!我不仅要撕碎了它。我还要撕碎了锦苑的那个小贱蹄子!”
“够了!”沈元青因怒意而拔高了声音:“初妹妹她不是小贱蹄子,她是安远侯府的嫡女!”
“初妹妹、初妹妹。好你个初妹妹!你的心思全都飞到这个‘初妹妹’心上去了吧?!你待她倒是好,可她不过是利用你来对付我!”刘姨娘气得浑身发抖。
“初妹妹并不曾利用我来对付你。”沈元青反驳道:“姨娘,我知你恼我告知初妹妹你与香草往来一事,可是姨娘,此事你本就有错,你为何要利用自己的身子骨去对付母亲,冤枉母亲?你这般做。本就是不对的!”
刘姨娘被沈元青的话语气得发疯:“我是你的姨娘!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应该支持我,而不是去忤逆我。告发我,你知道么!”
沈元青皱眉看着刘姨娘已然失去理智的模样,冷静道:“先生不是这么教的。先生教导我们做人要黑白分明。我虽知母亲以前时常打压姨娘,所以对母亲恨之入骨,但让姨娘小产一事母亲的确没做错,姨娘诬赖母亲便就是大大的不对。”
刘姨娘瞪大双眼看着沈元青,声音尖锐犹如夜枭:“先生不是这么教?!我看不是先生教的,而是锦苑的小蹄子教你的吧!那日你醉酒去了锦苑,那小蹄子是不是教唆你来对付我了?!”
沈元青不耐道:“初妹妹并没有教唆我对付你。她只是给了一碗醒酒汤我罢了。还有,初妹妹不是小蹄子,请姨娘莫要这般称呼初妹妹。若初妹妹是小蹄子,姨娘又是什么?”
“初妹妹!你眼中如今除了初妹妹以外,还有我这个姨娘么?!还有岚姐儿么?!你别要忘了,岚姐儿才是你的亲生妹妹!”刘姨娘听不得沈元青一而再再而三的护着锦苑那些人的话语,尖声道:“你如今的魂魄都被你的‘初妹妹’给勾了去!”
“我没有。”沈元青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听起来不至于有心虚的感觉:“不过是因为初妹妹不曾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对我也是极好的。姨娘,你可莫要胡说!”
“你没有?!”刘姨娘的眼神直逼沈元青道:“那你为何画了她如此多的画像?你说,你不是被她迷了去是什么?!”
沈元青抿了抿唇道:“近日我在学作画,妹妹生的好,我不过用她的样貌来锻炼我的画工罢了,并不是姨娘你所想的那样。”沈元青顿了顿,又道:“她是我的妹妹,姨娘以为我会生了什么心思?”
虽然沈元青的解释有些牵强,但沈元青这般说,刘姨娘还是愿意相信他的。毕竟,她是绝不希望见着沈元青生了天理不容的心思。刘姨娘见沈元青的脸色缓了缓,不似方才的强硬,也有解释的意思,不由得放缓了语气道:“没生别的心思便是最好。青哥儿,你可莫要中了锦苑那些人的奸计,她们并不是对你极好,她们那些都是虚情假意。因她们知晓你是姨娘的命根子,若你出了什么岔子,姨娘可是没法活下去了,才利用你的善良对付姨娘。青哥儿,你可要擦亮双眼看仔细些啊!”
见刘姨娘没了方才的怒气,沈元青也不想再与刘姨娘过多纠缠。他知晓刘姨娘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变她对锦苑的人的看法,他也无意改变。可是正如他不能改变她的想法一般,她也不能改变他的想法。他认为母亲与初妹妹是善良的,他愿意与之结交,也并不认为她们是要利用他来对付姨娘。不说没有这个必要,她们也压根没有这个动静。
沈元青语气平静道:“姨娘不必操心,好好养好身子才是最为重要的。”
“青哥儿……”刘姨娘知道沈元青这是敷衍她,而不是要与锦苑的人绝交,不由得祈求的看着沈元青,希望他看在她的份上,不要再与锦苑的人有任何的牵扯。
沈元青却淡淡道:“姨娘,今日元青在学堂上课有些疲惫,想要歇息一会。”
刘姨娘咬了咬唇,悻悻而去。
沈元青待刘姨娘走后,将手中那沓已经被刘姨娘揉的皱巴巴的宣纸小心的铺平,呆望了上头的画像片刻,才用镇纸压好。看着一地的纸碎,沈元青并不曾唤来丫鬟清扫,而是自己弯下身子,将地上的碎片逐一捡起。
这里头的一笔一画,都是他的心血呵……沈元青望着这一地的碎片,心中不由的微疼。
刘姨娘从沈元青的屋子里退出来以后,她整个人仍是处于极度愤怒之中。青哥儿何时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心里头,如今除了初妹妹还是初妹妹,压根就没有她这个姨娘的存在,这让她情何以堪?!
只是刘姨娘也知,像方才那般的状况,沈元青的心已经明显偏向了锦苑那边,她不能再行大声呵斥沈元青,否则只会引得沈元青的更为反感,而将他的心完全的朝向锦苑的人,反而鄙弃她这个亲生的姨娘。她不能硬来,只能循序渐进,慢慢的引导沈元青。
可是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锦苑的人,用些恶毒的手段对付她打压她,污蔑她偷偷的在锦苑血燕里头放了红花意图谋害宁氏便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对付青哥儿,而且还是这般龌龊下作的手段!刘姨娘心中冷哼了一声,亏沈元青还道锦苑的心地善良,他可知这都是锦苑的下三流手段?!为何沈元青竟连这个也分辨不出?还口口声声道先生教他黑白分明,她看他是把黑白颠倒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姨娘死死的握紧了手中的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险些掐出血丝来。不行,她绝对不能让锦苑的那位得逞!这般的险恶心思,她不去跟锦苑那位算账,她刘雅芙的名字便倒过来写!
第一百八十章 污蔑
当刘姨娘怒气冲冲的闯入锦苑的时候,宁氏正在东次间里埋头忙碌着沈元勋婚事的各种琐碎细节,包括有聘礼的单子,要准备的各种杂物,宴客名单,当日酒席的菜单等等。因为这个,宁氏已经忙碌了好些天了,人也仿似瘦了些许。
宁氏埋头了许久,才抬起头,伸手拿了桌上的茶水轻啜了几口。而后又继续低头忙碌了起来。
庄嬷嬷见宁氏脸色有些不佳,便在一旁劝道:“夫人,歇会吧!亲事下个月才办,您如今还怀着身子骨呢,可别把身子累坏了!”
宁氏扯了一抹笑容道:“无碍。早一点把事情办好,也好及早核对。勋哥儿的亲事可是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的。我倒是不累的。”
庄嬷嬷见状只好不再规劝,只得命丫鬟在一旁好生伺候着,帮宁氏揉肩捶腿一类的。
便在此刻,刘姨娘在外头冲进了锦苑的院子,在院子外头大声吼了一声:“宁书卉!”
刘姨娘还想冲屋子里来,却被守门的丫鬟给拦住了。
宁氏听得院子里刘姨娘没规没矩嚷嚷声,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皱眉。不等宁氏开口说些什么,庄嬷嬷已经含着怒意道:“刘姨娘是不是疯了?怎可直呼夫人名讳!此为大大的不敬!”
一边说着,一边迈着步子走出门口,大声喝道:“刘姨娘,此处是锦苑,可容不得你在此撒野!”
刘姨娘早就气的冲昏了头,大声嚷嚷道:“宁书卉呢?你叫她出来见我!”
“大胆!”庄嬷嬷暴喝了一声:“直呼夫人名讳已是大大的不敬,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