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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欲望-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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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想到他就会如此紧张呢?这是没法解释清楚的事。
    轮到她上场时,她先在台阶下用眼睛扫瞄全场,在场灯幽暗的照耀下,沿舞池
呈弧形展开的包厢里,没有令她心悸的人的身影。她喘匀气,随着男主持人的介绍
出场,脸上展现着职业性的甜蜜而谦恭的微笑。前奏一过,她引颈高歌,这次唱的
是《情真真的想死个你》,是一首带西北风的民歌,信天游的曲调里,托出一个情
浓似火的高原女子的热烈情怀。唱到第二乐句,她随着歌曲的情绪向右前方展眼相
望,右手同时做出一个伸展的动作。
    就这一下,她差点把下一句的歌词忘记,她看见在右前方一个小小的圆桌后,
米建国坐在那里,尽管灯光幽暗,但她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像这里的主人,不急不
慌,一盏桔红色的顶灯从歌厅的顶端照射下来,落在圆桌上的桌号牌和小瓶里的一
枝红玫瑰上,他衣着端严整洁,形象正派,像讲完了一堂课正在办公室里休息的大
学教师。
    梅佳丽十分狼狈地下了台,忘记了谢幕。有观众点她唱一首歌,她迟迟不想出
场,直到大堂经理焦急地跑来向她露出不满的脸色,她才匆匆上去。严格地说,她
这首歌唱得很蹩脚,动作僵硬,声音干涩,之所以还能得到热烈的掌声,她知道全
凭自己的漂亮。
    下来后,她又是要求蓝豆快跑。
    在第三个夜总会,也就是今晚最后一个卖唱的地方,她还是在唱歌时看到了米
建国,他像一个幽灵,牢牢地盯住了她的行踪,或者他是这个城市的地下国王,只
要是他要追踪的人,不管那人逃到天涯海角,都会有各种探子和耳目向国王报告。
    演唱结束,梅佳丽与蓝豆走到夜总会外面的停车场,正要钻进那辆蓝色的奥拓,
她突然镇静下来。
    我这是干吗呀?她在心里嘲笑自己。米建国又不是杀手,我这是逃的哪一门命!
    “你先走。”她向蓝豆说,“我要独自呆一会儿。”
    蓝豆对此大为不安:“那你怎么回来?”
    “我打的。你走。”
    蓝豆领略过与梅姐争执的后果,十分不情愿地,还是驾车走了。启步的一刻,
不忘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喊一嗓:“梅姐,如果遇到危险,记住打110!”
    梅佳丽就等在停车场的暗影里,她看到米建国的身影匆匆走到卡迪拉克前,等
他刚刚扭开右前方的车门,她适时出现在他的身边。
    “米总。
    米建国回头一看是她,嘴角漾出一缕笑纹:“早该谈一谈了。”他老朋友一般
地说,“去皇朝大酒楼呢还是锦江林苑?”
    “到我的住处。”
    米建国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下,梅佳丽已率先拉开左车门坐进去。

    这是一个值得载入他们的个人史的一晚,毕竟,两个目的不同的、圈子各异的
男女坐在了一个空间下。
    米建国走进她的住处时,并没有一般显富的人爱做出的惊讶和评价,什么你这
个房子太小了,你这么大一个艺术家住在这儿真是太屈才,什么你这台电视是不是
应该淘汰了,日本的超薄型壁挂式新产品都已经问世了。
    米建国没有那些花花炫耀,他的一个小动作反而让梅佳丽心底震撼,他在坐下
造型蹩脚的人造革沙发以前,看到沙发近处梅佳丽的小床上的床单一角折了一个皱
褶,他下意识地把它抻平,用手掌压了压,打量了一下效果,才放心地坐到一边。
    梅佳丽拿着从冰箱里取出的橙汁,心里一时间不着边际。
    这是个本质上乐于关怀别人的男人,她思忖,而且绝对很细心。从他关心床单
上的一个皱褶推测,他对人的关心肯定会更周到。
    梅佳丽把一瓶橙汁递给米建国,自己捧着个人专用茶杯坐进他对面的一张硬木
靠背椅。她用眼光直视着他,如果这个男人有着心虚的目的,就会在一个漂亮女人
的逼视下心神不定,不管他有着什么鬼胎,他的精神最终都会被女人所挫败。
    然而米建国并无丝毫不安,他迎着她的眼光,牢牢地粘住她,他的脸色是沉静
的,他从她的五官看到她的脖颈,再顺势而扫到她饱满的胸脯,眼光都是一如既往
的安详。
    心悸的反而是梅佳丽。他要干什么?她惴惴地想,他把我的邀请当成了他的胜
利吗?他如果这样考虑问题。那他就打错了如意算盘。我不是浅薄的没见过人物的
小丫头,如果他敢越轨,我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好吧,”梅佳丽开口说话了,这是进攻的信号,“讲讲你跟踪一个正派女人
的目的,如果你认为这件事值得大书特书的话。”
    米建国喝了一口橙汁:“不错。”
    “什么不错。”
    “这瓶水。”
    “可能还有我这个人的外貌。”
    “你很有个性。”米建国忽然笑了,“你想用你的锋芒做成一种保护,从而把
我打倒,可是我们何必要这样剑拔弩张?这个世界。就是由女人和男人组成的,舍
此别无其它。我们共处一个星球,共顶一块蓝天,男人和女人不是敌人。”
    他说话确实不是夜总会里随处可见的猪总牛总羊总之类,他的话高屋建翎,从
理论上是永远占有优势的。他还在危难中救过她两次,因此,无论如何,她不应该
像对待敌人一样对待他。
    梅佳丽双手抱胸,调整了一下坐姿:“可能你说得对,”她说,“男人女人是
不应该互相仇视。你曾经帮助过我,我在这里正式表示我的感激。”她微微一颔首,
“谢谢。”
    “不客气。”米建国说,“因为你对我有吸引力。”
    对这种直言不讳,梅佳丽非常不满意。
    又来了,她想,说到底,这个男人也不过是一个高级点儿的赖皮。
    她让唇边绽出一丝嘲讽的笑:“那你说说我的吸引力是什么,我来给你的作业
打分。”
    “好的,”米建国认真地盯住她,“先说外在。你有一幅精致的五官,你身材
非常漂亮,你很性感,你的胸部丰满诱人,让每个正常的男人都会——”
    “住口!”
    梅佳丽的脸色煞白,她没料到这个男人会用一种并不狼亵的神情、用一种近乎
于医生讲课般的冷静的科学语调,来评价一个刚才认识的很要自尊的女人的身体,
他难道不明白这是在亵读吗?难道不知道她并非那些人尽可夫的妓女吗?!
    米建国无辜地望着她:“不要我说了,为什么?”
    “我不准你在我面前耍流氓。”梅佳丽嘴角哆嗦,身上的肌肉一阵紧一阵松。
“这是一个艺术工作者的家,不是泰国的人妖表演场。”
    “可是,”米建国摊摊手,“无论是女人或者男人,他们都希望自己的身体会
吸引异性或被异性所吸引啊,就像正电荷与负电荷永远互相吸引一样。我如果要说
你的外在是一截枯木是风化后的亿万年的岩石,人人侧目,个个讨厌,你难道就会
高兴吗?不,你会比现在发更大的火,因为你穿着整洁,装扮得体,五官漂亮,身
材修长,你并没有动手术把你的脚故意弄瘸,你也没有用硫酸把细腻的瓜子脸烧出
一系列疤痕,为什么?就因为你认为自己这样是美的,是要向同性和异性表明你的
优势的,可当我把这种美丽的一部分说出来时,你怎么反而不同意了呢?”
    梅佳丽把空调摇控器抓到手,她要制造出的冷气更强烈,她身上在发烧,她无
法反驳对方那张善辩的嘴,可她是不甘心的啊。
    米建国起身接过她的摇控器:“我来,要多少。”
    “零度。”她狠狠地说。
    米建国笑了:“全城人民明早排队欣赏冻肉干,你为他们提供了一场新鲜的参
观项目。”他对着空调降了两度,又把暖瓶提过来,要给她的茶杯里掺水。
    “不用。”她硬硬地回答,她不想给他好脸色。是她把他请进来的,现在她应
该考虑用什么理由又把他撵出去。
    米建国坐回沙发,不为梅佳丽脸色所左右,他仿佛就有这个能力,任何环境的
变异,都不影响他往既定的方向前进。
    “我到美国去过,”他照样很自然地讲,“那个美国的商业伙伴告诉我,有一
次,他与刚刚认识两个小时的漂亮女友到服装店挑新装,女友在试衣间里对着镜子
换衣时,突然转过身来,将只穿了胸衣的挺拔的胸部面向他,笑着问,‘漂亮?喜
欢?’”
    梅佳丽愣愣地听着,不明白米建国讲的什么意思,也不明白故事里那个美国姑
娘问的是什么意思。
    “那个美国男人有点慌了,”米建国继续说,“他一时不知道女友在指什么,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女友很不高兴,出了服装店就与他分了手。这个美国男
人告诉我,他是全美国最笨的男人,他本来应该回答,‘当然,很漂亮!我很喜欢。”
    梅佳丽没有反应,还是没弄明白故事中的含义。
    看着她迷惘的眼色,米建国无奈地又摊摊手:“请原谅,”他说,“我的说明
可能还会让你吃惊,但这是在分析一种现象。”他开始认真地用手比划着,在胸前
托出两个球状,“美国男人在此情况下,所说的漂亮、喜欢,都是针对女人的胸部
而言,那个姑娘让她的男朋友欣赏并赞美她的胸部,那个男人却在她面前发傻,所
以他们的交往很短暂,出了服装店,马上就分了手。”
    “滚你的!”梅佳丽突然迸出一句,但身体不再哆嗦,因为米建国行为上的规
矩使她认识到,他与她只不过是在做着一场语言游戏,他们之间充其量只是一种和
平时期的战争,也就是一场足球赛。“你应该去你的美国,”表面上,她还得做出
一幅维护女性尊严的色质内荏,“在中国,女性过分张扬性的魅力,就是在有意挑
逗,而男人赞美女人的器官,也是在有意挑逗。我不是美国人,我不需要你的挑逗。”
    “我也不是美国人。”米建国声音柔和,指着胸膛,“中国人好面子,但私下
里,中国人更崇尚讲实话。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说,你的胸部确实青春漂亮。别的男
人没有修养,他们在公众场合放言,这就会构成亵读,因为道德和修养更主要的,
是对公共场所行为的规范。我有修养,我在公共场合绝对不像那些下流的男人,但
在私人空间里,比如说你邀请我到的这间小屋中,我就想请你听我陈述我的实话。
如果坐在这里,面对你的提问,都还心里想一套嘴里说另一套,那就是虚伪,彻头
彻尾的虚伪。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渴望虚伪?你的境界在一般女人之上,你不该发
这么大的火。你确实很美,是你自己让男人想人非非的呀!”
    话说透了,说到底了,说得没有任何隐秘了,人反而会就此镇静。不就是说说
个人的身体吗?夜深人静或躲在洗澡间里时,自己不也对自己的身体十分欣赏的吗?
    梅佳丽不再着急,她低沉地说:“我不否认,女人可能也应该用性的美丽去吸
引男人,但是,对于女人来说,还有比性更要紧、更有效、更长久的东西。”
    “这就对了,”米建国好像成了老师,是他在听学生阐述某个学术问题了,
“你说。”
    “那就是人格的魅力。”
    “好。”
    “对外表的喜爱充其量也不过是男人对女人最初的感觉。这种喜爱也可能进一
步发展为友情,发展为别的什么,但大多数只可能是落花流水,来得突然,去得匆
匆,因为它的基础太浅,是不是?”
    “是。”米建国同意,“而且,没有性接触,就更是不能彻底了解。”米建国
什么都敢说,“私人空间”成了他放肆的托辞,“我们需要那种铭心刻骨的东西。”
    梅佳丽的脸无来由地红了:“你需要用碱水洗涮你的嘴!”她又喊了起来,
“不是洗一次,是洗三次五次!”
    “恰恰相反,我很要脸,”米建国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微笑,“我只不过是把一
切都说到底,理论探讨就怕半途而废。我在商业上,从来不做含含糊糊的交易,买
卖双方都需要一清二楚。关键是你的脑筋应该转一个弯,你不要把它想到是在针对
你,跳出你的自我来看,你就不会认为这是大逆不道。”
    “只注意女人的身体就是对女人的侮辱。”梅佳丽可不想就此退兵,她要激怒
这个仿佛永不发火的男人,“与夜总会里耍酒疯的男人相比,你们没有本质的不同,
他们是低级流氓,你只不过戴了一层面纱,你是高级,可内瓤子是一回事!”
    米建国还是笑微微:“那你认为什么才是对女人的尊敬?”
    “是对女人综合魅力的赞扬。”
    “什么是女人的综合魅力?”
    “就是、是……是指一种尖锐、有力、和非凡的东西,她与女性的才智、胸怀、
理解力交杂在一起,只要与这种女性在一起,你无疑会被她所击中。男人欣赏女人,
更多的是对女人外在形貌的喜爱,这种‘喜爱’往往经不起时间的淘洗,因为男人
在这上面最容易喜新厌旧。而女人靠了人格的魅力吸引男人,才会使男人超越世俗
的见解,在更深层次上面与女人交往,并获得对女人的力量的终极认可。”
    米建国轻轻拍着手:“获益不浅,获益不浅。”其实他的表情却是在表达另一
种意思,他仿佛想说,这些道理早在他的见解之内,然而实践中,只有先从形貌上
吸引男人,从性感上打动男人,才谈得上男人对你的更进一步的认识。就算你人格
高贵学富五车,可是你毫无性感,或者是个性冷淡,你也无法赢得男人的欣赏和热
爱。
    他还没来得及与梅佳丽探讨,梅佳丽已把话题转移了方向。
    “问你一个问题,”梅佳丽似乎已喘过气,不再在米建国的进攻下疲于防御了,
而是适时转入了反攻,“我想这也是私人空间里应该涉及的。米先生,当你们在说
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你们想到过问她有没有丈夫吗?你们总是那么自信吗?或者
说,金钱总是那么自信吗?”
    米建国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我问过孙伟大了,”他放下喝了一半的橙
汁瓶,“你期望奋斗成功,你想唱红全国甚至全世界,这个,倒退十年,你凭自己
的嗓子和乐感就行,但十年后的今天,仅凭自己则寸步难行。只有我能帮助你走红,
我说得到就做得到。”
    梅佳丽心里一动,这个男人,原来早从孙伟大那里知道了一切,所以他可以跟
踪她,知道她在某个圈子里的所作所为。他是怎么认识孙伟大的?对,孙伟大肯定
也召人给他唱过堂会。他那么自信,他清楚我在这个城市孤身一人追求的目的,可
就凭这些,他就有权力到我的家里来,大谈女人的乳房和性感吗?
    “你想与我交换?”她眼里射出的是轻蔑的火光,“你自信凭这个交换,就能
把我圈进你的势力范围?”
    “不,远远不够,”米建国站起来,舒展一下被旧式沙发硌痛了的腰,又坐下
去,没有一点不耐烦,“你心里,一定以为有钱人都为人不义,都是监狱里放出后
成功的暴发户,这是你们那个圈子、或者说是你们那种心理圈里的许多人的误区。
我是硕士。”他顿了顿,看看这句话在梅佳丽脸上反射出什么效果。
    梅佳丽的唇角抽蓄了一下,说明她的震惊。
    “我出身很苦,”米建国继续说,“我现在做事时一是忘不了我的出生背景,
二是永远不忘我的奋斗史。想听吗?”
    梅佳丽埋头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脚尖,然后抬起头来,“想听。只是不要讲你老
婆是个小心眼,你在她的压榨下早就想脱离。男人一讲这个故事,他的目的就值得
怀疑。”
    米建国说,“好,绝对不讲老婆。”

    米建国出生于1958年,老家在川北农村,他的童年是在贫困与动乱中渡过的,
他清楚地记得,一家数口人,面前只有一盆和着红苕叶子的稀饭,父母亲为了让正
在长身体的孩子们多吃一点,总是早早地放下饭碗,双双饿得害了浮肿病。
    穷则思变,活人怎能让尿蹩死?在贫困的逼迫下,小小年纪的米建国显得早熟,
他站在村口的大山之颠,把幼稚的目光投向了山外莫测的世界。
    经过苦苦思索和观察,他看到村里有几个男人把柴担挑到县城去,回来时柴捆
不见了,空空的扁担梢头却挂着一小袋盐或一小段布,他终于发现了一个挣钱的办
法,这就是砍柴挑到县城去卖。
    那时,他还是一个12岁的男孩。
    他的第一担柴有60多斤,山村离县城是六十多里,他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上摔了
十几个跟斗,两个膝盖碰破了皮,从早上5点走到下午3时,他一路问着到了县城。
他在街角被一位老太太叫住,看他头发被汗水沾在一起,膝头血痴重叠,老太太怜
悯心大动,要了他的柴,给了他一块钱,催促他快走,说是若让戴红袖章的人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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