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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川是在悟势。”瑶羽帝君看了眼面露古怪的玉星，叹了口气道：“玉星，你是否觉得以罗川的天赋，领悟气势之势只是时间问题？”
“难道不是吗。”玉星仙子轻声道。（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势道宗师
“不是，当然不是……”瑶羽帝君淡淡道：“或许很多人都会这样认为，比如帝君强者，就一定能领悟气势之势。可事实上，这是一个误区。九天界中，领悟气势之势的名额，是有限的。”
“名额有限……怎么会。”
玉星仙子怔了怔，道法无极，这是许多菜鸟修士都明白的道理。
有说上道三千，也有说上道三万，可事实上，上道却没有限数，多如繁星，数不胜数。连上道都是如此，领悟气势之势的名额怎会又限制？这怎么也说不通。
“玉星，你觉得，我有没有领悟气势之道？”瑶羽帝君又问道。
玉星仙子毫不犹豫点头：“以前辈的修为道行，自然早已领悟。”
“你错了。事实上，我领悟了势，却并没有领悟势之道技。”瑶羽帝君莫名感慨道：“更有可能，我这辈子都再没机缘领悟气势之势。这是现实，虽然很无情，可却不得不面对。”
连瑶羽前辈都没有把握领悟，更别说我辈了……
玉星仙子瞥了眼身旁同样脸色黯淡的仇风，沉默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瑶羽帝君很快恢复过来，哑然失笑：“大势大运，你以为这么好悟的？这些都是仅次于天道规律的存在，气势前三层，只要有天赋，都能领悟。至于气势第四层，却无法直接领悟，而是得出手去争夺。”
“和谁争夺？”玉星仙子问道。
“和其余领悟了同样势者争夺。”瑶羽帝君接口道：“天下之势有限，比如剑势，就掌握在那几人手中。昆仑道人虽也分得一丝，可只是小头。九龙君死后。西天伯候终于能够成势，天地剑势，或许有不少都被他所掌控。又比如海势，怕是大部分都被白龙帝君所掌控。”
玉星仙子听着有些迷糊，想要发问，却不知从何开始问。
“而有资格去领悟争夺势的。天地间，只有两类人。”瑶羽帝君也知一时半会说不清，话音一转，目光投向在月下拨弄剑势的昆仑道人，淡淡道：“一类，是顶尖天才之上的所谓怪物级天才。另外第二类，便是中大势力之主，也就是所谓的巨头人物，也只有他们。才是真正掌控天地之势的乱世者。而他们往往都另外一重身份……”
说着，瑶羽帝君顿了顿：“……一道宗师。就比如六星域的那名刀祖，他是九天公认的刀道大宗师，天下刀势，又大半皆属于他。直到赵如意的出现。”
“可赵如意既不是怪物天才，又非枭雄霸主。”玉星仙子迟疑道。
“所以赵如意在刀道上惊才绝艳，世人愚钝，皆以为假以时日他定能和刀祖抗衡。可事实上。只要赵如意效忠北极大帝一天，他便不可能拥有他自己的刀势。更不可能超越刀祖。”
“那罗川……”
“他如今已有资格了，只是不知道，是以第一种资格，还是第二种资格。”瑶羽帝君淡淡道。
“怪物级天才……”玉星仙子呆了半晌，她想要反驳，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去反驳。
在她的想法中。罗川是顶尖天才中的佼佼者，可也仅限于顶尖天才，或许是顶尖天才中特殊存在，可绝不会是怪物级天才。
然而，罗川却曾击退过同等修为的怪物级天才。
“所以。他就是怪物。”瑶羽帝君似乎看透玉星仙子的想法，笑了笑，望向天头月下的道人，眉头微微蹙起：“这昆仑道人倒是有些看不透，说打就打，用的还是气势道技，明知有我在他不可能杀死哪怕是让罗川受伤……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对于闻道江畔的修士们而言很短，可对于罗川，却很漫长。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时间里，罗川沉沦在昆仑道人的势界中，一边抵御漫天剑光，一边领悟着气势道技。
早在昔日大唐阴川五华城，罗川便领悟了气势之息，那时的他才刚刚踏足修行界没多久，虽说和九龙君的记忆脱不了关系，可也说明了他在气势之道上的天赋。
拳息开始，直到拳意，拳象，罗川对于气势之道的领悟越来越深，就好像登阶一般，随着积累越多，他越有把握感悟下一层道技，比如从拳息到拳意，从拳意到拳象。
然而从拳象到拳势，罗川仿佛突然撞上了一堵石墙，山阶之上，再无台阶，从拳息直到拳象的积累，竟然没了用处。
这种感觉既然奇怪又荒唐，可罗川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漫天剑光变化多端，可随着罗川一遍又一遍地抵御，接受剑势洗礼，他渐渐发现，势界之中的剑光看似不断变化难以捉摸，可事实上，它们却始终沿着某种恒定的角度规律变化。也就是说，这剑势，昆仑道人所掌握的剑势，只有一种。
“不该……既然是势，那至少有生死王霸……这些，就算有限制，那也绝对不止一种。”
罗川喃喃低语。
“气势四重境，从息到意到象，是质的飞跃，同时也是量的积累。可从象到势，却突然没了领悟的途径……不可能，除非这气势的最后一重境，已经无需质和量的累积。”
陡然间，罗川心中一动，眼中浮现出一抹喜色。
“气势四重境……最后一重境就是势，不就是气势道技的总称吗。”
“也就是，息也是势的一种，意也势的一种，象也是……只不过都是势的一部分。”
“我领悟拳息时就已经领悟了一部分拳势，领悟拳意时也是如此……息意象都是势的一部分，息意象合一……便是势！”
罗川说完之后，自己也被这结论吓了一跳。
这结论虽然荒谬透顶，可罗川却觉得事实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管了，试一试！”
罗川不假思索，五指晃颤，猛然握紧成拳，拳心涌出白色光华，光华迅速聚拢。
刹那间，罗川连出三拳。
第一拳罗川轰出气势之息。
第二拳罗川轰出气势之意。
第三拳，罗川轰出气势之象。
这三拳虽分前后，可拳速之快，已将这三拳融合叠加在一起，息意象化作白色神华绽放开，神华之中，拳影重重！随着神华扩散蔓延，拳影也愈发密集、壮阔、繁复，就仿佛堆叠在一起的浪潮，在极小的空间里释放出其中的巨大威力。
轰隆！
重重剑光被震退。
罗川息意象合一，并没有像他猜测的那样，合聚成拳势。
可罗川并没有失望，相反，此时他正瞪大眼睛，盯着息意象聚合爆炸之后，轰穿的那个通道空间。
这空间并非虚空，也不是势界之外的真实世界……这是属于势的世界。
准确来说，被罗川轰穿的，是另一个只属于拳势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拳势如云波，分成数十股，或远或近，最近的一股，竟然就在对应破浪城的区域中，而最远的一股，则在千万里外，同样也是最大最壮阔的一股，这股拳势占据全部拳势的六成，且极其冰寒，其中隐隐散发着一道极光。
“那拳势，莫非属于……”
罗川喃喃自语，脸色微微复杂。
那股最大拳势中流露出的气息，十分熟悉，和北极太子宇游西的气息类似，罗川不想也知，那股拳势的拥有者是谁。
数十股拳势并非恒定不变，除了疑似北极大帝的拳势始终保持盛世外，其余的四成拳势分成数十股，却都在此消彼长的变化着。甚至还有两团拳势冲撞在一起，相互厮杀，争夺，最后融合为一股。
罗川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一副画面，画面中，在现实世界中，两名同样拥有拳势的拳道宗师激斗在一起，最终分出生死高下，胜利者不仅保住了自己的势，还占据了败亡者的势。
“这便是势的世界。”
罗川喃喃低语。
他清楚，被他轰穿的通道空间，相当于一张对应现实世界中，拥有拳势强者比例的分布图。
势的世界是恒定的，一道之势就那么多，此消彼长，通过斗法、生死战等等，强者只会更强，弱者只会更弱，直到灭亡，被占夺了自己所拥有的势。
这是一个无比残酷的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因此，也是一个纯粹的道法世界。能拥有势的，哪个不是将一道修炼至极的宗师级人物？
罗川正想着，却见从拳势的世界中，忽然响起一阵宏音。
宏音之下，一股冉冉旺盛的朝生气息正在酝酿，随后，诞生！
呼！
拳势世界，对应破浪城的方位，多出了一朵刚刚生成的“小云”，却是一团全新的拳势。
与此同时，罗川只感觉体内多了点什么。
“怎么这样，一道之势不是应该恒定不变吗？”罗川皱了皱眉。
拳势世界中，其余数十名拳势的主人似乎也察觉到新生的拳势，纷纷调转目光，向这望来。包括遥远的天辰中州区域，肆虐天辰号称九龙君第二的那位枭雄霸主也不例外。（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三招已到
面对拳道宗师们毫不掩饰的好奇和敌意，罗川不以为然，袍袖挥卷合起拳势世界的入口，转过身。
转身的一瞬，罗川又望了一眼拳势世界，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又将多出一群对手。
和玉家、法天道君这类因为恩怨结下的死敌不同，这些新的对手们无关恩仇，无关利益，只关乎修道之人争夺上道的那颗无畏道心。
他们不出现则罢，一旦出现在罗川面前，同样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能成为一道宗师，共拥一道之势的，哪个不是惊才绝艳的傲世人杰，心志坚毅远超所谓天才，更是杀伐无情，既夺一道之势，自然不会再手下留情，留下对手性命。
“我所占的一方拳势当属最小的，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想要夺我拳势。那位北极大帝……他近期应该会很忙吧。”
罗川笑了笑，没有忌惮，也没有畏惧，眸瞳深处，竟然闪过一抹期待。
望向铺天盖地飞来的剑光，罗川一拳轰出。
他这一拳太快，拳中暗藏一丝刚刚诞生尚不成熟的拳势。
息意象势皆为势，息为初势，意为小势，象已成势，可都不是真正的大势。真正的大势，如大厦倾倒，狂澜奔腾，一旦势成，再无可逆。
罗川的拳势便是如此。
拳波之下，大势已成，昆仑道人的剑势虽要大于罗川，可因化作势界，多少还是分散了，不如罗川的集中起的拳势来得凶猛难敌。
嗡！
万千剑光狂澜中。一股拳潮逆天而起，撞散剑势，冲破了剑势界。
一个闪身，罗川出了剑势界，重新回转闻道江上。
闻道江畔，围观的破浪城的修士们已离开了大半。
昆仑道人仍在半空中。剑下波光如涟，罗川却消失不见，虽然大多数修士都不相信罗川就这样被昆仑道人杀死，尸骨无存，可不排除被放逐，又或者逃跑的可能性。
大局已定，罗川没能撑过第二招，昆仑道人败退罗川，不仅挽回了昆仑宗的颜面。还向破浪城各方势力展现了他昆仑宗主的真正实力。
要知道，罗川乃是曾经屡次击退过帝君的可怕战斗天才，没人会真正怀疑他的潜力和实力，这些年来，那么多高人强者都没能奈何罗川，如今却被昆仑道人当众击败。此战之后，昆仑道人的名声或许能直接传到天辰部洲。
剩余的破浪城修士也都意兴阑珊，正要离去时。昆仑道人剑下波澜一震，旋即碎裂。
白袍修士重新出现。衣袍整洁，发髻不乱，气息平稳，笑着看向昆仑道人，就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一般。
“这么快？”
昆仑道人脸上的笑容定格，眼神中流露出惊讶。可仅仅片刻后，莞尔一笑：“你也悟了。果不出本宗所料，你距离怔悟也只差一线。”
“说的好像你有心成就我悟道一样。”罗川不为所动。
“你又怎知不是。”昆仑道人笑容不减，看向罗川，眸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善意。就仿佛一名为了提点后辈甘受误会的前辈高人。
“少来蒙我。你的性情心意，也只随局势而变罢了。”罗川淡淡道：“还剩一招，打完。”
昆仑道人怔了怔，道心中的优越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他虽是次帝君，可心境却比不少帝君高出一筹，这和他数百年的修行经历包括出众天赋不无关系，心意心性早已能做到不拘一格，洒然自在，乃是真正的强者心境。
可眼下，他的心意竟被一名三十来岁的年轻修士一语道破！别说罗川了，就连无心宗、极北宗的宗主都无法做到。
昆仑道人忽然有种强烈的直觉，他似乎做错了什么。
嗡！
拳鸣声响起。
罗川拳下空气波澜跌宕，化作重重拳影，大势所趋，难以逆改！
一瞬间，天头，海里，江中，府城，山陆……以罗川为中心，方圆三百里之地拳鸣回响，无边无影的拳波从四面八方涌出，瞬息冲至昆仑道人身前。
罗川这一拳落下时，江天震晃，可他这一拳却是无形的。
大势无形，山雨欲来。
无论是昆仑宗长老，罗川的追随者，又或是正要离开的破浪城修士们，都被罗川这一拳震得心境颤晃，血脉喷张，望向罗川心中震惊。
可除了瑶羽帝君外，再无人能看清罗川这一拳的来头路数，甚连拳力的波动都看不出，只能感觉到一股震慑心魂、势不可挡的恐怖气机。
尤其是破浪城修士们，他们都没想到罗川在昆仑道人的剑势下，非但安然无恙，还轰出了不输适才剑势的一拳。
这一拳……莫非是……
越姑师太和华长老相视一眼，神情凝重。
仇风冷笑一声，望向昆仑道人，流出胜利者的嘴脸和姿态。
无极宗年轻一代弟子，以箫潜宇为首，此时都已经站立不稳，摇晃踉跄，惊恐地抬头，似在寻找什么。
而在这时，昆仑道人终于拔剑。
他的第三招，依然是剑势，还是融合了昆仑法门的无极势，可剑鸣声却仿佛千万只雷鸟在咆哮，震碎空气，化作圆扇形的声浪，一边扩张，一边冲向罗川。
“音攻道技……仅仅三招，罗川就逼师父使出了音攻道技。”越姑师太语气莫名。
华长老没有说话，他在破浪城中是属于质疑罗川的那一派，天榜第三天赋在高也只属于年轻一代，如何能够击退那么多帝君强者？他认可罗川，却不认可罗川的那些流言传闻，也因此他力主昆仑宗站在天都玉家一方。
直到宗主师兄劈出那第三剑，华长老终于察觉到，他之前对罗川的实力判断，似乎存在着一些误差。能让宗主师兄两剑未果，同时动用气势和音攻两方道技，即便最顶尖的次帝君中也没几人能做到。
剑光如链，流转无痕。
千万剑光裹挟无极之势，配合剑鸣声中的音攻道技，碾压向罗川！
两人的前两招就有些玄乎，这第三招更是莫测难辨，闻道江畔能看明白的修士寥寥无几，绝大多数修士早已看不懂二人出手的技法招式，只能感觉到两人实力相差微渺，这一场旗鼓相当的对决想要分出胜负，绝非一时片刻更别说短短三招。
剑势和拳势终于撞击在一起！
轰隆隆！
万丈波澜起！
一股有形之势和一股无形之势瞬间完成交锋！
绝大多数围观修士只觉天将崩地将裂生灵万绝举世将倾，至于究竟谁占据上风，只有寥寥几人能隐约把握到。
昆仑道人的剑势本就比罗川的拳势要强上不少，而今又暗施音攻道技，已是对罗川极其重视。这等局面下罗川想要翻盘几乎没有可能。
华长老淡淡一笑，而越姑则轻叹口气，望了眼还在江面跳竹竿的弟子，余光无意中落向水榭旁的瑶羽帝君、仇风等人，微微一愣，就见那名帝君和次帝君神色平静，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或是紧张。
“奇怪……”
越姑师太皱了皱眉，她只听那拳鸣声陡然变响，声音中同样透着一股玄妙的气机道义。
“音攻道技……罗川的音攻道技至少已是三重境。”
一旁的华长老叹道，他对宗主师兄极有信心，道心一荡而收，并没有太过震惊。
可就在这时，月下持剑道人身体突然一晃，另一只手捂住胸口，惊诧地望了眼罗川。
下一刻，千万剑光和剑鸣粉碎在拳势中。
罗川的拳势趁势而起，浮现出来，化作千万拳光，冲散破碎的剑光，冲击向昆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