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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坐了坐,便有宫女用极大的盒子捧了菜来。
定国候府的厨子果然是一流的,送上的是一个直径一尺的白窑冰透大盘,烧制的时候便从中间分为两半,一边是莼菜作羹滴翠冰紫,一边是雪白的鲈鱼,边上散配着桔、橙和熟粟黄,真正是金齑玉鲙,令人食指大动。
齐宣萧也不等至修动筷子便先尝了一口,莼羹香粹柔滑,略如鱼髓蟹脂而更清轻,鲈鱼极肥美,鲜洁柔嫩,果然是难得的珍味。
齐宣萧笑道:“鲈鱼莼菜做到这个样子也算不错了。”
抬头正要说什么,却见至修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由一怔,突然便觉得尴尬起来。
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至修见他突然露出一种从未见过的神态,知道是自己过于放肆,连忙别开眼睛,笑道:“这莼菜是刚长成的,名为丝莼,做羹是最好的,鲈鱼也新鲜,又是国手亲自操刀,果然便是极好的,可惜略有点美中不足。此莼菜并非西湖所产,其味难免略逊。”
齐宣萧又吃一口:“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
至修笑道:“莼菜最佳者产于西湖,摘下后在湘湖浸一宿第二日作羹方才好,摘下来时其冻如冰,清液泠泠欲滴,比荔枝更娇脆,多放一日便无味了,所以非到当地吃不可。”
齐宣萧笑道:“那西湖莼菜也不见得便举世无双,要我说,还是这鲈鱼更好,这是极新鲜的,其实做干鲙也好呢。”
至修便道:“正好,去年岁贡,皇上赐了几坛子干鲙,是霜降之时作的,我吃着还好,只是不太喜欢吃那玩意,侯爷若喜欢不如都拿去吧。”
齐宣萧笑道:“若这么说,却之不恭了。”
正说着,那香雪酒已经烫好送了上来,虽不是极品倒也香醇,两人推杯换盏,终于尽兴。
至修命人撤下酒席,送上香茗,却见齐宣萧醉眼微炀,竟觉得隐隐有几分说不出的妩媚来,心中一荡,只觉口干舌燥,却不敢造次,只柔声道:“侯爷看来是有酒了,要不要略躺一躺?”
齐宣萧摇头,此时几分醉意看着眼前容颜温柔的男子,总算觉得此人似乎也不怎么讨厌,行动进退自有气度,若论风流倜傥也算是难得的了。
可惜结怨已深。
至修并不知他所想,只见他真是有些醉意了,忙命人送醒酒汤来,齐宣萧喝了两口,又坐了坐清醒了些便要告辞回去,至修虽觉怅然,却也不能挽留,只得命人送他回府。
自己仍在眠云亭坐着,一时发起呆来。
不是不难过的,眼见那人就在跟前,却是什么也不敢说,知道他心中仍是当他为政敌,想必自己这些天如此想要亲近他,他心中必是只有怀疑。
罢了,让他怀疑去吧,虽然明知道希望渺茫,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如何甘心。
恭王至修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眠云亭一别,至修仍是有空便往定国候府跑,脸皮极厚,怎么也要在那里消磨些时间,或者想方设法把齐宣萧请到自己府上,或者外出打猎。
开始齐宣萧还对他客客气气,可眼见时间长了,那人仍是只图亲近,并无异动,越发不耐烦起来,好几次话都说到明面上来了,只差没直接问他你到底有什么阴谋,至修却是装做听不懂,仍是笑吟吟的脾气极好,于公于私都让着他,竟让他连发脾气的机会都没有。
连皇帝也觉得不对了,那日朝会后留了齐宣萧来问:“你抓了至修什么把柄?把他治的这么服服帖帖的?”
齐宣萧哪里答的出来,自己还莫名其妙呢,只好说:“皇上,臣与恭王都是皇上的臣子,自然要齐心协力辅助皇上。”
皇帝笑着摇摇头:“以前你们就不是朕的臣子么,还打马虎眼,老老实实说出来多好。”
齐宣萧差点要发誓不知道了,和皇帝混乱扯了半天,最后皇帝才说:“不说便罢了,朕自己也忙不过来呢,懒得管你们。”
说罢笑着回宫去了。
留下齐宣萧在大殿呆呆的站了半响,方才出去。
第九章
刚出宫门还没上轿子,至修不知从哪里出来,笑道:“今儿没什么事罢?我那里昨儿得了一幅王曦之的真迹,不如一起去看看?”
齐宣萧突然觉得厌烦之极,不由冷下面孔,冷冷道:“下官公事繁忙,无意与王爷附庸风雅,王爷请回罢。”
说完也不等他说话,自己坐上轿子,扬长而去。
至修呆在原地,半响方才一言不发坐上自己的轿子回去了。
真觉得像是心中的一根刺一般,齐宣萧摸不清那人的想法,原本以为的异动一直没有,只是一味的想与他亲近,真正莫名其妙。
虽然和他在一起是一件十分舒服的事情,那人风流倜傥,博览群书,见多识广,且生就的温柔体贴的脾气,便是再无礼他也一径笑吟吟的从不见他生气,往日与他作对时的恭王竟似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似的,现在的至修行事说话都仿佛变了个人,直如春风拂面,齐宣萧便是铁石心肠也起不了厌恶之心。
只是…………
太莫名其妙了些,齐宣萧越想越觉得烦闷,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齐宣萧苦笑,他得到什么就会变回原来的那个恭亲王?
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至修,若是有一天至修又变成那个恭王…………
自己会怎么样呢?
齐宣萧只觉得仿佛冷汗都流了下来,心中有些隐隐约约的东西呼之欲出,连忙强硬的压了下去。
不能想不能想…………
齐宣萧闭了闭眼,硬生生把这个念头抛开。
闭着的眼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秀丽的面孔,齐宣萧叹口气,喃喃低语:“未央,你如果还活着就好了,你一定会知道的。”
一想起那个人不由的心中便是一阵绞痛,果然把至修抛在了脑后。
齐宣萧心中烦闷难过,只得借酒消愁,很快便把自己灌醉了。
至修打叠起精神,晚上照样过来的时候,却听下人说侯爷已经睡下了,不由的几分奇怪,照宣萧的生活习惯,断没有这么早便睡下的。
不过也只好告辞,还没走出二门突然起了一个念头,便命自己的随从在外面去等着,自己早已把这侯爷府逛的熟了,便悄悄的从墙根底下转过去,摸到齐宣萧卧房门口。
齐宣萧睡觉从来不要人在屋里伺候的,至修大大方方的走进去,果然没人发觉。
至修站在他的床前,看着齐宣萧那被酒染红的脸颊,隔的很近,闻到他呼出的酒的芬芳,仿佛…………那一夜般,一样酒醉而妩媚的人儿,一样带着酒的芬芳,一样侵蚀了他的心……
至修再也忍不住,终于伸手紧紧的拥抱他…………
比那一个夜晚更澎湃的激|情,比那一个夜晚更火热的呼吸…………
一切都是熟悉而又新鲜的,仿佛初遇又仿若最终…………
两个人在锦被上翻滚…………欲望爆发…………
眼前似有星辰划过……
夜渐渐凉了,激|情渐渐回归平静。
至修看着深陷在他怀里的人儿,脸色更加嫣红,平白的显出几分柔弱,心中不由的爱怜横溢,低头亲亲他的脸颊,绽开微微的笑。
今晚不要放开他了,不论如何今晚一定要留下来,就算明日他要一剑刺过来,今晚也要紧紧拥抱他直到天明。
他真的会一剑刺过来吧?
至修心中有些悲凉的想,不过此时心中的满足盖过了悲凉,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笑容。
夜色极深沉,至修仍是紧紧拥抱着齐宣萧,了无睡意,眼中深情无限,一直看着熟睡的人,看的心中爱恋爱惜满溢便不由凑过去在那面孔上轻轻的亲吻,极轻极柔,怕扰了他的好梦。
原来爱一个人便是心中甜蜜的几近悲凉啊…………
不知道何时爱上他的,那爱情的外衣竟然是敌意,很早以前就时时在注意着他,一生中的大部分眼光都跟随着他,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他了,所以,没有人能比自己更爱他。
可是那爱情只是躲在敌意的外衣中悄悄成长,自己是如此的深信不疑,直到那一日的缠绵和火热激|情生生撕裂了那外衣,才终于惊觉…………
原来早已经爱上了他!
原来爱情竟是不知不觉中早已长成参天大树。
原来那追随的眼光竟不是挑剔。
原来错过了那么多那么多…………
所信还有更多的时间,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鸿沟,可是毕竟还有时间……
至修在幽幽的烛光中独自笑起来…………
第十章
怀中的齐宣萧不安的动起来,眉头皱起,手也伸出来,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至修连忙伸手让他抓住,一边轻轻抚着他的背试图安抚他。
大约是做梦了吧。
在他耳边柔声说着安抚的话,果然很快的齐宣萧安静下来,一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只是眉头仍是紧紧皱着。
至修爱怜的轻轻揉着他的眉心,齐宣萧抓住了他似乎放了心,只是略带呜咽的说:“不要走…………”
真像孩子做的梦呢。
至修正要笑,齐宣萧最后那两个字粉碎了他的笑容:“……未央……”
一切都凝固了…………
所有未曾展开的希望都随着这低低的两个字冻结了…………
空气急速的变冷,身体一寸寸冻结,所呼吸到的都是那冰冷而悲凉的空气…………
至修想起那年春暖花开之际曾见过的一个容颜秀丽的男子,一双美目绝顶剔透,仿若能看透人的心一般的灵动…………
原来横在他们之间的远不止那一条鸿沟!
至修轻轻挪动身体,轻轻把齐宣萧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的手掰开,小心翼翼的把他从怀里抱出来放在床上,拉锦被给他盖上,齐宣萧不安的动了一下,被他安抚住了,便又放心的睡了过去。
至修小心的给他掖好被角,爱怜的轻柔的抚着他的轮廓,这是他的至宝呢,虽然,除了自己没人知道。
不由淡淡的笑了。
笑永远无人能知的绝望和悲凉。
齐宣萧从早上一醒过来就开始发呆。
昨晚只是喝醉但并未人事不醒,况且昨晚也不像那日在万红阁里那么黑的只能看到人的轮廓,看不到五官。齐宣萧的卧室一直有些光亮的。
所以…………
他终于看清了……
那强硬的拥抱和新鲜的激|情是来自于谁…………
还有,那么多的温柔隐藏于黑暗中……
一切都明了,一切都浮上了水面。
于是明白了那个人突然的转变是因为什么,明白了是什么让高高在上转为低声下气。
这些日子急切的示好,阳光和月光下微笑的俊秀容颜。
终于找到了根源…………心中早已有的几分隐隐约约的怀疑再也无法自己骗自己了,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朗明晰了。
可是…………
齐宣萧心中却是更迷茫了。
明明看的清楚,明明心中明白,为什么伸出去推拒的手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拥抱住了他?为什么落入那个强硬的拥抱的时候竟然如放了心一般的松了口气?
这一夜留下太多的疑问,但最大的疑问却是:现在该怎么办?
若无其事的装做不知道?
或者是和他说个明白?
齐宣萧苦笑,太尴尬了,明明是最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却有了最深切的接触。
还未曾打好主意,门口就有小厮低声回:“主子,该起身了,皇上召爷进宫呢。”
齐宣萧便答应,命人进来伺候。
到了御书房,皇上早已到了,恭王至修,两位宰相及几名大臣都已经在了,齐宣萧眼睛丝毫不肯望向至修,只是公事公办的与众人议事,直闹了两个时辰才算完。
出了宫门,眼看至修坐上轿子要走,齐宣萧不知怎么一阵冲动,不由道:“恭王爷留步。”
至修一怔,便命人放下轿子:“侯爷有何事赐教?”
语气疏离而客气,完全不是这些日子的温和可亲,倒让齐宣萧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至修也不催他,两人默默相对。
半响,齐宣萧终于道:“王爷若是无要事,可否过府一叙?”
至修心中巨震,今日这突然相邀,如此敏感的时候,他…………知道了?
展眼望去,齐宣萧似乎有些不安烦躁,心中一软,便叹口气:“既如此,叨扰侯爷了。”
到了侯爷府,齐宣萧却是什么也不说,只与他赏花喝酒,只是神色中心事重重,至修心中明白,知是无望,十分黯然。
喝到半醉,至修再也忍不下去,便起身告辞,齐宣萧醉眼朦胧,笑道:“这么早你去哪里,天色还早呢。”
至修别过头去:“侯爷该歇息了,再喝就要醉了。”
齐宣萧冷笑:“醉了才好么,你不是巴不得我喝醉吗?”
至修猛的转过头来,死死盯着他,紧紧咬着牙。
齐宣萧站起来,凑到他跟前,几乎要贴到他脸上:“你以为你半夜走了我就不知道吗?”
第十一章
至修一下子就泄了气,无论如何,到底是自己的错。
齐宣萧却不肯放过他:“王爷果然厉害,什么法子都有,齐某真是甘拜下风,不过王爷打算就这么完事了不成,那我岂不是太吃亏?”
至修抬起眼睛看着他,突然便笑了:“侯爷想要什么?”
齐宣萧见他仍是镇定自若,心中更是火起,却是忽略了眼前这人微微颤抖的紧握的双手,更不知他心中渐渐的冰凉。
齐宣萧笑,伸手轻佻的摸摸他精致的下颌:“我一直在想,恭王爷如此俊秀,想必…………”
下面的话不说也是知道的。
至修仍是盯着他,齐宣萧毫无畏惧,挑衅的看着他。
至修淡淡的笑:“侯爷既然这么说了,在下也难以推辞,就在这里么?”
齐宣萧大笑:“王爷这么着急呢?那就在这里吧,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一边转头吩咐下人:“你们都退下去,十丈之内不许有人。”
笑着重新坐下,看着至修。
至修一动不动,默默的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宣萧却也不着急,似乎在欣赏他的难堪。
过了许久,他终于动了,低下头来开始脱衣服,手虽冰凉却稳定。
一件件坚定的脱下来,直到一丝不挂。
齐宣萧眼睛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笑道:“恭王爷果然一流人物,叫齐某如何消受?”
至修淡然微笑:“侯爷过奖了。”
便走过去,动作仍是优雅,仿佛平日。
走到近了,极自然的跨坐在他身上,顺势靠过去缆住他的脖子,仿若曾做过千百次一般,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低声笑道:“侯爷既然喜欢那还等什么。”
齐宣萧身体不由的僵硬起来。
至修看在眼里,轻轻一笑,一边在他身上揉搓着一边就去解他的衣衫,那笑容意外的柔媚,手又十分刁钻而熟练,齐宣萧只觉一股燥热从胯间升起,瞬时传遍全身。
事已至此,齐宣萧立时伸手搂住身上这光滑的身躯,那人却轻轻挣扎开来,从他身上滑下去,一口含了那已经坚硬的勃起,如那一夜一般服侍他。
齐宣萧脑中哄的一声,仿若爆炸一般难以忍受。
伸手粗鲁的抓住他的头发在他口中深深的抽插起来,但这刺激似乎不够,齐宣萧抽插了几下,干脆扯了他头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一手扫开桌上还放着的酒菜,把手里的人扔上去,并未等他有所反应,只是一手从后面压着他的脖子,一手扶着自己铁一般的坚硬从后面深深的插了进去!
开始的时候抽插的并不顺利,干涩而紧窒,但随即鲜血润滑了紧窒,便顺滑了起来,高温的包裹下快感源源不绝,简直是绝顶的享受…………
齐宣萧什么也想不到了,只是两手箍着至修的腰骨猛烈的撞击着,享受着这疯狂的快感…………直到快感达到高峰喷射而出,齐宣萧低头一口咬在眼前那雪白的背脊上,整个人伏在他身上感受着高潮后的眩晕感觉。
原来王爷的滋味果然不错的。
齐宣萧恨恨的想,怪不得他要打自己的主意。
不过…………
他把自己抽出来穿衣服的时候,那个人仍是伏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似乎……昏过去了?
齐宣萧连忙过去察看,果然是昏过去了。
呃,似乎刚才是狠了一点。
连嘴唇都被他自己咬破了,紧紧抓着桌沿的指甲也渗出了血,便是昏过去了也还紧紧的抓着桌沿。
齐宣萧去扳开他的手指,刚扳开正要抱他起来,却发觉那人已经醒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看,齐宣萧不由的有些心虚起来,呐呐的开口:“你还好把?”
至修撑着桌子努力的站起来,嘴角扯了扯,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还好,你呢?”
齐宣萧大窘,不知如何搭话。
至修慢慢走过去捡衣服穿起来,动作极为迟缓,齐宣萧忙过去帮他,至修叹口气:“今日就这么罢?我先走一步了。”
齐宣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慢慢走出去。
第十二章
至修在轿子里坐着简直是在受煎熬,偏偏这京城的轿子一律将就四平八稳,走的是极慢的,那恭王府简直就如到不了一般的走着。
至修又咬咬牙,又忍下一声呻吟。
真没想到他这么心狠手辣,想他恭王从小至今何曾受过这种苦楚?
差点便要忍不下去了。
不过…………至修苦笑,也是自己活该,故意要勾引他,若是不做出那种样子,只怕他也不至于这么冲动才是。
可是,偏偏一点也不后悔,不管怎么样,总不能让他完全占了上风。
至修狠狠的想,反